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秋的脉门被扣,却毫不在乎,干脆封住那条手臂的穴道,另一手按住剑柄道:那就用你们的药,快替方大姐诊治,否则我要你们偿命。
那女子见江梦秋脉门被扣,居然还能行动,倒是微微地吃惊,但也不过顿了一顿就冷冷地道:要我救她,你就乖乖的让我们制住,否取就豁开来拼了。
江梦秋见方梅影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只得道:可以,不过你们要保证方大姐无恙。
那女子冷笑道:你放心,只要不断气,我们一定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但必须先制住你。
江梦秋道:好吧,反正我已练成了截穴的功夫,随时都可以冲开穴道,你们若救不了方大姐就得小心点。
那女子道:目前我只能替她止血,使她伤势不恶化,救治工作要到下面去施行,你乖乖的跟我们走吧!江梦秋点点头,那女子道:晚星,你好了没有?另一女子道:总算把气顺通了。
这女子道:那你就过来制住他,小心,他会截穴。
那叫做晚星的女子道:晓得了,我封死他的主脉,他就挣不开了,这点本事还唬不倒我!说着过来,双手连扬,在江梦秋身上连戳,封住了他十八处主穴,江梦秋感觉这女子的手法虽熟,劲力尚欠,自己只要贮存一口真气,随时都能脱困,遂不再挣扎,听任她把穴道封死,还故意装成重心不稳摇摇欲倒之状。
晚星把他托住了道:秋月!现在怎么样?秋月道:一人带一个,交给大人发落去!托起方梅影正待起程,忽又道:不对,屋顶的暗门被欧三江知道了,我们也现了形迹,那可不行!晚星道:那该怎么办才好呢?秋月冷笑道:死人是不会开口的!欧三江神色一变道:你们要杀我?秋月道:是的!因为你已经知道派送安乐丸的是我们两人,而且又知道屋顶暗门的秘密,可留你不得!欧三江道:你们没权利处置我,我是归轩老节制的。
秋月冷笑道:孙老儿不知道你死于何人之手,不能找到我们了,且这两项秘密是不能泄漏。
欧三江道:可是这两个人知道。
秋月已经准备出手了,闻言呆了一呆,欧三江又道:你们是自己要现身泄漏秘密的,其咎不在我,除非你们把这两个俘虏也杀了,否则你们的过错更重。
秋月顿了一顿才道:这都是你不对,你明知他们藏身在附近,为什么还要诱我们现身?欧三江道:我怎么知道?我被制住了穴道,除了能说话之外,连头都无法动一下,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行动。
秋月想想道:欧三江,我们作个交易,你不说出所见的秘密,以后我给你双份的安乐药丸。
欧三江道:不必,那不是好东西,要多了没用,份量加重了,以后换了分派的人,我岂不是自找罪受,但我也不会说出你们的秘密,只要你们以后对我客气点就行了。
秋月一笑道:我们一直对你很客气的。
欧三江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禁宫中群雌粥粥,就是你们日月星云四姐妹是夫人身边的红人,可望不可及。
秋月道:原来你想打我们主意。
欧三江也笑道:禁宫中打你们主意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可是你们只喜欢年轻小伙子……秋月想想道:好吧,只要我们有空,总会去看你的,但是你得小心,我与晚星被你抓住把柄,由得你勒索,可别把歪念头转到晓日跟春云头上去。
欧三江道:为什么,那两个比你们两个还贞烈不成?秋月冷冷地道:你别看她们嘻嘻哈哈,成天在男子圈子里转,整个禁宫中,就是她们两人没破过身呢,比你有头脸的男人,为了想染指她们而送命的不在少数,因此我警告你,最好别动这个歪心思。
欧三江一笑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秋月道:我是怕你色迷心窍,为了讨好他们,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自己送命不要紧,还害了我们俩。
欧三江道:怎么会害到你们呢,你们不是很好吗?秋月道:好个屁,她们两人对我们的一切都不顺眼。
只是为了夫人,不敢说出口,如要她们知道了这件事,不借此打击我们才怪,你要是能杀了她们,我真求之不得!欧三江伸了伸舌头道:我没有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胆子。
秋月冷哼一声道:窝囊废,难怪你只能看看门,一点出息都没有,我们支持你,有什么不敢的!欧三江道: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无此必要!除去她们对我毫无好处,我何必去辣手摧花呢?秋月道:怎么没好处,我们四个人是住在一个屋子里,为了她们不合作,我们只能在外面偷空混,若除去了两个碍眼的,你就可以到我们屋里去痛快了!欧三江道:这倒是可以考虑,你去策划一下,找个机会通知我,只要不出纰漏,我一定配合下手,只是我一个人恐怕不行,最好还得把我弟弟拉上!秋月想想道:等你下了值以后,我来告诉你。
