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心痛了,塔泉。
又气又疼的看着他们,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知道,因为布西的事你们怀疑我会恨你们,恨这个价,会负气而走,但是。
这件事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啊。
你是说,你要。
收留他?郎赞困难的问。
其实他的心里一惊确定,却还是想问个明白。
小芽坚定的对他们点了点头,是。
塔泉眸子一眯,小芽,就算我们应允,娘和珀尔也不会同意的。
小芽心头一亮,一把抓住他们,那你们说,你们能应允吗?你们说啊!小芽非常着急,但看他们那么心痛的表情,她又突然觉得,这样逼他们,实在有点。
于是垂下肩膀,有气无力地说:算了,不说这事了,你们先吃饭吧。
两人欲言又止的看向她。
别看了,先吃饭再说,等晚上再商量吧。
小芽说着上前,替他们把饭菜端出来,催他们快些吃。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非常落寞,完全没有心情吃饭,但是,不管如何,小芽已回来了,还这么体贴的做了饭菜送来,就算心里难受,还是不能辜负她一片心意。
看着两个人都心事重重食之无味的模样,小芽不知为何,胸口迅速升起一股子无名火,猛的一把夺过了两人的筷子,气呼呼地道:不想吃就算了!不要演戏给我看!小芽!两人着急了。
小芽着急觉得憋屈,还以为两个贴心的丈夫会体贴他,可是,却要给她摆这么个苦大仇深委屈百般的模样给她看,她真的受不了!算了,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极力控制着情绪,小芽把筷子迅速放到腕上,起身,逃也似的向回去的路上走去。
小芽!郎赞急切的站起来,两步追上她,小芽!别生气,是我们不好。
行了,你用这么委屈自己,你们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力,晚上我们再好好谈吧,我先走了。
小芽冷淡的甩开他的手,神情灰暗的继续向前走。
郎赞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失落的背影,又心疼。
又难过。
她对我们失望了。
塔泉沉思说,眼睛也紧紧地盯着小芽。
郎赞眸中浮起了愧疚之色,轻轻苦笑了声,说:我曾经说过,只要那个人真的对她好,她也有意,我不会阻拦。
塔泉转眸,看向郎赞,神情,慢慢开始复杂。
一路无精打采的小芽,走到半路上,气就开始消散,既而又觉得自己太冲动,太不理解两位丈夫了,猛的一下叫他们接受另一个男人,是有点太着急了,她不该冲他们发火,害他们吃饭都吃不好,应该给他们一点时间的啊,不管男人女人都会有妒忌之心啊,他们有些犹豫也是情理之中,她怎么就不能体谅呢。
唉,算了,到晚上时,再给她们好言相说。
心里正想着,突然远处传来一些悉簌声,小芽下意识的抬头,隐约在芦苇那边,看到两个奇怪的人影,一前一后,前面一个,是个中年大伯,气冲冲的一副要找谁算账的架势,而后面一个追着拉他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是敏拉!有事!小芽下意识藏在树后,遥看着他们在前面的路上越走越近,拉拉扯扯的,走三步退一步,不知道在纠缠着什么,但是,小芽下意识的感觉是与泊尔有关。
果然。
爹爹。
求你了,不要去。
敏拉的声音带着哭腔,拼命的拉住大伯不肯松手,大伯寸步难行,气得回头猛推了她一把,吼道:你这个丫头,平日里那么精明,怎么能被那小子给骗了!不行,爹一定要给你出这口恶气!爹!敏拉被推出了两步远,又飞快的上前拉住大伯的胳膊,哀求:这真的跟他没关系!是女儿心甘情愿的。
你给我住嘴!没出息!大伯忿忿地拉起敏拉的胳膊,气势汹汹的向莫荛家走去,害我的女儿这么伤心,我一定不能就此罢休!爹爹。
爹爹。
他会恨我的,不要去。
大伯更生气了,颤抖着拉着敏拉,你就这么怕他。
爹!我们只是好朋友,我伤心是我的事,他没错。
别去找他家了,很丢人的。
敏拉眼泪汪汪的求着大伯。
你在说什么?!你。
他利用你你还替他说话,既然你这么喜欢他,爹给你出面!大伯说完,猛的提起敏拉快速走进了村子。
不远处的小芽,听得是惊心动魄,待他们稍走远些,她才长吸了口气,不由的又忧又急,看来,泊尔利用敏拉气她的事,是惊动了对方的父母了,人家的女儿人家当然疼,一定是气不过来找泊尔理论。
这可怎么办?本来,人家来吵一吵出出气倒也是可以理解,关键是,最后那句,那大伯的意思。
小芽越想越着急,心里惴惴不安。
如果,他们非要泊尔与敏拉成婚怎么办?虽然她也觉得泊尔不会受人摆布,可是对好像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找上门了,一定有准备的。
而且婆婆好似也赞成那件婚事,更重要的,泊尔上次和她。
那个以后,她对泊尔不冷不热的,他好像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而她还没来得及跟他化解,又去找布西了,泊尔一定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定。
会失望之下应允了和敏拉。
啊啊啊啊不是吧?!!!一抬头,她已回到自家门口,抬起手,颤抖着打不开门。
