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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足彩上市

2025-04-03 08:10:31

一连几天,莫绯衣虽然没有相府住下,但每天一早便过来,陪着李瑾楠,小妮子是心情大好,饭量恢复正常,很快又变成那个活蹦乱跳,让人头痛的野丫头。

至少,李林甫很开心,女儿恢复了从前那般,虽然也头痛,但只要她人开心就好,那怕惹下天大的祸事儿,天塌下来,都有他这个爹顶着。

三天之后,足鞠彩票终于正式开张营销,李林甫剪彩,杨国忠祝词,高力士代表皇上监督,唐玄宗时代的三大巨头都来了,那场面,可热闹的紧,大拍马屁的文武百官都跑来道贺,亲自排队购买足鞠彩票。

整间销售彩票的店铺补开了几个柜面,依然是人山人海,那热闹拥挤的场面,就连莫氏美容院开张的当天都比不上,用空前盛况来形容都不唯过。

彩票正式发行前,都大肆宣传广告,还是莫绯衣亲手写的广告词,本来,她直接把现代的那个广告语直接搬过来,想想又不妥,你要写上为社会贡献一份爱心,鬼才理你,改成功德,那效果就完全不同了,古人相信鬼神,举头三尺有神明,多积一份阴功,就算人死到了阴间,阎罗王也对你客客气气。

新鲜事物,本来就很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理,何况,只花那么二文铜钱,就有机会博到数十万,甚至可能上百万的银子,一夜暴富,这辈子都花不完。

男人嘛,潜意识里,大多存有赌博的脑细胞,一经激活,便一发不可收拾,若媳妇管不住,那真的就变成十足的赌棍了。

文武百官大拍三大巨头的马屁,一出手就是几十两上百两银子的购买彩票,赌性心理强的男人先行加入抢购的博彩洪流中,原先只是想观望行情再决定的,也都纷纷掏腰包填数购买,效果好得令人不敢想象。

站在一旁观看的李林甫、杨国忠、高力士乐得嘴巴都合不拢,虽然,他们只拿到二成,但可以想象得到,那二成的利润有多大,总之赚得你梦里都发笑,三人少不得对着莫绯衣拱手致谢。

那些文武百官、豪坤富商都看得眼红不已,却只能眼巴巴的咽着口水,三大巨头完全垄断了这赚得让人发疯的无本生意,谁敢有异议?谁敢胡来跟着偷开一家博彩店铺?除非你活得不耐烦了,等着砍头抄家灭族吧。

停靠在街角的一辆豪华大马车内,王筠玉俏面苍白无血,王老爷子则捋着长须不住的点头,连声赞道:这女娃儿,奇女,当之无愧啊!连锁效应整条宽敞的大街,挤满了无数的人,交通完全堵塞,全是来看热闹与争购博彩的人,乱哄哄的,甚至发生推挤踩踏打架现象,不得已,出动军队弹压才平息。

现代的彩票都是电脑,按一下键盘,所有的数据就统计出来了,古代全是人工,一个负责收票,一个负责点钱,后台还得设有好几个人负责清点统计票数号码什么的,还不算到帐目与钱,好在,清点银两,由钱庄的人负责。

所有收入,全都存入汇通钱庄,这也是莫绯衣为司徒明远争取的条件之一,银子存哪个钱庄,对李林甫、杨国忠来说,无所谓,白花花的银子,那是赚定了,跑不了。

因为全是手工劳作,足鞠彩票是一个月一期,当众摇奖,而奖金数,则是按销售的百分比计算公布,中奖者超过一定的数额,得依律纳税,充入国库,如果没有好处,唐玄宗岂肯轻易点头恩准这事?总之,不管刮风下雨,冰天雪地,每天来排队填号买足彩的人很多,实在忙不过来,李林甫下令增开几家销售店铺,这才有所缓解。

如今,大街小巷,就连办事的官差们,都在兴趣勃勃的议论着足彩票号,有的更是一本正经的请来神棍道公,施法选号,巴望着能中头彩。

相应的,民间中出现了神棍道公帮忙解说生辰、天干地支、吉时、五行八卦选票等等令人眼花缭乱的占卜选票行业,许多人对此深信不疑。

大多彩民,更爱集中到茶馆里,边喝着香茶边扯,商讨的全是足彩号码的事儿,什么风月,暂时放一边吧,赚大钱要紧。

足鞠彩票的发行,相应的推动了一些的行业的发展,这叫连锁效应吧,总之,大家都有好处,你赚你的,我赚我的,多少都是赚。

家里贫穷的,一日三餐都有问题的,花二文铜钱购买一个号码,那是奢望,他们更关心的是莫家小姐提公告的那个慈善事业,按着告示上的要求,带上要求出具的文书等等,到莫府登记造册。

对于此事,莫绯衣亲自督促假宝玉办理,时不时的过问一下,不许有半点马虎。

登记造册的穷人,都派有专人到家里实在探查,了解情况,谁敢利用职务之便乘机敲榨,家法伺候。

夜半爆炸声距离第一期足鞠彩票开奖的时间还有数天,除夕也悄悄临近,人们在对足鞠彩票津津乐道,充满期待的同时,也忙着办置年货,准备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莫府上下也在忙碌,除了添购一些必须的年货,莫府田庄的供应,吃都吃不完,还愁着如何销出去呢。

依着所确定的贫困户清单,列出所需来的过年食物,田庄运来了大量的粮食、蔬菜、鸡鸭鲜肉等东东,贫困户们欢天喜地的来莫府排队领取,逢人便竖起大拇指,莫家小姐没得说的,天底下最好的人!总之,莫绯衣的民间百姓的心目中,那是神灵一般的存在,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敢说她半个不字,铁定有一大群人抄家伙找你拼命。

在人们忙着购置年货的某个夜晚,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把全城人都惊吓得从床上跳起,莫绯衣、小玉也不例外。

剧烈爆炸突然响起的那一刻,莫绯衣猛的从床上跳起,匆匆穿鞋,就这么的冲了出去。

唐代这时候,或许,那些练丹的丹士已经制造出火药来,但还没有外传,爆炸的威力也没有如此巨大,除了唐木带有她制作出来的小葫芦炸弹,还会有谁能够弄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声,整个长安城都摇晃起来。

哎,小姐,大衣,小姐……小玉从床上跳起来,抓起自已的大衣,匆匆追了出去。

城北某条街,火光冲天,映红了半空,被剧烈爆炸声惊动的人们纷纷披衣起来观看,一队队的士兵也从营房里涌出,扑向熊熊燃烧的地方。

漆黑的大街上,到处是奔走的人们,莫绯衣夹在人潮中,拼命的朝着火光的方向奔去。

她本以为,唐木的师父与那些杀身会藏身在城外的村落里,还吩咐下人留意,没想到那些人却是藏在城里,只隔着几条街,她只希望唐木不要出事才好,不然她怎么办?某间普通的小民宅被熊熊大火完全笼罩住,大火借助风势向两边的民房漫延,人们奔走呼号,搬财物的,抬水救火的,全乱成一团,谁也弄不明白那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很快,不少官差匆匆抬来水龙,向肆虐的火魔喷洒,四周的居民百姓也拿起木盆木桶打水,自发加入救火行动中。

心急如焚的莫绯衣在混乱的人群中游走找寻呼喊,只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木小强,你在哪?木小强?拼杀整个场面一片混乱,莫绯衣焦急万分的呼声都被熊熊大火呼呼的燃烧声、居民慌乱的尖叫呼喊声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声浪所淹没。

四周一片混乱,心急如焚的莫绯衣呼喊得喉咙都哑了,可哪有唐木身影。

哎,我真是笨,他哪还会呆在这里?逐渐冷静下来的莫绯衣一拍脑门,真是关心则乱啊。

各种声浪混杂的喧嚣声中,她隐隐听到小玉焦急万分的呼喊声,为了找寻唐木,莫绯衣也顾不了那么多,挤开人群,钻进附近的一条胡同,继续呼喊,木小强,你在哪?木小强?木小强,天下只她一个这么叫唐木,如果唐木在附近,听到的话,必定知道是自已来找他。

虽然,大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半空,但胡同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有人提着灯笼匆匆跑过,之后显得异常的幽静。

一阵寒风刮来,莫绯衣打了个冷颤,本能的抱臂,身体缩成一团,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已匆忙跑出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连大皮都没披上。

倏觉腰肢一紧,一股强大得无法抗拒的力量把她拉扯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处,吓得魂飞魄散的莫绯衣本能尖叫起来。

只是,她嘴巴才张开,一只大手已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巴,惊醒之后,本能的挣扎,耳旁传来低沉的,熟悉的声音,别动。

莫绯衣突然感觉全身虚脱一般,两腿发软,整个人软绵绵的往下坐倒。

咚的一声,屁股坐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让她神智一清,哎,这死人怎么不扶她?人还在迷糊中,倏听怪啸声响起,一股森冷慑人的劲风自头顶掠过,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似乎与此同时,耳朵里听见叮的一声清响,伴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声,还有重物摔倒的声音。

突然间发生的事快如电光火石,莫绯衣的脑子里仍然乱糟糟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突又听到一声厉喝,眼前寒芒突闪,令她眼花缭乱,本能的卷缩着身子,拼命的往角落里缩。

莫绯衣反应再是迟钝,也知道唐木在跟隐藏在阴暗处的杀手搏杀中。

叮叮当当的一阵爆响声传来,借着金属猛烈撞击迸现出的火星,黑暗之中,有两团黑暗在纠缠拼杀,根本分不清谁是唐木,谁是刺客。

我帮你黑暗之中,只听到金属猛烈撞击的爆响声,人急促喘息的声音,还有阵阵刺耳的怪啸声,周遭有一股森冷袭人的寒流在旋转。

莫绯衣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干着着急,极度惊吓之后,人也慢慢恢复冷静,这样等着可不是办法,她两手乱摸,手上碰触到了一根冰冷的铁东东,连忙抓在手中。

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不过入手挺沉的,她举到眼前,借着阴暗的光线,隐隐看到是一根铁制尖器,凭手感的触摸,另一头很锋利,扎中人体,准保扎个血洞。

她手脚并用,朝着不时闪动的两团黑影爬走,接近时差点被一只大脚踩中,她连忙缩到一边。

借着阴暗的光线,莫绯衣能看到眼前有四只大脚闪转挪动着,她很想帮唐木,可是却犯难了,根本分不清哪两只大脚是唐木的,万一扎错,那就惨了,弄不好会害死唐木。

黑暗中,隐隐有一丝微弱的白芒闪现,莫绯衣不禁大乐,她想起来了,自已不会针线活,让小玉给唐木缝制了一双新鞋子,她嫌纯黑色的鞋筒太过单调,让小玉用白线在鞋筒上绣了一个老虎头。

黑暗之中,自然是看不清鞋筒上的老虎头了,不过隐隐能看到一丝微弱的白芒,至少,能够分辨得出哪一只大脚是唐木的。

她卷缩着弓伏在地上,右手坚握着那根冷森锋利的铁刺,眼睛紧盯着四只闪动不已的大脚,耐心的等待着机会。

头顶上,仍旧是金属猛烈的撞击声,两个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偶尔传来一声震慑人心的厉喝声。

她很紧张,心头咚咚狂跳,全身冷汗直冒,握着锋利尖刺的右手全是汗水,湿漉漉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而且,她握得太紧,右手臂好象都麻木了。

其实,只过了一二分钟左右的时间,但对莫绯衣来说,好象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机会终于来了。

四只大脚闪动着朝她这边移来,隐现微弱白芒的鞋子一步步的退后,是唐木被杀手杀得一步步的退后,差一点踩到她的身上。

一只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鞋子正正出现在她眼皮底下,是时候了,莫绯衣没有半点犹豫,右手紧握的铁制尖刺狠狠的朝着那只大鞋扎了下去。

冷啊……头顶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嚎声,震得莫绯衣的耳膜疼痛欲爆,惊吓中本能的松手,拼命掩住耳朵。

冷厉寒芒倏闪,凄厉的惨嚎声嘎然而止,跟着是当的铁器坠地声,紧接着重物倒地的闷响声。

似乎,有什么腥热的液体喷洒到身上脸,莫绯衣吓了一大跳,倏觉腰肢一紧,已给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住,紧跟着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好似腾云驾雾一般。

感触到几块硬梆梆的东西,她不禁喘了一口大气,那是她与小玉连夜赶制的防弹背心,除了唐木,还会有谁有这样的东东?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她感觉全身冷得直发抖,拼命的往唐木身上靠,唐木呼吸急促,全身大汗淋漓,他身上传来的热量,多少让她好受一些。

城内突然响起霹雳声,跟着房屋着火,全城的人都被惊动,纷纷跑出来观看,假宝玉得知小姐与小玉冲去了,不禁吓了一大跳,连忙派出所有家丁呼喊找寻,自已坐镇府内等候消息。

唐木抱着莫绯衣专往阴暗、人少的地方钻,此时仍是夜晚,光线阴暗,街上的人一个个都被冲天大火吸引,虽然看到有人飞一般的掠过,倒也没留意。

他抱着莫绯衣翻墙跳进院内,府内所有的家丁都被假宝玉派出去了,倒没人看到二人满身污身的吓人样。

冲进暖烘烘的房内,莫绯衣仍然冷得直打哆嗦,唐木急忙扯过床上的棉被,把她包裹住,让她坐在火盆边。

莫绯衣裹着棉被坐在烧得通红的火盆边,仍然觉得很冷,身体颤抖着卷缩成一团。

两人身上全是污血,唐木身上的大衣更是被利器划破了七八个大口子,露出防弹背心内黑黝黝的铁片。

如果没有这件防弹背心,他至少死了七八回。

他把身上满是污血,破烂不堪的大衣脱下,擦了一把脸,随手扔掉,匆匆跑回自已的房间,翻出一件大衣套上,然后直奔前厅。

假宝玉正不安的在大厅内回来转圈圈,四周聚着府内的女眷与姑娘们,一个个都神情不安。

唐木直冲进去,对着假宝玉道:小姐回来了,快,热水,姜汤!他说完,立时转身跑进内院,他来得突然,走得更快,莫明奇妙的话让大厅内的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几个人去热水,几个去煮姜汤,快点!假宝玉对还在发愣的姑娘们吼了一声,也急匆匆的跑进内院,阿当姐、多多也急行跟上,姑娘们忽啦一声散开,忙着去热水煮姜汤。

病倒了所有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唐木守在门口,目光森冷,气势凌厉霸道,震慑人心,谁也不敢进入小姐所住的宅院内,就连阿当姐都给他阻挡,不许进去。

奉命出去找寻小姐的家丁陆续回来,假宝玉连忙让他们再出去找寻小玉,恐怕除了自已与小玉,唐木不信任何人。

假宝玉有些战战兢兢的走近,唐木瞪着他,沉声道:小姐没事,只是受了风寒,让他们都散去吧。

假宝玉应了一声,转身对着惴惴不安的众女挥手道:你们都听到了?都散去吧。

郎中早就请来,候在一旁,等待诊治,小玉回来之后,唐木拖着她匆匆进了房里,看到小姐的惨状,小玉惊得差点尖叫起来。

这会儿,热水与姜汤都先后端进房里,莫绯衣虽然喝下一碗又热又辣的姜汤,身子暖和了不少,只是感觉浑身泛力,四肢软绵绵的,小玉侍候她淋浴,清洗掉满身污血之后,靠躺床上,这才让郎中进去。

莫绯衣确实是受风寒感冒了,爆炸声响起,惊醒过来的她牵挂唐木,从床上跳起来,穿好鞋直接冲出门,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单衣。

在唐木与杀手交手时,她卷伏在冰冷的雪地上,因为过度的紧张,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甚至还紧张得全身出汗,直到唐木打倒敌人,她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这突冷突热的,受寒感冒自是难免。

睡房内摆放了好几盆烧得通红的炭火,温度热得小玉只穿着薄薄的单衣都感觉热得要汗,莫绯衣身上盖了三床棉被,仍然感觉有些冷。

她知道,古代的科技、医疗技主都非常落后,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命,郎中所开的中药,苦得她五脏六腑都抽动翻滚起来,她只有硬着头皮喝下去,那滋味,很难受。

好在诊治及时,病情没有恶化,只是身体仍感虚软无力,小玉衣不解带的侍候着,期间,阿当姐、多多、凤茹等人都先后进来看望,祝她早日康复。

得知她生病,李瑾楠也跑过来看望,与小玉一起照料莫绯衣。

在这期间,全城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都在议论着那几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巨响声与火灾。

大熄灭之后,天明时分,官差从火堆里抬出了十几具被火烧成焦炭的死尸,而在另一条小巷内,发现了两具尸体,四周是打斗的痕迹,死者身份不明,只是确认死在剑下,都是一剑穿咽毙命,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除了杀手或宗师级的武学大师,一般人根本没这个水准。

几声霹雳巨响之后发生冲天大火,再然后是杀人血案,这二者之间有没有关联,官方根本没有半点头绪,侦骑捕快全数派出,却无半点线索。

总之,全城谣言满天飞乱,可谓五花八门,最能YY的写手都未必能够YY得出来这么多。

其中,有这么一个谣传比较让人接受:那一家被大火燃烧的宅院,主人肯定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惹得天神震怒,雷公连劈几道天雷惩罚,这叫天遗。

至于小巷内发生的血案,则是另一桩意外事故。

温馨与痛苦外边,风言风语,房内,却温馨无限。

莫绯衣舒舒服服的枕在唐木的大腿上,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削的苹果。

在现代,常吃水果的男人,削起果来,手法老练,在古代,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活儿,都是侍婢下人干的,莫绯衣感觉这根本没什么,很正常的事,而小玉、李瑾楠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瞪着唐木。

也难怪她俩奇怪与好奇,这些本该是侍婢下人干的活儿,唐木是个杀手,过的是苦行僧一般的隐居生活,凡事都得自已动手。

他想吃水果的时候,只是拿着水果在衣服上擦几下就直接连皮啃了,从未削过皮。

至于削皮,他是为了练剑而已,光是练削水果皮,他就练了整整一年,反复重复着这个枯燥无味的动作,直至师父满意为止。

屋内浪漫温馨,小玉识趣的退出,李瑾楠幽幽叹息一声,也低头退出,心中那种空荡荡的失落的感觉,让她痛苦与迷茫。

她也不知道自已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绯衣妹妹,只是感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离别的时候,脑海中全是她的音容笑貌,让她茶饭不思。

之前,外边的传闻,绯衣妹妹有了心上人,她起先认为是莫绯衣因厌烦那上登门说媒的媒婆,故意就出的风声,好绝了那些男人的念头。

没想到,却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她替绯衣妹妹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感觉失落难受,多少有些羡慕唐木。

一个女人,爱上另一个女人,本为世俗所不容,可是,她却无法抑制这份情感,看着绯衣妹妹与唐木亲妮的温馨幸福样,她整个人在刹那间迷乱,脑子一片空白。

噫,瑾楠小姐,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小玉见她俏目红润,泪花闪动,不禁好奇询问。

李瑾楠偷偷的擦拭泪水,强笑道:我……我替绯衣妹妹高兴……嗯,我也是呢,小姐人这么好,心地善良,老天会保佑他们的。

小玉双掌合什,低头朝着院内的小佛堂虔诚的拜了几拜。

李瑾楠坐在软绮上,手掌托着香腮,呆望着窗外的景物出神。

要命时刻几盆烧得通红的炭火,让屋内温暖如春,暗香流动,显示得温馨无限。

莫绯衣舒舒服服的枕着唐木的大腿,静静的听说他诉说着整个过程。

那些杀手,都以为唐木已逃离长安,亡命天涯,故而只是派出大量的眼线,搜寻他的踪迹,没想到唐木会藏身莫府养伤,而且,为了莫绯衣,更没有人会想到他胆敢单枪匹马的杀回来。

师父的养育之恩,他心存感激的同时,也存有无比的恐惧,对师父,他心中依然没有半点杀机,而对于那些同行,他则不客气的痛下杀手。

那些杀手,大多集中在那间普普通通的民宅里,平时从不露面,只有任务下达时却会出去。

唐木用了三天的时间侦察好之后便开始着手布置,那间普通的民宅,本来就是他居住的地方,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

第四天,他先开始刺客几个隐居在长安城内各角落的杀手同行,他虽然同行中最厉害的杀手,却也是顶尖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成功刺杀了外围的杀手之后,便着手对付宅院内的那群杀手。

外部联系突然断绝,自然引起主事人的怀疑与不安,当夜召集全部重要成员开会,警戒自然是越发的森严。

天黑之后,唐木轻车熟驾的干掉不少在外围警戒的杀手,潜进内院,却仍是被人发觉,一剑刺倒对手后,他对着冲来的同行扔出了几个葫芦炸弹。

葫芦炸弹炸死了大半杀手,却仍有几个走脱,他盯着两个重要的主事人不放,追到小巷里,听到莫绯衣焦急的呼喊声渐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两个奔逃的主事人早发觉唐木跟在后边,二人隐入黑暗中,伺机击杀。

唐木也发觉不妙,连忙隐入黑暗的角落里,三个无声无息的对峙着,等候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刻,莫绯衣竟然一步步呼喊着寻来,走到了三人对峙的中间。

唐木惊得魂飞魄散,连忙扑出,抱住莫绯衣,把她拖进角落。

小巷虽然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唐木一动,仍然让对方觉察到了,不失时机的暴起攻击。

唐木没有扶住莫绯衣而任她摔倒在地上,险之又险的逃过致命的一劫,唐木的胸口被尖刺刺中,因为他身上穿着装有铁片的防弹背心,因此才会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乘对手怔愕的瞬间,他一剑刺入对方的咽喉要害,另一个同行扑到,双方撕杀成一团。

对手的功夫,比他要厉害,而且,在与其他的同行杀手撕杀时,力量损耗许多,他明显处在下风,全靠莫绯衣的冒险一刺,他才成功的击杀了对手。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真的是凶险万分,不能不说,运气好得让人不相信,同时,莫绯衣令人想不到的勇敢与机智,也保全了二人。

莫绯衣不禁掩嘴吃吃低笑,笑得很得意,因为,她想到了另一个事儿。

脉脉温情但凡看过金大侠的封笔之作《鹿鼎记》,应该还记得有这么一个情节,顽皮耍赖的韦小宝不讲江湖道义,打架时洒石灰,躲在桌底用刀剁人脚掌的情节。

当时,事发突然,别说女人,就算大男人都吓得心惊胆颤,魂飞魄散,换是别的女人,早就吓得尖叫晕死过去。

莫绯衣当时也是吓得惊恐成万状,这也不奇怪,人的心理本能反应嘛,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恢复理智后的她会这么的勇敢。

莫绯衣逐渐冷静下来之后,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帮自已心爱的人打倒敌人,否则,死的只会是他们。

所谓急中生智,她想到的是韦小宝钻桌底剁敌人脚掌的故事,自然依葫芦画瓢照学了。

她伸手乱摸抓到的尖刺,在古武年代的兵器谱上写有,叫做分水刺,非常的锋利,她双手紧紧抓着分水刺,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扎下去。

分水刺本来就非常锋利,这用尽全身力气的狠狠一扎可想而知,锋利的分水刺不仅刺穿了杀手的脚掌,还刺入积满冰雪的地里,把整只脚都牢牢的钉在雪地上。

真有这么一个故事?唐木哑然失笑,随即叹道:绯衣,你真勇敢!莫绯衣确实也觉得自已当时很勇敢,现在回想过来,心中还后怕着呢。

她懒洋洋道:嗳,木小强,说说你的过去吧,我想听。

唐木笑了笑,柔声道:你想听,那我就说了,呵呵。

其实,唐木在感情方面,也不是那么的迟钝木呐,只是当时,他一直以为莫绯衣会嫁给太子,当太子妃,故而,一直拼命的压抑自已的感情,对于某些暗示,自然也反应得很迟钝了。

如今,什么都明了了,加上两人一起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验,那感情更不用说了,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只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便灵犀相通的境界,但至少,在莫绯衣面前,他说话也多了,神情也自然了许多,眼睛虽然仍旧冷厉慑人,若你仔细去看,去感觉,必能感觉那脉脉的温情。

感觉到爱郎的脉脉温情,享受着他虽然不算无微不至的照料,莫绯衣真希望自已的感冒不要好起来,永远这样下去了得了。

大年初一噫,你怎么啦?突然发觉唐木好象走神,莫绯衣不免好奇好询问。

哦,没什么……是不是该喝药汤了?唐木笑了笑,岔开话题,心中却叹了一口气,有一件事,他没有说出来,所以,心中一直存有阴影,也令他寝食难安,只是他害怕莫绯衣担心,一直不敢说出来。

一个热热闹闹的除夕之夜,很快就过去了,莫绯衣的感冒已经好了,大年初一,她兴致勃勃的拉着唐木,要去城外放爆。

除夕夜,到处是噼噼叭叭的响声,她以为是有人放鞭炮,其实,这时候,虽然已经有练丹的丹士制作出了火药,但还没有流传出来,自然没有爆竹了。

人们用竹条抽打桌子,发出噼噼叭叭的声音,为的是逐夕魔,迎接新年的到来,到了后世,逐渐演变成每年的除夕夜燃烧烟花爆竹了。

没爆竹?莫绯衣想到了配制的火药还有一些,便兴趣勃勃的配制好,拉着唐木出城。

她所谓的几个大爆竹,已经是真正意上的炸弹了,只不过里边没有掺进致命的铁砂而已,但要被炸个正着,同样毙命。

等等……唐木匆匆奔回房里,很快又跑了出来,两人乘坐马车出城。

噫,这大年初一的,还带着剑?见他大衣内隐现的剑柄,内衣胀鼓鼓的,分明还穿了那件防弹背心,莫绯衣不禁笑他太过紧张。

之前,唐木告诉过她,那些留在长安的杀手、主事人都被他宰光了,而这些杀手多是单线联系,连他师父都不知道,既便外地还有许多杀手,但都断了联系,等于没用了。

唐木说的所有这些,都是实话,但还有件重要的事,他没有说出来,所以,出门时,该带的东西,他全都带上,在他后腰,还挂着二个小葫芦炸弹呢,有大衣遮掩住,莫绯衣没发觉而已。

此时,天空早就放晴,冰雪还没有融化,城外行人不少,还有不少顽皮的孩童在堆雪人打雪仗。

到了城门口,莫绯衣让车夫把车驰回家,自已与唐木手往城外走去,到了没人的地方,莫绯衣伸手出,唐木俊面微微一红,伸出大手,握住了莫绯衣温软的小手儿。

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依然是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男女在大众广庭之下牵手,铁定被卫道者视为洪水猛兽。

莫绯衣不想堂而皇之的挑战古代的旧观念与习俗,所以,只有在没人或人少的地方,才主动牵手。

虽然只是牵手,但唐木的俊面已胀得通红,神态有些紧张。

突变莫绯衣制作的大爆竹威力太大,自然得找偏僻无人的地方燃放才行,二人手牵着手,朝着远处缓缓而行,一边欣赏着到处银白色的风景。

穿越一片树林,看看已经走出老远,二人在树林内的一片空地停下。

这一次为了堆雪人,特地穿着手套出来,莫绯衣兴致勃勃的在雪地上先滚雪球,唐木也在滚另一个雪球,只是不时的抬头张望,显得极警惕,惹得莫绯衣笑他神经兮兮的。

雪人很快堆好,圆圆的脑袋,尖尖的鼻子,笑得呆头呆脑的,很惹人喜爱,莫绯衣拍着手咯咯直笑。

恋爱的感觉,本来就很甜蜜很开心嘛,换谁都开心死了。

莫绯衣现在不急于放大爆竹,先玩够再说,那几个特制的葫芦大爆竹,就随手摆放一棵大树下。

唐木早把带来的火把点燃,插在另一边的雪地上,火药不能碰火,自然得放远点。

莫绯衣看着呆头呆脑的大雪人,不禁哧的笑了起来,那感觉,就好象之前的笨唐木,嘻嘻。

噫,感觉好象还少了什么东西?嗯,对了,一把扫把,没扫把,随便找根树枝得了。

莫绯衣转身,往前找寻树枝,雪地上有不少被大雪压断的干枯树枝,随便一根稍大点的就行。

正弯腰捡树枝中,突然唐木发出惊恐惶急的呼喝,小心!头树雪花飒飒落下,莫绯衣不禁一呆,俏面骤变,背脊因为过度的紧张而挺得笔直僵硬。

看着神色惶急的唐木飞身扑来,莫绯衣不禁叹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自已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幽灵一般突然出现的人,那人呼吸出来的热浪,喷到了她的头上,颈脖上,让她冷得全身发冷。

