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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秋弥

2025-04-03 08:12:20

宁芳与玄烨回行宫,自是先到太皇太后那里请安,太皇太后聊着当年在科尔沁草原之上的趣事儿,到又是小半个时辰。

离开住几十年数年如日的禁宫,连太皇太后的心情都是万分兴样儿。

三人正聊的开心,便见皇后领着名老太医前来行礼。

孙媳妇,可是马佳氏有什么不舒服?回太皇太后,孙媳就是来给您回件喜事儿,您听了,定是高兴着呢?太皇太后听,再看那太医眼,心下亦有七分数,面颊子立刻上几分惊喜,冲着皇后晴芳便是指:可是惜珍那孩子怀哀家的重孙子?宁芳正着粒瓜子,当下便被卡住,咳嗽起来,见太皇太后瞪着,忙捂住嘴儿闷闷地咳。

玄烨听祖母的话,对有自己的第个孩子也有三分惊喜,可手下并未闲着,手处在宁芳的背后轻轻的拍抚,手端茶盅就宁芳的口。

皇后见皇太后渐止咳儿,才笑着回道:是的,太皇太后真是神仙儿,惜珍姐姐是真的怀皇嗣,太医给诊脉,已经近两个月。

好好好,真是佑大清,哈哈哈,好啊。

宁芳后来才知道,当同小三骑着马儿在苑子里遛达时,马佳氏惜珍却因车行而狂吐不止,皇后才禀太皇太后传太医诊治。

却不想到诊出个皇家的喜讯。

至于宁芳咳嗽,可不是吃什么醋,不过是太过惊讶,小三才多大?可还没到周岁十三呢,怎么可能让小子还能生出个小子?直到躺回床上,宁芳还处在不可思异中,正见玄烨穿帘子近前。

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算了,没病。

宁芳拉小三的手,果然是双比自己要大些的性手,真是神奇呀。

没事怎么呆呆的。

宁芳给他两个白眼,指头在他手间转悠:怎么样?没事,有太医呢。

留心观察小三的表情,却有平日里不多见的喜色。

很喜欢孩子?还是,很喜欢马佳氏?玄烨笑,上榻就着歪定,那只让宁芳玩着的手却没动。

有自己的孩子当然高兴,皇阿玛也是十五岁便生二哥。

如今比皇阿玛还早些为大清留下龙嗣,怎么会不高兴?再,皇祖母可直盼着可以儿繁多,也可令享受子孙绕膝之物。

哎,人真奇怪,难道早生孩子还能哪来相比较的?难道早有孩子便能证明什么?怎么?皇额娘不高兴?玄烨见宁芳摇着拨浪头,便把头枕在怀里。

刚才原野之上的那个故事便又上心头。

哪也不会去的。

宁芳隐隐地听到胸怀里传出的声音,没有开口,只是手抚着小三留有猪尾巴的后脑。

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皇额娘呢?……想象不出来。

那就多生,有男有女,到是要是喜欢,便拉来养着。

呵呵,当是养阿行呢。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养着。

那不样,阿行他会自己上猫沙,虽然也会叫,可只要吃饱便很安静。

小孩子可不样,他可不管三七二十,想哭便哭。

不会爬之前要围着他转,学着走时更要寸步不离,不会表达前便哭到崩溃,等 他学会话便再也别想清静……玄烨听着宁芳的絮絮叨叨,越听越觉得小孩子很可怕,要是把宁芳的身体与精神全引去,那岂不是自己得不偿失?于是,还没有生出第个孩子的康熙帝便下个决定,以后不管有多少孩子,也不能往慈仁宫里塞,还是都赶到慈宁宫去吧,反正皇祖母也喜欢。

