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VIP卷 第134章:甲方乙方

2025-04-03 08:09:10

筱叶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枕边哪里还有人。

头痛欲裂,明显是缺觉而引起的。

昨晚,都怪那个花大雷折腾,害她几乎大半夜未眠!他可倒好,睡够了,不知又跑哪瞎混!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背过身去面朝里,继续装睡。

不出意料,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位身形魁梧健硕的青年男子一脚跨进门,望见床上的人儿,原本淡淡的黑眸中浮起柔柔的浓情。

懒女人……他倾身俯向她的耳鬓,声音暗哑而迷人。

一阵热气轻拂脸庞,筱叶再无睡意,从被中伸出雪白的纤足,蹬了他一脚。

他顺势捉住她的脚,眼里闪着促狭的意味,不称职的懒婆娘……,那低沉的声线拖的长长的懒懒的,带着无限的宠溺。

敢骂她懒婆娘?筱叶脸都气歪了,缩回脚,吼道:也不知是谁昨天夜里搅得人睡不了觉!花大雷想起昨夜她在关键时候睡着,着实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伸出宽厚的大掌往被中探去,该起程回家了。

筱叶全身酸痛,似纵欲过度般,努力撑起身子,又颓然倒下。

只有自己才知道,心里已经生出疙瘩。

在未理清自己的心意,弄清他爱的人是谁之前,绝不再与他有男女欢爱。

她怕伤害他,在危急关头装睡过去了。

他没有勉强她,是个好男人。

只是这个好男人,到头来,怕未必会属于自己。

这个男人醉酒后是那般迷人,还带了几分妩媚。

甚至,吻技也突飞猛进。

几乎令她以为,昨夜的男人,并非她所认识的花大雷。

还不快起?火热的大掌毫不客气地在她身子上游离。

她怕痒,咯咯笑着躲过,翻身跳下床。

当着他的面,很自然地套好外衫。

你二哥呢?她突然想起隔壁房里还有个亲人。

方才送他离开了。

他神情淡淡的,却隐忍着一抹说不上来的情感。

哦?她拖长着音调,弯腰穿好布鞋,犹豫道:你……你们昨天,为何喝得烂醉?可否,有心事?他盯着她许久,突地倾身拥住她,紧紧地,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大雷?她的心里,已经隐隐有着不安。

没事,你勿需担心。

他费力地摇了摇头,突地有些伤感,轻轻地唤了声,小叶……她猛地仰起头,直勾勾地望进他幽深的眼里。

那双黑眸,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好男人。

如若……他犹豫了许久,咬牙道,如若有一天,我伤了你的心,你是否会离开我?筱叶眼里闪过一丝警觉,手便招呼上了,拧紧他的耳朵,恶狠狠地吼道:你要纳了小梅?你这般霸道,我怎敢?昨夜脸都绿了,难不成,她也是只母大虫?见她怔忡地望着自己,他拉过她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暗哑着声,这颗心里只装得下你,又怎容得旁的女人?心中荡漾起涟漪,一圈圈化开来。

他的脸在她眼前放大,那双迷人的眼眸静静地审视着她,突地,倾身吻住她的唇,似蜻蜓点水般,又退开身去。

我……她白皙的脸上起了两抹绯红,瞥见窗外的天色,糟糕,竟忘了正事!她匆忙洗漱,理顺衣衫,急道:我还有些事未理清,你先退了房,再四处去逛逛,我一会便好。

不急这会,你还未用早饭。

你自个用便好,我自行解决。

说罢匆忙冲出去,跑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往他手里塞了五两银子,若是有中意的东西,喜欢便买下。

小雷要的,也劳烦你多费点心。

她有些许忸捏,但终是未推辞,淡淡地应道:嗯,我等你。

这般大男人,身无分文,却从未曾开口问她要。

她竟如此疏忽大意,间接地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一个男人若是要有自信,是需要钱财傍身的。

这钱,是他们二人一同赚得,他理应得。

他定是觉得向她要,会似小白脸吧?筱叶心中总觉得有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甩去胡思乱想,一颗心又澎湃起来,痞子林,老娘来鸟。