再退一万步来说,泊尔的小思想与这儿的男人。
并不全然类同,如今,已跟她欢好过,不知道会不会对她失去兴趣。
虽然也许不该这样猜测一直对她忠心的泊尔,但是他毕竟年轻,心思活络,得到了会不会不再稀罕,这个,她真的不敢肯定。
她。
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心对泊尔放开,怎么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他抢走??。
她,绝不能拱手相让!不能!主意已定,她鼓起勇气,猛的转身,脚步匆忙的向前院走去。
小芽!芽!突然,听得大婶唤她,她迷茫的回头,却见,侧路上,大婶正朝她这边走来,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娘?大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慌张地说:我看到了,看到了,快快。
大婶说着快字,却是拉着她往旁边走。
小芽纳闷的反拉住大婶,急问:娘,你带我去哪儿?大婶这才定下神来,问她:你倒是要去哪?我去找婆婆。
找你婆婆做什么?小芽愣了愣,机械化地说:说,说我和泊尔的事啊,那个敏拉的父亲找来了,定是想要把泊尔要过去,我不能容他,我要跟婆婆说明,泊尔是我的丈夫。
大婶显示欣赏的笑了笑,然后,又微露忧色,拍了拍小芽的手,她说:芽呀,不是娘多心,这些日子以来,泊尔跟那个小丫头走得太近,现在那小子的心思实在难捉摸,若他们两人已两情相悦,你去了,岂不是自找羞辱?小芽心中一紧,心虚地摇头,不会的,娘。
哎,不是娘吓你,实在也有些担心哪。
大婶摇头轻叹,一转头,眼睛一睁,慌张道:你看,那不是泊尔吗?小芽放眼望去,果然,不远处,一条通往村外的小路上,走回来精神萎靡的泊尔,他平日里甚是讲究,可是今日却是衣着有些凌乱,灰头灰脸的,倒了什么霉似的,脸膛忧烦,肩膀耸拉,像个小可怜。
小芽,来,咱们先躲在一旁,一会儿先看看泊尔怎么个说法。
大婶拉着小芽的手,小芽身不由己的跟她躲到一个房屋后,然后悄悄地看着泊尔越走越近,越过她们,走到自家门口,进了门。
来,跟着我。
大婶又胸有成竹的拉着小芽跟了上去,在小芽的犹豫不决中,两人已走到了大门口,门半掩,隔着门缝,恰能看到泊尔的背影,挺得笔直笔直。
娘,这样不太好吧?小芽小声问着,窘迫的朝四周望望,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她躲在婆婆门外偷听,挺诡异的哈。
大婶却是严谨地说:顾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两个人,站在门口,微弯身,对着门里面的一切就侦探了起来。
你说什么?!一个高声传来,听来应该是敏拉的爹爹,怒火万丈的。
你这个小子!到底什么意思?你整天拉我们敏拉上山下山的跑,意欲如何?泊尔似乎并不着慌,也未生怒,只是平和地说:大叔,我已经说过,和敏拉一直是好伙伴,但不是男女那种,希望你不要误会。
误会?你说的轻松,我们敏拉,从昨天哭到现在!分明是,你喜新厌旧,辜负我们敏拉!你今天,要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
爹爹。
不要再说了。
一旁的敏拉哭着求情。
哦。
敏拉的爹爹,你先不要生气。
传来族长夫人有点着慌的声音,你冷静一下,事情,也许不像我们大人们想的那样。
那么这位大嫂,你是知道他们的事了?。
族长夫人似乎默认。
哼,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们这些天几乎形影不离,我和敏拉娘亲,眼看着泊尔这孩子聪明伶俐,倒也没有阻拦,没想到,他竟然。
大叔!泊尔的声音微显了愧色,在这件事上,泊尔确是有愧于敏拉,让她受了委屈,非常对不起,我愿意真诚的向你们赔罪。
赔罪有什么用?!能疗好我们敏拉的心吗?那。
大叔的意思想要怎样?咳。
那大伯的声音突然稍弱了下来,轻咳了声,他正色道:我们长辈自然是希望你回头是岸啦?你跟敏拉交往那么久,不可能没有感情的,你是男孩子,要负责人的,不能不承认啊,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你若有担当,就应该娶我们敏拉。
爹呀!你不要这样!门口偷听的小芽,猛的揪紧了心,额头上都渗出汗来,生怕接下来会听到不该听到的话。
大叔说笑了,我和敏拉都已说好做好朋友,怎么可能突然成婚呢?而且,我早已有妻室。
小芽听得这话,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味儿。
你有妻室,我自然知道你们家娶了个儿媳妇,可是你既然有妻室,还跟我们敏拉来来往往,难道你是在戏弄我们敏拉吗?泊尔稍微停了一会儿,沉声说:实不相瞒,前些时泊尔与妻子有些不愉快,所以心情烦闷,就多于敏拉谈心聊天,让你们都会错了意,是我的不对。
你。
你这分明是狡辩!是泊尔做事失了分寸,请大叔原谅。
原谅倒不必,我最看重的,是我女儿的幸福。
大伯说着,突然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最近都在看一块山头,想要包下来?。
是。
嗯,我可以告诉你,你看中的那块,我可以出钱买下来,直接送与你。
大伯语气开始有些傲然。
爹爹呀,泊尔不是。
