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两个青衣大汉出现在工场,看到已建好的四栋房屋。
辛五并未将黑衣女郎的警告放在心上,也不想告诉虞允中,暗中准备一切。
虞允中看到两个不速之客光临工地。
以为邻村的人,含笑上前打招呼,老远便叫:嗨!乡亲,来喝碗茶坐坐。
两个青衣大汉脸崩得紧紧,摆出债主的面孔,气汹汹地走近,为首的大汉冷笑一声问:谁是姓虞的?虞允中已看出不对善,进门看脸色,债主面孔必定来意不善,陪笑道:在下虞允中,兄台……你买了张家的地?是的,已经一个月了。
你要在此地建农庄?是的,还请诸位乡亲多关照……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大汉恶狠狠地说。
你老兄的话未免……大汉的手指头,几乎点在虞允中的鼻尖上,厉声道:太难听,是不是?你给我赶快收工,从何处来,而回何处去,赶快夹尾巴滚蛋。
不然……闻声而来的高诚怒火上冲,接口道:不然又怎么样?你咬我鸟?地是咱们的,咱们高兴在这儿建庄,干你屁事!混帐!你……啪!一声暴响,高诚不容气地给了对方一耳光,又重又快,恍如电闪一般。
大汉大叫一声,颠出丈外。
另一名大汉吃了一惊,忙向后退,咬牙切齿道:好,咱们回头见、你们将要后悔八辈子。
说完,扶了同伴急急溜走了。
虞允中直摇头、苦笑道:这些人真难缠。
辛五向一名工人问:老乡,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工人茫然地说:不知道呀!从没见过。
二十余名工人,谁也不认识这两个人。
辛五心中一惊,脸色微变,向虞允中低声道:快打发工人走路,以免殃及无辜。
他们是奈何天的人,今早我己接到他们的警告了。
看来他们要提前发动啦。
哈哈!奈何天会有这种脓包的男人么?高诚笑着说。
辛五不知道奈何天的底细,自然不明白高诚话中的含义,问道:你是说,奈何天每一个人,都是功参造化的高手?仆人也同样高明?虞允中神情不安地说:亲何天不豢养奴仆,白昼也不会出面兴妖作怪。
看来,便宜没好货,咱们确是买了一块是非之地。
好吧!把工人遣走,咱们也安心些。
炎阳高照,这一片荒原显得死气沉沉。
四人坐在树荫下,漫长的等待不是滋味。
到处都是木料,还有两栋房屋尚未完工。
不远处的草从中,窜出一头野兔。
天空盘旋着苍鹰,以流星似的速度向下俯冲,仅见巨爪翻腾,铁翼滚转两次,便冲霄直上,爪下已刁着刚才的野兔。
房明狠狠地一掌拍在树干上,枝叶摇摇,恨声道:见了鬼。
往昔,咱们是鹞鹰;现在,咱们反成了那只兔儿。
虞允中仰天长叹,涩涩地说:表弟,平安快乐,是要付出代价的。
高诚下意识地咬着手中的草根、摇摇头低低地说:先是奈何天,再是来历不明的人,为什么。
辛五扫视烈日下的荒原,沉静地说:他们要赶我们走,迫咱们放弃这块土地。
但这是咱们的土地,是用自己的心血赚来的钱换来的土地啊!虞允中愤愤不平地说。
房明吁出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咱们真不该来的。
也许,咱们注定是个生于江湖死于江湖的人,也许咱们退得太早了。
表弟,退出江湖的人,永远不会嫌太早。
陷得太深,想退也无能为力了。
虞允中语重心长地说。
谁也休想赶我走。
高诚神经质地大叫,捏起拳头向万里无云晃动着又叫:即使是你这不下雨的老天爷也不行。
咱们尽量容忍,活不下去咱们就拼了。
虞允中挺起胸膛说。
高诚脸一红,讪讪地搓动着双手道:兄弟抱歉,我不应该先动手的。
我最听不得人家骂混帐。
今后,我保证全力克制我自己。
不要放在心上,高老弟,即使你不动手打他,他也会先动手打人的。
虞允中加以宽慰。
来了。
辛五突然说。
东北角的丘陵地带,三匹健马出现在冈顶,向下一冲,便消失在冈下。
是从山北来的人。
虞允中说。
房明精神一振,说:真不是奈何天的人?高诚颇为自信地说:本来就不是。
辛五语气沉重地说:如果不是奈何天的人,咱们真的多了一处敌人了。