第二的南苑很热闹,皇上领班侍卫同世家子弟守猎去,便是太皇太后也随后位太皇太妃、太妃、皇后妃子们骑马去。

行宫里除安胎的马佳氏庶妃,怕便只剩下宁芳,谁叫不会骑马呢。

不过,也不会闲着,正要领人去海子边亲临自然,寻找野生动物,便被钮钴禄氏拦正着。

于是只能婆媳俩相伴找乐子去。

蒲苇戟戟水漠漠,凫雁光辉鱼蟹乐。

淑媛见皇太后渑裤子下到海子里浅滩抓游鱼,便吟两句。

宁芳听了,直腰回头看着岸上的淑媛:不愧是满清第才。

淑媛到有些不好意思,也是第次见到如此自然的美景,情不自禁便被感染。

水也确实凉,宁芳只玩会子便上来,坐在软榻上由着素心给穿暖脚的毛鞋子。

怎么不随太皇太后骑马玩去?臣妾不怎么会骑马?为什么?来也是出丑的,儿时骑马受惊,便再也不敢上骑。

宁芳虽然抓不到鱼儿两三只,可来自福建海边的慈仁宫总管顾问行却是水里的能手。

在素心的干带领下,抓到的鱼便都上火架子,只简单盐巴再撒上孜然,便香喷喷地入大家的口,连从不吃等食物 的淑媛都直赞神奇。

还有那烤出来的莲藕子飘香似溢。

也许就是太美味,引雉兔、黄羊、麋鹿等渐渐围过来。

自然,从来都是最神奇且最令万物放松的环境,吃饱野餐,喝足海子水,歪在榻子上以为被,人恍惚的便让是入梦境,慢慢升上空,由上俯视着最纯净无污染的自然。

宁芳觉醒来,日已稍偏,榻前的火架子旁正有人蹲着,片金到的衣饰闪宁芳的眼,等看清那人,那人手拿根烤好的什么肉走过来。

肉上加孜然果是美味许多。

来,是刚猎到鲜宰鹿肉,尝尝。

鹿?那可是国家级保护动物,不要吃,就是见也没亲见过。

宁芳吞口口水,也不动手,就着小三的胳膊便想咬。

慢点儿,烫着呢,等刀削成片。

玄烨削片,宁芳吃片,果然是美味,没什么肥肉,偶尔咬两口咬不动的,便按进小三的口里。

等着大块鹿肉吃进肚,摊在榻子上,才发觉其他人都不见。

人呢?朕不是人?是淑媛们。

玄烨取出帕子擦擦手:怎么突然同她好起来。

什么叫突然?我们关系直不错。

玄烨不再接个话题,上榻子近身倚着。

猎到阿不吗?没见到。

不过到是猎到头麋鹿。

麋鹿?不会刚刚吃的就是吧?嗯。

啊?那可是频临灭绝的鹿种,怎么可以——玄烨拦开宁芳上前要抓住他衣领子的双手放在两颊边:苑子里多着呢。

若是喜欢,便下旨每年对些大型的野兽清数量,不准轻杀便是。

也是,好像些麋鹿是清末才绝种的,现在来想问题,太早了。

还冷不冷?不冷,刚吃东西不冷。

那热不热?也不热,没什么感觉。

玄烨把看半响,才扶起来:回去吧,皇祖母们该回来,再晚海子里便湿气重。

玄烨拉着宁芳的只左手前行,宁芳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金风瑟瑟、碧空如洗。

秋水粼粼、游鱼戏逐,成群的水鸟不时从芦苇中惊起。

看着走着,宁芳便忆起上次出宫时,拉着后面看什么都稀奇的小 三穿梭在街市里。

呵呵呵……对于后面宁芳的傻笑,玄烨已经习以为常,也不打扰,只是换为左手拽着左腕,右手拥到腰上去,半抱着往前走。

呵呵,只愿路没有尽头,只愿路有有,便如此世又如何!傍晚,家人聚在太皇太后里品尝今个儿猎回来且加孜然的食物。

那糜鹿到很对怀身孕的马佳氏之口,太皇太后见此,直把大部分赏给她。

宁芳观察着,皇后到是没有丝忌妒,反而是淑媛,脸上冷冷的。

这个马佳氏惜珍也真是好福气,不但怀了康熙朝第个龙嗣,人也得太皇太后的赏识,连小三也私下里说她温柔大方,很有些贤妃的品性。

至于宁芳,到真觉得惜珍不错,什么都看得很开,又总替他人着想,说得不好听是圆滑,说得好听是实寸,到真是豁达之人一家人坐在起看着到也热闹,只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怪异。

这下太皇太后同皇太后真算是子孙同乐,皇上么年轻便有子嗣,往后宫里嫔妃多,只怕太皇太后同皇太后抱着都要手软,哈哈,您是不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听了没说什么,到真是高兴。