这两个妞子最爱干净,每天非洗两次澡不可,那是最好下手的机会,你直闯进去,立下杀手……欧三江道:慢着!杀了她们以后怎么交代呢?秋月一笑道:事前我会给你加服一粒安乐丸,禁宫的规矩,在服下安乐丸后一个时辰内,任何行为都不受处分的,你可以说求欢不成而冲突起来,失手杀死她们就没事了,在这种情形下,谁有本事谁杀谁,夫人绝不追究的,那不是名正言顺地得手了吗?欧三江道:办法倒是不错,但是你忘了一点,她们两人的武功得到夫人的亲传,我哪是敌手呢?如果反叫她们给宰了,那不是太冤枉了!秋月笑道:傻瓜,我叫你去下手,自然会有安排的。
到时我在澡盆里先洒下一点软骨散,她们沾上之后,骨软躯酥自然由得你摆布了!欧三江想想道:就这么说定了……秋月脸色一沉道:我安排的布置是方便你去杀人,可不是方便你去偷香,如果你想图谋不轨,那可是自找死路,软骨散的性能虽佳,但气味很浓,我不能下的太多,因为她们入浴时喜欢加点香精,才可以掩住气味,可是用多了就会被发现了,你只有一盅茶时间!欧三江道:足够了,我相信你们也不会闲着,一定在旁边监视的,我还敢动别的歪脑筋吗!秋月道:不!我们为避嫌疑,必须躲开,而且我们分两班轮值侍候夫人,只有在我们当值时,她们才有时间去洗澡,到时候我们分不开身,全看你的了。
欧三江道:好!我知道,我不会误事的!秋月道:误了事你自己遭殃,那两个丫头性烈如火,药性一过了,送命的就是你了!说着托起方梅影纵上横梁,晚星也托住江梦秋跟着上来。
进入暗格门后,又封闭了起来,江梦秋这才发现室上另有道路,高可及人,通向四处,而且有许多暗孔,可以窥探下面,这些道路都集向中央的一根柱子。
而所有的柱子都高与屋齐,只有这根柱子高出承尘尺许就切断了,这证明了这根柱子是通向地下的秘门。
江梦秋暗赞设造此屋的人心思很突出,将禁宫造在地下,一般人知道通道在柱子上,而另设一条秘道却在承尘之上,而且利用承尘监视全屋,既隐秘也不易为人发现,因为这承尘设计极精,从进门开始,地势微向中央低倾,留出这一部份空间。
由外面看来,屋顶与地面的高度很平衡,再也不会想到这一部份的承尘上可以容人。
秋月与晚星两人将他们扛到中央的那根柱子面前时,江梦秋看见那是一个圆墩,可容一人坐在上面,秋月首先坐上圆墩,晚星一按钮,圆墩下沉,片刻后,空圆墩升了上来,晚星将方梅影扶着坐正,再度下降,第三次送下去的是江梦秋,他落地之后才发现已深入地底,却别有一番天地,到处都是灯火辉煌,白石铺地,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而且还摆设着盆花,点缀得美丽非凡。
秋月在旁等着,将他拉了下来,一按键钮,圆墩再度上升江梦秋以升降的速度估计,这地底的世界离地面约有十丈之深,在这么深的地方,设立这一片基业,实在是个大工程,饶他见多识广,也不禁暗暗皱眉咋舌。
过了一会儿,圆墩再度下降,载着晚星下来,站在一旁的秋月忽而一指戳去,晚星应声而倒,江梦秋大吃一惊,已听得方梅影的声音道:兄弟,你如果可以解穴的话,就快点自己冲开穴道,恢复行动吧,我不知道她们点穴的手法,怕替你解错了反而麻烦。
江梦秋这才发现方梅影已穿上秋月的绿色衣服,而她原来的绿色外衣,正虚披在地上的秋月身上。
这一惊使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问道:方大姊,你的伤好得这么快,已经恢复了?方梅影笑道:我根本没受伤,如果这么一个活宝就把我刺伤了,我还能称得上智狐吗?她的衣服还没有完全掩好,整理之际,可以看见里面月白色的胸兜上面还有一大片血迹,江梦秋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大姊,你的伤还得快点敷药疗治,那可不能耽误。
因为他抓得急,将衣襟掀开了,看见了方梅影肉色的肌肤,隐约之间,也可以看见胸前深凸的乳沟,江梦秋在情急之下,也不避嫌疑,用手去探血迹所在,触手润湿,但手底感觉却是结实而富于弹性的。
抚摸了一遍,奇怪的是找不到伤口,方梅影夺开他的手。
半咳半怒地道:瞧你这冒失相,告诉你我没受伤。
江梦秋楞然道:可是这些血……方梅影穿好衣服,才弯腰撩开地上秋月的衣襟道:我的血是从这里流出来的,不是从我身上……江梦秋脸上一红,因为方梅影的身上已没有内衣,连束胸都没穿,露出一对鼓蓬蓬的大乳,也沾了一点血。
方梅影道:别失魂落魄的,难道你连女人的奶子都没见过?江梦秋汕然道:大姊别开玩笑,我还是没懂。
方梅影笑道:你真差劲,该看的地方不看,偏往那些不正经的地方去看,眼前的东西都瞧不见。
她翻开衣襟,江梦秋才发现夹在衣襟内层,有两个薄薄的皮囊,刚好覆罩在双乳的部位,一个已经破了,方梅影用手一戳,另一个也破了,喷出殷红如血浆汁,他才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姊怎么想到利用这个方法的?方梅影一笑道:这是我精心设计的法宝之一,这两具皮囊曾经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当我遇见较强的对手时,就假装失手,让胸前挨上一剑,里面的红水喷出,对方以为我已中剑重伤放松了戒备,有时不顾而去,如果还不死心,想上来检验一下,我就抽冷子给他一下,十一年前,我诛杀逢壶一与塞外魔翁,就是靠着这个方法。
江梦秋道:不过也很危险,如果对方一剑刺得深一点,你不就弄巧成拙了吗?方梅影笑道:我存心挨一剑,自然有个分寸,知道能挨多深的,你没看见我把胸束得很紧,用这两个小皮囊来代替胸乳的部位,所以被刺上两三寸还伤不到肌肤,而且我的束胸是特制的,寻常的刀剑也能挡得住。