果然,泊尔轻笑了声:大叔的意思,是用那块山买我与敏拉的婚事?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女儿又漂亮又贤惠,哪一点配不上你,我是给你机会呀。
大叔,你有所不知,我想买那块山地,本来就是我妻子的意思,如若我与她分离,我又何必要那块山地?你。
大伯忍了几忍,又说:小子你想清楚,我们家没有儿子,只有女儿,你若到我们家来,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大叔,泊尔从来没想过要去别人加过活,而且,我想你们家有的,我们家也不缺。
大叔即是长辈,理应知道婚姻关键是夫妻要恩爱,我与敏拉并无情爱,我若成婚,定是害了她。
你。
当真不允?!爹你不要再说了,很丢脸哪!你住口!这个小子,现在就是想赖账!爹爹绝不会允许这小子欺负你!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饶他!族长夫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哎——这位大哥,你这话说的太不合理,你跑到我们家来,指着我孩子骂了半天,我都没说什么,你还说什么不饶他是什么意思?哼,果然是一家字,根本就不是好人!你这个什么族长夫人的,怎么教的儿子?利用我女儿的感情,来成全他自己,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们?你们今天,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今天,决不罢休!你说什么?凭什么说我儿子利用了你女儿?不是说了他们说好的吗?只是交朋友吗?是女孩子多了情这个怎么能怪我们呢?。
蛮不讲理!泊尔的背影有些颤抖,突然的,在大家还在热闹的争吵时,泊尔突然单腿跪了下去。
众人唏嘘一声缄了口。
连门外的小芽,更是惊愕的睁大了眼。
大叔,敏拉,对不起。
我。
确实有利用敏拉之嫌,因为与妻子不合,便故意和敏拉走得太近,想要唤得妻子的心。
我也知道,这样做确实有失君子之风,也让敏拉受了幸苦,我很抱歉。
但是,我的心里,着实只有自己的妻子小芽,无法达成你们所愿,所以,泊尔愿受大叔杖击三下,以示我的愧疚之意。
泊尔。
你疯了!你说的什么话,凭什么叫他们打?不行!娘。
确实泊尔的错,让泊尔受了吧,也不再整日愧疚于心。
哼,你少用苦肉计,就算打你百百杖,也解不了我们的心头之恨!爹爹,不要啊。
泊尔身子很弱的,你不能。
你走开!里面乱成一团了,听起来鸡飞狗跳的。
门外的小芽和大嫂都慌了手脚,再也躲不下去,晄当一声推开了门,先后冲进了院内。
泊尔!泊尔募地回头,看到小芽,眸色一亮,又立即沉了下去,沉声说:你来干什么?快些走!小芽心疼万分的看了他一眼,走了上前,求道:请这位大伯息怒,这件事,是我们夫妻不合才殃及了敏拉姑娘,希望你饶泊尔一回,你看他现在状态很差,恐怕受不了您这三杖。
您若要打,就打我吧。
小芽!众人目瞪口呆。
泊尔气得脸通红,猛的一把推开了小芽,怒吼:关你什么事!我不要你替我顶!已经紧紧握起了一把扁担的大伯冷笑意声:夫妻俩一唱一合的来欺负我们敏拉,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我卓老汉不打女人!你走开!说完就扬起扁担朝着泊尔挥过来。
女人们慌了,族长夫人,敏拉,大婶,小芽全都扑上去抓他手里的扁担。
你这个疯子!不容你在我们家撒野!族长夫人大吼一声,甩开了大伯的扁担,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泊尔已经道歉了,你还想在我们家打他?我也告诉你,你若打了我儿子,我铲平了你们家!臭婆娘!那咋们就试试!大伯也不含糊,凶神恶煞的一把推开了族长夫人的魔爪。
别吵了!!!! 泊尔突然一声暴喝。
众人都停了下来。
泊尔抬起头,平静的望向大家,说:都别吵了,闹成这样,我们两家都丢人,不要再闹下去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说着,他看向族长夫人,娘,我知道你心疼我,但这次的确是我做错了,敏拉是无辜的,你就不要再袒护我,试想一下若我有姐妹,你也会拼了命的保护她,所以,请理解大叔的心情,被他们打一顿,是我应该承受的,我长大了,自己做的事情得自己负责。
你。
你这个孩子,你说什么啊。
既然你知道他们这么野蛮,干吗还要去惹他的女儿。
族长夫人又气又心疼地埋怨。
娘,就是因为我之前不懂事,芽姐姐才不喜欢我,所以我不能再逃避责任了,我受的不过是皮肉之苦,敏拉却是伤了心,是我忽略她了,我对不起她,理应受罚。
敏拉哭得稀里哗啦,泊尔。
是我不好,我连累你了。
大伯更生气了,瞪了敏拉一眼,哭什么?这种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爹爹一定给你许配个好人家,比他强一百万倍的!爹你不要说这种话了。
哼!大伯气呼呼的转过头,眼睛里凶狠的看向泊尔,臭小子,既然你自愿受罚,就不要装孬种!说完,不由分说,飞快地对着泊尔的身体打了下来。
不要!。
众女人惊呼。
啪!扁担拍在背部的声音,沉闷又惊人。
泊尔面部皱了皱,极痛苦的忍着痛,没有吱声。
小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着大伯又不解恨地举起了扁担向了泊尔的腿,就听得泊尔的痛呼声响起之时,他身子突然很不受力的一个踉跄,几乎要扑到地上。
