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每隔一天的日落时分,322宿舍门口就会人满为患,羡慕有之垂涎有之开心有之不屑有之,都眼睁睁看着个巨大的麻袋被扛进了门,紧接着就有果香味从门缝中飘出来直往他们鼻子里钻,而吕越的大名在这区区两个礼拜的时间内就响彻了整个J大的金融系,也给他们所在的XX部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很快,十一假期到了,吕越回了S市,楼天地则继续在家务农。
夹挂在绳上的柿子已经捏完三次可以进行堆捂了,而前几天风干的那些个柿饼已经结出了一层浅霜,看来,只要再来回折腾几次第一批柿饼就可以完工了。
给堆积在一起的柿饼盖上塑料布后,楼天地拍拍手抬头看向院门口那棵高大的柿子树,发现只一天没采,青黄夹杂的柿子间又多了好些红彤彤的色彩。
屋门口的大水缸旁,周鑫小朋友正指挥着一帮子孩儿军在那洗山楂,准备自己动手做糖葫芦吃,楼天地也由着他们瞎闹,只嘱咐了声别把灶房烧着了就出了院门。
院外的空地上铺了一地的花生果,是原本用来留作种的,翻来覆去已经晒过好几次,早干了,楼天地铲了一簸箕花生果就着日头坐在小板凳上开始耐性十足的剥花生,他这是想吃油烙花生米了,自从吕越走后,楼天地又恢复了每天到周大山家蹭晚饭的习惯。
头上的绒草伴随着身上的纹路一起消失的同时身体里却每天都会莫名的出现些细小的气流在身体各处缓缓的流动,暖暖的很是舒服,让楼天地总是情不自禁的要去追逐,以至于不管是晚上躺在床上还是如此刻般悠闲时,都会无意识的凝神感知,想抓住那丝丝的气流把他们归拢到一处,久而久之,拢在小腹部的气流越来越多,温度也随之越来越烫,就像现在,剥花生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沁了一层的汗水。
楼天地本想停止这种无意识的行为,可身体里那些不知打哪来的气流仿佛被小腹部那个大气团吸引住一般,已经会自动跑过去了,任凭他怎么拉扯都阻止不了它们之间的融合。
随着越来越多的气流集中到了一块儿,楼天地只觉得腹部似有把火在烤着,这种感觉只在他刚继承灵能那会儿出现过几次,可那时烧的是头不是腹部啊?楼天地捂着肚子坐靠在墙上,脑子倒是越发清醒了。
隔着一堵墙,里头有小孩的吵闹声,有手掌拍打水面的声音,有盆子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就连每个孩子的呼吸声都一丝不拉通通钻进了楼天地的耳朵里,他原本想放空思想不去听不去感受的,可就在这个当口腹内的气流忽然‘哄’的一声炸开了,让脑子处于半空状态的家伙彻底失了神。
咦?这就算完了?身体的多次变化已经让楼天地见怪不怪了,本以为这次又得折腾个一段时间,可他回过神后发现,除了体内的气流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变的更轻盈外,好像就找不出其他不良反应了,让他觉得有些意外,可这小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低头打量身体的同时,一株通体金黄只芒尖上点缀着小红珠子的麦穗在他额间闪了几下又悄悄的隐去了。
这次的变化很让人惊喜,指尖的绒毛不知为啥变了色,金黄中夹杂着一丝鲜红,看着还挺诱人,楼天地老早就想实验这些小东西能变的多粗多硬,于是偷偷背转身面向墙,把绒丝放了出去,意念转动间,原本细软如蛛丝的绒根开始一根根的合并直到拧成一股后才开始胀大变粗。
三根已和指关节一般粗细的绒条虽然停止了胀大但还在笔直不断的伸长,一头已经切进了墙砖中正往院内延伸,想起院里还有孩子,楼天地立马把手缩了回来,只见外表看着就跟藤条般毫无杀伤力却能轻易切割砖墙的绒丝刹那间松散开来恢复成原本的形状缩回到指尖老老实实的帖服在那。
楼天地好奇的盯着手指,正琢磨着这东西以后还会怎么折腾时,就听见院内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正朝着门口而来。
周鑫啥事啊?见小孩领着人冲他过来了,楼天地转过身问道。
隔着这一地的花生果,周鑫在对面喊道:干爹,家里没有小木签子你领着他们先去熬糖浆吧,我一会儿给你们拿过去家里没有现成的木签子,只能到镇上去买,在小孩熬糖浆的这段时间内他还有空余时间把簸箕里的花生都剥干净了。
