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假宝玉轻咳一声,见三人的目光都望着他,这才慢斯条理道:既然要斗,那就继续降价!继续降价,那损失岂不是更大?莫绯衣柳新月、司徒明远俱都皱眉,却没有出声,等待着他的下文。
假宝玉把他的想法说出来,虽然让人感觉有些赖皮,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解决危机的好办法,而且,还连带着小小的打击一下王筠玉。
其实,办法很简单,继续跟着通宝商联的人降价,直降到进货价的百分之三十至五十,然后,筹集一笔资金扫货。
同时,在长安附近的所有集镇大肆宣扬,引得那些小商小贩与贫民百姓前来抢购。
商品的价格降到比进货价还要低很多,那些贫民与小商小贩们自然欣喜若狂,拼命的抢购,这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反正,卖出去的商品越多,通宝商联的老板们损失就越大,当然,真正损失的是王筠玉,她现在已经公开的给予盟员补偿因降价所带来的所有损失。
新月商盟以很低的价格扫货,然后,再由莫绯衣通过李瑾楠的关系,说服李林甫出面干涉,价格回复正常之后,低进高卖,多少可以弥补新月商盟的大部份损失。
当然,前提得是王筠玉不惜血本的斗下去,如果她怕赔本,就不必送大把的银子给李林甫了。
莫绯衣可以确定,除非自已认输屈服,否则,依着王筠玉好强的性子,是绝不会收手的,但要她去求李林甫,这倒是有些头痛。
说到李林甫的名字时,柳新月的眸子闪过一抹冷芒,嘴唇动了动,却只是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是反对莫绯衣去求李林甫,但恐怕这是唯一化解危机的好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盟员蒙受损失,店铺倒闭关门吧?所以,她只能无奈的叹气。
莫绯衣迟疑了半晌,也是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有李瑾楠这层关系,加上送上一笔不小的银子,相信李林甫会出面干涉,为了平息这场价格大战,避免盟员遭受更大的损失,也只能不得而为之了……假宝玉轻咳一声,看了柳新月与司徒明远一眼,吞吞吐吐说道:斗下去,小姐的损失,只怕不小,李林甫的胃口,可是很大……柳新月与司徒明远对视一眼,不禁苦笑,这家伙话中有话,分明是对他们两个人说:总不能让我家小姐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损失吧?真是让人无语了,这个猥琐的家伙,恐怕除了绯衣妹妹外,连自已人都算计在内呢,真是……厉害之极。
还要让我等多久柳新月与司徒明远灵犀相通,只是对视一眼,便能读懂彼此的心思:这个贾管事,也不知绯衣妹妹从哪找来的,当真是厉害之极,也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半点也不肯让绯衣妹子吃亏呐。
柳新月看着假宝玉,肃然道:我们新月商盟所有盟员共同进退,荣辱与共!话中的深意是,所有的损失,新月商盟所有盟员共同分担,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假宝玉咧嘴一笑,一副这可是你自已说的,不关俺事的表情,装模作样的喝着香茶。
好罢,也只能这样了。
莫绯衣可没有想到他们几人之间的想法会这么复杂,若是知道,铁定臭骂假宝玉一顿。
商议好对策之后,三人皆松了一口大气,柳新月走上前,拉着莫绯衣的手,低声说到,绯衣妹妹,那个,卫生巾,真的很好用,姐姐已经按着你的要求,正式批量生产了。
太好了,莫绯衣高兴道:新月姐姐,消毒这一关,一定要严格把关,酒精的提纯方法,待会我说给你。
坐在一旁的司徒明远好奇问道:姐妹俩嘀咕什么?什么好事这么开心,能不能也说给我听听?莫绯衣与柳新月俱是玉颊飞红,柳新月嗔道:女儿家的事,男人听什么?司徒明远呵呵一笑,抬头望着房顶,任由二女低声嘀咕着,心中虽然好奇得要命,不过他是正人君子,倒没有竖起耳朵去偷听。
对了,司徒大哥,你好象还欠我一个条件呢。
莫绯衣突然记起以前的事来,笑嘻嘻的看着他。
什么条件?这一次,轮到柳新月生出好奇之心,好奇的望着两人。
司徒明远面颊一红,搓着大手吱唔道:只是……只是跟绯衣妹子打赌,我输了,要请她到望月楼吃一餐罢……好啊,见者有份。
柳新月不明就里,笑吟吟的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已经想出化解危机的办法,不若就今天罢,绯衣妹妹,你说好不好,也免得他赖皮。
司徒明远不禁苦笑,心中叹息一声:新月,你还要让我等多久?有何赐教望月楼是长安城内装饰最豪华,也最有名气的大酒楼之一,南北两地的名厨都聘有,做出来的南北菜系,让客人赞口不绝。
三人登上望月楼的时候,已是接近傍晚时分,客人爆满,因为没有预订,雅间早没有了,只能坐在大厅里。
三人本是长安名人,一进楼里,纷纷有喝酒的客人站起抱拳行礼,热情的招呼入座。
莫绯衣等少不得要还礼,这古代女性的屈身福礼,还真是让她无奈。
也碰巧刚,楼梯边有一桌客人离席结帐,几个店伙计收碗的收碗,抹桌的抹桌,三人落座,反正是司徒明远请客,莫绯衣与柳新月不客气的点上自已喜欢吃的菜谱。
哎哟,新月商盟的三位正副盟主竟然坐大厅里吃饭?王筠玉在几个豪绅富商的簇拥下上楼,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惹得所有食客都停筷望过来。
这鬼女人,真是嚣张!莫绯衣淡然道:在哪吃不都一样?开心就好,雅间是坐得舒服,但吃着未必开心呢。
好象被踩到了脚痛,王筠玉哼了一声,对着柳新月福礼道:柳家姐姐,之前,小妹身子不适,不能见客,不要怪罪哎。
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说:这价格之战,你们的人都焦头烂额了,你们三位正副盟主,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吃饭享受?柳新月站起来还了一礼,正色道:筠玉妹子,见好就收罢,斗下去只是两败俱伤的结局,何苦呢?哎,新月姐姐,这你有所不知了,小妹虽然挂着商联联主的头衔,可他们都欺负小妹是女流之辈,阳奉阴违,小妹哪管得了他们哎。
王筠玉嘴上说着话,眼睛却瞟着莫绯衣。
莫绯衣只是耸了耸肩,也不知是说随你便,想斗就斗?还是说不关我事?反正她津津有味的吃着糖醋鲤鱼,不再看王筠玉一眼。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柳新月叹了口气,也坐下来吃她的份,倒是司徒明远呵呵笑道:王小姐……脚下一痛,也不知是莫绯衣故意踩的?还是柳新月踩的,话到嘴边就打住了。
王筠玉怔道:司徒公子有何赐教?司徒的梦想哦,没什么,只是……没有座位了,想问王小姐要不要挤一桌?司徒明远打了了哈哈,微笑着询问。
王筠玉咯咯一笑,傲然道:自明日起,望月楼就是本小姐名下的产业了。
柳新月与司徒明远心头一震,王家,果然厉害,望月楼生意火爆,可说是日进斗金,没想到竟被王家购买下来了。
看着王筠玉得意洋洋的在一众豪坤富商的簇拥下直入内间,莫绯衣笑道:你们两个,发什么呆,她做她的生意,我们做我们的,不吃我可全吃完了。
司徒明远哈哈一笑,绯衣妹子,想吃什么,你尽管点。
也也怪他豪气干云,他如今的汇通钱庄,业务蒸蒸日上,资金雄厚,已经压倒其他家钱庄,直追王家的通宝钱庄。
如果,没有意外,他估计着,十五年以后,汇通钱庄,绝对能够与通宝钱庄并驾齐驱,二十年之后,有望超越通宝。
他一生的梦想,便是在有生之年,尽毕生的精力与心血,赶超通宝,让汇通成为大唐最大最有信誉的大钱庄。
本来,对于王家庞大的财富,他还自叹今生不可能超越,可自从有了绯衣妹子的加入,汇通的业务与资金流量,比之以前翻了好几番,短短的数月时间,已经超越了他数年的努力与心血,让他心中流满了无比的信心与激昂的斗志。
只要有绯衣妹妹的全力支持,二十年,汇通必定超越通宝!没有人比他更看好绯衣妹子那令人叹服的奇思妙想与独一无二的生意前景,他心中坚信,最多二十年,绯衣妹子的资产,便可超越王家,成为大唐第一巨富。
而汇通,因此水涨船高,跟着超越通宝钱庄。
二十年的时间,虽然很遥远,到时候,他已经是白发苍苍,牙齿都掉光了,但只要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汇通超越通宝,便是死也心安。
事业上的梦想与目标,已经有可能实现,而爱情呢?司徒明远不禁望向柳新月,他心中叹息,表情眼神难免流露出心中所想。
柳新月与他灵犀相通,岂会看不懂他心中所想,俏面一黯,发出一声歉疚的幽幽叹息。
明远哥对她的真心与痴情,她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为了她,司徒明远顶着家族的巨大压力,拒绝了无数名门闺秀淑女的爱慕,虚渡了十年的光阴,为的只是等她,而她,为了一个空洞的承诺,可说是害苦了自已与情郎。
柳新月心中不禁一片迷茫与痛苦,那个空洞的承诺,到底值不值得她放弃终身的幸福,同时,还陷司徒明远于痛苦之中?紧急会议当天夜里,新月商盟召开了建盟以来的第一次紧急会议,所有盟员皆到会参加。
对于此次商战,做干杂日杂等日用品生意的盟员可谓是焦头烂额,却又苦于没有良策解决此次危机,因而,意见上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因生意不同,不受降价风波影响,故而没有发言,一派是主张妥协,好平息此次风波。
另一个是主战派,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绝不妥协,与通宝商联斗到底,只不过,资金稍弱的商家能不能撑得住,谁也没有信心。
各位且听我说。
司徒明远发言了,他在盟中极有威信,一出声,全场一片寂静,都望着他,希望他能有解决的办法。
司徒明远肃然道:我们三位正副盟主,达成一致意见,决不妥协!主战派皆露出开心的笑容,妥协派则面现不安表情,也难怪他们丧气,王家富可敌国,王筠玉已经公开的表明了以个人资产补贴盟员的经济损失,既便是三位财势雄厚的正副盟主同样补贴盟员的生意损失,但也拼不过王家。
司徒明远坐下,莫绯衣缓缓站起,晶亮的眸子自所有盟员面上一一扫过,肃然道:对于此次商战,大家各有说词,也各有各的道理。
首先,大家要明白,这是通宝商联蓄意已久的借口,如果妥协,迟早要关门大吉,所以,我们都没有选择,唯有斗下去!柳新月俏目一寒,冷声道:如果,谁想退出,现在可以离席,我不会为难,每月所缴纳的盟费如数退还!全场一片寂静,但没有一个盟员退出,打自加入新月商盟,他们便知道,已经是通宝商联的死敌,退出,只会死得更快。
