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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新月球队

2025-04-03 08:10:08

所有年青的家丁听得精神一振,一个个挺起胸膛,热切的目光全投注到莫绯衣身上。

他们全是在城外田庄干活的家丁下人,待遇好得让人眼红,小姐的大名与善良,他们早已是如雷贯耳,能为小姐效命,那是何等的荣幸?莫绯衣让每人在空地上试踢了几次足鞠,从中挑选出包括长安五鼠在内的二十五人,其余的人,都回转城外田庄。

自已的一句话,害得所有人都大老远的跑来,莫绯衣心中过意不去,吩咐假宝玉,给他们多加三天的工钱,虽然没有被选上,但多加三天的工钱,家丁们也欢天喜地的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为了清理出一个宽大的足球场地,有几间厢房必须得推倒,等到完全清理完毕,那也是三天以后的事儿。

在假宝玉的指挥下,家丁们兴高彩烈的拆除厢房,清理场地,莫绯衣则设计了护腕、护腿、护膝,让人拿着稿图赶去柳府,让柳新月帮忙制作。

古代的纺织技术,全部是纯手工制作,根本没有条件生产出象现代那种很有弹性的护腿护膝来,因此,只能加扣固定。

要把一群从未踢过足球的年青人训练成一支球场上的百战雄狮,难度可想而知,这需要投入大量的心血与耐心。

莫绯衣仿佛又回到了大学联赛时刻苦训练的时代,每天天不亮,她亲自带着小伙子们进行长跑等体能训练,花费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让他们了解与明白了足球的所有规则。

小姐亲身厉行,已让小伙子们感动万分,再见小姐把足鞠玩转得出神入画,越发令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假宝玉等人打理府内一切,莫绯衣得以把全部的精力与心血投入到她的足球队训练当中,每天,都是枯燥无味的练习传球、带球过人、射门等动作。

什么全攻全守的战术队型,这些还遥远得很,至少,在小伙子们没把足球玩转得熟练,把球牢牢控制在脚下之前,这些都是空话。

后卫的最佳人选,莫绯衣是看上了何天雄,只是他回雷洲接母亲与妻子,估计还得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三大锋线,一个位置留给唐木,两个边锋,癞头三与侯小宝非常胜任,两人身材虽然瘦小了一些,但特别的灵活,人也机灵,在对手密集防守之下,从两翼突破,撕开对手的防线。

球队,莫绯衣取名新月,代表的是整个新月商盟,这让柳新月与司徒明远好笑之余又感动,分别从自个的家丁里挑出了两个身材魁梧,动作又敏捷,脑子也灵活的家丁,交给了莫绯衣。

加上何天雄,后卫人选一下有了五人,五个身材特别强壮的彪形大汉,而且,那四人练过腿功,腿法十分灵活,也不似一般牛高马大,四肢发达却头脑笨拙的傻大汉,总之,后卫中后卫绝对胜任。

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而在莫绯衣挑选球员的第二天,皇城的一纸公告,轰动了整个长安城。

足球彩票由吏、礼、户三部同时颂发公告,这在大唐史上,前所未有,不轰动才怪。

告示上说明了,为了大力推广体育的竟技精神,足鞠大改革,一年比赛一次,全国上下都要执行,地方举办联赛,获胜的球队代表地方来长安进行最后的总决赛,夺冠的球队将获得五万两白银的奖赏,并设最佳射手、最佳前锋、最佳后卫、最佳守门员等多种奖项,都有一定的奖赏。

下面是体育竟技的解释,体育,运动也。

竟技,比赛也。

全民体育,强身健体,严禁私斗,违者律法制裁。

最吸引人的,还是下面的告示:为了大力推广体育竟技精神,宏扬国萃,为国创收,特由官方推出足鞠体育彩票,并委托莫氏销售,其中二成收入当作慈善事业,除扣掉各种费用,三成留作足鞠基金,其余所得,并数入库。

下面则是慈善事业、体育基金、足鞠彩票的说明等等,并有吏部的补充告示:任何民间,不得借此开设赌局,违者,脏银全数充公,砍头示众,严重者,抄家灭族。

这一纸告示,如风一般飞传开来,大街小巷,上至王公亲贵,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在议论此事。

足鞠彩票,二文铜钱一张,购买者,可随意填一个数字,多购多填,一票一数,由官方摇奖公告,号数全中者,为特等奖,奖金按彩票累计的百分之五十颁发,并扣除一定数额的捐税充入国库。

中奖名额,设有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四等奖,不限人数,中几个奖几个,奖金按数额分摊。

这个体彩,是莫绯衣仿照现代的体育、福利彩票制,采用三十五位数,彩民可填一十二位数,总之,可以说是把现代的体彩、福利彩照搬过来。

不管人们如何议论此事,莫氏的一纸公告,同样轰动整个长安城,在民间的反应更是巨大,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拥护。

公告上,具体的解释了什么是慈善事业,但凡家境贫困的困难户,没钱请医看病、残疾、孤寡老人等,皆可到莫氏开设的慈眉机构申请,经调查确证之后,可领取一定的生活补助费,慈善机构的每一分开支,皆由官方监督。

整个民间的百姓,如炸了窝的蜂群,百姓们奔走相告,拍手叫好,莫家小姐,这是真心实意的为百姓们做事呐,百姓们无不发自内心的感谢膜拜,一个个感动得涕流满面,提起莫家小姐,贫民老百姓谁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天下第一的大好人!在民间中,莫绯衣已是神一般存在的菩萨,谁敢说她半句坏话,立刻被百姓们吐口水臭骂,严重的,还被群殴一通,打到你佬佬都认不出来。

老爷子亲自出马民间有民间的种种议论与看法,上层社会有上层社会的议论与看法。

推行体育竟技精神与足鞠彩票,是由当朝宰相李林甫、国舅杨国忠等一众大臣联名举奏,高力士说尽好话,皇上恩准,并指定吏、户、礼三部颂行,谁敢有非议?铁定被李相爷、杨国舅参上一本,以莫须有的罪名抄家。

稍有经济头脑的人,都能想象得到,那个体育彩票,银子赚得嗷嗷的叫,这辈子就是胡乱挥霍,也都花不完呐。

多少人眼红得要命,但皇上跟前最宠信的三大红联手把持,谁敢放个屁?颈上吃饭的家伙铁定搬家。

而在商界之中,已隐隐有些谣传,之前,王家与相爷的关系好得不得了,合作得亲密无间,如今,相爷已经撇下王家,跟莫家合作了。

王家坐不住了,先是王筠玉直奔相府,再后来是王老爷子亲自登门拜访,可惜已无力回天,那是皇上口谕,李林甫胆子再大,也不敢胡来,况且,他心中明白得很,足鞠彩票的二成收入,一次都顶得上王家几年的重礼,傻子才会扔了西瓜去捡芝麻。

李林甫以圣上口谕为借口,王老爷子与王筠玉心中咒骂李林甫过河拆桥的同时,只能无奈叹气,好在李林甫也不是很绝情,这些年来,一直收着王家的种种好处,先前答应王家的事,都没有变更,这让王家父女俩多少有些安慰。

父女俩坐在宽大的车厢里,王筠玉愤愤不平道:爹,姓李的收了我们王家这么多好久,一翻脸便翻脸,真是气死人了。

王老爷子无奈叹了口气,李林甫在朝中支手遮天,谁敢得罪?他苦笑道:女儿啊,李相爷这些年来,也给了我们王家许多的方便,至少目前的协议还有效……心中突然涌起古怪的想法,他王家的生意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如果,莫绯衣也做这些生意,李林甫还会给王家这些便利与好处么?王筠玉长叹一声,女儿仍是小瞧了那小丫头……王老爷含笑点头,你明白就好,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爹就跟你说过,那女娃儿,可非常寻常,连爹都佩服。

她赚她的钱,我们赚我们的钱,你却偏去招惹她,还跟她订下什么五年之约,这不是闲着没事干,揽事上身嘛?王筠玉鼓着小嘴儿,爹,你是帮她还是帮女儿嘛?王老爷哈哈一笑,爹当然是帮你,只不过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轻视任何对手。

爹真好。

王筠玉在他怀里撒娇,此时她,哪有半点商界女强人的慑人气势,分明象是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娇气小姐。

王老爷子抚着女儿的秀发,叹道:那女娃儿当真是厉害之极,所做的生意,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想要插手都没有办法,商界奇女,当之无愧啊。

爹……王筠玉撒娇的扭动了一下身体。

王老爷子哈哈一笑,突然肃声道:女儿啊,不是爹夸那女娃儿,说实话,爹真的很佩服她,换是爹,未必能有她的成就啊。

他胸部一挺,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厉寒芒,不过,为了咱王家的声誉,爹得亲自出马了!恭喜贵妃娘娘莫绯衣再是有空,也不可能每天都亲自监督球员练习,她只能把练习步骤与计划写在本子上,让假宝玉抽空监督。

其实,不用她催,球员们都玩命的练习,不仅想报答小姐,而且,夺冠之后,不仅有重赏。

小姐已经发过话,如果夺冠,所有奖金,球员平分,那分下来,每人至少好几百两银子,他们这些穷人,做一辈的苦工,都赚不来这么多,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就靠自已去努力争取了。

再且,小姐另有奖金,重赏之下,谁不拼命?知道假宝玉很忙,莫绯衣满怀歉意道:假管事,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再招几个管事吧。

假宝玉拼命点头,眼睛红润,府内大大小小事儿全他一个人扛着,确实累得够呛。

今天,柳新月派人过来通知,舒雅卫生巾已生产出了一批,叫她过去看看,莫绯衣交待了几句,带上李瑾楠与小玉,直奔柳府。

舒雅已经批量生产,接下来,就是推销了,客户群体,她已想好了,除了上市销售,一部份,还得往宫头里销售。

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妃子就算没有一千,至少也有七八百,生产卫生巾的成本很高,生产一块卫生巾的成本,接近半贯铜钱,一般的有钱人都用不起,所以,销售的群体对象,只能是非常有钱的大户人家。

莫绯衣到了柳府,客套了几句,然后带上一些卫生巾,与李瑾楠进宫。

如今,她的身份已经完全不同,把守宫门的甲士都客客气气,派人通知了太监总管高力士,劳动得高力士亲自跑到宫门迎接,甲士们对莫绯衣的态度,越发的客气。

高力士不用出一分的本钱,更不用出人出力,只等足鞠彩票发行,这么坐等着,就能拿到不少银子,这心里头,不知对莫绯衣有多感激。

客客气气的把人迎进宫里头,了解了卫生巾的好处,高力士欣喜若狂,这可是讨好贵妃娘娘的大事儿呐。

他屁癫屁癫的跑进慈宁宫,进到寝宫内,倒头便跪,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杨贵妃此刻正是月事来临之际,身子不舒服,懒洋洋的半躺在胡床。

