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魍还是不喜言语,一张明明笑着却感觉不到半点笑意的脸对着人。
每一次谦雨看到他这个要死不活的表情时就大摇其头,幸好,天衣的笑容很甜,甜到别人的心头上,热呼呼的——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跟在冷魍身边实在是浪费了,不过,阴冥宫里的男人多半也就是这个样子,想找一个性格好一点的人都不行。
所以,就这么凑合着吧!呃——其实也不算凑合了,至少,他们两个还挺合对的。
今天咱们上城外的城隍庙拜拜,听说很灵的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可做的谦雨可是天天叫无聊,无聊余,她又闲事不断,今儿个起了个大早便抓着天衣硬要陪她一起上城隍庙去。
城外的城隍庙什么最灵?自然是姻缘,那可是比红娘庙还灵,大都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天衣是外人,对这个自然是不大清楚,不过,信佛之心她有,她也不懂得拒绝。
可是,这么多人一起去可以吗?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后面紧跟而至的一大串粽子,阴冥宫的宫主,哲然,冷魍,吉娃和吉雅,铁鲁还有巴图……加加减减有十几个,浩浩荡荡的不会把城隍老爷吓跑了吧。
谦雨不在意的摇摇头。
人多才热闹嘛她当是赶集。
天衣一听她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上街买了些香烛便一同起程去城隍庙。
娘,走路过去一来一回也到晚上了哲然哪里会不知道生自己的娘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果然——母子俩加快脚步走到前头,才说起悄悄话。
就是要多走,这里不会武功的只有你娘我,吉娃和吉雅,还有天衣喽,吉娃,吉雅有巴图和铁图,不用担心,至于你娘我,还有你爹呢更不用担心了,可是天衣累得走不动了要怎么办?到时候咱们一加快脚步,看看你魍叔会有什么反应。
最好是走到天乌黑,伸手不见五指。
否则的话,怎么能看得到冷魍不一样的反应。
娘,你好贼哲然一脸正经的称赞自己的娘亲。
谦雨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这个称赞,虽然,她认为自己的性格可是单纯的很,好吧,看看她的儿子也知道有不小花花肠子。
到时候,你可别不识相的去打扰他们。
她轻敲儿子一记。
哲然摸摸脑袋,退开了些,省得再次找打。
知道了,一定有多远就走多远。
谦雨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城隍庙什么都能求,所以,就算是平时,这里人来人往也不少,红娘庙前有棵连理树,不过,效果似乎没有城隍庙前的老松树好,所以,成双成对求姻缘的都把自己的愿望挂在老松树上,以求哪天,城隍老爷能够看到,如了他们的愿。
老松树有些年岁,枝繁叶茂,能遮阴也能挡风,真是用处多多。
一块红布条,一颗姻缘石,一根红线。
红布条上写上愿,红线牵着姻缘石,系着红布条,挂在老松树上,便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天衣很认真的写下每一个字,一笔一画都格外留神,她怕神仙会看不清楚她写什么,所以,等到所有的人都把红布条扔上树了,她还在写。
直到落下最后一个字,她才满意的点点头,将红线绑上姻缘石再系住红布条,开心的转身,却被身后人吓了一大跳。
冷魍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她的身后。
以他的站姿绝对不可能只是刚刚才站到她后面的,这么说,他是——他是——把红布条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天衣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两眼低垂,提不起勇气对上冷魍的眼。
老天!挖个洞把她埋了吧,如果脚底下真有个洞,天衣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并发誓再也不钻出那个洞,再也不要见人了。
天衣,你的脸好红,怎么了?中暑吗?谦雨不解的抬头看看高挂在天际的日阳,并不热啊,只有一点点温度而已。
天衣用力的摇摇头,低着小脑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直到老松树下才停了下来。
冷魍极冷淡的转过身,半点不将谦雨放在眼里。
眼儿一斜,谦雨皱了鼻子。
冷魍不理会她,可不代表她愿意放过冷魍。
怎么样?很得意吧冷魍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前面的人轻哼了一声,算是给她的回答。
别不冷不热,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缺乏安全感的动物,你要是不表示点什么,就算此时此刻,她把你装在心里,说不定过两天就把你踢到天边去了不吓吓他,他还真是一点也不着急。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多谢夫人费心,冷魍会有分寸然后,他回过头,宫主,夫人就交给您了。
呃?谦雨瞠大了双眼,只差没有气坏了。
奥撒,你看,你看,看看你教出来的好手下了,好心说教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啊……冷魍,你给我好好记着一口白玉贝齿都快让她咬得粉碎。
雨儿,你就安分点。
安分点?请问她哪里不安分了?她有红杏出墙吗?还是他嫌她太安分了,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红杏怎么出墙才好呢?别跟他正面起冲突,冷魍的性子并不难搞懂。
那你去搞定?……奥撒住嘴。
当他什么都没说吧。
愿也许过了,城隍爷爷也拜过了,他们也该启程回去了。
没有马,没有马车,一路走回去,看看,也得月上枝头才能走得回去。
冷魍,好好看住天衣,要是她有一丝闪失,本夫人唯你是问。
威胁之后,谦雨便抓着丈夫儿子一路往前冲。
深怕身后有恶人追似的。
天衣错愕的看着前面越来越小的身影,他们……是怎么了?别理他们。
哦。
短短的四个字,打断了她所有的疑问。
那我们也走快点好不好,太阳好像就要落山了。
这一次,冷魍没有回答,只是双手往天衣腰间一扣,下一刻,天衣本能的闭上双眼,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从耳边越过。
直到好一会,她才敢睁开双眼,小手半刻也不敢放的环着他的腰。
他们现在,是在飞吗?你累不累?不由自主,她问出了口,心中不再害怕,因为,呆在他的怀中,心很安,我们下去走路好不好。
下一刻,他们便已经安稳的停在路面上了。
他们,要走路了。
天衣没有说什么,两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冷魍的衣袖不肯放开。
他是个温柔的人。
纵使他从来都不说多余的话,可是,他在纵容她呢。
她想做什么,他都会依她。
这种感觉,真好。
就好像。
他是在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