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那间酒店那间包厢里,再次面对男人时,楼天地只感觉屁股底下像生了把火似得,烫的厉害,倒不是说男人似笑非笑的脸能让这小子产生啥危机感,而是男人头顶着老丈人的光环让他非常的有压力。
那,那个,乔叔没跟您一块儿来啊?空气压抑的厉害,楼天地绞尽了脑汁才想到了个打招呼的方法,可男人却一点都没领情,凌厉的眼刀子直直的招呼上来:怎么,你找他有事?,本就阴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汁的声音此刻更显诡异,要不是楼天地神经比较粗壮,说不好现在已经腿软的躺桌底下去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老丈人看儿婿越看越碍眼?楼天地欲哭无泪的看着隔着张不大的八仙桌坐的四平八稳的男人,越看越觉得穿着红色立领中山装的男人阴森恐怖的像十罗殿上的阎王。
没事,没事!楼天地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只求着他老丈人能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他现在活的好好的,能蹦乱跳的不是死人啊!有了这次实实在在的交集,楼天地深刻的认识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像越老狐狸这类的最多算是个还没修成正果的狐狸精,眼前这位才是货真价实修得人道吃人不吐骨头的精怪!话说,为啥这次乔叔没跟着一块儿来,要不然,场面也不至于弄的这么尴尬啊!服务小姐拎着壶茶进来了,楼天地一听动静,忙转出屏风在旗袍小姐惊讶的眼光中一把夺了托盘里的茶壶殷勤的给他老丈人倒茶:吕先生,您喝茶!男人举止优雅的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楼天地拎着茶壶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问道:咋样,味道还行不?男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直到一圆盅的茶水见了底,才开口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简单的一句话硬是被男人说的霸气十足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楼天地老实的点了两下头,认了:你说!,现在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百个,他都会眼也不眨的答应。
我儿子的聘礼一定得要我满意!还以为男人会狮子大开口,结果,脱口而出的话让楼天地这小子欣喜若狂,想不到他老丈人居然这么开明,连起码的审查都没有就承认了他的身份,可比那精明的丈母娘好多了:那是一定的,一定的见身旁的男孩子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蠢样,男人眼角不由的抽了抽,忍不住提醒道:你知道我要什么吗?男人的声音不大但却很难被人忽视,楼天地微微收敛了笑容,从刚才的兴奋中回过神来想起眼前的老丈人不是个普通人,而且结合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不消半分钟这小子便想通了所谓的聘礼到底是啥了:我那真没玉了,不骗你!楼天地举着手指天发誓信誓旦旦,男人审视完后也不强求,松口问道:你这玉是从哪弄来的,要说实话捡的掷地有声的话刚落地,茶杯就被轻轻的放到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男人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掸了掸没沾染半点灰尘的衣袖貌似要站起来:看来今天是没必要谈了!明明眼前就是个陷阱,可楼天地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见老丈要翻脸忙说道:等等等等,我手里虽然没有您要的东西,但是我有能力从一堆破石头中找到您要的恩度拉的玉石他是再也不想往外拿了,不过,他倒是可以借用指尖的绒丝给他老丈人当回眼睛,找些上好的玉石出来讨些欢心。
哦男人兴味盎然的扫了楼天地一眼,复又伸出手指碰了碰杯沿,楼天地了然,赶紧凑上前去给续了杯水。
达成了共识,翁婿俩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之后的晚饭吃的也算是平静,不过,等服务小姐端着账单上来结账时,强着要付钱的楼天地看着账单上龙飞凤舞的的四位阿拉伯数字,心也跟着飘了起来。
来来回回的在账单和桌上剩下的饭菜中看了好几遍,楼天地口随心动,打着结巴说道:小,小姑娘,你,你们这...,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精神,这小子原是想把汤汤水水都打包带回去的,可一抬头看到坐在对面似笑非笑盯着他看的老丈人时,便生生的把后半截话吞回了肚里。
整顿饭吃了大概两个小时,当指针指向下午一点时,楼天地陪着老丈人踏出了包厢:你这小子运气似乎不错!男人嗤笑了一声,抬起脚往隔壁包厢走去。
站在门口的女人显然吃惊不小,嘴微微张开,眼睛也比第一次见的时候要大上几分。