至于宁芳,怎么就觉得那么怪,这个顺治遗妃端顺妃虽平日里便没什么大脑的直来直往,可今话怎么听到自己耳里便透着骨寒意呢?难道是白风吹多?南苑秋围不过半月,却全了宫里所有人的忆想。

人,有时候并不需要全面的美好,只要隔段时间有些个自由,便也就知足。

六十章 野炊皇额娘在干什么? 宁芳正隐在一片秋苇中用着自制的渔具钓鱼,便见穿着阿哥服的小子满怀好奇地盯着她的渔具。

钓鱼。

鱼是这么钓的吗?不然呢? 本阿哥不道。

l 快来……看这盆里的鱼虾,都是这么钓上来的。

那小子真的十分认真的研究了一番。

就用这些蚯蚓做饵吗? 嗯,要试试?这小子果然是好奇宝宝,屁颠屁颠地躯在宁芳边上接了并不长的钓竿,有样学样。

南海子里随处都是积湖,皇家猎场平日里也无人赶来渔猎,不多时便能钓上几尾大鱼。

这可乐坏了这小子,到后来已是毫无形象,撸着半臂边钓边跳脚。

两个人玩得高兴,到是没听见几骑马儿趋近的动静。

儿臣福全给皇额娘请安。

宁芳一见来人,果然是分府出宫有些时日没见的先帝二阿哥福全。

二哥二哥,快看快看,都是我钓的鱼,快看呀。

宁芳受礼叫了起:你来找五阿哥的吗?回皇额娘,儿臣是来寻五弟的,不想他叭扰了皇额娘。

五弟一一常宁一听二哥的声调,丢了竿子躲在宁芳侧边,引得福全哭笑不得。

呵呵,这小子怎么了?难道是偷跑出来的。

皇额娘,我没有。

宁芳只听他这过快的辩驳,便心里有错:去向你二哥道个歉,再来接着钓。

常宁明白这是不会赶他走了,撒欢着奔到福全面前行了礼便不给福全话说地自奔了回来,拿起钓竿重新蹲在边上。

福全也不好走开,只能立在两人边上,偶尔帮宁芳并常宁收收鱼儿、下下鱼茸。

素心并善眸取了点心回来,顾总管架了烤架子,继母与两位继子便享受起午餐。

二阿哥,你多喝点银耳汤。

素心取了三四种汤品来,分了宁芳是红枣粥,分了常宁是鸡汁粥,分了福全正是银耳汤。

福全你真应该多喝点这个。

看你的皮肤便是秋干的,喝这个最好。

这些可都是素心亲手炖的,她如今可是我宫里的养身能手。

宁芳对素心,那是百分之两百的满意,这满意多了,便逢人夸上素心几句,哎,不夸心里不舒服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素心自是已习以为常。

到是福全,果真瞅着空多瞥了素心两眼,低下头来到有三分不好意思。

哎,自古好皮相便占尽了好姻缘的先机。

素心是如何个心思我们先不议,可我们二阿哥福全大人却是动了春心,想他如今不过比皇上大个一岁,也是开府娶了妻、纳了妾的,又是少年脾性,放着素心这么美的女子,即便年岁上有些个大,却是比他府里的那些个妻妾样貌上强了不知几倍,还能不吃了嘴里念着锅里的?这一对的成果我们不予检验,可从此引出的两段情缘却是不真的事实。

所以说,有时间说多了未必是好事,媒说快了也未必就是积福。

各人各有各人的机缘,不是你喜欢你心血来潮的三言两语便能定性的。

、皇上二次南苑围猎已半月,是应驾回宫了。

可庶妃马佳氏因怀了龙嗣不便跟行,便随了皇太后的銮驾再住上个几日慢行。

却不随想,皇上的一时好意却苦了自己,我们心野了的皇太后宁芳同志,华丽丽直从秋中住到冬中,请安折子是一本连着一本往南苑送,可我们的皇太后老人家就是不予理会,她的理由足呀!马甲是不是怀孕了吗?怀孕的人不舒服还不正常,再说了,这可是康熙朝第一个孩子,上至太皇太后,下至黎民百姓,谁不小心伺候着?放归的野马呀,你怎么就能这么折腾呢?于是乎,我们的小三陛下立誓:只要这马一回来,便再也不把马缰离了手,怎么着也要一辈子紧抓着一一还是握在自个儿手里放心。