她不敢乱动,再傻也知道自已被身后的人挟持成人质,乱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师……师父……拼命前冲的唐木嘎然止步,面色惨白无血,眼睛里尽是紧张、恐惧、绝望的神情,更多的是无尽的担忧。

莫绯衣的身体不禁一震,这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自已身后的人,竟然会是唐木的师父,难怪之前,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出门还带上剑,穿上防弹背心,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不禁叹了口气,这也不怪唐木心慈手软,毕竟,他师父对他有养育之恩,而唐木又是重情重义之人,自然下不了手,只是,这样一来,只怕都害了两人……这条命还给你大胆孽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莫绯衣的身后,传来厉喝声,她不能转身,自然看不到唐木师父的面容。

不过,这老家伙的声音沙哑难听,也听得出,他非常的恼怒,甚至,能感觉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阴森冷厉的恐怖杀气。

师父……唐木被他的厉喝声吓得打了个哆嗦,也难怪,他自小就在师父的淫威下成长,心中对师父一直存有畏惧,这很正常。

再者,在他心中,师父虽然严厉暴戾,却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一直铭记着这份恩情。

师父……不关绯衣的事……求您放了她,师父……他双膝下跪,连声哀求,脸上充满了畏惧、痛苦、无奈、紧张、担忧的表情。

师父厉声喝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师父?还毁了师父一手创立的基业,可恶!该死!莫绯衣站立不动,她能感觉到身后的老家伙气得直打哆嗦,那股阴森凌厉的恐怖杀气越发的浓烈,仿佛要刺破她的肌肤,刺入她的心脏,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无助的看着唐木,也许,自已的生死,便决定在他的手中。

师父,不关绯衣的事,求您了!唐木痛苦的嘶吼一声,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对着师父呯呯的直叩头。

莫绯衣看得不禁心中一痛,他,竟然为了自已下跪,在古代,男儿膝下有千金,上只跪天地,下只跪父母。

师父冷笑一声,阴声道:想要我放过她不难,你把自已的右臂砍下来,我就放了她。

铮的一声,寒芒倏闪,唐木悬挂腰间的长剑铮然出鞘。

莫绯衣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不要!唐木左手握剑,全身都在颤抖,泪水自面颊缓缓滑落,痛苦道:绯衣,我……对不起你……见他高手左臂,莫绯衣急声喝道:住手!唐木呆了一呆,左臂僵在半空,默默的看着莫绯衣,眼睛里尽是脉脉柔情与无尽的痛苦,绯衣,如果有来生……闭嘴!莫绯衣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大声骂道:你怎么那么笨?你就算死在他面前,他肯放过我吗?唐木浑身一震,左臂垂下,沉声道:师父,你先放了她,徒弟这条命还给你,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绝不食言!不愿冒险身后,传来一声狞笑,那我先杀了这女人!感觉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搭上自已的颈脖,莫绯衣不禁打了个寒颤。

唐木的身体一震,倏地站起,脸上现出坚毅的表情,眼睛里冷厉寒芒爆闪,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如果杀了绯衣,我必杀你,为她报仇,然后自刎在她坟前!没有人敢怀疑他的决心,莫绯衣感动得流泪的同时,能感觉到身后的老家伙呼吸一滞,她心中一动,目光投注到摆放在大树下的几个小葫芦,对唐木眨了眨眼睛,嘴巴呶了一下。

也许,就靠那几个葫芦摆脱险困了,没人知道,里边装的是威力吓人的火药,老家伙站在她身后,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担心的是唐木不明白她的表情。

看到唐木转头回望了一下,莫绯衣心中稍宽,只是要如何摆脱老家伙,她却想不出办法来。

唐木突然退后,一直退到那根仍在燃烧的火把旁边。

他的突然举动,让师父微微一怔,不安的扭头看了看四周,厉声喝道:你想什么?莫绯衣只觉身体一震,一股强大的推力推得她踉跄着仆前,重重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一只大脚重重踏在她的后腰上,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唐木毫无表情的面颊猛的抽动了一下,眼中冷芒越发的凌厉。

师父仰天哈哈狂笑,小子,我以为你真能狠得下心来让她死呢?嘿嘿,怎么?心痛了?几个小葫芦就摆在左手边,触手可及,莫绯衣装作挣扎扭动,手脚乱蹬乱动,把几个小葫芦碰倒,全拨到了老家后的左侧,还乘机在雪地上扒出了个小洞,足够她把脸埋进去。

那几小葫芦内只装有火药,没有铁砂,爆炸时只会燃起冲天大火,而且她是趴在雪地上,就算身上的衣服着火,及时在雪地上滚上几滚应该能够扑灭。

唯有这个办法,才能摆脱老家伙的控制,她不得不冒险。

准备就绪,莫绯衣以眼神示意唐木,可以行动了。

唐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咬牙,弯下腰,左手抓起插在雪地上燃烧的火把,大步朝她走来。

哎,这家伙……莫绯衣知道唐木是为了她,不肯冒这个风险,心中感动的同时,不免紧张起来。

心死了站住!你想看她惨死当场?头顶上方传来阴冷的厉喝声,莫绯衣只觉踩在后腰上的脚力量狂增,好似一座大山一般压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看着唐木的大脚一步一步走近,她银牙紧咬,俏面苍白无血,额头上尽是豆大的冷汗珠子,疼痛,倒没有什么,她担心的是唐木做出傻事来。

放了她,我的命给你!唐木的脚,在她眼前二步的距离停住,右手紧握的长剑,抛扔雪地上。

你真的不怕死?师父的声音很阴森,透着森冷凌厉的浓浓杀机,慑人心魄。

唐木微微一笑,脸上现出坚毅的表情,为了心爱的人,死又何足惜?放了她!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确实该死!师父冷哼一声,长剑突然铮然出鞘,刺向唐木的胸口。

你先放了她,我甘愿领死!锋利剑尖触及大衣的刹那间,唐木的右手抓住了的剑刃。

剑刃很锋利,直接割破了他手上的皮手套,割破了他的整只手掌,鲜血,染红了手套,滴落银白色的雪地上,殷红得格外的刺眼。

木小强……你怎么这么傻……莫绯衣全身颤抖,抽泣呜咽,她拼命的挣扎要抬头,奈何后腰被一只重如泰山的大脚紧紧踩踏住。

手很痛,锥心刺痛,唐木甚至能感觉到锋剑的剑刃割刺手指骨头的怪响声,但他的眉头没有皱半下,因为,他的心更痛,而他的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师父阴声怪笑,沙哑刺耳如夜枭的啼嚎声,你既然要死,为师成全你们两个!他狞笑着,手上用劲,狠狠的刺向唐木的胸口要害。

剑尖刺破大衣,却碰触到一块坚硬的东西,再也刺不进去。

手指骨头剧烈磨擦锋利剑刃发出刺耳的怪响声,唐木毫无表情的面颊抽动了一下,心,死了,眼睛爆现的冷厉寒芒却越发的森冷慑人。

锋利无比的剑尖,竟然刺不入肉体?师父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迟疑中本能的要收回长剑。

只是这么微微一愣神,对于唐木来说,已经足够了,师父既然不念半点旧情,他心中那一丝仅有的希望也完全破灭。

右手掌如铁箍一般死死的扣住锋利的长剑,左手上紧抓的火把当剑捅了出去。

师父的反应不慢,纵身后退,被踩踏在雪地上的莫绯衣骤觉沉重得让她快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一轻,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大气,唐木右手掌松开,抛出左手的火把,身子前扑,抱住莫绯衣的身子,拼命的往后翻滚。

美妙的滋味哈哈哈,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最厉害的绝招,我没有教给你,现在,你的右手又受伤了,哈哈哈……狂笑声,被突然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完全淹没,大地一阵摇晃,枝枝上的积雪飒飒洒落。

唐木的身体,虽然压在身上,莫绯衣仍感觉灼人的炎浪袭来,令她有身置熔炉之感。

她不安叫道:木小强,你没事吧?我没事。

唐木的声音,异常的轻柔,他爬了起来,把莫绯衣扶起,紧紧的拥入怀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莫绯衣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捧着他棱角分明的面颊,献上了自已的初吻。

大风刮来,吹得二人凌乱的头发飞扬不已,树枝上的积雪飒飒洒落,在半空中飘舞。

冰雕般的树林上空,尽是迎风飘舞的雪花,格外的美丽壮观,银白色的雪地上,飘舞的雪花中,劫后余生的二人异常的激动,疯狂拥吻,天地,仿佛都不复存在,只有那热烈、疯狂、甜密的激情。

几乎,要窒息了,天地也停止了旋转,莫绯衣惊醒过来,俏面一片通红,荡人心魄。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急急抓住唐木的右手,哎哟,你的手还没有包扎……唐木没有半点反应,通红的脸上,挂着傻傻的,憨憨的,又让人觉得怪可爱笑容,直到莫绯衣撕下裙摆,脱下那只满是鲜血的手套,替他把被长剑割开得可见白骨的手掌包扎好,这才回过魂来。

见他伸出舌头,拼命的添着嘴唇,莫绯衣不禁大羞,掐了他一把,嗔道:死相……呵呵……唐木只是呵呵的傻笑,原先冷厉慑人的眼睛里,不仅多了无限的柔情,更有一股野性的焰火在燃烧。

莫绯衣呆了一呆,羞嗔道:大色狼……我……我……唐木的俊面胀得通红,这种奇妙的滋味,他可是第一次初偿,那感觉,全身的热血在沸腾,灵魂出窍,在天空飘荡,总之,无法形容的奇妙。

他很想再细细的品偿一次,只是又说不出口,尴尬之下,习惯性的搓着手掌,却触动伤口,痛得他嘶嘶的直吸冷气,豆大的冷汗珠子都渗了出来。

莫绯衣岂会看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俏面腾的飞红起来,羞嗔的白了他一眼,甜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

都结束了唐木的师父,被那几威力不亚于炸弹的大爆竹炸飞,残缺不全的尸体一片焦黑,用面目会非来形容,倒也恰当。

莫绯衣虽然很想看一看老家伙的脸面,不过看到那么恐怖的尸体,仍是吓得把头缩进唐木的怀里。

唐木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抚慰,叹了口气,用长剑在雪地上掘了一个坑,收捡残缺不全的尸体放进坑内,填上土,再砍下一截树干削平一面,用剑在上面雕刻了几个字,当是墓碑。

自始自终,莫绯衣都站在一旁默默的观看,虽然老家伙无情,但唐木仍然心存感激,收捡尸骨下葬,让老家伙的灵魂得到安息。

看到墓碑上刻着师父之墓四个字,连名字都没有,她不禁叹了口气,老家伙打从收养唐木开始,就没把他当人看,而是把他当成了杀人赚钱的工具,连名字都没告诉唐木,不过,这一切都结束了,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所有的恩恩怨怨的也都随风而去,何必再计较什么。

等忙完这些,天色已经不早,再不回去,城门就关闭了,这当儿,莫绯衣仍是心有余惧,手脚发软,唐木拦腰抱起她,朝着城门飞奔而去。

莫绯衣又有了那种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上一回是担忧唐木的安危,心里惶急,这一回,是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心情舒坦了,人自然异常的开心。

她的两条手臂环住唐木的颈脖,偎依在他怀里,聆听着他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嗅着他年青健康的气息,一时间不免意乱情迷。

天色渐晚,赶集的居民已经出城回家,当最后一个人走出城门时,守门的官兵正要把城门关上,唐木还没赶到,见城门要关闭,连忙呼喊道:等一等,等一等。

几个官兵倒也厚道,站在城门旁边等着,见他抱着一个年青的女子急匆匆跑来,有人好奇问道:赶这么急?你娘子生病了?唐木咧嘴,呵呵憨笑,倒是缩在他怀中的莫绯衣嗯的低应了一声,害得唐木浑身一震,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一个好心的官兵及时伸手扶住。

有个老兵打趣道:我说,小兄弟,悠着点,摔坏了媳妇儿,那可心疼死了。

唐木只会咧嘴傻笑,卷缩在他怀中的莫绯衣大羞,螓首拼命的往他怀里缩,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官差大哥,这大年初一的,够辛苦了,这是给几位大哥们喝茶的。

十两银子,顶他们几个月的军饷了,老兵倒也不客气,收下银子,与同伴一齐对着二人拱手祝福,祝贤伉俪恩恩爱爱,日子火红,年年有余。

摇奖大年初三,长安城内宽敞的广场,人头涌动,黑压压的一大片,都在热切的翘首期待着,今天,可是第一期足鞠彩票开奖的大好日子,谁不希望自已是那个幸运儿?特等奖的奖金可是高达十万两,扣掉百分之十捐税,那也有九万九千两银子,如果中了,那也算是一夜暴富了。

第一名的奖金,比特等奖的可差远了,奖金二万两,第二三名也相应的递减,这还得看有多少人中号。

不管奖金多少,谁不希望自已所选的号码全中?哪怕只是小中个四五等奖的,那也是小小的赚了一点,也是好运的开始,所有人都在热切的翘首期待中。

李林甫、杨国忠、高力士三大巨头都在,身后是一群满脸谄媚的文武百官。

本来,第一期足彩开奖,三大巨头都推选莫绯衣来摸奖,莫绯衣不想凑这个热闹,推给了李林甫,自已在查看帐目。

虽然,帐务方面由她委派自已的人负责,毕竟,这事关系到二成的慈善事业,她亲自查看帐务,严格把关。

在查对帐务之际,台下突然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是李林甫亲自上台抓阄了,引得百姓们欢呼尖叫不已,热掌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声响彻云霄,李林甫乐得眉毛都抖动起来,他知道自已的名声不好,只是没人敢说出来而已,如今,开办这个足鞠彩票,多少让他的坏形象改变了一些,心里头,对莫绯衣越发的感激。

李林甫提笔,在方纸上写下数字,等墨迹干了再折叠起来,放进身后的小箱子里,举着箱子摇了一阵,然后,在万众的期待中,探手入箱,抓出了一张纸,拆开之后,笑呵呵的举着面对台下的百姓。

三十!台下黑压压的百姓们齐声呼喊,纷纷低头察看自已手中的彩票,选有三十号码的激动得举手狂呼,仿佛已经中了特等大奖一般的兴奋激动。

没有选三十号码的,则唉声叹息,十万两的大奖已经失之交臂,只能期待一等奖了,能中二万两也不错,二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如穷人来说,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台上的文武百官好象也被那热闹的气氛所感染,跟着挥手狂呼,或捶胸顿足,后悔不选三十的号码。

幸运儿李林甫每抽出一个数字向台下展示,都引发百姓们阵阵激动万分的欢呼声与响彻云霄的热烈鼓掌声,其中,参杂着阵阵失望与无奈的叹息声。

抽出最后一个数字时,那是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直至数字公布出来。

一十二位美娇娘站在台上,高举写有数字的牌子,而绝大多百姓则是发出阵阵无奈的失望与叹息声。

虽然,明道中奖的机率很小很小,但他们心中都充满着自已是幸运儿的梦想与希望,能中大奖固然是意想不到的大好事儿,如果不中,只能自我安慰,二文铜钱小意思,当是积功德吧。

哈哈哈,我中奖了,哈哈哈。

在一片哀声叹气中,突然响起了极不合谐的刺耳狂笑声,立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哈哈哈,我中了一等奖,哈哈哈。

人群中,有人激动得高高举着手中的彩票直跳。

哈哈哈,我也中了一等奖,哈哈哈。

又有人高举彩票发出激动的狂笑声。

无数羡慕的目光都投注到两个幸运儿的身上,一等奖奖金二万两银子,有二人中,就得平分,一人一万两。

一万两子,对有钱人来说,不算得了什么,但对穷人来说,那可是作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至少,可以买下几块好地,盖上几间新房子,娶上媳妇,全家人舒舒服服的过上好几年的好日子了。

几个官兵挤开人群走过来,客客气气的把中奖的人请上台,由宰相李林甫,国舅爷杨国忠亲自颁发奖金,响彻云霄的掌声再一次爆响,气氛再度变得热烈狂热起来。

阵阵排山倒海的热烈掌声中,先后又有几个中了二三等奖的幸运儿上台领奖,至于四五六等奖,中奖的人较多,则去柜台领取现银。

在台上的官员中,他们一次就购买了好几百两银子的彩票,所填选的号码较多,所以中三四等奖的也有十几人,中四五六等奖的更多。

站在台上的官员,纷纷对着中奖的同僚道贺,中个百来两银子的三四等奖,总体来说,仍然赔本了,不过,这又不是做生意,是拍相爷的马屁,同时,中了奖,可是好兆的开始呐,嘿嘿。

特等奖十万两银子,依旧没有人上台认领,难道这一期没有人中?所有人都在张目四顾,搜寻那令人眼红的幸运儿。

今天很忙,下午还有一堆事,又没有存稿,只能码一章传一章,尽量码了,请大家谅解.一夜暴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在一个年青少妇的搀扶下,缓缓走了领奖台,二人身上皆是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且满是补丁,看得出是穷苦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走上台的老人与少妇。

二人走上台,对着台上的官员抱拳作揖,递上了一张彩票。

有官员接过,递到了李林甫手上,坐在一边的杨国忠探头一瞅,猛的站起,对着老人抱拳,笑眯眯道:恭喜老丈,中了特等奖,恭喜恭喜。

轰的一声,台上台下如同炸了窝的蜂巢,嗡嗡的议论声、羡慕与失望的感叹声响成一片。

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呐,就算是很有钱的大户人家,也未必能够一下子掏出这么多现银来,这老头,幸气实在他XX的好得让人眼红,整整十万两银子呐,一夜暴富,发死了。

台下,议论纷纷,想法各异,有钱人家的老爷、公子哥们都流着口水,妈妈的,老子要是中了这十万两银子的大奖,一定到最有名的红楼逛上几天,把楼里所有的大牌红姑娘都包了,尽情风流快活。

家境贫困的穷人,心头里想的则完全相反,他们先盘算着,先买下几块好地,盖上几间新房,添置一些新家具什么的,给女儿媳妇老婆扯上几块花布,做几件新衣裳,哎哟,家里那头老牛已经很老很老了,也得买一条年青力壮的大水牛,哎,都要花钱,得节省一点……莫绯衣静静的站在角落里观看着,俏面上隐隐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彩票,表面上看是很公平,其实,都是暗箱操作,而特等奖、一等奖的得主多是贫民老百姓,这也是她的另一个条件之一。

赚取有钱人的钱,替贫困老实的老百姓做一点实事,这也是她想法子要办足鞠彩票的原因,营销所得的收入,留下二成的当作慈善事业,这样,能周助不少穷困的百姓呢。

台上台下,皆是阵阵排山倒海一般的热烈掌声,无比羡慕的感叹声,无数人嘘嘘不已,自已,为啥没这么好的运气捏?赌性心理强烈的人,已经在咬牙切齿,绞尽脑汁的想着下一期的号码,要选什么号码才能中大奖一夜暴富?在此提前恭贺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慈善事业XX村XX家XX人中了足鞠彩票大奖,领到了九万两银子,由官兵护送着高高兴兴风风光光回家的消息,瞬间轰动了整个长安城,无数人羡慕,无数人感叹,无数人跃跃欲试,迫不急待的选号,准备购买第二期足鞠彩票。

总之,无数人对足彩的狂热激情已经被大奖激发出来了,都在磨拳擦掌,咬牙切齿的准备着,长安附近的那些什么道公神棍神算一时间都变成了抢手货,靠着三寸不烂舌大喷口水,小小的蒙了一笔小财。

这种事儿,在同一个地方只能蒙一次,所以,这些神棍们小发了一笔银子之后,在距离第二期摇奖的最后几天,悄悄卷铺盖开溜了。

这个寒冬,就在人们对足彩的狂热激情中悄悄过去了,春天来临,冰河解冰,万物苏醒,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百姓们对忙着春耕播种的同时,也对足彩津津乐道,当然,议论的最多的,仍是被皇上赐封才女的莫家小姐,因为,慈善事业的设立,确实让穷困的贫民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有时候,因为粮食、蔬菜等一时销不出去,资金紧张,而又是播种插秧的时节,你只需到莫府开设的慈善机构申请,最多半天的时间,你就能领到你急需的钱购买秧苗,定下的还款的时间很宽松,又不收取利息,好得让你都不敢相信。

也有穷人家的孩子想上学堂念书,这年头上学堂念书,费用很高,只要你能拿得出三分之一的学费,剩下的,莫家的慈善机构都帮你垫付,同样不收取半分利息。

莫家小姐,是实实在在的为贫困的百姓做好事,在百姓们心中,那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谁敢说她半个不字,不被漫天的口水喷得淹死,也被人群殴,打得你佬佬都认不出来。

曾有一个外域来的商人,因见人们对莫家小姐如此膜拜,一时说了几句其实也不算坏话的话儿,结果,在长安城内,问遍了所有的酒家客栈,没人愿意卖吃的给他,没人愿意给他投店住宿,他走投无路,只好灰溜溜的离开长安,这事儿,一时间在民间老百姓的心中传为佳话。

立体养植因为,有能干的假宝玉打理府内所有事务,莫绯衣从未看过自已的田庄,今天特地去走一走,看一看,唐木,以贴身保镖的身份陪同。

毕竟,她现在是大名人,一举一动,都有人密切关注着,哪怕只是一声咳嗽,在外头都是上万种不同版本的传说。

经过认真考虑,莫绯衣觉得,与唐木的关系,暂时还是不要公开的好,故作神秘吧,有时候,人出名了,也不是个好事儿,难怪有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么一说。

自个的田庄,大得让莫绯衣都有点不敢相信,走路,至少也得走上好几个小时,恐怕还没走完,反正身边除了有田庄的管事田横陪着,还有唐木,当是散步吧,欣赏一下田园风光也好,她原先就是一个乡下的姑娘嘛。

田管事也是管理方面的人才,把田庄打理得井井有条,规划分明,这片田地种粮食,那片田地种植蔬菜、水果,鸡鸭鹅猪牛驴等禽类都划片区分开来。

立体养植,在古代,绝对没有人想到过,莫绯衣把在报纸上看过的所谓的立体养植方法说了出来,把个田管事听得动容不已,就连唐木也是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更多的是佩服不已。

池塘里放养鱼苗,又可灌溉田地,在池塘上建猪栏,猪的粪便,不仅可作农家肥,掉落池塘里,也成为鱼类的食物,同时在池塘边圈养鸭子,可谓一举数得。

田横呆了半晌,对着莫绯衣郑重其事的长揖到底,叹道:田某之前只闻小姐大名,如今听了小姐这一番话,心里佩服得紧,小姐,神人也。

莫绯衣能听得出,田横不是在拍马屁,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俏面不禁一红,淡然道:田管事过奖了,其实……很简单而已……田横却不这么认为,立体养植,听说过之后,确实感觉很简单,但是,真要能这么想,那可不是很一般了,至少,就从未有人想到过,他是打心底的佩服。

莫绯衣淡然道:田管事,这个立体养植,你整理出来,刊印出来之后派发出去。

田横呆了一呆,面色一正,对着莫绯衣又是郑重其事的长揖到底。

立体养植(2)如果说,田横第一次长揖,那是对莫绯衣的奇思妙想佩服,那么,第二次长揖,则被她的胸杯折服。

他虽然不懂什么种养方法技术,但没吃过羊肉,也见过满山乱跑的羊,小姐所说的立体养植方法,他可以想象得出来,只要有地,在保证粮食生产的前提下,家禽可以大量圈养销售,收入可是成倍的增加。

就算没多少地的农民,照着这个方法,每蓬节日什么的,也不用再花钱上街购买鸡鸭鱼类,足以自给自足了。

再是只有几分地的贫民,还有个稻田养鱼法,那更是简单,粮食不减产,同时还有鱼吃,买不起鸡鸭肉类,至少也有几条鱼过节。

这可是一条生财之道,只不过需要时间,换是别人,只怕一声不吭,闷声发自个的财,莫绯衣却让他把这些方法公开,这等胸襟,怎不令人感叹折服?莫绯衣倒不知田横想得这么复杂,她只是觉得,田地稍多的农民,日子还算过得去,但万一当家的男人生病出了什么意外,那也象田地极少或没田地的贫民一般,穷困潦倒,立体养植,或许能够让贫民的生活得到一些改善。

她不是救世主,不可能去改变这个君主专制的封建社会,只有尽可能想一些办法,让贫民的生活得到些许改善。

至于对将来的历史会有什么影响,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田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随意走走看看就行。

莫绯衣变相的下了驱客令。

田庄到处绿油油的一片,风景怡人,阳光明媚,她想与唐木漫步田埂上,说了些贴心的话儿。

田横识趣的拱手告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莫绯衣转头,对着唐木甜甜的微微。

唐木的面颊微微一红,但仍伸出手,握住莫绯衣温软的小手,二人五指交叉着,相互偎依着,在明媚阳光的淋浴下,缓步田埂之上,欣赏着这田园的美景。

莫绯衣仰着头问道:嗳,木小强,你喜欢田园的生活吗?唐木想都不想,重重的点头,应道:喜欢,只是……他是很喜欢这种宁静的隐居生活,只是,他担心莫绯衣过惯舒服的好日子,因此,他回答时,脸上出现些许异样的表情。

莫绯衣明白他的担心,却没有回答,俏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开心的,灿烂的笑容。

今天只有这么多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麻烦了进入二月份,莫绯衣才对球队进行阵型训练,什么四三三、四二二、全攻全守阵型等等,让球员们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不知所云。

这些,莫绯衣只能慢慢教导,强调他们,足球,不是个人技术厉害就行,而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的团结配合,缺一不可。

光是阵型、队员之间的配合,就有得一轮教导与训练,而且,还要强调他们的穿插、跑位意识,快速回防、制造越位、快速启动突击等等,既便是莫绯衣早有心理准备,脾气再好,也经常是忍受不了球员的迟钝骂人处罚,就连唐木也免不了受罚。

只一年的时间,不可能把他们训练成具有现代职业足球队的那种高超水平,莫绯衣只能尽自已所能,能教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全靠队员的领悟与刻苦训练了。

其实,假宝玉经常派人去打探其他球队的训练方法,莫绯衣也专程去看了李林甫的飞鹰队、杨国忠的杨氏球队,皇上的太监队练球,各队都只强调锋线的攻击能力,在前锋线上投入太多兵力,攻击能力非常强,但进攻时,后卫线与锋线完全脱节,只需要顶住对手的一轮狂攻,很容易越过对方的中线,突入禁区。

所以,队员全攻全守,积极跑动,中场控球,控制比赛的节凑,拖垮对手,这更是要一再强调,总之,只要锋线、中场、后卫三线配合好,不脱节,夺冠,应该不是难事。

六人制的足鞠改革成了十一人制,谁都能想象得到,比赛的竟争程度必将更加激烈,代表各家族的球队都在玩命练球,训练的强化程度,不亚于后世的职业球队。

长安城内的足鞠彩票销售店铺,天天是人山人海,彩民们非常狂热,附近洲县集镇的人,也都涌来长安购买博彩,一定程度上带动了长安的饮食、旅店事业的发展。

随着立体养植在民间的推广,百姓们奔走相告,风一般向全国各地散播轰传。

虽然,目前还只是在推广试验阶段,还没有见到真正的效果,但出于对莫绯衣的盲目崇拜,村民们毫不犹豫的跟着弄起立体养植来,田地少的,也弄起了稻田养鱼,粮食不减产,又有鱼吃,大好事呐。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水稻成熟,农民忙着收割,农忙时节,进城赶集的人相对减少了一些,但足鞠彩票的销售,天天火爆,在这期间,又诞生了好几个一夜暴富的平民,莫绯衣所创立的慈眉机构,资金也越来越多,周济的贫民也越来越多,范围也越来越广。

如今资金大把,莫绯衣干脆聘请了几个退休的教书先生,无偿的开办了几间私塾,免费进行教育。

在民间,你可以不知道当朝的皇帝是谁,可以不知道老爹老妈的名字叫什么,但你若不知道莫家小姐的大名,绝对被人BS。

各洲府的足鞠联赛已经开始,脱颖而出的前一二名球队,将代表地方到长安进行最后的总决赛。

距离总决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代表各家族的球队都在玩命的练球,莫绯衣似乎是谢绝了所有的邀请应酬,天天呆家里督促球队练球。

这天,她把人分成两个队,正在进行对抗练习,莫假宝玉神色不安的跑来,搓着手吞吞吐吐道:小姐……麻烦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恭喜发财。