泊尔!族长夫人疯了似般夺去大伯手里的扁担,但是大伯灵巧地躲了开去,又朝着泊尔的肩膀打了下来。
就在此刻,小芽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满眼都是泊尔满脸冷汗的样子,她心痛得要不能呼吸,几乎条件反射的猛的扑上前抱住了泊尔的身子!扑!扁担重重打在小芽的背上。
这是第二次被打。
但是,好似熟了路,又或者是为了泊尔而受打,她居然觉得好轻松,好值得。
好欣慰。
芽姐姐!——回过神的泊尔,一把把软下来的小芽抱进怀里,通红着眼睛暴吼:你这个笨蛋!傻女人!打在了哪儿?啊?我看看,我看看。
看着手忙脚乱的要找自己伤势的泊尔,小芽却是平静一笑,握住他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泊尔,如果说你有错,我却是更错在当初。
不该你一人承担。
而且,不怎么疼。
泊尔的眼泪终于哗啦啦的掉下来,秀眉紧锁,双唇颤抖,傻女人。
我是男人我可以,你是女人怎么受得了。
小芽轻盈一笑。
众人愣了半晌,这才统统回过神来,族长夫人怒目圆瞪,冲着大伯就开骂:好你个野蛮人!你打我的儿子,还打我的媳妇耳,要是我媳妇儿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小孙子,这次。
我一定。
我发誓!要你的命顶我孙子的命!大伯终于傻眼了。
敏拉又惊又怕又气地冲大伯发火:爹!你打碎了我跟泊尔的友谊!我恨你!吼完,她一个转身,愧疚又酸楚地看了泊尔和小芽一眼,向着门外跑了。
友谊?。
敏拉!大伯仓惶的丢了扁担,也不顾得其他了,慌忙追了出去。
打完了你就逃是吧?!族长夫人气愤的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着大伯跑出去的后背,猛的一掷!哎呦!大伯惨叫一声,也没有回头,跑得更快了。
族长夫人追到门口,本想再骂上几句,看到了不远处站在地头上看热闹的几个村民,只得悻悻的拍了拍手,转回了身。
泊尔?媳妇儿,你们还好吧?泊尔和小芽已经在大婶的搀扶下,起了身。
泊尔强忍着头上的冷汗,摇头笑道:娘,我还好。
婆婆,我没事。
还说没事,看你们俩的脸色。
泊尔?你的脸色怎么。
小芽瞥了泊尔一眼,见他牙齿都在颤抖,立即,又感觉到他的胳膊也在抖,不由一惊,泊尔?你怎么了?感觉到不对劲,小芽慌忙的低下头,这才看到,泊尔的脚边,正缓缓的往外流血。
泊尔!小芽惊呼着一把抱紧泊尔,职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哎呀我的泊尔,你的腿怎么了?族长夫人也急忙扶住泊尔,心疼地追问:那个死老头这么狠,竟然把你打成这样吗?。
不行,我不能跟他拉倒,我这就去寻到他们家去!娘。
泊尔虚弱的唤住娘亲,摇摇头说:不是他的事,这是我。
不小心在山上跌倒摔的。
小芽心一揪,猛的盯住泊尔。
他上山。
是为了买山头的事情吧?可是你。
你伤了哪里,快给我看看。
族长夫人慌了。
亲家,亲家。
大婶这时候说话了,你先别慌,我看泊尔有点撑不住,快让他到房内歇着吧,我马上去找先生来。
好好,亲家,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泊尔是我的好女婿啊。
听得这话,泊尔立即羞红了脸,悄然盯了小芽一眼。
只是小芽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抬头,她对正准备扶泊尔的婆婆说:婆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就把泊尔接到西院吧,让我照顾他养伤。
泊尔的身子明显的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小芽。
族长夫人虽然免伤也有惊讶,但,比泊尔冷静多了,她掩去脸上的笑意,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嗯,我看也好,反正这些时间我也很忙。
小芽微微一笑,那,我先扶泊尔回去了。
哎,不行不行,我也来扶。
泊尔却突然说:没事的,娘,没有多疼,我能走路,你现在去帮我把我的衣物整理一下吧。
族长夫人微眯眼,盯向泊尔:哦。
好,好好,娘亲泊尔的。
泊尔被盯得不好意思,垂下眼帘。
媳妇儿,快点,路上要小心啊,不要摔倒他。
族长夫人吩咐小芽。
婆婆放心吧。
小芽跟婆婆笑了笑,便尽心尽力的搀着泊尔,一步步走出院门。
原本,泊尔觉得腿上的伤挺痛的,可是有小芽的搀扶,他一点也不觉得疼了。
两人悄无声息的走着,很慢,但是感觉很奇怪,很静,似乎连对方的呼吸都听得很清楚。
他们都很紧张。
小芽怕他硬撑,双手都环在他腰间,几乎要抱着他走。
泊尔回神,慌忙拉开了她的手,疼惜的望向她,芽姐姐,我真的能走,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倒是你,平白受了那一仗,我听到骨头都要碎了。
说着,搂过小芽的身子,用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抚摸。
小芽心动的一笑,泊尔这轻柔的动作,仿佛抚在她心上。
这个可心的男孩,让人的心窝都软了。
好了,那大伯打的地方,正是我比较硬朗的背部,一点儿都没事,还没上次塔泉打得疼呢。
