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

2025-04-03 08:09:25

女人们很快就吃完了,坐在那里小声的说着话,巧巧看着此时开心的脸上放光的娘亲,终于得了机会问起红霞,她对于这个有些自卑有些敏感的妹妹始终还是有着几分挂念的。

如今看红霞的样子,倒是比她离去时看起来长开了些,小家子气也去了不少。

自她走后,红霞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自己离开这个事多少是跟她有关系的,爹娘不是那种大公无私的人,自然不可能不埋怨她,可这个女孩子此刻却仍旧好好的待在家里,看来也是做了不少努力,吃了不少苦。

宁氏有几个晚上只是顺口提了提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眼里不冷不热的,只是在尽一种养育她的责任,谈不上厌烦,但看来也没有多少喜爱之情。

红霞笑着回了她的话,说自己很好,叔叔和婶婶都对她很照顾,她现在仍旧在好好的看护着巧巧留下的花草,而且还用赚回来的钱买了好些种子,培育出好多个品种。

她满脸期待的看着巧巧说:姐姐,你回去吧,咱们一起继续种花,姐姐你不在,我自己总是弄不好,而且也没法出去卖了,偶尔抽空让村里的人帮着卖几盆,也得不了几个钱。

她这些天也是一直想着亲近一下巧巧,可宁氏一直陪着巧巧,寄居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多几分敏感,宁氏在,她就不敢多亲近巧巧,现在巧巧主动问起,她自然高兴又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和对这个姐姐的想念。

种什么花,惹的祸够多了,家里不缺那两个钱,好好在家帮你嫂子看孩子就行了。

宁氏接了句。

那可不行,娘,我的花要是少了,可要找你赔。

巧巧一嘟嘴,蹭着宁氏的肩头就撒起了娇,很快把宁氏哄开了怀。

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吃饭然后再一边聊天的话,那是不醉倒不罢休的,所以菜热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从外面买来的酒喝光了,几个人醉倒在桌子上才算完,宁氏看了又生气又心疼,这么大冷的天却是不合适让他们几个随便趴在桌子上睡的,可她和巧巧红霞几个人怎么也是抬不动他们。

拿着被子正准备要给他们几人盖上些时,就看见屈知文驾着程志高走来,程志高对着宁氏笑了笑,他喝的是最少的一个,可他也是最不胜酒力的一个,早早的就装着醉了躲避二舅舅的劝酒,谁知他站起来了却走不成个,歪歪扭扭的,一个趔趄就要歪倒在地上时,被屈知文抓住了胳膊架住了。

知文你没事?宁氏看着两人,赶紧放下被子帮忙。

我还可以,没事的。

屈知文冲姨娘笑了笑,显示自己没问题,架着程志高将他放到了屋里的小床上,接着又把程大满和宁唯丰还有迷糊着的胡老板通通扔到了床上。

帮着收拾好后,屈知文跟宁氏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连宁氏连连挽留着要给他煮碗解酒汤都不要。

巧巧就站在宁氏身边,而屈知文如同看不到她一样,没有望她一眼,直到打开院门要走时,才趁着宁氏不留意塞给了她一个小小的纸条。

跑到厨房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简单的一句话:不要担心郑苍,他没问题,你耐心等着,他很快就会平安的来见你。

巧巧把纸条扔进了燃烧着的柴火里,看着那被火舌很快吞噬了的纸条,她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明白这个表哥对自己的心思,可如今自己担心郑苍时,他也是第一个明白自己的心,给自己一个消息的人。

想到他今天跟以前不太一样的态度,那么认真,那么细致,对自己的爹娘和亲人,包括对自己,巧巧不能说没有一丝内疚,可看着一丝灰烬也找不到的纸条,她眨了眨眼睛,站了起来。

她也不是为了一些愧疚而委屈自己的人,而且,爹娘的最初最本的心意,应该就是让自己过的幸福和开心吧。

那么,她明白的知道,只有跟郑苍在一起,她才会有那些感觉,所以,大胆一点,郑苍在不远处奋斗努力时,自己也要迈出步子。

男人们还在屋里昏睡着,红霞和宁氏待在她的那一间小屋里,她进去时,红霞正在给宁氏捶肩,见她进来,宁氏问:锅台的火压下去了?恩,都弄好了,我来给你捶吧,红霞的这点小力气,不够。

巧巧说着就走到宁氏身边。

不用了,我倒是没觉得怎么,就是红霞这小丫头非说今天忙活的很,要给我捏一捏。

虽然宁氏唯一的闺女是因为她而惹了祸,可这孩子也是一颗心全向着巧巧的,而且又懂事,话不多,宁氏也没有怎么苛待过她。

红霞,你去厨房里看着吧,我用那个小锅炖了些汤。

红霞乖巧的点点头走了出去,巧巧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宁氏面前,抓住了她的手,一双眼睛看着她,轻声而庄重的喊了一声娘。

宁氏一看岂能不知她是有事要说,笑眯眯的反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巧巧望了她一会,脑子里闪过不少念头,比方说自己听说屈知文风评不好之类的,可她只是这么坐了一会,然后就看着宁氏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出:娘,我另有心上人,并非表哥。

她不想用别的借口来糊弄宁氏,她更不想在背后诬赖屈知文这样一个男人,更不想她结束这个事情后宁氏又给她找来另一个男人,她同时也不能对这个世上最毫无保留疼她爱她的人撒谎。

于是,她觉得,自己必须说出事实,必须坦诚而认真的说出。

这样,才不会心里有疙瘩,才不会为了圆一个谎而不停的撒很多的谎。

宁氏脸上温柔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闺女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皱起眉头:你说什么?娘,我有心上人,不是表哥,娘,你别生气,气着了对身体不好。

宁氏猛的握紧巧巧的手,紧张的急声问:谁?到了这里认识的?是不是欺负过你?怎么回事?巧巧愣了,没有她以为的愤怒,而是一脸的担忧、焦急、不安,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娘心中她的安危永远是第一的。

她摇摇头:没有的,娘,你别乱想,没有人欺负我。

那是谁?你在这里能认识谁?宁氏又急又乱的打断她的话:可是那个胡老板待你不好,让人认出你是女孩?娘,你想哪里去了?巧巧哭笑不得:其实,你也认识的,那个人,也在军营,和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

看着宁氏着急的样子,她舒了口气,将郑苍和自己的事都说了出来。

看着宁氏呆呆的望着某一处的样子,巧巧也低下了头,屋子里很是安静。

是他啊?这孩子,也出息了,确实,以前也是个好孩子。

良久,宁氏叹了口气说出这句话。

巧巧喏喏的嗯了一声,不知说些什么,宁氏拍了拍她的手:巧巧,女孩家不比男孩,嫁错了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你出了门,爹娘够不到了,帮也帮不了多少,我本来想着给你找个村子里的孩子,离得近,知根知底,结果没能行,现在,我也觉得你表哥家庭虽然复杂,可有你姨娘照应着,这孩子也不错,我这心里一下子就起了这个意思,可你这一跟我说这事,等于照我头上又泼了一瓢冷水,我这……哎。

