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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吴家失火

2025-04-03 08:09:07

秋乐方生罢炭盆,江雅就又回转,叹道:姨母在,我还是避一避再去罢。

栀子扬起头:如何避的过?你我不去与她问安,倒让夫人没脸。

再说,就快到饭时,夫人想必是要留饭的,一会准会唤你我去作陪。

想到要与吴夫人母女同桌吃饭,栀子只是头疼,她让秋乐到厨房取两个番薯来埋入炭盆中,打算烤熟垫肚子。

还是觉的不够,又端了一盘留香居做的糕点上来,推到江雅跟前:赶紧吃几块罢。

江雅抚掌大乐:看你这样精心准备,晓得的还罢了,不晓得的,还以为你要去领罚呢。

栀子心道,与吴家母女吃饭,可不就是受罚么?她笑笑,拾一块蜜萝糕放入口中。

江雅也怕这时不赶紧吃,会没得吃。

也不多话,就着茶水连吃了几块蜜箩粒下舌去。

果然如栀子所料,还不等番薯烤熟,金妈妈就来请她们去赏梅居说话。

两人相视而芙,一同携手去赏梅居。

到赏梅居,见本该在进京路上的吴江端坐厅堂中,心下俱是诧异不已。

见礼后,栀子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江表弟不是随相公进京了吗?吴江俊脸上霎时就飞上两团胭脂,道: 我在府城病了数日,表兄与鲁少爷等不得,将我托费鲁少爷家管事,他俩先行了一步。

我想一人上路无趣,病好之后自回江陵了。

吴家三人,栀子只觉这个说话就脸红的少年尚算不错,听他大病,关切的问:可见大好?吴江点头,脸上的红胭脂却更浓了。

吴夫人如意算盘落空,还要巴巴上门来道谢,心中着恼,面上的笑容就有些牵强,话也不似上次多,只让吴玉珠一力应酬。

吴王珠说两句话便使锦帕掩面,几人怕自个笑出声来,都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几人正咕一腆无一株的说话,厅中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喘着粗气道: 夫人,大事不好,家中走水了。

房中众人俱是吃了一掠。

江夫人江雅扼子一个不识来人,互相对视一眼,心知恐怕是吴家的下人,就不愿先开口询问。

口吴夫人听得走水二宇,正打算看江家笑话,可抬眼看见的却是自家做粗活的下人,惊得腾的一下立起身,几步窜到那人跟前:你说……家中走水?吴江与吴王珠两个也站起身。

那人抹了一把汗,答道:夫人快去看看罢,小的抢出来时,大半房舍都已着火,这时只怕全烧着了。

吴夫人险此站立不稳,嘴巴张着说不出一句囫囵围固话。

吴玉珠抢到跟前扶住,尖声道:娘亲住的屋子跟后院柴房可曾烧着?那人想了想,答道:起火的就是柴房。

吴夫人听得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但被雷一炸,反倒请醒。

她硕不得与江夫人告辞,拉上儿子女儿就飞奔出门去。

报信之人忧预一下跟上吴家三人去了。

江夫人看他们出门,急忙吩咐金妈妈:还愣着做甚?让家中下人赶紧拿了装水的家什去救火。

金妈妈应了声,急急出门去。

江夫人拿起手边抹布擦拭身旁的条案,口中道:这可怎办好?栀子安慰道:夫人且放宽心,那下人夸大其词也说不定。

江夫人摆摆手:但愿如此,我们这时也搭不上手,你们俩都先回去罢。

出得门来.栀子指了指西面烧到通红的天空,道:方才怕夫人担心,我没敢多说。

姑奶游奶请看,都烧红了半边天,只怕吴家救不出什么来。

江雅恩了声,又道:方才玉珠妹子的话,吴家值钱的物事只怕藏在柴房,若是抢格不出来,吴家就算败了。

娘亲与姨母摹比大半辈子,到底还是娘亲赢了。

扼手很是不解:都是嫡亲姐妹这是为何9江雅道:娘亲与姨母中间还隔着一层,娘亲是填房所出。

两人面上和睦,心中却总想压过对方一头,小时比珠花,大了比相公,如今比儿女。

难怪江夫人心中恨极江老爷,还要在吴夫人跟前摆出一团和气的样子。

栀子只是叹息,不好去评论,丢开这事,拾其他闲话来讲:明日上香去不得了。

江雅点头:就是。

吴家烧了三天,一块整齐的木片也未剩下。

好在吴家与邻居相隔甚远,才未殃及旁人。

吴夫人遣散大半仆从,只留几个贴身的跟着借住在城外一处小庵堂中。

姐姐遭难江夫人顾念姐妹情谊,就显出胜者的大庆来,要将吴家人接来家中住。

饭后吃茶,顺便提及此事。

老夫人听罢,双目圆睁:咱们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去管旁人的闲事作甚?江夫人心头着恼,但她也知家中境况不佳,反驳不得老夫人。