感谢莫绯衣柳眉直皱,不安问道:假管事,出了什么事?她很清楚假宝玉的本事,天大的事儿都难不倒他,他的鬼点子很多,眼珠子滴溜一转便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摆平,如今,连他都解决不了的事,那肯定是非常的麻烦了。

假宝玉搓着手,吞吞吐吐道:小姐,你……你自个出门去看吧,我……我是摆不平了……莫绯衣柳眉一扬,难道还有人敢这么嚣张的打上门来不成?她大步出门,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一时间也不禁张大了小嘴儿,各……位乡亲父老,你们……你们这是……这是……大门外,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多是衣着朴素的贫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见她出来,全都抱拳作揖或屈身福利,莫小姐好。

莫绯衣连忙屈身还礼,怔道:乡亲们你们这是……乡亲们七嘴八舌,乱哄哄的一片,您的立体养植方法,让大伙儿都获益非浅,所以,大伙儿心里头很感激,这不,给您送来自个养的一些东西以示感谢,莫小姐您可要收下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唰的一声,所有人都高举着手中的东东,有鸡、有鸭、有鹅、有鱼,黑压压的一大片,场面很壮观,很感人。

看着一张张朴实、诚恳的面庞,莫绯衣感动得俏目红润,她对着乡亲们盈盈福礼,大家的心意,绯衣心领了,大家有这个心意便行,东西,绯衣不能收。

哎,这怎么行?您发明的立体养植技术,大伙儿都得到了好处,就这么点东西,也是大伙儿的一点心意,一定得收下。

乡亲们你一句你一句,乱哄哄的一片,一定要莫绯衣收下他们感谢的礼物才行。

莫绯衣不禁苦笑,乡亲们很诚恳,很执意,只怕不收不行,可是,挤在家门口的,可是黑压压的一大片,没有一万,少说也有七八千人,一人一只,她吃得了么?盛情难却,她无奈道:乡亲们的心意,绯衣明白,也心领了,但这么多,绯衣实在吃不完,不如这样吧,绯衣就收下一只,当是所有人的谢礼,好不好?闹了半天,莫绯衣收下了一只大肥鹅,又费了半天的口舌,才劝得乡亲们一一离去,难怪假宝玉要头痛了,莫绯衣光是屈身还礼,这细腰儿都快折断了。

足鞠联赛万民聚集莫府门前,赠礼感谢的事儿,在长安城中又引起不小的轰动,成为平民百姓相传的一段佳话。

每天,都有不少受立体养植好处的平民百姓拿着自家圈养的鸡鸭鱼跑来感谢,礼轻情义重,再是麻烦,莫绯衣也得亲自出门致谢。

其间也有乡下的大地主之类的豪绅投贴邀请,以示谢意,应酬上的事,莫绯衣最头痛,她只好以事忙抽不开身为借口宛拒,立体养植,受惠最大的是这些地主豪坤,不少人见莫绯衣宛拒邀请,便让人带上整车的东东,在莫府门口硬行卸下,有人带头,就有人仿效,一时间,莫府门前鸡鸭鹅乱叫成一团。

这种强行式的感谢方式,莫绯衣还真是没辙,只好让人把这些鸡鸭鹅鱼分发给家境较为困难的贫民。

一转眼,便进入立秋,各洲府胜出的前二名足鞠全部云集长安城,一场规模最大的足鞠联赛就此拉开了序幕。

夏季的时候,一批选定出来的裁判、巡边员都已经过短期的、理论上的培训,因为六人制的足鞠改革成了十一人制,全新的足鞠规则,而且从未比赛过,所以,只能以画图的方式进行理论上的培训,当朝宰相李林甫、国舅爷杨国忠亲自督办此事,谁也不敢马虎。

长安城内,也清理出了四个足球场地,全国一共有六十支球队参加联赛,毕竟,有些洲府太过遥远,骑马赶来长安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主持第一届联赛的李林甫也不强迫,故而,参赛的联队多是长安附近的洲府,也多是当地有钱有势的豪绅。

四个场地,每个场地一天能举行三场比赛,一天就是一十二场赛事,六十只球队刚好分成十个小组,每个小组六支球队,进行循环赛,积分最高的前两支球队普级下一轮的比赛。

唐木代表新月球队抽签,今次儿,他的手气有点背,与王筠玉的猛虎队、李林甫的飞鹰队、杨国忠的杨氏球队、安禄山的安禄队,还有外省的一支雄狮队同在一组。

同城的四支球队,都是实力强劲的老牌劲旅,外省的那一支雄狮球队,虽然是年初组建,但实力强劲,以全胜的骄人战绩获本省第一出线权。

这个小组,可是名符其实的死亡之组,这对没有经过任何实战对抗训练的新月球队来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初生牛犊不怕虎王筠玉咯咯笑道:绯衣妹妹,咱们可真是有缘份呢,嗯,别让姐姐失望哎。

莫绯衣淡然一笑,她明白王筠玉话中的意思,你的新月球队行不行哎?可别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那我可就非常失望了。

唐木一脸不安的表情,自已的手气这么背,竟然抽了个上上签……莫绯衣微笑安慰,怕什么,按着平时训的踢就行,她踢她的,我们踢我们的,控制比赛的节凑,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哎,这个给你。

那是一张打制得非常精致的青铜面具,上边雕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

而莫绯衣那张青铜面具,雕刻的则是一只展翅的凤凰,打铁师傅的手艺,虽然称不上大师名匠,但也让人佩服不已。

莫绯衣轻咳一声,低声说到,别忘了,这可是一对哦。

唐木俊面一红,咧着嘴呵呵直傻笑,只要你在,我就有信心!莫绯衣俏面微红,羞嗔的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唐木一怔,面上现出焦急不安的神态,搓着大手呐嚅道:不是,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莫绯衣白了他一眼,嗔道:人家,知道啦。

她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唉,木头还是木头呀,人家撒娇而已,这都感觉不出来?明天便正式开赛了,新月队首场对上的就是外省的雄狮队,莫绯衣与唐木回到家中,召集全队训话,她的要求很简单,只管按着平时训练的踢就行,没什么紧张的,只要多传球,来回倒脚,把球牢牢控制在脚下,只要控制了比赛的节凑,让对手疲于奔命,已经赢了一半。

她唯一强调的是,球队是一个整体,一定要团结协作,决不允许出现个人英雄主义!队员齐声吼道:小姐放心,我们一定拼命夺冠!明天便要开始比赛,队员们早就热血沸腾,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对他们来说,什么强队不强队的全然不理会,只有玩拼的去踢球,拼命的玩命,才对得起小姐给予他们这么好的待遇。

看着队员们热切、激动的表情,莫绯衣悄悄松了一口大气,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今天节日,加菜,忙了一天,累死,今晚只有这些了,抱歉,明后天或许能恢复正常,这两天太累,人都没精神了^第一场比赛站在球场上,看着满脸激动、兴奋,跃跃欲试的队员们,看着四周黑压压的的观众,排山倒海一般的热烈掌声,莫绯衣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代表学校参加的每一场激烈比赛,热血不禁沸腾起来,斗志,也在熊熊燃烧。

她高举右臂,做了一个手势,那是通知全体队员,采用稳守反击的阵型。

队员们虽然斗志激昂,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毕竟这是他们首次参加比赛,而且,之前没有过实战对抗练习,紧张肯定难免,失误等等问题肯定也有,还是先采取保守点的队型吧,稳住了再伺机反攻。

莫绯衣不敢把自已看作是那些身价百万的大球星,但也算久经沙场的校主力球员,由她坐镇中场指挥,协助防守与进攻,应该能够稳定军心。

虽然看不到唐木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睛里,仍然能够看着他的激动与紧张,莫绯衣举手,对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后者点了点头,回了个OK的手势,从彼此的眼睛里,都能看到激昂的斗志与会心的笑容,也许,这便是所谓的灵犀吧?响彻云霄的欢呼呐喊声中,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呼哨,比赛正式开始了。

新月队发球,肯定是发球的球员太过紧张了,直接把球往前踢,被对方球员举脚抢断,然后向新月队的禁区发起了全线进攻。

莫绯衣苦笑,拍了拍那名球员的肩膀,后者眼睛一红,用力点了点头,回缩禁区附近,密集防守,阻挡对方的进攻。

雄狮队的数名前锋全都压前,他们的个人技术非常出众,把足鞠耍得令人眼花缭乱,幸好,一个个都讲个人英雄主义,极少进行配合。

在新月队的禁区内来回折腾了数分钟,其中有三次极具威胁的射门,好在守门员发挥出色,都用拳头把球击飞。

混战中,莫绯衣成功把球抢断,大脚开前,唐木等几名前锋快速启动冲前。

雄狮队的五个后卫如同五尊门神,在后防线一字摆开,他们的前锋都往前压,而后卫却没有往前挪动半步,中间地段完全真空,只要过了对方的前锋,直接可以直逼禁区。

大脚长传,突前的唐木在对方的后卫冲到前,已经轻轻松松的把球抢下,一个假动作就晃过了对方,带球直往禁区内闯。

破门唐木带球直入禁区,雄狮队的几个后卫急忙围上来堵截,唐木突然把球回敲,冲上来接应的莫绯衣接下球,带球前冲,在对方后卫冲上来之际,把球传给了左翼的候小宝。

这么一回传再左传,已把对方的四个后卫转得疲于奔命,后防线完全被撕开,在对方后卫没有扑到这前,候小宝回传莫绯衣,莫绯衣没有停球,直接撞墙式的传给无人看守的唐木。

面对空门,唐木举脚抽射,可惜,人太紧张了,竟然把球射飞,引来了阵阵叹息声与嘘声,不少人嘲弄他的臭脚。

虽然没有破门得分,莫绯衣已觉得很满意,毕竟,这是球员第一次上场比赛,能要这样的配合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她小跑回到已方的场地,右臂高高举起,大拇指竖着,表示就是这样的配合与踢球,很好,我很满意。

球员们都是精神一振,嗯,小姐对咱们很满意,就这样踢就OK,奶奶个熊的,没啥好紧张的,不是差点破门得分了嘛,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乘对方捡球的当儿,莫绯衣拍拍候小宝的肩膀,以示鼓励,后着咧着嘴呵呵直笑,目光却往观众席上搜寻,阿当姐在看着呢,如果不努力表情,那可要被她看扁了。

莫绯衣再拍了拍唐木的手臂:不必太紧张,这样踢,很好!唐木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太过紧张,把球射偏了,没有破门得分,他心中很愧疚,好在,大伙儿都没有怪罪,相反是更多的鼓励,这让他心中稍定,无边的斗志越发被激励出来。

刚才的快速反击,差一点被破门,雄狮队的队员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回进攻,他们没有象之前那般疯狂压前,几个前锋之间,也学会了传球配合。

莫绯衣采取的是全攻全守的阵型,进攻时全体队员压上,防守时全体收缩,集密防守,层层抢断,让对方的前锋在禁区附近难以施为。

雄狮队的前锋再是得力,但锋线与后卫脱节,只要抢断球,突破轻而易举,来回倒脚,很容易撕开对方的防线破门得分。

反正,感觉没多久,第二次抢断球后,莫绯衣再次大脚长传,已方几个前锋突前,回来几次倒脚,把对方后卫调动得疲于奔命,候小宝面对空门,轻轻松松把球推进网内。

观众席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不管是现代的球迷,还是大唐的观众,他们对破门得分都异常的兴奋,排山倒海的掌声响彻云霄,阿当姐更是把两只小手儿拍得通红,喉咙都喊哑了,因为,第一个破门得分的人,可是候小宝。

首战告捷候小宝成了全队的英雄,异常激动兴奋的球员们围着他,把他举起,一次又一次的抛向天空。

比赛继续进行,新月队先入一球,士气如虹,挟着威势,很快由唐木再入一球,场上再度爆发出惊天动的欢呼声。

连失两球,雄狮队的教头要求暂停,重新调整战术,减少了锋线的人员,调到后防,重点盯住唐木与候小宝。

第三次进攻,雄狮队的后卫把唐木与候小宝看得死死的,莫绯衣干脆中路强行带球突破,假动作连过对方两名后防,把守门也骗过了,在阵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中,把藤球推进空门。

三比0,雄狮队终于沉不住气了,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疯狂进攻,但面对新月球队的层层堵截,密集防守束手无策,仅有两次颇具威胁的射门,新月队越打越勇,越打越放开,比赛的节凑,已完全牢牢的控制住。

与莫绯衣撞墙式的配合中,唐木再下一城,比分四比0,上半场快结速时,新月队获得了一次角球的机会,莫绯衣主罚,一记漂亮的香蕉球,藤球旋转着,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入网内,令整场比赛达到了最高潮。

中场休息一柱香的时间,莫绯衣对着气喘吁吁的队员们鼓励,就这样打下去就OK,胜券已经在握。

观众席上一片闹哄哄的,人们对新月球队戴着虎形面具的高前锋大感兴趣,也对后场那个身材娇小,却异常灵活,戴着凤形面具的队长大感兴趣,纷纷胡乱猜测二人的身份。

莫绯衣的额头上,绑扎着队长标识的红色标带,更是观众们注意的焦点人物,只是,她戴着青铜面具,身上是男性的装束,没有人会想到她是闻名天下的才女。

下半场比赛开始,雄狮队一如开场,发起了声势浩大的进攻,对着新月球队的球门一阵狂轰滥炸,可是面对新月球队的层层堵截,密集防守,仍然毫无建树。

相反,在疯狂的进攻中,反被新月球队抢断成功,大腿吊进中场,唐木以高超的球技,连过二名后卫,以极刁钻的角度破门得分,比分锁定在了六比0。

六比0的大比分,雄狮队虽然拼命反扑,耐何突破不了新月队的中场,只以远距离射门,威胁不是很大,场上的节凑,已经被新月队完全控制住,频繁的倒脚,把雄狮队的球员调动得疲于奔命,体力、士气完全被消耗精光,最后,唐木与候小宝二人配合,再下一球,以7比0的大比分赢得了开赛的第一场胜利。

神奇的打法你说什么?王筠玉正在大厅里接待几个豪坤富商,听闻新月球队以七比0的大比分大胜雄狮队,不禁腾的站了起来了。

所有参赛的队伍,除了莫绯衣的新月球队不了解之外,其他支球队,她可是花了一番心思去打听了解,外省的这支雄狮球队,实力强劲,她可是列入了强大对手的名单之中,没想到被莫绯衣的新月球队扫了个七比0,心中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顾不得失礼,王筠玉匆匆起身,让人去把观看各队比赛的教头都叫回来。

没想到莫绯衣的新月球队这么厉害?看来,她是小看了莫绯衣,好强心的驱使,她可不想输给莫绯衣,对于此次足鞠联赛,她看得极重,还抽出不少时间亲自监督两支球队练球。

这鬼女人,为什么样样都强?她可不相信外头那些什么仙子下凡之类的传说,有眼有鼻,一样要吃饭睡觉,还不是一样与她是个女人嘛?当然,如果比女红,莫绯衣绝对输给大唐的任何一个女人,偏偏,王筠玉自已也不会针线之类的女红呐。

几个前去观看比赛的教头很快回来,负责观看新月队与雄狮队比赛的那个教头,神色显得很凝重,他也不知如何跟王筠玉诉说心中的感觉。

刚开赛时,组建不久的新月球队显得有些紧张生硬,不过心态很快调整过来,那令人赏心悦目,行云流水一般的进攻,令他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在他心中,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却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之,新月球队那种神奇的踢法,只怕任何强队都招架不住。

心中的感觉,他说不出来,但上半场的某段比赛,莫绯衣、唐木、候小宝三人间那令人叹服的巧妙配合,仍然记忆犹新,他只能以图形的方式来解说。

几个教头皆听得动容不已,如此精彩、扣人心弦的比赛,竟然错过,实在让人可惜。

王筠玉俏面阴沉,低头看着教头画出来的图形,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别说是王筠玉与她手下的教头震惊不已,其他看过新月球队与雄狮球队比赛的球队教头也同样是震惊不已,一个个都在琢磨着新月球队的神奇打法。

总结比赛结束,莫绯衣等所有球员都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坐在观众席上观看各队的比赛。

大多的球队,都是后防线与锋线脱节,配合极少,都靠前锋出众的个人技术破门得分。

似乎,并没有多少看头,莫绯衣让大家回去休息,心中却在思索着,唐代因她才实行十一人制的足鞠革新,没有象现代足球那种种类繁多复杂的阵型,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配合进攻也很正常。

今天,新月队展现出来的全新打法并取得了骄人的胜利,肯定会有人看出来并仿学,其实也不难看出来,只要讲究整体配合,前锋、中场、后防三线紧密连接,基本上偷学算成功了。

后面的比赛,肯定有精明大胆的教头跟改变着现在落后的打法,莫绯衣得准备新的阵型打法应对,同时对今天的比赛进行总结。

全队都是第一次上场比赛,紧张失误肯定免不了,今天的表现,算是非常的不错了,后防线不错,前锋线的唐木与候小宝都不错,身为左前锋的候小宝更是率先第一个进入角色,多次配合唐木进攻,非常不错。

至于担任右前锋的许老四(长安五鼠排行第四),今天的表现,就有些差了,迟迟未进入角色,没有什么出众的表现,坐镇中场的莫绯衣只能往前传球或往左传球,一旦自已、唐木、候小宝都被对手贴身防死,那就发挥不出来了。

许老四听得冷汗直冒,神情紧张道:小姐,我……莫绯衣对他微微一笑,低声安慰道:许老四,你只是太过紧张,大家相信你能行的,嗯,不管有没有球传给你,只有我方进攻,你都得往前压,吸引住对方后防的,你不往前跑,我自然无法传球给你了,呵呵,下一场比赛,如果我们几个都被对手盯死防住,就只有靠你破门得分了!说到底,这是足球的跑位意识,往空档位穿插,哪怕没有传球,也能吸引住对方的后卫,协助同伴进攻。

候小宝在所有人当中,可以说跑位意识最强的,甚至还强过唐木,许老四则差了一些,不过,她相信,点出了问题,下一场比赛,许老四会有出色发挥的。

仍是稳守反击中、后卫线在今天的表现很不错,牢牢守住了防线,化解了雄狮队的多次有威胁的进攻,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莫绯衣预期的要求。

莫绯衣要求他们在适当的时候要协助进攻,分散对手后卫的注意力,甚至要把握时机,直接进攻,破门得分,这样一来,既便是对手把她、唐木、侯小宝三人盯死,也防不住其他的队员,真要能够做到这一点,整支球队都活了。

总之,球队是一个整体,只有团结起来,相互配合,才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是她特别再次的强调。

总结完毕,莫绯衣没有让大家再练球,而是休息,毕竟,主裁判只是匆匆进行短期的理论培训,水平与后世的足球主裁判是天与地之差,争球时,球员之间的动作很大,有时候很出格,队员当中,有好几个球员的身体被撞得青肿,得擦药酒消痛消肿才行。

莫绯衣的肩臂也被人重重撞了一下,雪白如凝脂的香肩上有一块青紫,小玉帮她擦药酒的时候,痛得她直吸冷气。

小姐……小玉泪眼汪汪,心痛道:踢球,是男人的事,你……傻丫头……莫绯衣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解释原因。

这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她再是解释清楚也没有用。

第二天下午,新月球队对上的是杨国忠的杨氏球队,杨氏球队建队已久,历经许多次战阵,也算是一支极有名气的老牌劲旅。

依如昨天一样,莫绯衣采用的还是稳守反击的战术,果如她所预料的,一上场,杨氏球队就有两名身材高大强壮的球员贴身防守唐木与侯小宝,二人只能不停的奔跑,给许老四创造进攻的机会。

在球队防守住对方的一轮狂轰滥炸之后,已方后卫抢断成功,把球传给中场指挥的莫绯衣。

杨氏球队的后卫与锋线仍然脱节,中间真空,把球前传,很快就压入中场,唐木与侯小宝都被对方的后防贴身盯死,难有作为,球传到脚下,也难以找到射门的机会,大多时候都是回传给莫绯衣。

中场来回数次倒脚,乘着对方的锋线还没有全部回防,莫绯衣一脚把球传往右边的空档,许老四在传球之前就已经启动,往前奔跑,不过这一脚,莫绯衣把球传大了一些,等许老四把球拦下时,已近边线,对方的几个前锋都已经回防到位,看看没有机会,他把球回敲莫绯衣。

对方的前锋都全部回防,防守人员密集,要撕开对方的防线有一定的难度,莫绯衣把球回传后卫。

球已压近禁区附近,却突然回传,观众席上发出阵阵不满的嘘声。

研究观众是观众,比赛是比赛,莫绯衣才懒得理会,在后防线回来倒脚数次,直至对方的前锋人员逼上,她才把球传给再次插上的许老四。

杨氏球队的两名后防朝他逼来,许老四把球回传莫绯衣,莫绯衣没有接球,只是用脚后跟顺势敲了一下,突然往前冲去,引得对方的一名后卫连忙拦截。

后面跟上的前卫伍老三(长安五鼠的老三)接球前带,直往禁区里冲,杨氏球队的另一名后卫急忙迎上前。

在对方堪堪近身之际,伍老三把球传往左面,莫绯衣在前冲时突然折往左翼,把球接住往前盘带。

看守许老四的后卫连忙冲上来,莫绯衣把球往右一挑,已是无人防守的许老四不负重望,冲前抽射,藤球打在门柱内侧,弹进网中,引得观众席上一片疯狂的叫好声,支持莫氏新月球队的百姓们则是发出阵阵欢呼声。

观众席上,王筠玉与几名教头看得直吸冷气,新月球员来回倒脚,行云流水般的巧妙配合,轻轻松松的撕开了杨氏球队的后防线,破门得分,换是王家的两支球队,也未必能够守得住啊。

几个足鞠教头的表情很凝重,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看着所画出的图形,低头沉思不已。

场上的比赛仍在进行,新月球队仍是依靠来回的传球,再突然发动进攻,撕开对方的后防线,由许老四再攻进一球,比分锁定在二比0。

下半场比赛,杨氏球队又加人盯防许老四,新月球队的前卫在争得藤球之后突然发力,带着球往前直冲,搅得禁区一片混乱,侯小宝在乱战中把球捅进门内,锦上添花。

在距离比赛快结束的后面几分钟,借着队友的掩护,唐木突然启动,摆脱对方的后卫,一记漂亮的金勾倒挂,把比分锁定在四比0。

阵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与惊叹声浪一片接一片,唐木的这个金勾倒挂,与莫绯衣的香蕉球是目前所有十数场比赛中最好看,最刺激,最经典的入球,一时间,两人的神秘身份越让引起观众的猜测。

王筠玉看着球场上欢呼的新月球员,俏面一片苍白。

杨国忠的杨氏球队,实力很强劲,自家的两只球队与杨氏球队比赛过许多次,互有胜负,可以说实力不相上下,连杨氏球队都输了,她能不紧张么?必须赢呆了半晌,面色有些苍白的王筠玉在观众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中惊醒过来,瞪着手下几个还在发呆的足鞠教头,不满道:你们,都研究出来没有?明显听得出小姐的语气中带着不满,几人教头心头突的猛然跳动了一下,一个胆子大点的教头小翼翼道:小姐,你看这图。

他把自已看全场比赛所画出来的图形捧到王筠玉面前,指着纸上的一些图形,解释道:小姐您看,新月球队的阵型,明显不同于我们,似乎分成前中后三队,后卫的人数是四人,前锋的人数时二时三,中间的人数颇多……王筠玉若有所思的点头,她观看了整场比赛,似乎也感觉到了,杨氏球队在进攻的时候,常常是在进攻的半途,新月球队的队员便开始层层逼抢,眼睛里所看到的,到处是新月球员那火红色的身影。

在层层逼抢中,杨氏球员要么仓促举脚射门,要么是藤球被抢夺去,抢断得球的新月球员立时发起快速的反攻,直攻得杨氏球队招架不迭,球门频频告急。

另一个教头也把手中的长卷递过去,小姐您看,不仅是这样,新月球队的人明明已经压至禁区附近,却突然又把球踢回来,突左突右,把杨氏的后卫调动得晕头转向,再突然发起致命的一击……几个教头纷纷把自已的分析与看法说出来,确实说得都不错,都点出了莫氏新月球队神奇打法及一些特点,让王筠玉听得不住的点头,她淡然道:好啦,你们把这些都整理出来,今晚加紧训练,明天比赛刚好用上,试验一下,记住,许胜不许负!几个足鞠教头不禁面面相觑,明天,王家的猛虎队,可是对上李相爷的飞鹰队,往年的比赛,王家的两支球队每每遇上李相爷的飞鹰队,故意放水让飞鹰队夺冠。

暂且不说放水一事,若只论实力,飞鹰队本身就是一支实力强劲的劲旅,就算光明正大的公平对决,猛虎队能赢的机率也只有一半,甚至可能还要低一些。

王筠玉瞪着他们,不满道:怕什么,只管全力去打就行!王家,每年进贡给李林甫的钱财不少,李林甫却撇下她王家,与姓莫的联手垄断足鞠彩票生意,银子赚得让人眼红,她心中对李林甫自然生出不满,加上与莫绯衣赌斗,自然不能输了比赛,就算得罪李林甫,她也不管了,总之,她必须赢!重赏之下新月球队连赛两场,明天没有赛事,莫绯衣让球员们好好休息,自已与唐木、侯小宝、许老四等人来到赛场上观看其他几支球队的比赛。

今天的比赛,各球队的踢法与原先老套落后的踢法大有不同,队员之间的配合不少,阵型上,在中间也投入了不少的兵力,看得出来,明显是受了莫绯衣的现代足球踢法的影响。

李林甫的飞鹰队没有多大改变,除了前锋线上比以往多了一些配合之外,锋线与后防线仍然脱节,不过,锋线的攻击力非常犀利,开场没多久,便先声夺人,率先攻入一球。

而他的对手,王家的猛虎队则完全采用与莫氏新月球队相似的那种阵型,在中场上投入不少的兵力,不过,新阵型新打法,虽然经过大半夜的特别演练,就算是天才也没能这么快领会,生硬的配合自乱阵脚,闹得手忙脚乱,被飞鹰队捕捉到机会,一脚破门得分。

王家的几个足鞠教头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珠子,小姐的脸,很冷,冷如寒冬,怎不令他们紧张得大汗直飚?看着自已的球队先失一球,而且仍是乱成一团,被飞鹰队压着打,王筠玉确实是坐不住了,俏面含霜,凤目含煞,在要求暂停之后,她对着手下球员冷声道:赢球,本小姐有重赏!所有球员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如果输了,那后果会如何?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重赏与威胁之下,猛虎队的全体球员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突然间变得勇猛无比,有如神助一般,竟然一改先前的混乱,踢得有板有眼,与莫氏新月球队那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神奇踢法颇为相似。

其实,都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换谁都一样,不得不咬牙拼命了。

李林甫的飞鹰队,前锋攻击力虽然强大,但锋线与后防线脱节,只要被对手抢断球,一眨眼便能攻到禁区附近,把后防线搅得一片混乱。

猛虎队在一次成功抢断之后,后卫大脚长传,飞鹰队的锋线与后防线脱节,中间真空,猛虎队的前锋接球后往前一带,轻而易举的攻入禁区内。

偿到甜头若是以前的六人制足鞠比赛,谁都想破门得分,得到奖赏,哪怕是明知破门的机率极小,也要拼上一拼。

带球的前锋被飞鹰队的两名后卫左右夹击,难有作为,他不再逞英雄,而是把球传给了同伴,同伴在对方后卫扑到前再传球,另一个同伴面对空门抽射,比分扳平,一比一。

好,就是这样!王筠玉激动得握紧粉拳,用力的挥舞了一下。

王家的几个足鞠教头都悄悄喘了一口大气,这大半夜的临时恶补,总算没有白费心血。

接下来的比赛,飞鹰队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疯狂的进攻,不过,运气似乎差了一点,不是射中门柱就是射飞,或是被守门员扑住球。

久攻不下,飞鹰队球员心浮气燥,动作过火,失误更多,终被猛虎队抓住机会快速反击,再下一城。

比分反超,不仅猛虎队的全体球员欣喜若狂,斗志越发激昂,就连王筠玉也难掩心中的激动兴奋,跟随着无数的观众挥手欢呼,千万声浪汇集,响彻云霄。

几个教头更是兴奋无比,他们,可是不仅感觉到了莫氏新月球队那种神奇踢法的厉害,也感觉到了其中的甜头,心中欢喜无比的同时,也不禁对莫绯衣叹服不已,据可靠消息,新月球队的教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有着才女之称的莫绯衣。

