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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风云多变

2025-04-03 08:14:17

可惜计无所出对不对?丁兄如见肺腑。

鄙人却有一言相问,不知沈总镖头是否只取回那批珠宝财物,以解黄河灾黎倒悬之苦,还是要索回那一十九人命报仇雪恨?沈天岳呆了—呆。

他不解对方为何有此—问,而且问的甚奇,当下苦笑了道:在下不明白丁兄之意。

这很容易明白。

很容易?人死不能复生。

蓝衫少年在暗暗示意。

哦。

沈天岳豁然开朗:还请丁兄说明,如何才能取回一批财物?是不是不提那一十九条人命?这个……不可否认,这是个难题,—十九人中有四个是他结义兄弟,此仇岂能不报?好了,鄙人言尽于此,沈总镖头不妨考虑考虑。

说完,转身而行。

丁兄留步。

沈天岳叫住。

怎么?蓝衫少年掉过头来。

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不能复生……沈天岳身躯抖动,一阵喃喃自语,忽然双目一睁:好,在下答应了丁兄就是。

他的确是计无所出,为了取回那批财物,不得不受尽委屈。

答应什么?蓝衫少年紧紧钉了一句。

不提那一十九条人命之事。

这可是君子一言?在下平生不打诳语。

沈天岳神情激动,语音发颤,一字一字的道:驷马一鞭。

这四个辽你好像说得并不情愿?是的,在下的确不甚情愿。

但你毕竟说了。

情非得已。

我了解你的苦衷,也绝对相信你。

蓝衫少年也不禁暗然神伤,因为他已强迫人家答应了一宗不愿答应的事,难免几分内疚。

看来他似有苦衰。

然后他又接着道;凭你沈总镖头不是等闲人物,说过的话必定算数。

现在该是有教丁兄的时候了。

区区说过的话当然也算数。

蓝衫少年眉峰微蹙,叹息一声道:只不过要想那批财物珠还合浦,并非举手之劳。

至少丁兄并非空言。

这是当然。

蓝衫少年道:丁某人无戏弄沈总镖头之意。

在下掬诚以待,愿闻明教。

不用如此客气,蓝衫少年道:区区只不过站在亮处可以指点沈总镖头一条明路。

如此就好,沈天岳不敢奢求。

蓝衫少年慨然道:当今武林能够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替你们振远镖局找回那笔财富的只有一人。

一个人?是的,只有他……蓝衫少年道:只有他才有这份胆量,也只有人有这份能耐,不惧强梁,而且已经开始。

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就是丁开。

就是丁兄?沈天岳双目一亮:丁兄说了半天,原来是夫子自道?不错,不错。

蓝衫少年一呆,他刚才几乎忘了自己就是丁开,连忙道:正是区区在下。

他是丁开么?当然不是。

这位蓝衫少年险乎露出马脚,好在他及时警觉,一肩承提下来。

他不但冒充了丁开,居然还替丁开兜下这笔十分棘手的买卖,挑起了千千重担,若非相交莫逆,怎可以如此擅作主张?丁兄。

沈天岳道:既蒙大力相助,那批财物莫非已有线索?线索是有,但不十分明朗。

在下愿闻其详。

蓝衫少年怔了一下,显然难以奉告,因为他不是丁开就算是丁开,也不愿提起详情。

正自犹豫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只见山路上黄尘滚滚,驰来几匹快马。

蓝衫少年脸色微微一变,忽然道:此事容后再谈,请在今天早刻以前,务必赶到由此向南五十里,无名山无雾谷中一会。

语音未落,身形骤起,但见人去如尘,片刻间已在数十丈以外。

沈天岳言自一怔,不路上那五匹快马已疾驰而到。

为首的一袭青衫,是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后面四人四骑,各带兵刃,全是一身劲装疾服。

哦沈天岳眼尖,立刻扬声叫道;来的是江总管吗?幸会幸会。

那中年文士一勒僵绳,甩镫离鞍,一纵而下,笑道:原来是沈总镖头。

这人虽是文士模样,身法却十分俐落。

江兄要去哪里?还不是为沈兄效命,江总管道:自仁兄走后,九爷立刻发动了全庄人手,四出侦察,说不定在日内,九爷还要亲自出马。

原来此人名叫江天虎,乃是牧马山庄的总管,是赵九爷的心腹,也是第一号得力人物。

哪,偏劳江兄,委实过意不去。

沈天岳诚惶诚恐的道;想不到为了沈某人之事,还要惊动九爷,如此大德,当图后报。

这倒不用了。

江总管道:九爷他当今武林硕果,江湖众望所归,如今发生这样一件大事,自是义不容辞,只可惜……怎样可惜九爷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

江总管皱了皱眉头:你们振远镖局又提不出一点线索。

是是是,沈天岳不禁戚然动容:太狠了,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这样凭空摸索等于大海捞针。

江总总叹息说:纵然九爷出马,也未必……在下知道,不过……不过什么?在下的意思除下那些玉器不算,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个不数目,总难免财会露白……银子上可曾烙有记号?这倒没有。