岂不是受到两面夹攻威胁么?这叫祸不单行,一波未平二波又起。
人马渐近,是三个彪形大汉,先绕着新建的房屋飞驰―周,方策马停在四人站立的大树跟前。
虞允中与高诚警觉地点着木棍,向骑士们迎去。
三骑士皆佩了剑,青劲装将魁伟的身躯衬得更为雄伟,脸色显得不友好,高踞雕鞍宝像庄严。
不等两人走近,中间那位为首的大汉沉声问:哪一位是虞允中?在下虞允中。
虞允中一面答话,一面走近。
大汉恶狠狠地打量他片刻,冷冷地说:果然是横鞭断流姓虞的,不是冒名顶替的混混。
虞允中抱拳陪笑道:兄台既然知道在下的匪名,定是同道,请至舍下一叙以便请益……不必了。
大汉傲慢地说。
请教兄台高名上姓……在下是来传话的。
请问……念你也是江湖同道,名震山东的横鞭断流,不是无名小卒,你该受到尊重,因此,给你一次机会,限你们在日落之前,离开这块地,离开怀庆府地面,记住了么?那大汉冷冷地说。
高诚淡淡一笑,插嘴道:老兄,总该有个理由,是么?你们已经得到警告了。
高诚心中火起,大笑道:哈哈!就凭你老兄所传的几句话,咱们便乖乖走路么?朋友,你以为咱们花了银子所买的地……大汉拘出一枚制钱,丢至高诚脚下说:拿去吧!这文钱赔你们的损失,也是你们转让这块地的价值。
说完,便待兜转马头。
简直欺人太甚,连主张忍让的虞允中也受不了,伸脚挑起制钱,接住一握,手一松,钱成了碎屑,撮口一吹,钱粉星散坠地。
他冷笑道:朋友。
我横鞭断流并不想在此地扬名立万,只希在此耕作,做一个平凡的无忧无虑的人。
如果阁下……很好。
大汉说,探手入怀,冷笑一声又道:大概你非要理由不可了。
看北面的方山,水峪山至方山一带,不许任何人在此生根。
咱们的主人一个时辰后便可返家,要让他知道你们在此地建屋,后果不用在下多说。
阁下在山东很有成就,但在河南你算哪根葱?手一扬,一枝八寸小黑旗飞插在虞允中脚下,又道:凭贾某人的信号,请得动你阁下吧。
虞允中脸色一变,沉声道,原来是黑煞旗主大驾光临。
幸会幸会,哼!你明知道这柄黑煞旗唬不了人,何必亮出来自讨没趣?黑煞旗主大怒,扳鞍下马。
右首的骑士伸手虚拦一下,沉声道:贾兄,时光不早了,咱们先去见主人,回头再来。
三匹马同时转头,向东北的方山狂奔而去。
高诚顿脚道:咱们的兵刃不该丢得太早。
房明苦笑道:玩刀剑的,必定死在刀剑上,丢兵刃永远不会嫌太早。
远处的辛五说:除非谙位早早地离开,不然手头就得有兵刃。
众人回到树下,显得无精打采。
虞允中说:黑煞旗主这个黑道恶贼.居然自称有了主人,这个主人会是谁?会不会是奈何天的主人?辛五独自回屋,从床下拖出盛放行囊的大木箱,解开一只长包裹,取出皮护腰和一把长剑。
先穿上快靴,紧上皮护腰,外面披上青直裰,抓住长剑喃喃地说:谁也休想赶我走,但愿用不着它。
烈日当空,正午已过,仍无动静。
除了辛五懒散地在屋内休息外,虞允中三人眼巴巴地向北望,焦灼地在树下踱来踱去,心情随时光的逝去而逐渐紧张。
不安的情绪在每个人的脸上鲜明地呈现出来。
日落之前,日落之前……还有三个时辰。
但黑煞旗主的同伴曾经说过,先去见主人,回头再来,回头不算是期限,谁知道他们何时回头?申牌时分到了,远处五六里外的山冈顶端,尘土大起,有大队人马向这儿接近。
来了,老天!他们来了大队人马。
虞允中惊惶地说。
他们只有四个人,手中只有木棍。
不久,前面的平野烟尘滚滚,四十余匹健马分为五列,荡起滚滚黄尘,排山倒海似的急驰而来。
两里、一里……近了。
三人一字排开,三根齐眉棍严阵以待。
健马驰势渐缓,队形徐变。
左面十骑一列,骑士手中有挠钩。
右面十骑,骑士手中有火把。
中间二十余骑成两列纵队,都是些挎刀佩剑的人。
他们要来拆屋!高诚咬牙切齿地说。
近了,在三十步外驻马。
第一枝火把点燃,第二枝……刹那间,十枝火把点燃了,火焰熊熊。
要烧屋。
房明痛苦地说。
辛五不知何时到了现场,站在三人的身后。
低声说:虞兄,尽可能忍气吞声,说好话。
虚允中三个人,本来就没打算把辛五也算上。
辛五不是江湖人,年纪轻轻,怎能与江湖成名人物拼命?因此他并未回头看。