楼天地一向是个蛮有礼貌的孩子,虽然女人给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但毕竟她是吕越的亲妈不能得罪,所以这小子便站在老丈人身边满带笑脸的打了声招呼:阿姨好虽说是离异了的夫妻,不过这两人之间还是有些缘分的,要不然咋会这么巧的住在同一家酒店,现在又好巧不巧连吃个饭都能碰上,楼天地一个劲的在心里悱恻,直到看见他老丈人冲他挥了挥手跟着丈母娘一前一后踏进包厢后,才身心轻松的往店外走。
要不是今天亲眼看到,楼天地很难想象,像他丈母娘那种强势的女人也会有软肋,想起刚才那一幕,这小子就止不住的想笑,丈母娘那张夜叉脸在初见丈人的那一霎真可谓是精彩,开始时确实有些惊讶,不过接下来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整个就拱起了身子警觉到不行,而他丈人像是没看到般步履轻松的靠上前去,那样子就像是头见到猎物的猎豹 ,那一刻,楼天地深刻的理解到越晴天那句一物降一物的话是多么的精辟。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畅,当夜晚悄悄来临时,楼天地就接到了他老丈人打来的电话,电话很简单就七个字:记住自己的承诺。
话里的意思不消多说楼天地便明白了,知道他丈母娘那铁定是没问题了,心下一开心,便迫不及待的拨了吕越的电话。
与此同时,周家沟村口停靠着的一辆大奔车里,有谈话声隐约的传来:我情愿他是个废物,也不能让他丢我们越家的脸和个男人搞一块儿要是楼天地此时看到说话的人肯定会吃惊,因为这个口气不善的人正是白天还在J省碰到的丈母娘。
和女人并排坐在一起的越晴天扯了扯嘴角,打趣道:三姐,你看你这话说得,越家的脸不是早被我丢尽了吗,哪还轮的到吕家人来丢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姐弟俩感情似乎不咋地,谈话才刚开始就扎枪带滚的充满了硝烟味,女人□裸的把威胁放在了嘴上:小七,你别以为躲进了村子就能安然无事了,老爷子如果一发狠,把旁人牵连进来也说不准越晴天闻言,把翘的高高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不咸不淡的回道:只要三姐你不拾掇着在背后出馊主意,老爷子那么一正直的人,是干不出那事的女人被顶撞的一时无语,脸色变了两变,转了话题说道:小越能认识那个乡下人也是你一早设计好的是吧?越晴天像是听了个好笑的笑话般,‘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三姐,你真是爱说笑,你觉得我是当红娘的料吗?你儿子虽说没你聪明但也不笨,要不是他自己愿意,他能由着个乡下人跟他牵扯不清的你别想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一早就让人收拾你了女人咬牙切齿的样子扭曲的有些难看,越晴天似乎被吓到了,上扬的嘴角渐渐耷拉了起来,不过说出的话却是非常的有分量,你不就是被个男人抢了老公吗,至于整天摆着个晚娘脸,瞧不得别人好!你...女人被噎的无语,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看来是气的不清。
越晴天尤觉得不够,火上浇油般又加了一句:怎么?看不得人好啊,有本事你也找个对你死心塌地的男人去!越老狐狸的笑声在不大的车内回荡了许久,久到旁边的女人能有时间把失控的情绪收敛了回来:把吕振贤找来的主意也是你出的,是吧?越晴天没吭声,反而拿出了指甲剪饶有兴致的修起了指甲,不过个把月的田间劳动,从没抓过锄头柄的昔日公子哥,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便出了老茧,圆润的指甲更是变的秃秃的。
女人神经质般的打掉了越晴天握着指甲剪的手,吼出的声音有些尖锐:你真以为我就能拿那个乡巴佬没办法了?看着只剪了一半的指甲,楼天地可惜的叹了口气:现在还有老爷子在护着你,不过他都已经有八十好几了,还能护得了你几年?再说了,就算有老爷子在背后给你撑腰,你就真能把吕振贤的话当成耳边风?三姐,你争了这么些年斗了这么些年,你得到了什么?儿子儿子没了,丈夫丈夫没了,要不是老爷子心里对你有亏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这么折腾,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这么跟我说话吗?谁说我什么都没有的,我吃的好住的好,家里的事情大大小小的都由我拿主意,我还有儿子,我还有小越!女人被戳到了痛处,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飚到了最高。
越晴天嗤笑了一声,说道:你有把小越当你儿子吗?你怎么不想想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对他的,你倒是问问你那儿子,他现在还愿不愿意再叫你一声妈车厢内静的有些压抑,越晴天瞧着软软的靠在椅背上的女人,有一瞬间的不忍:三姐,你该是要歇歇了,如果不想彻彻底底的失去小越,听我一句,该放手的时候还是放手吧!车门被‘嘭’的一声狠狠的关上,越晴天头也不会的往村内走,那里有个男人正在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去喝酒,估计是不能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