泊尔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二哥真的下手那么狠?小芽愣了愣,忙说:也没有,以前是我自己身体不壮实。
哦,你可不准记恨塔泉。
泊尔想了想,没作声,点了点头。
快走吧,一会儿你的伤更严重。
小芽忙扶着他加快了步子。
回到西院中,小芽先是将泊尔扶将到厅堂,扶他坐下,又慌忙倒了点热水,给他楸开裤腿,擦洗了一下伤口的周围,望着那狰狞的伤口,小芽眼泪又掉下来,看起来口子很深呢,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消毒水,以后会不会留疤痕。
泊尔伸出手,轻柔的抹去她的泪,芽姐姐别伤心,不会有事的,我们山里人,受点伤时经常的事情。
你说,这伤是怎么受的?怪不得适才看到他回来时没精打采的。
原来是受了伤。
泊尔稍稍避开她严厉的目光,小声说:我这几天,已经看好了地形,价钱,我也跟那村长谈妥了,今天,本来是想往山顶上爬一爬,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果然,看到里面还长得果树,我想够点野果,却不想。
叫你贪吃!小芽握起拳头,几乎想立刻捶上他胸口。
若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
泊尔却是温柔的握住了她的小拳头,按在胸口,说:我看那野果很奇异,想拿给你吃。
小芽纠结了。
家里啥都有,你偏去够什么野果子。
不是啊,我觉得你从很神秘的地方过来,你经常说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我觉得,你可能会比较奇异的东西。
泊尔一本正经地说,单纯又羞涩;我。
我想讨好你嘛。
小芽沉默了,伸出手抚摸他的眉毛。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大婶带着大夫,还有婆婆一并儿拥进院子。
接着,就是紧张的给泊尔进行清理包扎伤口。
小芽一直尽责的护理在身侧,不停的给泊尔擦额头的汗。
一旁的族长夫人和大婶看到这两人如今的恩爱,全都欣慰的悄然笑了。
小芽虽然无心去关心其他,但也感觉到婆婆对自己更好了。
毕竟,婆婆是心向着泊尔了,泊尔喜欢谁她就拿谁当媳妇儿,看到泊尔适才对自己的深情表白,自然是希望他们两人和好了。
一番折腾后,总算在泊尔忍得满头大汗之后,包好了。
大夫开了点药,瞩咐了几句,走了。
小芽便也催着大婶回去歇着,而婆婆,便是忙着给泊尔铺床,要把泊尔的房间给整理好。
其实,原本小芽也不短的打扫留给泊尔的那间西房,里面只要放上衣物,随便一扫,就OK了。
很快,房间打扫好,床也铺好,小芽便扶着泊尔进了新房间,扶他躺倒了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婆婆看着两人,心欢喜得紧,一边吩咐小芬好好陪泊尔说说话,一边慌忙的到厨房给泊尔熬药去了。
小芽认真的给泊尔掖着周围的衣服,余光中,却瞄到泊尔正泪光莹莹,不由微惊,俯下身,给他温柔的抹去眼泪,却不料,被他一把握住手,捂到了自己的唇上,无声的抽泣。
泊尔。
小芽温柔一笑,深情的望住他的眼睛,给他安慰。
泊尔颤抖着眼帘,一边轻吻着她的手指,一边心痛地哑声说:第二天,就找不到你了,不知道我有多怕。
问哥哥们,他们也不说你去了哪儿,我以为。
你讨厌我,躲着我。
说着,竟委屈的哭了起来,仿佛当时的那种心境,再一次逼得他惶恐不已。
看得小芽心都要碎了,一边慌忙的为他抹着泪,一边柔声相哄:傻孩子,我怎么会回不来呢?我是没来得及跟你说呀,别瞎想了,我没有讨厌你,不准哭。
泊尔眨了眨眼,几下,忍住了激动的情绪,睁着水荧荧的凤眼看向小芽,对不起,我又孩子气了,芽姐姐。
我长大了,今天,我做得是个男子汉,你不要再嫌我小,好吗?小芽望着她,郑重的点头,给予他坚定地肯定。
转念来,又不由叹息,小泊尔。
转形转得特别快,心思真不是一般的灵活,遇着正事也沉得住气。
正触情伤怀时,怕她嫌他,立刻就收了娇态。
而且,就是在刚才,她冲进婆婆院中时,像他说的他明明心里那么怕她消失不见,一见着她时,却在婆婆面前并无表现出明显的惊讶和喜悦。
好在,他这样也有保护她的部分在里面,哎。
换一个方向想,这娃儿虽然精过了头,可是能和自己一心,未免不是好事。
你在想什么? 泊尔的目光忽深忽浅。
小芽猛地惊醒,忙掩饰一笑,道:没什么,哦,你的伤还疼吗?嗯,不疼,有你在,只有一点点痒, 泊尔似笑非笑。
还淘气。
小芽娇嗔他,笑了笑,将他的手慢慢放到被子里。
其实,她不是不想今天跟他说布西的事情,只是,看他受了伤,怕惹他激动影响他伤势,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至少,待明天再说吧。
芽姐,你也躺下吧,让我看看你的背上,青了没。
不用不用,现在穿得厚,怎么可能打青呢?早就不疼了。
你让我看看嘛。
不准乱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当小芽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将暗。
泊尔在她身侧睡的很安然,嘴角还若有若无的带了点笑意,很是满足。