对不起,娘,可我…………我知道,我不是埋怨你,孩子,我去跟你爹说一声,然后让我也好好想想。

好的,娘,你别难过,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娘,是我不好,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

宁氏瞪了她一眼。

一直到天快黑了,几个男人才醒来,宁氏赶紧把一直温着的汤送了过去,一人喝了一大碗,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胃里暖了起来。

宁氏念叨了好久,直把几人念得头皮发麻的又晕起来才算作罢。

巧巧跟宁氏说过后,整个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她没有急着追问,她明白父母要接受曾经那个穷的不得了,现在又不知怎么回事拐了自己女儿的郑苍是需要时间的。

她不知道的是,父母的一颗心是全系在了孩子的身上,哪里还能安下心来慢悠悠的考虑?当晚,宁氏便跟程大满说了这件事,程大满开始时脑门一热,以为是自己乖巧的女儿受到了这个印象不太深的男人的哄骗诱惑,拍了桌子就要跟他去拼命,让宁氏狠狠的扭了胳膊上的嫩肉才老实的坐下听她说,慢慢的,因为酒而略微显得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两口子在屋子里琢磨着,商量着,讨论了大半夜,最后在巧巧还不知道时,就下了决定,让宁唯丰去军营里打听一下这人的品行和各方面的条件。

人不是他们相见就见的,第二天才算是见到了宁唯丰。

战争结束后有些日子了,可军营的后续工作刚算是解决个差不多,京城里派来的官员也陆续的抵达了,真正要恢复以往的清净日子,大概还需要些日子。

宁唯丰听到妹妹两人要自己打听的人是郑苍,他眉头一皱,大咧咧的问:要干什么?程大满觉得这事还不靠谱不想说,可程宁氏觉得他不是外人,而且不说清楚,二哥也许不那么郑重,于是她一半真里掺了一半假的跟宁唯丰说,郑苍是他们一个村子里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她还小时自己也想过她跟巧巧两人的事,可后来这孩子出来当兵就没再联系过,这次既然来了,干脆就一起看看。

宁唯丰也没细想宁氏既然打算看了,为何刚来时不说,反而隔了这些天才想起来,他这人大咧咧的,又是自己的亲人,他直接就说道:说到郑苍,我倒是听说,有个郑校尉因为一些原因,现在被关押起来了,好像是这个名字,不过也不一定,我这些日子忙得很,没问过这事,我这赶紧回去打听打听。

他这出门的时候刚巧看到巧巧的身影一闪进了自己的那间小屋,他是练武之人自然耳目比普通人要聪敏一些,他从刚才就知道,有个人在院子里站着,他刚开始以为是谁在外面收拾什么,这会听了妹子给自己说的话,就想到大概是巧巧这小妮子关心自己的事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询问,这才站在那里偷听。

他走了后几个时辰才回来,回来时,刚做好了饭,正准备要吃饭,程大满夫妇看到他来,直接就把他往后面院子里的小屋里带,巧巧脸色不太好,放下了筷子也跟着走了过去。

你这孩子,怎么不吃饭?我跟你二舅舅有事说的,去吧,赶紧去吃饭。

娘,我知道是什么事,你别瞒我,你让我听听吧。

她满脸的哀求,宁氏不舍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四人一起进了屋。

宁唯丰看着巧巧在场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巧巧低下头,不看任何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角。

宁氏对自己的哥哥点了点头,示意他直说就是了。

这个,我就照实说了,这人我之前也没怎么跟他接触过,不太了解为人,可他确实是被关押起来了。

说道这里他眼角一瞥,就看见巧巧猛的抬起头,脸色非常难看。

他叹了口气,看来,这事难办了。

他被关起来的原因没有一个具体的表态,但是我问了不少人,有这样一个说法,说是敌人来袭时,他临阵脱逃,不顾将军的怒斥,离开了战场,不知所踪,可是几个时辰后又回来了,奋勇杀敌,拼在最前线,不要命了一样的往前冲。

太多人为他辩解说是他绝对不是因为怕死而逃离的人,尤其是他几个手下,眼睛都红了,急着跟人辩解,说是郑校尉要是贪生怕死,绝对不会回来,也绝对不会冲在最前面,他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了。

那现在还关着吗?宁氏急着问。

关着,不过,没定罪,没有名目的就这样先关着,依我看,这是将军的意思,他素来的为人和品行都不错,问了多少人,没有人说差的,顶多有几人抱怨几句严格,对那临阵脱逃的说法嗤之以鼻,说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他又确实做出了这事,所以,我想将军应该是等他说出一个理由,或者是将军也在想能编出一个理由,免得损失这么一个好兵。

毕竟,叛逃之罪是立斩不赦的。

这……程大满看看宁氏,宁氏看看程大满,两人眼中都有些惊愕,他们对别人受了冤枉顶多是可惜一阵,可是这个人要是可能成为自己的女婿,那恐怕就不是太合适了,这样,岂能让女儿跟着吃苦?三个大人还在接受消化这个事时,巧巧的声音响起,略带了些沙哑:爹娘,二舅舅,他没有临阵脱逃,他,他是来救我了。

听到二舅舅确定了他被关押起来甚至有可能问斩的消息后,她几乎要炸开一样,被这个消息震的脑子一阵嗡鸣,可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回想着那些天发生的事,几乎不用想,她就敢肯定,他一定是从胡老板他们这里知道了自己独自离开的消息,然后在那种危急关头赶去救自己了,可笑自己当时竟然都没有细想,在这种战争之时,他怎么可能独自离开前去救自己。

巧巧无法控制的悔恨着,自己竟然连这些都不曾想到过,如果自己再仔细一点,如果自己再多留意一点,就能发现很多可疑的地方,自己回来时,那些跟在他后面的人,分明是在看守着他,还有他临走时在自己耳边的那句话,分明是觉得自己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所以在最后关头表白。

可笑她当时还在那里做小女儿姿态,却不知他将要走向的是未知的前路。

她用力握紧了手,来克制止不住的身体的颤抖:他是为了救我,娘,我怕你和爹担心,没告诉你们,那天,我其实差点死在霍族人的马下。

怎么?宁氏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她跟前,虽然女儿好好的坐在眼前,仍旧惊声问出。

依偎在娘亲的身旁,感受着那涓涓的体贴,巧巧的眼睛一眨,眼泪就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断断续续的讲出了那天的事。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巧巧的声音,三个大人听完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宁氏和程大满一脸茫然,震惊,而宁唯丰则是沉思着低下了头,考虑着什么。

我的儿,你受苦了!宁氏搂住巧巧再次哭起来。

而巧巧则呆坐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仍有母亲抱着自己哭泣。

71、完结 ...宁唯丰听着妹妹的哭声,还有巧巧呆滞的眼神,他皱着眉开口:怪不得,我打听这事时还听说,知文这孩子在为他求情,很多士兵都是议论,说是平日里知文跟他最是不合,几乎见面连招呼都不愿打的,没想到出了这事后,他是最毫无保留的替他求情的人。