江梦秋忍不住又向她的胸前望去。
方梅影虽然穿好了衣服,仍禁不住红了脸道:小鬼,看什么,还不快把那女的衣服拿下来穿上,我们好继续前进。
江梦秋一怔道:这是干什么?方梅影道:刚才我在这儿看了一下,有几个女的在远处经过,她们的衣着都是其他杂色,但她们看见绿衣人影后,连正眼都不敢望一下,想必这两个婆娘在禁宫地位很高,穿上她们的衣服行动方便些。
江梦秋一怔道:要我扮女的,我可不干。
方梅影道:少爷,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江梦秋道:大姊,别的都能听你的,就是这个不行,爷爷告诫过我,行事可不拘小节,但不可弱了志向。
方梅影道:扮个女的就弱了志向吗?江梦秋固执地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也不是看不起女人,但我生为男子汉,就得像个男子汉。
方梅影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为了维持你的男子气,我少不了做一次凶人,你快活穴吧。
江梦秋运气活穴时,方梅影走到秋月身前,端详片刻,然后从身边取出一支匕首,一下子把秋月的头皮刻了个小孔,又取出一个小瓶,倾在小孔里,稍停片刻,她再用匕首在秋月的脸圈划了一道,跟着用刀尖一挑,轻轻地把一张脸皮揭了下来,江梦秋适时运气撞开了穴道,看见此状大惊问道:方大姊,你这是做什么?方梅影道:为了行事方便,借她的脸一用。
江梦秋愤然道:这太残忍了吧。
方梅影道:你听过她与欧三江的谈话了,也知道这丫头的心肠多狠毒,这种人难道不该杀?江梦秋道:那就杀了她吧,何必如此对她呢?方梅影道:兄弟,七剑九狐虽然有正有邪,但都不是菩萨转世,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我自认不是恶人,只杀该杀的人,但杀人时从不讲手段,你别认为我狠,你毒杀东海人魔的手段,难道不算狠吗?江梦秋道:那是他要害我,而且毒药是他自备的。
方梅影一笑道:不管怎么说,人总是死在你手上,一刀是死,千刀也是死,何况,我还没杀死她,只是借她的脸皮一用,在十二个时辰,把脸皮贴回去,用上我的解药,再受个把月的罪,还是能长拢来。
江梦秋一怔道:有这么神奇吗?方梅影道:不错,这是我爷爷从人屠郑天秀那儿学来的秘方,别说是一张脸,整张人皮揭下来也死不了。
说完又在晚星的头上破了个小孔,倾了一点药进去,却将她点醒了笑道:刚才的情形,你都看在眼里了吗?晚星脸色苍白,想是吓失了神,木然地点点头。
方梅影道:我在你头上也下了同样的药,如果我不给你解药,一对时之后,你整张皮都会脱下来,你尝过剥皮的滋味没有?那是很痛苦的事,连想死都不可能,全身血淋淋。
晚星惊叫一声,几乎要昏倒过去,方梅影将她托住了冷笑道:你别伯,乖乖地听我话,我就给你解药。
晚星连忙道:我听,方女侠,求求你别那样对我。
方梅影一笑道: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会给你解药的,现在先把你身上的安乐丸拿出来。
晚星顿了一顿道:没有了,我已经全部分发了,每次都是按人数分发的,一颗都不多。
方梅影冷笑道:你想尝脱皮的滋味了。
晚星急了: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搜!方梅影道:那么你们答应给欧三江额外的安乐丸又是那儿来的?你想在我面前搞鬼可是自寻苦吃。
晚星仍是不开口。
方梅影道:你头皮开始发麻了吧,如果不服解药,脸皮就会脱下来了,你看看秋月的样子。
秋月被揭去脸皮的脸,呈现白苍苍的一片,血丝密布,却不流一点血。
方梅影道:我这药很奇怪,脱皮时不痛不流血,等药性过去时才流血,那可很不好受,你如果不服第一次解药,就算不死,也得受一个月的罪……晚星恐怖地道:方女侠,求求你,给我解药吧!方梅影冷冷地道:拿安乐丸来换。
晚星道:我身上没有,在房中有十几颗积存的。
方梅影道:怎么会有积存的?晚星道:有时候发的人死了,就剩下一颗。
方梅影道:十几颗就是十几条人命了。
晚星道:魔宫中的人命最贱,尤其是那些不太重要的人,死了比一只狗都不如,没人追问也没人查究。
方梅影一沉脸道:轻视人命,你就该死。
晚星哭声道:方女侠,人可不是我杀的,我们只管侍候夫人,分发安乐丸,不管别的事。
你们自己也服用安乐丸吗?没有!我们是本宫的,只有外面网罗进来的人,而且性情比较杰骜不驯的,才以安乐丸来控制他们的,禁宫中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服,这药只对男人有效。
晚星顿了一顿才道:这药丸除了能迷惑人之外,还有助兴之效,我们是留作赠送那些作伴的男人服用的。
方梅影沉脸道:无耻!你们简直丢尽女人的脸。
晚星哭丧着脸道:方女侠,我们生活在这个环境里是很难把持住自己的,地灵夫人将这儿称为安乐窝。
方梅影道:好了,不谈下去了,再说我会气得现在就杀了你,给你一颗药丸,可以压住药性一刻工夫,等你交出安乐丸之后,还要跟我们充分合作,才替你完全解毒。