做为商人,谁都知道,加入商盟,好处多多,凭着商盟力量,捐税方面,可以得到一定的优惠,商业信息共享,有了困难,相互帮助,在座的众人,哪一个不是受过商盟的好处?就算柳盟主不怪罪,也会被人戳脊梁骨,骂忘恩负义,背盟弃友,不仁不义。
没有人退出,会议继续召开,对于商定的对付此次商战的对策,莫绯衣没有说出来,只是宣布,继续斗下去,各商家代销的面膜分成,由一成提到三成,权当是损失的补偿,至于解决危机的办法,正在想,会有解决的好办法的。
谁也不敢保证,这些盟员当中,有没有被对方收买的?或是之前安插进来卧底的,总之,还是小心为妙。
虽然还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有莫副盟主的补帖,多少减轻了许多压力与损失,所有盟员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都感激与愧疚。
这事,莫绯衣虽身为副盟主,但大可例行公事的表态几句,便可脱身事外,但她义无反顾的伸出援助之手,怎不令所有盟员感动?价格之战第二天,新月商盟与通宝商联的价格战争仍然持续,正如莫绯衣所预料的,王筠玉好不容易才找到逼她屈服认输的借口,岂肯轻易罢手?新月商盟的盟员每跟着降到相同的价格,通宝商联的人便再次降低降格,一天的时间内,价格便连继调低了十几次,顾客自然争着购买价格低的商品,通宝商联的店铺若庭若市,新月商盟这边则冷冷清清,没有一个顾客,总之,可以关门大吉了。
照这个速度估计,只需三五天的时间,价格便会降到正常进货价的百分之三十以下,司徒明远已经筹集了一笔资金准备扫货,而假宝玉也派人到附近的集镇大肆散布消息,必须的生活日用品因为两盟之间的商战,接连降价,价格出奇的便宜,谁不争相购买?总之,对于穷人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反正都是必须要用的一些日用品,原先积攒下来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的银子,如今价格这么便宜,且先拿点出来购买再说,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啰。
新月商盟的盟员忧虑重重,担着这场价格战再这么的持继下去,这生意就没得做了。
别看通宝商联的人一副得意洋洋样,其实,他们大半人也同样的忧心忡忡,商品卖出去越多,损失就越大,那可是血汗钱啊,虽说有王三小姐给予大部份的补贴,但总的来说,为了争这口气,他们赔得比新月商盟的人还要多。
有时候,人就是钻牛角尖,为了一口气,死要面子,如今,通宝商联就是死要面子撑着。
三天之后,在某些人的刻意宣扬之下,长安附近的小县城、集镇的百姓都涌入长安城内,争先恐后抢购东东,莫绯衣、司徒明远、柳新月也派出人手,加入抢购大军。
三人派出的都是极少在外头露面的下人,让他们穿上锦服,装成阔老爷的样子,大手笔的进货,那感觉,让莫绯衣好笑,有点象后世的股市,庄家一边压低股价,一边悄悄的吸筹。
市民的抢购异常的火爆,那热闹的规模,不比莫氏美容院开张的当天差多少。
莫绯衣、柳新月、司徒明远都坐在大厅里,身为莫府帐房先生的多多则忙着记帐,不时购货的清单呈送上来,她得一一统计清楚。
中午时分,有下人进来禀报:通宝商联的所有店铺已经关门歇业了。
莫绯衣等人不禁笑了,还算王筠玉精明,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头,立马关门。
接下来,该是莫绯衣去相府拜访李林甫的时候了。
拜访想要说服李林甫,光送银子还不行,还得让李瑾楠在旁边帮说好话,反正这一切,假宝玉都布置好。
在潇湘别院陪着玉真长公主的李瑾楠被请来莫府之后,莫绯衣带上二万两汇通钱庄的银票,拉着李瑾楠上车。
绯衣妹妹,你今儿怎么突然想见我爹?李瑾楠一脸的好奇神态。
莫绯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新月商盟与通宝商联发生的价格之战跟她细说了一遍,利用小妮子的清纯,让她心中生出负罪的感觉,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也听说这事了,原来是这样啊……李瑾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笑道:绯衣妹子,你放心,我一定说服爹出面,他不肯帮忙,本小姐就揪掉他的胡须,嘻嘻。
小姐突在回府,相府的下人一阵忙乱,早有人通报相爷,莫绯衣再次见到李林甫对子女的异常慈爱,竟然匆匆出来迎接宝贝女儿回家。
爹。
李瑾楠娇笑着,扑到他身上,父女俩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站在一旁边的莫绯衣不禁叹气,此时的李林甫,是一个异常疼爱子女的慈父,谁又会想到他是遗臭万年的大奸相?她行过礼,入座之后,道明了来意,希望李林甫能够出面,把这场影响正常商贸的价格战平息了。
爹呀,你不帮绯衣妹妹,女儿就……李瑾楠赖在李林甫的怀里撒娇,揪着他的长须,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本小姐就统统拔光你胡须的势头。
答应答应,既是女儿的好朋友,爹怎敢不答应?呵呵……李林甫连忙求饶,父女俩又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事情,出奇的顺利,这大半是因李瑾楠的帮忙,莫绯衣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福礼至谢,乘着李瑾楠不注意,悄悄把那张二万两的银票压在杯底。
人家的话中已经暗示了,我是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才帮你,你要如何感谢我?莫绯衣知道,王家每年都给李林甫敬上大笔的钱财,双方的合作关系良好,帮她,等于是不给王家面子,因此,虽有李瑾楠帮忙,银子还是得照样送上。
回到家中,得知李林甫肯出面,柳新月与司徒明远都松了一口大气,双双告辞离去。
多多早把帐目算清,低价购进的货物,如果按平时的价格出售,新月商盟只是损失了几百两银子,这点损失,柳新月会从商盟累积的费用里扣除抵消,也就是说,新月商盟基本没有什么损失,而通宝商联的损失就大了,至少损失十万两左右。
想象着王筠玉的脸色,莫绯衣不禁低笑出声。
都在准备着一场惊动了整个长安城的商贸价格战,因为当朝宰相李林甫的干涉,就这么的平息下来,价格,又恢复了正常。
价格虽然回复正常,但短期内,干杂日杂等一些必须日用品的生意,销量上肯定陷入低迷,之前,就卖出了许多,这也是正常的、暂时的现象。
总之,蜂拥狂购东东的平民百姓,一个个都笑得很开心,至少,节省了不少钱呢。
损失几万两银子,对富可敌国的王家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可以相象王筠玉当时的表情,肯定很难看,莫绯衣想不笑都难。
假宝玉想出来的诡计,莫绯衣自然不会吝啬的夸奖几句,让他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这可是小姐当着众人的面,第一次夸奖他呢,整个莫府,就唯一他一个被小姐踢,也被小姐夸奖,如此殊荣,让他开心得好似苏寡妇替他生了七八个大胖儿子一般。
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显耀样,莫绯衣又好笑好无奈,这家伙,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很无语。
危机解决了,如今,似乎没有了什么事情,宅院内外都在着粉饰一新,张灯结彩,忙着筹备假玉宝的婚礼,这家伙至今仍然蒙在鼓里,以为要结婚的人是多多小姐呢。
柳氏布行作坊,柳新月已经按着莫绯衣所说的方法与稿图,悄悄的开动,开始大批量生产卫生巾,柳新月非要她起个名字,莫绯衣随口说出舒雅两个字,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卫生巾的生产不难,但工序极繁琐,最主的要是消毒与针线的缝合,所有工序,全是手工制作,生产慢,成本高。
酒精的提纯方法,莫绯衣思量了整整一天,觉得还是暂时不开公,等到她越超了王家,再公开也不迟,反正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当是自已有点自私吧。
她只说给了柳新月一人知道,柳府自出了柳万山背叛一事,对于舒雅卫生巾一事,柳新月可是指派族内几位长辈轮流监督,严格把关与保密,严防泄漏如此重要的商业机密。
至于报纸,想要印刷发行,最快,也要一年的准备工作,现代是自动化的机器印刷,古代嘛,全靠着张家父子一刀一划的雕刻出字体,既便是父子俩不眠不休,一天下来,也雕刻不了多少字,况且,张父人老了,眼睛不好使,那进度可想而知。
报纸嘛,一般的词字肯定要用,莫绯衣随随便便的写了一篇文章,让父子俩先照着雕刻,每个字刻上二三个,刻好之后,按边旁笔划装盒存放。
张家父子心中虽充满了强烈的好奇,但没有到解释的时间,父子俩也没有询问,都认认真真的刻字。
六角棋与飞行棋,张父做出了好几副,莫绯衣分别送给了李瑾楠、柳新月与司徒明远,很快,这两种棋子便疯传开来,全城的木匠一时间很抢手。
事儿都在准备着,美容院的生意,天天依旧火爆,有多多看着,似乎,没什么事儿可做了……这一夜,夜空群星闪烁,如银月光,轻洒大地,清风徐徐,花香醉人,到处是昆虫欢快的鸣唱声。
莫绯衣坐在小花园的秋千架上,轻轻的荡着,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夜突然感觉莫明的兴奋,没有半点睡意,叫小玉回去睡觉,独自坐在花园里,观赏着夜空的美景。
噫,是不是自已眼花?莫绯衣突然轻噫一声,揉着眼睛,朝着小花园的一角望去。
这家伙又受伤了小花园内,裁种了一些花类与景树类植物,刚才,似乎看到有一棵小景树摇晃了一下。
难不成,是自已眼花了?不对,今夜的风儿挺轻柔的,根本不可能把小景树吹得都摇晃起来,而且,刚才还欢快鸣唱的小昆虫们,一下子都销声匿迹,整个小花园一片寂静。
莫绯衣的跳下秋千,看看四周,此时正是三更半夜,所有人都睡得正香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已狂跳的心缓缓平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朝着刚才动的地方挪去。