把恩度拉作为中转站,可任意在现世的不同地方转换,这是楼天地在两个礼拜频繁去省城看望吕越时懒出来的习惯,以前他也用过,但由于这小子人还算勤快,所以这种捷径一般只在紧急情况下才会被他想到,而且走这条路也是要有条件要担风险的。
楼天地拿着一包两百根的木签子从店里出来,转了个弯想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回去时,就见破旧的小弄堂里,电线杆子后头鬼鬼祟祟的躲着两个人,身体交叠脑袋凑到一块儿,还有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对狗男女在干啥好事。
天,别在这里好不好女人嗲嗲的声音能让人起一层的鸡皮疙瘩,楼天地暗叹一声倒霉,拔起腿就想走。
怎么,嫌弃这儿? 男人低沉的调笑声适时响起,楞把楼天地生生的冻在了弄堂口。
妈的,这不是那只死狐狸吗?楼天地愕然无语,横走两步,绕开碍眼的电线杆子,往墙角处看去,那个埋首在女人颈窝处的男人不是狐狸还会是哪个?就知道这只死狐狸不是个好东西!楼天地眼冒红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那对狗男女,也不知是不是这小子的眼神太有杀伤力,正啃着女人脖子的狐狸终于抬起了头,四目相对时,一方是火光冲天,一方是含笑不惊。
靠!背着我家大山哥偷人,他还有理了!想起狐狸那一瞥挑衅的笑容,楼天地就觉得牙齿痒的厉害。
晚上,对着一大桌子的好菜,楼天地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看着一脸笑容给他盛汤添菜的周大山,憋在喉咙口的话就给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天地,你怎么了?周大山也不是瞎子,早瞧出今天的楼天地有点心不在焉。
楼天地无精打采的戳了戳碗的菜,回道:没事,可他那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看得一旁的周鑫都在皱眉头,别说是糊弄长他好几岁的周大山了。
那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你胃口?见周大山一脸的不相信,楼天地犹豫再三终于吞吞吐吐的问道:大山哥,你最近跟那个越晴天处的咋样啊?周大山明显一愣,没明白这话是啥意思,不过还是顺着话头说道:啊?哦,我们俩挺好的,你怎么问起这个了?仔细瞧了瞧对方的脸,发现里面没掩藏啥不好的情绪,楼天地觉得没必要多嘴了,忙低头扒了两筷菜,鼓着嘴含含糊糊的说道:我随便问问越晴天这人太狡猾其实并不适合周大山,但这两人却互相看对了,凑到了一起,楼天地作为个外人没有指手画脚的份,虽然不看好那只死狐狸,但他真的是希望他家大山哥能过的幸福,所以,今天在镇上看到的那些,他想把它烂在肚子里,只希望死狐狸能回头是岸。
不过,话说回来,青天白日和个女人在个环境恶劣的小弄堂里调情,这似乎并不适合死狐狸一贯的作风,难道这里面还有啥子隐情?楼天地一边走在回家的山道上一边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胡思乱想。
灶房里,熬焦的一锅糖浆已经结在了锅面上,打发周鑫去洗脸刷牙后,楼天地随即放出绒丝,拧成三股一寸长的藤条,照着锅底就是一阵唰啊,这些坏了的糖浆是他特意留下冷却的,为的就是试验试验,手里的藤条能不能当锅刷刷,其实,说穿了,就是这小子太无聊,想着法的要折腾点生活乐趣出来。
藤条的作用非常明显,扫过一圈之后,糖浆连着锅皮一起被刷了下来,透着屋内的日光灯,还能看见上头多了一道道对穿了的缝隙。
老太,艾晓,艾力,我来啦!报废掉只铁锅的楼天地心情格外的兴奋,一到了恩度拉就扯着嗓子叫开了。
空空的走道上还回荡着楼天地的叫喊声,除此之外,整个村落都是静悄悄的,这小子不禁抬头看屋顶,发现绿叶遮盖的天空是黑的,这就说明,现在是晚上,他来的刚刚好。
难道老太又领着人出去工作了?可苍越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他也不见了?楼天地一边想一边摸索着走到了出口,就见村落外的草地上,所有的赫屋族人都排排坐着仰头看天,顺着他们的视线,楼天地见了到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