说着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给她,晚星急忙吞了下去,方梅影道:你的麻木感觉好了一点?晚星道:好了一点,但仍是没有知觉。
方梅影冷笑道:当然了,这只使你暂时不脱皮,药性未解,你始终在我的控制中,因此你别动歪脑筋,乖乖地跟着我,你此刻虽能行动,却不可用力,否则外皮与肉脱了连系,给了你解药,你也要受个把月的剥皮之苦,一直等新皮长出,与旧皮接合才慢慢消除了。
晚星苦着脸道:方女侠,婢子绝不敢违背你的吩咐,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答应。
方梅影道:我要借用秋月的身份,就得把她藏起来不让人看见,什么地方最好?晚星道:这个地方就行,除了我们两人轮值外,别的人是不准过来的,留在这儿没人会过问。
方梅影道:那不行,刚才我就看见远处有人经过,如果发现地上躺个人,总会前去报告的。
晚星想想道:那就用升降机把她送到上面去,那个地方要等到明天春云与晓日去分发安乐丸时才会开启使用。
方梅影道:这倒行,我们办完事从这儿出去,顺便把脸皮还给她,替她解了毒。
晚星道:方女侠,最好还是先别救她吧,否则我就无法活下了,左右是一死,我不如现在死了吧。
方梅影笑道:我答应江兄弟救她就一定要做到,回头你送我们出去,杀不杀她是你的事了。
晚星想想道:方女侠,此刻你有什么吩咐?方梅影道:今天日间被擒获的两个女子关在哪里?你带我们去救她们出来。
晚星道:关在璇玑宫中,那个地方有迷阵设置,我们也进不去,只有夫人知道通过的方法。
方梅影道:进阵救人是我们的事,你带路就是了,一个破宫迷阵,相信还难不倒我。
晚星道:方女侠,这个阵是夫人亲设的,不同于一般迷宫,深奥得很,进去了就转不出来。
方梅影一笑道:实在转不出来,你也得陪我一起困在里面,因为你必须按时服解药,这暂时性的解药视各人的体质而定,时效并不准,你感到不舒服时,就立刻告诉我,所谓不舒服,就是有痛的感觉,那是快出血的时候。
晚星惶恐万分地道:方女侠,到璇玑宫还有一大段路,带着你们,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方梅影笑道:我是秋月,记得在人前别弄错了称呼,你们都是地灵夫人面前的红人,总不会有问题吧。
晚星道:女侠能装得像吗?方梅影将揭下的人皮蒙在脸上道:由于轮廓不全相同,经不起仔细看,但混一下是没问题的。
晚星看了一下道:大致还可以了,除了夫人与春云晓日三个人,别的人不会看出破绽的。
方梅影道:遇上那三个人时,你通知我一声。
晚星道:不必通知,春云晓日跟我们一样穿绿衫,宫中以衣色分等级,没有别人穿绿衫的了。
方梅影道:黎素贞穿什么衣服呢?晚星道:夫人只披一袭透明的轻纱,不穿衣服。
方梅影一楞道:为什么?她不喜欢穿衣服?晚星道:那倒不是,夫人的体态天下无双,不仅男人见了会着迷,连女人看了也不知不觉会动心,她对这一点十分自傲,所以终日不穿衣服的。
方梅影笑道:不见得吧,我听见上面的人说起她来,一个个畏如蛇蝎,当作毒蛇猛兽,没有着迷的样子。
晚星道:那只是背后说说,见了她的面,人人又情不自禁,目迷神眩了,所以此地才十分隐秘,禁止闲人前来,否则那些人都会挤在这儿不想离开了,夫人有这点魔力,跟她接近过的人,离开她会怕她,见了却迷她。
方梅影笑道:世上有这种尤物,倒是不可不见识一下,走吧,我们去拜会一下这位绝世尤物去。
江梦秋忙道:方大姊,我们主要的目的是为救人,能避免就避免,魔宫的势力太大,不是我们几个人破得了的,最好还是等待下一次多邀集些人手前来吧。
方梅影一笑道:我也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想去找她,但不可不先作个准备,走!先救人去。
晚星道:方女侠,你以秋月的身份,可以混一混,但这位江公子却不行,宫里没有生人。
方梅影道:你说这是王铁虎送来去见夫人的不就行了吗,只要不说他就是江梦秋,谁也不会过问。
晚星点头道:这倒是不错,太行三枭常送一些年轻人进来,方女侠对我们的情形打听得很清楚呀。
方梅影一笑道:禁宫虽严,难得了我方梅影吗?迟早会把魔宫掀翻过来。
对了,你说魔宫在什么地方?这却不知道,我们从知人事开始,就一直在魔宫长大,也没出去过,说不出在什么地方。
你们是如何迁到此地来的?坐船来的,那是一条大船,我们坐在船里不见外面天日,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一下船,就在这个地方了,夫人有个不见天日的怪毛病,我们跟着夫人也不见天日,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方梅影道:奇怪了,难道船还能直驶到这山上来,而且是一条大船,这附近连河都没有。
晚星道:事实如此,我也说不上来!江梦秋忽问道:天圣君是怎样一个人?晚星脸现怖色道:你们看过孙老儿的本相没有?天圣君就跟他差不多,吓死人的样子,所以夫人才到这儿来。
事情的发展使他们越来越难以想像理解了。
方梅影不禁也叹了一口气道:魔官的事情真是我此生所遇最离奇的一桩了,越走越接近,难以理解的地方越多。
晚星忽然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方梅影道:你说什么?这是两句诗,人人都知道。