这三更半夜的,就她一个弱女子,要说不紧张害怕,那是假话,只不过,强烈的好奇战胜了心中的恐惧而已。
走到那,她身子突然一僵,本能张口,幸好她反应快,举手紧紧的捂住惊吓得欲尖叫出声的嘴巴。
盛开的花丛中,趴伏着一道黑影,如银月光,正好洒射在他脸上,可清晰的看到他的面容。
哎哟……莫绯衣低呼一声,连忙蹲下来,摇晃着他的身体,唐木,木小强,木头嘎子……这家伙,象个死人一般一动也不动,除了呼吸时胸部微微起伏还能证明他是个活人之外,还真象是死人一般,嗯,晕迷不醒。
莫绯衣这才惊觉,自已鼻中,嗅到浓重的血腥味儿,不禁大皱眉头,这家伙,恐怕又被人砍成受重伤了……非常吃力的把唐木从花丛中拖出来,不禁吸了口冷气,朦胧月光下,可以看到唐木的身上,到处是吓人的创口,还在流着血,情形跟上回的一模一样。
哎,这家伙,怎么老是被人砍?遍体鳞伤的,真是惨不忍睹,怎么这么倒霉?她连忙撕下裙摆,撕成一条条的布条,暂时包住那些吓人的创口止血,然后跑回去叫醒小玉。
唐木的个头,自已一个人根本搬不动,又不想惊动别人,莫绯衣只有叫来小玉帮忙抬人了。
两个姑娘家非常吃力的抬力着唐木踉踉跄跄的进房,见小姐还在往里抬人,小玉怔道:小姐,那可是你的闺房……在古代,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允许男人进入香闺,以免名节受损,小玉的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少啰嗦,快点!莫绯衣担心唐木的伤势,哪顾得了这么多,再者,她可是现代思想开放的女性,哪会在意这些,什么笑不露齿,走不动裙,全都闪一边去,现在是救人要紧。
紧急救治小玉唉的叹息一声,无奈的抬着人进到小姐的香闺里,把浑身污血的唐木放到小姐香喷喷的床上。
这家伙浑身是血与污泥,真是糟蹋了小姐的绣枕锦被,也不知什么来头,让小姐如此不惜名节受损救治,唉……小玉,快去取药端水来,记得拿上酒精。
冷静下来的莫绯衣一连串的吩咐,着手救治晕迷不醒的唐木。
小玉跑上跑下的一阵忙碌,莫绯衣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拿起剪刀,剪开唐木那满是泥巴与污血破烂衣服。
小……小姐……小玉面颊通红,捂着眼睛羞声提醒,小姐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么?怎么能做这些?如今,名节大损,将来,还怎么嫁人?如果,他是个好人,那还罢了,如果是个大恶人,那就惨了^^^^^^毛巾,快!男人的裸体,莫绯衣又不是没有看过摸过,这时候救人要紧,哪顾得了这么多,她接过湿毛巾,行清洗伤口附近的污血与泥巴,然后解开布条,用酒精对伤口进行消毒。
酒精的刺激,令唐木的肌肉抽动起来,他痛苦的呻吟着睁开眼睛,本能的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啊的痛呼一声,软倒在床上。
小玉也发出一声低呼,两只小手儿捂住滚汤如火的面颊,这可是她第一次见着男人的裸体,怎不令她羞得心头呯呯直跳,男人突然醒过来,越发令她羞死。
别乱动!莫绯衣以命令的口吻叫他不要乱动,一张雪白的毛巾递到他嘴边,唐木乖乖的张开嘴巴,然后紧紧咬住毛巾。
没有麻醉,自然痛死人,只能象上回一样,让他咬着毛巾硬撑了,这么多伤口,有的深见森森白骨,换是别人,早就挂掉了,这家伙,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加上现在条件比上回好多了,莫绯衣熟练的替他清洗伤口,再用酒精消息,然后倒入金创药,再用干净的绷带包扎好。
唐木面颊的肌肉,甚至整个身体都在抽动,额头上尽是豆大汗珠,疼痛可想而知,他却紧咬着毛巾,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真是一条硬汉子!莫绯衣感觉自已的心头也在隐隐生痛,叹了口气,小玉,擦汗。
啊,是,小姐……发呆的小玉忙应了一声,拿了一张毛巾,轻轻替小姐擦拭汗水。
哎,不是我,是他。
莫绯衣瞪了小玉一眼,自已虽然忙得满头大汗,但唐木却是痛是全身都是汗水,人的汗水含有盐份,万一流到伤口里就加痛死了。
真是羞死人了啊……小玉叹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替唐木擦拭汗水,心中大为纳闷,小姐对他,也太好了吧?这个年青的男人挺帅的,只是眼神太过冷厉刺人,好象针尖一般扎得人的眼睛生痛,心头倏然一跳,小姐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他吧?一直到现在,小姐都是默默的替他包扎伤口,一句话也没有对他说,小玉并不知道莫绯衣与唐木认识许久,心中不免胡乱猜测。
上半身的伤口,处理完了,唐木的腿上有两道伤口,其中一道接近大腿的根部,莫绯衣处理好下面那道伤口,轮到上面那一道,略一迟,银牙一咬,红着脸,用剪刀去剪裤管。
小玉红着脸,小嘴儿也张得老大,老天,小姐竟然……痛得死去活来的唐木突然浑身一震,连忙抬手取出咬在嘴里的毛巾,颤声道:绯衣……不要……绯衣?叫得好亲热,原来小姐与他是旧相识,小玉那张樱桃小嘴儿张得越发的大,呆呆看着小姐用剪子剪开了唐木的裤管。
闭嘴!莫绯衣只觉心头突突狂跳,不敢接触唐木的眼睛,右手颤抖着,剪开了裤管……哎哟,小玉惊呼一声,连忙以手掩面,全身都颤抖起来。
莫绯衣被她的突然尖叫吓了一跳,剪子差一点就剪错,不禁羞恼道:小玉,别给我添乱子……唐木紧咬着牙齿,面部的肌肉因为疼痛扭曲显得狰狞,无神的眼睛闪现忸怩神色,想要挣扎阻止,奈何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他急促喘息道:绯衣……你……你不要……都给我闭嘴,不要乱动!莫绯衣低喝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极力使自已冷静下来。
处理最后一道伤口,对她来说,简直是漫长的一个世纪,任她再是手巧再小心翼翼,也难免碰触某处地方,真是羞死人了……小玉更是背转身子,连看都不敢看,身体都轻微的颤抖起来,这种事儿,她还是头一回呢,唉,真是难为小姐了,只希望唐公子将来能够好好待小姐,也不负了小姐如此待他。
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纵是大唐风气开放,小姐为了救唐公子,也等于是有了肌肤之亲,清誉已损,除了嫁给唐公子,自然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最后一道伤口,似乎是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总算处理完了,莫绯衣虚脱一般,软绵绵的坐倒在地上,小玉连忙把她扶到软椅上。
躺在床上的唐木因失血过多,加上消毒伤口的阵阵剧烈疼痛,人已晕死过去。
莫绯衣喘息道:小玉,剩下的,你来处理吧……啊,我?小玉好似被毒蝎蜇了一般,惊得直跳起来。
把他当死猪愣了半晌,小玉才无奈的叹息一声,瞅了床上的唐木一眼,慢吞吞的拧干毛巾,羞赧的替他擦身。
唐木满身的污血与污泥,莫绯衣清洗的只是伤口附近皮肤,包扎完毕,她累+紧张,几近虚脱,剩下,自然要小玉来做了。
别说清洗了,小玉可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裸体,令她羞赧欲死,幸好唐公子又晕迷了。
不过想想,她心中多少释然稍许。
将来,小姐嫁进唐家,自已就是陪嫁过去的丫环,自然也是通房丫环了,服侍老爷肯定是免不了,如今,只不过是提前服侍罢了。
见她忸忸怩怩的,全无平时的利索,莫绯衣不禁笑骂道:怕什么,你当他是死猪不就得了?天呐,竟然把唐公子当死猪?小玉忍噤不住,哧的低笑一声,小姐,唐公子可是……可是……莫绯衣狠狠瞪了她一眼,嗔道:不许乱猜!小玉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也因为这一笑,心中的不安、羞赧感减弱不少,清洗的动作也开始利索起来。
床单已污秽不堪,小玉清洗好后,两人连着床垫抬下唐木,换了新的床垫床单,再把人抬上床,盖好被子,见他呼吸平稳,莫绯衣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小阵时间,两人都弄得满身大汗,先后去淋浴更衣,之后,莫绯衣让小玉到外间休息,自已坐在软椅上观察唐木的伤情。
这家伙,是个杀手吧?肯定是仇家太多,经常被人追杀,弄得遍体鳞伤的,不过命倒是很硬,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这可是第二次救他了,好象,每次见面,都免不了打打杀杀的,似乎有点缘份呢。
她端坐软椅上,趴在床边,手托腮邦,细细打量着迷晕中的唐木,棱角分明的面庞,因为负伤,失血过多变得苍白,嗯,好象比以前瘦了点,这家伙,平日都躲在什么地方?他为什么要刺杀亨太子?这家伙,伤治好以后,不会又象上回那样,不辞而别吧?莫绯衣趴在床边胡思乱想,阵阵倦意袭来,眼皮沉重得睁不开,不知不觉中,她就这么的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觉身上盖了一张锦被,心中不禁涌起丝丝暖流。
小姐的清誉唐木的生命力顽强得就真象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当晚便渡过了危险期,只要伤口没有发炎,人没有发烧,一切都OK。
莫绯衣倒不怕闲言碎语,就算别人说她金屋藏汉都没关系,只是考虑到唐木的杀手身份,而且是被仇家追杀,她决定将此事隐瞒住。
内间让唐木住了,她只得在旁边加放一张小床让小玉睡,注意照看,自已在外间睡小玉的那张床。
莫绯衣平时都是跟着阿当姐、多多等人一块吃饭,饭量极少,而且多是吃素。
如今,突然间不仅自已在房内用餐,而且胃口大开,食量倍增,净是参鸡汤什么的大补,厨子大感奇怪,又不敢问,问了小玉也不会说,反正照做就是。
假宝玉与多多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一个是管帐的,一个管着府内所有事务,自然包括采买等繁琐小事,小姐突然大量购买人参等大补药材与金创药粉,开销比平日爆增几倍,自然很异常了。
两人都想从小玉的嘴巴里套出点东东,偏小玉口风很紧,就连精明得能骗死人的假宝玉,也硬是套不出半点消息。
其实,莫绯衣也知道根本瞒不了两人,多多还好对付,想骗过假宝玉就非常的困难,她只好教了小玉一招,碰上假宝玉来套话,你就绷紧了脸,给他来上一句你少问就OK。
