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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夏欢随行

2025-04-03 08:09:07

江白圭与老太爷一起将装银子的柳木箱子扣上,才辞了回静心居。

栀子初孕,容易疲乏,他进门时已经歪在床头睡熟。

江白圭皱眉看了眼跟进屋服侍的夏欢:怎么让少奶奶这样歪着?夏欢压低声儿:少奶奶说要等少爷,不愿先睡。

江白圭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取下栀子背后的软垫子,拉过被子与他盖上。

他也是近半月才舍得动手料理这些俗事,手下难免不知轻重,一不留神动作大了些,将栀子惊醒。

栀子睁开眼,坐直身子:最近瞌睡多了些,一会儿的功夫竟睡沉了。

江白圭看她神色疲惫,就想起祖父说过的话来,再去想她从前说过的只爱赚银子的话,倒完全了解了——若不是要养家,她怎么会如此辛苦?心中就疼惜不已,伸手抚了一下她鬓边得乱发:我看你每晚都是拆了发髻睡的,今日我来替你拆吧。

说罢,使手抽掉栀子头上仅有的两根莲花图案的银簪子,任由一头乌黑油亮的青丝披散肩头。

栀子拍掉他的手;手下没轻没重的,扯得我半边头皮都疼了,叫夏欢来替我编辫子,你赶紧洗洗罢。

江白圭恩了声,人却未动,学着栀子往日的样子,将头发分成三股,笨手笨脚的编起来。

栀子嗔怪了几句,见他坚持,只得在旁指导。

他第一次上阵,但有心向学,又有栀子从旁指导,编出来的一条辫子虽时紧时松,但还能看出是一条麻花辫。

江白圭握着自个手中的麻花辫,摩挲好一阵不肯松手,只觉比作了一篇好文章还得意。

他让夏欢取来妆台上的铜镜,递到栀子跟前:娘子,看看为夫编的可好?栀子待要损他两句,但想到他能动手做事已经不易,突地想起前世的鼓励教育法,心中一乐,直将他夸上天去。

江白圭初时听栀子夸赞,很是得意,但多听几句,觉出栀子拿他取乐,也不着恼,玩笑两句,进房梳洗去了。

早避到屏风外的夏欢赶紧进来服侍栀子更衣,悄声道:少奶奶,奴婢觉得少爷自你有孕之后,整个人与往常就不一样了。

不但事事自个动手,就是待少奶奶,也比从前体贴。

栀子也察觉江白圭与从前不一样,但夏欢点出来,她却道:没规矩的丫头,赶紧出去罢。

夏欢知栀子并未真的动气,扶她躺下,方嘻嘻笑着退出去。

江白圭出来,在栀子边上躺了,道:祖父怕辽王爷回程还会来家,就想让我避出去躲两日。

栀子侧过身来:避出去倒不必。

你就在家,嘱咐好下人只说你不在就可。

难不成辽王爷还挨间房的查看你在不在?江白圭点了点头,又道:祖父有意让我年前就进京。

栀子心中虽早有准备,但突然听他提出来,还是吃了一惊,支起头道:不是说好过年之后再走吗?江白圭搅住栀子,轻拍她的后背:祖父原是想让我借进京赶考避开辽王爷,但后来又怕年后河中不曾解冻,坐车进京又太慢,会误了时间,所以让我年前就走。

栀子有些不舍,但也知这时交通不比前世便利,不能算着日子启程,就道:老太爷说的确实在理。

只是,我原以为你会在年后进京,这个月留香居赚下的银子就都买了麦粉屯着,手中现银不多。

江白圭道:盘缠你不用操心,祖父与娘亲自有打算。

他将头埋进栀子的发丝中,好半日,才缓缓的道:我这一去,得大半年,最快也得明年六月才能到家。

你有孕在身,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预产期在四月,他若六月来家,孩子都已两个月大了。

想到这个,栀子的眼角便有些湿:有夫人在,又有杨妈妈跟夏欢两个,你无需担心我。

夫妻两个说了半宿话,第二日都睡过了头。

夏欢在门外守着准备服侍两人梳洗,侯了半日也未听见门内有动静,怕栀子去颐养居吃饭晚了,老夫人会责罚,急的在门外转圈。

杨妈妈见了,问明白缘由,笑道:你倒是糊涂了,夫人不是早就有话,让少奶奶就在静心居摆桌?夏欢道:夫人这样说,却是因为少奶奶需卧床静养,如今大夫说少奶奶可以随意走动,若是再不去颐养居用饭,只怕惹得老夫人不悦。

杨妈妈道:平日见你聪明,怎到了关键时候就像榆木似地?家中都知少奶奶怀的不稳,你只需去与老夫人说一声,就说少奶奶身子不爽利,难道还能有人不信?夏欢欢喜起来,正要去颐养居回话,房中两人却已经起身了。