我自然晓得,但你为什么忽然念起来?这是天圣君认为最得意的两句诗,每当有人问起他魔官的内情时,他就念这两句诗以作答复。
方梅影哦了一声道:谁去问他呢?晚星道:自然是魔宫中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被天圣君网罗到魔宫中很久之后,对魔宫的一切还不太了解,向他问起详情,他就以这两句诗作为答复。
方梅影冷冷地道:这得意么?晚星道:魔宫的一切布置设计,是天圣君最得意之作,即使身入其中,仍然不知其详,他怎不得意呢?方梅影冷笑道:坐井观天,认为天只有井口大小,他如果来到井外,才知道天地辽阔得很呢。
晚星道:天圣君也说过这种话,可是他别有解释,他说他不必出去,却可以把外人都引到他的井里来,不管那些人在外面见到的天地有多大,但来到魔宫,就只能看到井口那么大的一片天,在魔宫里的天就是这么大。
方梅影道:那又表示什么呢,他自己也生活在这一块巴掌大的天地之中,还不是跟别人一样吗?不一样,他是天圣君,这片天地是他所圈定的,他是其中的最高主宰,他可以决定一切人的命运。
这个思想不太狂妄了吗?晚星一笑道:不算狂妄,因为他有造天之力。
天地宇宙岂是人力可创造的。
怎么不能,传说中的天地不是盘古氏开辟出来的吗?盘古能开天,他当然也能。
盘古只是人们假想出来的一个人物。
晚星笑道:所以天圣君比盘古更伟大,他是一个实在的人,盘古所开的天地辽阔广大,没有尽头,也没有边际,天圣君所开的魔宫却在一手控制之中,每一个进人魔宫的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连你们也是一样。
江梦秋一怔道:我们已经在他控制之中了吗?晚星道:是的,进入禁地之后,你们就在掌中了。
方梅影忽然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晚星道:我就是天圣君,你们的主宰。
江梦秋神色微变,拉剑就想动手,方梅影阻止他道:别暴躁,你相信这女子就是天圣君吗?晚星笑笑道:自然不是,但刚才我是代表天圣君的身份向你们说话,你们这两个人很不错,居然能闯进我的禁地,因此我对你们也另眼相待,允许你们在这儿继续活动,而且不告诉此地任何一人,我要走了,回到魔宫去等你们,你们可以有两种方法来见我。
一种是你们闯过禁宫的一切布置,可以找到我,一种是你们在此地被掳,押到我的地方来。
两种办法差别很大,待遇也不同,但我倒是诚心希望你们以前一种身份前来。
她说这番话时,目中神光湛露,有种不可一世的气概,但说完话时,神情木然,又变成原先的样子。
方梅影伸手点去,晚星应手而倒,方梅影托住了她,在她身上测试了一遍,才深深一叹道:我们遇上劲敌了。
江梦秋楞然道:方大姊,这是怎么一回事?方梅影道:天圣君的魂附在她身上,跟我们作了一番交谈,现在他的魂已经走了,她又回复晚星的身份了。
江梦秋骇然道: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方梅影凝重地道:不!这是事实!我们都亲眼看见的,而且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你听说过有一种召魂的神巫,能召来鬼魂,附在人身来说话而沟通幽明吗?江梦秋道:这只是欺骗村夫愚妇而已。
不!不完全是骗人的,我曾经目击过神巫施法,也曾向一些道行高深的巫师请教过,是有这种功夫。
人间真的有鬼魂吗?没有!这是一种精神功,可以在远处控制人的心智,使受术者忘却自我,完全在施术者摆布之下,所以召魂者所选择附体的对象,一定是与死者十分接近的人,利用死者给那人的记忆印象代为发言,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般。
刚才也是这种情形吗?是的,天圣君在暗处把我们的一切看得很清楚,然后施展这种精神功控制住晚星来跟我们说话。
江梦秋骇然道:那他要控制我们易如反掌了。
方梅影道:没那么容易,受术者与施术者之间,必须要有一点精神上的连系,否则是不会生效的,召神的神巫在施术前就找好了对象,首先在对方身上布下灵气感应的种子,然后再开始施术,进而控制对方心神。
天圣君已经是此中高手了,但他对我们还无法施术,要不然他刚才大可以将我们控制住,叫我们乖乖听他摆布了。
江梦秋惊道:有这种可能吗?方梅影一笑道:没有,练过武功的人,心智都是比较坚定,除非长时间的跟施术者接近,否则是很难受制的,何况我也懂得这一套方法,可以避免不为所惑。
江梦秋一叹道:方大姊,你懂的真多。
方梅影一笑道:我既号称智狐,自然要无所不通。
举见江湖上各种门道,我都下过一番功夫,就是下五门所用的迷魂闷香、拍花、念秧以及三只手的偷扒手法,我都会一点,你别瞧不起这些技俩,有许多武林高手,阴沟里翻船,经常会栽在他们的手里,最有名的是十年前五朋一剑庄永成,就是偶一不慎,投宿在一家黑店里,被人家做翻了,乱刀分尸,被作成包子馅儿给卖了。
江梦秋道:像刚才那种精神功也是江湖手法吗?方梅影道:是的,那也是下五门手法一种,我有次路过湘西,刚好赶上了一场召魂的把戏,我就觉得奇怪,巫师是利用一个老婆子作为附身而施法术,居然把死者的生平历历而述出来,所学腔调也维妙维肖,这巫师是从邻县请来,与死者不相识,一时好奇,在事后我弄了点手法,制住了那个巫师,套出了施术的窍门,还真有点鬼门道。