神话一般存在的王老爷子,是靠白手起家,奋斗数十年,成为大唐第一巨富,莫家小姐与王老爷子的经历羞不多一样,不过,前者受过不少挫折,后者则是一帆风顺,而且,所经营的生意完全不同,总体说来,还是莫家小姐厉害多了。

商,这也罢了,人家以前家里穷,没钱上学堂,只能在窗外偷听,便能作出流芳百世的佳作名篇,被皇上赐封才女,纵是有着诗仙美誉的青莲先生在莫家小姐面前,也得竖起大拇指。

足鞠,那更是不用说了,新月球队就是活生生的证明,如果说,足鞠算武,那莫家小姐,可是文武双全了,奇女之美誉,恐怕还不够份量,应该再加上旷世二字才行。

一名教头突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莫氏新月队的两场比赛,那个戴着凤形青铜面具,佩带队长标识,身材娇小的那个人?中场的好处比赛还在进行,手下几个教头却在嘀嘀咕咕的,王筠玉本来不爽,但听到他们议论的是新月球队,不禁皱眉道:说。

是,小姐。

那名教头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在纸上又画出图形,解说道:这个人,大多时候一直游弋在中间,一会回缩参加防守,一会儿又冲前协助进攻,可以说是满场乱飞。

见小姐俏面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不禁有些得意,添了添嘴唇,接着说到,后防线上往前输送的球,大多先传给他,再由他向前输送给前锋。

王筠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皱眉道:你是说,这个人,是新月球队的灵魂核心?有人插嘴道:若是这样,让专人贴身重点盯死他。

那名教头点头,又摇头,他也不知道如何说,一个球队的队长,自然是全体球员中最有威信的老球员,说他是全队的灵魂人物也不奇怪,可是,他心里头还有种奇怪的感觉,一时间却不知如何表达出来。

至于派专人重点,国舅爷杨国忠的杨氏队又不是没派人贴身盯死过,结果呢,整个新月球队的球员好似个个都变得厉害起来,防得住这个,根本防不住哪个,真的是防不胜防。

还有,新月队的传球,那真是神奇让人叹服,前锋好象事前就知道藤球会往哪传一般,先一步跑动,抢在对方之前把球抢下,神奇得让人无法想象。

其实,这个便是现代足球的跑位意识,进攻时,球员只管往空档的地方冲,时机恰当,同伴或进攻的组织者会把球传过去,在现代,跑位很正常了,而这个教头不明白所谓的跑位意识,故而显得大惊小怪的。

不过,也算他们聪明,用图形的方式分析了大半天,竟也分析得颇为正确,足球,不管你摆出什么样的阵形,得中场者得天下,猛虎球队就是依葫芦画瓢,在中场布下重兵,层层堵截,成功的化解飞鹰队的疯狂进攻,而且还抓住机会突然快速反击成功。

虽然还没有真正明白控制中场的威力,但猛虎队已感觉到其中的厉害与好处,信心大增,士气如虹,对着飞鹰队发起了凶狠的攻击。

挖人这场比赛,比分最终锁定在三比一,真要打,也许是六比一,下半场,飞鹰队已经是阵角大乱,猛虎队越打越顺手,斗志越来越激昂,只不过,顾及李相爷的面子,王筠玉暗中吩咐手下人脚下留情。

王家的另一支球队雄鹰队也是照着这个办法赢取了另一场比赛,感觉到了控制中场的威力与好处,除了莫氏的新月球队,教头们一点都不担心其他的强队,毕竟,这招是偷学新月球队的,人家可是师父,而他们,只是偷学,胡乱摸索出来的,不担心才怪。

王筠玉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新阵形如此厉害,手下的几个教头多多少少也摸索出了几分,正在试练或比赛中完善。

忧的是这种全新、厉害的打法,是她的死敌发明的,能不能打赢,她心中可是惴惴不安,没有一点信心。

一个心中较泛活的教头讨好着低声说到,小姐,新月球队,最厉害的,也就三个而已。

王筠玉岂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心中也不禁有些意动。

新月球队是在去年冬季时才组建的,她看上的,也就那三个厉害的球员,也不知姓莫的从哪挖来的,运气,真是好得让她眼红,最让她吐血的是,其中一个,竟然是长安五鼠的老幺侯小宝,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地痞流氓竟然是足鞠好手,全都走眼了……另外两个,分别戴着虎、凤形青铜面具,让人看不出容貌,也无从调查其真实身份,只能先从侯小宝身上下手了。

如果,能把三人都挖走,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个,不知道莫绯衣脸上会是什么表情?那个戴着凤形青铜面具的人,身材有些太瘦小,而且,眼神,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王筠玉是感觉有些熟悉,但是,她绝对不会联想到莫绯衣。

女人嘛,玩足鞠的不是没有,只不过呢,都是嘻嘻哈哈的玩乐嬉耍而已,哪敢上场?所以,她再是怎么想,都不会联想到莫绯衣的身上。

她这样的思维也是很正常,换谁也不会联想到是莫绯衣,只是好奇场上的两人为什么要戴面具而已。

本来,所有认识唐木的人都死了,唐木无须再戴个这个劳什子,莫绯衣想想,仍是要他戴上,因为,这是一对的嘛。

王者之争王家办事的效率,快得让人非常满意,王筠玉的命令才发出去不久,傍晚时分,就有消息传来。

听了下人的禀报,王筠玉一脸的困惑,随后现出怒意,岂有此理,那丫头有什么好的?这家伙竟然不识抬举,拒绝本小姐的好意,可恶!她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去,余下几个教头面面相觑。

莫府,莫绯衣的表情也先是微微一愣,略显迷惑,随即,俏面泛起淡淡的笑意。

其实,在王府的人接触侯小宝的时候,假宝玉早把消息传回来,甚至,不光是二人的对话,就连叹气、咳嗽的次数,都半点不漏的传回来。

莫绯衣没想到王筠玉竟然想要挖她的墙角,不禁大感好笑,更没想到假宝玉这家伙,连自已人都监视……侯小宝当时给王家的回复只有一句话,小姐的知遇之恩,值得他用命去报答!王筠玉挖不到人,心情不爽,几个侍婢下人被她无缘无故打骂,几个足鞠教头更是战战兢兢,督促两支球队玩命练球,加紧吸收全新的足鞠技术。

在接下来的比赛里,王筠玉的猛虎、雄鹰队依靠着从新月队身上参悟出来的全新打法,经过实战对抗练习,技术、配合等方面日趋熟练,以大比分战胜各支强队,一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而之前曾在首场比赛中大放异彩的新月球队,好似昊花一现,在接下来的几场比赛里,仅是以微弱的比分战胜对手,以三比二战胜猛虎队之后,以小组第一的成绩率先出线,猛虎队屈居小组第二晋级。

接下来,又是一轮淘汰赛,跟着是四分之一赛,新月队仍是以三比二的微弱比分战胜王筠玉的雄鹰队,率先出线。

王筠玉的另一支球队猛虎队也战胜强劲对手出线,两队是老冤家再次碰头,争夺冠亚军。

谁都知道,这必将是一场非常激烈的龙虎大战,谁才是最后的王者?或许,有一些读者不喜欢球赛,所以,一笔带过了,不过,最后的冠亚军比赛,不能不细写,呵呵。

决赛决赛的那一天,城内城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涌来观看,人头攒头,黑压压的一大片,有的干脆连摊儿都不摆了,学堂不上了,地里的活儿不干了,害得媳妇直骂游手好闲,为止,官方不得不出动大量的军队维持秩序。

这可是最为激烈,扣人心弦的最后一场足鞠决赛,也是当今最强的两支球队的比赛,就连唐玄宗也免了早朝,带着杨贵妃出宫,观看比赛。

球场上,穿着红色队服的新月队与黑色制服的猛虎队分列场上,双方的队员都憋足了劲儿,准备着最后时刻的生死一战。

猛虎队的这边场地上,两口大箱子打开,里边装满了银子,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刺眼的银芒。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王筠玉为了鼓励猛虎队的球员所准备的大量赏银,打败了新月队,这些银子,就是你们的!看着银光闪闪的银子,猛虎队的全体球员,可是打算把命都拼上了。

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那激昂无匹的斗志与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力,莫绯衣高举手臂,做了一个只有自已队员才明白的手势。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有进攻,才能压制对手,瓦解对手的进攻与斗志。

当然,她在赛前,更是刻意强调,不必理会对手的咄咄逼人态势,打好自已的球,注意控制场上的节凑。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呼哨,新月球队先发球,唐木把球往后一拨,猛虎队的球员立时涌上逼抢。

莫绯衣接球,继续回传后防,猛虎队的球员再度逼前抢断,他们全身的热血都在熊熊燃烧,斗志激昂无比,恨不得把新月队打得落花流水。

当然,他们也没有选择,如果打输了,就得卷铺盖滚蛋,所以,他们只有拼命去赢球。

藤球在新月队球员的脚下来回倒转,在猛虎队疯狂的逼抢之下,甚至一度回传给守门员。

守门员发球,把球扔给了莫绯衣,两个猛虎队的前锋狂奔逼近,在近身之急,莫绯衣把球传给了右边锋许老四,许老四带球压前,跑动中突然大脚横传,左前锋侯小宝接住球,继续突前。

把猛虎队的几名队员吸过来之后,逼前的侯小宝突然把球回传中场稍为拖后的莫绯衣。

打死他莫绯衣在对方的两名前锋逼近之前,再一次把球回传给前卫,前卫直接大脚把球高高挑向禁区。

早埋伏在禁区外的唐木突然启动,飞一般的冲进禁区内,在盯死他的后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记漂亮的摆头,猛虎队的守门员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藤球飞进网内。

从开赛到入球,估模着只有二三分钟的时间,这是整个联赛以来,进球最快的一次,全场一片哗然,跟着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与欢呼声响彻云霄。

新月,必胜!新月,必胜!也不知道是谁先发出的吼声,跟着千万声音响应,汇集成阵阵惊涛骇浪一般的高吼呐喊声,震慑人心。

王家的几个足鞠教头都面色苍白,俏面苍白的王筠玉更是狠狠的跺着脚儿咒骂连连,混帐!饭桶!先失一球,更激起猛虎队的疯狂斗志,他们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疯狂进攻,经过数场激烈的比赛,所偷学到的新技术也日趋成熟,队员之间的配合也颇为默契,他们在新月队的中场附近来回传球,稳步的压近禁区,新月队的后防线承受了极力的压力。

近十几分钟的疯狂进攻,猛虎队的努力没有白费,在三个前锋撞墙式的配合中终于攻入一球,比分扳平。

随后不久,新月队两翼齐飞,扯开猛虎队的密集防守,被人盯死的莫绯衣拖后,前卫则冲前助攻,唐木再下一城,二比一。

上半场临近结束,莫绯衣中场得球,带球晃过对方的两名前锋,强行突破,直逼禁区。

假动作晃过一名冲上来的后防,莫绯衣盘带着突入禁区内,猛虎队的两名后卫双双上前夹击,两只铁脚凶狠无比的踢来。

莫绯衣把藤球及时传给了无人防守的唐木,突然脚上一震,一股凶狠无匹的力量撞击得她飞抛,重重跌落地上,锥心剧痛,令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戴在脸上的凤形面具也飞落地上。

在主裁判的呼哨声中,唐木身形一晃,扑到那个出脚伤人的猛虎队后卫面前,大手猛的揪住他的胸襟,紧握的铁拳照着那家伙的脸面凶狠砸落。

木小强,不要!捂着小腿坐倒在地上的莫绯衣连忙急声喝止。

对方犯规,唐木动拳头的话,也是犯规,会被红牌罚下场。

在莫绯衣脸上的凤形面具脱落飞抛一边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容貌,一个个全都张大着嘴巴,一副傻愣愣的表情。

虽然,足鞠比赛规则没有限定女性参加,但这是男人的体育竟技,谁也没有想到,名动天下的莫绯衣会亲自上场参加比赛,戴的是队长的标识,球技出神入画,令无数男人叹服惭愧。

打死他!也不知道是谁先发出的怒吼声,千万声音跟着响应,打死他的怒吼声如排山倒海,响彻云霄。

众怒打死他!打死他!阵阵怒吼声,如惊涛骇浪,响彻云霄。

打死他!打死他!就连维持秩序的大批士兵,也用钢刀敲打盾牌,用长矛敲击地地面,发出有节凑的震声响,无数声音汇集,更充满震慑人心的磅礴气势。

疯了,都疯了!气极败坏的王筠玉如同被毒蝎蜇了一般直跳,俏面气得苍白无血,只是她的尖叫声,被阵阵响彻云霄的怒吼声完全淹没。

唐木那只钵儿大的拳头,徐徐垂下,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是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如果,不是因为莫绯衣的喝止,这一拳砸下去,保证打得那家伙面门稀烂,一命呜呼。

绯衣,你的脚……唐木松开大手,连忙把莫绯衣拦腰抱起,奔向已方的休息场地。

小腿,似乎断了,莫绯衣痛得俏面苍白无血,全身都在颤抖,泪珠儿哗哗的往下直涌。

四周一片哗然声,更多的则是愤怒的吼叫声,打死他!打死那家伙!所谓众怒难犯,之前,唐木、侯小宝等人都被对方贴身防住,摔过好几个跟头,侯小宝脸上都流血了,观众只觉得刺激,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如今,受伤的人是闻名天下,万民膜拜的莫绯衣,情形,完全不一样了,在长安城内,你敢说莫家小姐的半句坏话,铁定被无数人喷口水淹死,被人群殴得连自家的佬佬都认不出来,何况,有个无耻的家伙竟然踢伤了他们心目中无比敬仰的女神?在阵阵打死他的震天怒吼声中,有不少过激的观众想要冲进赛场内,殴死那个无耻的家伙,官兵拼命的弹压,而越来越多的观众也被狂暴愤怒的气氛所感染,变得狂暴起来,要冲进场内。

那个踢伤莫绯衣的球员吓得面无人色,全身都在打哆嗦,主裁判虽然拿了王家的不少钱,但在这种失控的情形之下,他也不敢包庇,畏畏缩缩的举起了一条红布巾,这代表后世足球最严厉的处罚——红牌。

夺冠众怒难犯,为平息愤怒无比的观众,就连唐玄宗也不得不表态,传下口谕。

一队如狼似虎的士兵冲进场内,把那个踢伤莫绯衣的猛虎队球员掀翻在地,抡起板子,结结实实的打了二十大板,直抽得到那人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惨嚎连连。

观众,还有新月队的全体球员都觉大快人心,而猛虎队的球员则看得胆颤心惊,面色惨白无血。

这事,可是连皇上都横加干涉了,王筠玉再是恼怒异常,也只乖乖的把嘴巴紧紧闭上。

高力士上场,宣读了皇上的口谕:体育竟技,必须公平公正,宏扬我大唐文明礼义之邦等等一通话之后,带着御医来匆匆来替莫绯衣诊治。

莫绯衣只是小腿骨骨折,肌肉青肿,至少得静养一阵时间,不可能再上场参加比赛了。

莫府下人依着御医所开的方子,飞快抓来几大包药,捣成糊状,敷在腿伤处,用布包扎好。

虽然,痛得眼泪直飚,身为教头兼队长的莫绯衣却不能离开,她让侯小宝接替她中场的位置,另收替补队员接替侯小宝左前锋的位置。

前几轮比赛,她就已经让所有的替补队员轮流上场缎练,免得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人替补,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被抢下场的人会是自已。

众怒平息,主裁判吹响呼哨,比赛继续进行,莫绯衣坐在场边休息,阵阵揪心的疼痛不时袭来,痛得她俏面苍白,冷汗直冒,泪眼汪汪的小玉则心痛的替她轻轻的揉着腿。

小姐,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向老爷夫人交待?小玉泪眼汪汪,一副楚楚娇怜样,仿佛腿折的人是她,而不是小姐。

莫绯衣不禁笑道:哪象你说得这么夸张的?真是的……哎……小玉分神说话,不小心揉错地方,痛得她直吸气,把个小玉吓得俏面苍白,差点哭出声来。

四周突然爆起震天的欢呼声,莫绯衣抬头望去,看着唐木高举的胜利手势,知道他又攻进一球,也不禁替他欢呼起来。

众怒之下,加上皇上干涉,猛虎队哪敢再动作过火犯规,全队又少了一人,士气低迷,唐木带球在中场强行突破,射门得分。

在随后的几分钟里,唐木与侯小宝又连下二城,猛虎队兵败如山倒,新月队士气如虹,斗志高昂,完全压着猛虎队,胜负,基本已定。

俏面苍白王筠玉恨恨的一跺脚,甩袖离去,剩下的几个教头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珠子。

没有退路了宽大的广场上,首届大联赛的颁奖仪式,其热闹疯狂的程度,不必一一述说了。

王府内,几个教头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喘,惴惴不安的偷偷瞟着俏面含霜的王三小姐。

王筠玉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可以说是坏到了极点,她恨不得要宰了这群饭桶。

王老爷子自内堂出来,看了看面目阴沉的女儿一眼,对着几个教头道:你们,做得很不错,已经尽力了,我王家能取得第二第三名,算很不错了,都下去休息吧。

几个教头如释重负,感激的对着王老爷子拱手作揖,轻手轻脚的退下。

爹,你还护着他们?王筠玉颇为不满的埋怨老爹。

王老爷子面色一沉,沉声道:筠玉,你太胡闹了!爹……王筠玉张口欲辨解。

王老爷子大手一伸,阻止她说下去,语重心长道:筠玉,且不说这一次差点惹下杀身大祸,你好好想一想,这一两年来,你都做了些什么?王筠玉倔强道:女儿没有错,这两年的生意,不是比往年更好么?王老爷子叹了口气,筠玉,爹说的不是生意上的事,而是——你的好胜心作祟,为了跟莫家的小姐斗,你可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爹,为了王家的声誉,女儿,已经没有退路了……王筠玉幽幽叹息一声,她没想到莫绯衣这么厉害,当时,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如今,就算她心中后悔了,但为了王家的声誉,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硬着头皮跟莫绯衣斗到底了。

照莫绯衣目前的几个赚死人的生意,五年之内,确时有可能追上她王家,如果,莫绯衣所做的那些生意只是一般的生意,她早就利用王家雄厚无比的财势捣乱了,偏偏,莫绯衣的所有生意,都是独一无二的,想使坏捣乱都没有办法。

她不是没想过要把长安附近的所有蕃茄都收购一空,断了莫氏美容膜的材料来源,可后来一调查了解,雷洲不是没人干过,到头来才赔得一塌糊涂。

想要垄断珍珠的市场?依王家的实力,不是不可能,但是珍珠的成本太高,且不说老爹会不会反对,而且,有部份珍珠供应商与莫绯衣的关系好得不得了,并签订下永久性的生意协议,她王家再是有钱,恐怕也无法垄断珍珠的货源供应。

乱点鸳鸯谱王老爷叹了口气,女儿,因为要强好胜的驱使,仍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以至于心智蒙蔽。

看来,他得多花费一些心神看紧了,以免她犯下糊涂事来,累及王家上下……莫府上下,一片欢腾,大伙儿杀鸡宰羊,大摆庆功宴,比过大年还要热闹百倍。

球员们不仅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姑娘们更是温情脉脉,暗抛绣球与媚眼儿,胆子大,心眼泛活的小伙子早拖着看上眼的姑娘钻小花园内说悄悄话去了。

腼腆的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羞答答表情,好似刚过门的小媳妇一般,惹得姑娘偷笑不已。

至于有些木头级别的,反应迟钝的,只能让人看着着急又无奈,胆子大些的姑娘直接拉上人就躲角落里,矜持的,只能跺着脚儿叹气,咬牙切齿也没用,毕竟人家的反应太过迟钝了,对牛弹琴,牛还会摇尾巴呢。

已经有过爱情浪漫史的假宝玉干脆充当起红娘来,看着姑娘对某个家伙有意思,直接乱点鸳鸯谱,一脚踹在某个还在发傻的家伙的腿弯处,让他摔进姑娘的怀里。

这么一摔一抱,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这也算得上是肌肤相亲了,为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名节,就要对姑娘负起责任来了。

噫,许老四,你抓耳挠腮的干嘛?假宝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站在角落发愣的许老四。

许老四偷偷瞟了一眼在一旁看热闹的多多,面庞一红,低下头,嘿嘿直傻笑。

假宝玉走到他身边,嘿嘿怪笑道:小子,你再畏畏缩缩的不出手,小心别人把美娇娘给抢走啰,嘿嘿。

我……我……许老四的面庞一片胀红,他是喜欢多多,但又不知道她的心思如何,一直不敢表白,害羞的同时,心里头也紧张得要命,确如假宝玉所说的,不少英俊高大的同伴都在偷偷的瞟着巧笑倩兮的多多呐。

假宝玉故作神秘道:多多最喜欢吃……下面的话打住不说了,分明是在吊人的胃口,许老四等了大半天,愣是没有听到下文,只急得他抓耳挠腮,抱拳作揖,就差没有当场跪下了,贾总管,您……您就行行好,别再逗我了……我……我……好人做到底假宝玉坏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头,乘机敲榨勒索,漫天要价,一桌,嘿嘿!许老四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贾总管,别说一桌,就是十桌百桌都行,您就别再吊我胃口了,快说吧,我……我都快急死了……假宝玉吃吃笑道:好吧,本总管好人做到底,先替你打前锋开道儿,剩下的事,就全靠你自已啰。

他变戏法一般的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大包蜜枣,在许老四的面前晃了一晃,然后慢斯条理的走到多多面前。

多多正开心的看着这热闹非常的场合,见假宝玉神情严肃的走到自已面前,不禁微微一怔,皱眉道:贾管事,怎么啦?有事?假宝玉郑重其事的点头,摇头晃脑慢厮条理道:有个胆小无比的家伙,委托本管事,给你捎一包蜜枣。

看了看手中的蜜枣,多多微微一怔,顺着假宝玉呶嘴的方向望去,看到满脸通红,神态忸忸怩屁的许老四,不禁哧的低笑一声,俏面浮起一抹羞赧的红云,飞了某人一记荡人心魄的媚眼儿,拿着那包蜜枣喜滋滋的跑了。

笨蛋,还愣着干什么?追啊!见许老四还在发呆,假宝玉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许老四如梦初醒,咧着大嘴对他重重一抱拳,急急忙忙追多多去了。

皆大欢喜,假宝玉突然叫道:癞老三!在,总管有何吩咐?癞老天屁癫屁癫的跑过来。

假宝玉发号施令,再去给本总管买十大包蜜枣来!癞老三怔道:刚才不是刚交给您么?假宝玉一扳脸,废话,叫你去买就去买!苏寡妇爱吃蜜枣,他经常叫人上街买回来,无意中发现多多也极爱吃蜜枣,为了帮许老四,把买给自家婆娘的那包蜜枣当是许老四买的礼物转送给了多多,没了蜜枣,回家无法跟老婆交待,自然得让人再去买了。

闺房内,莫绯衣舒舒服服的半靠半躺在锦被上,享受着唐木难得表现出来缕缕的柔情,唐木坐在床沿削果,小玉则识趣退到外间,俏面上满是红晕,喜滋滋的表情。

唐公子对小姐如此好,她将来作为培嫁过去的通房丫环,将来的日子,自然也好过,嘻嘻。

万事俱备腿伤,行动不便,莫绯衣大多时间是躺在床上,偶尔拄着拐杖,在小玉的搀扶下四处走走看看,她走得最多的是张家父子的雕刻小工厂。

近一年的时间,张家父子可是玩命的雕刻字体,小工厂内的几个大木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一箱一箱的字模,把整个小工厂的空间几乎要堆满了。

为了便于管理,将来找字方便,莫绯衣让父子俩按字的偏旁部首,笔划的多少排例,就好比一本新华字典,要选什么字,只需偏旁与笔划,很快就能选出那个字来。

反正,莫绯衣把所能想到的日常用词、字等写出来,又或找来几本所谓的流行的、通俗的小说,让张家父子按字雕刻,每个字体,一般雕刻三个左右,经常用到的,则多雕刻五六个字模左右。

现在,差不多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就等明年开春,报刊就能版印发行了,至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莫绯衣懒得去想,反正,整个大唐肯定又是十级以上的大地震。

莫绯衣叮嘱父子俩不要太玩命太劳累,要注意休息,之后,她开始从家丁当中挑选五六个可靠的小伙子,安排他们去学习印刷技术。

至于纸张,也不必急着联系购买,商盟中就有人是做纸张生意的,打一声招呼便解决问题,现在,剩下的事情,好象就看林有福这个职业撰写人的水平了。

林有福对各种八卦,似乎很感兴趣,所以,莫绯衣按照现代短篇新闻的格式要求,让他天天练习,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练习写稿,就是他的工作了,其实,林有福也挺喜欢写书的,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写出一本轰动大唐的小说,成为著名作家。

莫绯衣突然想起,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采访新闻的记者。

在唐代,不可能有象现代那样的记者了,她为这事,想了半天,把心中的想法告诉假宝玉,看看他有没有好的办法。

假宝玉虽然不明白莫绯衣想干什么,却能够把两件事情联想起来,张家父子整天闷声不响的雕刻字模,小工厂设为禁区,还有专人看守,老书生林有福天天写些乱七八糟的东东,这三件事如果结合起来,他心中隐隐感觉着一点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凭直觉,小姐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等到整出来的时候,绝对又是轰动整个大唐。

他的眼珠子滴溜一转,笑眯眯道:小姐,这事,很容易了。

记者当初,假宝玉以为莫绯衣想要掌控黑道势力,自作聪明的怂恿长安五鼠,把长安城内的几股地痞流氓势力一股脑儿的端掉,他的脑海中就构设了一幅美好的蓝图。

控制住长安城内所有的蛇鼠,构架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这么一来,整个长安城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控制之下,哪怕某某放个屁,打个喷嚏什么的,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的宏伟计划,被小姐一脚踹飞了,才华不能尽情、完美的展现出来,这心里头,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如今,小姐的意思,虽然不是弄什么黑道势力,但似乎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想要收集方方面面的消息情报,那就得弄个情报网了。

当然,不弄情报网也行,那就得花钱买消息了。

听了他的一通解释,莫绯衣皱眉想了半晌,还是觉得,弄个情报网,不对,应该是办个记者团比较合适。

她将来发行的报纸,不想涉及政治,所以,肯定多是以八卦为主,用钱买消息,有些利欲熏心的小人也许会胡乱编造一个假消息来骗钱,而她需要的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故事,所以,还是办个职业记者团比较稳妥。

这些职业记者们的工资,就依据所收集到的种种八卦消息什么的来计件领取酬劳吧,而且,都在那挂着名字,敢弄虚作假,严惩不殆!记者团?假宝玉不禁呆了一呆,一只手拼命的搔头。

虽然,他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老是感觉这三个字怪怪的。

那——采访员如何?莫绯衣苦笑,也许,采访员,容易让人理解一些吧。

事情,就这么订下来了,这件也不急,大可等到明天开春,再张榜公告招人,半天时间的短期培训就OK。

采访员嘛,其实也就是收集各种八卦消息的情报人员,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奸细,只不过,小姐的这些情报人员,都不做坏事而已。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布置妥当,似乎,没啥可做了。

半个月过去,莫绯衣的脚早就好了,只是仍装着没有全愈,让唐木服侍而已。

其实,唐木也知道她在装,他虽然不明白,撒娇,是女人的天性之一,反正,能陪着绯衣,他很开心,而且,绯衣羞嗔的神态,很动人,至少,把他的魂儿勾走了。

通房丫环随着感情的加深,情侣之间,难免有一些情不自禁的亲昵举动,在莫绯衣认为,这本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现代,试婚、未婚同居就象喝白开水一样的正常。

而在古代,这些情不自禁的亲昵小行为,已经逾越了道德、世俗的界线,视为伤风败俗,红杏出墙,奸夫淫妇。

莫绯衣才不管这么多,只要情动,难以自禁,自然会有一些亲昵的举动,而大半还是她主动的,不是唐木不想,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更加强烈,只是在拼命的压抑而已。

