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结果,是楼天地大获全胜,成功逮了只活蹦乱跳的小松鼠,期间用时不过五秒:艾晓,不是有蠢蠢陪着你吗,怎么又想起养这小玩意了,就不怕蠢蠢吃醋?把小松鼠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给它顺着毛,艾晓头也没抬的回道:哼,那只笨熊这几天都不陪我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听这别扭的声音就知道这个小家伙正在生气,这也可以理解,谁让那头笨熊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见着影子了:等回去后,我陪你去找它蠢蠢对于艾晓来说不单单是宠物,他俩还是朋友是最最好的朋友,现在这个每天都陪着他的朋友突然之间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艾晓心里很难受很失落,但这小家伙要强,说什么也不肯承认:我才不要找它呢楼天地也不坚持,只笑笑的应道:行行行,听你的,我们不找它,等它自己个儿回来,他这么说纯粹只是想看看小孩的反应,不出所料,话刚落,艾晓的脸一下就垮了。
恩度拉的动物很多,出了门走到哪都能看到,所以这些随处可见的小动物并不能给孩子带来多大的惊喜,艾晓说要养着玩也只是随口说说,而楼天地倒是挺认真的挑了只漂亮的金刚鹦鹉,准备带回去给周鑫玩。
刚把鹦鹉锁了翅膀封了嘴,就见苍越满脸汗水的找来了:大人,给您,人刚到跟前,满满一背篓的野菜就被递了过来。
没碰到蛇吧?苍越毛脸上的毛被汗水打湿了捻成一缕一缕的,看着有些狼狈,但里头的真诚还是让楼天地很温暖。
没事,有也给我打没了,嘿嘿嘿!大人,背篓重,还是我来背吧见到神明大人这么关心他,苍越顿时乐的晕陶陶的,把刚交到神明大人手里的背篓又一把抱了回来。
从没想过外表吓人的猩猩居然也有如此憨厚的一面,楼天地心里的天平稍稍往中间移了移,看着这个以前得罪过他的人也温柔了许多 。
峇可族人从不在晚上出来采草合子,可实在是这些天苍越误工误的太厉害,才只能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领着自己的小分队出来赶工,哪成想,运气居然这么好,会在这里遇到神明大人,而且神明大人还对他这么温柔,苍越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只觉得再被神明大人这么看着自己就得晕过去了,为了防止自己出丑,这只年纪已经不小的猩猩只得慌慌张张的垂下了头,可他这一低就看见了不得了的事,只见神明大人脚边原本安静的草丛突然间抖了两抖,从里头竖起个三角形的小脑袋。
大人,小心!苍越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楼天地来之前,现世正好是晚上,所以他现在只穿了睡衣睡裤外加笈着双拖鞋,睡衣睡裤都是他以前的旧衣服,有些小,吊在身上露出两截手臂两段小腿肚子,而现在,在他左侧露出一小半的小腿肚子上正挂着条灰不溜秋的小蛇。
蛇发动攻击时是一击即撤,可楼天地腿上这条却死咬着不撒嘴,即便是苍越捏着蛇头想把已经深深嵌入到肌肉里的毒牙□,这蛇也是死扭着身体不配合,嘴里更是咬的死紧。
大人,你再忍一会儿苍越急了,抽出背篓里的铲刀,手起刀落,把蛇一分为二,只留了个三角脑袋执着的钉在神明大人的腿上。
蛇头是被艾晓拔下来的,这孩子刚开始吓傻了,等回过神来后,就勇敢的一把抓起刚没了动静的脑袋扔在地上当泡泡踩,直踩到蛇头变成了一堆肉末活着泥土分不出来才停了脚。
而一旁的苍越再次拿起铲刀迅速的在有牙印的地方划了两条道道:大人,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伤口胀不胀?头晕不晕?本来还没啥事,可现在有事了蛇窜上来的时候,楼天地感觉到了,要不是苍越一把扑过来,拦住了他原本想往前跨的脚,他至于被咬出两窟窿吗?大人,大人,下民先帮您把毒血挤出来苍越的急救措施做的很好,知道被咬的第一时间需要放毒血,可这只猩猩挤血的力道大的都能把他骨头捏断。
蛇咬的并不疼,准确的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这会儿被苍越这么一挤一压,不是伤口的地方倒是疼了,楼天地拉开在他腿上添乱的手,指指从刀口处流出来的依然是通红通红的血,说道:行了,没事了,你看,这伤口也不红也不肿,血也很干净,八成这条蛇在咬我之前已经把毒液用光了这蛇长的有点像山里的土球子,三角头,体形小,尾巴细,体背上交互排列着褐色的圆形斑,腹面呈灰白夹有黑斑,只唯一不同的是,蛇的背部多了条细长的绿线。