虽然,卫生带的创造发明,给天下女性带来了极大的福音,只不过,仍感觉不甚方便,这几天,她心情不是很好。

高总管,何喜之有?杨贵妃支起身,好奇的询问。

贵妃娘娘心情大好高力士笑眯眯的转身,对着门外招手,来,快进来。

莫绯衣与李瑾楠双双进来行礼请安,杨贵妃淡然道:免礼,赐座。

有宫女搬来软椅,二人坐下,杨贵妃见莫绯衣手上捧着一包东西,好奇道:大才女,今次又给本宫带来什么好玩的?莫绯衣走前几步,把手上捧的包裹放在胡床上解开。

杨贵妃看着那些洁白的小包包,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莫绯衣低声解释,杨贵妃凤目一亮,迫不急待的拿起一块卫生巾,咯咯娇笑着跑进内间。

很快的,杨贵妃迎风摆柳的出来,俏面上洋溢着喜悦,大才女,你要本宫,如何赏赐你?看得出来,杨贵妃的心情,异常的好,只怕莫绯衣开口要月亮,她都会让唐玄宗派人想方设法弄下来。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莫绯衣岂会错过,乘机提出了销售一事,若换是别的宠妃,她可不敢提出来,这么神奇的好东东,谁不想独享?杨贵妃的性格,她太了解了。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杨贵妃想都没有想一下,便一口答应下来,这也是她温宛、不争风吃醋的好性子,注定了要得到唐玄宗的宠爱。

才女便是才女,连生意都做进宫里来了。

心情大好的杨贵妃赞口不绝,旋即叹道:可惜,你身为女儿身,否则,必是国之栋梁。

俏立一旁的李瑾楠激得动俏面通红,她对绯衣妹子,可是崇拜得五体投地,连之前所崇拜的玉真长公主都被超越了。

要是,绯衣妹子是男儿身多好……她的俏面倏地飞红起来,心头突突直跳,看着莫绯衣的眼神里,竟多了几许痴迷,几许难以描述的情愫。

杨贵妃感叹万千之际,看着莫绯衣,缓缓道:生意归生意,本宫今天心情大好,大才女,你说罢,要本宫如何赏你?莫绯衣屈身福利,娇声回道:贵妃娘娘恩准绯衣在宫内销售卫生巾,已是莫大的赏赐。

她又不想当官,家里的钱多得这辈子都花不完,如果不是为了跟王筠玉斗,她才懒得忙这么,赏赐,不要也罢。

这怎么可以?让本宫想想……杨贵妃踱着步子,缓缓走了一圈,抬起头,笑道:有了,本宫就赏你这个吧。

宫门深似海杨贵妃解下腰间的一块绿玉佩,递了过来,莫绯衣接过一看,心头不禁突突直跳,玉是上等的好玉,正面雕刻一条腾云驾雾的龙,雕工非常精美,背后刻着四个字:如朕亲临。

有了这块玉佩,就是皇亲国戚,一二品大员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拜下行礼,爆汗,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竟然出现在她身上。

谢恩之后,莫绯衣与李瑾楠才出到宫门,等在宫门外的一群妃子已忽啦一声,全围了上来,那情形,跟上回完全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妃子们是向她致谢。

敢情,卫生巾的事儿,高力士已经悄悄传了出去,欣喜若狂的众妃子都特地跑来致谢。

这么好的东西,杨贵妃大可独享,让她们看着眼红,莫绯衣虽说是为了做生意赚钱,但最终,都是她们得到好处,感谢是应该的。

看着这群可怜的妃子们,莫绯衣心中只能叹息,出宫的时候,她突然停下,取出一张万两银票。

高力士连忙摇手,哎,绯衣姑娘,彩票的事,咱家还没谢你呢,再拿你的银子,咱家就不是人了。

他郑重其事的抱拳道:咱家再是贪财,也知恩图报,谁对咱家好,咱家心里记着,绯衣姑娘你再见外,就不当咱家是朋友了。

莫绯衣叹了口气,对着高力士盈盈福礼,高公公,绯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高公公答应。

高力士搓着手,哎,你看你看,绯衣姑娘,你越是生份,咱家这心里,越是不好受啊。

足鞠彩票,他不出钱不出力,能分到一份,有些羞愧的同时,心里头非常的感激莫绯衣,她越是客气,反倒让他越感觉不自在。

莫绯衣低声说到,高公公,那些失宠的妃子,都很可怜,万一有一天,她们失势了,还请高公公手下留情。

高力士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请求,不禁一呆,愣了半晌,才叹道:绯衣姑娘当真是菩萨心肠,咱家明白。

拜托高公公了。

莫绯衣福礼,与李瑾楠出了宫门,那些失宠的妃子,真的很可怜,她能为她们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出了宫门,李瑾楠好奇道:绯衣妹妹,她们……莫绯衣叹了口气,一入宫门,身似海,那些失宠的妃子,就好比关在牢笼里的金丝雀,失去了自由,孤独一生……李瑾楠不禁握住她的手,叹道:妹子真是太善良了……你可是主力前锋莫绯衣与李瑾楠回到柳府,柳新月正焦急不安的等着,听闻好消息,不禁高兴道:太好了,只等皇宫派人来,签了协议,舒雅便可上市销售了。

她笑吟吟道:妹妹,足鞠彩票一旦发行,加上舒雅卫生巾上市销售,姐姐敢保证,王筠玉肯定坐不住了。

莫绯衣只是微微一笑,她还有一招更厉害的杀招呢,不过,这等到明年之后才能亮出来,五年的赌约,王筠玉输定了!离开柳府,李瑾楠本想跟着莫绯衣回去,不想府内下人找来,说是老爷有事情找她,李瑾楠只好先行回去。

莫绯衣回到家中,看到队员们仍在玩命的练球,大为满意,拿了官府版印的足球规则进了自已的房间。

唐木的身体复元得很快,这会儿刚打坐行功完毕,见莫绯衣进来,满脸喜滋滋的表情,不免好奇的多瞧了她几眼。

莫绯衣心中叹了口气,木头就是木头,换是别人,肯定会好奇的出声询问,偏偏他就惜话如金,眼神里明明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却硬是不开口。

喂,木小强,这个给你,好好看,全都要记住了。

莫绯衣把手中的册子放到他手上。

唐木翻了一下,剑眉微皱,抬起头看着她,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

唉,这死人,明明是疑惑不解与好奇的表情,却偏是不开口,真是让人气得恨不得咬上几口才解恨。

莫绯衣无奈道:这是足鞠的比赛新规则,都记好了,我组建了一支球队,主力前锋的位置,我可是给你留了一个,可别让人失望了。

英俊的面庞浮起一抹红云,唐木呐嚅道:呃,绯衣,这我……可不会……莫绯衣白了他一眼,嗔道:学了就会了,在外边练球的,还不是连足鞠都没见过,赶快给本小姐把伤养好了。

唐木怔道:可是……莫绯衣瞪了他一眼,嗔道:没有可是,这事就这么定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有……下面的有屁就放终归没有说出口,不过不说出来也让人明白,唐木的面庞胀得通红。

选婿相府,书房。

李林甫一副慈父的神态,语重心长道: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李瑾楠嘟着小嘴儿,不满道:爹,你是不是嫌女儿碍眼?李林甫忙道:不是不是,乖女啊,爹怎么舍得你离开爹的身边呢?李瑾楠娇笑着扑入他怀中,爹,那女儿就陪爹一辈子,好不好?好不好嘛?李林甫呵呵笑道:爹也想啊,可是女大不中留,爹是怕耽误了你的青春好年华,乖女啊,这一次的科考,明天便张榜公布了。

李瑾楠好奇问道:那谁是这一次的金科状元郎呢?李林甫捋着长须笑道:乖女啊,这一次的状元、榜眼、探花都是英俊潇洒,家世都好,你……说来说去,爹还是想赶女儿走?李瑾楠从他怀里跳起,满脸不爽的表情。

李林甫哈哈一笑,不嫁也行,那招婿入赘,这总可以了吧?不嫁,要嫁你嫁去!李瑾楠绷着俏面,似乎真的动怒了。

李林甫小小声声问道:莫不是——乖女有了意中人?见女儿俏面突红,神态忸怩,心中越发肯定,女儿有了心上人,心中大乐,笑道:好好好,爹都随你,只要是乖女喜欢,便是沿街乞讨的化子,爹也应了这门亲事!他面上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李林甫虽是遗臭万年的大奸相,对子女却是异常的溺爱,只要是女儿看上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乖乖做他的乘龙快婿,大户人家选媳嫁女,首先讲的是门当户对,李林甫却不理会这个,只要女儿喜欢,就算是叫化子都行,这也是个异数。

他小小声声问道:乖女啊,到底是谁家男儿,能让我乖女看上?告诉爹,好不好?李瑾楠螓首低垂,玉颊越发通红,两只小手不安的绞动着裙带。

李林甫哈哈大笑道:就咱父女俩,有啥好害羞的?既便是猫狗,只要乖女喜欢,爹也应了,快说快说。

李瑾楠羞得背转身子,声音低若蚊嘤,女儿……女儿……喜欢……李林甫拼命的竖起耳朵,半晌却没听到答案,不禁有些心急,乖女呀,爹都说敢,便是猫狗,只要乖女喜欢,爹也应了。

李瑾楠呐嚅了半晌,低声道:女儿……喜欢……喜欢……绯衣妹妹……为什么是女儿身什……什么?乖女,你疯了,绯衣是女人啊……李林甫面色一片煞白,眉毛胡子都竖了起来,胸部剧烈起伏,鼻孔张合,一口气喘不上来,老眼翻白,扑嗵一声摔倒下来。

爹……来人,快来人啊……李瑾楠慌得手足无措,尖叫起来。

候在门外的下人连忙冲进来,手忙脚乱的把相爷扶到胡床上躺在,郎中也很快赶来,整个相府鸡飞狗跳,一阵忙乱。

缓过气来的李林甫把所有人轰出书房,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天啊,我造的什么孽啊?李瑾楠虽纯真顽皮,多少懂些事,她低声抽泣道:爹,女儿……不喜欢绯衣妹妹就是了……不过……李林甫忙催问道:不过什么?李瑾楠轻咬红唇,爹也不许逼女儿出嫁。

李林甫拼命点头,爹不逼你,爹不逼你,你开心就好……他确实对自已的子女异常的溺爱,只要女儿高兴就好,哪管那么多。

只不过,对于女儿喜欢上女子,他一时无法接受,心中只能叹气,为什么莫绯衣不是男的?如果是男人,这一切都好办了,偏偏却生就了女儿身,唉……好在,女儿说了,不再喜欢莫绯衣,这事,看来不能急,等再过了些年,女儿心性再成熟一些,或许会碰上心仪的男子,到时候再成亲也不迟,唉,都怪自已,平时太宠爱她了,以至她胡作非为,都是自已的错啊。

李林甫心事重重,李瑾楠心中也是纷乱一团,秀目红润,神态凄苦,父女俩谁也没有再出声说话,书房内一片沉闷压郁的寂静。

良久,李瑾楠低声道:爹,您好好歇息,女儿出去了。

女儿满脸泪痕,表情凄苦,李林甫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叹息,如果莫绯衣是男人,为了宝贝女儿,他大可下令手下把莫绯衣绑来拜堂成亲,可偏偏却是女的,唉,老天爷可真是会捉弄人啊。

莫府,当莫绯衣搀扶着唐木走出来的时候,包括假宝玉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都看什么看,都练球去!假宝玉挥手赶人,眼睛却在唐木身上打着转儿,接触到唐木冷厉的目光,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眼神,很森冷,很凌厉,好似针尖一般,不仅扎得他眼睛生痛,而且,仿佛刺破他的皮肤,刺入他的心脏一般。