当然,在二人亲昵,情难自禁,几乎无法把持的要命时刻,莫绯衣依然保持着几分理智,极力压抑那汹涌澎湃的欲念,死死的护住最后的一道防线,不允许唐木再逾越。

不是她保守,而是她认为,婚姻,是爱的升华,只有在神圣的婚床上,把自已的初夜,奉献给爱人,才是最神圣最纯洁的。

那些旧世俗旧偏见,都见鬼去吧,反正,二人发乎情理的亲昵举动,除了小玉,没有外人知道,当然,她也不会傻到在这个封建制的旧社会里,去明目张胆的挑战旧的世俗理念。

发觉小玉近来变得有些怪怪的,莫绯衣不禁好笑,难道小妮子也春心萌动了?这一日,莫绯衣与唐木手牵手,在自家的小花园内漫步。

此时已是秋天,木叶萧萧,落叶随风飘舞,铺满小道。

二人静静的偎依在凉亭里,看着着随风飘舞的落叶,聆听着彼此的心跳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气息,享受着无限的温馨。

嘻嘻,小玉,你看你,面颊桃红,眉目含春,八成是春心动唉。

不远处,突然传来多多打趣的低笑声。

莫绯衣听得不禁掩嘴偷笑,小玉,确如多多说的那般,看来真的是春心萌动了。

她瞟了唐木一眼,不禁紧紧依入他的怀里,唐木心头一跳,呼吸一滞,搂着她的手臂不禁紧了一紧。

能清晰的听到他心头剧烈跳动的声音,莫绯衣再是情动,也不敢有亲昵的举动,这死人,满腔欲念正汹涌澎湃着呢,你再跟他亲热,又要把持不住了。

多多姐……小玉羞赧的声音传来。

唉,小玉,你真有福,将来,小姐嫁给唐公子,你便是陪嫁过去的通房丫环了……多多的叹息声隐含着些许的羡慕与无奈。

莫绯衣不禁一呆:什么通房丫环?通房丫环(2)什么是通房丫环?莫绯衣低声询问,丫环,通常的理解便是侍婢下人,怎么还有个通房丫环?难不成,丫环里头,还分有级别?唐木呐嚅道:还不是侍候你的丫头?他以前的生活,几乎是与世隔绝的苦行僧生活,除了练功还是练功,要么就是奉命刺杀目标,很多事,唐木并不知道,他只是简单的理解成普通的侍婢。

莫绯衣点头,复又摇头,表面上,似乎是这么理解,可是,多多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些许的羡慕,她现在是管帐的帐房先生,待遇,岂是丫环可比,而且,身份更是天差地别,有什么好羡慕小玉的?小玉与多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再也听不清,仅是从语气中听得出,一个羡慕,一个羞羞答答的,隐含欢喜。

莫绯衣想不通多多为什么会羡慕小玉?心中,对所谓的通房丫环存了一份好奇。

中午,吃过午餐,本是午休的时间,唐木回自已的房间午休去了,莫绯衣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在想着通房丫环这事儿,一时睡不着,干脆起身,自个到院子里走走。

这事,问凤茹,她应该知道,莫绯衣想到了凤茹,便朝何天雄夫妇居住的厢房行去。

凤茹与阿当姐轮流监管美容面膜的最后一道工序,这会儿,正好是凤茹休息的时间,她正在自家的院子里晒衣服,看到莫绯衣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福礼,小姐。

莫绯衣微微一笑,询问凤茹,通房丫环是怎么一回事。

凤茹笑道:就是服侍老爷夫人的丫头呗。

嫂子,能不能……再说得细一点?莫绯衣觉得,表面上是这么理解,可是,心里头又隐隐感觉没这么简单。

凤茹笑着解释,通房丫环,就是极得主母宠信的侍婢,在房里服侍主母主子的起居什么的,也等于是主子的人,将来要是生个一儿半女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莫绯衣摆了摆手,什么都清楚了,无须再听下面的解释了。

通房丫环,在古代,其实也就是妾……只爱你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哪怕你是万金之躯的公主殿下,也一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皇帝,所谓的真龙天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一天临幸一个,一年都轮不完……总之,有钱人家,三妻六妾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妻妾争宠,闹得不可开交,甚至酿出悲剧,最终,受害的还不是女人?莫绯衣来自高科技时代的女性,就算不敢挑战这个封建社会的旧世俗旧理念,但也没有大度到容忍自已心爱的男人纳小妾,分享自已的爱,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嘛。

小姐,你没事吧?凤茹见她神情异样,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不禁担忧起来。

我没事,你忙了一整天,该歇息了。

莫绯衣笑了笑,走出宅院,心中却在想着如何跟小玉说清楚,不管小玉高兴还是伤心,反正,这种事,绝对不允许,霸道就霸道,凭什么男人有三妻六妾,却要求女人忠贞?而女人不能要求男人也只对一个女人忠诚?她呆坐小花园内的凉亭里,胡思乱想了大半天,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只听那有力、熟悉的步伐声知道是唐木来了。

走到她身后,唐木柔声道:天有些凉,你穿这么单薄,小心着凉了。

莫绯衣听得心中暖呼呼的,往后仰靠在他身上,懒洋洋问道:木小强,你觉得小玉怎样?很好啊,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唐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只是本能的回答。

莫绯衣的背脊有些僵硬,吸了口气,你,爱他么?在古代,喜欢就是爱,所以,她要区分清楚,好让唐木明白她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问?唐木皱起了眉头,一把拥紧她,柔声道:我只喜欢你一个!莫绯衣只觉全身暖呼呼的,半玩笑半警告的口吻道:这可是你说的,反正,你只能爱我一个人!这话说出口,她只觉俏面一阵滚烫如火,心头突突狂跳,多少感觉有些……有些……羞赧与霸道。

唐木正色道:绯衣,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生生世世见莫绯衣皱眉,唐木不禁急了,唰的撕开胸襟,露出宽厚结实的胸膛,你不信?要不要我挖出心头给你看?汗,这么紧张?莫绯衣白了他一眼,嗔道:挖出你的心头,那我岂不是要守寡了?笨蛋一个!唐木面颊一红,手指指天,郑重其事道:我唐木……哎,木头还真是木头,莫绯衣嗔道:就今生今世啊?那来生呢?是不是找别的,比我温柔漂亮的女人呀?唐木面颊更红,搔着头,呵呵憨笑道:我错了,应该是生生世世,呵呵。

莫绯衣羞笑道:这还差不多,人家本来想奖励你的,不过你只是勉强及格,所以呢……她秀眸微闭,略倾着身子,侧着脸,唐木咧着大嘴呵呵直笑,眼睛飞快的瞄了一下四周,嘴巴刚凑上去,突听一声轻咳传来,惊得他直跳起来,脸庞胀成猪肝色。

莫绯衣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身,张目望去,却是阿当姐站在远处,背对着他俩,今天的天气真好,我啥也没有看到,嘻嘻。

唐木大窘,逃命一般从小花园的另一个侧门溜了,莫绯衣的面颊满是羞赧红云,跺着脚儿,嗔道:阿当姐……阿当姐笑嘻嘻走过来,妹妹打算几时准备嫁妆呀?莫绯衣捶了她一下,笑道:笑我?那你呢?你又几时?听说某个人都等不急了哎。

阿当姐的面颊腾的飞红起来,神态忸怩,低着头轻弄裙带。

她与侯小宝的关系,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侯小宝确实等不急了,几次想偷吃禁果,不过阿当姐上过一次当,人也变得成熟理智,最后一道防线,一直没有逾越。

莫绯衣笑了笑,打趣道:是该把先生与娘接来长安了,要不然,某人眼巴巴的,不知道要傻等到什么时候呢?陈廉已是她名义的爹,不过叫惯了先生,她还是觉得叫先生更顺口一些,陈廉也没有异议,反正他也明白莫绯衣的心思。

说不过你,不跟你说了……俏面绯红的阿当姐也逃命一般跑出小花园,惹得莫绯衣掩嘴娇笑不已。

(昨天晚上有亲戚过逝,跑了一趟乡村,没能赶回来,连个假也没能跟大家请,真抱歉)商界神话对于小玉,莫绯衣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如何开口才好,若她能拉下一副主子的面孔与狠心肠来,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偏偏,在她心中,穷人也罢,有钱人也罢,当官的也罢,从没有贵贱之分,是人,都有做人的尊严,至少,她从没有把小玉当成是下人看待,而是当好朋友一般的看待。

话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她只能留个心眼儿,同时提醒唐木,好在唐木以前都是苦行僧般的隐居生活,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已动手,不喜欢让人服侍,对于小玉的有意讨好与亲近,他都装傻宛拒。

小玉倒没感觉出什么异样,唐木本来就是这么的木纳与迟钝,不解风情,你若不跟他明说,打死他都没理解你的暗示与心意。

莫绯衣本想现在让人回雷洲,把先生与老妈接来长安,但冬天将近,这一去一回,在下大雪之前,绝对是赶不回来了,她不可想先生与老妈在大雪天赶路,想想,这事,还是压到开春之后再说吧。

在老妈的来信中,雷洲的美容生意,那个好得没法说,总之,天天火爆,日进斗金。

换是别人,关闭雷洲的生意,一定心痛得要命,莫绯衣却感觉没什么可惜的,她如今所赚的钱,全家人一辈子都花不完,若不是与王筠玉订下五年的赌约,她才不想想方设法的赚钱呢。

在外头,都已经风传她的家底,已经快接近王家了,而在商界,那些极有名气的商界大鳄、世族大家,都已一致认为,年青时的王老爷子,都未必有这种魄力与才能,接连创造商界的神话。

换种说法,就是说,传说中商界神话一般的王老爷,都比不上莫绯衣,总之,莫绯衣的名气,人们已经把她跟王老爷子相提并论。

对于这种谣传,莫绯衣只是一笑置之,王老爷子也是一笑置之,而王筠玉听了却很不舒服,至少,在她心眼中,爹才是神话一般的存在,绝不容许任何人超越。

说实话,莫绯衣至今都不知道自已有多少家财,而柳新月与司徒明远曾跟她说过,她的那几样生意,照着现在所赚的,五年想超越王家,有点危险,但也不会差不多,如果是七年,绝对稳超。

柳新月与司徒明远都是她可共生死共患难的好朋友,他们的话,莫绯衣绝对相信。

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会输给王筠玉,只等来年开春,报纸发行,绝对稳压王家。

把她的男人都干掉虽然,莫绯衣感觉王筠玉很可恶,想象着她被自已超越时的那副表情,有时候想着真的很开心,充满报复后的快感,可是想想,也不禁苦笑叹气。

五年的赌约,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其实,王筠玉的心性也不坏,只是有些刁蛮任性好强,长安方圆百里,她的声誉也挺不错的,至少,没听说她干过什么坏事儿,偶尔还帮助过穷人,当然,前提是她心情好。

要是是十赦不恶的大恶人,莫绯衣绝对不手软,往死里整,所以,一直以来,她一直行事低调,不想去招惹王筠玉,当然,对于王筠玉的种种挑衅,她会不甘示弱的反击,五年的赌约,她依然看重,因为她不想输给王筠玉。

***************长安南城外,十里官道,安禄山端坐高头大马上,眺望着巍峨的长安城,意气风发中隐隐流露一丝的失望。

在长安城内混迹了近一年,他大送银子拉关系,总算没有让他白费心思,认了杨贵妃作干娘,得到唐玄宗的宠信,连连升官,如今,他可是身兼三镇的节度使大人,封地大得让人眼红。

总的来说,他收获极丰,让他唯一感觉有些许遗憾的是,没能把大唐最有钱的女人弄上手。

上一回利用侍妾向莫绯衣讨教美容的机会,他暗中下药,眼看就要得手,不想李瑾楠突然闯进来,害得他前功尽弃,还得演一出苦肉戏掩饰。

他对李瑾楠恨之入骨又无奈,李林甫深得皇上宠信,权倾朝野,在朝中,他唯一害怕的人只是李林甫一人而已。

(历料记载,李林甫虽为一代奸相,但对各蕃镇拥兵自重的节度使,他都能有效控制住,他死后,换昏庸无能,贪财如命的杨国忠接掌相位,没多久就逼反了安禄山史思明。

)一次失手,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千方百计的想把莫绯衣弄上手,偏偏莫绯衣行事低调,极少出门,一直让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他是不达目的不罢手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莫绯衣,只是,离开封地太久,老呆在长安城里,就算唐玄宗没有怪罪,文武百官也有微言,所以,他不得不回他的封地。

走之前,他把心腹总管叫到书房叮嘱了一通,监视长安所有动向的同时,派人盯着莫府,严密监视莫绯衣的一举一动,只要发觉哪个男人与她走得近,杀!安禄山心中有他的盘算,只要莫绯衣不嫁人,他就有办法连人带钱都弄上手,所以,他不能让莫绯衣嫁人,凡是莫绯衣看上的男人,就不择手段的把那个男人干掉。

烧烤转眼间,又是北风呼号,雪花飘舞,天地一片银白。

这冰天雪地的,也不知司徒明远哪来的兴趣,叫上了柳新月与莫绯衣去他家烧烤,而莫绯衣见李瑾楠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便顺手带上他。

司徒明远的府第,莫绯衣去过好几次,自然熟路,她与李瑾楠、小玉、唐木进去时,司徒府第的门子连忙领着众人到后院的花园。

司徒明远的后花园,可比自家的花园大了几倍,司徒本来就是长安的大家族之一,宅府宽大,族中弟子众多,那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难得司徒明远有心,在大凉亭四周架起数块琉璃屏风遮风挡雪,里边摆放数盆烧得通红的炭火,人在里边,感觉温暖如春,穿着裘皮大衣都感觉热。

司徒家族的几个族弟妹兴趣勃勃的烤着肉串,虽然备有凉茶,但烧烤太热,莫绯衣仅吃了二三串,倒是小玉与唐木半点不客气,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对于莫绯衣这个贴身保镖,柳新月与司徒明远都颇感好奇,二人从莫绯衣的语行举止与眼神,感觉唐木的身份,似乎不是普通保镖那么简单,不过莫绯衣没有公开说明,二人心神领会,也不说出口,对唐木的态度,非常的客气,弄得唐木都有些不好意思。

李瑾楠许是受热闹的气氛感染,很快又恢复那活泼好动的天性,加入其中,与众从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看着司徒明远与柳新月站在一块,情投意合,却偏又不结合,彼此都受到折磨,莫绯衣记起司徒明远的承诺,但想要询问,偏柳新月在场,不便说出口。

这事儿,她一直想问,也一直拖了好久,她记起的时候,偏是自已太忙,没有时间,空闲的时候,却又忙记了。

看到司徒明远投来的眼色,莫绯衣微微一怔,难道他有什么事想跟新月姐姐说,却又不便说出口,求自已帮忙?司徒明远披上大衣出去,莫绯衣找了个借口,披上自已的裘皮大衣,跟了出去。

司徒明远回头微微一笑,放慢脚步,二人并肩同行。

莫绯衣笑眯眯道:司徒大哥,有什么事儿,小妹一定帮忙,嘻嘻。

书房相见司徒明远面颊微红,随即叹了口气,也不解释,低声道:随我来。

莫绯衣跟着他直入内院,心中却大感迷惑,怎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难不成还见不得光?其实,司徒明远与柳新月的关系,在长安城内,都已是没有公开的秘密了,二人郎情妾意,灵犀相通,却为什么不结合,则是不得而知的秘密了。

莫绯衣颇有些纳闷的跟着他来到书房门前,司徒明远停步,对她微微一笑,下巴朝着书房一扬,示意她进去,然后负手离开。

玩什么东东?开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她跟着司徒明远一路进来,这书房的附近,都散布不少司徒家的族人与家丁,让她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惴惴不安的推开房门,莫绯衣不禁一怔。

书房内,一个穿着普通大衣的男人背对着门负手站立,似乎正在浏览书架上的书,听到开门的吱呀声,倏的转过身来。

大哥!莫绯衣看清他的容貌,不禁惊喜的呼叫一声,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太子李亨。

妹子,没想到吧?呵呵李亨微笑着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来,让大哥好好看看,嗯,又变得更漂亮了。

好久不见,李亨越发清瘦,也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莫绯衣低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李亨笑道:我与明远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大哥想看看你,又不便出门,所以,让明远安排了这一次烧烤,呵呵。

他听从莫绯衣的劝告,继续低调做人,韬光养晦,从不离府,其间的寂寞与苦闷,可想而知。

也正因为他足不出户,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李林甫与杨国忠再是想整他,也找不到一个借口。

李亨由衷赞道:妹子,你推行的立体养植,可说是造福了天下的百姓,胜过千秋功业啊!妹子是如何想出来的?快说给大哥听。

汗死,这哪是偶想出来的……莫绯衣轻咳一声,吞吞吐吐道:只是……只是胡思乱想罢……反正不可能说明真象,只好胡乱搪塞了,能蒙混过关就行。

李亨呵呵笑道:什么胡思乱想,这是奇思妙想,天下间,也只有我妹子能够想得出来,哈哈。

他叹息道:如此功业,父皇该授封奖赏妹子的,只可惜他已经老了,完全变了一个人,只知贪图享乐,任用奸臣,听信谗言,唉……只有你有资格司徒明远面颊微红,随即叹了口气,也不解释,低声道:随我来。

莫绯衣跟着他直入内院,心中却大感迷惑,怎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难不成还见不得光?其实,司徒明远与柳新月的关系,在长安城内,都已是没有公开的秘密了,二人郎情妾意,灵犀相通,却为什么不结合,则是不得而知的秘密了。

莫绯衣颇有些纳闷的跟着他来到书房门前,司徒明远停步,对她微微一笑,下巴朝着书房一扬,示意她进去,然后负手离开。

玩什么东东?开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她跟着司徒明远一路进来,这书房的附近,都散布不少司徒家的族人与家丁,让她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惴惴不安的推开房门,莫绯衣不禁一怔。

书房内,一个穿着普通大衣的男人背对着门负手站立,似乎正在浏览书架上的书,听到开门的吱呀声,倏的转过身来。

大哥!莫绯衣看清他的容貌,不禁惊喜的呼叫一声,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太子李亨。

妹子,没想到吧?呵呵李亨微笑着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来,让大哥好好看看,嗯,又变得更漂亮了。

好久不见,李亨越发清瘦,也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莫绯衣低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李亨笑道:我与明远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大哥想看看你,又不便出门,所以,让明远安排了这一次烧烤,呵呵。

他听从莫绯衣的劝告,继续低调做人,韬光养晦,从不离府,其间的寂寞与苦闷,可想而知。

也正因为他足不出户,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李林甫与杨国忠再是想整他,也找不到一个借口。

李亨由衷赞道:妹子,你推行的立体养植,可说是造福了天下的百姓,胜过千秋功业啊!妹子是如何想出来的?快说给大哥听。

汗死,这哪是偶想出来的……莫绯衣轻咳一声,吞吞吐吐道:只是……只是胡思乱想罢……反正不可能说明真象,只好胡乱搪塞了,能蒙混过关就行。

李亨呵呵笑道:什么胡思乱想,这是奇思妙想,天下间,也只有我妹子能够想得出来,哈哈。

他叹息道:如此功业,父皇该授封奖赏妹子的,只可惜他已经老了,完全变了一个人,只知贪图享乐,任用奸臣,听信谗言,唉……心情大好李亨胃口大开,吃得很开心,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兴奋,甚至激动,一壶好酒,除了倒给莫绯衣一杯,其余的,全倒进自已的肚子的里。

莫绯衣当然明白他的心情,天天山珍海味的李亨,并不是觉得那几串烧烤非常的好吃,而是受了气氛的感染。

堂堂的太子殿下,却被当朝宰相李林甫与国舅爷杨国忠联手迫害,偏偏身为皇帝的老子听信谗言,李亨好几次差点被砍了脑袋,不得已躲在府内韬光养晦。

堂堂太子殿下,未来的一国之君,当到这份上,不能不说,这太悲哀了。

莫绯衣唯一的能做的,只是安慰了。

李亨心情大好,竟在书房内提笔绘画,让莫绯衣端坐着,当他的模特儿。

估模着一柱香的时间,当模特的莫绯衣坐得脖子都累了,见他突然停笔,面上现出凝重的表情,不禁问道:大哥怎么啦?李亨放下笔,搓着手叹道:大哥想着色,又感觉……唐代的人物素描,全是着色,李亨也算得上丹青好手,画中的莫绯衣栩栩如生,他想着色,又恐无法描出莫绯衣那超尘脱俗的飘逸神韵,一时间竟犹豫不决起来。

莫绯衣走近一看,俏面不禁微红,羞声道:大哥,你把绯衣给美化了……画中人物,与真实的自已颇为神似,只是显得丰满不少,按大唐的审美观,那是十足的大美女了。

李亨哈哈一笑,肃然道:在大哥心中,天下最美的女子,非妹子莫属。

他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闪现的流彩一黯,无限宛惜的叹道:妹子,你……莫绯衣知道他为什么叹气,也知道他对自已不死心,连忙轻咳一声,提醒道:大哥,是不是该回去了?李亨脸上洋溢的兴奋表情缓缓隐去,又恢复了从前的落寞孤独,他重重叹了口气,嗯,是该回去了……他突然道:我再写几个字。

说罢,提笔在长卷上疾书,天之娇女四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称得上好字,李亨却不满意,随手扔到地上,又在另一长卷上疾书,这一回写的是无双才女。

他抱臂看了一会,摇了摇头,似乎仍觉不满意,大袖一扫,又扫落地上,眼睛盯着绢白的长卷出神。

说明一下,上一章的重复与这一章是结尾的伏笔,呵呵。

原委李亨走了,在贴身护卫的保护下,带着那卷还未着色的画悄悄离开了司徒府,消失在满天飞舞的雪花中。

莫绯衣与司徒明远在后门目送他远去,二对视一眼,皆发出一声叹息。

回到书房,司徒明远看了看莫绯衣收拾好放在桌子的字卷,又叹了口气,扔到火盆上,眨眼便化为灰烬。

两人走出书房,站在风雪中,莫绯衣幽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重新调整心情,低声问道:司徒大哥,你跟新月姐的事……司徒明远清瘦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与无奈,他叹了口气,低声说到,唉,这事,说来话长了……他与柳新月打小认识,虽然说不上是青梅竹马,但感情,从朋友一步一步上升到了情侣的关系。

本来,二人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偏偏柳家的长辈,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给她订了一门亲事,男方家是当朝翰林大学士张阁老的大公子张晋。

长辈之命不可违,柳新月再是能干,也只能无奈的屈从,如果,她与张晋素不相认,只是双方长辈强拉硬配的倒还罢了,偏偏,张晋与柳新月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这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张阁老为人正派,与李林甫在朝中对着干,在儿子大婚前一天,皇上突然一道圣旨,张阁老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全家老少被满门抄斩。

虽然,柳新月还没有正式过门,她也没有以张家媳妇的身份自居,但在临刑前的一刻,张晋对她说了一些话,之后,柳新月整个人都对了,对司徒明远有意疏远,找种种借口拒绝见面,既便是生意上的往来,也难得见上她一面。

多年之后,直至柳新月成立新月商盟,二人的见面才多了一些,之前,柳新月还扳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表情,好在,司徒明远理解,持之以恒的不懈追求,那份痴情,终究还是感动了柳新月。

两人重新交往,感情更胜从前,已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只是每每谈到婚嫁,柳新月面上便黯然神伤,以种种借口推托,甚至,让司徒明远另找中意的女子。

司徒明远仰头望天,任由冰冷的雪花洒落脸上,眼中泪光闪动,长声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新月,一定答应了张晋的什么话,她在履行某种诺言……承诺什么……承诺?莫绯衣叹了口气,司徒大哥的痴情,让人感动,与新月姐姐的爱情,可真是够磨人,但愿,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司徒明远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也许……只有等李林甫死了,新月才可能会答应的我的求婚……要等到李林甫死了才有可能?莫绯衣不禁一呆,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好事,总是多磨呀……司徒明远笑了笑,柔声道:没事,我等得起!从他的话中,莫绯衣能听得出他的决心,哪怕等到白发苍苍,牙齿都掉光了,柳新月一天不答应,他就一直等到她答应为止。

如此痴情与决心,令人叹服不已,莫绯衣不禁羡慕柳新月有如此痴情的好男人,不知唐木是否如司徒明远这般对自已痴情?两人走到花园内,都不约而同的停止,司徒明远笑道:想这么多干嘛,人开心就好,平时大家都忙,难得一聚,就高高兴兴闹一回吧,呵呵。

莫绯衣点点头,把烦恼事都抛之脑后,与司徒明远进了凉亭里,李瑾楠拿着一串烤翅跑过来,硬塞进她手里,笑嘻嘻道:哎,绯衣妹妹,你刚才跑哪去了?快乘热吃,冷了不好吃了。

嗯。

莫绯衣开开心心的啃起鸡翅,其实,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心结,只是想到太子李亨的孤独寂寞,司徒明远与柳新月两情相悦,却偏又受此磨难,只是一时感觉心里头沉甸甸的。

柳新月与司徒明远站在角落,低声说着话儿,两人面上,都是含着淡淡的笑容,眸子里温情脉脉,确是一对天设地照的情侣。

莫绯衣不由得望向唐木,唐木也正好望过来,两人目光接触,皆露出会心的笑容。

什么情到浓时情转薄,屁话,情到浓时,灵犀相通,两人只是对视一眼,都能感受到彼此的脉脉温情,这便是爱,让人纵是粉身碎骨也不后悔的爱!在众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烧烤之际,相府的书房内,李林甫正端着茶杯,在听杨国忠说话,越听杨国忠所说,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都皱成了川字。

贪得无厌相爷,您觉得呢?杨国忠说完话,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香茶,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李林甫皱着眉头,叹道:杨国舅,这人呐,要懂得知足,也要懂得感激,这么一大摊子的买卖,虽说咱们只拿二成,但已经赚得一塌糊涂,绯衣小姐已经够仁义,你还不知足?这家伙真是太贪财,之前说好他们两人各分二成,莫绯衣独拿三成,另外二成留作莫氏的慈善事业,剩下的一成,除扣除各种费用之处,再分高力士几亭。

足鞠彩票,一个月一期,一期的总收入高达百万两银子,拿二成,也能分到近十万两,一个月赚十万两银子,就是受贿都没这么多,至少,李林甫已经很知足了。

况且,每一次上台抽奖,台下千万百姓鼓掌欢呼,对他过去的形象大有改变,在心里,他非常的感激莫绯衣,为此,他还特地拨出一些银子给莫绯衣的慈善机构,让她把自已的名字也挂上,努力的改变自已的形象。

偏偏杨国忠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眼红莫绯衣独拿三成,还截留两成作为慈善事业,周济贫民,这让他心里头感觉有些不舒服。

本来以为,李林甫会支持他,没想到,反倒被李林甫教训了一轮,他干笑道:其实我也是……也是……哈哈,拿两成来办什么慈善事业,实在是……浪费了……李林甫语重心长道:杨国舅啊,这摊赚得让人眼红的大买卖,人家大可不必通过咱们……杨国忠毕竟是国舅爷,也颇受唐玄宗的宠信,他再是横,也得给杨国忠几分面子,换是别人,早被他骂得狗血喷头了。

他心里头很气恼,大骂杨国忠贪得无厌,这桩赚钱的大生意,莫绯衣大可自个做,后台又不是没有,人家拿出五成分你,你也该知足了,况且,人家真正赚的只有三成,二成当是慈善款全拿去周济贫困的百姓了。

这家伙,贪婪得让人很无语,李林甫也懒得跟他解释,反正,在他有生之年,这事,绝对不同意。

他的话,杨国忠却不以为然,只是撇了撇嘴,他认为,莫绯衣如果不搭上他们三大巨头,单干的话,绝对开不下去,这只能说,莫绯衣够精明而已。

被人跟踪送走杨国忠,李林甫负手在书房内转了几圈,突道:来人,去给我把莫绯衣小姐请来。

有下人在外头应喏一声,匆匆离去,李林甫捋着长须沉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莫绯衣一下,让她小心杨国忠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他倒不是人老了心软,而是觉得,万一有一天,自已走了,宝贝小女儿与莫绯衣走得这么近,还爱上了她,万一杨国忠贪财贪晕了头,下阴手整人,没准会连累到女儿,所以,最好还是提醒一下莫绯衣。

莫绯衣刚从司徒府回来,还没进自家的大门,相府的下人后脚就赶到,她只得陪着李瑾楠去相府。

听了李林甫的忠告,莫绯衣不禁叹了口气,杨国忠这家伙,真是贪得让人无语,难怪安禄山会被他逼反……她没想到李林甫会这么好心,这也许是因为李瑾楠的原因吧?陪着李瑾楠聊了会话,看看天色渐晚,莫绯衣起身告辞,登上自家的马车回府,唐木骑马跟随在马车旁。