巧巧眼睛转了过来,看着二舅舅,颤声问:那之后呢?我没时间细问,知文这孩子倒是也不傻,一些事情的对与错也许不好说,他求情时什么都不说,只是连同那个郑苍比较照顾的几个手下,一同诉说郑苍之前的成绩和人人夸赞的人品。

你别担心,我这就回去了,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们在这里好好等着。

宁唯丰对着巧巧点了点头就要走。

二舅舅,你帮帮他……巧巧的手死死捏着衣角,无意识的用力搓着。

放心。

宁唯丰转身走了出去。

巧巧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她纵然是焦躁无比,难受无比,也只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她如果贸贸然跑到军营里去求情去解释,弄不好反而会让事情更加糟糕,本来在李将军的压制下,所有的一切还不是很明朗,他可以是以任何原因离开的,可是她一旦出现在那里求情,那么他就只能是为了救她而离开战场的。

多年来他的辛苦他的认真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将因为这一件事而被抹去,他在所有人眼中只是一个儿女情长,让所有兵士瞧不起的男人。

她不要这样,她必须压下所有不安和痛苦,耐心的等待着,她相信,他也在努力着,还有,还有表哥,她知道,他纵然讨厌郑苍,每次见了他都跟他不对付,可仍旧在这个时候不计前嫌帮助他,虽然也有他相信郑苍的为人,也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和郑苍比较熟悉的原因。

所以,她为了所有人,只能在这里等着,不添乱不增加麻烦,就是帮了最大的忙。

度日如年说的就是现在这种状态,只不过是宁唯丰离开的第二天,全家人已经都坐不住了,巧巧几乎连东西都吃不下去,不是不愿意吃,而是一吃就觉得胃里已经很满了,再也塞不进去一丁点东西了。

宁氏看着她的样子,眼里盛满了担忧,现在她隐约的明白了,女儿心里是真的放了那个叫郑苍的孩子,而自己的侄儿,恐怕只是因为自己和大满两人给她提出的,她不好意思拒绝而已。

这一日吃过晚饭,巧巧也只是在宁氏的劝说下勉强喝了一碗粥而已,宁氏把洗刷的工作包了,她也没争,走到后院打开门就站在门口,从这里看出去,街道很安静,夕阳映衬的天空红红的,想起不久之前,郑苍还曾几次骑着马路过这里,巧巧呆呆的扶着门框,过了好一会,正要转身回屋,免得娘亲又要为自己担心,却发现有一匹马笃笃的奔跑而来。

她猛地回转身,心里一阵狂跳,定睛望去,却发现,并非郑苍,而是同他一起走过这里的李将军,他似乎是直奔她而来。

巧巧知道,他也许是了解了什么,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他就感觉到他是那种经历过很多的人,外表习惯性的用另外一种表情来掩盖自己,这种人,也许从小就生活在一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环境,虽然对他不讨厌,可巧巧也不喜欢这种人,每时每刻的都带着面具,永远提防着任何人。

她伸手关上了门,免得爹娘听到动静走过来,她悄然做好这些,就往前走了两步,等着他跳下马。

这里说话方便吗?巧巧点点头:可以。

李元晨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手里攥着缰绳,微挑眉:这么镇定?不是应该先上来给我哭诉一番,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再求情的吗?巧巧看着他不带一丝笑意的眼睛,吐出憋在心里的一口气:那样,有用吗?李元晨呵呵一笑:不错,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是没有用。

可是,不想试一下吗?说不定会有用的。

他说完,身子往墙上一靠,带着几分闲适的看着巧巧。

巧巧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也不知他为何而来,只是,总不能惹恼他,顺着些更好。

她福了福身子:求李将军饶了他。

太没诚意了。

李元晨摇摇头。

他脸上始终是那种淡淡的微笑,而眼里却由刚开始的无谓变成了冷凝,巧巧直起身子,朝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地上是青石板铺成的,这样没有一点缓冲的跪下去,李元晨能想象到那种痛,可眼前这个女子表情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几分倔强几分祈求。

他以为她会哭诉,她会找很多借口替郑苍开脱,可她没有,简单直接不耍心机,坦荡荡的跪在他面前。

过了一会,他说道:起来吧。

巧巧应了一声是,然后弯下身子,郑重不敷衍的磕了一个头才起来。

还是站在那里,两只手握在身前,不哭不闹。

天边最后一点红霞也将要落下去,李元晨看着这个穿着男装的小姑娘,想着自己远在另外一个地方的姐姐,他闭了闭眼睛,听着那个木门后传来的一个女人轻喊着的名字:巧巧,巧巧?他一下子跳上马,腿一夹马肚就要走,一直冷静的巧巧忽然冲了过去,直接挡在了他的马前,李元晨一勒缰绳,眉头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斥责她,她就已经收回了手,退在了一边,脸上阵红阵白,呐呐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就这样?豁出去的来拦住他,却什么也没说?巧巧狠狠的握着自己的手,一步步的退到墙边,再次福了福身子:将军慢走!并非如表面上那么镇静,并非不想大哭大闹,而是冰雪聪明的她知道,那些都没有用,可是等到自己这个唯一的希望要走时,身体先心里一步迈出了步子,挡在了自己面前。

小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宁氏走了出来,看着巧巧和一个骑着马的男人在外边,她楞了一下,绕过去走到自己闺女身边站在她身边,看她并没有任何事,这才把视线转过去,看着这个男子,她虽然疑惑为何两人在外面,可也没有询问什么,只是带着几分笑意打了声招呼:这位公子,要不要进去喝杯茶,天气这么冷,喝杯茶暖和暖和。

巧巧急忙阻止:娘,不用了,这位……谁知李元晨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他们面前,看着宁氏,直接说道:那就多谢这位夫人了。

巧巧不知他为何改变主意了,看他刚才还打定主意不想让母亲看到他,不过她没说什么,跟着两人走进了屋。

宁氏倒了一杯先给了他。

虽然心情不好,可对着他还是带了几分笑:这位公子……娘,这位是李巧巧正要解释他是谁时,被李元晨一下打断了:夫人叫我李元晨就可以。

说完这句,还盯着宁氏的脸。

好,赶紧喝口热茶,外面这么冷,我这孩子不懂事,有了客人也不叫进来,让你在外面受冷。

李元晨看宁氏听了他的名字不见什么反应,他就喝了口茶,随意的跟宁氏聊了几句。

中间几次他都打断了巧巧要说的话,巧巧也就知趣的不说话了。

只是抱着茶杯暖着手听他们说话。

巧巧很是奇怪,开始以为他是有什么目的进来的,可他什么别的也没说,只是陪着娘亲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家乡。