小芽心生爱怜,伸出指尖在他鼻尖轻轻一点,嫣然一笑,便伸了伸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披上外衣,回头,看他睡觉时,尚留有一丝少年的稚气,又想起他强调自己不是个小孩,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嗯,让他继续睡吧,这几天因为她的突然离开,他一定心事重重,根本没有睡过好觉,现在,他放心了,肯定会睡足了。
提起步子,踏出门,院子里几天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春天一到,枝繁叶茂的,就连院子边上她种的菜蔬,也像猛催了一样,满是生气。
在葡萄架下,坐着躺椅,与心爱的人赏月,是她非常美好的向往,看来,这个愿望已经不远了!心爱的人已经在身边,而且,还不止一个,到时候,都围着她转,那她,岂不是比女王还要快活?呵呵。
拍了拍脸蛋,别得意别得意,现在,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虽然她的心意已决,但毕竟,要把这些事情给捋顺,还差了一步。
虽然她胜权在握,可是不能得意忘形,以免无端生事。
抖了抖精神,她走向厨房,给丈夫们做饭。
用勺子盛米,顿了顿,又添上了一份。
呵,从今天开始,又多了一个甜蜜地小冤家嘛。
开开心心的忙碌着,这边饭好了,小芽刚停下了柴火,就见,郎赞和塔泉回来了。
小芽忙迎了上去,帮着他们放工具,一边喜气盈盈的吩咐他们去厅堂先坐着等。
郎赞和塔泉有些纳闷,二人一天心里都在打鼓,非常不安,不知道晚上回来见着小芽了该怎么哄她才好,没想到,她倒像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好似在讨好他们。
小芽热热乎乎的把他们招呼落座,一一将饭菜端上,这才坐到桌子前,看了看他们,想了一下,说:本来吧,我想等吃完饭再跟你们说的,但是。
说着眼睛看了看西房,清咳了声,继续说:泊尔他,今天搬过来了。
两人微有惊讶,纷纷转头看向半掩门的西房。
三弟本来就该搬的,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
没错,他们惊讶的不是泊尔搬过来,而是小芽怎么会同意他搬来。
小芽羞赧地笑着,没有去解释,继续说道:他现在在睡觉,我怕他一会儿醒了,听到会发脾气,所以,现在我们说说吧。
郎赞和塔泉虽然对小芽的话有些不解,但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只是未等小芽开口,郎赞便叹了口气,直接表态:小芽,你不用解释了,布西的事情,我没意见。
小芽顿了顿,虽然知道郎赞是老好人,可他真的这样说了,她倒是有些愧疚的。
这倒还罢,塔泉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吃惊:这件事情,看来已成定局,我反对也没有用。
郎赞、塔泉。
没想到,她连拉票宣言都不用说,两人直接投降。
真不习惯。
芽,你不用再烦心了,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那布西,命定的与你纠缠不清,你们的事情,我也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我是不忍心看到你伤心难过。
说实话,布西那男人品行都还不错,我们也算放心。
郎赞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小芽却当是情深意厚,感触颇多。
她的丈夫,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能做到这样,恐怕世界上男儿无有几人,可是她,却还不止要求他们这样。
你们能如此宽容,我真是太幸福了。
只是,婆婆态度生硬,实在难接受布西,这件事情没有她的同意,又怎么能完整,我既然决定了要布笑语西,便有责任给他一个明白的身份。
所以这事。
我。
小芽说着,突然觉得实在难开口,可是转念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为了布西,她,再厚脸皮一次。
我想求你们,帮我劝劝婆婆。
让她。
郎赞和塔泉自然明白小芽的意思,两人均微愕的怔了脸色,面露为难。
郎赞也惊了一把,蓦地看向塔泉。
但一接触到塔泉的眼睛,他也突然明白了。
既然接受了,就彻底的接受。
为小芽排除万难,是他们做丈夫的责任。
如果只是同意了而不理会娘亲的阻扰,那还不是空谈吗?郎赞。
塔泉。
你们,你们真是太好了。
小芽喜出望外,喜极而泣,一边匆忙的抹着眼泪,一边快速的给他们夹菜,来,快吃饭,快吃。
丈夫们这般深明大义,她将来却不得不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你刚才也说,泊尔如果听到可能会大吵,这事情。
我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泊尔。
塔泉也皱起了眉,对于泊尔那小子,他们真是没有办法。
小芽手滞了滞,缩了回来,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说:其实,泊尔今天受伤了,我才没有把这件事情跟他说。
泊尔受伤了?郎赞说着就站起身,想要去西房看泊尔。
别,小芽阻止了他,他没大碍,已经看过了,等会他醒了再去看他吧。
那也好。