还未到晌午,林枫却一反常态地侯在大厅。

抬眼见她,脸上已是一片柔和,揶揄道:我还以为,你怕来了呢!我怕什么?她不解,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

与他相处,不需要那么多繁文缛节。

他笑了笑,却问道:这合同,昨夜里可有仔细斟酌好?斟酌个屁,那里还有时间!她笑得谄媚,那里还需斟酌,我信你!那个……要不,你念给我听听?他一脸诧异,盯着她许久,突地问道:你不识字?哪有!她脸不争气地红了,恨恨地道:我可不是文盲!只不过摔一跤,就不记得了罢。

他坐直身子,正色道:我念,只是一遍,你仔细听好。

等等,给我笔墨纸砚。

他扬了扬嘴角,筱叶知道他的意思,一个不识字的人,需要这文房四宝何用?但他并未取笑她,只是示意远远侯着的小二哥送上。

好了,可以念了。

筱叶提好笔,深吸了口气,准备速记。

若是有钢笔,岂会怕了他?他以那种没有感情的念道:第一条、何叶提供给夜无酒肆食材,应保证……等等。

她插进话,若是用甲方乙方,可好?他是何等的聪明,下一秒便明白过她的话,用甲方乙方代替,的确是简单又明了。

她反过毛笔的另一头,倾身凑上前在他手中的那张大纸上指指点点,诺,一份书面合同,在顶上应有合同或协议两个大字。

紧接着,并排左边为甲方,亦即我这供货商的名字、地址等详细资料。

右方,书夜无酒肆的详细。

他依言,提笔在上头涂涂改改。

他竟能用毛笔,写出那般娟秀而细小的毛笔字,比钢笔字大不了多少。

协议打心眼里佩服,若是他能教自己,一定会进步神速。

只是自己没时间,他也未必肯教。

就算他肯教,何田田也定会不大乐意。

可是这般?他将纸反过来放在她面前。

其实她并不能完全看懂,但格式大致是对了,也就点了点头。

他,应该不会阴自己吧?其实,他看着有些痞痞的,其实骨子里是个再正经严肃不过的人。

他认真的时候,眼神里散发出的刚毅,是任何人无法忽略的。

所以,她愿意赌,他是一个好人!他接回纸,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还有那忍禁不禁的笑意。

笑意只当他痞,斥道:没个正行!快些完事,我可没时间陪你耗!快些完事?他难得也有脸红的时候。

笑意伸腿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这话就想歪了?啊?他挑挑眉,专心致志与她仔细商议、推敲,最终落稿。

筱叶伸了伸懒腰,道:一式两份,快抄了。

我等着签字画押!签字画押?你要卖身与我?他眼里尽是戏谑,手里却没闲着。

筱叶正呷了口茶,闻得这话,如吞了只苍蝇,噗的一声,整口茶喷了出去,事出紧急,她也未来得及转过脸去。

所以……某个有洁癖的可怜男人,被喷了一脸子的唾沫星子,呆若木鸡般。

你这个女人……回过神来的他咬牙切齿,几乎要生吞活剥了她,俊脸因愤怒而扭曲。

她一脸无辜的表情,趁他急急奔了出去,才敢放心地露出阴笑。

娘的,这花蝴蝶,竟敢来调戏她?朋友妻,不可戏也!他活该!呃,其实他也没有恶意,只不过痞惯了罢。

等了许久,这厮才悠哉悠哉地踱出来。

换了袭新衫,黑绿色的绸缎袍子,宣扬着一种低调的奢华。

这人,不久喷了口茶在身,用得着沐浴?还真是洁……癖!他显然恼的很,翻了个白眼,重新落定,换了纸,重新抄写过。

不再抬眼看她,正经的很。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话未说完,她的五脏六腑同时唱起了反调,咕噜长鸣。

他抬眼望来。

脸上是吃惊与……压抑的笑意。

筱叶原本糗的想死,但死鸭子仍嘴硬,想笑就笑,小心憋死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他摇头连连感叹,忙吩咐小二哥送上点心沏上热茶。

筱叶昨晚至现在滴米未进,是真饿了,也不客气,拈起一块梅花瓣的粉色糕点就扔进嘴里。

真好吃,吃剩 了底,她喝了几口茶顺下去,摸着肚皮舒服地呻吟起来。

他身子突地一僵,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古怪了,你这个脏女人,也不洗手……你自己洗便好,何需管我?她笑的贼嘻嘻,却一脸的灿烂。