哦,不知道夫人听说过茂州没?我的家乡是在那儿,也有好多年没回去过了。

茂州啊,我怎么能没听过!我有个姐姐就嫁到了那里。

李元晨又说了几句关于茂州的事,还问起她们有没有去那里走过亲戚,哪一年去的,简单的跟聊家常一样的说了几句后,李元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宁氏,眼中的疏离少了几分,几个大步走到他身前,郑重的看着他,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他这一鞠躬,吓的最厉害的莫过于巧巧,因为这里只有她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她冲上前一把拉开娘,宁氏趔趄了几步才靠着巧巧稳住了身子,嗔怪的望着她。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无缘无故的行礼?她侧着身子急忙上前扶起了李元晨,她从女儿紧张的态度中觉察到这个公子绝对不是普通人,这一礼她是受不得的。

夫人应得的。

夫人还记得我吗?宁氏仔细的看着他,像是打量自己久未见面的孩子一样,而李元晨也是没有一点不耐的任由她看着。

看了好一会,宁氏才摇摇头:我这记性,不好了,记不起哪里见过这位公子了。

李元晨后退了两步:夫人坐下吧,我说给你听。

很多年前,你去你那位姐姐家时,路上碰到了两位被劫持的孩子,一男一女,是你好心救了他们,还帮着看了伤,一路照顾有加,直到送回两个孩子指定的地方。

夫人可还记得当时的孩子们的名字?宁氏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记性,记不清楚了。

莫非那两个孩子……是的,是我和我的姐姐。

是吗?都长这么大了,变模样了,哪里还能认得出来啊?宁氏有些惊奇的的说道。

是,过去很多年了,那时一起跟过去的小女孩,是这位吧?李元晨指指巧巧。

宁氏呵呵一笑:是呀,你还认得出呀。

不,也没有认出来,我只是记住了夫人的容貌,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可夫人似乎还没有多少变化,所以刚才你一出现,我便认出来了,只是不能确定,这才跟夫人多聊了几句。

宁氏因为巧巧而担心着郑苍的事,所以聊了这一会,也觉得有些疲惫,始终提不起精神,李元晨看着娘俩都是略带忧心的样子,他握着茶杯犹豫了一会,仿佛下了决心一样的把剩下的一点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灌进嘴里。

夫人,其实,刚才你女儿是想说,我是军营里的人,具体的职位就不说了,简单的说,我是郑苍的顶头上司,他这次出的事,由我来全权负责审讯。

宁氏手中的杯子差一点掉落到地上,她惊讶的看了看女儿,见她点了点头,又看向李元晨。

宁氏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或者不知该怎么说,于是,她轻轻扯了下巧巧的衣袖,却发现女儿此刻低着头,就这么坐在那里。

夫人,你救了我还有我姐姐,如果不是你,我们就算不是死,今天也是完全另外一种结局,所以,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们。

李元晨似乎看出了她们的窘迫,主动提出了帮助。

巧巧心里也如同一团乱麻一般,从刚开始李元晨来到这里不知目的的看了看她,接着到他认出了母亲,再到他说出自己可以帮助郑苍,一环接一环的,她觉得好像是梦境一样,走了那么多路都不通,忽然,这条路自己跳到你脚下了。

她一时不敢走了。

这件事,自己家里都完全不知道,而他这个承了他们恩情的人忽然自己走出来,而刚巧,他们此时的困境需要靠他来解决。

这个男人,恐怕死在他手下的人都不少吧,也许那有着血缘关系的都不乏其中,而这么一点小小的恩情,又有什么值得他如此记挂。

李元晨知道巧巧的沉默代表着什么,她不信他,其实,她是对的,他这人,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所谓的有恩,所谓的情义,也只是在特定的环境下而已,一旦面临真正的冲突,那些什么都不算。

可她们不了解的是,这世上,有两个人他是放在第一位的,这其中一个就是曾经被她们救了的自己的姐姐,他还无所谓,他姐姐要是当年被掳走,后果不敢想象,所以,为了自己的姐姐,他愿意助她们一次,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利益毫无冲突。

什么别的也不用想,我用不到你们。

你们也帮不到我什么。

他一说完,巧巧微赧,她也知道,她们无权无势无钱,什么也帮不了,当年只是凑巧,而且他还小,如今的他,那里还有用得着她们的?我也不是毫无保留的就这么帮你们把他就这么放了,我无法替他抉择他的人生,我会给他一个选择。

他来这个军营比我还要早,我刚来时,只要认识他的,都会赞一句。

我也看在眼里,他话不多,踏实,认真,从一个毫无背景毫无权势金钱的小士兵走到今天,他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他从不拉拢下属,也不奉承上司,可他不傻,有些事也回避其锋芒,所以,他是个好苗子,而且,我想,他是个男人,他也有属于他的野心,也许,他也想做到将军的位置。

巧巧的脸色还是那么镇定,只是抿了抿嘴,安静的继续听他说。

我也有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我理解他当时的所作所为,可是,我不能支持,不能赞同,军营里是需要规矩的。

目前这件事还没明朗化,我看在当年那件事的面子上,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把事情跟他说清楚,然后给他两个选择,一是我明面上说他因为愧疚和后悔而自尽,然后将他放出来,让他跟你们一起回去。

二就是我把事情压下去或者找个说法将找个罪责开脱过去,让他重新成为那个郑校尉,甚至更上一层,而这一次无法走,那就必须继续在军营里待至少十年才可以退役。

那这样……宁氏微摇头,这样的话,恐怕那个郑苍是肯定要第二个选择了,那巧巧该如何?虽然女儿是喜欢这个孩子,可她还真的不想她嫁给一个还要继续待在军营里的人,知文那孩子只要是在地方上活动活动,应该是能找个不错的官职做的,这个郑苍,要不就什么也得不到的离开这里,要不就一待就是十年,这可是有点棘手。

她正在这里犹豫琢磨的时候,巧巧说道:不要跟他说是因为我们的原因而给了他机会,怎么说,我想李将军你应该比我更有办法的!宁氏惊呼,这怎么行,不说这个,郑苍肯定是没有一点顾忌的选择留在这里了,而且他的所有感激都会放在眼前这个李将军身上了!可巧巧脊背挺的很直,就这么坐在那里,看起来不激动也不难过,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李元晨,坚定中似乎还带着些了然。

巧巧恍恍惚惚中,一个瞬间似乎就明白了,李元晨也许是真的感激她们,可他同时也带着自己的目的,他想通过这件事向郑苍施恩,让他知道他能继续活着甚至是继续在军队里有更高一层的前进的不是别的,就是因为他这个李将军。

巧巧心里没有一点埋怨和不甘,他也许是看出了自己很在意郑苍,所以肯定不会说出自己而让郑苍有可能为难。

不过,想来以他认为,郑苍就算是知道是自己和娘亲的原因,他也会继续待在军营里,毕竟有上进心的男人都会做第二个选择的。

何况,选择了继续留在军营里不代表就不能和自己继续在一起。

巧巧不愿让他心里有一丝的介意,不愿让他因为这些原因选择自己,不愿让自己的感情掺杂任何杂质。

就让她任性这一次吧。

她抓住宁氏的手紧紧握了一下,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李元晨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走到后院门口那里跨上那匹马,在巧巧和宁氏的目光中渐渐远去。