虞允中独自上前迎去,并未带上齐眉棍,这表示并不打算用武力解决。
对方人多势众,武力解决是最愚蠢的办法。
先头两骑右面是个三角脸的中年人,佩一把古色斑澜长剑。
左面是黑煞旗主、脸色阴沉。
尘埃未定,四十余骑声势惊人、四十余双怪眼,轻蔑地注视着缓缓走近的虞允中。
你们还没走?黑煞旗主厉声问。
虞允中在十余步外止步,抱手陪笑道:虞某已在此落户,不能走。
贾兄,可否替在下引见贵主人。
三角脸中年人冷笑一声,一字一吐地说:你还不配见咱们的主人。
现在,咱们先拆你的屋再放火。
且慢……咱们不与你打交道。
虞允中忍无可忍,大声道:咱们以江湖道义说话。
要求你们公平决斗,咱们如果死在你们手中,田地是你们的了,你们敢是不敢?哈哈哈哈……三角脸中年狂笑,笑完说:咱们是奉命行事,哪有闲功夫与你们干耗?姓虞的,告诉你,天下间没有所谓公平。
如果论公平,也不至于来杀你们,毁去你们的新居了,是么?黑煞旗主接口道:冲江湖道义份上,咱们给你一次机会。
在下叫数,自一数到十,你们必须以全速逃出百步外。
不然你将是条死驴。
虞与驴音近似,骂得够绝。
这番话,更是令有自尊心的人受不了。
一!黑煞旗主开始叫数。
哪还有什么机会?即使能逃出百步外。
以后呢?对方会不会追击?虞允中知道事不可为,急向后退。
哈哈哈……骑士们踞鞍狂笑。
快跑呀!姓虞的。
有人大叫。
黑煞旗主已经数到五。
辛五冷然向前走,沉声道:虞兄,你们散开,杀那些拆屋放火的人,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虞允中回头一看,这才看到他腰间佩着长剑,讶然叫道:你……你会武?黑煞旗主已叫出八数。
辛五大踏步向前走,一步一顿,虎目中冷电四射,脸上涌出冷峻、阴沉、残忍、冷酷等复杂的表情。
九!黑煞旗主的得意叫声,这次似乎并不得意,声音小了许多。
三角脸中年人高举准备发动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忙下收了一些。
锵!长剑出鞘。
剑啸声如龙吟。
黑煞旗主还没叫出十数,咽喉似乎被大拳头塞住了。
三角脸中年人高举的右手,也无力地放下了。
死一般的静,空间里似乎飘散着死亡的气息。
四十余名骑士,皆被辛五那令人可怖的锐利眼神,以及脸上冷酷从容的神情所震慑,皆感到心中发虚。
辛五站在十步外,光芒四射的长剑斜指,左手不捏剑诀。
三把小刀尖映日生辉,面向着大队人马,以冷极阴极的嗓音沉静地说:谁是江湖道上的英雄好汉?给我出来,让在下见识见识,免今天下豪杰失望。
久久,三角脸中年人似是极怒,沉喝道:下去一个人,不要令他失望。
一名中年人骑士扳鞍下马,大声道:兄弟去收拾他,砍下他的脑袋来做夜壶。
以为狂妄者戒。
小心了!三角脸中年人说。
中年骑士一跃两丈、恰好到了辛五身前八尺左右,手按刀把厉声问:留名,好在你的骷髅头上刻字。
姓辛。
你上!锵!钢刀出鞘。
辛五上举的剑尖。
徐徐下降,降下顶门……降下眉心……在眉心该停不停,仍徐徐下降。
中年骑士看走了眼,竟以为他是外行,不会用剑,连立下的基本功架也荒腔走板呢,立即抓住机会,一声狂笑,人刀俱进。
仅见刀光一闪,招发力劈华山,势如电闪雷击,风声惊心动魄,凶猛无畏地抢入,刀下绝情。
剑啸骤发,人影疾射。
辛五人动剑不动,刀劈到,他急进从对方的身侧一掠而过,像是贴在对方的刀口前面被刀推送出去一般。
就在双方交错的刹那间,剑向前斜拂而出,冲进三尺倏然止住身形。
人静止,仍是刚才的起手剑式。
剑尖前五寸,出现淡淡的血光。
中年骑士一刀落空,竟止不住势,踉跄向前冲,腰腹间血如涌泉,迅速地湿透衣裤,然后向下滴。
哎呀!骑士们发出惊呼。
砰!中年骑士扑倒了,徐徐向上翻转。
人声倏止,强存弱亡。
辛五徐徐后退,退回原位,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下―个。
三角脸中年人脸色大变,骇然向黑煞旗主问道:他用的是刀法,这是那一门派的剑术?黑煞旗主跳下坐骑,凛然地说:不知道,我去会他。