栀子匆匆洗漱后赶到颐养居,众人皆坐在桌旁等两人用餐。

正如夏欢所担心的一样,老夫人面上不好看,但老夫人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身子疲乏?栀子只需点头,老夫人就无话可讲。

吃过饭,老太爷唤家中众人转到隔壁厅中吃茶,商议江白圭进京之事。

时间虽提前,但却是大家都知晓的事情,除了问缘由,就只讨论了一下雇车之类的小事。

老太爷还要与江白圭去县衙谢丁县令,说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让几人散了。

出得门,江夫人支开夏欢,与栀子同行,道:白圭衣物这些你来打点,随身带的仆从,我早已打算过,就带端砚、尹强、易石头三人即可。

只是,他三人赶车抗物这些粗活还行,若论细心,三个大男人始终不及女子,我就想,不如让夏欢也跟了去照顾白圭衣食起居,你看如何?栀子脚下滞了下,险些绊了个跟斗,江夫人这句话,她实在拿不准是何意思。

江夫人看栀子脸上神色转瞬就变幻数次,倒是笑了:夏欢今年十一还是十二了?栀子道:年底就十二了。

话一出口,她就明了江夫人的用意,夏欢年幼,身子也未长开,有她跟了去,既能照顾江白圭,又不用担心她有别的想头。

在江夫人戏谑目光下,栀子面上微红,低头道:夫人安排的极是妥当。

江夫人笑道:你身边不能没一个贴身服侍的人,一会我就让牙人来家,再买一个把你。

栀子谢过,江夫人又问了些闲话,亲自将栀子送到门首才回转。

栀子没回房,直接去书房列江白圭进京要带的行李单子。

刚写完,夏欢就进门来。

栀子搁下笔,道:夫人让你跟着少爷进京,你可愿意?夏欢想了想,答道:奴婢听主子吩咐。

栀子望着她:少爷心思都在读书上,其他事情难免糊涂些,你在他身边,万事都要替他考虑周全。

若是有那不三不四之人接近少爷,你趁早拿大扫帚赶了开去,免得让少爷心烦。

夏欢在心中揣摩清楚栀子话里不三不四之人的含义,知栀子这是敲打她,忙俯身跪下,道:奴婢明白。

栀子笑着拉她起身,道:这几日就要动身,你也赶紧去收拾一下罢。

待夏欢出门,她又唤来端砚,将方才列好的单子递与他:将单子交到留香居侯管事手中,让他照着买。

让他不用走留香居的帐,我另支银子与他。

端砚也识字,粗粗看过手中的密密匝匝的两张单子,咂了咂舌,方才出门。

午饭过后,老太爷与江白圭才回转。

栀子闻见江白圭身上泛着酒气,皱眉道:你怎会跑去吃酒?江白圭看栀子难受,怕自个熏着她,坐的远了些,笑道:丁县令非要留我与祖父吃酒,我们却不过情面,只得与他吃了几盅。

栀子取了一套衣衫与他换,道:丁县令留你们吃酒,想来是有心拉拢。

江白圭道:娘子猜的不错,丁县令果真是听辽王爷前日歇宿在我家,方才着急示好的。

今日他收了谢礼,却又回了礼,我方才与祖父捡出来看过,柳木箱子中装的俱是名家笔墨,比我搁架上收藏的还齐全。

打听清楚江白圭喜好名家笔墨,出手又如此大手笔,丁县令如此示好,倒让人不好打发他。

栀子凝眉道:丁县令任期还有几年?江白圭想了想,道:就是不再连任,任期也还有两年半。

娘子是否担心他作怪?栀子笑了笑:暂时倒不会作怪。

江白圭道:辽王爷虽影响不到朝中大局,但在荆州这一亩两分地上,还是说得上三两句话的。

丁县令只要认定我家还在辽王爷跟前说的上话,他就不敢乱打我家主意。

栀子第一次听江白圭分析人情世故,不免惊奇,抬头看了他好几眼,方才道:但愿辽王爷不要再来江陵才好。

两人说着话,夏欢来报,说二丫来了。

栀子有日子没见着二丫,听说她来,以为留香居有事,忙唤她进来说话。

二丫与江白圭栀子问过安,方才道:奴婢听说少爷要进京,就特地来问问少奶奶,可有事要差遣奴婢的。

栀子笑道:你如今不在府中当差,不用一口一个奴婢的,让人听着起疑。

二丫笑着应了,又道:少奶奶差侯管事买的东西,差不多都已买齐,侯管事怕少奶奶着急,让我先送了过来。

只是,因不到季节,狐狸皮的长袍还未寻找,可能还要几日才能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