江梦秋又问道:所谓灵气感应的种子是如何下法呢?方梅影道:他们叫做灵媒,方法很多,有的是一种符咒,有的是借重药物,最神奇的两种是眼神与声音,眼神是利用施术者的眼光,对受术人凝视片刻后,就可以控制对方了,声音是说话的声音,施术者先与受术人谈几句话,他的语音就有益惑的能力。
这两种都必须要此中高手,而且要生具此类天赋者才可以施为。
江梦秋道:晚星所受的是哪一种呢?方梅影笑道:我不知道,所以我要点住她的昏睡穴!等一下解穴时,一试就知道了。
说着在晚星的后脑一拍,晚星迷糊地醒来,方梅影笑问道:你刚才是怎么了,胡说八道一大堆。
晚星揉揉眼睛道:我不知道,我好像听见天圣君在叫我的名字,接着就迷糊过去了。
方梅影一笑道:还好,是魔音搜魂法,晚星,你以前跟天圣君说话时,他都是低声细气的吗?晚星道:不,他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令人听到就寒毛直竖,跟他谈过一次话,至少要做三天的噩梦。
方梅影道:兄弟,以后你遇上天圣君时,千万要注意,他用冷冰冰的语气跟你说话时,你就跟他大叫大闹地吵架,表现比他更凶,这样就不会被他所惑了。
江梦秋点点头。
晚星道:你们在说什么?天圣君来了?方梅影道:没有,如果他来了,我们会放过他吗?别说废话了,现在带我们到璇玑宫中救人去。
晚星在前引路,江梦秋跟在中间,方梅影则套上了秋月的脸皮走在最后,一路上行走,慢慢地按触了禁宫中的从多半是女子,对他们似乎十分恭敬,都让过在一边,垂手让他们通过。
方梅影忍不住问道:孙老儿住在那里?晚星道:他虽是禁宫总管,不住在下面,只是每天来巡视一遍,他住在上面的西北角上,恰好在夫人的地宫上面,有事可以直接连络,那个地方我们是不能去的。
方梅影点点头,三人走了一阵,拐进一条曲道。
迎面走来两个绿衣女子,晚星立刻止步低声道:左面高一点的是春云,右面的是晓日,你们要小心一点。
方梅影道:她们到这儿干嘛?晚星道:不晓得,她们应该在夫人的寝宫轮值的。
方梅影道:寝宫不在这个方向吗?晚星道:不在,寝官在西北角上,跟这儿是相对的。
方梅影点点头,双方已来到对面,春云已经挡住他们道:这个人是谁?你们干嘛带到这儿来?晚星不知如何回答,方梅影道:是王铁虎带进来的,要送到夫人那儿去。
春云道:那你们为什么送到这儿来呢?方梅影一笑道:你们为什么到这儿来呢?春云怔了一怔才道:是夫人打发我们来的。
方梅影道:我们也是夫人叫转送到这儿来的。
晓日脸色微变道:你们已经到过寝宫了?方梅影笑道:自然到过了,否则怎会把人送到这儿来先藏一下呢,可是夫人她没说你们上这儿来呀。
晓日的脸色更变,春云却较为沉着说:夫人那儿既然不要我们侍候了,我们就四处走走,随便看看。
方梅影道:那两个女的在里面怎么样?春云道:不知道,璇玑宫的路太复杂,我们走不进去,也不晓得里面的情形,应该是没有问题吧!方梅影笑道:你们来得正好,夫人只匆匆出来交代一声,叫我们把人送进去,也来不及说明通过的方法,我们正在发愁,你们这一来,正好帮帮忙。
春云道:我们怎知道如何通过呢?方梅影道:你们比较聪明,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通过的方法,大家试试看好了,万一走不过去,夫人也会很快赶来的,她在寝宫耽不久的。
两女脸色微变,晓日手已经按到剑柄上了,但春云却道:好吧,我们就试着走走看。
于是两人转身在前引路,来到一道门户前,两人先进去了,方梅影等三人才进去,那二人已拔出剑来堵住门后,春云已急叫道:公子,你受了什么禁制?那分明是倚红的声音,江梦秋不禁一怔,连忙道:没有,我是混进来的,倚红,你们怎么脱困了?春云与晓日都将脸一抹扯下一面薄薄的面具,赫然是倚红与偎翠二人,倚红封紧门户,偎翠却挺剑攻向方梅影,口中急叫道:公于,快杀了这两个贱人冲出去。
方梅影一笑闪开,也恢复原来的声音道:傻丫头,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居然跟我动手。
倚红一怔道:方大姊,怎么会是你?晚星大惊失色,不知怎么回事。
方梅影却笑哭道:你们会化装,难道我就不会了?我一眼就看出你们了,你仍却看不出我,可见还差了一步。
江梦秋道:你们两人是怎么脱困的?方梅影一笑道:自然是卢先生进来救她们出去的。
倚红楞然道:方大姊,你怎么知道的?方梅影道:;邛莱双鸟在山下被人制倒,绑在树梢上,除了卢先生之外,谁也没这份本事,我从地面秘道上进来时,又看见一双男人的脚印,那个地方只有四个女人出入,多出来的一双脚印,我想想也猜到了,我们在上面跟两个女人纠缠,却替他开了路。
倚红道:方大姊,了不起,卢爷来说你们在外面可能有麻烦,叫我们化装成春云与晓日,出去接应你们的,没想到你们也进来了,大姊怎么摆脱她们的?方梅影一笑道:那点儿就困住我们,卢先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卢先生呢?你们乔装成春云与晓日,那她们本人呢?是不是已经被杀了?倚红道:没有,她们早就想脱离魔宫了,刚好遇到了卢老爷子,首先带卢爷到这儿来救我们。
方梅影道:把你们的面具给我看看。