他低下头,以那种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呢喃,丫头,你还是那般顽皮……|派派小说corner_ct手打,转载请注明|www.paipaitxt.com卷四 VIP卷 第135章:可恶的登徒浪子趁林枫忙着抄写两份正式的合同,吃饱喝足的筱叶也未闲着,拿着毛笔装模作样地在纸上比划着。

林枫觉着好奇,不经意地瞥见纸上奇怪的字。

他挑了挑眉,却是没有问。

大功告成,用简体字翻译过来的合同,他可别欺她!见他写好了一份,她低声问道:田田不在?他嘻嘻哈哈,约了她的小姐妹,一道逛街去了。

真不明白,女人为何就是乐衷于此。

筱叶双目一狭,这死痞子,竟不把她当女人看!签了大名按过手印的筱叶心情大好,满脸春风得意与他告别。

喂,你就这般出去?他双闭环于胸前,闲闲地朝她努努嘴。

你想反悔么?我不想。

他一手捧腹一手指着她笑岔了气。

筱叶脸都绿了,闷闷地道:你现在这模样可真是花枝乱颤。

他装模作样的白了她一眼,笑意在同样有些狐媚的丹凤眼角化开,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打住打住……她可不想被那八卦的店小二误以为自己在与他调情。

他喘顺了气,吩咐店小二去取来铜镜。

他指了指她的脸,小花猫……那慵懒中竟也是透着淡淡宠溺的味道。

小花猫?呃,太太太……她胸*一阵澎湃,呛的狂咳起来。

他忍住笑意,才理顺气来,涨红着小脸,愤恨道:林枫,你想害死我吗!他却笑了,有呢喃,还是以前那般模样……小二哥赶紧着取回铜镜,瞥了眼她,竟也是掩嘴笑着离去。

笑意总算嗅出了些不寻常,忙接过铜镜。

呀,果真是只小花猫!小脸上,被毛笔毫无规划地划了好几道。

你这个小气的男人,我一脸子的墨水,为何不早说!笑意几乎想掐死他。

自己顶着张大花脸在他面前晃荡,他竟能忍到现在才说,摆明是报复!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他的专用厨房,也不管他洁癖不洁癖,拿了个干净的盆洗起脸来。

他跟了过来,靠在门槛上闲闲地望着她。

就算她用自己净手的脸盆洗脸,弄得乌七八黑的,也不恼。

视线触及她重新干净白皙的脸,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丫头,你果真不记得我了?笑意身形一颤,转过身去定定地瞧着他。

你认识我?林枫知道她这问的涵义,轻点了头,一脸似笑非笑,若你真是何叶,我便是识得你的。

不对呀。

筱叶头有些晕晕呼呼,若你是识得我的,为何第一次没将我认出来?第一次?他回过神来,又是一脸痞痞的坏笑,那次有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头上沾了干牛粪,穿了身俗不可耐的大红花衣服,灰头土脸看不出来模样。