回到屋里,宁氏有些急躁,她双手握在身前走来走去:巧巧,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天了,不能继续在这里了,家里还有你嫂子和两个侄儿,还有你二哥他们,家里离开太久也是不行的。

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你既然觉得和他能过到一起,有这么个好机会,你干嘛不让他回去,只要孩子肯干,走到家里也不是不能养活你的,虽然娘觉得他肯定不会让你过的很好,可既然你觉得他好,我也就不反对了,可你如今是个什么意思?你不跟他说这事,他肯定是继续留在这里了,要是留在这里,你也不是不能跟他成亲,可是这一成亲,整整十年你就要在这里了,无依无靠的,没个人帮衬着,他要是一有任务,几个月都不见影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出现,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宁氏越说越快,越说越急,说到最后,走到巧巧身边,忍不住提起拳头轻捶到巧巧肩头:你这是要让娘把你一人仍在这里吗?你不要娘了吗?不行,你不能跟他留在这里!好,娘,我正有这个打算,既然那件事过去了,我这回家也没问题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走了吧。

在胡老板这里待了这么些日子,也打扰太多了。

宁氏呆住了,她只是觉得女儿将要离开自己的那种无望的抱怨,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巧巧却一下子抱住了她,小小的身子微微发着抖,轻轻的啜泣声响起。

要不,要不等过些日子问问他的意思,让他找人过来提亲,爹娘就在这里暂时陪着你?巧巧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你这孩子……我们回家。

好好,回家,回家。

郑苍在李元晨的指示下换了一身新衣服,在夜色中避开士兵的注意离开了军营。

马车中,李元晨在他对面,什么也没解释,只是说要他收拾干净一些,带他去个地方见一个人,至于去哪里见什么人,他也没说。

马车行驶了没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郑苍下了马车没多张望,就站在面前小院的门口。

这是镇子里的一条小胡同,里面住的都是一些比普通农户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

李元晨推开大门:进去吧,我们出去转一圈,过会回来接你。

说完,跳上马车让车夫带着他走开。

都走到这里了,郑苍也没多想,走进去反手掩上门,堂屋里亮着灯,昏黄的光芒在夜色中却有种温馨和宁静,让他觉得舒心,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巧巧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此刻正站在堂屋中看着他,安静又甜美的微笑。

他浑身一僵,脚步就定在了原处。

从这个镇子里第一次见到她起,都是那一身粗布料子的小二装,从没有见她穿过女装。

此刻,氤氲朦胧的油灯中,巧巧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粉红色裙子,裙摆下绣了一圈桃红色的梅花,粉红色裙子上星星点点分布着朵朵纯白色碎花,腰间用一条月白色的腰带束住,更显得她的腰肢不盈一握,上身是一件短的珍珠白罗衫,领口绕了一圈毛,在她的脖子间微微晃动。

她的服饰并不是多华贵,甚至是只要家中稍微有些条件的人家都会买给女儿穿的,可是一直见惯了她穿男儿装的郑苍,对他仍旧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巧巧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皮肤在粉白色的衣裳衬托下更是显得白嫩莹润,水汪汪的。

郑苍觉得胸口一阵急乱,心跳似乎都乱了几下。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呆着不知该如何做,该如何说。

巧巧看一直木讷的郑苍痴痴的看着自己,羞涩的同时更多是高兴,她主动走过去,拉住郑苍的手,让他坐到了椅子上。

巧巧,你……郑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好在灯光不明显,看不出他有没有红了脸。

郑苍,我穿女装好不好看?巧巧站在他身前举起双手转了个圈,让他从前到后都看个清。

好看,怎么不好看?郑苍有些不舍的移开视线,看向了地面。

好看那你怎么不看我?巧巧生气的问。

我……你那天说的话不算话了吗?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你不是说你来到军营一直努力一直努力的目的,就是为了娶我?郑苍目瞪口呆,急忙辩解:不是,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说了你……好了好了,不要说那些不重要的事了。

巧巧一摆手,把另外一个椅子拉过来,和郑苍面对面的坐着。

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郑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离的太近了,膝盖碰着膝盖,脚尖碰着脚尖,就连呼吸都似乎是融合在一起的。

郑苍觉得呼吸有点急,身体有点热,他腾一下的站起来,却被巧巧一把抓住手又按了下去。

巧巧的头上没有任何装饰,就是一根简单的木簪子,他有些愣神,不知自己为何说出口:等回头我给你买个好些的簪子。

那衣裳呢?也买。

巧巧笑起来,很开心,脸上有微微的两团红晕,她伸出手抓住了郑苍的手,郑苍吓的就要抽回去,可巧巧攥的紧,他只要一用力就轻轻叫疼,郑苍也只得无奈的任由她攥着。

郑苍,你说,要是你回去了,你能娶我吗?巧巧的头低了下去,就算是再大胆,问起这种事也是很不好意思,不过她很快的抬起头来望着郑苍。

那一个娶字马上就要说出口时,郑苍想到了一件事,他闭上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巧巧这么漂亮这么机灵,肯定很多人喜欢的。

他想,也许是定了他的罪了吧,所以李将军不知怎么的瞒住了巧巧把她带了出来,让自己见最后一面,这样上路也不算亏待了自己。

我就要你。

巧巧气愤的喊出声。

郑苍见她急了眼,可为了不让她受到更多的伤害,何苦给她希望,他坚定用力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管巧巧的手因为他的用力而发白。

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时,巧巧豁出去的扑上前,从后面直接一把搂住他的腰,死命勒住不放手。

你,松开。

巧巧摇头,不吭声。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郑苍不确定的问,他认为李将军应该是不会说出什么的,可看巧巧的模样却不好说了。

知道什么?没什么,放手吧,巧巧,我还有事,我不知道你怎么来的,你也赶紧走吧,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巧巧仍旧不松手,郑苍咬牙,低声说出:你一个女儿家,不要这么不知礼数,还不赶紧放手。

成什么样子。

他感觉到巧巧刚刚还勒的很紧的手一下松了开来,他眼中漫出浓浓的无奈,站在那里,任由巧巧一点点放下自己的手,直到两人彻底分开。

从来没有觉得迈开脚步会这么沉重,他握紧了拳头,大步走开来。

巧巧从后面直接冲到他面前,根本一点都没给他缓冲的机会,直接从前面撞了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发了狠一样的闭上眼睛,直接吻上他的唇。

因为个子相差,因为太匆忙,所以刚碰上去时,撞的两人的牙龈都震了一下,酸酸的,有些想要流眼泪的感觉。

巧巧动了动唇瓣,含住了郑苍的,然后伸出自己的舌头轻轻舔舐着他紧闭的唇。

舔了好几下都不见动静,一个女孩家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觉得自己是非常羞耻了,她一眨眼睛,泪珠落下来。