喂一一小三一一皇上一一小三……宁芳换了一边,隔三差五秒地对着榻子上捧着本折子予以莫视的小子呦喝,可回应她的不过是那小子把折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去。

宁芳撇了撇嘴,对皇上这小子进了慈仁宫的门便独坐不搭理人的态势没折。

怎么?她还能发火吗?毕竟是自己理亏。

主子,您这一去便是两个月未归,可不知皇上有多焦虑,直闹着没精神呢,皇上可就靠晚上那么点子时间好眠呢,这可好,生生被主子夺了去?没精神、睡不好觉关我什么事?宁芳十足的不耻下问。

李德全给了宁芳一个白眼:没有在主子的凤床上眯拉个把个刻,皇上怎么能安心?没有主子在睡床上给皇上耳语上那么几句,皇上怎么能舒服?没有主子一一李德全一一你皮痒痒了吗?李德全也不怕,嘴里说着不敢不敢,退了身子出了去。

玄烨被李德全几个没有这么一说,再厚的脸皮子也起了红啥,那身子拗得更偏了。

宁芳自是一阵好笑,笑够了,也不陪声了,一屁股坐在榻上,抓了玄烨的一边胳膊,见怎么拽也拽不动,便退了鞋子上去,自个儿枕在他怀里。

毕竟是处久了,宁芳也自是清楚,玄烨即便再不高兴也不会把自个儿推开。

果然,玄烨不过是微动了动大腿,见宁芳下滑了点忙伸了手抱住她的身子,自个儿连人往榻子里移了移。

我也失眠呢。

……宁芳也不急,失眠还不舍得回来。

对这小子的小声嘀咕,宁芳偏了脑袋不让他见了自己的笑意:我也想的,不过先才几天越是玩美了不舍得。

你也知道的,我要是回了宫还不知下次何时才能出了宫门?这么一想,怎么着也要玩个够本! 宁芳感觉脑袋下的腿步肌肉突然僵硬了,忙收了了心情转了个人对着小三, 当然,没有你每天陪我说会话你不知道我有多寂寞,没有你晚上来陪我睡我不知道有多害怕(上帝,请原谅我,寂寞、害怕是有的,在自由面前虽然不时来袭,只不过在最后那么几天才亦发强烈)。

这不,没有你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这不便安安份份地主动回来了。

对于宁芳那双窥视自己的小眼色,玄烨可是看在眼里:哼,怕是玩够了才想起爷的好来。

这天越发冷了,只怕是冷得没人给你暖被子了才想起爷来。

宁芳低了眸子吞了吞口水:那一一那我错了还不成。

宁芳抚不到小三的头便改抚他的肚子,我知道错了。

哼,以后别想爷再私放了你! 宁芳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撇撇嘴。

起来。

干嘛?到床上去,爷困了。

嗯?上床与你困了有什么关系?不过宁芳还是听话地上了床,还没坐好,便被玄烨一把子拉倒抱了个满怀。

喂——还不等她开口,脸盘便被塞在棉制的衣料子里:别说话,爷困了,要好好睡回。

宁芳也不敢动了,在他怀里把自个儿的嘴做了个全面的扭部运动,在心里把他问侯了一番,再想说什么,却发觉熟悉的悠长呼吸响在耳畔,连着那股子闭眼都能嗅出的味道,渐渐的,自己也入了梦乡。

由午后直近二更,皇上才回了乾清宫,这夜,未有侍寝。

六十一 新人次日,慈宁宫里请安,宁芳便见一五观深邃、十三四岁、从未见过的女孩直被太皇太后拉在身边坐着,即便是见过,也不掩好奇地打量自己。

哈哈,博雅娜只顾着在南苑游玩了,宫里进了新人也不识得了,太皇太后,你说是不是?宁芳一听太皇太妃懿靖大贵妃娜木钟这么一说,也不敢坐了,从位子上起来凑进了两步:皇额娘,这么个爽力的姑娘是哪家的?太皇太后果是很喜欢这孩子,不住地拍着手:也是科尔沁来的,算是你的族侄女,这个月初才到宫里,哀家安排她先住在慈宁宫花园子里。