教练兼前锋假宝玉打死都不相信唐木是新聘请的保镖,一个保镖,用得着小姐亲自搀扶?只看小姐的眼神,他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家伙,什么来头,竟然能得小姐的垂青?这要传出去,恐怕上街,不给那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们吐口水淹死才怪。

不过,唐木天生森冷凌厉的慑人气势,震慑得他不禁矮了一节,恭恭敬敬的抱拳,唐公子。

唐木抱拳还礼,莫绯衣搀扶着他在石凳坐下,唐木的身体复元得很快,迟早都要出来让大家看到,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莫绯衣带他出来,是让他看足鞠的踢法与训练,多了解一些总是好事儿。

小姐在一旁观看,假宝玉可来劲了,挺着胸膛,一手叉腰,一只挥舞着,你你你,还有你,再跑快一点,哎,你那臭脚,怎么踢的?这么大的门儿,竟然射上天?要不要本管事亲自示范给你看?莫绯衣不禁好笑,这家伙真是不懂装懂,瞎叫一通,好在她写出了训练的方法与步骤,就算她没空督促,假宝玉也会按着上边所写的来监督球员练球。

见唐木目不转睛的看着球员在场上练球,莫绯衣不禁脚痒,跑回房里,换上小蛮蛮鞋与短打紧衣,跑到球场上。

前阵她经常带着球员进行各种训练,这身打扮,大伙儿见多了,倒没有什么大怪小怪的,唐木则是第一次见到,目光不禁有些发直。

莫绯衣紧身短打小蛮鞋,勾勒出女性窈窕完美的曲线,妩媚中又增添了几分英气。

稍稍换装,便是另一种动人心魄的韵味与气质,从未接触过异性的唐木怎不看得心头呯呯乱跳?球场上,莫绯衣在奔跑,藤条编成的足球好似有粘性一般,紧紧的粘在她脚下,盘带,假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拦截的球员可不是有意放水,他们可全是认真的拦截,能把球拦截下来,才能得到小姐的夸奖,得到小姐的夸奖,那才是可以在兄弟面前显摆。

不过,小姐把足鞠耍得出神入画,动作真真假假,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只是感觉一阵香风自身前飞掠而过,等发觉时,小姐已带球过人了。

莫绯衣带球连过五人,起脚射门,角度极刁,守门员都没有反应过来,藤球已应声入网。

没有一点真功夫,哪配当校女子足球队的主力前锋呐。

被小姐带球过的五个队员,胀红着脸,假宝玉笑眯眯的走上前,小姐,您的足鞠玩得这么出神入画,不若也上场,踢那个什么前锋的?教练兼前锋?莫绯衣听得怦然心动,不禁望向坐在场外边观看的唐木。

舒雅上市教练兼前锋,真是好主意,莫绯衣不禁拍着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在场上与木小强配合,又能随时指挥全队,确实是好主意呢。

接触到莫绯衣看过来的目光,唐木没由来的心头一跳,俊面一红,连忙移开视线,神态显得极忸怩。

莫绯衣又气又好笑,气他是根不解风情的笨木头,笑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好似刚过门的小媳妇,一副羞羞答答样。

得到小姐的夸奖,假宝玉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儿,那副得意洋洋样,让莫绯衣更无语,这家伙,有时候贱得让人真恨不得要宰掉才甘心。

当天,唐木搬进了阿当姐原先的住房,之后每天,他都出来走走,活动筋骨,坐在球场外边观看球员训练,莫绯衣也偶尔坐在一边陪着,大多时候是上场练球,指导球员练球。

所有人都看出小姐与唐公子的关系不同寻常,态度上自然是恭敬有加。

家丁当中,除了假宝玉、何天雄外,就数长安五鼠资格老,几人与唐木套起近乎来,发觉唐木也是会家子,等他身体完全复元,兄弟五人联手,讨教功夫,败得心服口服,称呼上,连唐公子都免了,直接直呼唐老大。

总之,几人很快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的称兄道弟,在休息的空闲时候,唐木偶尔也指点他们的功夫,当然,指点的只是偷学了别的门派的功夫,真功夫,他不敢传,以免泄露出去,被师父发觉。

唐木自小就接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残酷训练,体能上,没人比得上,而且,一学便会,很快就掌握了用脚牢牢控球的窍门,射门的力量大得吓人,角度刁钻,把守门员吓得心惊胆颤。

这家伙,很有天赋呢,如果是在后世,铁定会是一个让球迷们发狂的锋线杀手王。

莫绯衣大感欣喜,这一日,布置了训练课程之后,在小玉的陪伴下,直奔柳府。

柳新月刚派人过来通知,宫内来人了,叫她过去签订协议。

其实,这种事,柳新月签了便成了,二人的关系,比朋友还要朋友,比姐妹还要姐妹,谁签都一样,莫绯衣明白,这是柳新月对她的尊重。

这一次,宫里头来的人竟然是高力士,他不客气的收下了柳新月塞过来的银票子。

太监喜爱金银珠宝,众所周知,不过高力士也算讲义气,在他心中,他只觉自已欠了莫绯衣天大的人情,其他人,可是半点都不客气。

莫绯衣到来,高力士更是客客气气,还从宫里带出一盒点心送她,让她感觉都有些不好意思,签字画押之后,高力士喜滋滋的回宫。

柳新月打趣道:哎,绯衣妹妹,你在宫里头可混熟了,连高公公对你都这般客气。

品偿过宫里的点心,柳新月、司徒明远皆不以为然。

其实,那味道也差不多跟市面上的糕点师父做的一样,只不过是因为是宫里头做的,名头上不一样而已。

跟宫里头签下协议之后,舒雅终于要正式上市销售了。

舒雅上市(2)用蒸馏法提纯酒精,成本很高,制作卫生巾的工序也繁琐,先是消毒,然后在太阳光下凉晒至干,再整合成片,用针线一针一线的缝合成品,上市之前,还得再消毒凉晒至干才能上市销售。

所用的材料,都要求最好的,加上精美的包装,每一道工序,都有人严格把关,而且,要严格保密,所投入的人力物力,折算起来,成本居高不下,每一片卫生巾,卖价高达一贯多钱也就不足为奇。

上市的当天,莫绯衣、柳新月还担心因为价钱太高,舒雅销售不出去。

确实,刚刚摆上柜面的时候,标上好高的价钱,那些千金小姐贵妇只是好奇的询问,负责销售的姑娘把印刷好的说明书递过去,又再详细的说明了一遍,有的人还半信半疑。

柳氏的老客户则是想都不想,直接掏银子购买,这些老客户,对柳氏布行可是对柳氏的产品极有信心,贩近盲目崇拜。

确实,柳氏的缝工,声誉,在长安城内是首屈一指,前阵的旗袍、卫生带的销售,更把柳氏的声誉与事业推上了巅峰。

舒雅虽贵,但物有所值,重要的是,那是贵族的身份象征,这玩意儿,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能够用得起,这也是一种显耀。

有人抢购,本来还旁观的人也跟着抢购,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的,大批的贵妇千金小姐蜂拥而来,一下子又震动了整个长安城。

之前,卫生带上市那天,是连带着旗袍一起上市销售,莫绯衣、柳新月,还有负责在柜台卖东西的姑娘们都各穿一套,当起模特来,加上背叛的柳万山把消息传出去,变相的起到了宣传的效果,上市销售那天,引爆了整个长安城。

这一次,舒雅上市销售,没有什么宣传,只是静悄悄的,不声不响的上市,刚开始时没多少客人注意,这也是很正常的。

柳氏的店铺,挤满了争购舒雅的千金小姐与贵妇,抢购到手的喜滋滋的捧着包装精美的盒子回家。

因为是盒子包装,让人看不出里边装的是什么,有好事者大肆宣扬,柳氏布行又出新奇东东的消息不径而走,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大多人先是跑来看热闹,碰到抢购到新奇东东的熟人,好奇询问之下,再看样品,立刻加入到抢购大军的行列中。

舒雅的上市,再一次引爆了长安城。

(没有存稿,现码现传,错别字难免了,能看懂意思就行,大家包涵一下.还有,小说是小说,纯属娱乐消磨时间,表较真,呵呵,谢谢大家的支持,更新速度是慢了,实在抱歉)仿制家里头很有钱的千金小姐、贵妇都是十来盒的抢购,柳新月虽然准备了几千盒的舒雅,却仍是供不应求。

看着仍是长龙的抢购队伍,柳新月与莫绯衣又是开心又是无奈,舒雅生产的工序繁琐,可不是加班赶工就能赶出来的,没办法,只能让客人预订,留下地址与订金,做好后送货上门,这才打发走了一批又一批没有抢购到舒雅的客人。

因为上一回热销旗袍与卫生带,柳新月为止已增设了一个生产加工作坊,只看现在大把的订单,最起码还得再增设一个作坊,增招女工。

总之,舒雅的上市,再次引爆整个长安城,柳氏的声誉与事业,再次踏上另一个巅峰,而莫绯衣的名气,更是整个大唐家户喻晓,大神中的大能。

富可敌国的王府,书房。

王老爷子看着拆开来的舒雅,嘶嘶的直气,这女娃儿,脑子里到底还装了多少令人惊叹的神奇想法?王筠玉也是一副心忧忡忡样,今天,她也是刚巧来月事,试用了舒雅之后,不得不叹服舒雅的好用。

虽然,莫绯衣是与柳新月合作,但她花了不少银子,打听出了具体的消息。

莫绯衣只负责设计,所有进货生产销售什么的,全由柳新月操办,两人的关系好得不得了,而柳新月委是感激莫绯衣,扣掉所有的成本费用,柳新月自已只拿三成半,剩下的全汇进莫绯衣的户头里,身为当事人的莫绯衣因为信任好朋友,从不过问这些事,所以,她自已也不知道自已拿了几成。

独一无二的美容面膜生意,已经让莫绯衣赚得一塌糊涂,之后推出的旗袍、卫巾带至今仍然畅销,又让她狠狠的赚了一大笔银子,如今推出的舒雅卫生巾,价钱高达一贯多钱一片,那个利润可想而知。

旗袍等新款服装、卫生带都能够仿制,确实也抢去了柳氏布行的一点客源,但不知,这舒雅卫生巾能不能够仿制?一片刚买来的舒雅卫生巾被拆开,摆放在桌面上,所有材料,都能让人一眼看得出来。

防水的油纸、上等的绵花、用丝棉织成的丝布,包了四层,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好象是玫瑰花的香花。

王筠玉派人去抢购了整整二十盒,每盒拆开一片查看,做工一模一样,就是香味不同,有玫瑰、月季、菊花等香味。

除了手工繁琐之外,应该不难仿制。

歪门邪道王筠玉仔细的闻了又闻,除了原先那些香味,还隐隐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味,只是感觉不出是什么味儿。

女人的嗅觉,天生就比男人敏锐,连她都嗅不出是什么味道,王老爷子 更不用说了,除了花香味儿,他根本嗅不到那股味儿。

女儿啊,你想仿制这东西?王老爷子皱起了眉头,凭直觉,这女人用的东西,看似简单,但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这玩意儿,恐怕不是这么容易仿制的。