以假宝宝的精明,只要跟他说上几句,他便能从中猜测出个大概,偏小玉每每碰到他,就只是这么一句话噎死他,他还真是没辙。
总之,小姐近来有些反常,好象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小姐的房中……猜测归猜测,既便是知道真相,他也不会说出去,如今,他可是对小姐忠心耿耿,敢说小姐坏话或想陷害小姐,保证被他整得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他担心的只是,这会影响了小姐的清誉,所以,就连多多,掌勺的厨子,也被他警告了一通,这事,谁也不许议论,否则,家法伺候。
莫绯衣与小玉轮流照顾唐木,换药喂汤什么的倒没什么,只是擦洗身子,这羞死人的活儿,全是小玉一人做了,反正二人都是忸忸怩怩,神态极不自然,而唐木更是窘得不用说了。
有二人的精心照料,唐木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能够坐起来,也不用再喂他吃饭喝汤。
这天,用过午餐,莫绯衣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终于问出了口,喂,木小强,你是不是杀手?为什么要刺杀亨太子?解释面庞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冷厉的眼睛流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唐木苦笑道:我本是一个孤儿,自小被师父收养,师父把我训练成一个杀手,有人出了十万两花红要杀李亨,我是奉师父之命行事……他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为什么跟她说这些?莫绯衣不禁叹了口气,原来他是个孤儿,真是可怜。
他师父把他训练成冷酷无情的杀手,看来他师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利用他杀人赚钱而已。
唐木低着头,我行刺李亨失败,师父无法向雇主交差,恼怒之下,要清理门户,伤好以后,我就离开,呆在这,只会给你带来无妄之灾。
他长叹一声,我又欠你了一条命,只怕这一生,都无法还清了,只有等来生再还了……莫绯衣听得柳眉直皱,这家伙又想玩失踪了?沉吟了半晌,丹红唇角逸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小心翼翼说道:可是,我救了你,已经牵扯进去了,你这么一走,万一追杀你的人找上我怎么办?这死人的脾气可是强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不用上点心计,只怕留不住他呢。
太子府戒备森严,你当了太子妃,自然有大批卫士保护你……唐木的声音很低,低以几乎连自已都听不清。
谁说我要当太子妃?莫绯衣跳了起来,一副你听谁说的?我找他算帐去的羞恼表情。
唐木满脸痛苦的表情,呐嚅道:那天……在山顶上……你不是跟李亨太子……当时只是情急救人,用上了人口呼吸的急救方法,这死人竟然误会了,真是……真是笨蛋一个!莫绯衣气得直咬牙,赌气道:那这回替你包扎伤口,又怎么算?唐木苍白的脸上现出尴尬、痛苦的表情,我……一时间,他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只觉胸口堵得慌,猛的咳了一下,喷出一口血水。
哎哟……莫绯衣惊得直跳起来,你……你……我去叫郎中……唐木忙道:不用,这只是受了些内伤,吐出来了,反倒好过多了。
莫绯衣看着他的眼睛,不安问道:你确定真的没事?唐木点点头,冷厉慑人的眼睛变得柔和些许,只是仍充满了痛苦与无奈,真的没事。
唉……莫绯衣叹息一声,把当时的情形解释了一番,并刻意解释了当时是情急救人,那是为了救李亨太子的命,才不得已用上人工口呼吸。
她耐心的解释人工呼吸急求法,是因为李亨太子被他打了一掌,受了重伤,一时闭气,心脏停止了跳动,口对口的送气,并按压胸口,就是帮助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不是什么男女之情的亲嘴嘴。
说完这些,她不禁有些后悔,我干嘛要跟他解释得这么清楚?哎,好象自已很在意他的想法似的……莫绯衣没由来的俏面一红,心头一阵突突狂跳。
大婚唐木似乎听傻了,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古怪得莫绯衣都看不出半点他的内心所想,总之,整个人傻愣愣的。
见他半晌没出声,莫绯衣皱眉道:喂,木小强,你傻了?唐木瘦削的面庞突然一红,神态显得忸忸怩怩的,只是憨憨的傻笑。
莫绯衣看着他憨憨的傻笑,脑海中突然闪过金大侠笔下的靖哥哥,也不是这么一副傻样么?有时候,傻人就是有傻福,古灵精怪的黄蓉,不是爱死了靖哥哥么?十天之后,莫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身为准新郎的假宝玉还蒙在鼓里,等了半天,都还没见新新郎的影子,他搔着头,疑惑不解的去问莫绯衣,小姐,都准备好了,可新郎……莫绯衣掩嘴笑道:来人,帮新郎官化妆。
早等在一边的长安五鼠怪笑一声,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捉手抬脚的把假宝玉弄进房里。
喂喂,干什么?小姐啊,救命啊……那凄厉的惨嚎声,就好似即将被屠夫宰杀的肥猪一般撕心裂肺,令所有人都不禁吓得面色苍白,连忙捂住耳朵。
等了好一阵,一身新郎官吉服的假宝玉才忸忸怩怩的里边出来,对着莫绯衣倒头便拜,小姐大恩,小的铭记心中。
莫绯衣连忙闪过一边,小玉咯咯笑道:哎,贾管事,你可不要拜错了。
众人哄堂大笑,假宝玉老脸一片通红,也不知是羞红的?还是心中太过激动兴奋?莫府敲锣打鼓,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自是引得过行路人好奇围观。
披红挂彩的假宝玉在鼓乐手们的开道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庞大的迎亲队伍,雄纠纠,气昂昂的杀奔苏寡妇的家,以高规格的八乘大轿去迎娶苏寡妇进门。
苏寡妇孤儿寡母的,没有长辈,只能请街坊邻居帮忙,凭着假宝玉的鬼才,不费吹灰之力便通过了重重关卡,顺利的把新娘子接进大轿子里。
整条大街人山人海,全挤着看热闹,不少人低声议论着。
女人们的议论:八乘大轿呐,可风光得紧,这苏寡妇总算熬到头了。
是呀,天见可怜,苏寡妇总算有依靠了,也算是她前世修来的福份。
没想到苏寡妇也有这么风光的一天,八乘大轿呐,当初我哪死鬼,说媒提亲的时候,说什么八乘大轿,到了那天却只有四乘轿子,真是气死人啦。
哎,我比你更惨,就双人抬的花轿子呢,唉,人比人,就是气死人呀。
大户人家,也不过如此,苏寡妇够风光了,可真是让人羡慕得紧呀。
男人们的议论:一个二婚的寡妇,也用不着这么张扬吧?你懂个屁,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新郎官可是莫府的总管事,莫家小姐,你知道吧?你敢象她一样,跟王家叫板么?不过,新郎官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不敢恭唯呐。
嗯,确实,有点让人不敢恭唯。
你管得着嘛?苏寡妇喜欢就行,不过,可惜了这么一朵娇嫩的鲜花,插在牛粪上。
也不算委屈了苏寡妇,新郎官是莫府的总管事,八乘大轿子迎娶,苏寡妇够风光了,不知多少女人眼红呢。
嗯,只莫府的总管事,都这么风光,妈妈的,真让人羡慕呐,听说莫府下人的待遇,比有钱人家的管事还要好,能在莫府混个差事也不错呢。
嗯嗯,我也听说了,莫家小姐,真是难得一见的大好人,谁有幸娶到她,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靠,想吃天鹅肉呐?省省吧,你没发现,城里这几天,那些媒婆们好象特别忙碌,都被那些有钱大户人家、官家请去了?有这回事?请去说媒吧,这很正常嘛。
你懂个屁,莫小姐至今还没有意中人,他们说的全是莫小姐一人呢,反正美人娶上手,那就是抱着金山进门了。
不敢想象新娘迎进门,身为一家之主的莫绯衣亲自主持婚礼,其实她是头一回,对于古代的婚礼一窍不通,特地请来一位大婶在身边低声教导着。
小姐亲自主持婚礼,让他八乘大轿子风风光光的把苏寡妇娶过门,已经让假宝玉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差没放声大哭了。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新月商盟的所有盟员,包括正副盟主柳新月、司徒明远都带着重礼前来道贺。
接下来,不仅是让他以为是作梦,就连前来道贺的客人都张大了嘴巴。
不仅,李瑾楠带着贺礼来道贺,当朝宰相李林甫也派了个心腹管事携礼到来,就连玉真长公主、太子李亨也各派人前来道贺。
老天爷,我这不是作梦吧?假宝玉全身颤抖,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两手按着胸脯,害怕呯呯乱跳的心头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连玉真长公主、太子李亨、当朝宰相李林甫都派人前来道贺,这面子大得让人不敢相信,总之,他这场婚礼,规格大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假玉宝虽然知道,这些人前来道贺,全是冲着小姐的面子,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风光得不敢想象,怎不令他感动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他这一生,有此风光,哪怕是死,也没有什么可遗憾了。
别说他想到不到,就连莫绯衣都想不到李林甫、玉真长公主、李亨太子会派人前来道贺,总之,她也感动得俏目红润。
连李相爷都送礼了,朝中那些大小官们很快便携带贺礼,一窝蜂的涌来,让人明显看得出,这是在讨好李林甫。
莫绯衣没有想到王筠玉也会派人送来贺礼,竟争对手也罢,反正远来都是客,她热情的招呼客人入席,开怀畅饮。
其实,王筠玉的本性不坏,只是骄横了一些,她打理着王家大半的产业,治理得井井有条,只这份魄力与能力,确实让人佩服。