郑苍喉头发出一身短促的呻吟,一把箍住巧巧的腰,单手一带,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像是要吃掉巧巧一样,用力的吻下去。

抵死一样的吻着,巧巧觉得脑子里一阵发晕,嘴里不自觉的发出细细的叫声,仿佛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身子朝后软倒过去。

郑苍猛的离开她的唇,急促的呼吸着,头部放在了她的肩颈处,呼出的灼热气息都喷洒在耳际。

傻姑娘,以后可不能这样。

郑苍的声音有些暗哑,慢慢松开了她,看着她红肿的嘴唇,忍不住又上去轻吻了一下。

巧巧嗯了一声,身子动了动,又被抱住。

是我不好,不该忍不住,你是个好姑娘。

巧巧只是安静的抱着他,似乎享受着这种被宠溺被拥抱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她才轻声问:郑苍,你喜欢我吗?恩。

想过娶我吗?郑苍沉默了,他觉察到怀里的人微微抖了起来,轻拍几下她的身子,把心头的话都说了出来:喜欢,开始是当成一个妹妹一样,小小的,觉得长的很好看,像娃娃。

后来在这里碰到你,不敢想,后来不知不觉的,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喜欢的不得了,一天到晚都想见到你,看到别的男人跟你说话就烦躁,想一天到晚的守在你跟前,想着必须要娶到你。

我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只想着嫁给你。

郑苍,我很高兴,你跟我说了这么多。

你平时都不爱说话的。

有可能的话,我天天说给你听,让你每天睡觉时听到我的声音,每天醒来时也听到我的声音。

巧巧笑着捶了他一下,掉下眼泪:不害臊。

再不舍的离别终究也是要离别,外面响起了催促的声音后,巧巧站在门口,像是目送外出的丈夫的妻子一样,裂开嘴冲他一笑,摆摆手,慢慢关上了门。

昏黄的灯光一如来时,朦朦胧胧的,郑苍有一股要带着巧巧逃离的冲动,可他听着外面的马儿喷鼻的声音,明白有些事时无能为力的,也知道自己不会舍得让巧巧跟着他一起承受颠沛流离之苦。

等到外面的马蹄哒哒的声音响起,巧巧跑出去猛的打开门,眼泪不停的滚落,擦也擦不急,模糊的视线中,马车拐了一个弯便不见了,她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走吧,姑娘。

李元晨派来护送他回去的士兵安静的守着她,听着这心酸的哭声,也有些可怜她。

送到地方后,那个士兵站在门口,原本以为看到了自己的亲人,那个姑娘会哭的更厉害,哪知他听到一声开心又快乐的声音:娘,都收拾好了吧?咱们走吧。

明天一早就走,好不好?好!士兵走远了,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他想起自己远在家乡的亲人,也不禁轻叹一口气。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一家人昨天就做好了准备,大清早的就起来了,程大满还去外面买了些早点回来,热腾腾的吃了包子,都充满了干劲。

宁氏几次看向女儿,都见她笑眯眯的跟着收拾看不出一点不适,她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宁愿看女儿哭闹一番,这样憋在心里更是难受。

马车是宁唯丰给雇来的,车夫的技术很好,一路也很安全,只用了八天的时间,就到了家。

比去时少用了有两天的时间。

巧巧回来了,村子里就这么大,肯定瞒不过去,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回去,省的以后要解释这么多,让人瞎猜忌。

宁氏就让巧巧穿上自己特意给她买的那身新衣裳,好好的给她打扮了一番,然后走在了回村子的路上。

大家纷纷惊奇的问起巧巧,巧巧只是微笑的打招呼,剩余的话全部由宁氏来替她回答。

虽然巧巧还是那个巧巧,可出去了这么久又经历了这么许多,她看起来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宁静的气质,乡下人看不出啥,只是觉得巧巧好像又漂亮了许多,甚至那不说话的样子也觉得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

第一天大家纷纷在后面议论着,到了之后的日子里,都放了开来,直接走到家里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来。

巧巧坐在自己的小屋里绣着手帕,听着隔壁的房间里的谈话,嘴角溢出苦涩的笑。

她回来了,而且还是梳着小姑娘的头,看起来更好看了,而且自己回来的原因让娘给用一个比较合适正当的理由给掩过去了。

这些人,打的主意,她自然是知道的。

宁氏也不知她如何想的,不敢逼她,心里虽然着急,可每次出现这种事情时总是用别的话引开了话题,她这些都知道,她让娘为难了。

而且,她选择回到这个村子,其实也不就是想着离开郑苍,留在爹娘的身边,让她们不再为了自己而忧心操心的吗?她上一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也不知那边的父母为了她要留多少眼泪。

这个世间,父母之恩最大,两个之间只能选一个的话,她选择的是对得起父母。

上一世无法尽孝心,这一世,她不能再做这种事了,她想要守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等他们老了以后,经常过来看看他们,帮他们洗洗衣裳,做做饭,聊聊天,这些是给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一转眼回来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天已经开始转热了,这一日,她穿着娘非要给她做的一身新衣裳正在院子里晾晒洗好的衣裳,就听到有人叫门。

巧巧擦擦手打开了门,一个穿着红色绸缎衫的女人走了进来,三十多岁,身上有着淡淡的脂粉香,圆圆的脸庞,带着喜庆的微笑。

姑娘啊,这里是程家吧?是的。

看她这幅打扮,十成八成是媒婆,不过看起来不是村子里那种肤浅没见识的媒婆,而很有些气派,巧巧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

虽然她回来的这几个月不停有人来打听她的事,可还真的没有人敢过来说媒提亲。

谁啊?宁氏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屋里走出来。

这位嫂子,可是程家嫂子?是,你是?是件好事,来,咱们屋里去聊。

说着搀起宁氏的手往屋里走去,还笑着看了巧巧一眼。

巧巧在院子里继续晒自己洗的衣裳,屋里的声音一句不落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不出她的预料,是有人来给她提亲。

是咱们郡里新来的参领,年纪轻轻的啊,之前连个妾啊丫头啊都没有,身边只跟了两个小厮,两个年纪不小了的老头,其中一个脚还有些跛了,听说是他当年当兵时那个老人救过他,他以后就奉养了人家,这样的人品,可是数的着的。

这,参领是什么官职?你走错人家了吧?宁氏有些迷糊,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这怎么能错了,这位嫂子,你这样说我可不能愿意你的呀?这个媒婆很亲昵的使了个小性,无形中关系似乎拉近了几分:这事可不能错了的,这要错了,我的脸也不要了。

这没错,我看了,就是刚才在院子里的小姑娘吧,长的是俊着呢,不错。

我跟你说,这个参领啊……巧巧晒好衣裳后,把洗衣的盆靠到了墙边也晒一晒,木盆这样才不容易发霉。

屋里说了很久,她听的断断续续的,只是有些茫然的坐在一个小杌子上,托着两腮看着天空,晒着暖呼呼的太阳,微眯起了眼。

这个媒婆不是村里那些有心没胆的打听的妇女,而是专业的媒婆,娘亲的那些转移话题和推三阻四都没有用,听着娘亲一步步的几乎要招架不住,她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还不等她要说什么,外面乱糟糟的脚步声来到院门外边。