倚红把面具递出道:这是卢爷带来的,可以随意照面形改制,只是每次只能用一会儿,而且也不如方大姊的精妙,我们的还有破绽,大姊一看就看出来了,方大姊带着面具,我们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方梅影把面具还给她一笑道:这当然不能比,因为我取的就是本人的面形,把脸皮剥下来制成的。
倚红为之一惊,方梅影忙岔开话题见问道:卢先生他呢?带着两个女子上哪儿去了?倚红道:卢爷要去斗那个天圣君。
方梅影一惊道:那怎么行,他就是一个人。
倚红道:卢爷说不必为他担心,这只是一次试探,如果情况不佳,他自有脱身之策。
江梦秋道:我们要不要去接应一下?偎翠连忙道:不要,卢爷的习惯是单来独往惯了,他行事的时候,绝不希望有人插手。
方梅影笑道:卢先生绝世高人,跟天圣君那个魔头斗法,一定精彩万分,我们去看看不插手就是了。
倚红道:这也不行,因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崔大姊她们在西南角上被陷,要我们去拯救呢,卢爷说他不暇分身,叫我们来会合大姊与公子去援手的。
江梦秋惊道:崔大姊她们发生了什么事?倚红道:卢爷没说清楚,只说他们为孙老儿所困,卢爷去绊住天圣君,方便我们的行动,要不然的话,想要脱出这所禁宫很不容易,卢爷说救出崔大姊后也不必再去管他,要我们出去外面等他。
方梅影想想道:卢先生是比我们强多了,我们空有这么多人,还是处处受制,卢先单生枪匹马,居然直捣虎穴,还是听他的吩咐吧。
转过脸来又问晚星道:西南角上怎么去?晚星道:婢子不晓得,那地方是我们不能去的。
倚红笑道:我们知道,春云和晓日说了。
晚星怔道:她们两人怎么会知道?方梅影一笑道:禁区禁地,只是为你与秋月那种人而设,像春云晓日那样懂得自尊的女儿家,还是比你们重要得多,看来地灵夫人虽是生性淫荡,却也值得好歹。
晚星无限羞愧地低下了头。
倚红却道:春云说地灵夫人并不是淫荡之人,只是借此加深武功而已。
方梅影道:她们忠主之心无可厚非,但是非黑白却是不容混淆的,用那种方法来增加功力就不是正道。
倚红道:不,地灵夫人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女郎。
方梅影哦了一声笑道:这种话可说亘古未有之奇闻。
倚红道:正因为此言难信,卢爷才相信是真的。
方梅影诧然道:什么,卢先生相信了?倚红道:是的,我们都见过地灵夫人了,而卢爷看人是不会错的,所以我们也相信这是真的。
方梅影想了一下才摇头道:事情真是把我弄糊涂了,也罢,这些事反正与我们无关,不去谈它。
晚星道:方女侠,西南禁区是我们不能去的,夫人有令,只要我们踏入一步就格杀勿论。
倚红道:这倒是对的,晓日说过了,禁宫中女子就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前往,大姊就不要她去吧。
方梅影想了一下才道:好吧,你回到秋月那儿去等着,把她脸皮也带去套上,另有连肌丸一颗也拿去,给她吃下,虽然要受一个月的罪,但性命可以保住了。
晚星接过面皮及药丸,顿了一顿道:方女侠,你答应婢子的解药呢?婢子什么都说了,你也该饶过我一命。
方梅影道:你们还能在禁宫耽下去吗?晚星道:婶子等武功平平,夫人早有过喻示,如果被人制住,只要不心存叛意,可以利用任何自何,婢子纵有泄秘之罪,但不会受处分的。
方梅影一笑道:地灵夫人对你们倒是很宽大呀。
晚星道:夫人对禁宫的女孩子都很宽大,只有对那些男人才特别严厉,所以我们在禁宫中很自在。
方梅影道:等你把积存的安乐丸拿来,我就给你解药,可是你不许私藏,一颗也不许留下,要全部拿来。
晚星道:是的,共有三十四颗,婢子一定全部奉上。
倚红笑道:假如只有三十四粒,就不必拿了,春日已经全部都拿来给我了,卢爷要了两粒去研究,其余全在这儿,方大姊就放她走了吧。
晚星一怔道:她怎么知道我们藏有安乐丸的?倚红道:你和秋月的每一件事她们都知道,念在情谊。
她们不忍告发,否则你们早就没命了。
方梅影笑道:你听听,你和秋月还想算计她们,心里不感到惭愧吗?把解药拿去,服后静坐四个时辰。
说着又给了她,那红色的小丸,晚星接过匆匆而去,江梦秋却问道:方大姊,这解药真有用吗?方梅影道:脱了皮之后,哪里还能活呢,我给秋月的那颗药,只是减少她的痛苦,叫她在安静中升天。
江梦秋脸色微变,方梅影道:你可是心中不忍?秋月那个女子心肠太狠毒了,杀了她并不为过。
江梦秋叹道:秋月倒也罢了,可是这晚星,大姊已经答应她饶了她不死的,何必又骗她呢?方梅影笑笑道:我可没有要杀死晚星呀。
江梦秋道:可是大姊在她身上施了手法,既然大姊的剥皮手法之下无药可救,那解药不是等于骗了她吗?方梅影道:那颗她药是助忘散她吃下去之后,会把十二个时辰之内的经过都忘得一干二净。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来之后,恐怕对秋月如何为人剥去脸皮的事都无法解释,更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江梦秋道:可是大姊在她身上所施的禁制?方梅影笑道:经我剥皮的人是必死无疑。
我既然要晚星留下以资利用,怎么会施行那种手法呢,我只是让她目击秋月剥皮之惨,然后轻轻刺破头皮,在她脸上抹了点麻药而已,根本不会要她的命的。
江梦秋吁了一口气道:大姊制人的手法可真厉害。