一对新人拜过天地,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由喜娘送入洞房,身为新郎官,假宝玉要招呼客人,被灌酒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莫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宾客爆满,酒来杯往,一派喜气洋洋。
热闹中,门外突然传来唱诺声:圣旨到。
已被客人灌酒得灌得不辨东西南北的假宝玉浑身一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突然打了个哆嗦,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赐封才女圣旨到,整个闹哄哄的场面立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跪伏地上,恭迎圣旨。
假宝玉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战战兢兢的跪伏在莫绯衣身后,激动得全身颤抖着,静听高力士宣读皇上的圣旨。
高力士阴柔的声音极刺耳,皇上的圣意,先是贺婚,之后赐封莫绯衣为才女。
莫绯衣谢恩接旨,全场立时一片哗然,纷纷道贺。
王筠玉、柳新月虽然也被尊称为了当世奇女,但毕竟只是商界人士的认同。
莫绯衣的才女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是圣上赐封的,虽然不是官职,但这名头可是大得不得了,就算一二品的大员碰上,也得客客气气,至于那些小官员,在她面前,至少得矮上几分。
上回有高力士帮忙,莫绯衣还没有机会感谢,这会儿,拉着高力士坐下喝酒之际,一张汇通钱庄的万两银票悄悄塞到他手心里。
太监不能人道,只喜好权势与金银珠宝,送银子是最好不过的感谢礼物了,高力士笑眯眯道:咱家恭喜绯衣小姐了。
莫绯衣少不得又要屈身还礼,客套了一番,高力士笑眯眯的回宫复旨,婚宴继续。
皇上不仅派人来贺婚,而且还送来了贺婚礼,假宝玉当场傻呆了,直到莫绯衣踢了他一脚,这才回过魂来,只是呵呵的直傻笑。
如此风光的婚礼,可说是荣耀之至,而这一切,全是拜小姐所赐,假宝玉傻笑够了,郑重其事的对着莫绯衣长揖到底,小姐大恩,小的没齿难忘。
莫绯衣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皇上赐封才女,这多半是杨贵妃吹了枕边风,她既欢喜又感激,想到杨贵妃的命运,她也只能无奈叹气。
皇上所赐的贺礼,被人小心翼翼的抬进新房里,身为新娘子的苏氏突然抽泣起来,几个丫环与侍婢全都慌了神,哎哟,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哭个啥?把妆都弄花了……苏氏是喜极而泣,她没想到,相公竟然会以八乘大轿子迎娶她过门,这已经够风光得不得了。
更没想到的是,不仅这么多大人物前来道贺,就连真龙天子、万金之躯的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都派人来贺婚,这辈子就这么一次,让她以为自已在做梦。
身为新郎官,假宝玉被客人灌了不少酒,已是醉熏熏的,倒东西歪的被人架进洞房。
不解风情入夜,酒足饭饱的客人纷纷告辞离去,剩下莫府的下人收拾东西,忙得不亦乐呼。
洞房内,假宝玉虽然醉得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却还记得给丫环与喜娘派发喜钱,然后把人轰出洞房,春霄一刻,值千金嘛。
洞房外,小玉、多多及另一个丫环笑嘻嘻的把耳朵贴在窗纸上,拼命的想偷听。
莫绯衣又气又笑,走上前去,一手一个,揪着她们的耳朵,笑骂道:你们干什么?羞不羞人?三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除了小玉,多多与另一个丫头环嘻嘻哈哈的各回自已的房间休息,莫绯衣也回到自已的房间。
唐木目前仍在养伤,不能露面,饭菜都是小玉给他端进房里,如今他已不用人喂饭,能够自已坐起来吃了。
这会儿,他盘膝坐在床上,见到莫绯衣与小玉进来,呼吸不禁一滞。
平时,莫绯衣只是略略梳理,头发随随便便用条丝带绑住,或梳了两条小辨,首饰都没戴,予人一副小家碧玉的印象。
今天她主持婚礼,刻意化妆了一番,一袭粉色衣裙,虽然只戴了普通的饰品,却难掩端庄高贵的气质。
化了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也难怪唐木看得目光有些直了。
噫,你怎么啦?莫绯衣见他傻愣愣的看着自已,看看了身上,没有什么异样,不禁好奇询问。
一旁的小玉却哧的低笑一声,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唐公子是被小姐的容貌气质所震慑,一时间发愣,小姐竟然看不出来,唉,有道是,好事多磨。
唐木面庞一红,连忙低下头,吱唔了半天,却嘣出一句让人晕倒的话,我……我吃饱了……Oh,卖糕的。
小玉学着莫绯衣的口吻,拍了拍额头,识趣的上前收捡碗筷,退出内间。
莫绯衣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一根又硬又笨的大木头啊……她径自走到窗前,趴在窗台上,抬着望着夜空。
今天是假宝玉大喜的日子,今夜的月亮也格外的圆,格外的明亮,天幕上,繁星点点,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莫绯衣没有出声,唐木也没有说话,房间一阵寂静。
此时已是初秋,夜晚时已让人颇感凉意,一阵秋风吹来,莫绯衣不禁缩了缩身,双臂抱在胸前。
身后,突然传来唐木呐嚅的声音,绯衣……莫绯衣一怔,却没有转身,随口应道:什么?唐木搔着头,半晌才呐呐道:天……有点……有点凉了……你……你多穿件衣服……小强是什么莫绯衣的背脊一僵,没有回头,低声说到,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唐木胀红着脸,拼命的搔头,呐嚅着,我……我是说……说天晚了,你该歇息了……唉……莫绯衣白了他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头仍然暖烘烘的,至少,不是很木,还懂得关心人,可惜就是木纳了点,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出来。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如果,金大侠的《射雕英雄传》是真实的,那么,黄蓉爱上傻呼呼、不解风情的郭靖,一定爱得很累很辛苦,不过,那种爱也更加的甜蜜。
心情异常的兴奋,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困意,莫绯衣低声道:陪我赏月吧。
嗯。
唐木应了一声,颇有些吃力的挪动身子,缓缓下床,莫绯衣扶着他走到窗旁,搬来软椅,让他坐下,自已站在一旁,望着格外美丽的夜空。
天幕上,繁星点点,而其中,有一些星星更有着美丽动人的传说,当然,大多是凄婉的,悲伤的。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一时间,莫绯衣心绪如潮,感概万千,呆呆的望着夜空出神。
唐木缓缓站起,也望着夜空出神。
小玉静静的站在门旁,看得有些痴了。
如银月光,轻洒窗台,映照着小姐与唐木的身影。
窗外,传来昆虫的阵阵欢鸣声,屋内一片寂静,却让人感觉一种难以言意的温馨。
但愿唐公子能够明白小姐的心思,小玉心中叹息一声,轻手轻脚的退出,悄悄放下帘子。
良久,唐木突然出声,绯衣,那个……你为什么……叫我木小强?莫绯衣哪会想到他突然有此一问,先是呆了半晌,最终忍噤不住,哧的低笑一声,小强呀,就是……就是打不死的意思。
蟑螂,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她差点脱口说出,总归感觉蟑螂这两个字眼不好,最终仍是隐去了。
原来是这意思。
唐木不由得笑了起来。
莫绯衣呆了一呆,心中暗道:这木头,笑起来的时候,蛮帅蛮阳光的,可惜整天绷着脸,一副紧张兮兮样。
这也怪不得他,自小就被他师父训练成一个冷血杀手,再是开朗的人也会变得象他一般。
喂,木小强,你整天打打杀杀的,你不怕你媳妇在家里担心啊?不会罢手我……我哪有媳妇。
唐木一副手足无措样,面庞通红,表情显得极尴尬。
自从被师父收养之后,他便开始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残酷训练,成年之后,开始了他的职业刺客生涯,虽衣食无忧,但过的仍是苦行僧般的隐居生活,从未接触过异性,莫绯衣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异性。
原来没有媳妇,莫绯衣的俏面上隐现一丝狡黠的笑容,同时也显出淡淡的红晕,难道你不想娶媳妇么?唐木苦笑道:我……在刀口上添血讨生活,随时……可能被人杀死……莫绯衣明白他的意思,象他这种职业杀手,只要命令一到,便得出去刺杀目标,凶险万分,随时可能被人杀死,要是娶了媳妇,岂不是要害她终日提心吊胆,随时可能守寡?她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有没有考虑退出,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呢?面庞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冷厉慑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痛苦、无奈的神情,轻轻的摇了摇头。
可能退出么?他知道得太多,师父会放过他么?这绝不对不可能,他只能等到伤好之后,亡命天涯,可想到莫绯衣之前说过的,心中越发痛苦,两只大拳紧握着,显得苍白无血。
绯衣,确实已经牵扯进去,师父,肯放过她么?答案是肯定的,师父绝对不会罢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肃然道:我,留下来,但是,你不要管我的事!莫绯衣松了一口,只要你肯留下来就行,其他嘛,好说,嘻嘻。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一个月里,莫绯衣除了去几趟柳府,看看舒雅的生产,偶尔看一看自已的美容院,也看看张家父字雕刻字体外,大半时间,都在房里陪着唐木。