王筠玉嘻嘻笑道:只要能够仿制出来,便能打破她的神话,她也就赚不了那么多钱。

王老爷子苦笑,女儿为了那个五年的赌约,有点走火入魔了。

这种时候,不想法子扩大经营,多挣银子,却想方设法要拆人家的台子,在走歪门邪道呐,看来,从一开始,女儿的想法就错了。

他本想提醒一下,但嘴唇只是动了动,没有说出口。

自家的女儿,他比谁都了解,女儿确实很聪明,天生的商人,自接过他的担子之后,生意更是蒸蒸日上,经营、管理的手段,有时候连他都叹服。

只是,女儿太过一帆风顺了,从未受过挫折,看来,让她重重摔一跤也好,这样她才会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姓莫的女娃儿,每一桩生意,都独一无二,让人不得不叹服,至少,在王老爷子的心中,自家的女儿,仍然差了莫绯衣一截。

女儿雷洲之行,本来兴高彩烈,回家之后却心情不好,这事,他已了解清楚,全是女儿的错,心高气傲的女儿竟然打了姓莫的女娃儿一鞭子,这才引出了这五年的赌约,唉,真是胡闹。

之前,为了王家的声誉,他还着紧那个五年的赌约,如今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反倒不在意了,心结开解,他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见女儿仍在研究桌面的那个东东,他叹气苦笑,起身进了内间。

王筠玉确如王老爷子所估计的,为了斗倒莫绯衣,有点不择手段的走歪门邪道了,为了打破莫绯衣的神话,她在仔细的研究舒雅的制作,只要仿制出来,便能一举打破莫绯衣的神话。

仿制的恶果王家家大业大,有的是人手,看出了舒雅的制作方法,原材料在市面上都有卖,在王筠玉的监督下,一模一样的舒雅很快便被仿制出来,真品与仿制品摆放在一起,根本让人认出哪一块是真的,哪一块是假的。

王筠玉心情大好,本想亲自试用,想想还是唤来府内来月事的丫环,让她们先行试用。

今天在柳府虽然没有做什么,但也是站了一天,腿儿有些发软。

小玉端上鲜橙汁,也坐下揉着腿儿,若是别的主人,哪有丫环坐的份儿,天下也就莫绯衣一个,她才敢如此放肆。

唉,站了一天,腿真累呢。

她揉着小腿,突然想起小姐肯定也累了,连忙起身。

莫绯衣知道她是想替自已揉腿,笑道:不必了,你的身体比我弱多了,不用你侍候了,揉自个的吧。

小玉嘻嘻一笑,老实不客气的坐下,揉着小腿儿,小姐,这舒雅卫生巾真是好卖,不过,只怕明天,便有仿制品出来了。

莫绯衣笑道:这个很正常了。

在现代,连印制非常复杂的钞票、名字的手笔名画都有人仿制,何况是在古代?大唐女性几乎人人会女红,仿制自然很正常了。

突在想起了什么,她猛的站起,一拍额头,哎哟的惊叫一声,急急跑出去。

小姐,怎么啦?小玉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跳起,紧跟在后边。

如果是衣服仿制没有什么问题,卫生带仿制,还可以用沸水暴晒来消毒,这卫生巾可不一样,仿制出来,没有经过消毒,使用的人可能会有不良的反应。

之前,莫绯衣没有想到这事,听了小玉的无意之言,这才想起这事的重要性。

仿制倒没什么,却会害了使用的人,万一闹出什么疾病了,可把人害惨了。

她跑进书房,提笔书写了一份说明,说明舒雅的生产,是经过特殊消毒水杀菌消毒处理的,这样才能安全使用。

仿制品没有经过特殊消毒消处理,使用后极可能产生不良反应,请勿贪便宜使用仿制品等等。

如果写明是用酒精消毒,这便不是什么大秘密了,故而写上的是特制的消毒药水,这也是因为与王筠玉订了五年赌约的缘故,她只有自私的不公开酒精了。

写好说明书之后,莫绯衣跑进张家父子的作坊,要他们父子先放下手上的活儿,把这个说明书雕刻好后立刻印刷。

等张家父子雕刻好,已经大半夜,等到印刷好,已是第二天早上的事。

仿制的恶果(2)张家父子一把说明告示印刷出来,莫绯衣立时派人在全城张贴,这又过了大半天的时间。

莫绯衣是松了一口气,但利欲熏心者却把她的善意当成了恶意,以为她是想垄断舒雅赚大钱,对说明告示根本不理会,依旧仿制,仿制的,可不止王筠玉一个,总之,有不少商家在当天就购买了原材,回家悄悄仿制去了。

当天中午,市面上就有仿制品流出,价格只售一贯钱,低过柳氏布行生产的舒雅不少钱。

舒雅卫生巾的生产成本高,销售的价格也高,确实有不少一般的有钱人家用不起,如今有价格便宜的舒雅出售,自然争抢。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注册商标、维权等法律的规定,人家仿制,你根本无权干涉,莫绯衣只能无奈叹息,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让下人去宣传仿制品存有风险,最好不要购买。

出去宣传的下人,有几个还被人打了,假宝玉气得鼻子都歪了,正想叫上长安五鼠等人抄家伙,给莫绯衣一瞪,乖乖的垂下脑袋。

市面上的仿制品,莫绯衣让人购买了一些回来,仿制的商家可不少,稍有良心的,还用上等的棉花与丝棉来制作,黑心的商人直接用劣等发黄的棉花来制作,可真是害人不浅。

莫绯衣本来想拜访李林甫,让他利用手中的权势干涉一下,谁想李林甫却病倒了,闭门谢客,连李瑾楠都没见踪影,她只能无奈叹气。

王筠玉眼见舒雅的仿制品纷纷上市销售,一些商人小赚了一笔,她也急着想把自家仿制的卫生巾让人代销,王老爷子出面干涉,这事只好先压下来,等待几个丫环试用之后再作决定。

几天之后,几个试用仿制品的丫环都先后出现骚痒等得不良症状,苦不堪言,王筠玉这才相信,莫绯衣所张贴出来说明告示是出于善意的举动,俏面不禁羞红不已。

一些使用舒雅仿制品的女性大多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使用黑心棉低劣仿制品的人更惨,身体出现了颇为严重的症状,又羞于启口,苦不堪言,只能悄悄的请来郎中诊治,一个劲的后悔贪便宜,害苦了自已,咒骂那些黑心商人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仿制品的危害,虽然没有受害者敢出来揭发,但还是悄悄的流传开了,没人再敢贪便宜购买仿制品,而黑心商人也因为仿制品销售不出去,最终也停止了生产。

柳氏生产的正宗舒雅越发得到人们的信赖,不是在柳氏店铺内出售的,都没人敢买,前往订购的人越来越多,柳新月就算想让人代销都不敢。

莫绯衣的善意,越发得到了人们的尊重。

第一次上街当第一场大雪来临前,何天雄夫妇终于赶回长安,何母没有跟来,老人家死活不肯来,何天雄夫妇也无奈。

有了何天雄加入,球队人员全部到齐,看懂了足鞠新规则之后,何天雄也开始加入训练。

莫绯衣给凤茹安排了活儿,让她协助阿当姐监管面膜的保密工作,这样,也能减缓阿当姐的一些工作压力。

这可是重要的一个环节,直接关系到美容面膜的存亡,不是最信任的人,绝不可能胜任此工作,莫绯衣的安排,让何天雄夫妇越发感激得泪流满面。

北风呼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天地一片银白,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铲雪,清理场地,便成了球员每天必须的体能训练课程之一。

下了一夜的雪,要把雪都铲掉,可要费不少的劲儿,莫绯衣便让球员把这个当成是体能训练的课程之一。

训练时,莫绯衣感觉到了,三个前锋,唐木、她、长安五鼠的老大钱大,锋线攻力能力算可以,但中场的能力太弱,考虑之后,她觉得自已坐镇中场,带动全队的进攻与防守更好。

确实,坐镇中场的人,必须是全场的灵魂人物,除了她,无人能够用胜任。

虽然很想再次感受那种破门得分的酣畅淋漓感,可是出于大局考虑,她还是决定坐镇中场。

队员们都很刻苦的练球,哪怕是雪花纷飞也没有停止过练球,泥地球场可是一片烂泥,所有球员,包括莫绯衣在内,除了眼睛牙齿是白的,基本都象是刚从非洲回来一般。

小姐以身作则,如此玩命,球员们更不用说了,把球练好,是他们唯一的使命,待遇这么好,餐餐大鱼大肉,再不拼命,就对不起小姐了裁培之恩了。

一个大雪天,莫绯衣笑眯眯的拖着唐木出门。

唐木虽然身体已完全复元,但害怕出门,主要是害怕面容被人看到,引来杀手追杀,好在天寒地冻,大雪纷飞,街上行人极少,就算出门,也是一个个戴着皮帽,把脸面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就算走在路上,老熟人相见都看不出来。

大冷天的,大街上行人极少,除了为生计忙碌奔波的,大多窝在家里,围在火炉旁烤火。

地上的积雪很厚,站在上边,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声。

莫绯衣穿着雪白的裘皮大衣,两只手宠在衣袖里,唐木撑着伞跟在后边,替她遮挡洒落的鹅毛大雪。

这可是她第一次跟唐木上街,只是,这死人不解风情呐,有时候,真是让她气得很无奈。

琐事,忙,更新晚了,汗。

不想活了唐木撑着伞,替她遮挡风雪,身体离她很远,手臂伸得老长,头上身上都让雪花洒满了。

莫绯衣很无奈,她几次有意放慢脚步,让二人的距离靠得近一些,偏偏这死人就是半点不解风情,时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她气得直翻白眼儿。

否则,这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她干嘛要挑这种鬼天气出门?真是,白费心机了……喂,你头上身上全是雪花了……实在没有办法,莫绯衣只好气鼓鼓的提醒。

没事,你没淋着就行。

唐木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唉……莫绯衣实在无奈,心中涌起丝丝暖流的同时,银牙也气得直咬,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大笨蛋啊!两人默默的在街上缓行,原先那种气氛感觉,因为某人的不解风情而荡然无存,实在没有办法,莫绯衣只好停下来。

唐木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来,差点撞上,连忙停步退后,依旧是那个手臂伸得老长,自个被雪花洒头满头满脸的可恶姿势。

一根直直的木头,不敲一下,实在没办法了,要不然只会气死自已,莫绯衣瞪着他,靠近点。

是。

唐木应了一声,两只大脚只是往前挪了那么一丁点儿,估计二寸都不到,手臂依旧伸得老长。

Oh,卖糕的,实在太让人无语了,莫绯衣举手拍额,一副要晕倒的表情。

她耐着性子,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再近点。

女性的矜持,她能这么说出来,已经让她脸红心跳了,偏偏这死人就是不解风情,让人恨得直咬牙又无奈。

这一回,唐木的反应更是让她又气又好笑,脚没挪一丁点儿,就是躬着腰,持伞的手臂拼命伸长,让莫绯衣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什么叫对牛弹琴?此刻,她是深有体会,唉,这死人,脑子什么时候才开窍啊?冷静,一定要冷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那刺骨的寒气,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沸腾的热血,才有所缓缓降下。

