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地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就没个舒坦的地方,尤其是脑袋一抽一抽疼的特别厉害,手一摸,乖乖好大一个包,上面的头发也一块块的结在一起,不用多想也知道又他妈流血了。
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一直都是受伤未愈的楼天地被这顿闷棍打的脾气又暴涨不少。
这小子那一嗓子不小估计能传老远,这不,没一会儿功夫就有脚步声往这来了。
是你在吵?粗噶的声音很是肯定的问道。
双手双脚被绑严实的楼天地没接话,只是努力移动着想翻个身,可谁成想这地方就跟个鸽子笼似的,连转个身都办不到。
这小子虽然落了个残疾回家,但那几年也不是白混的,察言观色的本领也学了个七七八八,至于他为啥没捞到好,也只能说一人一品行,有人得瑟有人不屑。
明显属于后者的楼天地在这个时候想试试看这项本领有没有学到家,可这倒好,用不上。
是你在吵!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但听声音明显又恼怒了几分。
知道自己不出声不行,楼天地忙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所有入侵者杀无赦撇下这句话,对方无视楼天地喂喂喂的呼喊走了。
靠,早知道这样我还跟他客气什么,应该先骂一通解解气啊!楼天地藏在棕树林里的草筏子和这鸽子笼用的是同一种草藤,自己的草筏明明拎起来蛮轻松,可眼前这个不管是用脚踹还是用头顶都没让它动弹半分,还真是奇了怪了?想不通的事楼天地习惯性的先扔脑后,既然现在出不去,只得想办法给自己找事干,从草藤的缝隙间往外看,不出所料,还是金黄金黄的一片。
小孔成像展示的世界很清晰,清晰的楼天地能看清自己的前方还有个鸽子笼,里面似乎也有人。
说它是鸽子笼只是因为小,但就形状而言称它为蛹更合适。
从楼天地的角度只能看到这笼子直接是由从某种树木暴露在地表的根系上长出的藤蔓编制而成的,和根系并没分离,由于藤蔓并不多但根根都有手臂般粗细,所以寥寥几根也能编成这种坚固的笼子,乍一看,这些横躺在根系上的长型笼子还真像虫蛹。
不知是不是楼天所处的位置偏高,越过前方的蛹,后头冒出的几点黄看似也像是虫蛹。
对于自己的这个发现楼天地很高兴,而与他仅一株植物之隔的另一边,气氛却相当紧张,八个粗狂的中年人和一老头席地而坐围了个圈,似乎正在开会。
族长大人,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开口的是老头左手第一个,头上插一根红翎的汉子。
仔细了看,除了正中间那老头,其余八人按由左往右的顺序,头上的翎羽都是不同色的,分别是红,绿,黄,青,黑,蓝,白,褐。
还没等老族长言语,有人抢道:按我说,直接杀了省事,这个是插褐翎的。
我倒觉得先问明来历再杀也不迟这位头插绿翎的看样子要比前一位有脑子的多。
众人不由的开始沉默,就听白翎的人问道:你们说,他跟赫屋族那些人有没有什么联系?不知道,以前从没见过这类人,赫屋族人打哪认识的?不是还有逃出去的吗,莫不是在外面找的帮手?回答黄翎的是个黑翎。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恩,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大伙儿回去千万记得通知族人加强防范说到关键地方,红翎汉子不忘下达命令,估计这人较他人地位要高些。
那到底是杀还是留?先前一直都没说话的蓝翎接了青翎的话头说道:我觉得先不杀的好,留着他引他同伙过来,到时就可不费吹灰之力一网将他们打尽。
我觉得这方法好,你们呢?见众人点头同意,红翎汉子再次转头询问老头的意见:族人大人,您的意思呢?呵呵呵,就按你们说的办!抚着花白的胡子,从头到尾都没吭过声的村长大人终于开了金口,于是乎会议结束,人群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楼天地被人拖出去的时候,正好梦到自己抓着只油光水亮的烤鸭往嘴里塞,还没等入口,不知怎么着就给摔趴下了,梦里的鸭子飞了,这人倒也醒了,一扫眼发现自己被扔地上了。
我呸,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打搅老子的美梦!一抬头,哟喂!这感情是只还没进化完全的猩猩,长得这叫一个寒碜。