唐木大半时候都不说话,莫绯衣了解他的性格,不过有时候,光是自已说话,也感觉无趣,便逗他说上几句,不过唐木就那性子了,催一下就说一句,还真是让她无奈,木头就是木头,就是这么直挺挺的一根,想让他弯一下都难。
唐木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一下,活动筋骨,是必须的,莫绯衣也觉得,不可能再让他住在屋里,刚巧住隔壁的可当姐想过伍家宅院那边住,莫绯衣便让唐木住在阿当姐的房里。
对于唐木的身份,莫绯衣对外宣称是她新聘的保镖,府内下人并没有说什么,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有钱人家,聘请几个会功夫的看家护院,有啥好奇怪的?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保镖,象假宝玉这种精明的人,岂会看不出点什么,他对唐木的态度,客气得几近谄媚讨好。
之前的唐木,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一直独自过着隐居的生活,从未与旁人说过话,打自住在莫府里,话了开始说了一些,与长安五鼠也混成了一片。
之前,长安五鼠想考较他的功夫,兄弟五人齐上,眨眼的功夫,全被他放倒,兄弟五人输得心服口服,称尊一声木大哥。
如果兄弟五人知道唐木刻意陷藏自已的真功夫,只用偷学来的功夫跟他们交手过招,只怕更是当神一般的膜拜,至少,何天雄的功夫比他们兄弟五人都高,但还不足以让兄弟五人心服呐。
见唐木跟长安五鼠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的称兄道弟,莫绯衣也替他高兴,虽然,他仍旧是极少说话,但至少是说了一些,这是好现象呢。
谣言满天飞唐木留下来,伤势渐愈,搬到阿当姐原先住的房子,与长安五鼠混得很熟,这些都是后话。
一整夜,心情大好的莫绯衣仍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困倦,硬扯着唐木陪她说了大半夜的话,将近天明时分,才到外间与小玉挤一张床。
迷迷糊糊之际被小玉推醒,这才记起,新郎官与新娘子第二天要给公婆敬茶,假宝玉与苏氏都没有了长辈,茶自然得敬给她这个主婚人。
汗死,太阳都晒屁股了……她连忙跳起来,匆匆梳理一番,端坐大厅上首,假宝玉夫妇早等候多时,双双进来敬茶,莫绯衣喝过茶,又给了红包,仪式到此就算结束了,苏氏算是贾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了。
假玉宝夫妇突然双双跪下叩头,小姐大恩,我们夫妇没齿难忘。
哎……莫绯衣连忙把夫妇俩扶起,心中却是甜滋滋的,现在,既便是让他俩去死,夫妻俩只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便是所谓的笼络人心吧。
说话的当儿,下人急匆匆奔进来,小姐,外头来了好多……呃,媒婆。
莫绯衣怔道:媒婆?她们来干什么?假宝玉轻咳一声,低声说到,小姐,她们……是来说媒的。
再笨的人,也明白假宝玉的意,莫绯衣眉头大皱,就说我不在!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被这事给搅得烦透了,她不耐烦的看了假宝玉一眼,后者心神领会,哈哈一笑,小姐放心,这事啊,包在我身上。
假宝玉大步出去,很快便把这事儿给给平了,一大群挤在门口的媒婆们连表现一下口才的机会都没有,一个个失望离去,很快的,才女莫绯衣已有意中人的消息在长安城内传播开了。
刚巧,那会儿,才子慕萧枫与庐州节度使安禄山同时投贴求见,很快就有下人领着二人进去,才女的意中人是慕才子的谣言风一般传播开来。
毕竟,慕萧枫年青英俊,又没有娶妻,更容易让人接受。
而安禄山虽然贵为一省节度使,但却已有好几房小妾,皇上赐封的大才女,岂肯屈身为妾?不过,什么事都有可能,谁也说不准,看好慕萧枫的占绝大多数,也有人看好安禄山,总之,谣言五花八门,越传越玄,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待着,就看谁有福气,能够人财兼收了。
安禄山投贴拜访,莫绯衣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感觉,只是没想到慕萧枫会来访,当时在醉仙楼上,她只是为了气王筠玉,才故意出风头。
慕萧枫是很帅气,绅士一般的温文尔雅,又颇有才气,确实是怀春少女们梦中的白马王子,但还不足以让她怦然心动。
感情这东东,本来就很难说得清楚,等你发觉时,已经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而没有缘份的,既便是他天天出现在你面前,心中也如死水一般,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安禄山此次来拜访,仍旧是路过,也如上回一样,几个小妾想请她过去串门,继续商讨美容方面的事。
慕萧枫则是想邀请她一同去城外游玩,看看秋天的景色。
按女性浪漫的天性,慕萧枫的提议,更加引人,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可不想再利用慕萧枫来打击王筠玉,这让她心有愧疚的负罪感觉。
正要答应安禄山的邀请,下人匆匆进来,呈上拜贴:太子殿下求见。
被些许琐事搅得心烦,没有精神,今天的状态极差,抱歉了。
有缘无份大汗,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投贴求见,足见李亨太子对她极客气,也给足了面子,莫绯衣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安禄山倒是识趣,哈哈笑道:既然绯衣小姐繁忙,安某就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请教。
他拱手告辞,转身的刹那,阴冷的目光自慕萧枫身上扫过,大步离去。
慕萧枫迟疑了一会,叹了口气,也拱手告辞,毕竟,太子殿下突然登门造访,这来头大得他承受不起。
曾经利用过他打击王筠玉,莫绯衣心中多少有些负罪感,歉然的把人送到门外,顺便恭迎李亨太子。
李亨内伤早愈,气色很好,而且,原先眸子里隐现的忧郁,似乎减弱不少。
莫绯衣刚要福礼,李亨闪过一边,微笑道:你的大礼,我可受不起,我还没有感谢你的救命大恩呢。
再要行礼,就显得生份了,莫绯衣也就顺水推舟,淡然道:只是……举手之劳……换谁都会那样做的。
李亨哈哈笑道:好一句换谁都会那样做,足见绯衣姑娘的心地善良,李亨有缘遇上,实是三生有幸。
多少有拍马屁之嫌,不过从当朝太子口中说出来,莫绯衣俏面不禁一红,太子殿下过奖了。
李亨不满的责怪道:直呼我名字便成,以后不许叫太子殿下,这多生份。
明白对方的心思,莫绯衣无奈叹了口气,虽然已当着皇上的面说清了,但李亨还不死心呢。
如果是无赖小人,还可以直接轰人,但太子客客气气,彬彬有礼,既便是有仇,也不能打笑脸人啊,何况,她对亨太子的印象也不错。
莫绯衣眼珠子一转,娇笑道:绯衣一直都想有个哥哥,如今甚好,若太子殿下不嫌弃,那小妹便认了你这个哥哥。
见她说得郑重其事,又行了礼,李亨脸上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叹道:绯衣,我们今生,真的有缘无份么?莫绯衣俏面不禁一红,她可没想到李亨会当面问出来,轻咳了一声,苦笑道:兄妹之情,不也很好么?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李亨的问话,但也是间接的拒绝了。
李亨苦笑,好一个兄妹之情,到底是谁家的男儿这么有福气,能让我的小妹芳心相许?一句我的小妹,已经是默认了,但他脸上,充满了无奈的苦笑与不甘。
论长相人品,才华,他都不输于任何年青的男人,身份更是无人能比,偏偏,就真碰上一个不愿意做太子妃的,无奈得让他叹气不已,难道,真的是有缘无份?忍有大哥保护,以后再没人敢欺负妹妹了。
莫绯衣甜甜的叫了一声大哥,李亨已无奈的默认,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会反悔,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李亨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要看,有父皇赐封的才女之号,谁敢欺负她?只不过是打蛇随棍上,把他将死,不让他反悔而已。
小小年纪,精明得让人叹服,也无愧于父皇所赐的才女封号了,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大哥很寂寞,陪大哥喝几杯去吧。
那就在这里喝罢,花园清静,就咱们兄妹喝酒说话,自在多了。
莫绯衣欣然说到,有了上回被刺客刺杀的事,她觉得还是安全为上。
李亨淡然道:随你吧,只要你高兴。
随行护卫的一群甲士立时涌进莫府内,四处搜查了一遍,把守花园内外所有通道,莫绯衣也不敢大意,吩咐家丁小心戒备,更让长安五鼠提高警惕,整个莫府,弄得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
自有下人清扫花园,在凉亭的石凳上放上锦垫,一应菜肴美酒一一摆上。
李亨端起酒杯就喝,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孤寂落寞的神态。
他虽贵为太子,表面风光无限,其实,却整日提心吊胆的,害怕父皇听信奸臣的谗言,下令砍了他的脑袋。
宰相李林甫与国舅杨国忠联手把持朝政,陷害臣良,他几次仗义谏言,都被两大奸臣陷害,差点连性命都不保,这种战战兢兢的滋味,真的非常难受。
父皇,已经变了,不再是年青时候那般励精图治,任用贤能,创造出大唐的开元盛世。
莫绯衣明白他的感受,低声道: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大哥,时候未到。
李亨浑身一震,落寞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厉慑人的寒芒,还要忍多久?唐史,不是记得很清楚,印象中,莫绯衣只记得,李林甫死后,杨国忠为相,之后,安史之乱爆发,叛军逼近长安,唐玄宗在御林卫的护卫下仓惶出逃,马嵬驿兵变,太子李亨夺权。