天这么冷,还是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去办就行。

唐木冷不丁的说出了一句话来,莫绯衣呆了一呆,只是发出一声叹气。

要说他是木头吧,冷不丁的来上这么一句,让你感觉心中暖暖的,可是放下女性矜持的那些暗示,却偏又没领会,这死人,真的折磨得让人不想活了,呜呜……祝大家圣诞快乐!忙了一整天,抱歉。

打一对面具唐木举手搔头,怎么啦?莫绯衣气鼓鼓道:心情不好!唉……唐木拼命的搔头,一脸的茫然,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说变就变?女人,唉,老是说些莫明奇妙的话,做些莫明奇妙的事,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唉!莫绯衣重重的叹气,恼道:你靠近一点会死人啊?对牛弹琴,牛还会摇尾巴呢,这死人都一根大木头,要多直有多直,实在被折磨得没有办法,只是把最后那一点点矜持都放下了。

唐木怔了一怔,看了看两人间的距离,陪着脸笑道:这样很好,这样很好,你没淋着就行。

上帝啊,你叫我怎么办啊?莫绯衣实在受不了,突然啊的大声尖叫起来,惹得路人与开店的伙计老板都望过来,一个个表情怪异。

啊,你不舒服?唐木被她突然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慌了神,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手足无措样。

莫绯衣绷着俏面冷哼一声,举步便走,唐木急忙举伞跟上,一手还拼命的搔着头,眼神尽是迷茫与不解。

来到一家打铁店铺前,打铁的师傅见有客人光临,放下手中的活儿,笑呵呵的迎上来,小姐想卖什么铁器?莫绯衣答道:师傅,我想打一对铜制面具。

足球比赛,她要亲自上场,又不想让人知道是她,只好弄一个面具了。

唐木被杀手追杀,更不能露脸,也得替他打一个面具,这样应该没人能够看出来了。

好咧,七天,小姐您觉得行不行?打铁师傅替二人量过面部,边记下尺寸边询问。

莫绯衣笑道:不急,做工越精细越好,如果这对面具做得好,钱我付双倍。

她不是显摆自已有钱,而是刻意的强调是一对面具,不是单独的。

打铁师傅眯着眼睛看了唐木一眼,笑呵呵点头道:小姐放心,俺明白,是一对,呵呵。

莫绯衣俏面不禁一红,唉,连个打铁的师傅都明白其中的深义,但这个死人笨死了,简直是浪费感情。

她放下两锭纹银当订金,打铁师傅忙道:小姐,不值这么多。

莫绯衣俏面更红,低声道:那麻烦师傅做得更精致一些。

她留下的两锭纹银,每锭十两重,一对铜制面具,做工再精细,再贵顶多也就是十两银子。

打铁师傅呵呵笑道:那虎凤如何?一般说来是龙凤配对,不过雕上龙可是犯禁,要砍头抄家灭族,只好让虎取代龙来配对了。

打铁师傅可是很了解人的心思呢。

苦肉计出了打铁店铺,莫绯衣没有回家,而是朝城外行去,唐木举着伞,一声不吭的跟在后边。

天寒地冰,城内行人稀少,城外更是罕无人烟,只有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长长的足印。

整个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光秃秃的树上,串着一串串冰锥,北风仍在呼号,鹅毛大雪仍旧纷扬飘舞。

莫绯衣一直朝前行去,雪地滑,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行走,却仍摔了几跤。

唐木心中虽然纳闷她要去什么地方,有车子舒舒服服的不坐,却偏要走路吃苦?可是性格使然,好奇归好奇,却硬是没有问出声来,只是默默的举着伞跟随。

颇为费力的走到城外的树林边,树林已是名符其实的冰树,树枝上挂满了一串串冰锥,有的锋利如矛尖。

看着这白茫茫的大地,莫绯衣心中显得很平静,她只是静静的站立着,看着翻飞飘舞的雪花。

心中突然一动,她娇笑道:木小强,我们堆雪人吧。

唐木微微一怔:堆雪人?这是孩童才玩的游戏,绯衣今儿是怎么啦?心中虽然不解,他还是收起伞,弯腰在雪地上滚起雪球来,因为莫绯衣在他愣神的当儿,已开始堆雪球了。

二人都没有戴手套,白雪冰冷刺骨,莫绯衣不禁缩手,别堆了,太冷了。

唐木连忙站起,拿起伞撑开,替莫绯衣遮挡雪花,仍是自已被雪花飘洒得满头满脸的距离。

手指冻得发麻,莫绯衣连忙缩进袖内,这会儿,她感觉全身都冷得发抖。

唐木身形一转,站到迎风的方向,天冷,回去吧。

莫绯衣心中不禁一暖:我以为你不懂得关心人家呢?丹红唇角微微一翘,俏面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点头道:嗯,回去。

往回走了几步,她突然哎哟一声,摔倒在冰冷的雪上。

啊……唐木也是一时走神,反应不及,连忙蹲下身子,焦急道:怎么啦?我……我的脚扭伤了……虽然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但从他眼睛里能看到焦急与关怀,诡计得逞,莫绯衣想笑又不敢笑,直皱着眉头吸气。

为了逼真,她可是真的摔倒,屁股痛得几乎要裂成两半,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呢,这苦肉计,没准还得不偿失呢。

总算没有白费还算好,这一出苦肉计总算没有白费,死木头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伸手去扶她。

哎哟,疼死了。

莫绯衣呻吟着,满脸痛苦的表情,我的脚扭了,走不了了,哎哟……这……唐木搔头四处张望,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雪纷扬飘舞,别说马车,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把心一横,他咬牙道:我……背你……好……莫绯衣一时激动,脱口而出,俏面不禁飞红起来。

虽然看不到唐木面上的表情,不过可以猜测到,他的脸,只怕更红。

我是说……说……她呐嚅着想解释,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俏面超发通红,心头扑嗵扑嗵直跳。

唐木轻咳一声,背对着她蹲下身子。

莫绯衣扮了个鬼脸,掩嘴偷笑,俯下身子,趴伏到他的背上,手臂环住他的颈脖。

唉,没办法,谁让这死人象根大木头,又直又笨,一点都不解风情,害得她费尽心机,跟王筠玉斗,都没有这么辛苦这么累。

唐木一手扶着她的腰肢,一手撑着伞,一步步的朝着城池走去。

雪地湿滑,如果不小心就会摔倒,他虽然担心莫绯衣的脚伤,却不得不放慢脚步。

莫绯衣舒舒服服的趴伏在他背上,背部宽厚结实,让人感觉温暖安全,鼻中嗅到异性青春健康的气息,俏面上尽是羞赧红潮,心中呼呼直跳。

好在,天寒地冻的,城外根本没有一个行人,进了城里,宽敞的街道上行人也极少,偶尔有人好奇的望过来,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躬缩着身子低头赶路。

迎面驰来一辆马车,半掀开的车帘,说明这辆马车没有客人,见唐木脚步一缓,莫绯衣知道他想搭车,忙道:快到了,不必浪费……浪费钱……这个借口,实在太蹩脚了,谁不知道,她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况且,她又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坐马车也就顶多花个十来文铜钱而已。

唐木愣了一下,背着她继续前行,好在戴着皮帽,还有遮掩面部的布巾,别人也看不到他的面容,不然,窘死人了。

莫绯衣舒舒服服的趴伏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心里头巴望着这路长一点,可惜,城内积雪不是很厚,有的路段还有人把积雪清理过,加让唐木担心她的脚伤,走得飞快,好似飞一般。

神医自家的前门已经看到,莫绯衣忙道:哎,让人看到,多不好意思,走后门……见唐木依言折向,拐进小巷胡同里,莫绯衣不禁掩嘴偷笑,这会儿,她才发觉,唐木的呼吸很急促,也不知是因为累?还是别的原因?后门很快就到,守门的家丁听出是小姐叫开门的声音,连忙打开门,见唐木背着小姐,怔愕之下,感觉小姐可能出了什么意外,自作聪明的跑去叫郎中。

进到内院,眼尖小玉哎的惊叫一声,仓惶奔来,小姐,你怎么啦?唉,这死丫头,就不能装着看到?也不用跑得这么快吧?唐木蹲下身子,莫绯衣无奈叹了口气,在小玉的搀扶下,有些依依不舍的直起身,一拐一拐的走进自已的房间。

房间摆放了几盆烧得通红的炭火,暖如春天,小玉扶着莫绯衣坐下,替她脱下裘皮大衣挂起,这会儿,自作聪明的家丁已带着一位老郎中赶到。

这大雪天的,害人家大老远跑来,莫绯衣心中过意不去,让小玉取来五贯钱,当是人家跑路的辛苦费。

只是脚脖子扭伤了,先生随便开点药就行……莫绯衣没有伸出脚,反而缩起脚。

哪有这样的病人?老郎中看了看莫绯衣,捋着长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送走老郎中,小玉怔道:小姐,你的脚……没事了?嗯,现在好了。

莫绯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走了大半天,腿儿还真有些发软呢。

不过说也奇怪,球场上,她跑完全场都没事儿,怎么走路反倒感觉累了?真的没事了?小玉满脸疑惑不解的表情,随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俏面上流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

敢情小姐是装的,骗唐公子把她背回来呢。

不过也真是的,唐公子木枘得实在让人吐血,可怜小姐花费了不少心思,他却不解风情,真是……好事多磨呀。

唐木一直担心莫绯衣的脚伤,一直等在院门外,见老郎中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老郎中嘿嘿笑道:老夫虽然不是神医,但药到病除,嘿嘿。

看着老郎中扬长离去,唐木搔了搔头,回房换上衣服鞋子,到球场上踢球。

很快,莫绯衣也换了短打劲衣出来练球,唐木越发疑惑不解:绯衣的脚不是扭伤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好了?难道,老郎中真是药到病除的神医。

不是一般的笨夜深人静,唐木坐在火盆旁边出神,小姐今天,好象有些反常呢。

笃笃的敲门声传来,他不禁纳闷,这么晚了,还有谁来串门?拉开房门,却是满脸笑眯眯的贾宝玉,后者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一时睡不着,见公子房中还亮着灯,所以……呵呵,唐公子不嫌唐突吧?睡不着才怪,他新婚燕尔,一整天赖在苏寡妇……不对,是沾在老婆的肚皮上不肯下来,大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拼命之势。

他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小姐对唐公子的情意,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变化,那么,唐公子应该是未来的男主人了,马屁嘛,自然得提前拍,这叫感情投资,只有好处,没有损失。

唐木笑了笑,请他进房,反正也是睡不着,有个人陪着喝酒也是好事。

贾宝玉带来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还有张记的麻辣青豆,这可是下酒的好东东,唐木也不客气,取来酒杯,与他聊天喝酒,不过大多是他听,贾宝玉大喷口水。