猩猩显然没料到楼天地有这么一出,一时无语,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看出来,你嘴还挺硬的嘛!一听这声音,楼天地更火了,这不就是那个鸟都不鸟自己的鸟人吗!你大爷我牙口好着呢,不信你过来试试!龇了龇牙,楼天地示威似的喊道。
猩猩没跟楼天地废话,上前一把揪了他的颈脖子就拖。
喂,你干什么,放手,快给老子放手!这小子总算知道他胸前的伤是怎么来的,妈的,肯定是先前被这猩猩或是猩猩的同伙用同样的手法拖出来的。
头朝下被人这么拖着走,很狼狈,可被捆得跟头上架的猪似的,再挣扎也是没用的,楼天地识时务的没吭声,只在心里愤愤:你个侏儒黑猩猩,别给老子逃出去,要不然下次躺地上的就得换个人了。
好在这罪也没受多久这小子就又给扔地上了,本想换个姿势缓解缓解胸口的疼痛,就听一旁的猩猩恭敬的说道:各位大人,人已经带来了。
一听周围有人,楼天地忙抬了头张望,这一望可就乐了,感情自己是掉猩猩窝里了。
大概是看地上那人面部表情有点诡异,其中一只猩猩开口了: 到了这儿,你没第二条路走,还是乖乖的把自己交代清楚,可千万别存了其他的念头。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开口,楼天地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其实猩猩会说话,楼天地也没觉得稀罕,毕竟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可若是这猩猩一本正经的用警察审犯人的口气讲出这么经典的一句,这小子怎么想怎么乐,莫不是这只看过警匪片不成?这小子这一笑立马惹怒了一帮人,首当其冲的就是身旁那只,脚一抬一踢,还没止住笑的楼天地就莫名其妙飞了出去。
猩猩毕竟是猩猩,不管个头是大是小力气可一点都不含糊,这一脚不知对方是不是用了全力,楼天地只知道自己内伤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咳了两口血顺势就迷糊过去了,任凭他们怎么踢怎么骂,就是不睁眼,最终楼天地凭毅力逃过了这一劫。
忍饥挨饿对楼天地来说是家常便饭,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史无前例的糟,旧伤加新伤,外伤加内伤,怎一个凄惨光景!蜷缩在笼子里,楼天地开始想念以前那些自以为艰苦的日子。
浑浑噩噩中,楼天地听到外面不时的传来吆喝打骂声,向外看去,发现已是晚上。
对过的虫蛹顶头开着,那只已经被楼天地惦记上的猩猩正把手伸进去,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人,楼天地仔细看了下,顿时喜上眉梢,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人是赫屋族人。
原本认为这岛上只剩下了个峇可族也就是那群猩猩,现在看来还是有幸存下来的赫屋族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听远处那些吵吵声就知道。
清空完对过的笼子,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了,楼天地闭了眼继续装昏迷,来人开了笼看了看发现里面的人没动静以为一脚给踢死了忙伸手试了试呼吸见还喘着气挥手就是两巴掌,楼天地咬牙忍着,忍到那头猩猩确定完人还昏迷着才关笼走人后睁开了眼。
夜深人静,尤显得浑身疼的厉害,楼天地睡不踏实开始反省:二十岁之前没少遭人白眼,是自己没本事,忍了,现在好歹换了个地方以为人生该转弯了,可有句话说的好啊,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楼天地闹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么就这样了呢,这到底是问什么呀?是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满脑子问号的楼天地是看不到在他那头鸡窝似的头发里隐隐透出的红光,当然,在其他情况下他也看不到,除非他眼睛长头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