那女人,可是你?筱叶原本是要点头的,忽会神才明白过来他损人之极的话,火当即从脚底腾了起来,怒吼,林枫你个王八蛋!哦?他不怒反笑,当初你便是这般骂我。

她倒是愣住了,看来这叶子与自己,也不是全无相象之处。

他不生气,她反倒觉得好笑了,以轻松的口吻问道:倒是如何,我会这般骂你?他挑挑眉,笑道:你与何田田、白蘋这般要好,我是打不进你们的小圈子,你当然不会记得我了。

筱叶撇开脸,回避他的目光,白蘋,我也不记得。

他身形一颤,一叠声追问道:是真的么?我还诳你不成?那事你爱说便说,不说我可要走了!哎,性子还是那般急。

他自然熟地拉她入座,想起往事,亦是满脸幸福的笑容,那会你们才六、七岁的模样,夏天约了去河边摸鱼。

我原本是在河边洗澡的,见你趴在水边,忽然窜出水面。

吓了你一跳不说,还甩了你一身的水。

我永远记得那时那张怒极的小脸,便是如方才那般吼,林枫你个……那三字他却是没有说出口。

王八蛋。

她狗腿十足地替他补上。

他白了她一眼,脾气好好,也不生气。

突地想起什么,他急问道:你现在住哪?客栈……我是问你家在哪?哦,百花村,你可知?听闻过,那漫山遍野姹紫嫣红的花,倒很想去见识一番。

若有空,欢迎你携夫人前来观光。

筱叶热情地邀请。

他撇开脸,哑着声问道:你丈夫、孩儿,可好?筱叶没心没肺地点头,腾地就起了身,我真的得回了,他还在外头等我。

他默默地望着她,出声问道:我这辆用旧的马车,你可愿低价购买?她发丝上粘着那物,定是在野外露宿过。

思及此,便觉心头有些苦涩,然而又不愿伤了她的自尊心。

筱叶一听,当即笑的有牙没眼,当真?领我去瞧瞧。

他起身,在前头领路,撂开门帘,进了后院,果然又有另一番天地。

似早就准备好般,院中的大树上,栓了匹高头大马。

马车是旧的,但也有六成新。

深吸了口气,她紧张而又有些期待地问道:多少银子?她身上只有八两多银子,怕是不够。

他原本是想说一两的,但又怕她认为自己轻视她。

他淡淡地扫了眼那匹马,它吃的可是很多,我都快养不起,若是白送给你,我也乐意。

筱叶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正想推辞。

他却嬉皮笑脸道:就算不喜欢的东西,也不可能白给你,这就不似我生意人的本性了。

她白了一眼,哼,这痞子林啥时候好心过?就算自己是他儿时的朋友,呃,充其量,玩伴都算不上。

但,他夫人可是自己的好姐妹吧?连这么亲的关系,他也贼精的很!你出个价吧!她看了眼那辆马车,若是有了它,今后在村子与集市上往来,不用露宿的不说,还能大大节省时间。

真的是太需要它了,只是希望别太贵!五两银子?他说的很犹豫,用心良苦,却是担心他会看出自己有意在经济上扶持她。

筱叶见他口气迟疑,却误以为这其中仍有猫腻,想也不便,便伸出四个手指头,四两!林枫差点石化,这离谱的女人还与他砍价?着实是哭笑不得,叹息着连连摇头。

五两便五两,不砍下价,心中不爽!筱叶痛快地从怀中摸出五两银子,交付与他。

|派派小说corner_ct手打,转载请注明|www.paipaitxt.com卷四 VIP卷 第136章:你可愿做我的车夫?离了夜无酒肆,林枫分派的车夫将她送至大街,溜达了一圈,果真见着立在街角僻静处沉思的花大雷。

总觉得他心事沉沉,唤了几声都未回过神来。

她索性跳下了车,推了她一把,他方才醒悟,但望进他眼里,仍有着几丝未散尽的忧郁。

他见了她,勉强一笑,柔声道:事办妥了?她有些小小的得意,半推着他靠近马车。

车夫见了他,有礼地奖缰绳递给他,便自行退下去了。

筱叶好言谢过,又给了些碎银与他。

车夫死活不上要,实在推辞不过,干脆连告辞也没便跑的没影。

他是林枫的人,自是不会接她这银子的。

花大雷惊讶了阵,转身望向她,面露迟疑,买的?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你可会赶马?略知一二。