苍越拎着半截蛇身体回去后,人群又热闹开了,当得知他们的神明大人被这蛇咬了后,都嚷嚷着要回去拿番貉尿,楼天地在一旁悄悄的问艾晓番貉尿是啥玩意儿,艾晓捂着小嘴偷偷的笑,说:是番貉尿的尿,臭的不得了,不过可以用来解蛇毒窦老太翻了翻地上的蛇又蹲在楼天地脚边仔细的看了看已经被割开的伤口,总结道:这蛇应该是消失了很久的绿线蛇,毒性很大,被咬到以后伤口会很快发黑腐烂,但大人不比凡人,这种小东西自然是对神明大人起不了作用的采完了草合子,苍越抛弃了自己的族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怎么赶都赶不走,赫屋族人在一旁看着都不出声,楼天地觉得自己一个人在那嚷嚷也没意思,只得无奈的夹了夹鹿肚,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到了村落,这小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窦老太把番貉尿给他拿来,为了对自己的性命负责,他已经决定要把伤口洗上十遍。
番貉尿真是名不虚传,刚揭了盖,整个房间就弥漫上了浓浓的像是尸体腐烂后的臭味,艾晓一早就不知躲哪儿去了,其他的赫屋族人也没像往常一样围过来,所以,在这个臭气冲天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外加送药过来的窦老太外就只有尽职的站在旁边端着罐番貉尿的苍越。
床头的闹钟正好指向了凌晨四点,离起床还有一个小时,腿上残留的番貉尿还是臭的让人受不了,楼天地把窗户打开后连被子都没敢盖就和衣上床补觉了,迷迷蒙蒙有些要睡着的时候,心脏突然感觉一冷,睡意顿时被激的烟消云散,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番貉尿不管用,本以为不存在的蛇毒要发作了!心脏上的寒意正在一点点的向四肢扩散,楼天地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全身上下就像被冻住了似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眼睛耳朵也随之慢慢的失去了知觉,入眼的是电视机没有节目时显现的那片雪花,入耳的也是雪花发出的沙沙声,唯一庆幸的是,神智还很清醒还能乱七八糟的想:希望死后的样子不要太难看,不然会把他干儿子给吓坏掉的。
雪花的沙沙声一直延续着,胸口的寒意也是越来越重,就连呼吸也渐渐的跟不上了,嘴巴张不开,楼天地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开始用鼻子大口吸气大口呼气,看着就像哮喘病发作一样。
这种样子不知持续了多久,眼里的雪花便开始消融化成了一片白,耳朵里的沙沙声也转变成了院外的虫鸣,让楼天地最最有感触的是,已经没了知觉的四肢出现了针刺般的麻痛,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犹如虫蚁在咬。
又等了片刻,楼天地终于汗涔涔的下了地,只见这小子扭了扭脖子甩了甩手,就开了门往外冲,房间里,浅蓝色的床单正中不只何时多出了一块深色的人形图案。
直到身上黄腻腻酸酸臭臭的粘液都被刷的干干净净后,楼天地才满意的跨出了木桶,离了水,这小子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全身都轻飘飘的透着清爽,似乎从里到外从皮肤到内脏从血液到骨头都在呼吸。
呼,这感觉真他妈爽!感觉自己刚刚从死亡线上绕了圈回来的楼天地,顶着身热气,在院子里伸伸手踢踢腿扭扭腰,一脸的兴奋。
干爹,你在干啥?周鑫现在是越来越放的开了,成天干爹长干爹短的把楼天地乐到不行,此时这小子正站在他身后,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撅着屁股伸着手的怪模样。
嘿嘿嘿,你干爹我正在锻炼身体,你要不要试试?楼天地一边扭一边回头问道。
小孩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不要,丑死了!臭小子,敢说我丑,扣你一半吃食!楼天地佯装恼怒扬起巴掌要打,周鑫小朋友嘴一憋,揉揉肚子苦哈哈的叫道: 干爹,我饿了,要吃早饭!扬起的巴掌轻轻的收了回来:好嘞,干爹这就给你弄去!我要吃面疙瘩行,你等着还要吃南瓜饼你爹昨晚拿来的那些我事先留了几个,正好待会儿热了给你吃一大一小说说笑笑的转身进了屋子,此时太阳正好从地平线上跳出来,把温暖的阳光撒进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