她安慰道:大哥,几年的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不算短,咬咬牙,就过去了。
李亨又喝了一杯酒,我忍了这么多年,已经快疯了……莫绯衣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大哥,小不忍则乱大谋,李、扬势大,你还得继续忍,会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李亨眯着眼睛,一眼不眨的打量着她,一副好象不认识她似的表情。
韬光养晦莫绯衣苦笑,俏面一肃,低声说到,大哥,李林甫年纪大了,相信小妹没有错,你还得忍上好几年。
李亨眼中冷芒一闪,急声道:可还有一个杨国忠……他明白妹妹的意思,李林甫年纪大了,没多久,不是退位,就是病死,可是,还有一个杨国忠,这家伙很会拍父皇的马屁,也许下一任的宰相就是他,杨国忠同样能制他于死地。
莫绯衣再次苦笑,看来,不多透露点,只怕大哥真是忍不下去了,李林甫虽是大奸臣,但仍能够镇住各蕃镇的节度使,杨国忠无能,只知贪财,迟早要出事。
这些话,她只是把史学家对二人的评价照搬出来,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再说下去,会把大哥吓死的。
李亨呆了半晌,好奇道:妹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莫绯衣低笑一声,我哪知道这些,只是在梦中碰上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他只跟我说了这些莫明奇妙的话,如今都悉数说给大哥听了。
想要蒙混过关,只能瞎扯一通,古人信神,那只好装神弄鬼了,如果大哥不信,她也没办法了。
李亨眼中冷芒再闪,突然伸手抱住她,好妹妹,听了你一番话,大哥我茅塞顿开,就听妹妹的,大哥继续韬光养晦,等待那一天的到来!这是发自内心感激的拥抱,不带丝毫男女之情,莫绯衣笑盈盈的端起酒杯,小妹敬大哥一杯。
她跟大哥所说的这些话,如果传出去,铁定被抄家灭族,好在甲士都守在门外,花园中只有她与大哥二人,她也不担心大哥会说出去。
喝完酒,李亨把酒杯一摔,拉着莫绯衣的手,叹道:大哥此次回府,便要韬光养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妹妹若有什么困难,可持此玉佩来府内找哥哥。
他解下佩挂腰间的一块绿玉佩,郑重其事的交到莫绯衣手上,莫绯衣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哥保重。
她明白,大哥要韬光养晦,等待时机,自然不会再出府,这一别,也许还真有可能很久才能相见,也许等到那一刻,他已是下一任的皇帝了。
李亨突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面颊,笑道:大哥看好你,五年之内,必能超越王家!说罢,转身大步离去,莫绯衣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消失,心中一时感概万千。
硝石如今,除了照料唐木,似乎,没有什么事可做,莫绯衣也感觉颇悠闲。
这一日,唐木吃过药,便躺下睡着,莫绯衣便带着小玉,上街走走,来长安这么久,除了忙事,还真没好好看一看长安的集市呢。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呈现着大唐的无比繁荣。
今天是集日,赶集的人很多,宽大的大街上都挤满了人,显得异常的拥挤,有的路段甚至一度交通堵塞。
与小玉在路边的一家小吃店里吃了一个剪饼,一碗羊汤,又买了一些风味小吃,见大街拥挤,莫绯衣为了方便,挑行少较少的小巷胡同回家。
噫,小姐,你看,还没到冬天,这墙壁怎么会有雪霜?小玉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指着一堵围墙。
陈旧的围墙壁上,确实结了一层白白的霜,几个顽皮的孩童还用木片刮下来玩呢。
莫绯衣笑道:那不是雪霜,是硝。
唐朝后期,黑火药已经出现,只是没有过多的应用到军事上而已。
她也是在明代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上看到记载,四川、山西、山东所产的硝最多,土墙中也有冒出来的硝,叫墙硝。
小玉好奇,跑过去跟几个孩童要了一点点墙硝玩耍。
哎,还没长大呀?莫绯衣大感好笑,继续前行,走了几步,心中倏然一动,停下了脚步。
小玉只顾低头玩着手上的墙硝,哪会想到小姐突然停步,差点一头撞上,小姐,你怎么啦?莫绯衣是想到了唐木,他整日一副忧心忡忡的痛苦表情,也经常作恶梦,担心那些杀手找上门来。
有些事情,迟早要去面对,想要帮他摆脱恶梦,必须去掉他心中的恐惧根源,莫绯衣想到了制作黑火药。
《天工开物》,她看一些,当时曾因为好奇,看过硝的提纯与黑火药的配方及制作方法,硝、硫磺、草木灰三者的混合物,便是黑火药,只是具体的比例,她是记不清了。
匆匆回到家中,莫绯衣把假宝玉叫来,叫他想办法购买一些硝石与硫磺回来。
硫磺,市面上有出售,但硝没有,莫绯衣跟他说了墙硝的事,假宝玉眼珠子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叫人带上牛皮袋,顺路买了一大堆葫芦糖,来到莫绯衣见到墙硝的地方,那几个孩童仍在用木片刮着墙硝玩耍。
假宝玉把玩着手中的葫芦糖,脸上堆满了猥琐的笑容,小朋友们,想不想吃葫芦糖?足球比赛白霜能换到甜甜的糖葫芦吃,孩童们高兴得拼命的刮着墙硝,用一把一把的墙硝换取糖葫芦,这么好的事儿很快在孩童间传开来,许多顽皮的孩童涌上大街小巷,找寻白霜,刮了一堆又一堆的白霜来兑换糖葫芦。
大牛皮袋里的墙硝装满了,假玉宝手中的那一大把糖葫芦也派发完了,许多孩童仍捧着白霜跑来,嚷着要糖葫芦。
假宝玉只能让下人跑去买糖葫芦与牛皮袋来,孩童们继续兴高彩烈的去找寻白霜,直至傍晚,全城的白霜都被孩童们搜刮精光,假宝玉笑眯眯的带着四袋装满了墙硝的大牛皮袋回去复命。
小姐对他们夫妇可谓恩重如山,但凡是小姐吩咐下来的每一件事情,他绝对要办得完美,小姐开心,他也才开心。
莫绯衣没想到竟然搜集得这么多墙硝,叫人弄来两口大缸,放在自已院内的阴凉处,把墙硝倒进去,再加水浸泡。
加水浸泡,硝遇水即化,浸泡一夜,水面上全是浮渣,捞去浮渣后,放进锅内煎煮浓缩,然后倒入容器内,经过一夜便析出硝晶,即是制作黑火药必不可缺少的东东之一。
硫磺市面上有卖,买回来后叫人碾成粉末就行,草木灰更容易了,到处有,自已厨房里就烧着呢。
三样东东混合的具体比例,莫绯衣没有记得,只是记得先混入硫磺,草木灰后是最后混合的,这得试验之后才清楚,至于有了黑火药,要弄成什么,她还没有想好,暂时把硝晶放置阴凉地方存放。
制造枪支弹药?以大唐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制出来,火枪还马马虎虎,算了,想多头痛,弄成炸药包也许更容易一些。
中秋过后,大唐的科考举行,各地的才子们云集长安,十年的苦读,成就功名,光宗耀祖,就在这几场考试之中,一个个全力以赴,弄得紧张无比。
三天的考试,才子们如同解脱一脱,全都涌上街头,或三三两两到酒楼喝酒,或成群结队郊游,有门路的也携带礼物登门造访,贪官们乘机大捞油水。
一年一度的足鞠大赛也在此时拉开了序幕,十分有钱的大户人家或大官才有钱组建自已的足鞠队伍,代表家族参加比赛,连皇上也派出了一支由宫内太监组成的球队参赛。
赛场就设在皇宫附近的大广场内,整个广场人山人海,显得热闹非凡。
莫绯衣在大学时曾是校女子足球队的主力前锋之一,自然也是兴趣勃勃的前往观看。
她如今的身份已是大不相同,加上李瑾楠陪着,一路入场,大大小小的官儿都得客客气气的拱手行礼。
莫绯衣不免感叹,古代特别讲究身份地位,皇上赐封的才女就是不一样啊。
足球比赛(2)莫绯衣坐在贵宾席上,身边伴着小玉与李瑾楠,柳新月、司徒明远也都来观看,这贵宾席,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柳新月与司徒明远在长安城内是有名气,但还是没有坐贵宾席的资格,李瑾楠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扯进去陪她,小妮子的性子,本来就是很喜欢热闹嘛,负责守卫,维持秩序的士兵哪敢阻拦。
贵宾席上,不是朝廷的一二品大员,便是大员们的家眷,那些贵妇千金小姐们见到莫绯衣,全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讨教着美容的方法。
敢情,这些贵妇千金小姐们对美容的兴趣,比足鞠比赛的兴趣要大得多。
哎呀,久闻绯衣小姐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呐。
一个矮胖的官儿挤进来,身边伴着两个打扮得极妖冶的美娇娘。
听他自我介绍,莫绯衣才知眼前矮胖,满脸笑眯眯表情的人是国舅杨国忠,这家伙真正一个只会拍马屁,爱财如命的大草包,李林甫虽是大奸臣,但仍能镇住拥兵自重的各蕃镇节度使,他接任宰相没多久,便逼得安禄山与史思明起兵造反,十足的大祸害呐。
人家客客气气,总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吧?何况,杨国忠身边的两个美娇娘正虚心的向她讨教美容的一些方法呢。
等莫绯衣费了不少口舌,把这些贵妇千金小姐打发走,第一场足鞠比赛已经结束。
莫绯衣不知道有多少支球队参赛,只知皇上派出了一支太监队,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王筠玉都有各自的球队参加比赛,王家财势雄厚,派出的可是两支球队。
第二场足鞠比赛开始,每支球队只有六人,双方在平地上你来我攻,倒也挺激烈,可惜,比不上后世的十一人制足球那般让人激动万分。
莫绯衣一眼便看出来,球队除了二三个前锋负责进攻之外,几个后防只是守在后方,没有压上配合策应,整个攻防线出现断层,前锋只是依靠个人的出众技术进攻,锋线上的配合也不是很多很默契,什么撞墙式的二过一,底线传中等等技术,根本没有,按她的观点,比赛的激烈程度比后世的足球差远了。
每一次破门,观众们都站起呼喊,拍手鼓掌,李瑾楠更是把两只小手儿拍得通红,喉咙都喊哑了,球迷们的疯狂,倒是不亚于现代的球迷。
场上比赛的两支球队分别李林甫的飞膺队,王筠玉的猛虎队,两支球队实力相当,拼得非常激烈,不过也只是前锋进攻时有看头,后防线就没啥好看的了。
观看比赛之际,王筠玉在几个年青公子哥的簇拥下进来,坐到莫绯衣等人的后边。