他示意她上车,自个也跃起马车。

筱叶却不想孤怜怜地坐在后车厢,而是有些涎皮懒脸地与他挤在车夫的位置。

花大雷扬起马鞭,轻轻地抽在马儿臀上,健马立即窜了出去。

而他,手握缰绳,却是轻松随意。

你真会赶马?他正视前方,学着她说话的语气,没吃过猪肉,总该看过猪跑。

筱叶捧腹想笑,想当初刚来时,自己指挥说白话文,对于他们这文绉绉的话一直不能适应,自己郁闷且不说,还闹过不少笑话。

这里的风俗兴的是古文之风,对于庄稼人来说,亦有攀附之心。

文绉绉,才是有修养有地位的象征。

像她这般直白地说话,是被他们所不耻的。

她仰头望着他的脸,阳光撒在身上,有明亮又阴暗的光影,他的脸,却似乎越发的看不清。

自昨夜他喝醉后,自己隐隐的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问他,却是不肯言明。

马车出了城,路上行人渐渐稀少,再远些,便无人烟。

她无意识地望着车驶过沿途的风景,想想他一人无数次步行在这条蜿蜒长的似没有尽头的路上,鼻尖发酸,眼泪便要掉落下来。

大雷……她柔声唤道。

他侧着头睨了眼,又回过头看路。

虽似无意间的一瞥,却令她心头大动。

那狭长的俊目,更似两汪深潭,竟荡漾着浓浓的雾气。

他,哭了?你……她抽了口气,忽然间却似换了脸,不顾马车快速行驶,撑起身子拧他的耳朵,母夜叉般,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我可并不许你有事瞒着我。

他一手忙搅住她的细腰,喝道:危险,好生坐着!竟敢吼她?这没天理的花大雷!她未动,二人僵持着。

你有心事?你多虑了,有你在,我怎会有心事?无事!她恼的很,往他腰间掐了把,你这头犟驴!他浅浅地笑望了她一眼,也不恼她弄痛了自己。

她不想说的事,他不会过问。

不会八卦地缠着她逼问这马车在哪花多少银子买下,或又斥责她浪费云云。

这个男人,这般宠着自己,又何需去怀疑他的真心,罢了罢了,不折腾了,好生这日子吧。

这么想着,心就软下了,默默地环住他的腰,半眯着眼无意识的望向别处。

过了许久,无聊至极的她才絮絮叨叨地与他说着计划与合同的事。

她说,他听着。

趁天气好,白天再去打些猎物如何?她征求他的意思。

他点头,并无异意。

但从往日那含着笑的黑眸里,并未看到丝毫欣喜。

这样的他,真的不对劲。

八棍子也打不出个鸟来,她索性不问。

这远的鸟不拉屎的百花村,能出什么事?他这般可靠,又能出什么事?天色渐暗,起了夜风。

他在一处草肥处停下,任由着马儿低头吃草。

他则抱了坐的腿麻屁屁痛的人儿进了车厢。

她揉着发麻的脚,如蚂蚁啃噬,痛的龇牙咧嘴。

他宠溺地揉了把她的发丝,嗔怪道:傻瓜,有福不会享。

她白了他一眼,若不是怕你无聊,我才不在外头陪你!所以你傻!傻的人是你!他淡淡一笑,也不与她争,拿出干粮与水,递给她。

她接过水囊,痛快地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四下一查看,果真在角落里发现一包食物。

她滚着过去拿去,打开油纸包,却是几只大大的蛋糕,澄黄的颜色,一看就食指大动。

尝尝。

她递了个给他,自己亦抓起一个咬下去,中间竟有散落的提子。

这个林枫,的确有厨艺的天赋。

他尝了口,却没什么胃口,随口问道:果香斋的?她摇了摇头,夜无酒肆的林掌柜硬塞的,说是让我尝尝他的手艺有无进步。

他猛然抬眼看他,又极快地低下头去,似波澜不惊般。

她畅想着未来,磨掌擦拳,信心满满。

你可愿意做我的车夫?他望着她这许久,竟是没有回答。

怎么,不愿意?心头涌上浓浓的失望之情。

怎的不愿?他淡淡的,只怕你未必会肯。

她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楚,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只剩沉默,压抑的沉默。

休整一会,他退出去,重新驾车。

夜风有些凉意,他衣衫单薄,却不知清冷。

她乖乖地呆在车内,无心与他共吹冷风,思量半晌,解了外衫,探出身子默默的与他披上。

风卷起衫角,几欲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从未看过他这般模样啊!她倾身上前,立即一个激灵,冰冷的小手替他把外衫当披风系好,方才退回车内,躺下,双臂紧抱蜷缩着靠在角落。

开始有些冷,迷糊睡着后,却觉得身上暖暖的,似有火炉覆在身上,这一觉睡的很安心。

车一震,她亦清醒过来。

撩起门帘,外头仍漆黑一片。

他只着白色粗布中衣的身影在这夜色中却显突兀,低头一看,自己的、连带着他的外衫,不知何时,却盖在她身上。

怪不得,睡梦中会那般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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