你回来了,便多走动走动。

济济尔来年才上十二岁,到真是个讨喜的孩子,哀家放在身边过几日再指给皇上。

宁芳笑应着,瞅着太皇太后此刻的表情,至从静妃、四贞不再之后便少有的对女子的喜悦,这女孩,怕是意义不同。

太后姑姑,济济尔自来熟地移到宁芳边上,到是吓了宁芳一跳,听人说姑姑唱的曲儿可美了。

济济尔的嗓子也不错,有空了姑姑也教教我?听人说?谁?这些年自问是小心翼翼,再没在人前显摆过。

皇上不可能说,院子里的人也不可能,那还有谁揭她底揭到陌生人这里来了?我哪会唱什么歌?到是淑惠太妃的嗓子不错,能显出草原的味来。

姐姐怎么又提起我来?我那哪能算是。

太皇太后,媳妇可知道济济尔有副好嗓子,这年也近了,到时可少不了济济尔唱上两嗓子。

哈哈哈,少不了的。

宁芳怎么说也混了皇宫有些年头,把话头转到亲妹身上才舒了口气。

太后姑姑,南苑好玩吗?有科尔沁草原好吗? 嗯?到是没有科尔沁广茂。

那怎么姑姑一去便不肯回来了呢?哈哈,你太后姑姑怕正是想念科尔沁了,才舍不得回来。

太皇太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太皇太后笑着把济济尔引回来,也不知是该叫孙媳子辈还是重侄女辈,老小二人倒是聊得开心。

左不过没她的事,便在屋子里寻场。

有孕的马佳氏与特例独行的纳喇氏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

皇后对济济尔的出现到足足地好奇。

至于钮钻禄氏高傲里透着股不肖。

说了会子话,宁芳便出了慈宁门。

本就绿色鲜少的紫禁城在中冬里更显到肃冷,只对面的慈宁花园直耸着些劲松。

不自觉,便走到吉云楼下。

原本楼前种的那株蔓陀罗早已被连根拔起,往日里总是随时迎开的门扉此刻像从未被开起。

宁芳抚着门扉却没有要打开的冲动。

过往的美好仿佛只是一场梦,一回首,连那人都已幻化为烟。

皇额娘在看什么?济济尔远远的便见太后依在吉云楼的门扉上,走近却发觉她透着光寻找着什么,可是想起了什么故人?宁芳再去看这女孩,果然是灵动的女子: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小玩家,是儿时的伙伴,去年却离了科尔沁嫁到了阿垓霸去,我便也常常想她。

这么个直爽爽的姑娘,入了宫不知是爽利依旧还是人事全非。

住到宫里还习惯吗?济济尔到显得有些犹豫:告诉姑姑,姑姑别告诉太皇太后,她近了前扶着宁芳的胳膊,太皇太后虽给济济尔备了科尔沁的吃食,可济济尔吃着总不是那个味……冬日晨光里,未来的婆媳二人组向宝相楼而去。

奴婢才打听着,济济尔格格显得到真是个直立立的性子,入宫过了半月除了常在太皇太后面前,同皇后等妃主也无什么冷热儿,见了皇上嘛,也是大大方方的。

怎么看,怎么正常。

你个泼猴,回了半天全是费话,主子是要费时听你这些无用的嘛?素心边码着鞋底儿边说上小九子两句。

呵呵,奴婢才这不是先来个表相头彩嘛。

表相?那事实呢?嗯 一一小九子挠了挠头,事实一一还没看出来。

素心这眉心一拧,小九子连着退了几步至门边,把着门回道,姑姑再给些时日,小九子总能打探到的。

宁芳一见小九子一溜烟跑了,也算乐呵,接了善眸递上的汤水喝了几口,随意这么一打量,见素心穿了件淡绿色的内袄,外披一件浅黄的中夹,再被暖气这么一熏,到更是白皙粉红来。