他开公的身份是莫绯衣聘请的保镖,主人出行,保镖随行护卫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莫绯衣掀开车帘,不时与唐木说话,唐木穿着裘皮大衣,腰悬长剑,颇有富家公子的派头。

缓行间,唐木突然轻噫一声,眼睛里爆现冷厉慑人的寒芒。

怎么啦?莫绯衣不安询问,跟他相处久了,自然了解他的心性,若不是感觉到什么异常,唐木的眼睛绝不会闪现如此慑人的冷芒。

有人跟踪。

唐木的眼睛微眯,冷芒越发慑人心魄,坐在车厢里的莫绯衣都能感受到那冷厉的杀机。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是……唐木坚定的摇头,他虽然没有回头,但凭多年的感觉,能够确定有人跟在后边。

莫绯衣想说什么,他也明白,他所在的那个杀手组织是很庞大,在外地都有不少杀手潜伏,等候着命令,但在他的反击中,所有的资料都被大火焚毁,主事人也被他宰了个精光,断绝了所有与下层杀手的联系,那些杀手也就不足为虑。

他坚信,跟踪的人,绝对不是那些杀手,而是另有其人。

只是,到底是谁跟踪他们?有何目的?莫绯衣想起李林甫的忠告,柳眉直皱,难道,是杨国忠这家伙不成?给你表现的机会唐木坚信自已的感觉没有错误,这大半生,他干的可都是凶险万分的活儿,早锻炼出异于常人的敏锐感觉。

那种如芒刺背的不舒服感觉,不用回头看,都知道身后有人盯着,只是,在接近莫府时,这种感觉,突然消失了。

回到府内,他把这事告诉了假宝玉,让他加派人手,严防戒备。

莫绯衣一直怀疑是杨国忠的人跟踪,却不敢把李林甫提醒她的话告诉给唐木,提心他一怒之下把杨国忠给宰了,闹出乱子来。

这一夜,莫绯衣在惴惴不安中渡过,几近天明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她不知唐木半夜爬起来,躺在她的房顶上守了一夜,整个人差点冰僵。

一整夜,都没有人摸进府来,这让他大感纳闷,跟踪的人,到底有何目的?一般没事,莫绯衣极少出门,又一连三夜,唐木一直躺在莫绯衣的房顶上守护,却没有发觉有人摸进府来,但一出门,又有那种被人跟踪的不舒服感觉。

他自已出门转了大半天,却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他,那说明,对方的目标是绯衣,只要试一次,逮住跟踪的人审问,便能知道是什么人欲对绯衣不利,但他不想冒这个险,让绯衣受到伤害,哪怕是半点惊吓,他都不愿意,所以,这事,只能闷在心里。

一个寒冷的冬天就这么过去了,春暖花开,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本来,莫绯衣想让唐木、侯小宝等几个亲自前往雷洲,把先生与老妈接来,但因为有人跟踪一事,唐木断然拒绝,要留在她身边,莫绯衣只好让侯小宝等人赶去雷洲接人。

叮嘱的事,无须她操心,自有阿当姐亲自交待,侯小宝咧着嘴巴,拼命的点头,他明白,这是小姐给他在老爷老夫人面前表现的机会,表现好了,让二老有了好印象,将来提亲就容易多了。

如此好机会,侯小宝是聪明人,当然要好好把握,把二老伺候好了,才能把心上人娶回家。

送别十里,临行前,莫绯衣对着侯小宝提醒道:小宝,你们一路要小心,可别太刻意了,否则弄巧成拙,可别怪我没提醒哦。

阿当姐嗔道:都记下没?侯小宝拼命的点头,临走的当夜,他可是拼命的跟阿当姐了解二老的性格,他本是想刻意的讨好二老,听了莫绯衣的忠告,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活字印刷术月初,莫府的一纸招工告示,再一次轰动整个长安城,虽然,告示上所说的采访员是做什么的,没人明白,但前来应聘的年青小伙,把整条大街都挤满了。

反正莫府下人的待遇,好得让人难以相信,既便只是一个打杂扫地的家丁,待遇都差不多是别府小管事的级别,不管是什么工种活儿,能进莫府干活,绝对跟金科状元一样的风光荣耀。

可惜,莫府招收的采访员并不多,只收二十个人,而且,要求能懂写几个字,至于字迹,能让人看得懂就行,要求不算高。

招收了二十个机灵的小伙子,按照莫绯衣的意思,假宝玉对他们进行短期的培训,学习的内容嘛,也就是收集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种种八卦消息,这个很容易,稍一说明都懂,因此,培训期间,大半是教他们识字,毕竟,这些小伙子们也没上过学堂,大多人只是懂写些日常所用的字而已。

采访员进行培训中,大量的字模已准备好,拓印的墨漆、纸张都准备好,林有福兴奋的等待着大显身手的一刻。

张家父子边雕刻字模,也边在兴奋无比的等待着,这事,压抑在心中太长太久了,他们也在期待着迷团尽快开解。

活字印刷,其实很容易很简单,只是,越是简单容易,却越没有人想到,父子俩雕刻了一辈子的字模,硬是没有想到这么容易的办法,心中只是有种强烈的奇怪感觉,却又好似梦一般,捕捉不到。

当莫绯衣把一个个字模放进按着纸张大小所做的木框里时,张家父子突然泪流满面,激动得相拥哭泣。

活了,字模活了!活儿……假宝玉激动得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张家爷子突然跪下,就连假宝玉也受了感染,跟着跪下,神态虔诚无比,小姐,你真是神人!在他们心中,小姐,那是圣洁的,不可亵渎的女神,只有神,才能一再的创造出如此轰动天下的大发明来。

活字印刷术,直到宋代,才由毕升发明创造,提前了近百年,这技术只要推广开来,极大的加快了印刷的速度,最大限度的降低了版印的成本,书籍的价格也将大大降低,穷人,也能够买得起书了。

对于历史,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莫绯衣不管了,反正,五年的赌约,她不想输,所以,活字印刷,还得暂时保密,至少,得过了那个赌约,她才会在适当的时候公开活字印刷技术。

出阁听了莫绯衣解释所谓的报纸,假宝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可以想象得到,报纸一旦正式发行销售,那个空间利润,大得让你无法想象,总之,莫家的事业,将因此达到无人能超越的巅峰。

想象着莫家把王家踩在脚下,他这个莫府的总管如何个风光法,忍不住咧着大嘴巴呵呵直傻笑。

他是聪明人,不等莫绯衣吩咐,就安排人手,加强对张家父子的小工厂进行严密守卫,没有命令,任何人接近,格杀勿论。

这是最高的商业机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小姐之前为什么要他挑选最可靠的一批人去学习印刷技术?所有的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与准备中,只等小姐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就象一台机器,立时隆隆的运转起来,再然后嘛,就是数银子咯,白花花的刺得你眼睛生痛,数到你手指抽筋,嘴巴都数歪了,嘎嘎嘎。

在人们还对莫府的采访员疑惑不解,议论纷纷之际,又一则消息,也轰动了整个长安城——相爷的宝贝千金瑾楠小姐三天后出阁。

李林甫一代奸相,权倾朝野,大拍马屁的人有的是,消息一传出,一个个忙着选购精美贵重的礼物,准备前往道贺,一时间,大街一片纷乱热闹,到处是抢购精美贵重礼品的富人们。

听到这消息,莫绯衣呆了半刻,才喜滋滋的前往相府道贺。

这一路上,她绞尽脑汁,想着要送什么礼物给李瑾楠,却偏偏想不出来,一般的,太俗了,想送特别的,却又想不出什么特别的礼物来,这倒还真是够头痛的。

相府外车水马龙,全挤满了人,到处是提前来道贺的官员,一个个大拍李林甫的马屁,到处是阿谀奉承之声,听着让人反胃作呕。

莫绯衣直入相府,径奔李瑾楠的闺阁,她早是相府的常客,守门的甲士不敢阻拦,客客气气的把她迎入府内。

一群侍婢正在小心翼翼的服侍李瑾楠试穿新嫁裳,小姐出阁,本是大喜事,只是,小姐的表情,显得一点都不开心,令服侍的侍婢们战战兢兢,唯恐服侍不周,被相爷砍了脑袋。

见到莫绯衣进来,侍婢们都悄悄松了一口大气,整个长安城,小姐也就只听玉真长公主与绯衣小姐的话,绯衣小姐的及时到来,等于是她们的救星呢。

哎,姐姐这是怎么啦?这可是人生一大喜事呢,怎么这副表情呀?要出嫁了好妹妹……李瑾楠呜咽着,扑入莫绯衣怀中,低声抽泣。

莫绯衣不知道,李瑾楠爱的人是她,更不知道,李瑾楠为了她,胡乱把自已给嫁了,她轻拍着李瑾楠的背部,笑道:哎,哭啥,要是想爹,那就经常回来看嘛,有啥好哭的?怀中的泪人儿摇头,她柔声安慰道:别哭了,好好试嫁衣,你看,侍婢们都很害怕呢。

侍婢小心翼翼的大红色的嫁裳送过来,莫绯衣替李瑾楠擦拭泪水,然后帮她把嫁衣穿上。

李林甫虽是大奸臣,但对子女异常的溺爱,女儿的终身幸福,他从不干涉,只要是女儿看上的男人,哪怕是乞丐都不会反对,因此,莫绯衣认为,男方,应该是李瑾楠自选的,哭嘛,一半是喜极而泣,一半是紧张与舍不得离开家人罢。

李瑾楠本来就是美人胚子,穿什么衣裳都好看,试穿嫁衣,只是看看裁剪得合不合身而已。

莫绯衣左右看了几眼,笑道:姐姐真漂亮,一定把新郎官给迷死了,嘻嘻。

俏面浮起一抹羞赧的红云,李瑾楠螓首低垂,低声道:妹妹,姐姐出嫁那天,能不能送姐姐到凌城?凌城,大唐国南北交界的一个偏僻的小城市,距离长安很远,往返路程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

好啊,妹妹也想看看姐夫长相如何可呢,嘻嘻。

莫绯衣想都不想便一口应承。

李瑾楠的夫婿是凌城节度使赵鹰扬,据说长得英俊潇洒,文武双全,迷倒了无数怀春少女。

她倒不是刻意想去看赵鹰扬的长相,而是李瑾楠眸子里的哀求,根本让她无法拒绝,好姐妹一场,人家出嫁了,送一程又何妨?侯小宝他们已前往雷洲接先生与先妈,往返最快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凌城回来,老妈他们还没到长安呢,家里大小的事,都有一个能干的假宝玉撑着,天不会塌下来,报纸的发行,往后推迟一些也不打紧。

见她答应,李瑾楠破涕为笑,乖乖的坐着,让侍婢给她上妆戴首饰什么。

新娘子,就是漂亮,看得莫绯衣都不禁羡慕起来。

晚上还有二更,如果时间够,也许会有三更,看状态了,汗.大婚三天之后,李瑾楠正式出阁的大喜日子,相府内外,人头攒头,黑压压的一大片,都是前来道贺的客人。

婚礼办得很豪华很隆重,皇上也派了高力士携礼前来道贺。

总之,相府上下,张灯结彩,敲锣打鼓,一派喜气洋洋。

客人喝酒划拳,好不热闹,李林甫更是笑得大嘴都合不拢。

由于新郎官家远在凌城,故而,临时洞房设在相府内,三日过后,才带着新娘子返家。

一对新人交拜之后,新娘子由侍婢扶着送入洞房,新郎官则在外边陪着客人喝酒。

莫绯衣想了二天,也没想出送什么好礼物,只好随大流,封银子送锦被丝布之类,她另外让金匠打了一对精美的金链子,用锦盒包装好,单独送给李瑾楠。

凤冠霞帔的李瑾楠端坐床沿,看着那对金链子,秀目不禁一红。

侍婢忙提醒道:小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她越说,李瑾楠的泪水越是哗哗的往下流,把脸都弄花了,几个侍婢手足无措,有个侍婢机灵,拔腿就往外跑,很快把莫绯衣请来。

哎,瑾楠姐姐,你这是怎么啦?莫绯衣连忙以秀帕替她擦拭泪水,柔声安慰道:嫁为人妇,可不能再象从前那般任性了,乖,听话,要补妆了。

李瑾楠含泪笑道:妹妹,替姐姐戴上这条。

莫绯衣苦笑,这小妮子,出嫁了还这般任性,她依言替李瑾楠戴上一条自已送她的金链子。

李瑾楠扶摸着挂在颈上的金链,微笑着把另一条挂在莫绯衣的颈上,妹妹,这一条,永远不许摘下来哦。

莫绯衣怔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李瑾楠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妹妹送给姐姐,如今,姐姐回送你,答应姐姐,要永远戴着。

莫绯衣感觉她的眼神有些怪怪,只是为了哄她补妆,只好点头。

李瑾楠开心的笑了一笑,低声道:妹妹,你替姐姐补妆罢。

莫绯衣嗔道:都嫁人了,还这般任性呀?她苦笑着替李瑾楠小心翼翼的补妆,直至感觉满意为止。

运气好第四天,一对新人拜别长辈,在大队士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起程,踏上前往凌城的路途。

队伍长长的一大串人,除了随队护送的一千骑军,再就是赵鹰扬的族中子弟与护兵,还有几十车满载着李瑾楠陪嫁过去的嫁妆。

新郎官赵鹰扬一身官服,神彩飞扬的与护卫的军官骑马并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不时策马奔回,弯腰对着乘坐在马车里的李瑾楠坐柔声询问。

看得出,他是个细心体贴的好男人,在自已的终身不能作主的古代,能嫁这样的相公,算是很有福气了。

李瑾楠与莫绯衣一同乘坐宽大舒服的车厢里,唐木骑马跟在马车的一侧,这一次出远门,莫绯衣只带了唐木一人出来。

嫁为人妇,盘着发髻的李瑾楠一副羞答答的表情,惹得莫绯衣低笑不已,至少,小妮子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些,只是,不知她的性子何时能够定下来?新婚夫妇,本来就粘得象橡皮糖一样,赵鹰扬本是想坐在车厢里陪着李瑾楠,偏李瑾楠把他赶下车,硬拖着莫绯衣陪她,莫绯衣只好无奈的大煞风景了。

这一路缓缓行进,白天赶路,晚上投宿,每过洲界,都有各洲城的地方官派兵护送,直至洲界才返回来。

李相爷权倾朝野,地方上的官爷,对于护送一事,岂敢马虎,万一李瑾楠在自已的地盘上出了事,那等着满门抄斩吧。

李瑾楠的脾气,时好时坏,一会儿哭哭啼啼的,一会儿又嘻嘻哈哈的闹个没完,象个长不大的孩子,莫绯衣都大感头痛,好在赵鹰扬的脾气很好,又体贴,哄着她,看得莫绯衣有时候都有些羡慕。

听赵鹰扬与李瑾楠的对话,莫绯衣才知,几年前,还未升任凌城节度使的赵鹰扬到长安公干,拜会李林甫,第一眼便喜欢上了李瑾楠,只是当时,李瑾楠还小,自已的官职也小,不敢当面提亲。

他在凌城为官,心却留在长安,一直想方设法的打听李瑾楠的种种消息,直至前几个月升任节度使,才敢带着彩礼登门求亲。

要说他能得偿所愿,把李瑾楠娶过门,也是纯属运气,要或是老天爷的有意安排了。

运气好(2)李林甫拿着一叠画册,让女儿挑选,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李瑾楠当时赌气,抓过那叠画册,随手往半空撒去。

说也怪,十几张人物俏像画,除了其中的一张仍在半空飘舞,其他的全掉落地上,背朝上,面朝下。

在半空飘舞的那张画像轻飘飘的飘落她怀中,而且面朝上对着她。

画中的男人,长相嘛,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只是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知为什么,让她心头突的猛跳了一下,脑海中闪现的是莫绯衣那淡然的盈盈笑意。

这家伙,怎么笑得有点象绯衣妹妹?李瑾楠拿着画像,不免多看了几眼。

李林甫看在眼里,笑眯眯道:女儿啊,他叫赵鹰扬,凌城新任节度使,据说文武双全,家世又好,不可多得的人才呐。

他心里头偷着乐呵,看女儿的表情,似乎对赵鹰扬有点兴趣,只要宝贝女儿喜欢就好,哪怕赵鹰扬是个叫化子,他也认了这门亲事,成立了婚,也绝了宝贝女儿对莫绯衣的念头,毕竟,女儿爱上的,可是一个女人,这可是世俗不容啊,他权势再大,也撑不住世俗的狂轰滥炸呐。

李瑾楠明白老爹的心思,更明白她与莫绯衣之间根本不可能,女子之间相爱,为世俗所不容,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把赵鹰扬的画像递过去。

李林甫心中狂喜,笑得眉毛胡子都抖动起来,赵鹰扬前天刚遣媒婆上门说媒提亲,这会儿正焦急的等待消息呐。

他回到书房,立时派人通知赵鹰扬,挑选吉日,送彩过来,同时吩咐下人,张罗准备宝贝女儿的婚事。

所以,不得不说,赵鹰扬的运气好,又或是老天爷的有意安排,成全了这桩姻缘。

当然,撒画像的事,李林甫不会告诉任何人,李瑾楠更不会说出来,只是把那份爱,默默的收藏在心底。

有莫绯衣陪伴在身边,她心情很好,但想到没过多久,二人便要分手,难以相见,心情可说是时好时坏,有时连赵鹰扬都骂上。

绝世好男人爱情,说来很奇妙,当你深爱着一个人,便会连对方的缺点都爱上,赵鹰扬单恋李瑾楠,千方百计的打听她的所有消息,岂会不知李瑾楠在长安的赫赫威名?在赵鹰扬看来,李瑾楠还小,活泼好动,这才是她天真的本性,暂时心性未定罢了,所以,对她的种种无理取闹,都非常的理解与宽容。

恋恋中的男男女女,都是傻子,看来,这话说得颇有深意,莫绯衣心中感叹万千,脑中胡思乱想,一时托着香腮出神。

绯衣妹妹,怎么啦?李瑾楠见她出神,似乎有什么心事,不免有些担心。

莫绯衣低笑道:没什么,只是羡慕姐姐嫁了个绝世好相公。

赵鹰扬脾气好,又懂得体贴关怀,处处迁就,在这种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绝对称得上是绝世好男人。

李瑾楠俏面一红,嘻嘻笑道:那姐姐让你好了,嘻嘻。

莫绯衣俏面一红,嗔道:姐姐,别乱说,这玩笑可不开得,会伤了赵大人的心的。

李瑾楠幽幽叹息一声,唉,妹子真好,总是为别人着想……莫绯衣揉着她的头,嗔道:别再耍小性子了,赵大人很疼你,姐姐会很幸福的。

两人在车厢里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赵鹰扬正好策马回来,听到车厢里传出的笑声,脸上也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

路途遥远,赵鹰扬为照顾二女,并不急于赶路,大队人马一路缓缓行进,走了整整二十五天的时间,才抵到凌城。

城外,无数百姓敲锣打鼓夹道欢迎,足见赵鹰扬在凌城百姓的心中,当得上好官二字,赵氏的长辈族人,也都出城迎接,仪式隆重热闹,也给足了李瑾楠面子。

李瑾楠虽顽皮,心性未定,但也知道轻重,乖巧的给公公婆婆敬茶,引得百姓发出阵阵欢呼声,锣鼓擂得惊天动地,热闹非凡。

老夫人也是名门闺秀,心性温宛,对于李瑾楠的乖巧,甚是喜欢,当下牵着她的手入城,街道两旁,尽是夹道迎接的百姓,发出阵阵欢呼的声浪,那热闹壮观隆重的场面,连莫绯衣也被感染。

再举行婚礼赵府张灯结彩,上下一片欢腾,那个仪式规模,隆重得可不比在长安成婚时差。

按赵氏一族长辈们的意思,赵鹰扬在长安成婚,只是一时的权宜,没有长辈在场,所以,婚礼嘛,还得再补办一次。

一众丫环侍婢拥着李瑾楠进入内堂,端水的,洗脸,淋浴更衣,接着是着装打扮,换上凤冠霞帔。

赵鹰扬也匆匆淋浴,换上新郎官的吉服,在外头忙着招呼客人。

莫绯衣与唐木站在角落里,看着这热闹、隆重、温馨感人的一幕,一时间不免热血沸腾,二人的手,悄悄的紧握着,感受彼此的体温与脉脉柔情。

有赵氏族人过来,抱拳表示歉意,然后领着二人直入内院,安排好一间大厢房,吩咐下人伺候二人淋浴更衣。

莫绯衣与唐木倒没有怪人家冷落,这等于又是一次隆重之极的大婚礼,人家忙得晕头转向,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直至第二天中午,有赵府侍婢伺候着,莫绯衣与唐木用过早餐,赵鹰扬与李瑾楠才双双现身,赔礼道歉。

莫绯衣的大名,早已传遍天下,她又是李瑾楠的好姐妹,赵鹰扬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而从莫绯衣的言行举止,他也看得出,唐木这个保镖非常寻常,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热情招呼。

在赵府住了三天,赵氏一族的女眷都纷纷跑来,看一看这轰动天下的大才女,顺便讨教一下美容的方法与技巧,凌城的大户千金小姐贵妇们也都涌进赵府,这三天来,莫绯衣光忙着应付,累得够呛,若不是赵鹰扬下了逐客令,这些女人们,恐怕缠到天亮都有可能。

第四天,赵鹰扬带着莫绯衣、唐木四处走走,看一看本地的风土人情与名胜古迹,李瑾楠自然相伴。

得知天下闻名的绯衣小姐来到本地,凌城的百姓都纷纷跑上街,争相目睹传说中造福天下百姓的神奇才女。

一时间,街道两旁尽是黑压压的人群,挥手欢呼,年青的姑娘们更是疯狂尖叫,帅哥们卖弄文才,想吸引大才女的注意,那疯狂热闹的场景,比之前几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探险凌城地处南北交界最偏远的苦寒之地,四周尽是高不可攀的崇山峻岭,还有人烟罕迹象的原始森林,传说中的死亡森林,据说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就连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也只敢在森林边缘打猎,不敢深入森林之内。

死亡森林?真有这么神秘可怕?难道森林里边,有什么恐龙等可怕的上古巨兽?莫绯衣不免生出强烈的好奇之心,望向唐木时,他的眼睛也是精光爆闪,同样充满着强烈的好奇。

在赵鹰扬与李瑾楠的陪同下,莫绯衣与唐木在凌城附近转了二三天,大致把凌城的什么名胜古迹都看了个遍。

赵鹰扬身为凌城的父母官,不可能天天陪着他们,而李瑾楠也要尽妻子与媳妇的责任,虽说有侍婢下人照顾,但也得陪着老夫人,走亲串户什么的以联络感情,也不能时刻陪着二人。

这天一大早,莫绯衣与全副武装的唐木二人悄悄溜出赵府,雇了一辆马车出城。

临走前,莫绯衣以免主人担心,在房内留了一封书信,说明要到附近的集镇走走看看,找寻商机,估计二三天不会回来,就在集镇上投宿,让主人不必担心。

往南五十多里地,远远便能望到无边无际的死亡森林,此时虽是阳光明媚,春风和熙,死亡森林的上空,却尽是浓雾弥漫,越发让这片死亡森林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阴森恐惧。

再往前二十几里,一条大河横在面前,水流不是很急,缓缓的流进那片死亡森林里,河的两边,长满了芦苇,一些渔民在河边张网捕鱼。

这条河叫青子河,有一个凄美的传说,至于真假,莫绯衣也懒得去打听,她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探险。

用二十两银子买下了一条小渔船,唐木操舟,顺流而下。

远远看去,一座高耸巍峨的大山屹立眼前,山脚是一大片青葱的芦,把青子河一分为二,一条绕着芦苇而过,一条直入芦苇里,望不到尽头。

那座巍然屹立的大山,就在死亡森林腹地侧后,攀上大山,再顺山而下,便可进入那传说中的死亡森林腹地。

之前,二人早就跟附近的村民打听了一些情况,都说这座巍然屹立的高山高不可攀,二人不相信,决定实在考查,亲自探险一番。

绯衣,坐稳了。

唐木撑着长竹镐,把船撑进了芦苇河道里。

探险(2)唐木撑着长竹镐划船,小船沿着弯弯的河道缓缓前进,莫绯衣坐在船头,用木炭磨细之后,再用木条绑住,制成的炭笔在纸上画图,做着记号。

船舱里,堆放着他们的探险物品,有干粮、清水、毛毯、蓑衣、绳索、开山的砍刀、强弓等东东,能想到的,基本都带上了,好在带这些东西估计着不是很重,莫绯衣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能够背负一些。

之前,唐木虽然也对死亡森林充满了强烈的好奇欲望,但不想让莫绯衣涉险,却经不住她的软磨硬磨,在威胁之下,只好同意一起探险,条件是,必须听从他的指挥。

小船沿着弯弯的小河道缓缓前进,估模着二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抵达那座大山下。

这里,也不是没有人来过,个别好奇心特强的渔夫或猎人来过,齐腰高的杂草丛有些是倒伏的,显出一条有人走过的小道。

唐木把船停靠河岸边,用强悍子把船固定住,先扶着莫绯衣下船,再上船把探险的所有东东一一搬下来。

等到把东东背在身上,跟在唐木身后往山上攀爬,莫绯衣这才发觉,这些探险的东东有多重。

她只背负着两张毯,一串绳子,一把锋利的匕首,自已的一袋清水与干粮,就已经感觉很重,而唐木身上背的东东更多……原来,探险可不是这么好玩的事儿,莫绯衣看看屹立眼前的高山,不禁叹了口气,他们,往前走了挺远的路,还只是走了山脚的一小半呢。

累了么?来,东西来我来背吧。

唐木停下,微笑着伸手想把她背负的东东取下来。

莫绯衣忙道:不累,真的。

她心里头甜滋滋的,这家伙,其实也挺细心挺会关心人的,只是大半时候是闷在心里不说出来而已。

要说不累,那才是怪事,她真后悔没雇请几个帮手来背东东,不过,唐木身上已经背了那么多东东,怪沉的,再让他背,实在说不过去了。

唐木伸出大手,柔声道:可别勉强自已,累了说一声。

嗯。

莫绯衣甜甜的应了一声,握住他那只有力的大手,让他牵着自已,一步步的往山上攀爬。

温馨无限费尽千辛万苦,沿着猎人走过的崎岖山道攀爬到山顶时,天色已经暗淡,累得气喘吁吁的莫绯衣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美丽风景。

山顶避风的凹处,有猎人依着山壁搭建的茅草屋,她颇吃力的把背上的东东扔下,一头倒在那铺着厚厚茅草的木板床上,整个人累得快散架了。

唐木也是气喘吁吁,他把东西放下,在附近捡了不少枯干的树枝回来生火,然后出门,乘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警惕的看了看着四周,检查茅草的牢固性,用开山砍刀砍倒几株小树加固之后,这才走出已经开始漆黑的山林丛中。

莫绯衣躺在木床上喘了半天才缓过气来,虽然,之前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么累,这么难,完全超出她的预想之外,看来,探险可不是很好玩的事儿……她叹了口气,懒洋洋的爬起来,腿脚麻木酸痛,动一下都令她痛得直皱眉头,弯腰拿起扔在地上的水囊,一气灌了几口清水。

唐木回来了,手上拎着一只打猎到肥大野兔,呵呵笑道:今晚吃烤兔肉。

山上没有清水,唐木怎么处理,莫绯衣懒得问,她懒洋洋的拥着毛毯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闻着烤肉阵阵诱人食欲的香味,饥肠辘辘,她早困得想睡了。

