楼天地破天荒到了入夜前就起了,摇摇脑袋发现头居然不疼,而且看看床头的闹钟,上头显示的日期时间都很正常,这小子心下就高兴了,难不成他这逢酒必醉的体质正在悄悄的改善?以后再也不怕被人恶搞?再也不需要睡上三天三夜?虽然酒刚入肚那会儿,他确实是犯迷糊了,可后来他还是有印象的,知道车子停在哪儿,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更知道那顿饭确实是越晴天买的单,没发生类似于请他吃饭把他灌醉掏他口袋付账的狗屁事情,而且他这不是独自一人骑着车安全的到家了?至于那只惹人厌的花孔雀还有那杯白酒的事,楼天地是不想再想了,反正这次他是丁点损失都没有。
院门被推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楼天地连忙从床上蹦起来,笈着鞋子就出去了:周鑫,你怎么来了?以为是周大山等不着吃晚饭的人,过来找了,谁知一出房门看见的是他干儿子。
给你粥小孩几步窜了上来,递给他一个铝制饭盒。
楼天地接过,发现盒身还滚烫着,忙拎了两边的把手:是你爹让带过来的?爹说,酒醒了要喝粥哦,原来周大山已经过来看过了,楼天地顿时笑眯眯的跟在小孩后头进了屋子。
周鑫,来来来!把饭盒放在客厅的方桌上,楼天地招呼过想往他房里窜的小孩一起到了灶间,从壁橱里也拿出个饭盒。
喏,给你的掀开盒盖,就见里头码着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饺子,透明的面皮里边硕大的虾仁粒粒醒目,是小饭馆里的点心,没动过,被他打包带了回来,凭这点,正好说明,饭还没结束他就已经开始清醒了。
晚饭才进肚子的周鑫小朋友又开始吸溜口水了,没了他老爹坐镇,这小家伙直接把手伸进了饭盒里,被楼天地啪一下打掉了:现在凉了,得热热那我来生火,你去喝粥吧有的吃,这孩子的劳动积极性就分外的高,而且由于这几天他这个做干爹的表现良好,又是接又是送又管早饭又塞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早让这两人亲近了不少。
家里剩的细柴不多,但也够烧个水热个菜了,这活五六岁的孩子就能做的很好,所以楼天地随了周鑫,吃他的晚饭去了。
除了像楼天地这种本身喜欢喝粥的人外,几乎所有的北方人喜欢的都是面食,之所以这小子喜欢喝粥也是因为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把胃给折腾坏了,而粥能养胃这是中国人都知道的事,所以当他掀开盒盖看着这碗香喷喷热腾腾煮的稀烂粘稠的白粥时,这小子还是叹了口气,心想,他家大山哥配越晴天那只狐狸还真是屈了。
你来干啥?一大早开了门,见到不是他家儿子而是花孔雀时,楼天地的脸黑了。
而花孔雀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把楼天地挤到一旁,自己背着个黑黑的大箱子进来了:把我的行李拿进来瞧瞧花孔雀自顾自往里走的背影再瞧瞧院外那几个硕大的箱子,就算楼天地脾气再好,这会儿也火了,只见他一个飞窜到了花孔雀面前,张着手护住房门嚷道:喂,喂,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花孔雀自上而下看了楼天地两眼,眉毛一挑,手一伸想把人给推开,可这个被他称为土行孙的乞丐男人像块石头般稳稳的压在门口,任他使多少力都是纹丝不动的,于是,孔雀皱起了眉头。
见花孔雀火了,楼天地很开心,在心里沾沾自喜着他这身与日俱增的怪力时,头顶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你昨天不是答应我小舅了吗?你小舅,我答应你小舅什么了?莫名其妙的话让楼天地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花孔雀嗤笑了一声,斜着眼不屑的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那眼神就跟看个蟑螂老鼠似得,让楼天地很想送他一拳。
楼天地活动了下手指在心里琢磨着该赏在他哪个地方,头顶又慢悠悠的飘下一句话:你答应我小舅,整个暑假都要照顾我,你现在是想赖账?我赖账?没有的事我怎么赖!楼天地又不蠢,他已经可以肯定,昨晚那顿饭是越晴天那只老狐狸预谋的,不管他有没有答应这个事,当务之急,是要守住房门,不能让花孔雀进去,他现在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要是让孔雀进了屋,那他之后的两个多月都将过的暗无天日。
你是决定赖到底了是不是?那你等着本以为花孔雀要炸毛了,可没想到,他只是笑笑,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花孔雀昨天穿了身黑色的皮衣,今天换了身红的,可本质还是没变,那半个雪白的屁股仍旧在外吹风,不过好在今天背后还背了个东西,所以,这次只露了左侧那一小半,对于眼前这道免费的风景,楼天地还是很乐意看的。
这小子憧憬的对象一直都是那种有着小麦色肌肤的健壮男人,这只花孔雀撇开那身五彩的羽毛不说,从大敞的胸口不难看出,是及符合他要求的,至于屁股的颜色为啥不是他钟爱的小麦色而是雪白的,楼天地也能理解,毕竟那个部位一般都是用布料包着的,理所当然要比身体其他地方的浅,而且,就目前花孔雀这么喜欢露屁股的行径来看,不排除今后有变色的可能,结合以上这么多因素还有外加那片屁股微翘的弧度也很完美,所以,此时张着双手护着门的某人正在光明正大的吃着免费豆腐,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斗鸡眼。