方梅影笑道:你处处精明,连东海人魔那老滑头都着了你的道儿,怎么对这点小手法都识不透呢?江梦秋道:小弟对敌人步步为营,处处谨慎,但对自己人却从不怀疑,所以没想到大姊是在故弄玄虚。
方梅影一笑道:你以后可得小心点,我专门喜欢捉弄自己人,说不定哪天会整你一下。
江梦秋笑道:大姊又在开玩笑了。
方梅影一叹道:不是开玩笑,自己人要整自己人的时候更为可怕,像崔大姊她们,以为跟孙老儿是多年旧交,所以才选了那条路,万想不到会被孙老儿给陷住了。
江梦秋闻言惊道:倚红,崔大姊她们遭到了什么?倚红道:不晓得,卢爷只说她们被孙老儿陷住了,由于时间急迫叫我们快点去援救,来不及多说。
方梅影道:看来诸葛晦的话是对的,孙老儿居心叵测,好在他已经先赶去了,大概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江梦秋道:真想不到孙不老名列三公,居然会为虎作怅,沦落到魔宫来供驱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方梅影道: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问他自己才明白,但我揣想他好胜鹜高,不甘人后,但又没实学,被名列三公后,趾高气扬,处处找人较量,有的人懒得理够,有的人看不过他的狂妄,总不免给他一点教训,碰壁多了,不免迁怒他人,总想找个有力的靠山来出一口气。
江梦秋道:他虽然在方爷爷的武林榜上排名有分,但名列三公,没人跟他竞争,总可以满足他的虚荣心了。
方梅影叹息了一声道:人心是很难测的,也许大家让他让坏了,如果每个人都给他一点教训,使他明白高出他的人很多,他也死心了,就是大家不屑与争,他碰了几个钉子,比较之下,发现了那些不如他的人,比曾经击败他的人更高明,对那些曾经让过他的人,认为几近侮辱,怨怒更切,苦思报复,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投身魔宫了。
江梦秋道:那么他嫌怨崔大姊,也是为了这个?方梅影道:也许是吧,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他陷害崔大姊的理由了,他与崔家的人感情算是最深的一个。
说着已渐渐转到西南角上,倚红与偎翠把面具又带上了,禁宫中的人当她们是春云与晓日,虽然带着两个外人,也没人上前来过问,再往前去,宫女绝迹,可见这一带列入禁地是不错的,再走前几步,却有一道石梯通向上面,梯前有一个持剑的大汉肃立,却是十分陌生。
倚红上前道:宫大哥,辛苦了。
那大汉也道:春姑娘有什么事?倚红道:夫人在禁宫捉到两个闯入者,吩咐我们送到上面给孙老总管询问一下再行发落。
那大汉道:不必询问了我认得他们,一个是智狐方梅影,一个是仁翁的孙于江梦秋,白天来过。
倚红道:原来是他们,难怪武功不错。
那大汉却道:岂仅武功不错,而且那姓方的女子更是狡猾无比,姑娘要小心一点,快把他们关起来吧。
倚红一笑道:只有你们认为了不起,在夫人手中,还不是乖乖就擒,两三个照面就制住了。
大汉笑道:当然了,夫人的神功举世无双,除了圣君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可相匹敌了,姑娘还是据此回报吧,把他们关到璇玑宫去,就不怕他们逃跑了。
倚红道:不,夫人要我们把他们送到上面去。
大汉愣然道:为什么呢?璇玑宫关人最安全了。
倚红轻声道:圣君来了,夫人不愿意让他看见这个女的,你知道圣君的毛病,就是见不得女人。
大汉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是敌人。
倚红道:还有一个缘故,可不能告诉你。
大汉想了一下,忽而笑道:我知道,夫人不是怕圣君占了方梅影,而是怕圣君宰了这个姓江的小子。
倚红脸色微沉道:这话可不能乱讲,叫夫人听见了,不割掉你的舌头才怪,尤其是圣君也在这里。
那大汉一伸舌头,连忙道:不说,不说,奇怪,圣君来了,我们怎么会连一点都不知道。
倚红道:圣君来了难道还要向你报到不成。
那大汉连忙道:这怎么敢呢,我是说圣君的行踪太神秘了,不知他老人家是从哪儿进来的?倚红道:那容易,回头我问明白了就来告诉你。
那大汉变色道:春姑娘,我只是随便问问,表示好奇而已,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追问圣君的行动。
倚红哼了一声道:还不快把门打开,我把人交代后还要回去侍候,耽误了事可要你负责。
那大汉这才赶紧陪笑道:春姑娘,我怎敢耽误你的事,但轩老吩咐过,今天这扇门不准打开。
倚红明了一声,冷冷地道:为什么?那大汉道:我也不知道,好像上面发生了一点事故,轩老抓住了三个人,刚才诸葛晦还跑来哈咳了一阵,也没让他上去。
除非有轩老的命令,谁也不准上去。
偎翠沉声道:难道我们也不行?那大汉道:春姑娘,夫人虽是禁宫之主,但我是轩老人辖下,只能听他的,轩老吩咐了,就是夫人自己来,也要先取得他的同意,才准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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