噫,唐公子,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假宝玉看出唐木心事重重,便小心翼翼的询问。

唐木苦笑,举杯喝酒,犹豫了半晌,才把今天让他纳闷不已的事儿说出去。

卟——贾宝玉刚入口的酒水全喷了出来,咳得他白眼直翻,脖子粗红。

咳咳咳……他拼命的咳嗽,喘气叹道:唉,可怜的小姐……唐木怔道:绯衣怎么啦?娘咧,真是笑死人了,哈哈……老子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笑过了,哈哈哈……贾宝玉突然捧腹哈哈大笑起,直笑得身体弓缩,眼泪鼻涕都流出,才呼呼的喘气道:唐公子,你可真是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笨!听出他话中有话,唐木皱着眉头,这家伙笑得太夸张了,好象患了失心疯一般,他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听出贾宝主话中有话,故而静等他的下文。

贾宝玉笑得肚子抽痛,喘了老半天的粗气,他是在考虑,要不要提醒一下,又怕小姐怪他擅自主张,这倒还真有点为难。

见唐木皱起眉头,他搔了搔头,苦笑道:唐公子,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唐木怔道:明白什么?贾宝玉拍着额头直叹气,哎,可怜的小姐……总算开窍了老天爷,天底下还有这么笨的人?贾宝玉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唐木看了好长一阵,直看得唐木眉头大皱才确信,眼前之人,就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

先替自已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美美的呷了一口,他才慢厮条理道:唐公子啊,你有没有发觉,小姐对你,与对待别人,有什么不同?唐木认真的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的命,是绯衣救的,而且一救就是两次,甚至甘冒卷入其中的危险,不惜名节救他,就算他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只怕也还不清。

贾宝玉解释道:你说,一个姑娘家对一个男人如此态度,那说明了什么?唐木轻咳一声,俊面微红,呐嚅道:你是说……是说……绯衣……喜欢的是我……而不是太子?对啊,小姐只是与太子结为异姓兄妹,小姐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呐!贾宝玉点点头,稍一提点就明白,总算还不太笨。

真……真的?唐木呼的站起,大步走到门前,一拉开房门,一股寒风狂涌进来。

贾宝玉怔道:唐公子,你这是要上哪去?刺骨的寒风一吹,加上贾宝玉的话,令唐木清醒过来,现在可是三更半夜呐,人家都睡了,窘死人了……面颊一片通红,他咳嗽几声掩饰,贾宝玉站起身,笑眯眯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

客客气气的送走贾宝玉,唐木站在房中出神,俊面激动得通红,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要往嘴里灌,只是他灌酒的动作突然僵住。

一声重重的叹息,高举的酒壶慢慢放下,整个人重重跌坐椅子上,原本激动得通红的面庞一片苍白无血,冷厉慑人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无奈与迷茫。

这一夜,唐木根本就没有睡觉,第二天进行体能锻炼的时候,莫绯衣发觉他一身酒气,面容憔悴,眼睛里满是血丝,不禁皱眉,柔声问道:昨夜怎么啦?没睡?是不是伤还没全好?昨夜经过贾宝玉的提点,唐木已明白,他能感觉到莫绯衣关怀的语气里充满了脉脉温情,心中感动得面颊通红,只是脑海之中闪过一个残酷的事实,通红的面颊在瞬间又变得苍白无血。

你生病了?脸色突红突白,莫绯衣神情不禁大为紧张,顾不得众目睽睽,想用手背估测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发烧。

唐木捉住她的小手,握在自已宽大,满是老茧的手掌内,冷厉慑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的柔和。

莫绯衣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芳心一颤,本能的挣了一下,便任由他握着手儿,螓首低垂,俏面羞红,心头呯呯直跳。

总算,开窍了。

了断球场上,所有的家丁球员都无比羡慕的看着这感人的一刻,傻子都知道,小姐就是上一座挖不完的金山,谁有运气把小姐娶进门,这辈子发死了。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练球去!一旁的假宝玉低声叱喝,脸上却满是得意洋洋的表情,没有本管事的点醒,唐公子还蒙在鼓子里呢,这大功劳了,可是老子的,嘿嘿。

唐木握着莫绯衣温柔的小手,此刻,他心中只有莫绯衣,天地间的万物都不复存在。

北风,仍在呼号。

雪花,仍在飘舞。

而球场的一角,那种难以描述的温馨,却如阳春三月,让人感觉格外的温暖。

迎视着那满是柔情的目光,莫绯衣柔声问道:昨夜你……唐木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问,满是柔情的目光慢慢的变冷,又恢复原先的冷厉慑人,绯衣,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好吗?能从他的眼睛里读懂那绝然的心思,莫绯衣心中一阵发冷,颤声道:不要去,好么?唐木的面颊肌肉抽动了一下,森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苦神色,长长叹了一口气,肃然道:绯衣,我也想天天陪着你,可是,如果不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我们就算在一起,也是整天提心吊胆的,害怕他们找上门,所以,我没有选择!他想了整整一夜,这么躲着,总不是个办法,迟早有一天,那些杀手迟早会找上门来,就算不为自已,他也要为绯衣着想,所以,必须回去,做个了断。

只是此去,还能不能回来,他根本没有一点信心,毕竟,他一身的功夫都是师父所教,根本就没有击败师父的信心,况且,师父的养育之恩仍然铭记心中,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个杀心。

而且,师父训练了不少杀手,这些杀手,一个比一个厉害,他在他们当中,并不是最厉害的一个。

从唐木的眼睛里,莫绯衣看到的,不仅是柔情、无奈与痛苦,更多是坚毅与决心,她知道,他决心要去做的事情,自已根本劝阻不了。

幽幽叹息一声,她低声说到,好吧,我不再劝你,不过,你等我三天!防弹背心莫绯衣与唐木又来到了那家打铁店铺,不过这一次是乘坐马车去,唐木是舒舒服服的靠坐在软绵绵的车厢里,而莫绯衣是依在他怀里。

下车的时候,二人是手牵着手,并肩走进店铺里,打铁的师父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眼睛里流露出祝福的神情。

唐木的俊面浮起一抹红晕,莫绯衣则落落大方的报以打铁师傅一个感谢的笑容。

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依旧是三纲五常,男女授受不亲,二人手牵着手上街,如果让卫道人士看到,一定指指点点。

下车的时候,莫绯衣的手伸过来,唐木吓了一跳,想要甩开,莫绯衣瞪了他一眼,他这么老老实实的握着那只温软的小手儿,心中紧张的同时,也一阵暖呼呼的。

这一刻,他感觉生活是多么的美好,生命是那么的可贵,现在,他对生活无比的留恋,不想再去死。

只是,他对自已没有半点信心。

师傅,我要打一些东西。

莫绯衣蹲下,用木炭在地上画了个图。

地上的图,只是一个方形,让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意思,但唐木明白,这肯定是给自已制作的,心中不禁一阵暖烘烘的,握着莫绯衣小手的那只大手不禁紧了一紧,莫绯衣抬头,对他柔柔一笑。

虽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唐木看多了这种妩媚灿烂的笑容,可仍然难免的目光有些发直,惹得莫绯衣飞了他一个羞嗔的白眼儿。

唐木要回去做个了断,动手撕杀,肯定是免不了,想到后世的防弹衣,莫绯衣便让打铁的师傅赶造了十几块铁片来。

如果是其它季节,穿上所谓的防弹背心,肯定让人看出异状,现在是寒冬,身上的衣服穿得很多,外边再罩上一件裘皮大衣,很难看出里边另有乾坤。

这十几块铁片加起来,至少有十二三斤重,还是后世标准的重量单位,虽然沉了一些,但能够护住身体前后的重要部位,多了几分活命的机会。

铁是上好的精铁,花了整整一百两银子,唐木用店铺里打造出来的铁剑试着刺了下,铁片上多了一个凹痕,却没有被刺穿,这一剑,他可是用了全力,没有刺破,他非常满意。

试验火药回到家中,莫绯衣立刻让小玉给唐木量身,用粗布裁剪一件背心。

粗布虽有些硬,但厚且耐磨,莫绯衣让小玉按铁片的大小在背心上缝制一个个袋子,缝好之后,把铁片塞进去,铁片之间的缝隙必须很小,赶了大半夜,一件简易的防弹背心就做成了。

唐木试着穿在身上,下面用结实的布带系好,虽然硬梆梆的,胀鼓鼓的,但行动上没多少妨碍,比可在那种整片形的铁制铠甲方便好用多了。

唐木只是呵呵傻笑,虽然没有说一声谢谢,莫绯衣了解他的性格,从他的脉脉温情的眼睛里,已经读懂他的心思,不禁羞赧的白了他一眼。

为了赶制这个防弹背心,莫绯衣与小玉忙了大半夜,唐木陪在一边,三人也感困倦,各回房中歇息。

唐木回到房中,把防弹背心脱下,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枕边,这才躺下。

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莫绯衣与小玉惊恐的尖叫声,惊得从床上跳起,连大衣都顾不得穿上,抓起长剑,冲进莫绯衣住的那间厢房。

才冲进院子,他不禁吓了一大跳,一把拉住莫绯衣,惊问道:怎么啦?此时已是天明,不过天空灰濛濛的,院子内,莫绯衣的脸上,还有身上那件雪白的裘皮大衣一片乌黑,空气中弥满一股刺鼻呛人的烟味儿。

出了什么事?唐木不安的询问,之前他还以前是追杀自已的那些杀手找到这里了。

咳咳咳,莫绯衣咳得俏眼儿直翻白,她在试验黑火药,只是剂量放多了一些,试着点燃时,火药蓬的燃烧起来,弄得她满脸满身漆黑,好似从锅底里钻出来一般。

更要命的是,因为惊吓,本能的尖叫,莫绯衣结结实实的吸了一大口硝烟,那味道,真是难受得要人命,她咳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小玉是站在她身后,倒没有,只是火药突然燃烧炸出一团刺眼的亮光,把她惊吓得也跟着尖叫起来。

小……小姐……小玉想笑又不敢笑,小姐的样子,真的是非常的惨,非常的狼狈,她连忙把莫绯衣扶进房内,脱下她身上那衣黑得不成样的名贵裘皮大衣,再跑出去端水。

房内摆放着几盆烧得通红的火炭,暖如阳春三月,只穿一件童衣也不觉得寒冷。

小玉端着一盆温水进来,递到唐木面前,拼命的眨着眼睛。

此时无声胜有声唐木再是反应迟钝,也明白小玉的意思,俊面不禁一红,不过,小玉硬把装着温水的木盆塞进他怀里,想不接都不行。

小玉嘻嘻一笑,把几张雪白的毛巾搭到他肩膀上,朝里边呶了呶嘴,示意他进去,自已跑出去再端水,一盆水肯定是不够的。

唐木端着木盆走进里边,俊面胀得通红,心头呯呯乱跳,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

莫绯衣坐在椅子上,见他端着木盆进来,先是一怔,面颊不禁一阵滚烫如火,若不是脸上被火药熏得漆黑,肯定能看到一片羞红。

她心中明白,依唐木的性格,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主动替她擦拭脸面,准是小玉那鬼丫头出的叟主意。

让个大男人侍候,多少有些紧张、羞赧与不习惯,她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

唐木悄悄喘了一口大气,好在绯衣把眼睛闭上,不然真是……真是难堪死人了……把木盆放在地上,取下搭在肩膀上的一张毛巾,放进温水里,再拧干,然后……莫绯衣虽然闭着眼睛,却仍能清晰的感觉唐木那急促的呼吸声,手在颤抖。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又不是老虑?莫绯衣张开眼睛,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不想她突然睁眼,把唐木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黑呼呼的毛巾掉落地上。