他的剑术诡秘霸道,千万小心。
我知道。
黑煞旗主说。
他手一抄,一声剑啸,长剑出鞘,徐徐迫进。
辛五屹立如山,剑尖徐降……两丈,丈五,一丈……辛五脸上的复杂表情已经消退,只留下冷酷的表情,慑人心魄的目光,凌厉地盯住接近的黑煞旗主,握剑的手握得松松地,斜举的剑稳定如山。
黑煞旗主受不了他慑人心魄可怖的目光,心中狂跳,回避他的眼神威胁,开始徐徐向右绕走、以便引诱他移位暴露空门。
辛五并未跟随黑煞旗主转向而移位,甚至连目光也没跟踪,保持原姿势说:不要游走争取空门浪费工夫、我给你机会。
黑煞旗主已绕至他的右后方,受不了激、一声沉叱、剑发如电,灵蛇吐信攻对方的右胁背,势如狂咫,疾如电闪。
辛五人化狂风,挫身左移,再右旋,急退,他的剑就是这么一带一拂,看来并不快,却恰到好处。
黑煞旗主一剑走空,竟未能及时收招化招,身形一顿,再跟舱迈步,走了两步艰难地转身,大叫一声,挺剑疯狂地冲进。
辛五退出丈外,剑垂身侧,屹立如山岳,冷然注视着对方冲来、毫无反应。
黑煞旗主的右胁下,内脏与鲜血向外冒。
一步,两步、三步……近身!砰!黑煞旗主冲倒在辛五脚下,剑伸至辛五脚尖前方坠落地上。
连惊呼声也没有了,所有的骑士目定口呆。
辛五跨越黑煞旗主的尸体。
回到原处,冷冷地叫道:下一个。
一名骑士突然拔刀出鞘、一声怒喝,挺刀策马疯狂地冲来。
辛五向右一闪,骑士转身移刀,马亦略偏。
辛五的身影,却神奇地换位,剑芒一闪,一条马足应剑而折,健马立即凶猛地冲倒于一旁。
在砰然大震声中,骑士被抛落地上,还来不及站稳也没看到人影近身,等发觉眼前有人已来不及了。
剑芒再闪,急射而出。
啊……骑士厉叫,扑倒在辛五身上,背心后,尺余剑身透出。
辛五推剑,骑士向后倒,剑亦随之脱离身躯,骑士砰然倒地。
下一个。
辛五冷酷地叫。
人马一阵骚动,死的恐怖撕裂着每个人的心。
血腥触鼻,传出濒死的最后一声呻吟。
三具尸体,一匹仍在挣扎的断足马。
没有人再出来,辛五斜移数步,一剑刺入伤马的胸口,让马早些升天免受痛苦。
锵!剑已入鞘。
他瞥了众人一眼,转身徐徐往回走。
踏!踏!踏……快靴踏地声稳定,令人平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三角脸中年人脸色苍白,惊恐地说:这是个没有人味的人,上!一声叱喝,马群前冲。
事先未打招呼,仓促间发动冲锋,有些人还未从震惊中苏醒,有些人害怕得根本不打算冲上送死。
而且这位仁兄发令后自己不先上,因此凌乱之状不可喻,根本就不成阵势,不成阵就白白失运用马踹的威力。
第一匹冲出,第二匹……辛五一声暴叱,大旋身左手一挥。
白虹破空而出,三把飞刀连续飞出,快得令人目眩,迎面而来的骑士们,根本难以发现。
柳叶飞刀形如柳叶,没有刀锋,刀身细而薄,迎面而来的人,很难发现小小的寒星,速度太快更是难辨。
砰!第一名骑士倒了,健马止蹄。
砰砰!第二第三两名骑士坠马。
锵!长剑再次出鞘。
第四名骑士在丈外勒住坐骑、如见鬼魅般慌忙策马后退。
其他已冲出一半的骑士,也纷纷勒住坐骑。
虞允中三个人,三根齐眉棍向前迎来。
辛五剑尖徐降,喝道:我先上,那位三角脸仁兄是我的。
不等他们上,马群像潮水般退去,荡起滚滚黄尘,片刻间已远出半里外。
辛五在尸体上取回飞刀,收入皮护腰、说:替我把尸体绑上坐骑。
虞允中脸色苍白,仍在发抖,急声问:老弟,你……你要……他牵过一匹坐骑平静地说:捉贼要在屋外捉,在屋内捉贼家具必定遭殃。
在这里等他们来,吃亏的是我们。
可是……下一次来,这里必定保不住。
我的钱都花在这座农庄上了,我不愿今后在外做伸手大将军乞讨为生。
没有人能赶我走,我要去找他们的主人说个明白。
连心豪气壮的高诚也感到吃惊,惶然道:这……这不是自……自投罗网么?我宁可去找罗网,也不愿罗网罩到我头上来。
你们可以不去,我非去不可。
老弟,从长计议。
房明谨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