看到莫绯衣,王筠玉娇笑道:没想到绯衣妹妹也喜欢看足鞠,以妹子的财力,大可组建一支球队呢,是不是怕输呀?玩足球你差远啰迎视王筠玉满是挑衅的目光,莫绯衣柳眉一扬,丹红唇角逸出淡淡的笑容,好,明年我组队参赛!王筠玉咯咯一笑,妹子有志气,姐姐等着呢,可别让姐姐失望哎。
莫绯衣微微一笑,不再搭理她,转头看着场上的比赛,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场上比赛,球员争球时的动作很大很粗野,有时候真让她怀疑是在看武打片,开赛没多久,就有好几个球员负伤,被抬了下来。
后世的足球,虽然争球时也难免有出格的动作,但相比现在,那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没法比。
这也太野蛮了,简直是打架,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才行。
莫绯衣对着李瑾楠低声说到,瑾楠姐姐,能不能想个办法,替妹妹弄来足鞠比赛的规则?这个容易。
李瑾楠正看得入神呢,她招手叫来一个家丁,吩咐了几句,很快的,那家丁便捧来一本册子,交给了莫绯衣。
众人的心神都在激动人心的球场上,而莫绯衣则在翻阅册子,认真仔细的观看册子上记载的足鞠规则,古代的足鞠规则并不多,除了明确规定不能场上斗殴使用功夫之外,基本都是评定胜负的条件。
合上册子,莫绯衣思绪翻腾,六人制的足球比赛,激烈的程度不够,规则也需要大改增加,况且,现在的比赛,全是为了主人的荣耀拼命,根本没有一点体育的竟技精神,都得改!李林甫是当朝宰相,深受唐玄宗的宠信,可谓只手遮天,要推行新的足鞠制度,发扬体育竟技精神,还得靠他发话才行呐。
莫绯衣再也坐不下,她起身匆匆回家,回到书房,立时提笔疾书。
在后世,只要是球迷,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足球的规则,更何况,她是校女子足球队的主力前锋之一,对于足球规则的了解,自然很清楚。
把所有的足球规则都一一书写下来,甚至还画了不少图,标出前中后场,球门禁区,越位等。
总之,她是把后世十一人制的足球规则全搬出来,写好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十一人制的足球,什么五三三阵型,什么两翼齐飞,什么防守反击,那个激烈的竟争程度,更是精彩纷呈,扣人心弦。
而她,更喜欢的是橙色军团(荷兰)那种令人赏心悦目的全攻全守型,整个球队抱成一团,进攻时全线压上,防守时全部回缩,来回倒脚,牢牢的控制着皮球,也控制了比赛的节凑,控制比赛的节凑,基本上已经赢了一半。
王筠玉,想跟本小姐玩足球,你还差得远啰,嘻嘻。
足球彩票要推行新足球,推广体育竟技精神,只这些,恐怕不足以说服李林甫,没有好处,李林甫肯定懒得出面。
开设足球体育彩票,联合做庄,如此巨大的利润,莫绯衣不信李林甫不动心?写出那些足球的规则,加上画图说明什么的,整整花费了莫绯衣一夜的时间,天明时分才合衣躺下。
中午起来,用过午餐,进内间看望唐木,唐木盘膝坐在床上,也正好徐徐收功,见莫绯衣在看着自已,面庞不禁一红,呐嚅道:绯衣……莫绯衣笑嘻嘻道:加紧养伤,球队前锋,可少不了你。
唐木怔道:什么球队前锋?听了莫绯衣的解释,他这才明白是足鞠,俊面不禁胀得通红,搓着大手不安道:我……我恐怕不行,没踢过球……莫绯衣白了他一眼,嗔道: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我说你行就行,我先出去啦。
也不管唐木一脸发呆的表情,她兴冲冲出门,直奔相府。
李林甫看着莫绯衣递过来的足鞠新规则,一脸古怪的表情,贤侄女……莫绯衣知道他想说什么,一声不吭的把手中那份足球体育彩票计划递了过去。
李林甫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只是略略扫上一眼,便知是什么好东东,不禁哈哈一笑,由衷赞道:贤侄女好本事啊,这么好的事儿,贤侄女都能想得出来,伯父佩服啊。
赌,是人的天性,特别是男人,为了一个赌字,输得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这不足为奇。
莫绯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后世,正经的足球体育彩票是为了慈善事业,推广体育运动,在这里,却变成了赌博。
她颇为无奈道:伯父,侄女有一个条件。
贤侄女请说,呵呵。
李林甫心情大好,只看那个足球体育彩票计划,可以想象得到,漫天白花花的银子如冰雹一般哗哗的往下砸,赚都赚死人,嘿嘿。
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大馅饼,能不让人乐疯么?李林甫现在的表情,就是大嘴咧得合不拢,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儿。
莫绯衣正色道:其中二成,必须留作慈善事业!慈善事业莫绯衣的条件很简单,足球彩票收入的二成,必须留出来做慈善事业,周济有困难的贫民,这笔钱,存入钱庄,由她亲自保管,几人共同监督,谁也不许乱动。
另外,连得带上杨国忠,扯上杨国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李林甫病死之后,就由杨国忠接任宰相,这家伙是个大草包,比李林甫还贪,等他当了宰相,好事儿没份,肯定会想方设法弄小鞋给她穿,为了那二成的慈善事业,她不得不把杨国忠带上。
李林甫哈哈一笑,贤侄女放心,你给了伯父这么好的事儿,伯父岂会不知好歹?官场的事,交给伯父来处理好了,不过,贤侄女你既然带上了杨国忠,那还得带上高公公才行。
莫绯衣想了想,点头同意。
三人都是唐玄宗跟前宠信的大红人,有三人联手做庄,朝中大臣确实没人敢有异议,而她的慈善事业也能长久发展。
按李林甫的意思,莫绯衣独拿三成,他与杨国忠出资,各拿二成,二成当作慈善事业,剩下的一成,高力士不用出资,拿最后一成中的五亭,二亭留备急需之用,二亭支付招请工人的工钱,一亭嘛,交纳国库。
虽然,三人是唐玄宗跟前宠信的大红人,但如果皇帝没有一点好处,这可说不过去,只怕会横加干涉,所以捐税嘛,要交纳国库不少。
莫绯衣没想到李林甫这么好心,觉得他的提议挺合理,便欣然点头答应。
李林甫哈哈一笑,贤侄女放心好了,伯父等会便找国舅与高公公来商议,天上掉下的大馅饼,他们感激贤侄女都来不及呢。
他派出下人,分别通知杨国忠与高力士来府上议事。
杨国忠正与他的两个宠妾胡天胡帝,一听有天大的好事儿,立时爬起来穿衣,飞一般跑来相府,气得两个宠妾恨不得宰了他才甘心。
高力士则请了假出宫,来到相府,四人落座,由李林甫把细节一一说出,杨国忠早乐得嘴巴都拾不拢,口水落地,嘀哒有声。
高力士因在宫中侍候皇上与贵妃娘娘,不便出宫,所以,不用他出资出人出力,银子照样有得拿,他感激的对着莫绯衣直拱手抱拳,怪声怪调道:咱家就知道绯衣小姐非同寻常,才女二字,当之无愧。
乐得口水直流的杨国忠这才记起要感谢莫绯衣拉他发财,也抱拳大拍马屁。
若不是为了与王筠玉斗,不是为了慈善事业,莫绯衣还真是受不了,当下推说有事要忙,先行告辞离去,留下三大红人低声商量种种细节。
回到府中,莫绯衣让假宝玉把府内所有的男性家丁都叫来,至于张家父子,他们的工作是刻字,不得有任何干扰。
假宝玉怔道:呃,小姐,是召集所有的家丁?莫绯衣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嘛?她去院内转了一圈,只需推倒几间厢房,练球的场地,马马虎虎也够大了,伍家那边的宅院,地方宽大得很,为了跟王筠玉斗,那就下点资本、精力与时间罢。
大半天的,假宝玉还没有把所有的男性家丁都召集好?怎么办事这么拖拖拉拉的?莫绯衣等了半天,还没见他进来禀报,心情不爽,正要出去,假宝玉满头大汗的进、来,小姐,本府男家丁全都召集来了。
莫绯衣跟着他出去,一走到外间,不禁傻眼了。
地主婆大院内,站满了近百个男人,这还不包括长安五鼠在内。
这些人当中,有几个老人,人虽然老,但精神抖擞着呢,十几个中年汉子,其余的,全是身体强壮的年青人。
他们一个个都气喘吁吁的,脸上趟着汗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明显是长跑了一阵,才会这么喘着大气。
也难怪莫绯衣瞪大眼睛,她只知府内确实是增加了一些家丁,算上长安五鼠,挺多也就二十来人,可站在眼前的,将近一百大关。
小姐。
所有家丁齐唰唰行礼,声音统一,宏亮,让莫绯衣感觉就好象他们受过训练的士兵一般。
Oh,卖糕的,这到底怎么回事?莫绯衣转头看向假宝玉,表情非常明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从哪弄来这么多家丁?想造反啊?假宝玉轻咳一声,小心翼翼道:小姐,您不是叫我把所有的男家丁都叫来么?莫绯衣狠狠瞪了他一眼,嗔道:可是他们……怎么有这么多?近百个家丁呐,那声势很吓人,她能不吓一跳么?以她现在的财力,养几百人都没有问题,只是,弄这么多人干嘛?要造反?还是弄黑社会?假宝玉搓着手,呃,小姐,他们都是在城外田庄的家丁……田庄?莫绯衣又傻眼了,她几时在城外购置田地与这么多家丁?假宝玉搓着手,小小声声解释道:小姐,您事多人忙,小的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给您通禀过了的。
好象……真有这回事,当时在忙什么来着,假宝玉进来通禀,她随手把帐簿放书桌上了,等有空再看,可是时间一久,好象给忘了……莫绯衣歉意的看了假宝玉一眼,柔声道:好罢,你且说说田庄吧。
假宝玉恭恭敬敬道:田庄在南城二十里开外,有良田一千亩,一百亩水果蔬菜地,大多种植蕃茄,一百五十亩……好了。
莫绯衣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了,她真没想到自已会有这么多的田地,整一个地主婆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假宝玉,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柔和,却隐现慑势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缓缓扫过,莫绯衣沉声说到,本小姐要组建一支足鞠队,参加明年的足鞠比赛,人员就从你们中挑选!今天的第7更,算人品爆发吧,自已都不敢相信,汗一个.新月球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