汗死,紧张成这样啊……莫绯衣想笑又不敢笑,赶紧把眼睛闭上,柔声道:轻一些,你劲儿太大了。

男人的手劲,可比女人大多了,而且,女人面部的肌肤本来就很嫩,稍一用力,都感觉到疼。

嗯……唐木闷声应了一声,重新取下一张雪白的毛巾,浸水拧干,轻轻的替莫绯衣擦拭面上漆黑的硝烟。

其实,这种事,还是自已来方便,不过……不过,这种机会可是难得,还是让他来罢。

莫绯衣微微有气紧,她不是享受,毕竟,唐木很紧张,手上的劲儿仍旧是大了一些,哪能象小玉那般心灵手巧,唉,有得必有失嘛。

两人都没有说话,除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房中一片寂静,却让人感觉到温馨无比,嗯,此时,无声胜有声。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换了三盆温水,莫绯衣才恢得原样,小玉另取来一件新的裘皮大衣披在莫绯衣身上。

刚……刚才,你们在做什么?唐木呐嚅着询问。

唉,这大半天的时间,除了一个嗯字,再也没半个字,莫绯衣苦笑:我以为你不懂开口问呢?为了爱莫绯衣边把火药拌匀边解释,并强调了,这黑呼呼的东西不能碰火,哪怕是一丁点的火星,都能酿出大祸来,而且也不能碰水受潮,否则会失效。

唐木与小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看到火药爆炸的效果,二人半信半疑。

莫绯衣配制火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此时已是傍晚,不可能在自已家里试爆,只能等明天天亮,再到城外试验了。

第二天一早,莫绯衣、唐木、小玉三人挤在车厢里,出城二十里,挑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莫绯衣把一个装满火药的干葫芦埋在雪堆里,用了一条长长的引线连接。

女生本来就怕放爆竹嘛,何况现在放的不是大爆竹,而是能要人命的炸药。

引线点燃,嗤嗤燃烧,闪烁着刺眼的火花,一缕青烟升起,空气中流趟一股刺鼻的哨烟味。

莫绯衣、唐木、小玉三人远远的躲在一堆雪堆后面,二人学着莫绯衣拼命的捂住耳朵。

似乎,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突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一阵摇晃,三人探头一看,都不禁惊呆了。

莫绯衣虽然是来自高科技的现代社会,在电影上看过炸弹爆炸的恐怖威力,但那只是电影,真正的爆炸还真没看过。

埋放炸药的那堆积雪已经被炸飞,地面上多出一个大坑,坑壁焦黑,空气中弥满呛人的硝烟。

小玉俏面苍白,唐木则看着深坑发呆,这种火器,威力竟然如此恐怖,人要被炸着,岂不是尸骨无存?莫绯衣把一个只装了一小半炸药的小葫芦放到唐木手上,柔声道:试一试,点燃了引信就照准目标扔去。

引信很短,莫绯衣、小玉的神情更是很紧张,不过,没有办法,如果不让唐木亲自试用体验,就算她弄出炸弹来,也帮不了他的忙。

唐木吸了一口气,火折子就着引信点燃,立时朝着小玉堆好的一堆雪堆扔去,估模着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葫芦才爆炸,这一次所装的火药极少,爆炸的威力不大,但也令三人面色苍白,心头突突直跳。

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反应快的人,足够时间躲避了,莫绯衣再次剪短引信,又让唐木试验,这一次,只有最多二十秒时间就爆炸,嗯,引信,就取这么长的。

当然,这只是试验,葫芦里装的只是火药,杀伤力不大,如果加入铁珠小铁片之类的东东,那爆炸之后产生的强大冲击波,杀伤力就恐怖了。

没有办法,为了心爱的男人,莫绯衣可是想尽了办法,可以说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卖书的穷书生回到家中,莫绯衣忙着把火药、铁砂装填进小葫芦里,等忙完这些,已是傍时分。

小玉在房间里摆设了一桌菜,然后识趣的退出,莫绯衣与唐木端坐着,只是默默的吃饭喝酒,自始自终,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离别时话,莫绯衣不想说,在她喝下几杯酒,醉得倒下之前,只是说了一句,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面前。

然后,她醉倒了。

唐木眼睛发红,泪花闪动,他把莫绯衣扶上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大步出门。

等到第二天,莫绯衣醒来,唐木已经不在。

他走了,带走了他的剑,防弹背心,还有十二个装填好火药铁砂的小葫芦。

离别的滋味很痛苦,莫绯衣宁愿醉倒,不省人事,也不愿送别,那只会让两人肝肠寸断,越发痛苦。

也许,暂时的离别,只是为了永久的相聚。

莫绯衣从不相信有鬼信,不过,这一次,她让小玉带路,何天雄随行,到长安有名的华严寺烧香拜佛,保佑唐木平安归来。

虽然天寒地冻,前来烧香敬佛的香客很多,一个个显得非常的虔诚。

因为积雪,地上湿滑,上山的路很难走,下山更难,一不留神就摔倒,这一上一下,就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莫绯衣下山,已是傍晚时分,估模着在长安城门关闭之前是赶不回去了,便在山下的集镇投宿过夜。

乘着还没有天黑,莫绯衣在集镇走了一圈,看看本地的风土人情,当时散心吧,心里头老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那种感觉,让她难受得几乎不能呼吸。

随意漫步,买了几包当地颇有名气的风味小吃,可是吃在嘴巴,却没有什么感觉。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玉知她心中牵挂唐木,什么兴趣也提不起来,看看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便提醒她回客栈。

途经一间铺店时,在店铺的旁边,有个三十几岁左右的书生在沿街叫卖书,看他身上的穿着,长袍洗得发白,很陈旧,而且到处补满了补丁,是个穷书生。

他的小摊只是用一张旧布铺在地上,上边摆放了一叠书,书生拿上拿着一叠书,正在拼命的推销,他的口才不错,只是没人愿意买他的书。

看他面上的表情,显得很着急,不时抬头望天,叹气声连连,引起了莫绯衣的注意与好奇。

这位小姐请看看,小生写的书,保证合你意。

老书生眼尖,看到莫绯衣停步看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竟然是卖H书的莫绯衣略略翻了一下,原来是本小说,至于写的什么,她连内容简介都懒得看。

习惯了简体字,繁体字让她头大如斗。

小姐,你看看,写得很好的,男欢女爱的爱情故事……呃……老书生在卖力的推销着,接触到莫绯衣那晶亮的眸子,下面的话竟没敢说出来。

这家伙,竟然是写H书的,实在让人无语……莫绯衣看着他,问道:你不去参加科考么?老书生垂下头,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叹道:唉,家里头穷得揭不开锅了,我……只能靠这个来维生……苦了我媳妇和孩子,我……我……至少还知道苦了自已的媳妇跟孩子,还算有良心。

莫绯衣一时感叹万千,唉,这年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个观念,可害苦了不少人,有许多人是读死书,梦想着有朝一日科考中举,出人头地,哪有这么容易的?现代全民普及免费教育,古代,上学堂念书,要花许多钱,温饱都没有解决,念了一肚子的死书又有什么用?苦的是自已与媳妇孩子……莫绯衣叹了口气,你的书,我全买下来了。

老书生感动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他家里头真的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今天叫卖了一整天,还没卖出一本书,媳妇和孩子在家里头等着他赚了钱好买米,才有饭吃呢。

这位小姐,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啊。

他感动得虽然没有嚎啕大哭,泪水却如缺堤的洪水,哗哗的往外直冒。

莫绯衣只能叹气,有钱的人家还算好点,许多穷书生读了满腹死书,科考不中,却又手无缚鸡之力,什么也不会做,只能等着媳妇去帮人洗衣服干杂活什么的,挣到几文铜钱,才有吃的,这日子苦得真难想象,这年头的女性,真的很悲苦。

莫绯衣让小玉去买了一袋白米,还有些肉与蔬菜,跟着老书生回家。

本来,扛米袋这种事,应该是男人扛的,谁想这个老书生实在是弱不禁风,米袋扛在肩膀上,人差点给压得趴下,实在让人无语。

其实,也不是他的身体差到连个小女孩都不如,只是从早上到现在,他只有一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下肚,早就饥饿得浑身发抖,四肢无力,连抱着他那堆H书都几乎抱不动,可怜得让人叹息。

贵客临门,老书生那同样饥饿得手脚发软的媳妇连忙下厨做饭,孩子更是哭嚷着要吃肉,敢情已经饿坏了。

看着空荡荡的破屋,看着老书生的媳妇面色腊黄,身子枯瘦,还不时的咳嗽,应该是有病在身,孩子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症状,莫绯衣只能叹气。

我命里注定有福看着一家三口狼吞虎咽,莫绯衣与小玉都不禁叹气,敢情,他们一家三口,好久没吃过饱饭了,肉,那更是奢侈食物。

老书生一家三口吃饱了饭,媳妇哄着孩子睡觉,满脸愧疚表情的老书生对着莫绯衣长揖到底,还没请教恩人芳名,小生林有福,失礼了。

老天爷,还小生?都大叔了呐。

莫绯衣差点想笑出声,不过,这种环境,实在不能笑,她屈身还礼,说出了自已的名字。

林有福先是一呆,动容道:恩人莫不是……是那个名动天下的才女莫绯衣小姐?小玉在一旁笑嘻嘻答道:正是我家小姐。

久闻小姐大名,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小生惭愧。

林有福又是长揖到底,面上的表情,很尴尬,很惭愧。

他读了半辈子的书,别说中举,连一首象样的诗都作出不出,人家一个小姑娘,没上过学堂,却连连作出流芳百世的名诗佳作来,惭愧啊惭愧。

林有福的媳妇在内间听闻莫绯衣的名字,连忙跑出来屈身福礼,莫绯衣少不得又要屈身回礼,这古代女性的礼节,真的是让她非常的无语。

闲聊的当会,莫绯衣略略看了林有福写的几页小说,说实话,一个字,可以概括他的写作水平,烂!把书放下,她淡然道:我家里还缺人手,不知……咚咚两声,林有福夫妇双双跪下,能得小姐帮助,我们夫妇感恩不尽。

现在的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如果,你不知道莫绯衣,那你就不是大唐人。

莫绯衣的大名,那自然是不必说了,集镇离长安不远,莫绯衣神话一般的传说,集镇上谁人不知?且不说莫家小姐的为人了,就单说莫府的下人,那待遇,好得就连别个宅府的小管事都眼红,总之,你只要在莫府当差,哪怕是个扫地的,搬夜壶的下下人,只凭每个月的工钱,都足够养活一家子人,谁不想到莫府混口饭吃?可惜莫府不招那么多下人而已。

如今,摆在林有福夫妇面前的,就是一条光明大道,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哪怕在莫府混得不如意,也至少好过眼前的处境百倍,这等于是雪中送炭呐,怎不令夫妇俩感激涕零。

交待了一番,莫绯衣与小玉起身回客栈,林有福亲自送到客栈门前才回家。

何天雄见二人迟迟未归,天色渐暗,担心之余,正要出去找寻,见二人回来,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林有福回到家中,夫妻俩难得饱餐一顿,又有肉吃,而且今后的日子都有着落,自是欢喜异常。