可怜的成了斗鸡眼的楼天地光顾着看美景,而没注意到这道带电的风景已经折了回来,等他感觉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他妈的,你这个王八小子,给我站住!全身都在滴水的楼天地抹了把脸,低头看了几眼在地上晃来晃去的水瓢气急败坏的吼道,可人花孔雀理都没理他,进了屋子在那左右瞄了瞄,就利落的左转进了原本楼天地的房间。
楼天地不甘心,站在房门口指着外头朝里面喊:你,给我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很困,要睡了,麻烦你把嘴闭上花孔雀拉了窗帘,在藤榻旁站了几秒就伸手把床上的被子子枕头统统的扔到了地上,然后脱鞋上床,那嚣张的样子,真的是让人无法忍受。
出去时把门关上,还有,别忘了把我的行李搬进来转了个身背对着房门,床上那人居然又火上浇油来了这么一句。
楼天地咬牙切齿的在鸡舍里铲鸡粪,并把鸡舍里里外外所有的鸡粪都堆在靠屋那侧的篱笆处,怕效果不好,还把收集好的干鸡粪也一并倒了出来摊在地上:让你睡,我让你睡,看我不把你熏吐了!,站在篱笆外头碎碎念了几下,这小子突然一拍脑袋,往屋里走,只见他进了屋子后偷偷把房门开了条缝然后再把大门开的直直的,最后还把拉上窗帘的窗户门也打开了,见事情办妥了后才拍拍手拉下了脸上的口罩,深深吸了口气,觉得满意了,就笑眯眯的扛上锄头去了地头,连澡都没洗。
原本在屋里睡的还挺踏实的花孔雀两条好看的眉毛渐渐的隆起,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似乎是做噩梦了。
楼天地这一忙就忙到了该接儿子放学时才回了家,到了家门口,见花孔雀在院门口坐着,这小子在心里偷着乐的不行,可脸上却没显出半点表情,跟没见着人似得,径直朝院里走。
唉,你这屋里都是什么味啊?跟个垃圾堆似的! 花孔雀跟在后头嚷嚷着问道,楼天地只当没听见,继续往里走。
唉,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跟你说话呢你要是嫌弃,可以不住楼天地停了脚步转身说道,花孔雀杵着下巴来来回回从头到脚看了他几遍,突然笑了。
说句良心话,花孔雀长的不错,咳咳,是相当不错,所以他突然间这么一笑,还真是有种惊艳的感觉,要说这时,楼天地该是看得两眼都直了,可恰恰相反的是,这小子反倒是一副疑惑的表情,他现在正在想的是:这只孔雀难不成熏傻了?花孔雀没熏傻而是熏聪明了,只见他呵呵笑了几声就进了屋子,从他自带的箱子里抽出条丝巾,当着楼天地的面把鼻子以下的部位扎了起来,完了,又拿出罐东西,对着房间的角角落落喷了起来,最后,拉上窗帘关上了门。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外,楼天地倒是傻了:这都是啥人啊?太阳已经西沉了,该要接孩子去了,可嗅着这满院子的鸡屎味,怕小孩回来也呆不住,楼天地只能认命的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清理那些鸡粪。
唉,小土包子,这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你换个地方做作业去小孩回了家就立马往屋里跑去,楼天地想起里头还有只嘴损的孔雀,连车都没停,就跑了过去,一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么损的一句话。
见周鑫小朋友一脸委屈的看这他,楼天地立马跳出来喊道: 这可是我的房间,啥时成你的了?反正我看中了就是我的,大叔,你赶紧领着你的小土包子挪个窝大,大叔?楼天地活了二十年啥人没见过,就没见过这号的,他现在已经不想理会里头那只扁毛畜生了。
嘭的把门带上,这小子拉着周鑫就往对过的房间走去,屋子里的两个睡房大小样式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放的是从龙头村搬过来的床,是他爹娘结婚时,由他爷爷亲手打造的,床头都雕了花漆了枣红色,虽然过时了但楼天地觉得它既结实又漂亮。
把他赶走楼天地正想开口,周鑫小朋友一把挣脱了他的手,凶巴巴的对着他说道。
周鑫,咱们今天先用客厅里的桌子凑活一下好不好?房间里除了床没有桌子,写不了作业,所以,楼天地只能指指外头的大方桌子说道。
不好!我要坐那张床小孩也很倔,一点都不买他干爹的帐。
楼天地按按隐隐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继续哄骗道:你看,院子里葡萄架下的桌子椅子也很漂亮,要不我们去那?小孩歪着头想了想,随即摇摇头说道:不好,那里的不够大周鑫,咱们先凑合一晚,就一晚,等明天我再给你弄张跟那房间一模一样的去?小孩眼睛瞬间又睁大了,一脸期望的问道:一样的?楼天地摸摸孩子软软的头发,笑呵呵的说道:嗯,肯定是一样的那我要比那张还大小孩两手比划着,一脸的兴奋。
行行行,比那张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