我送你的那件粉缎呢?怎么不做了袄子?后宫主子们穿的色儿,哪能随便穿了。

怕什么,左不过在我宫里穿就是了。

那粉不艳,素清淡雅,我觉得你穿定是更美。

呵呵,可不是,奴婢眼瞅着二阿哥也送了块粉红色的料子给素心姐姐,那料子一一善眸!素心立吼着把善眸的话下了回去。

呵呵,宁芳笑着拍拍说漏嘴的善眸,没事,你去吧。

善眸在素心瞪视的目光中巴巴退场。

怎么?做了事还不敢承认不成?主子,奴婢做什了?不过是送块料子,奴婢并不稀罕,也不想要,可二阿哥硬是要塞给奴婢,奴婢 ……宁芳见素心那样子,也不像不好意思,便近了近身:素心,你是怎么想的?真的不喜欢二阿哥?素心看了眼宁芳,放了鞋底子:奴婢今年也有二十五了,二阿哥才多大?主子您别同奴婢说什么年龄不是问题,年龄怎么可能不是问题?二阿哥哥现在看上奴婢是因为身边还没有如奴婢般少鲜的人,等着再长长,什么美人是见识不到的?到那时,奴婢一个宫女出生的在一位阿哥府里能有什么出路?若真是无儿无女一辈子也算利落,可若真的得了一儿半女,后半辈子岂不是天昏地暗?若真如此,还不如到了年岁嫁个老实人,一辈子也能平平淡淡的,还能常见了家人去。

若是不出宫更是好了,吃穿用度皆省了给家里、守着主子一辈子也是吃香渴辣、情情暖暖的。

不比二阿哥府上好?宁芳叹了叹气。

素心虽是慈仁宫的大宫女,在这宫里奴婢才中也算说的上话的,婚姻问题也不过如此。

如果……二阿哥是真喜欢你呢?……那就再等个两年,反正左不过如此,若是二阿哥真有心等,奴婢也全了他的心。

宁芳总觉得不是味儿,这婚姻怎么能这么随便了? 这样一一可以吗?主子,奴婢自以为,男女间的婚事儿左不过如此,到了年纪寻一个差不多的人便凑合着过。

找到个互相喜欢的故然是好,寻不到也没多大关系,谁还能把感情当一辈子的事做?喜欢又如何?贞妃娘娘同孔格格哪个不是为情当了一辈子?到最后又如何?……奴婢不指望这辈子在情感上能有什么了,只要跟着主子,不也是活的潇潇洒洒?金银玉饰是样样不缺,怎么看也比有些主子们强,主子看呢?宁芳莞尔,一指点在素心的鼻头上:你呀,我看是被我放养着惯了,心野了便不想回圈子里了。

呵呵,那也是主子的过错,有了草原子奴婢何必还要呆在草圈子里,奴婢哪有那么笨。

是是是……玄烨来时,宁芳正坐在济济尔身边教她搓麻,三边还坐着皇后、钮钻禄氏与马佳氏。

三小辈见了礼,玄烨上前扶了马佳氏,虚起了钮钻禄氏,却看也没看皇后一眼。

等着三人出了慈仁宫,宁芳帮着玄烨 换了内寝的家常袄子才问出了疑惑。

索尼这老东西,真不是东西,年前鳌拜兴着风闹着黄白旗换地他便墨守不出,今日鳌拜因为圈地下狱了苏纳海等人是猖獗跋扈 ,那老东西不但不寻了公正,反到贪了白旗的地儿跟着鳌拜兴风,再加上遏必隆那小人,四辅占了三辅,便要生生杀了挡他们势的一班谏臣,这叫朕如何不火?要不是朕拦着,苏纳海、朱昌柞、王登联等便要被处以极刑一一……鳌拜已经得势如此了吗?哼,现在朝里,哪个敢得罪于他?便是见了朕,他鳌拜见礼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宁芳见玄烨抖着眼眶的纹路,便知道他的气得不轻,眯缝着眼不知在算计什么。

遏必隆也有份,你怎么专冷钮钻禄氏?哼, 就是要冷冷她,让他们赫舍里家紧紧神,别忘了他们是谁家的奴婢才。

至于钮钻禄氏…… 还不是时候……宁芳皱了皱眉,很想说你何必把政治问题弄到后宫里来,却终是没开口。

这后宫,有什么问题不是连着外朝的?何况如今这个局事。

皇额娘也别同她们走得太近了。

这些个人,有几人是真心对朕的?哪个不是被派来谋划于朕的?哼,等朕解决了鳌拜再找她们算算。

宁芳蹲在榻上一手帮他扶着背顺气,一手端了几上的蜂蜜水喂了他:好了,别气了,得不偿失,反道便宜了坏人。

静下心来想想主意,早日除了鳌拜才是正道。

玄烨大叹了口气,回了半身抱住宁芳:……不知要到何时,才能不受这气……不再看别人脸色,像个真正的帝王。

宁芳一脉温存:会的……很快。

玄烨抬了头盯着她:皇额娘相信?为什么不相信?宁芳抚着小三的额头,我们小三会成为千古一帝,值得所有人骄傲的帝王……最重要的是,我最骄傲。

吧唧,宁芳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对自己要有信心,我还指望着你带我走遍大清江山呢。