郎赞又重新坐了下来,可是他是怎么受伤的?哦,他是说。
去看山头,不小心从山上滑下来,石头子儿滑了。
还是别提敏拉的事情了。
小芽,你有把握,让泊尔同意吗?塔泉皱着眉心,难得八卦地问。
小芽浅浅一笑,道:就算没把握也要试,这次,我会跟他好好相谈,想来,泊尔也不是不讲道理不通情理之人,我想,他最后,会妥协的。
郎赞忧心忡忡,塔泉却轻松一笑,拿起了筷子,泊尔的事情,还真是非你不可。
郎赞看向塔泉,再看看小芽,也轻轻地笑了,那,我们就不管了。
小芽看看他们倆,咬了咬下唇,笑道:一唱一合。
三人互相望望,均露出轻快的笑容。
虽然,每个人心里还有一点点的别扭,但是,小芽想,不久之后,大家都会习惯的。
连她这种从小受一夫一妻制的女人都能接受,他们这对兄弟共妻思想根深蒂固的男人们,应该比她更懂事,更得体。
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天色还未全黑,加上月圆明亮,院子里像挂了个夜明珠一样亮堂,一家人开始各忙各的,郎赞去厨房洗碗,塔泉则是挑水浇菜。
小芽看着踏踏实实根她过日子的两个优秀的丈夫,心里美滋滋的,甩了甩衣袖,这才捧着蜡烛去了西房。
怎料,静躺在床上的泊尔,却是睁着一副大眼睛的。
泊尔,你醒了?小芽忙上前,将蜡烛放下。
泊尔不满的翻了她一眼,早就醒了!哼,几个人在那儿嘻嘻哈哈的,根本没人理我。
小芽失笑,看你说的,不是想叫你多睡会么。
说着扶他起身,关切地问:饿坏了吧?等着啊,我这就给你端饭鼓励。
哎,不用了。
泊尔虽然不满,可还是懂事了的,我自己出去吃。
小芽也不再与他争,笑着帮他披好了衣服,扶着他出门。
刚一出去,就迎上朗赞和塔泉。
伤势怎么样?看到两个哥哥还算关心的模样,泊尔消了点气,小声说:好多了。
那就好,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朗赞虽然埋怨着,还是忙上前扶着他往厅堂走。
塔泉则是将小芽给泊尔留放在锅里的饭菜端过来,兄弟几个,哦不,算是年轻的一家子,这是头一次以夫妻的名义聚在一起,吃饭,聊天。
朗赞和塔泉配合小芽,只字不提布西的事。
于是这晚,几个人聊得真是异常开心。
小芽感受着这温馨和谐的气氛,也暗暗去想,若是真的没有遇到布西,现在,就是她最幸福的时刻,生活就简单多了。
不过,好在,现在只有泊尔一个小麻烦了,要解决他,那是必然地!接下来,就是睡觉的问题了。
按巴斯村的规矩,这初成年后搬来的兄弟,搬进院的头一夜,要是与妻子同房的。
所以,小芽,也不能例外。
于是,聊过天后,两个哥哥也都识相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芽扶泊尔回房后,便直接留在了他房里。
芽姐姐。
我好开心,又。
有些害怕。
泊尔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言慢语,缠绵非常。
害怕?小芽有点心慌意乱,泊尔是最会勾人的,小芽深知这点,这心口上,早就跳得咚咚响了。
嗯,怕这一切都是做梦,怕明天天一亮,芽姐姐就翻脸了。
话语里,还带着浅浅的责怨。
你说什么啊,现在都搬过来了,我还在这里陪着你,你还怀疑什么?我们不是都已经冰释前嫌了么?小芽无奈的安慰着。
嗯……是哦……泊尔的声音比以前的浑厚而磁性了,横在她腰间的手,亦越收越紧,是我太喜欢芽姐姐了,才会患得患失。
其实芽姐姐,也是真心喜欢泊尔的,对吧?小芽笑着瞥他一眼,是。
姐姐终于相信我的爱了!泊尔灿烂一笑,一只手迅速往她里衣里钻,那……姐姐今天不走了?哎……你腿上有伤啊……小芽惊慌的按住他的手,着急的责怪他,看你,急什么?我当然着急啊,天天都梦到姐姐呢,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你不能拒绝我的。
泊尔理直气壮又楚楚可怜地看着她,一双手却是在她身上没有停止过忙碌。
眼看着衣裳在不知不觉中已悄然解开,小芽又无奈又着急地想要阻止他,泊尔……你年少不知轻重,一会儿弄到伤口就不好了。
我会的,会的,我会小心的。
芽姐姐……泊尔哑声轻唤,呼吸已开始急促。
泊尔,你带着伤,怎么可以呢……小芽已知道自己在做无谓的挣扎。
人家受了伤,姐姐更应该好生服侍嘛……某妖精的理论很是精辟。
噢……随着小芽一声长叹,屋子里的灯光,灭了。
少年的身子轻灵地将她压到了床上。
窗外的月光,照着屋内的缠绵,越发香艳……呃啊……眯眼望着身上激情四射的小野兽,小芽紧咬贝齿,暗自销魂:这娃儿,受伤了还这么生猛……真TM的够劲!春回大地,阳光明媚。
清晨时,能明显地感觉到春的气息。
小芽的思绪已逐渐清醒,却不愿睁开眼睛,静静地赖在床上,倾听屋外头鸟语,贪嗅着花香……当,一阵脚步声由近至院,听到院门咣当的门声,小芽蓦地彻底清醒了。
睁开眼睛,望见这一屋的春光清脆。
很美,这样的日子。
突然,她想到了泊尔的伤,看了一眼熟睡的泊尔,慌忙一边披衣一边下床,然后去床头,掀开了被子,果然,还是动到了伤势。
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他是小孩子不懂事,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按捺住呢?夫妻之日长久,不在这一时,可她昨天……却也由得了他。
唉!看着缠绕在他腿上的白布上浸出的黑红血渍,小芽慌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时,泊尔醒了,动了一动,小芽忙起身,去唤他,泊尔……泊尔,你的伤疼得很吗?又出血了啊。