老太爷抚须沉吟半日:按理,确实应该接来家中住,可吴家正言主子六口,还有三个正值当年的男子,在家中进出定然有许多不便。

倒不如将后面书馆拨给吴家人住。

书馆有十多间房,虽比不得吴家从前宅子,但六口人却是能住下的。

老太爷说这番话,却是权衡许久才做的决定,他知家中公帐上只不到三百两银子,不敢充好人,但书馆闲置,拨给吴家人居住,不仅全了儿媳的面子,又堵了那些好事都的嘴,不让他们说出江家凉薄的话来。

还有一重,书馆虽与正院只一墙之隔,但门开在后巷,要来江家正院,须得绕半条街,如此一来,吴家人自不好意思顿顿来家吃白饭。

江老爷闲闲的摆弄指甲:书馆中供的是圣人,莫得让污秽之人玷污了去。

他一直想让江夫人难看,哪会轻易放过机会?江人人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但当着长辈小辈的面,她强压下心中怒火,好言好语道:你的快馆一个学生都无,不如将圣人收起,暂时借给姐姐一家居住。

姐姐家房舍虽烧了,全还有千亩良田,转眼就能起新房,不会久居亲戚家的。

江老爷嗤道:千亩良田?哄谁呢?世人谁不知道吴士宽喜欢将银子融成坨摆在屋中供着?他会舍得将银子拿来买地?江夫人沉了脸:不买田置地,从何赚银子?你真当姐夫如你一般无知?且说了,银坨子又烧不烂,等过一阵,刨出来就是,你更不用担心姐姐一家来占你便宜。

老夫人见不惯儿媳在儿子跟前颐指气使的样子,气道:既然吴家有钱,何苦借住尼姑庵,凭一处院子住就是。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栀子欲劝,但见江雅当自个隐形,她各微一犹豫,有样学样的端起茶盏数茶叶。

老太爷见妻儿说出这般短视之话,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你们就愿意旁人说我家凉薄,不管落难亲眷死活?老夫人身子在老太爷的目光下矮了半截,嘀咕道:我也是心疼家中银子。

江老爷想起门拴的威力来,将到嘴边的话收起来。

老太爷咬牙道:一座空院子,能值几个银子?你倒好意思提银子,难不成你想让人知晓我江家已败?老夫人突然惊醒,若是让人知晓家中如今境况,头一个看成笑话的,中怕就是自个娘家的几个嫂子。

她顿时收了声,任由江夫人安排下人去收拾快馆。

江老爷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世人都传吴家地下藏着银坨子,有那些捡便宜的,不顾烧的滚烫的地面,悄悄溜进去使锄头满地掘坑。

丁县令得了风声,使乡勇将吴家残垣断壁围起来,只说是怀疑有人纵火,县太爷要彻查此事。

吴家几人急的团团转,当了吴夫人头上的两根翠玉簪子去打点,却无济于事。

围了三日,丁县令撤回乡勇,与吴家说已经查清,纯属误会。

顺家人慌忙去看,满地尽是坑,埋在地下的金银珠宝哪里还有影子?吴士宽心疼的捶胸顿足,却也无法,要去投亲,但细数一下,除过江家,其余的不是隔着好几层,便是家境贫寒,平日依靠自家打秋风度日之人。

他提出要住到江家去,吴夫人只是不肯——她不愿让妹子见到自个如此落魄。

只依旧住在庵堂中,大齐的三姑六婆名声极不好,并非世人乱传,而是姑子中没几个是静心清修的,都是靠在大户人家哄骗度日,惯会踩低捧高。

初时待吴家人还客气,待听闻吴家藏在地下的银坨子被丁县令挖了去,知吴家翻身不得,面上就不好看起来,顿顿捧来的都是稀粥。

吴家几口硬着头皮忍耐,恰巧江夫人来请,吴士宽生怕吴夫人拒绝,根本不与她说话的机会,便点头应承下来。

吴夫人也知在庵堂中住不下去,心性再高也不得不低头,坐上轿子随江夫人走了。

江夫人将吴家几人领到快馆,道:姐姐姐夫先安顿下。

晚饭我使人送过来,我顺便再使人送些米面粮油过来,姐姐姐夫想吃什么,可以自个做,免得我们送来的饭食不合口味。

吴夫人拉着妹子的手:有这屋子住,就足够。

饭食你不用管我们,我们手中的银子也还能撑到明年地中收成送上来。

江夫人见姐姐神色颓败,再想自个的境况,心中不免感叹,动情的道:姐姐说这些话倒见外了。

爹娘已去,世上只有你我两个最亲,相互帮扶是应该的。

吴夫人听帮扶二字,心上像被插了一根针似的,疼一阵之后,立时硬气起来,暗暗发誓忙搬出去,不肯受妹子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