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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小三

2025-04-03 08:09:07

第二日早饭毕,江白圭无事,随栀子去厨房清点食材。

点完,又见栀子转去厨房后的菜地数架上的丝瓜,不由得奇道:娘子,你无事数这加上的丝瓜作甚?栀子不理他,数完丝瓜,唤尹强家的取出一根长棍,刨出隐在瓜藤下的冬瓜南瓜,点过数记在心中,走出厨房,才答道:这三样今年新种,不知收成如何,数一数心中才有数,好晓得够不够家中吃用,若是够吃,今年夏天就不再花钱买。

江白圭想说何至于此,但想起栀子在床上辗转反侧,这话又生生的压了下去,闷声不响的往前走。

栀子盘算着如何不影响生活质量又能缩减开支,也没心思多话。

两人回静心居,栀子摊开纸笔,道:过一阵说不定又有人来贺,少不得要摆酒招待,我可能厨房肉菜不够,写张单子让尹强家的买回来备着。

江白圭将纸笔夺过,皱眉道: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多年不曾走动,何苦要去理会?浪费酒菜?江夫人将不相干之人拦在门外,来的都是亲眷。

但栀子看过账册,除过几家嫡亲的,其余人家所备的贺礼,或是十文钱一坛的劣酒,或是一包糖果字,俱不是值钱的物事。

但来吃酒,权是拖家带口,老少齐上阵吃过一整日才罢休。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些人是听说江家摆流水席,趁机来改善伙食的。

所以,此话正中了栀子的下怀,江白圭夺过她的纸笔,她非但不恼,还含笑道:我也不愿揽事,但这是老太爷与夫人的吩咐。

江白圭道:祖父与母亲是想在亲眷跟前撑面子。

突地笑了起来,道:我有主意,不仅能全了祖父与母亲的面子,还能让那些人不再上门。

栀子满脸惊讶,道:你有何好主意?江白圭笑道:你今日摆席,冷盘热菜样数照前两日上,但每样菜分量只上一半,吃不饱肚子,这些人总不好再上门。

栀子原本还存了很大的希望,指望他能出一个好主意,听得是这馊主意,嗤道:你当那些人也与你一样?见桌上无菜就只得停筷子?他们不会仗着自己年长让人上菜?那些人在家饭都不饱,哪里还会顾及脸面。

江白圭闻言,也知这主意不同,讪笑两声,将纸笔还与栀子,退到一旁看栀子列单子,迟疑道:要不,与祖父娘亲讲明,让马六不放人进来?栀子摇了摇头:罢了,那些人来过一次,几日之内总不好意思再来。

等再过两日,来的人零散了,我再嘱咐马六不让人进来。

又叹了口气,道:开源节流,节流始终不是良策,只有开源才是正道。

江白圭跟着点头,但说到赚钱,他脑中就像灌了浆糊,完全想不出招来。

在旁枯坐一阵,秋乐拿了一张帖子进来,道:鲁大人使人送帖子来,请少爷过府吃酒。

江白圭眼前一亮:鲁子问家中经营南货,何不问他拿主意?立刻站起身,去寻出门见客的衣裳。

栀子托腮看他换衣,暗自纳闷,今日怎自己动起手来了?想不明白,又低头去写单子。

江白圭方出门,吴江又来了,说是昨日那本书还未读完,想借书房看书。

栀子看出吴江是个不懂人情事故的,不愿意再与他打哑谜,交代夏欢:去与吴少爷讲,就说相公不在,我不便留他,让他找出昨日看过的书,拿回家去看罢。

夏欢去了一时,又回来,道:吴二少爷走了,但他说还有学问上的事情要请教少爷,等少爷回来,务必与他送个信。

只要吴江走了,其他的事情栀子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到时你去与他说一声罢。

江白圭与鲁子问年纪相仿,说话就很随意,酒过三巡,便拱手道:我想做一门营生,还请鲁兄指点一二。

这鲁子问,正是江白圭从前与栀子提过的商户出身的府学同窗。

就算他出手阔绰,性子直爽,但因出身商户,受过许多白眼,这时乍一听江白圭说要他指点生意,以为江白圭又欲嘲笑他的出身,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很不好看,只端起酒盏吃闷酒。