唐木坐在火堆旁边烤着兔肉,整个小屋弥满诱人食欲的烤肉香味儿,令人馋涎欲滴。

他呵呵笑道:明天中午,我们回去吧。

嗯……莫绯衣懒洋洋的应了一句,探险,一点都不好玩,她不想玩了,就当是野营一回吧……野兔肉烤熟了,莫绯衣躺在床上,枕着唐木的大腿,让他喂自已吃。

唐木用锋利的匕首把烤得金黄色的兔肉切成小片,小小心心的喂到她嘴里,整间小茅屋内,弥满了烤肉的香味,还有无限的柔情与温馨。

初春的夜间,仍让人感觉凉意,何况是在高山顶上,屋外是呼啸的山风,刮得大树摇摆,枝叶哗哗作响,各种古怪的声浪,让人心生恐惧与不安。

莫绯衣本能的卷缩在唐木的怀里,那宽厚结实温暖的胸怀,让她感觉安全,阵阵倦意袭来,她很快便沉沉入睡。

温馨无限(2)看着卷缩在怀中沉睡的人儿,唐木的眸子里,流露出无限的柔情,披过毛毯,轻轻盖在莫绯衣身上,然后拥着她。

这是两人一次同床共枕,感触着怀中躯体的弹性与温柔,嗅着醉人的幽香,唐木眼睛,流露出来的尽是无限的柔情,不带丝毫的情欲。

他拥着莫绯衣,就这么静静的躺着,眼睛睁得老大,其实,他也很困倦,只是在山中住宿,又极靠近传说中的死亡森林,他不敢有半点马虎。

在天色完全暗淡下来前,他收集了一堆干枯的树叶,撒在小茅屋的四周,人或动物踩上去,枯叶碎裂,会发出声响。

同时,在小屋的周围,他还弄了几个小陷井以防万一,反正,他尽以前所学,尽可能的布置,直到确认安全才放心。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不会睡在茅屋里,而是爬到一棵高大的树上,卷缩着过一夜,身边多了一个莫绯衣,情形就完全不同了,他心须小心谨慎,以免心上人受到惊吓或伤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此,他不敢睡,长剑就摆放在手边,长弓与箭袋放在木床下,伸手可及。

莫绯衣睡得很沉,许是睡姿太久,她往里翻了个身侧睡,唐木替她掖好毛毯,轻手轻脚的下床,坐在火堆旁,添加了几根干树枝,让火烧得旺一些,温度高一些。

他就这么的抱着连鞘长剑,盘膝坐在火堆旁,眼睛闭上,耳朵却在倾听着所有的动静。

屋内,是莫绯衣沉睡发出的均匀呼吸声,屋外,山风呼号,刮得枝叶沙沙作响,还有各种声浪声交汇成古怪的声响,令人毛骨耸然。

又一阵大风呼啸刮来,各种声浪作响,唐木紧闭的眼睛倏然开张,闪现慑人心魄的冷芒。

各种声浪参杂在一块,却丝毫不影响他异于常人的敏锐感觉与听力,他听到了一片枯叶被踩碎的声响,虽然很轻微,但是他听到了。

有人在悄悄摸近!或者,是动物。

长剑,缓缓出鞘,在火光照射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整间小茅屋,在瞬间被无边的杀气笼罩,变得森冷无比。

虚惊一场床上的莫绯衣似乎被寒冷的气流冻醒,本能的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她心里一惊,呼的坐起,看到握着长剑的唐木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连忙捂住嘴巴,硬生生的那惊恐的尖叫声咽回肚子。

唐木一手紧握长剑,贴着屋壁,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与屋壁融为一体,若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觉。

莫绯衣不安的坐在床上,紧张的盯着房门,突然想起自已也带有一把匕首,连忙从腰间摸出来。

匕首一直佩挂在腰间,她困倦得忘了解下来,难怪睡觉时,老是确觉不舒服。

屋外,突然传出动物凄厉的惨嚎声,把个莫绯衣惊得从床上蹦起,唐木早已拉开木门冲出去。

紧张万分的莫绯衣连忙跟着冲出去,才冲出门,不禁打了个哆嗦。

四周黑呼呼的,伸手不见五指,山风呼啸,冷得她直打哆嗦。

没事,只是一只野兽踩中了陷井。

黑暗中传来唐木的声音。

莫绯衣卡在嗓子眼的石头才呯然落下,她这才发觉自已紧张得直冒冷汗,被山风一吹冷叟叟的,连忙跑回火堆旁边。

唐木提着长剑回来,把木门关上,用木桩顶着,微笑道:虚惊一场,呵呵,把你吓醒了,真对不起。

心里头甜滋滋的莫绯衣依入他怀中,她怎么怪罪他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已,心里头感动都来不及呢。

害怕吗?唐木拥着她,突然问了一句。

莫绯衣摇头,笑道:不怕,有你在呢。

唐木没有出声,拥着她的那只手臂只是紧了一紧,心里头一阵暖呼呼的,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描述的信任,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绯衣,否则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两人静静的偎依在火堆旁边,感受着那无限的温馨。

唐木柔声说到,绯衣,天亮还早着呢,你再躺下歇息一会吧。

莫绯衣摇头,刚才惊吓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消了,靠在唐木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她才感觉安全。

她想起了唐木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呢,忙道:啊,对了,你该歇息才对。

唐木笑道:我不累,倒是你,爬了半天的山,肯定累坏了。

莫绯衣知道他的脾气,再怎么劝说,他不可能放心去睡的,无奈道:那……你陪我躺下……世界纪录莫绯衣是被阵阵令人馋涎欲滴的烤肉香味诱醒,睁开眼睛,看到唐木正在火堆旁边烤着野味。

看形状,是一只小野猪,这家伙昨晚倒霉,踏进唐木所设的小陷井里,挣扎几下就死了。

大清早的,在山顶让人感觉寒冷,用清水漱口洗脸后,莫绯衣裹着毛毯坐在火堆旁边,两人津津有味的啃着烤肉。

填饱肚子,莫绯衣拉开木门,一股寒风灌进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裹着毛毯站在山顶上,观赏着四周的景物。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普照大地,山顶上却仍是白雾弥漫,视力不能及远,四周,是一棵棵参天古木,直入云霄。

滚滚浓雾中,山背隐现片片绿色,那是被浓雾笼罩住的死亡森林,左侧,连绵起伏的群山若隐若现。

如此美丽迷人的山川,莫绯衣虽不会作画,也忍不住生出想要画下来的冲动。

莫绯衣依入唐木的怀中,唐木则环抱着她,两人静静的偎依着,观赏着这美丽迷人的风景。

能观赏到如此风景,也算不虚此行,至于什么探险,还是算了……直至浓雾渐散,二人手牵着手,在山顶上到处走走看看,山背下面全是一望无际的死亡森林,如果能够攀越下去,可直抵死亡森林的腹地,但山背陡峭险峻,根本无法攀越下去。

莫绯衣心中早放弃了探险的念头,她拉着唐木在山顶四处走走看看就已经很开心了。

哇,这朵花好漂亮啊。

看到山峰石壁上盛开着一朵鲜艳至极的大红花,莫绯衣不禁欢叫起来。

花朵很大,红得鲜花,不知是什么花,不知真的很好看,隐隐还能闻醉人的花香,只是长在山峰的石壁上,而且这么高,这么陡峭,只能望花叹气了。

唐木仰头看了看,柔声道:把你的匕首给我。

莫绯衣不知他要匕首做什么,但仍依然把自已佩带的那把匕首递了过去。

唐木拔出自已那把匕首,双手各持一把,吸了一口气,突然低喝一声,身形高高跃起,如怒鹰一般飞掠向山峰绝壁。

哇,跳得这么高?莫绯衣不禁看呆了,脑海中闪过的是,如果唐木能去参加世界跳高比赛,创造的世界纪录,绝对没有人能够超越!更新错了,抱歉,感谢小刀的提醒,谢谢.另有乾坤唐木高高跃起起的身形在半空坠落,双臂高高扬起,紧握掌中的匕首深深的插进坚硬的石壁上,下坠的惯性仍然带得他往下滑了近半米,看得莫绯衣双手捧胸,表情紧张不已。

唐木的右臂用力,拔出深深插进石壁的匕首,高高扬起,往前面一些石壁插落,然后再抽出左手的匕首,轮流交替着,一刀一步的往上攀爬,莫绯衣紧张无比,又不敢出声呼叫,以免他分神,失手摔落下来。

山峰绝壁很陡很高,灵猿都难以攀爬,唐木硬是以两把匕首一刀一步的缓缓攀爬上去,石壁上不时有小石块飒飒落下,莫绯衣只能退得远远的,万分紧张的看着唐木吊在绝壁上。

似乎,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唐木终于吃力的攀上峰顶,趴在峰顶上,俯下身子,伸手摘下那朵不知名的鲜艳花朵。

随后不久,二根粗大结实的山藤自峰顶上垂吊下来,莫绯衣等在下面,上面却传来唐木的声音,绯衣,上面另有乾坤,你用山藤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上面另有乾坤?莫绯衣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用那两根结实的山藤紧紧缠绑在腰间,确认绑紧后,仰头呼喊道:好了。

嗯,抓紧了。

上头传来唐木的声音,跟着两根山藤一紧,传来一股强大的拉扯力,一点一点的把她拉扯上去。

莫绯衣紧紧抓着山藤,脚踏着山壁,借着上面的拉扯力,一步一步的往上攀走,爬到半途,她回头看往下一看,不禁惊得手脚发软,万一失足摔下去,绝对粉身碎骨,太吓人了……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攀爬到山峰顶上,唐木伸出大手,把她拉了上去。

站在山峰顶上,四周是耸立的山峰,怪石嶙峋,巧太天工,浮云就在身边翻滚,触手可及,令人疑置天堂,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不过峰顶很冷,好似寒冬一般。

你看那边。

唐木拥着她,右臂指着前方。

莫绯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前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浓烟滚滚中,隐隐现出一条石桥,似乎把两座山峰连接起来。

第309章更新错误,现已更正,谢谢热心读者的指正,抱歉,写得晕头了,呜呜...我背你山峰顶上本来就狭小,怪石嶙峋,长有些几棵小树与杂草,能落脚的地方不多,唐木牵着莫绯衣的手,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座石桥挪去。

站在远处,因为浓雾翻滚,视线不清,只能看到石桥的大半隐没在滚滚烟雾之中,仅能感觉石桥把两座山峰连接起来。

走到近前,才能看清楚,其实因为常年的风吹雨淋日晒,山石风化的缘故,本来应该是一座大山峰,中间风化塌陷,而形成了两座山峰,还有一座天然的石桥。

站在直耸入云的山峰顶上,石桥的一边,桥身在滚滚白雾中若隐若现,令人疑置仙境,而石桥,便是通往天堂之路,莫绯衣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

小心。

见唐木走上石桥,莫绯衣的心头不禁再次揪紧,石桥已经风化严重,能不能支撑一个人的重量?而且石桥不是很宽大,就好象独木桥,人站在上边,山风呼啸,令人战战兢兢。

唐木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踏上石桥,一步步试探着,走到了桥的对面。

没有事,桥很结实,来。

他转身走回来,伸出大手,示意莫绯衣上来。

桥底是滚滚浓雾,深不见底,莫绯衣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握住唐木有力的大手,这呯呯乱跳的心头才稍微平缓了些许。

由唐木牵着,她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动着,不敢低头看下面,直至扑入唐木的怀中,卡在嗓子眼的石头才呯然落下。

心头是落下了,可是两条腿儿仍然在打摆,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唐木扶着她,柔声道:坐下歇息一会吧。

当然得歇息了,经过这个石桥,她全身的力气好象被抽空了一般,全身都紧张得发软呢,顾不了地上有多脏,她选了一块软平坦的山石坐下,山石很冰冷,好似冰块一般,冷得根本没法坐下。

唐木伸手摸了摸山石,皱起眉头,背对着莫绯衣蹲下身子,来,我背你。

若是平时,莫绯衣可巴不得呢,只是现在在山峰顶上,到处怪石嶙峋,能落脚的地方本来就不多,一个人空手走着都感觉有些不安全,何况他身上还带了不少东西,再背负一个人……莫绯衣心中涌起阵阵暖流,她断然摇头拒绝。

正常思维峰壁陡峭,难以攀爬,下去还容易点,等会上来就难了。

好在山峰上长有一根不知名的山藤,非常结实,唐木用匕首割断,一头缠绑在大山石上,一头往下垂,二人抓着山藤,慢慢的往下降。

再往下,就是一块较宽的平地,长满参天古木与齐腰高的杂草,郁郁葱葱,长得格外的茂盛。

四处走了走,四周全是悬崖绝壁,除非带有长绳,才能攀绳往下降,察看下面的地形,可是唐木是为了替她摘取花朵,无意中发现峰顶上另有通道,根本就没带上绳索。

砍上面那条山藤下来?那不可能,那条山藤太短,根本不顶用,二人相对苦笑,探险到此,算暂时结束吧。

下面下不去了,那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莫绯衣坐在一棵大树下,那棵大树只怕有上千年的岁数了,树身粗大得几个人都环抱拢,无数的树根裸露在地面,虬结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这里的每一棵树,都长得很高大,直入云霄,就连杂草,也长得异常的青葱茂盛。

噫,木小强,你有没有发觉,这里的温度,比上面的暖和了许多?莫绯衣饶有兴趣的询问。

唐木笑呵呵的点头,现在本来就是春天嘛,当然暖和了。

莫绯衣抬头看天,阳光明媚,春风和熙,好象,这个解释挺合理的。

稍为休息了一下,莫绯衣终究坐不住,四处走走,观赏着四周美不胜收的风景,唐木也在四处张望,找寻果树或飞禽什么的。

这地方,除了飞禽,灵猿都只能望山长叹,兽类更不可能攀爬上来,没带水囊,只能找野果解渴了,能找到鸟蛋什么的,还可以烤着充饥。

噫,怎么会有只野兔子?唐木一时间愣住了,正常的思维一下被完全推翻,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不远处的草丛中,确实有一只灰色肥硕的野兔,感觉到危险,立时蹦跳逃窜。

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午餐,唐木岂肯放过,撒腿就追。

野兔受惊,拼命奔逃,杂草丛生,齐腰一般高,唐木身手再好,想抓住野兔也不容易。

野兔钻进一堆茂密的草丛中,消失不见了,唐木确信自已没有眼花,他没有看到野兔往别处跑,那说明草丛中有洞,野兔钻进洞里了。

他拨开草丛,看到一个小洞,当下用小石块堵住洞口,用匕首砍下一截树枝,削去枝叶,一头削尖,对着那个小洞挖了起来。

有个地洞莫绯衣好奇的走过来询问,喂,木小强,你在干嘛?唐木边用树枝挖地,边呵呵笑道:一只野兔跑进洞里了。

莫绯衣笑道:既然逃了,那就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突然间好象想起了什么,她怔道:你说……这山上有野兔?她也如常人一样的正常思维,这山上,除了飞禽,兽类不可能攀爬得上来,难道,这只野兔会飞不成?唐木苦笑道:是啊,我也弄不明白这只野兔是怎么上来的……噫……他边说话边用树枝挖地,用力往地上插的时候,突觉底下一空,树枝嗖的直插到底,害得他差点摔倒。

下面有个大洞!凭手感,下面是空的,他手中那根长树枝还没插到底,那说明下面是个大洞。

莫绯衣也连忙砍去,弄来一根树枝,跟着唐木一起挖,地是山石,本来挺坚硬的,只不过风化之后,有些酥脆,加上底下中空,二人用的虽然是树枝,但很快也挖开了一个大洞口。

地洞很宽大,黑呼呼伸手不见五指,唐木用手测了一下,高兴道:洞里有风,说明里面通到别的地方。

莫绯衣迟疑道:可是……没有火把……唐木笑道:没事,风势颇强,说明地洞不深,出口那边应该能看到亮光的。

莫绯衣高兴道:那还等什么?唐木一手持着那根树枝在前面探路,如盲人一般四处敲打,一手牵着莫绯衣的手,一步一步的摸黑前进。

刚进洞,还能借着外边的亮光,隐隐看到一些,越往里越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洞里面吹来的风是暖和的,可莫绯衣仍然感觉冷。

女人嘛,天生怕黑,这也很正常,她紧紧的抓住唐木的手,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

摸索着往前走了估计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唐木惊喜道:听,有流水声。

莫绯衣也听到了,嗯的应了一声,突听唐木发出一声惊呼,一股强大的拉扯力量涌来,在她还没有反应之前,感觉身子一空,本能的尖叫声还没得及发出,只听咚咚两声,两人已摔进水里。

人间仙境莫绯衣给呛了几口水,本能的挣扎,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唐木的手,水底涌来一股强大得无法抗拒的吸力,好似无形的大手,把她拖扯入深渊。

巨大的压力令她感觉全身欲爆,痛苦迷乱中,倏觉身子一轻,哗啦一声,两人几乎同时给冲到了水面上来。

莫绯衣不会游泳,胡乱挣扎,唐木连忙夹住她,单手划水,游到岸边,把她拖上岸,两人都精疲力尽的躺在沙地上,一动也不动。

大半晌,唐木先缓过气来,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的景物,不禁张大了嘴巴,喃喃道:绯衣,咱们是不是仙境了?莫绯衣从地上爬起来,也如唐木一般,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

群山连绵起伏,浓雾滚滚,山林郁郁葱葱,环绕着一个大盆地,绿草如茵,好似一张巨大的绿毛毯,无数野花盛开,五颜六色,争奇斗艳,微风吹来,也送来了阵阵醉人的花香。

绿毯的中间,是一个湖泊,湖水清澈透明,如一面巨大的镜子,不少小动物正在湖边饮水,有的抬头朝这边望过来,好奇的打量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天啊,这真是人间仙境……莫绯衣发呆了好一阵,这才回过魂来。

是人间仙境!唐木重重的点头,这里真是太美了,美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回过头,落到莫绯衣身上的目光不禁发直,整个人好似中邪一样。

要是能在这里生活,那该多好啊,你说是不是?莫绯衣发觉唐木半天没有回话,扭头一看,不禁皱眉道:你怎么啦?见他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自已,低头一看,面颊不禁腾的飞红起来,连忙背过身,嗔道:大色狼,不许看!身上的罗裳,本来就有些薄,被水浸得湿透之后,紧贴在皮肤上,把她玲珑的曲线暴露无疑,难怪唐木看得眼睛发直,整个人都傻了。

唐木面庞一红,低着头,一只手拼命的搔头。

羞赧万分的莫绯衣跑进一丛花丛中,身上的衣裳全湿透了,湿漉漉的极不好受,好在阳光明媚,罗裳轻薄,晒几下便干,她隐在花丛中,脱下衣裳,挂晒在花丛上。

油嘴滑舌唐木也钻进一丛花丛中,脱下身上的湿衣裳,拧干后挂晒在花丛上,他不敢望向莫绯衣那边,刚才的失态,让他窘迫。

啊……莫绯衣的尖叫声突然传来,他顾不得赤身裸体,抄起匕首就冲出花丛。

别过来……没事了……虽然几次看过他的身体,不过没有这一次这么的精赤条条,羞得她双手掩面。

唐木大窘,跳进花丛中,担心道:出了什么事……一只梅花鹿从莫绯衣藏身的地方钻出来,他不禁哑然失笑,这叫关心则乱,这些小动物到处逛荡,显示得很悠闲,说明这里没有肉食性的猛兽。

哇,这里有鸡果。

缩在花丛中的莫绯衣发现身后的树林里有好几株野生的鸡果,有的已经熟得发黄,不禁高兴得呼叫起来。

小心有毒。

躲在另一丛花丛中的唐木连忙站起提醒。

没事,这种果没毒的。

莫绯衣伸手摘下了好几个,在古代,不知有没有人吃过,反正在现代,这种水果叫鸡果,生的可以切片,加糖加盐拌醋,再加点辣椒,很开胃的酸野。

喂,接住了。

莫绯衣摘了几个鸡果,挑了最大的一个扔给唐木,唐木接住,匆匆咬了起来。

哎……莫绯衣白了他一眼,她不是怪唐木咬得这么急,而是明白他的心思,唐木是担心鸡果有毒,所以先自已吃了,万一不对,还可以及时阻止她吃水果。

她津津有味的吃着熟透的鸡果,提醒道:那些籽,可别多吃,会……会……唐木怔道:会什么?莫绯衣面颊微红,白了他一眼,嗔道:反正你不要多吃就行。

鸡果的籽很硬,吃多了会胃,而且,便便也……(下面的解释忽略了,呵呵)她高声问道:喂,木小强,你喜欢这地方吗?唐木大声回道:当然喜欢,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莫绯衣不禁咭的低笑起来,这家伙,几时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不过,她心里涌起甜滋滋的感觉,咬在嘴里的鸡果好似点了蜂蜜一般的甜。

找寻出路莫绯衣问道:那——我们住这里,好不好?好啊。

唐木想都不想,直接回答,不过……莫绯衣心头一跳,皱眉问道:不过什么?如此人间仙境,跟着相爱的人住在这里,那该有多幸福开心?唐木似乎有些不愿意,令她不禁担心起来,难道,他喜欢红尘俗世?唐木呐呐道:可是,我们得先回去,把伯父伯母他们都接来才行啊。

汗死,误会了……莫绯衣拍了拍胸口,这才发觉自已仍是赤身裸体,连忙伸手抓衣,她的衣服都是上好的丝绸所制,质好轻薄,晒几下便干了。

唐木也匆匆穿上衣裤,钻出花丛,有些不安道:我们还是找一找出去的路吧。

嗯。

莫绯衣甜甜的应了一声,二人手牵着手,绕着宽大的草地上到处找寻出去的路。

盆地很宽大,两人走了好几个小时,从南走到东,再从东走到北,三面都是悬崖绝壁,根本没有出去的路或洞口。

只剩下西面的山壁了,两人的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如果出不去,在这里,也可生活,只是在外边的人,要焦急担心死了。

从北往西,两人走在悬崖石壁下,拿着树枝拨开齐腰高的草丛,在石壁上敲敲打打,找寻出去的路。

整片西面也找遍了,仍然没有找到出去的,两人累得躺在草地上直喘粗气,面上都现出焦急不安的表情。

唐木道:要不,我潜进湖里看看。

莫绯衣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摇头,他们进来的时候,是摔进一个深潭里,再被深潭内强大的吸力吸进地底,喷出湖面。

湖底当然有一个洞口通到外边,可是那强大的压力,差点挤压得两人身体承受不了而爆裂。

莫绯衣不想他再冒险,断然摇头不同意,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实在不行,就住这了……她也担心在外头的爹娘,可是唐木若出了意外,她怎么办?她宁可不出去,也不想唐木再冒险,大不了,两人就住在这里,当一对野人夫妻算了。

噫,你看那棵大树。

唐木突然坐起,指着南面的一棵大树,激动得叫了起来。

找到出口莫非衣顺着唐木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南面的悬崖绝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古藤,把绝壁下面的一棵巨大的千年古松缠绕了一层又一层,远远看去,好似一条环形的阶梯。

一只肥硕的灰色野兔,正沿着那一层层环形阶梯式的古藤跳跃上古松,然后再沿着缠绕在古松上的古藤跃到悬崖绝壁上,一头钻进了古藤堆里消失不见。

唐木激动道:看到那个灰色的野兔没有?就是我们追的那只野兔,那上面也许就是出口,被古藤堆挡住了。

两人难耐内心的激动,牵手直奔千年古松下,唐木让莫绯衣等在树下,他先爬上去悬崖绝壁查看。

野兔的体重很轻,沿着古藤跳上悬崖绝壁轻而易举,人类的重量就完全不行,唐木故计重施,用两把匕首插在坚硬的石壁上,交替攀爬上升,很快攀爬到古藤上面。

重重缠绕的古藤后面,确实有一个黑呼呼的山洞,他惊喜道:有个山洞,肯定是出口。

莫绯衣虽然不相信有鬼神,也不禁双掌合什,感谢那只可爱的野兔,这仿佛是冥冥注定一般,这只野兔,让他们发现了这一处人间仙境,也带他们找到了出去的洞口。

唐木坐在洞口,用锋利的匕首割下两条长长的古藤,牢牢的绑在古藤堆上,再割下一些稍小的古藤,编成一个软梯,抛扔到地上,人从上边爬了下来。

这一回,两人学乖了,先在树林里收集一些干枯的树枝,再收集干的杂草,缠绑在树枝的一头,做成简易的火把,用藤条缠绑在身上,手上再各拿一条,这才一前一后的沿着软梯爬上去。

唐木用火折子把简易火把点燃,二人借着亮光,一步步的朝着山洞的深处行进。

简易火把只是用干茅草缠绑着,没有火油,烧几下就过,往前走没多远,莫绯衣身上所带的简易火把已经用光了,只剩唐木身上背负的几枝了。

黑洞,不知还有多长才到出口,简易火把只能剩着用,好在黑洞不是太多的弯曲转折与难行,点燃一枝火把,高举着往前照,拼命的看清前面的路,就算熄灭了,也能用树枝点地,学着盲人摸索前进。

又摸索着走了一阵,只剩下两枝简易火把,两人又听到了水流声,不禁都紧张起来。

出口如果没有猜错,这条通道就是从人间仙境直通他们进来的洞口,只是中间应该有一个大深潭,水潭直通湖泊,他们就是掉进了深潭里,被强大的水压压出湖面。

之前没有受伤或出什么意外,那已经算是万幸,莫绯衣可不想再掉进深潭一次,那强大的水压,差点把人挤压爆了。

唐木小心翼翼的用火折子点燃自制的简易火把,举着突闪突闪的火光观察地形。

宽大的地洞内,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条通道,只是中间的地面上,有一个大坑,把通道阻隔,坑内传出哗哗的湍急水流声,石壁湿滑,仅有一丁点落脚的地方,根本攀爬不过去,而右面,也能看到一条通道。

我们走右边的通道吧。

在火把熄灭的一刻,唐木握住莫绯衣的手。

也只好这样了……莫绯衣无奈叹了口气,想从原路回去,根本不可能,只能试试这一条通道了。

剩下的最后一支火把,唐木一直没有使用,用树枝四处敲打着,如盲人走路一般,慢慢的摸索着前进。

在黑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两人都很紧张,彼此的手紧紧的握着,一刻也不松手。

地洞宽大,倒也不用担心会撞头,黑暗中,再往前摸索着走了一阵,前方,隐隐传来亮光,唐木惊喜道:前面有亮光,快到出口了,哎……他高兴过头,不想在转身时,额头撞到了硬梆梆的东东,痛得他惊呼一声。

怎么啦?莫绯衣不安询问。

额头很痛,还有液体流到脸上,唐木顾不得理会,急声道:站着别动,小心撞头。

他在黑暗中伸手摸索,摸到了一条倒立的小石柱,他的额头就是撞到这东东的。

他一只手握住石柱,一只手摸到莫绯衣的头,示意她小心。

摸索着再往前走了几步,已能清晰的看到前面的亮光,借着折射进洞的朦胧亮光,不必再那么战战兢兢的摸索前进了。

那只是一个柚子大小的小洞,太阳光就是从外边折射进来,唐木抓着树枝用力往外捅,碎石块飒飒滚落,洞口也越来越大。

把洞口弄到能容一个人钻出去那般大,他探头望外看了看,高兴道:哈哈,可以回家了。

回家莫绯衣钻出山洞,也不禁欢呼一声,地洞的出口就在第一个山峰石壁旁,有茂密的杂草遮掩住洞口,旁边还长有一棵小松树,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这个洞口。

看看天色,此时,天空的最后一抹残阳已隐入云层,附近的山林已是漆黑一片,四周也是阴沉沉的,好在这个洞口在高处,才隐隐有些亮光。

这时候不可能赶回城了,唐木又割了一条山藤,把莫绯衣绑在背上,抓着山藤缓缓降下,然后回到那间茅草屋。

这种鬼地方,根本没有人来,他们留在屋中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火塘木架上的烤肉都还在。

乘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唐木在树林内捡了一堆干柴回来生火。

两天两夜没洗澡换衣服,莫绯衣觉得满身不自在,好象有虫子在爬一般,痒痒的,很不舒服。

吃过烤肉,喝过清水,解决了一些小问题,两人躺在木板床上休息。

虽然没去死亡森林探险,不过,对莫绯衣来说,这一次已经足够了,至少,找了一个人间仙境,将来,就在那里隐居了。

两人都显得极兴奋,这一夜,在缠缠绵绵中渡过,亲昵的举动自然少不了,只是,两人都克制着,没有逾越最后的一道防线。

天亮之后,两人下山,唐木把带来的长绳绑在大树上,让莫绯衣抱紧他,直接从悬崖绝壁上降下来,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来到河边,小船仍在,唐木操舟,逆流而上,上了岸,雇了一辆牛车,将近傍晚才回到凌城赵府。

见她平安归来,赵鹰扬、李瑾楠都松了口气,回来的路上,莫绯衣已盘算好了,打算在凌城开一家美容院,李瑾楠高兴得欢呼雀跃,赵鹰扬把胸脯拍得嘭嘭作响,地方,绝对没有问题。