紧跟着,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直接放到了院子里。

宁氏和那个媒婆也走了出来。

这不,参领是真心相中了姑娘,心急的很,我前脚过来,后面这就跟着人过来给了你们些礼物,放心,嫂子,这不算是下聘礼,到时那东西会多的很。

这点只是一些小意思。

宁氏的脸沉了下来,哪有这样的,简直是强逼着人家收礼然后同意这桩婚事了:不行,还请你赶紧将这些送走,说媒可不是这样说的。

谁知那两个抬东西进来的人转身就走了,将大箱子就这么放到了院子当中,那媒婆微笑着看巧巧。

巧巧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着媒婆,不像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她那微笑的模样,简直是像看着闹脾气的小两口一样。

她走过来,拉着巧巧的手:我的好姑娘,还有嫂子,我保管给你说的这个亲事你会同意的,放一百个心好了,今天我要是说不过去啊,人家明天还回来的,明天不行,后天继续,人家郑参领说了,一天不同意人家就等一天,一个月不同意人家就等一个月,不过啊,要是过了三个月还是不同意啊,人家就过来抢亲了。

说着,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得意猖狂的笑,而是亲切的笑。

巧巧却浑身一僵:他姓什么?媒婆拉着巧巧的手,没有回答,直接打开了箱子,宁氏也跟了过去。

箱子很大,下面铺的什么看不出,上面是几匹料子很好的绸布,还有几样摆设饰物,和几个用大盒子装好的首饰头面。

虽然算不上是价值不菲,可是对巧巧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了不得的东西了。

不过呢,这些东西都是附带的,郑参领说,有一个东西是最值钱的,所以要我特意交给你,他说是他拿出来这样东西,你肯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

宁氏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退后了两步。

看,就是这个。

媒婆从一个打制的最为精美最为小巧的盒子里拿出一个荷包,很大很旧很粗糙,绣花不精细,做工不好,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可拿出来这个,巧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给,姑娘,这下让人家参领大人说中了吧,一拿出这个,你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

巧巧掉着泪裂开嘴笑:谁,谁说的,你给他说,我犹豫着呢,我要犹豫好久,就看他有没有诚意了。

嗳,好嘞,你等着,我回去一定转告。

我这就走了。

送走她,宁氏也忍不住掉下了泪,抱住了女儿:我的儿,是不是郑苍回来了?我的儿,终于苦尽甘来了,娘差点就要忍不住答应别人了。

我的儿!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咦,怎么来得箱子?啊?里面好多东西,都是好东西,值钱的东西。

程志远叽叽喳喳的从外面走进来。

爹,大哥……巧巧泪眼朦胧中看到这一世自己最亲近的人一个个走到自己身边,她擦去眼泪,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朝他们走过去。

此生,再也无憾!——正文完——72、番外 新婚 ...头天晚上,巧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烙饼一样,直到天蒙蒙亮才算迷糊着,可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刚合上眼睛,身边就有人推她。

赶紧起来了,巧巧,到时间了,要起来梳洗了。

是嫂子茉莉在床边叫她。

唔,嫂子啊,这么早啊,太早了,天还不亮呢。

巧巧艰难的翻了个身就要继续睡。

起来,丫头。

茉莉伸出双手挠起了她的痒。

闹了一会,巧巧的困气也去了个七七八八,歪歪扭扭的坐起了身,努力睁着眼睛坐到了板凳上。

宁氏从外面端着一盆水走进来:来,洗一洗。

洗干净后,宁氏给她换起了衣裳,从里到外都要新的,巧巧有些不好意思的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任由娘亲和茉莉帮着给她扣好盘扣,系好每一个带子。

好了,坐过来,天也亮起来了。

坐到铜镜前,宁氏开始给她涂抹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全部都是郑苍给买来的,都是好东西,包括家里的嫁妆,都是郑苍备好后,偷偷送过来的。

宁氏虽然把女儿嫁出去觉得不舍得,可她也是满心欢喜的,女儿算是得偿所愿了,而且郑苍这个孩子也是个非常体贴细心的孩子,想来肯定能过好。

她细细的给女儿涂抹着,女儿去了边关些日子,皮肤都有些干燥了,回来后她好好的给她调养了些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细嫩水润的状态,上妆非常容易,而且又是好的胭脂,涂抹上去,跟贴合了皮肤一样,一点不生硬,最后抹上红红的唇色后,天色已经亮了。

赶紧的,去把你给巧巧煮好的鸡蛋羹拿过来。

好。

你多吃点,免得一饿就是一天,可撑不住的。

就是水不要喝了,免得到时难看尴尬的。

至于我昨天教给你的事情,你可记住了?巧巧虽然摸了胭脂,可还是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知道了,娘,别说了。

你这孩子,这可是大事,可别光顾着害羞,忘记了别的事啊。

正说着,茉莉进来了,宁氏就住了口。

巧巧松了口气,拿过鸡蛋羹吃了个精光。

昨晚,宁氏交代了她晚上行房时所要做的准备以及一些细节,她其实很想说她什么都知道,可她怕把宁氏给吓死,只能沉默的坐着听,就算是前世见过看过不少,但听宁氏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有些羞。

准备了许久,程大满和大哥二哥甚至两个小侄儿也都围在身边闹了半天后,吹吹打打的来迎接新媳妇的队伍终于来了。

难过和不舍中,巧巧哽咽的抽泣起来。

你这个孩子,别哭,妆都哭花了。

赶紧的擦擦,听到没有。

娘随时都能去看你,又不是离得远,哭什么啊?这么说着,宁氏还是摸起了眼泪。

背上去之后,花轿在颠簸中走远了,巧巧有些恍惚,脑子里想了很多,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下来。

耳边响着很多陌生人的祝贺,脚步声,喝彩声,还有鞭炮声,不远处的狗叫声,一切掺杂在一起。

蒙着盖头的巧巧看不到前后左右,可她一点不害怕,因为在他身边的是郑苍,听着他跟别人说话应酬,她心里非常的安定。

拜过天地后,被牵进了洞房里。

旁边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她安静的坐在床边,然后就感觉到喜秤跳开了遮挡住自己实现的那条喜帕,屋子里的光线很亮,油灯和蜡烛点的足足的,一时的光线让她有些发晕,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顿时觉得,心里一点点被填满了。

郑苍带着笑意就这么看着巧巧,眼睛在光线的映衬下,比以前的硬朗多了几分柔情。

等到自己发觉,似乎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一旁的婆子都偷笑了起来,巧巧很不好意思,赶紧低下了头。

郑苍知道她害羞,让人安排好后,走去了前面敬酒,巧巧一个人坐在那里,没过一会,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笑着提进来一个食盒。