林有福得意洋洋的笑道:娘子,我就说过了嘛,我名带福字,命里注定有福,一福是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好娘子,二福是碰上莫家小姐这么的好心人,嘿嘿。

林家娘子之前已经淋浴更衣,许是今天心情特好,原先苍白的面颊上透着一抹动人的红晕,看得林有福食指大动,嘿嘿笑道:娘子,我们好久没有……那个了,嘿嘿。

死人,都老夫老妻了,羞也不羞……林家娘子满脸羞嗔神态,眉目含春,吹熄了灯,钻进被窝里。

林有福吃吃低笑,手忙脚乱的脱衣,赤条条的钻进被窝里。

确定好日子三天之后,林有福把那间破旧的房子出租,一家三口时进城,来到了莫府。

莫绯衣让假宝玉安排他们一家三口,林有福嘛,她另有重用。

这家伙沦落到写H书谋生的地步,虽然写得很烂,不过,只要稍加培训,应该能够符合她的要求。

只等张家父子雕刻出大量的字模,她的《大唐时报》便要正式印刷销售,对于政事的什么的敏感题材,她不想报导评论,弄些花边消息什么的八卦东东,应该大受欢迎。

收集消息嘛,到时候会另外安排人手,撰写稿子,就由林有福来写了,这期间,便是训练他写报导类的花边消息。

林有福心中虽然纳闷得要命,不过小姐这么安排,待遇又好,而且,除了小姐本人,连贾总管也指挥不动他,他也乐得按着莫绯衣的要求,练写那些八卦文。

生意仍在做,球队每天都在坚持不懈的练球,莫绯衣也跟着球员们玩命的练球,直累得精疲力尽,倒到床上便沉沉入睡。

小玉只能叹气,她明白小姐这是为了不想唐公子而拼命的折腾自已,直到整个人累坏了,人一倒到床上便睡着,连想的时间都没有。

院内设了一间小佛堂,莫绯衣每天起来或临睡之前,都要上几柱香,心思,小玉都明白,这是小姐在求佛保佑唐公子平安归来。

柳氏布行的生意很忙,柳新月偶尔过来串串门,柳氏的声誉与事业,已经达到巅峰,柳新月已经满足,除了唯一的一桩心事,基本上可以说再无所求。

这天,莫绯衣在和球员们练球,有相府的下人过来知通,相爷请她过去商议事情,莫绯衣这才想起,有好些天没有看到李瑾楠了,不知小妮子这些天来在忙什么,鬼影都没看到。

她换过衣裳,乘坐马车直奔相府,李林甫、杨国忠亲自在门口迎接。

客套一番,三人落座,莫绯衣这才明白,李林甫是请她过来商议足鞠彩票的事,确定之后,便要择日开张了。

种种细节,莫绯衣之前已经写出来给李林甫过目,只需要照上面所写的做就行,只是李林甫与杨国忠仍然担心,所以请她过来再好好研究一下。

对李林甫与杨国忠来说,这可是赚得让人发死的大买卖,二人可说是投入大半的精力、不少的财力与物力,自然担心与心急,确定下来之后,二人都松了一口大气。

足鞠彩票的发行日,确定在三日之后,爱财如命的杨国忠屁癫屁癫的回去了,莫绯衣则问道:伯叔,怎么好些日子没见到瑾楠姐姐来玩呢?头痛万分提到宝贝女儿,李林甫也不由得叹气,他身为当朝宰相,深受皇上宠信,只手遮天,可以说无所不能,偏偏对宝贝女儿的事束手无策,这令他头痛不已。

伯父,瑾楠姐姐怎么啦?莫绯衣看得出来,李林甫比之前憔悴了不少,头发都斑白许多,再见他重重叹气,不由得担心起李瑾楠来。

她……唉……李林甫叹气坐下,这一次科考,名列三甲的贡生都有真才实学,人也年青英俊,又未娶妻,家世又好,本来,他想让宝贝女儿从中挑选一个,偏偏宝贝女儿喜欢的人竟然是……这事,他是不敢说出口,免得丢尽颜面,莫绯衣催问,他只能含糊吱唔,叹气道:瑾楠这些天来,身子不舒服,一直在家休养……莫绯衣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得知李瑾楠生病,不禁担忧道:啊,瑾楠姐姐生病了?哎,我得去看看她才行。

她说完,对着李林甫福礼,匆匆朝相府内院行去,李林甫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他本想阻止莫绯衣,可是想到自那天之后,宝贝女儿便把自已关在房里,连他这个老爹都不愿见,据服侍的侍婢禀报,小姐常在夜里痛哭,把他急得头发都白了许多,却又想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眼见宝贝女儿日渐消瘦,他这当爹的急在心里,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也许莫绯衣此去,女儿会好起来,只是……他在书房内转了几圈,突的一袖扫出,桌上的几个翡翠茶杯摔落地上,乒乓碎裂。

罢了,真是冤孽啊……李林甫仰天长叹,若管着宝贝女儿,又恐担心她终日忧郁,她娘亲便是整日忧郁,日渐消瘦,最终离开人世。

想到爱妾,他不禁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道:荆娘,我对不起你,你若在天有灵,就替我想个好办法吧……李瑾楠独住碧轩阁,莫绯衣去过几趟,自然熟路,一路行去,碰到的卫士、下人都恭恭敬敬的行礼请安,她也含笑点头,算是还礼。

进入碧轩阁,见到李瑾楠,她不禁吓了一跳。

为情所困之前的李瑾楠,娇嫩清甜,活泼清纯,两只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慧洁的光芒,讨人喜爱,莫绯衣甚至还忍不住在她小巧秀挺的鼻子上捏过一把。

如今的她,花容憔悴,眼睛已失去往昔的神彩,红肿,满是血丝,黑漆漆的一片死寂,让人看着心痛不已。

啊,瑾楠姐姐,怎么啦?莫绯衣心中大痛,忍不住把她拥入怀中。

绯衣妹妹……哇……李瑾楠在她怀中放声痛哭,两条手臂紧紧的抱住莫绯衣,直哭得天晕地暗,风云际动。

这些天来,她把自已关在房里,谁也不见,明知喜欢上绯衣妹妹是不对,可又无法抑制那种揪心的思念,一直处在痛苦之中。

此刻,绯衣妹妹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再也禁受不了,放声痛哭。

莫绯衣不知她对自已生出情意,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哭,姐姐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能不能告诉妹妹,让妹妹帮你想办法?她能感觉出来,李瑾楠不是生病,而是可能某种原因,整个人才会变得如此的憔悴,如果,没有猜测,那应该是因为被情所困。

李瑾楠哭得很伤心,也哭得很久,泪水如缺堤的洪水狂涌而来,把莫绯衣那件雪白的裘皮大衣都弄得湿透了。

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痛苦,在渲泄之后,这心里头,多多少少都好受许多,感觉失态,李瑾楠抽泣着松开手,莫绯衣以秀帕替她轻拭眼泪,柔声安慰道: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解决,身体要紧,可不要再折磨自已了。

她刚才为了安慰李瑾楠,轻抚她的后背,凭手感,她能感觉到,以前的李瑾楠,身子丰盈,如今,至少瘦了一圈。

嗯……李瑾楠低应一声,憔悴苍白的面颊浮起一抹羞赧红云。

且不说那个让她不敢启齿的情愫,自已身为姐姐,却在妹妹怀中痛哭,让妹妹安抚,实在有点……有点窘死人。

咕噜一声怪响传出,莫绯衣微微一怔,接触到李瑾楠尴尬的表情,不禁笑着责备道:你呀你,把自已饿成这样,真是该打。

李瑾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碧轩阁是建在人工湖上,她心情不好,不想吃饭,如若不吃,服侍的侍婢又被爹责骂,弄不好被打死都有,她干脆把送进来的食物都倒进湖里,侍婢根本不知道她没有吃东西,李林甫更加不知道了。

扶着她坐在床沿上,莫绯衣出口,对候在门外边的侍婢吩咐几句,热气腾腾的参汤很快端上来。

李瑾楠经过痛哭的发泄,莫绯衣又陪在身边,心情好了许多,自然也感觉到非常的饥饿,一碗渗汤眨眼全喝个精光。

一碗参汤下肚,李瑾楠突然感觉极度的疲倦,抓着莫绯衣的手躺在床上,说了一会话儿,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见她在沉睡中仍紧紧的抓住自已的手,莫绯衣怕她惊醒,不敢抽出来,替她盖好锦被,端坐床沿看着。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头,进来的李林甫,见他张口欲说话,莫绯衣连忙竖指,做了个噤声手势。

试探床上,李瑾楠睡得很香甜,憔悴苍白的俏脸上透着一抹动人的红晕,唇角隐现浅浅笑意,只怕是她这些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莫绯衣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抽出手来,替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门,李林甫也跟着出来,满脸的担忧紧张,关怀的表情明显显露出来。

莫绯衣低声说到,伯父,瑾楠姐姐的身子很虚弱,得好好调理才行。

李林甫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瑾楠还不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你要是男人,这还好办,偏偏生就女儿身,头痛啊……他苦笑道:那就麻烦贤侄女多多费心了,替伯父照看一下,这丫头,伯父宠坏了她,她只听你与玉真长公主的话,唉,这丫头,要是能象贤侄女这般,我这个当爹的,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想要阻止宝贝女儿跟莫绯衣见面,却害得女儿如此憔悴,前后思量一番,觉得此事,还是不要干涉为妙,也许过些年,女儿长大了,心性成熟了,或许就想通了。

莫绯衣肯留下来陪伴宝贝女儿,这让他多少松了一口大气,心中了感激。

自已宠坏了女儿,这疯丫头,除了玉真长公主,也就只有莫绯衣能镇得住她了,玉真长公主不可能天天看着她,他唯有拜托莫绯衣了,至于两人将来会不会发展,他想干涉,又担心宝贝女儿,只好听天由命了。

好在,外头传闻,莫绯衣已有中意的男人,这一点,他倒不担心莫绯衣,只希望一巴掌拍不响,宝贝女儿长大后,会死了这条心。

莫绯衣一时感叹万千,李林甫虽是遗臭万年的大奸臣,但绝对是一位慈父,至少这一点,让莫绯衣心中生出了几分好感。

她柔声安慰道:瑾楠姐姐就是这么的性子,再过些年,心性成熟了,自然也懂事了,伯父也不用心急,什么都有一个过程的。

李林甫深以为然的点头,笑问道:贤侄女啊,你几时出嫁呐?他是在试探莫绯衣,外头传闻莫绯衣是有了意中人,但从未有人见过,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不敢确定,万一她的意中人是自已的女儿,那就头痛了。

莫绯衣的俏面上浮起一抹羞赧红云,她低着头,羞声道:伯父,绯衣年纪还小……李林甫哈哈笑道:贤侄女虚岁16了吧?不小啦,哈哈哈。

在古代,女人十四岁,已经可以出阁,嫁为人妻了,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呐,已经试探出,莫绯衣真的有了意中人,只要她出嫁,宝贝女儿,应该死了这条心了。

突然之间,压在心头上的那块大石头呯然落下,他感觉无比的轻松与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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