泊尔缓慢睁开眼,充满笑意和满足的眼神望住小芽,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不觉得疼呢。
姐姐不要担心。
小芽皱紧眉头,怎么能不担心,我还是去唤大夫过来一下,再说也得换药啊。
泊尔拉住了她,别这么着急嘛,你先扶我起来,我们先吃吃饭,聊聊天,再说嘛。
唉,你真是……小芽也不与他争,急忙的服侍他起床,整个穿衣过程中,还被他偷香了好几次,弄得她又羞又气,又不能跟他生气,谁叫他现在,是病号呢,唉。
细心的侍候着他起了床后,又给他做了早餐,还在他的腻歪下,一口一口的喂他吃,呃……这份护理工作做下来,她能去开个住院部了。
接着,自然是请了大夫又过来,给他换了药。
大夫责怪泊尔不注意伤口,会很容易留疤痕,得多可惜啊。
中午时分,见天气好,小芽把椅搬到院中,让泊尔坐下晒太阳,多晒太阳,你的身体才会壮,补补钙,伤口好得快。
哪儿来的道理?泊尔不屑地白她一眼。
小芽撇了撇嘴,你这个小毛头是不会懂的啦。
哼,又小看我?呵呵,告诉你,你晒太阳呢,身体就会起光合作用,把太阳的能量转化成你的能量,你皮肤和肉里的小卫士就会出动,把那伤口啊啪啪啪的给缝上了。
小芽讲得绘声绘色。
泊尔听得目瞪口呆,什么啊,你从哪听来的?你不是文化人么?呵呵……看他半信半疑的样子着实可爱,小芽笑得咯咯咯响,好一会儿在他催促下,老实地说:好啦,稍微晒一下伤口恢复是有好处的啦,你平时啊,也都太少晒太阳了,怪不得皮肤这么白,体质也不好。
以后啊,要多晒,你不知道晒太阳对身体多有好处。
谁说我身体不好?……泊尔又较上劲了。
小芽一把捂上他的嘴,暧昧道:好了,我知道你很壮。
人家是为你好啊,你要听话。
泊尔脸一红,伸手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知道了,我会听你的。
真的会听?小芽眼一眯,紧相着他,什么都听?当然。
泊尔温柔一笑,抬起头,眼睛望向远处,向往的说:等伤好了,我立刻去包了山头,我们一家,同心协力,一定越过越红火。
我会给你飞买最漂亮的裤子和手饰,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上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我一路都陪你。
小芽听着他纯真的爱情宣言,心里的甜蜜真的不是一点点。
但是……可能到那时候,我人才老珠黄,而你正青春年少……泊尔一转头,眼睛犀利地盯她,吓得她住了口。
知不知道你不信我,我有多难过?小芽心一疼,不好意思地看他正好,可是嘴上却说:确实啊,再过几年我都三十多了,你才二十岁。
我是喜欢你的年纪,还是喜欢你的外表?泊尔神色认真。
就算你不介意,可是我们走在一起的样子还是很凄惨。
够了!泊尔突然怒吼一声,瞪着她,胸口强烈的起伏,手指握紧……哎哟……好痛啊!小芽吃痛,抽回了手,可是见他怒气未消,只得小心的上前推了推他,好了,我只是发发唠叨,没有后悔啦。
你心里有想才会说,经常这样想的话,我们怎么过?泊尔又气又委屈地喘着气,越想越难受,好不容易跟她在一起了,她还说这些话给他听……小芽自知是自己太过分了,而且现在怎么是她把话引到这上面,偏了题,唉。
泊尔沉默着气了一会儿,看她也很愧疚,终是撑不住,软下心肠,又重新拉起了她的手,只是沉声嘱咐了句: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伤我了知道吗?小芽慌忙点头,是,是,我以后不说了。
泊尔这才勉强露出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小芽抽了抽嘴角……怪不好意思的。
泊尔却笑得更柔美,芽姐,你说,那山包三年,一千两银,可划算?什么?一千两?!!小芽惊骇地瞪大眼,一个荒山租下来就要一千两?!他们怎么不去抢啊!看我们想要才开海口,哎算了算了……不买了!姐姐别急啊,虽然看起来一千两是很贵,可是,那山地质好,树苗一定长得快,咱们这是投大钱做大买卖,过个五年八年的,回收的利润是很大的。
小芽还是觉得很忧虑,虽然说放长线钓大鱼是好事,可是,这一千两也太多了,他们明着是黑咱们,依我看,咱们也不着急,不如就让它荒着,给他们压一压,明年再说。
哼,这山,咱们不要的时候,就是块不值钱的荒地。
泊尔失笑,姐姐,它荒着倒是没关系,可是,咱们也少种一年树啊。
少种一年就少种一年呗,正好咱们也攒攒钱,哼,一千两,只是包又不买,万一他们看我们种得好了要收回,我们不是亏大了,不如,咱们就直接买下来。
小芽说着又愁上眉头,可是那钱就是更不够了。
这点姐姐不用担心,这契约是要签清楚的。
嗯,那这个就交给你了。
不过,现在咱手里头没那么多钱,上次,你二哥拿回来的钱虽然婆婆一分没要,再加上我的嫁妆,手饰,也差一大截呢。
哎,你再跟那个人讲讲价钱呗。
泊尔垂了垂眸,笑了下,说:一开始,他跟我要三千两。
小芽怔了,怒了,真是……得,算了算了,咱不种了!泊尔看她一眼,不种树,那我干什么?你……你就帮着地里的少儿呗,早晚随你二哥出门打个帮手。
我不要。
泊尔不悦的嘟起嘴,说:大哥二哥都有自己的带来,我才不要做一个废人。
小芽从眼角里扫描他,无奈的摇头,唉,这家伙,就是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