看好地方之后,莫绯衣在赵府又呆了两天,第三天便与唐木起程回返长安。

赵鹰扬不仅派了一队士兵护送两人到洲界,还派了十几个族中子弟,一定要把人送到长安才回来。

盛情难却,莫绯衣也不好推辞,只是临走时,李瑾楠塞给了她一样东西。

百合之爱那是一个刺绣非常精美的香囊,鸳鸯戏水,隐隐散发出醉人的幽香。

香囊,一般是闺中女子精心刺绣,里边放入香料,贴身携带,遇到中意的男子,便解囊相赠,这也算订情的礼物。

莫绯衣再傻,也明白了李瑾楠的心思,只能幽幽叹息一声。

她没想到,李瑾楠所爱之人,竟会是自已,同性相恋,为世俗所不容,既便是现代,亦是如此,难怪前一阵,她的表情举动都有些反常,生病,只怕也是因为相思吧?否则怎么自已一过去,她就病好了呢?之前就没听说过李瑾楠有中意的男子,上门提亲的人很多,她却看不上一个,这么匆匆嫁给赵鹰扬,只怕是因为……因为……唉……莫绯衣不禁又是长长唉息一声,幸好,赵鹰扬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很疼爱李瑾楠,不然,自已的罪过就大了。

这也许是老天爷给李瑾楠的补偿的吧?莫绯衣只能这么安慰自已,心中多少有些负罪的感觉。

爱情这东东,谁也难以说清,反正,缘份到时,你会不知不觉的喜欢上对方,难以自拔。

她对同性之间的恋情,并没有什么反感,如果,她喜欢上一个女子,她一定不会放弃,当然,这只是假设,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个唐木。

感觉眼睛湿润,她连忙举袖拭泪,好在只是她一个独坐车厢里,没有人看到。

小心翼翼的把那个精美的香囊佩挂在腰间,感觉心中有些压郁沉闷,她一把扯过锦被,把自已连人带头蒙住。

唐木可没赵鹰扬那般细心体贴,时不时的过来问寒问暖的,赶路的时候,大半是跟着随行护送的赵氏子弟说话。

莫绯衣了解他的性格,不善于表达,既便是他关心体贴,也多是闷在心里,默默的做事,她也不强求能够唐木能够象赵鹰扬那般会很疼人,毕竟,人无完人嘛。

白天赶路,晚上投宿客栈,风雨无阻,二十天之后,莫绯衣终于回到了长安,随行护送的十几个赵氏子弟连长安城都没进,在马背上拱手告辞,绝尘而去。

进了城,穿过几条大街,远远看到自家的门前挤满了人,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争做媒婆王看着挤在门口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探头出车窗的莫绯衣怔道:这怎么一回事?唐木耸肩,一脸苦笑表情:你问我,我问谁去?莫绯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吩咐车夫调头,改走后门。

守门的家丁一看到莫绯衣,一时激动得竟然傻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进了家里,莫绯衣直奔大厅,假宝玉正好从里边出来,惊喜道:小姐,您回来了,真是太好,呵呵。

莫绯衣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话,皱眉问道:外头,怎么回事?假宝玉搓着手,苦笑道:老爷老夫人前天刚到,今天,全城的媒婆一窝蜂的都涌来了……莫绯衣与唐木不禁相视苦笑,这些人,真是不死心啊……古代的婚姻,都是父母长辈作主,之前,莫绯衣的父母还没来长安,媒婆们直接找上莫绯衣,一个个都碰了软钉子,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一听说她的父母来长安了,一个个又泛活起来,争先恐后的登门求见,极尽平生口才,大喷特喷口水,希望能够说动这一门亲事。

谁都知道莫家小姐是大唐最有钱的女人,能娶进门,等于弄到一座花不完的金矿,所以,只要亲事说成了,上千两的银子打赏不在话下,有大方的更出到一万两的酬金,那可是有史以来,媒婆最高的酬金了。

如今,在媒婆界中,有着这样的流传,谁要能说下莫家小姐的这一门亲事,长安城内所有的媒婆披红挂彩,称她一声老大,赠送媒婆王的雅号。

媒婆们一个个暗中较劲,泡凉茶,喝雷公根的等等,先把嗓子润好,养精蓄锐,然后再到寺庙里烧香拜佛,求佛主保佑马到成功,更有甚者,请来道公神棍神算,掐手指头算命找吉时的,求神仙附体的,总之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准备好之后,所有媒婆一窝蜂的涌向莫府,假宝玉再是能干,也被媒婆们漫天的口水喷得怕怕,无奈之下,只好请出老夫人亲自去招架了。

疯了,都疯了!莫绯衣又气又好笑又无奈,见唐木一副着急担忧的表情,不禁翻白了媚眼儿,嗔道:你急什么?今晚就到这里了,困了,洗洗睡了。

聪明一世莫绯衣对着假宝玉道:去把癞老三给我叫来。

假宝玉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他呢?莫府内,最皮厚得无耻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假宝玉,一个就是癞老三,假宝玉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读过几年书,拉不下脸面来对付那些发了疯一般的媒婆,癞头三就不同了。

癞头三以前就是好手好闲,坑蒙拐骗,打架斗殴,欺负乡邻的混混,由他出南对付那群疯媒婆,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假宝玉很快就笑呵呵的把癞老三叫来,后者胸部一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大声道:小姐您尽管吩咐,水里火里,上刀山下火海,我癞老三绝对不皱半下眉头!莫绯衣严肃道:你去,把外头那些疯子给我摆平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不能伤人!啊……癞老三两腿一软,好象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立时就蔫了。

假宝玉笑眯眯的搂着他的肩膀,诡笑道:癞老三,你放心,老夫人那边,有小姐顶着,你怕个啥,你把那群疯子轰走,就是大功一件,小姐高兴都来不及,哪会怪罪你?癞老三怯生生的瞟了莫绯衣一眼,见她轻轻颔首,悬着的心头稍稍落下了一小半,胆气壮了不少,搔着头,呐嚅道:可是……那群疯子,好象不容易对付啊……假宝玉翻白了眼睛,要是好对付,本总管早就摆平了,用得着叫你?可是……可是……癞老三拼命的搔头,吞吞吐吐道:老夫人……假宝玉眼珠子滴溜一转,坏笑道:你是担心老夫人吧?那行,我帮你支走她,但是,可拖不了太长的时间,最多一杯茶水的时间,你得尽快摆平了那些疯子。

一杯茶水的时间?癞老三胸膛一挺,一副斗志昂扬的神态,行!莫绯衣抱臂,催促道:快去!假宝玉咧嘴一笑,匆匆进去,大厅内,莫氏正被一群疯子一般的媒婆围着,漫天的口水喷得她晕头转向,已经分辨不出东西南北。

天生的流氓那个混乱的场面,不亚于两军对决的战场之上,千军万马在拼命撕杀,假宝玉再是见过大场面,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的恐惧感觉。

借光借光,各位大姑大婶们,让一让,在下有急事禀报夫人。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挤。

哎,你干什么?你挤什么挤?没见老娘正忙着吗?要死啦,你这家伙,敢吃老娘的豆腐?被挤开的媒婆发出不满的咒骂声,更多的媒婆则是无视假宝玉的存在,拼命施展平生最得意的绝学——口才,口水狂喷,为了那个媒婆王,一个个全拼了老命了。

假宝玉挤出一身臭汗,才千辛万苦的挤进里边,对着老夫人低声耳语,禀夫人,小姐回来了。

莫氏早被漫天的口水喷晕头,直到假宝玉重复说了三次,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道了声得罪,匆匆跑进内堂。

疯狂的媒婆们跟着涌进去,假宝玉张臂要阻拦,给一位身材仅次于史瓦辛格的大婶轻轻一推,人就趴到了一边,算他运气好,没有踩到他身上,不然,就那他那副身子板,苏寡妇又得守寡啰。

啊哈,各位大姑大婶们好啊,何事这么匆忙啊?癞老三堵在进入内堂的门边上,满脸邪笑,袒胸露腹,流里流气的,十足的流氓小混混样。

他一会搔着腋下,一会摸着毛绒绒的胸脯,嘿嘿怪笑道:你们,不是替我癞老三说媒来的吧?嘿嘿,不用这么麻烦,把你们的闺女牵来,让小爷我一个个看一遍好了,嘿嘿。

去你的!媒婆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虽然知道流氓小混混难缠,想要硬闯过去,又顾着脸面。

虽然,已经是大妈大婶级别了,但男女授受不亲,癞头三袒胸露腹的堵在门口,当着这么多姐妹的面,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推他,免得被人背后议论。

小子,让不让道?刚才推倒假宝玉,身材仅次于史瓦辛格的强壮大婶两手叉腰,如大山一般屹立在癞头三面前,浓眉倒竖,凶神恶煞一般瞪着他,威胁的神态非常明显。

哇,这位大婶,好雄壮,不知道大叔能不能禁受得起,嘿嘿。

癞头三天生的流氓小混混,完全是流里流气的流氓口吻,没有半点惧怕表情流露。

耍赖癞老三当然不怕,这里是莫府,等于是他的地盘,况且,小姐已经拍着胸脯保证,全力支持他,他还怕个XXOO啊?只是一群发了疯的媒婆而已,又不是有权有势的官爷,而且,都到了这份上了,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把这群疯子轰跑,要么,被她们的口水淹死。

小子,你再不滚开,碍了老娘的好事,看老娘怎么把你撕成碎片。

大个子媒婆的表情很狰狞,拳头捏得喀嘞作响。

只看她特别强壮的体形,狰狞的表情,胆小的男人,确实吓得两腿都发抖。

打人啦,打死人啦,救命啊,打死人啦,出人命了……癞老三突然滚倒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凄厉得撕人肺腑。

挤在大厅内的媒婆们都不禁举手掩耳,那声音太凄厉了,太惊恐了,太惊天动地了,有几个媒婆已经受不了,捂着耳朵跑出去。

忽啦一声,一群持着棍棒等家伙的家丁涌进来,谁打人了?敢在莫府动手,不想活了?大块头的媒婆哪会想到癞老三竟然如此耍赖,干笑道:没……没打人……老身告辞……事情都闹到了这地步,再呆着只能自讨没趣,一群媒婆叹气离去。

假宝玉把癞老三扶起来,见他两腿在打摆子,怔道:不会吧,吓成这样?癞老三喘息道:那娘们……太……太强壮了……几个家丁偷笑,给假宝玉瞪了一眼,一个个乖乖的掩住嘴巴,他把癞老三扶到椅子上,嘿嘿笑道:没事没事,反正你是立了大功,小姐一定对你刮眼相看的,嘿嘿。

一提到小姐,癞头三不禁胸膛一挺,笑道:为小姐做事,本来是咱份内的事,哈,一群女人嘛,三爷我还不容易搞掂啰。

有家丁拿来瓷杯,倒上酒,笑道:那是那是,给三哥您压压惊。

假宝玉踹了那家丁一脚,笑骂道:什么压惊,是庆功酒,听明白了?是庆功酒!他强忍着没笑出声来,猥琐的脸上一片胀红,面颊的肌肉都在抽动。

是庆功酒,庆功酒,哈,来来来,给三哥满上。

一众家丁又想又不敢笑,一个个胀得面庞通红。

试探小姐回来的消息,已在府内传来,阿当姐、小玉等人都跑出来,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莫绯衣没想到先生与老妈来得这么快,拉着老妈的手问寒问暖。

老妈已近四十,经过几年的调理,加上有个疼人的相公,反倒显得更年青,荣光焕发,充满少妇成熟的动人韵味。

莫绯衣悄悄的踩了一下在一旁发呆的唐木,唐木一怔,走上前抱拳行礼,呐呐道:伯母好。

唐木以前在莫家养伤,莫氏早见过,笑眯眯道:哎哟,唐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人长得越来越俊了。

女儿面上的表情,她岂会看不出来,乐得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儿。

伯母,呵呵。

侯小宝也凑上前打招呼,习惯性的想躬腰,却给阿当姐在他后腰狠狠掐了一把。

众人看在眼里,俱都掩嘴偷笑,莫氏更是开心得嘴巴合不拢,如今,两个女儿都有意中人了,侯小宝是孤儿,入赘嘛,已是钉钉板板上的事,至于唐木,她一直认为唐木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不过,她还是希望亲生女儿能招个女媚入赘。

见她眯着眼睛,笑眯眯的打量自已,唐木的面庞胀得通红,有点心虚的往后退缩,也不知背后是谁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莫绯衣身边。

莫氏看着两人,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好,好,好!莫绯衣与唐木都羞得低下头,又有人把阿当姐与侯小宝也推到莫氏面前,莫氏乐呵呵道:既在都订下了,做娘的,当然急着抱孙子啦,哈哈哈,赶紧给我找人算吉日去!众人哄堂大笑,两对情侣羞得面颊通红,假宝玉哈哈笑道:好咧,这就去找人算吉时。

吃过晚饭,莫绯衣悄悄把陈廉请了出来,试探道:先生,世事无常,如果有人间乐土,先生可愿意陪娘隐居?老妈对先生言听计从,只要说服先生,万事都OK,所以,她想试探先生的意思。

陈廉呵呵笑道:只要能跟你娘亲在一起,这人世间的凡俗荣华,又有什么不舍得的?绯衣,你且说吧,是不是真的有人间乐土?年青时的挫败,已经让他看开许多,人越老,看得越开,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相亲相爱,一生还有何求?他反问道:绯衣,你真舍得放弃这一切?放弃一切莫绯衣微微一笑,淡然道:有什么舍不得的?荣华富贵本是过往烟云,人平平安安就是福了。

陈廉道:绯衣,真有这么一处人间仙境?莫绯衣点了点头,陈廉喜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他的表情显得很激动,右拳击打左掌,在想着如何说服绯衣的娘亲。

先生与老妈这一关,算是过了,莫绯衣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阿当姐与侯小宝了,如果,二人不想跟随去,执意要留下,她也不勉强,所创立的基业嘛,可以全交给他们,不过,她有个条件。

安史之乱,安禄山的大军进逼长安,唐玄宗仓惶外逃,李亨才能乘机夺权,率军平息叛乱,只是,长安城有没有失陷,她却不记得。

凡事,不能老往好处想,也得作最坏的打算,莫绯衣是考虑到,如果长安城被攻陷的话,那留在长安城里太危险,所以,她的条件是,阿当姐与侯小宝必须把基业搬到凌城。

凌城偏远,叛军打不到那里,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照顾阿当姐他们,只是在自已的有生之年,尽最大的努力避免他们受到战火的毒荼吧。

阿当姐与侯小宝见她表情严肃,心中不禁惴惴不安起来。

阿当姐小心翼翼道:妹子,你就直说吧。

莫绯衣把要隐世的事情说出,也说出,如果二人不想跟去,基业便留给他们夫妻,之后静看二人的反应。

阿当姐本能的望向侯小宝,侯小宝想都不想,笑道:那好啊,与世无争,逍遥自在,神仙都羡慕呢。

阿当姐附合的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莫绯衣松了口气,又说出了打算,二人成婚之后,先搬到凌城打理美容院的生意,他们会随后会慢慢的搬过去。

当然,还得挑选可靠忠心,又想一起隐世的人,先行到人间仙境那里建筑房屋,开垦荒地什么的,这还得看何天雄夫妇的反应,至于假宝玉,她有些说不准,反正会试探他的反应。

当天夜里,莫绯衣直言不讳的询问了何天雄夫妇,夫妇俩想都没有想,连连点头同意。

接着,她找来假宝玉夫妇,说明了情况,假宝玉怔道:小姐……要放弃这些基业?看得出来,他有些不舍,莫绯衣淡然道:假总管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世事难料,树大招风,荣华富贵,有时候只是过眼烟云。

这两章的情节有些枯燥无味,呵呵,高潮很快来了。

漏了一个重要环节莫绯衣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出声,表情,已经说明了她的决心。

假宝玉的表情有些惊讶与迷乱,一时间似乎无法接受。

苏氏腆着隆起的肚子,柔声道:小姐说得对,世事难料,名与利,只是过往云烟。

相公,你一生所求,不是已经得到了么?还有什么遗憾的?话是这么说,可是,好不容易才实现了自已的人生目标,这些可是来之不易,说放弃就放弃,一般人都看不开的,假宝玉的反应也属正常。

莫绯衣站起身,微笑道:去与不去,贤伉俪好好商议,如果不去,我自会分给一笔钱,足够贤伉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至于这事,暂时不要声张出去。

假宝玉还在沉思,苏氏赌气道:小姐,我跟你去。

假宝宝一呆,苦笑道:夫人,我又没说不去,只是……只是……他猛一跺脚脚,咬牙切齿道:若大的基业,小姐您都能放弃,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这一切,还不都是小姐您给的么?苏氏喜极而泣,扑入他怀中,激动道:相公……假宝玉一脸紧张的神情,哎,小心咱们的孩子,可别哭坏了身子。

苏氏俏面一红,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假宝玉咧着嘴呵呵直傻笑。

见夫妻俩恩恩爱爱,莫绯衣连忙逃了出来,现在,基本可以说,什么都解决了,剩下来的,还有大把的时间,这事不急。

接下来呢,先考虑阿当姐与侯小宝的婚事,再就是报纸的印刷发行。

第二天一早,莫绯衣让假宝玉把那些已经培训了N久的采访员全部叫来,吩咐了一通,让他们全体出动,去收集种种八卦消息。

为了鼓励与刺激采访员,莫绯衣采用的是按消息计酬奖励制度,你收集得越多,奖金就越多,你要是懒,那就分文不得,直接炒鱿鱼。

为了避免恶意竟争,每个采访员都有各自固定的区域,也就是分片包干,不得越界。

而且,所收集的消息必须是真实的,谁敢作假,家法伺候。

采访员把消息传回来后,再由林有福根据消息编写新闻稿子,她审核之后,再送到张家父子的小工厂印刷。

早已按耐不住的采访员们拿着小本子与自制的炭笔,在莫绯衣的一声解散之后,争先恐后的冲出大门,直奔大街小巷收集各种八卦去了。

糟了……莫绯衣猛的一拍额头,她突然想起自已漏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八卦回来啦小姐,怎么啦?假宝玉一副紧张万分的表情,赚大钱的生意已经启动了,也必将再次轰动长安,小姐的事业与名声直达巅峰,可小姐突然一声糟了,把他吓得直跳起来。

莫绯衣捶着额头苦笑,我忘了排版的事了……报刊印刷前,肯定要先排好版,再校验,自已要负责审核林有福所写的文章,如果再弄排版,短时间还可以,长时间可就吃不消了。

心中一动,她不禁笑了,排版校验的事,就交由小玉负责吧,小妮子也识字,正好把她给支开,这样,就没有通房丫环一事了。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嘛,谁不希望相公只疼自已一个?让别的女人来分享,她受不了。

我?小玉指着自已的鼻子,俏面通红,紧张道:小姐,我……我不行……莫绯衣笑道:很容易的,没事,只要识字就行。

她细细说明了一遍,小玉仍是显得极紧张,小姐,你……你还是换别人吧?小玉真的不行……莫绯衣瞪了她一眼,不悦道:换谁?咱府里,识字的人本来就不多,多多管帐,这么重要的事,总不能请外人来干吧?那意思,不行也得行,这是命令。

小玉苦笑,无奈道:是,小姐……这个重要的环节解决了,早已学会了印刷技术的几个小伙子们集中在厂房里等候着吩咐,张家父子也在紧张的等待,这活字印刷,可是小姐发明出来的,一挨报纸印刷好,派发出去,在长安,乃至整个大唐,又会是怎么一个反应?这些,不是他们所想,重要的是,把小姐的事办好,让小姐满意,才能报答小姐的知遇之恩。

书房内,林有福坐立不安,一会提笔疾书,一会抓耳挠腮,有时候干脆磨墨,一副迫不急待,跃跃欲试的紧张神态。

要说不紧张才怪,他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水,一张汗巾已经湿透了,估计第二张汗巾没几下也要换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采访员把消息传回来,那种紧张、激动、不安的等待,令人窒息。

假宝玉不知在大门外瞅了多少回,脚跺了上百回,脏话也骂了N十回。

汗,大家不必这么紧张吧?先生、老妈、阿当姐等人都紧张得如临大敌,莫绯衣不禁苦笑。

来啦来啦!假宝玉从外头兴冲冲的冲进来,手上高举着一张纸条,边跑边高呼,小姐,八卦回来了!撰写八卦小姐,小姐,八卦回来啦……啊……扑嗵一声,假宝玉过于激动,人跑得太急,竟然摔了倒在地上,痛得他眼泪鼻涕都标出来了。

哎,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唉……莫绯衣苦笑,奔上前,把他扶起来,替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尘。

假宝玉满脸痛苦表情,又胀得通红,受宠若惊道:小姐……莫绯衣吩咐小玉替假宝玉看看有没有摔伤,她接过纸条仔细看,林有福激动得腾的站起来,想想又坐下来,不时瞟着莫绯衣手上的纸条,难掩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考验自已真功夫的时候了,练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心中既期望又紧张,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可又担心万一写不好……莫绯衣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照着平时练的写就行。

她把纸条放在林有福面前,纸条上所写的,是按照采访员培训的规格要求来写,有有采访日期,采访人员与被采访人员的名字,地址、事件及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等等。

这一则的消息是:XX街XX户XX家的老母牛生下了一只六条腿的小牛犊。

事件有了,接下来,就看林有福如何撰写了,如果写得不好,只会让人感觉泛味,这就要看林有福如何润色YY了,既不能太夸张,又要让读者看着爽,略有回味。

莫绯衣的要求很简单,古代晚上的娱乐节目太少了,所以,撰写出来的新闻,要带有可读性与娱乐性的趣味儿,当是一个饭后的消遣吧。

随后不久,一则则的八卦消息陆陆继继的传回来,把个林有福忙得汗水直标,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莫绯衣也很忙,要一篇一篇的审核他所写的文章,过稿之后,再带小玉到印刷工厂,自已排版,先示范给小玉看,一步一步的教导她。

张传宗雕刻的手艺再精再细,也不可能雕得象现代那种字模那么小,字,肯定是大过一些,所占用的版面也大,所以,排版可是一个重要的环节。

小玉显得很紧张,哭丧着脸,小姐,还是让小玉回去服侍你吧……刊印报纸切,说的什么话?老想伺候人,这么没出息啊?没一点上进心!莫绯衣不满的敲了她一记,嗔怪道:排版是一个重要的环节,不是信得过的人,我敢用么?话是说得冠冕堂皇,这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当是自已的私心吧。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不能分享嘛。

小玉呐嚅道:可是……小姐……我……好啦好啦,不要再可是了,好好学,你看多多现在,不是很开心么?莫绯衣不耐烦的催促她好好看着,把排版学好。

模版是按照纸张裁剪的大小来制作,随时变动,所以,张家父子今天的工作,是随时的赶制出模版。

第一个模版很快排版好,张家父子依着稿子上的字,从一盒盒的字模里挑选出字来,排在模版里,小玉较验正确无误后,便由工人上墨印刷。

第一份报纸印刷出来后,所有人都争相观阅,一个个激动得面色通红,身体颤抖。

这便是用活字印刷术印刷出来的报纸,流传到市面上,会产生多大的轰动?他们不敢想象,但白花花的银子,那绝对是真真实实的。

陈廉捋着长须,激动道:好好好,太好了,以后穷人也能买得起书识字了,很好!假宝玉把报纸举到鼻下,用力抽动鼻子,嗅着那墨香味儿,一副酒鬼闻到了上等美酒一般的飘飘欲仙表情,当然,谁也不知道他嗅到的是墨香味?还是银子的香味儿?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欢呼雀跃,莫绯衣也激动得俏面绯红,唐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她温软的小手,眼睛里尽是无限的柔情,看得莫绯衣在那一刻,不禁有些醉了。

随着稿子不断的送过来,排版也在抓紧进行,再跟着就是印刷,有些字模不够或没有的,张家爷子直接现场雕刻补上。

第一次嘛,毕竟没经验,啥事都有些忙乱,出错也不少,只能慢慢调整,习惯后,自然都迎刃而解。

古代的印刷技术与设备,与现代那是没得比,全是纯手工操作,印刷一版,得再重新涂墨,刊印出来后,墨迹还没干呢。

总之,手工极繁琐,直至天色暗下来,完整的一份报纸只刊印了近五千册,远远达不到莫绯衣的要求。

报纸发行第二天一早,莫府的家丁们,一人扛着一大叠报纸到大街上派发,在显眼的地方张贴,惹得过往的人们纷纷停足,好奇观望。

大街的一角,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围观的多是不识字的贫民百姓,有人着急道:这上面都写的什么?有哪位识字的先生帮忙解释一下。

人群中有个书生摇头晃脑念道:龙凤呈祥,双喜临门。

本报讯,XX年XX月XX日,XX街XX家的媳妇生了龙凤胎,龙凤呈祥,此为一喜。

当天下午,XXX还中了体彩一等大奖,全家欢喜,如此运气,让人羡慕,恭喜恭喜。

哇,运气这么好?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与感叹声。

有人激动得大叫起来,真的真的,这是真的,俺就是XX的邻居,昨天还去恭喜了呢,嘿嘿,好酒好肉,美美的吃了一顿,哈哈。

哎,都念完了?就这么一点?不会吧?看着好象还有蛮多的啊?大多好奇但又不识字的贫民嚷嚷着,要求那个识字的书生接着念下去。

书生接着念下去,风流的下场。

本报讯,XX年XX月XX日,年近六旬的XX老先生去如意居狎妓,风流快活,不想被妻妾得知,联手杀上如意妾,一时惊吓过渡偏瘫。

唉,一时贪图风流快活,痛苦一生,还害苦了家中的妻妾,何苦来哉。

是是非非,留待后人评价了。

哇,这位老爷子也太那个了,嘿嘿。

那是活该,家中妻妾成群,还跑去狎妓,这是报应。

喂喂,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当然是真的,上面写的,就是我家的老爷,这事早传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你们不知道?真有这么一回事啊?这个什么报纸就是好啊,看了什么都能知道。

书生摇头晃脑的卖弄道:对极对极,一书在手,不用出门也可知天下事,呵呵。

人们对着所谓的报纸议论纷纷,更多的是对着报纸上所写的种种八卦感兴趣,至少,这些八卦,是茶余饭后消遣时间的好东东呐。

报纸发行(2)第一天只印刷出了三千份报纸,数量少,所以,这些报纸尽可能的发给有钱人家或当官的,毕竟,纸张的成本也挺高的,一份报纸四页,四个版面,算上工本费,也有近四十文钱了。

初期嘛,报纸都是免费派发,先让人们观赏,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以后再收费。

当然,只是第一份报纸,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人们好奇的只是报纸上刊登的种种八卦消息,确实是让人津津乐道,茶余饭后消遣的好东东呐。

才日印三千份,实在太少了,莫绯衣又让假宝玉从家丁中抽调一些可靠的年青人,临时恶补,学习印刷技术。

一份报纸四个版面,那就同时四个模版一起排版印刷,如此一来,数倍的提高了印刷的速度,十六个印刷工人分成两组,轮流吃饭休息。

十六个印刷工人,莫绯衣仍然感觉不够,再增设到四组人,二十四小姐轮流印刷。

有了第一次,林有福撰写稿子也开始顺手起来,本来,新闻稿子来来去去就那几招嘛,莫绯衣要求又不严,如今,他只需看上一眼消息,便能挥笔疾书,基本不用考虑。

捡字模排版,小玉、张家父子等人也都慢慢的熟练起来,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当然,排版、校验,又得增加一些人手,好在莫府有的人,稍稍识字便能胜任,先生还自告奋勇的参与了排版与校验的工作。

看他忙得满头大汗的,莫绯衣又劝阻不了,老妈更是不行,只好随他了,只是叮嘱他要多休息,小心身子骨。

柳府,司徒明远兴冲冲的拿着报纸冲去去,新月,你快来看。

柳新月笑吟吟道:知道了,绯衣妹子捣鼓出来的东东,哪一样不是惊天动地的?司徒明远兴奋道:新月,我们去看看绯衣妹子如何捣鼓出报纸来。

柳新月迟疑道:这样不好吧?绯衣妹子为了那个五年的赌约,可费了不少的心思,这是人家的秘密呢。

司徒明远笑呵呵道:说的是,说的是,那咱们过去祝贺一下嘛。

柳新月点头,娇笑道:也对,是该去祝贺,这报纸发行,全城都知道了,绯衣妹子便会收费了,一定又赚得一塌糊涂,嘻嘻,我很想看看王筠玉的表情。

司徒明远苦笑: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这么顽皮啊?柳新月看懂他的心思,俏面微红,白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许人家……司徒明远哈哈一笑,拼命的点头,惹得柳新月娇羞不已,两人双双直奔莫府。

王府,王筠玉随手把报纸扔到桌上,傲然道:这有什么难的,本小姐也能办得到!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