皇额娘又想出宫了?宁芳抖了抖嘴:那也要你陪我去呀,一个人玩也没意思。

玄烨摇了摇头,重新靠回她怀里:等朕收拾了那班逆臣,一定带你去。

呵呵……好……午后的一束阳光正照在宁芳安心地脸上,睫毛闭着偶尔抖动一下,显得很温暖。

阿行蜷着只摇了摇尾巴。

番外一:康熙朝晨起天刚起了亮度,灰朦朦的渗进皇宫的内殿来。

乾清宫里消无声息,九张龙床皆被搌微凉,龙涎香仍持续飘邈。

乾清宫总管太监李德全已起了身,歪在乾清宫左侧的昭仁殿外居的门榻上打着早盹儿。

顺着门扉散出股子百合香,使他游离在梦境与清醒之间。

玄烨已然醒了,微弱光的亮度可以敏感的被自己发觉。

如同往日一般,右半边身子上压着个软玉娇香,心里便觉得踏实。

颈侧的呼吸气息平稳,吹抚在肌肤之上透着股淡淡的幸福。

两臂间所触的嫩软如丝如滑,抚着令人痒痒的。

玄烨心内一动,撤了左手按向美人的丰臀,触手高弹,一抹子满足的坏笑便上了唇角。

心随身动,使了个巧劲转过美人来,就想看着她。

天光作美,玄烨轻易、清楚地瞧了个全一一睡得混沌如小猪的美人。

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一脸奸笑的用自家的鼻子趁了趁美人的鼻子,觉得不带劲儿,便依次攻击她的脸蛋、侧颊轮、双唇、下巴、颈儿、肋骨,直至双乳皆是畅通无堵,心下那个欢悦呀,稍立了上半身子停在那里欣赏抖立的美人美那美人被他弄得痒痒的, 起了右手一巴掌打在玄烨的颊颈间。

好嘛,在清晨空旷的皇宫里,这么个不痛不痒的巴掌怎么听怎么响脆,连寝外打盹的李德全都被击了醒,待他有几秒回过味来,贼笑着继续眯了眼。

玄烨受了刑到也不恼, 是脸邦子有些窘色,哼了一声,便拉了背子把两人裹住,自个儿缩在其中,上面动口(含吮),中部动手(抬了美人一只右腿),下面……嗯……就这么攻城了。

美人到是没醒,只是开始哼了声,接着……便 唧唧复唧唧,龙凤当合鸣,日复一日晨,日日把攻成。

今日不用大朝。

李德全眼瞅着天色亮了过半,才起了身伸展了一番,耳尖地听着门内有了声响,利爽地开门进了去,果见皇上已着了内衣,立在外 堂中扣龙袍的钮扣,便打了个千、道了早安、上前替皇上着了衣。

李德全小心窥了皇上脸色,自得意满,也知道皇上是大清早便得了手,自家那嘴角便抖不住绽开了一小小的弧度。

皮痒痒了?李德全一听皇上不轻不重的调调收了收心,跪在地上小声回道:奴才哪敢,奴才这不是替皇上高兴嘛。

皇上高兴了奴才不得跟着高兴嘛,敢明狐假虎威才有门儿不是。

玄烨也懒得同他计较,提了脚出了外殿,看着李德全小心关了门 ,使了小九子接了班守了门,才春风得意地出了昭仁殿,把朝上去了。

至于昭仁殿内的美人一一小猪便大猪,没睡个日上中天是起不了身的。

反正太皇太后那里也不指望她露脸,最多午膳替人做会子小媳妇看一时冷脸也是过了,不痛不痒的,全也不自个儿不在乎。

哎,同脸皮厚的人处长了,自个儿的脸皮也越发增厚了,没法子的事。

紫禁城的清晨同多数时一般无二。

当所有妃嫔都起了身忙着以孝致上时,乾清宫东配殿昭仁宫的美人却还在呼呼大睡……皇上早朝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