江白圭一看坏事,想出症结所在,慌忙解释:我的缺一时定不下来,不知还要在家候多久,我就想,左右闲着无事,不如做一门营生打发时间。

鲁子问本性只直爽,听他解释,就没往心里去,又听江白圭想要从商,不由得觉的亲近了几分,摇头劝道:江兄前程光明,赶紧歇了这心思罢。

打发时间之事多了去,选任何一样都可,唯独不能以打发时间,让人知晓,江兄这一辈子只怕被看轻。

这些道理江白圭何尝不知?不然他从前也不会劝阻栀子开糕点铺子。

只是他见江夫人与栀子为家中生计愁眉不展,实在做不到视若无睹。

鲁子问看江白圭皱眉不语,就明白他说打发时间是假,赚钱是真。

纵是看明白,但他也只猜想江白圭是为买缺的银子想法子,断想到盛名之下的江家如今须得为生计发愁。

他直言道:江兄可是为了银子发愁?江白圭面浅,闻言一张脸红了半边。

鲁子问笑道:江兄若为银子发愁,我虚长几岁,还可以指点几句。

一个出产丰富的缺,少说也须得几千两银子打点。

江兄若是想要开铺子赚钱,再好的生意,短时也赚不出这许多的银子来,倒不如寻几家无依靠且主家性子软弱的铺子入股。

江白圭讶然的张了张嘴,送门来的,他也知江夫人收过,但伸手问人要,他却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听鲁子问如此说来,跟巧取豪夺并无两样,他暗忖这事他做不来,就道:这事还是心甘情愿的好。

鲁子问看他不开窍,心想自个该说的已说,至于人家如何行事,他却无法插手,转了话头道:单独吃酒无趣,不如唤两个小唱来喝酒取乐,江兄有无相好的?有父亲现成了例子,江白圭对小唱乐妓这些畏若猛虎,干笑两声,借口有事就要告辞。

鲁子问与江白圭同行入京,对他不近女色之事略有了解,见他如此慌乱,笑道:若是江兄好男风,我也知道几个出色的。

又突地猛拍了一下脑袋,是了,江兄有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弟,眼中如何看得进旁人去?那次我不知就里,拢了江兄头好,江兄还请见谅。

江白圭听他说话如此不堪,心中不悦,正色道:鲁兄休要胡言,我倒还罢了,最多被人讲几句风流,可我家表弟若名声坏了,将来如何有人肯嫁与他?鲁子问本事猜测,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心中疑惑起来,忙作揖道歉。

江白圭拱了拱手,扯了个笑脸说了几句面子话,但有了方才的隔阂,两人都无吃酒的心情,各自约好改日再聚,就散了。

栀子见江白圭进门就气呼呼的,倒了一盏茶,坐在一旁问缘由。

江白圭灌了一气茶,将心中之气压的低低的,遣开房中下人,将鲁子问那些浑话讲与栀子听。

栀子听过,笑的伏在桌上坐不值身子,好不容易受住笑:说起江表弟,他方才还来过呢,说是借书房看书,我打发他去了,他又说要问你学问上的事,让夏欢等你回来去与他送信。

江白圭气恼:以后不要让他进静心居一步,免得有些人乱讲。

就走去逗在小床上依依呀呀的女儿。

栀子看着父女两玩闹,却知无风不起浪,鲁子问能走通路子得了吏部给事中的好位子,自然不是江白圭口中的浑人,他这样讲,定是事出有因,看出了些首尾的。

江白圭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架不住吴江那边不乱想。

这样一想,栀子就坐不住,走到厨房去,将鲁子问的浑话当笑话讲给尹强家的听。

讲完,捡了灶台上用来摆酒的卤五件使食盒装了,让尹强家的与吴家的送去,又道:记得将食盒取回来。

尹强家的嘴敞,无事都会东家长西家短的扯着人说半日,何况今日听了这样大一桩笑话。

栀子让她去吴家,就是想借她口说与吴家人知晓。

吴夫人事事想插尖,听得这让他落面的话,只怕会好好约束吴江。

栀子料得不错,尹强家的还未走回江家,这些话已经传到了吴夫人耳中。

吴夫人听外人往自家独身儿子身上泼脏水,气的将栀子送去的卤五件连碟子全扔在地上,立刻将吴江叫到房中下了禁足令,只让他在房中好好读书,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吴江未曾听过闲言碎语,只觉吴夫人这场气生的莫名其妙,委屈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

吴夫人往日还不觉得儿子这样有何不妥,只当他是年幼才会如此,今日先听了那些不入耳的话,再看儿子,心都凉了:这幅样子,不正是戏文里演面首那些戏子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