夫人过来吃吧。

是郑参领特意吩咐我送来的,说是你饿了一天了,也不用等着他了,赶紧的吃吧。

一碗鱼肉粥,两碟菜,一碟小点心,巧巧在那个妇人退下去后也没有客气,摸摸饿的咕噜噜的肚子,放开吃起来。

吃完后,靠在床边,舒服的直眯眼。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到脸上痒痒的,还一阵阵的热气熏过来,她摆摆手,刚消停没一会,又靠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累的睡着了,郑苍正坐在床边笑着用手蹭她的脸。

离得这么近,呼出的热气都喷到她的脸上,她笑了笑:回来啦。

恩,喝了不多,我让他们偷偷帮我换了些白开水,不然这会都瘫到地上了。

来,去洗洗吧。

这脸上的粉怎么涂了这么厚,不难受吗?说着,郑苍直接打横抱起了巧巧朝旁边走去。

巧巧轻呼一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去,心里砰砰的跳,自己小声嘟囔着:还不是你买来的胭脂,非要我用,我才不想用,闷的慌。

那就洗了。

走到旁边的隔间,他兑了一盆刚好温的水:自己洗了吧。

然后就去叫外面的人搬进来刚烧好的洗澡水。

巧巧慢慢洗掉了脸上的脂粉,听着身后郑苍脱衣服的声音,有些不知洗完脸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过来。

巧巧还是背对着他,装着没听见,继续洗那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脸。

过来,巧巧,没关系的,我不闹你。

郑苍轻声的哄着。

巧巧听了他的声音,慌乱的心也平复了下来,低着头走了过去站在大大的木桶旁:我来给你擦擦吧,我等会自己洗。

早已经拖干净泡进去的郑苍直接站了起来,桶很高,他站起来也就露出了肚脐以上的身子,用湿漉漉的手解开了巧巧的腰带,接着是上身的盘扣。

我,我,我……巧巧想朝后退,郑苍哪里同意,手下利落的把她外面的衣裳都脱了下来,等到只剩里衣时,直接一把抱起巧巧把他带到木桶里。

衣衫立刻湿透,贴着身子,她羞涩的往下蹲了蹲,避免被看到。

郑苍知道她害羞,没有过分,稍微背过身去:自己脱了,这样洗澡不舒服。

虽然有些强势霸道,可又有着他特有的细心和体贴。

恩。

衣服被扔出去后,郑苍转过身来,伸出手臂揽住了巧巧的腰,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接着把一个丝瓜络递给了她:自己洗吧。

看他没有做什么,巧巧松了一口气,自己拿着丝瓜络擦起了身子,虽然肌肤不断接触,彼此的腿一直碰触在一起,可郑苍真的没有做什么。

洗好擦干净之后,郑苍用一条布巾裹住巧巧的身子走到了床边轻轻将她放下。

有人。

巧巧刚一到床上就用旁边的薄被子盖住自己,然后往窗户那里看去。

回头看了看:他们不敢,没事的。

刚才,吃饱了吗?巧巧红着脸点头:饱了。

饱了就好。

郑苍去吹那几个油灯,只剩下两只蜡烛亮着:那歇了吧。

黯淡的烛光中,郑苍掀开包着她的薄被,巧巧洗完澡根本什么也没穿,感觉到一股凉气钻了进来,紧跟着郑苍的身子就贴到了她的背部,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郑苍的胳膊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问:害怕?巧巧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了,就算前世她在电影电视剧里见识再多,可也没有经历过,更何况身后躺着的是自己在意的人,那个心情就更是没有办法说了,既期待又惶恐。

她没回答,郑苍也没动,过了一会,巧巧翻过身来,面对面的,伸出手搂住他的背部:不怕。

你怕?小家伙。

郑苍低笑一声,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我是怕,怕的心都跳的快要到喉咙了。

触摸着结实的胸膛下,感觉着那咚咚直跳的心脏,巧巧闭上眼睛,在他胸口上轻轻亲了一下。

郑苍身子一僵,双手一捞将她提上来,看了她一会,然后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什么都很烫,身体很烫,呼吸很烫,不断烙印在身上痕迹的唇很烫,还有那若有若无在肌肤上游走的手掌更烫。

巧巧双手捂住脸,无助的仰起脖子,嘴里发出细碎的声音,随着郑苍的带领,起起伏伏。

强烈的痛楚袭来时,她绷紧了身子,急促的喘息着,郑苍低下头,额上也沁出了细密的小汗珠,一双带着厚茧子的手不停的拍抚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哄着:没事,没事,我不动了。

短暂的疼痛过去后,巧巧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她而等待了这么久的男人,她笑着掉下了眼泪,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不疼了。

这句话的暗示郑苍岂能不明白,就算是再小心,再怜惜,可想了那么久的女孩就在自己怀里,他也忍不住有些忘乎所以,折腾了很久之后才算完。

虽然怎么抱这都不够,还想要继续把她揉进怀里,可巧巧已经瘫软在他的怀里,刚才还只是红红的点子已经开始发紫了,他爱怜的在她脸上亲了几下:睡吧。

恩。

巧巧连第二个字都来不及说,就累的直接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有一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虽然有些不习惯两个人一起睡,可那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被需要感又让她觉得这样更好。

第二天不知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她刚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就递过来一杯水。

她喝完水,郑苍就去外面给她递来了洗澡水,家里没有请丫鬟,只有一个做饭的四十多岁的婆子,还有跟着他来得几个人。

巧巧很开心,他还是他,哪怕做了官,还是守着这么一份单纯。

她披上了衣服刚踏上鞋子,郑苍就把她直接抱到浴桶里: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语气带了几分调笑,也许是有了昨晚的亲密,两人之间更显得融洽,巧巧瞪了他一眼:我自己洗,你去给我找身衣裳来。

遵命,夫人。

外面是个大好的晴天,郑苍避开所有人,偷偷带着她去了他原来的家,避开了村里的人,没让别人发现。

我去工作时,你随时都能来,没有太多避讳,还有,家里我没请丫鬟,什么事要家里的李婶子做就行了,不然就自己来。

好。

那我要是想自己赚点钱花呢?缺钱花?我那里有,回头拿给你。

不是,我想自己做点事,种些花,然后去卖,不然没有什么事可做。

都行,什么都随你。

官家太太不需要安安静静的在院子里绣花?巧巧伸出胳膊捣了他一下,笑话他。

我是小官,发的俸禄不够养活一家老小的,所以要劳烦夫人种花养家了。

哈哈,好,以后,我就养你了。

那夫人多多赚钱吧,我恐怕以我的努力,过不了多久,你就又要多养一个人了。

说着,还摸了摸巧巧的肚子。

巧巧就算再伶牙俐齿,对于这种事终归还是不如男人的脸皮厚,只能张开嘴,隔着衣服在他胸口处咬了一口。

恩,添个新成员,也许离那天真的不远了,说不定,一个小家伙,已经悄悄的在昨夜逗留了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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