沈兄,这就难了。

江总管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道:天下财富甚多,你有银子,别人也有,你花得起银子,别人也花得起。

这个……沈兄也别丧气。

江总管道:经地兄弟这天一路的追查,倒是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哦,是什么人?丁开。

丁开?沈天岳等好几个人同声惊异。

怎么?你们不认识丁开?江总管道:这丁开好酒贪色,人称浪子,在江湖小有名气。

江兄知道他人在哪里?沈天岳先问。

不知道,不知道。

江总管道:兄弟刚才是不是说过吗?他是个浪子,天涯浪迹,四海为家,鬼才知道他人在哪里。

不瞒江兄,沈天岳道:在下久闻丁开之名,从未谋面,今天却不期而遇……今天?江总管猛的一怔。

正是,丁开刚刚离开此地。

刚刚?江总管脸色微变:沈兄,说清楚点,他真的是刚刚离开此地?在下没有说错,江兄也没听错。

有这种事?江总管想了一想,忽然道:不对,不对,这小子难道有分身之术?他显然有点紧张,语无伦次,刚才分明说过,连鬼都不知道丁开在哪里,此刻却又断定丁开不应在此地出现,显然他早知道丁开人在何处。

沈天岳瞧着他,不知道是假装痴呆,还是心烦意乱,没有留意他说话时的破绽,竟然不置一词。

沈兄,江总管要打破砂锅,又问道你能确定他是丁开吗?在下说过,本来不识丁开。

那是……是他自己说的。

他自己?刚才还因一宗小事引起争执,一言不合,他出手打脱了在下这九弟两颗门牙。

沈天岳用手指了指金奇,金奇捂着嘴,闷声不响。

什么小事?这……这……事关牧马山庄赵家闺阁之事,沈天岳不敢胡说。

沈兄,此事极为重要,务请直言无语。

江总管双目如刀,一瞬不瞬,直盯了过来。

这……这……沈天岳两颊涨得通红:只怪在下这九弟多嘴,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说是九爷的大小姐……原来如此。

江总管不但没有责怪,而且不待沈天岳说完,立刻截住话头。

正是。

沈天岳松了口气。

这丁开就因此事出手?是的。

好,沈兄,江总管像是感到极大的兴趣:你再说说,这丁开长得什么模样?他身材瘦小,像个文弱书生。

沈天岳想了想又说道:但风貌气宇,却是在下平生少见。

江总管双目一亮:衣着呢?他一袭蓝衫,虽不怎么华贵,却十分整洁,而且……而且……说不去。

他不像传说的浪子。

嘿嘿,当然不像,那丁开是个邋遢鬼。

江总管似是弄清楚了此中玄奥,不再追问,目光一转道:他往哪里走的?这边。

沈天岳向西指了一指。

追上去。

江总管举手一挥,腾身跨上雕鞍,登时健马惊嘶,人去如风。

奇怪啊,奇怪沈天岳望着那长长的一条灰尾巴,这个江总管……大哥。

贺一豪道:依小弟看。

这人绝非为了咱们的事奔走。

愚兄也看出来了。

沈天岳道:只是还有能确定,此人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很怪。

贺一豪只说了这两个字。

四弟,沈天岳道:你看刚才那个丁开呢?假的。

江总管的口气是如此。

沈天岳道:怪的是此人身手不凡,为什么要冒充别人?可不是,小弟敢弄糊涂了。

走。

沈天岳举头望了望天色:咱们在申时以前赶到无名山。

大哥,怎么的?贺一豪道:明知他是冒牌,你还相信他胡说?不,愚兄宁可信其有,他是丁开也好,不是丁开也好,至少此中有蹊跷,因为他没必要愚弄咱们,骗咱们白跑五十里余程。

他身为振远镖局总镖头,一身闯南走北,主宰全局,毕竟颇有见地。

贺一豪无话可说。

金奇已敷了金创止痛药,却没表示意见,这两颗门牙,对他显然是个很大的打击。

于是七人七骑,登上了一条蜿蜒的山路。

白夫人洗去了一身风尘,重整铅华。

这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几乎随时不忘刻意修饰,以保持她的娇容媚态。

美丽的容貌的女人的本钱,白夫人尤其珍惜这副上天的厚赐。

此刻她正在对镜理妆,挽起一弯雪藉似的皓臂,轻匀脂粉,淡扫蛾眉,丰盈的体态,玲珑的曲线,从一张大圆镜前看来,只是一个二十七八的青春少女。

她当然知道,蜜儿已经落入了丁开的手中,但她并不着急。

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橐橐履声,越来越近,白夫人却不回头,因为她知道来的是谁。

她正天期待这个人。

珠帘轻轻一动,走进来的是个身材高大,面蒙黑纱的青袍的人。

嘿嘿,好香,青袍人翕动着鼻子。

家花没有野花香。

白夫人依然没有回头,咯咯一笑,从圆镜中抛下一个媚眼:我是朵野花嘛!好,摘回去供在瓶里,就变成了家花。

老爷子,你想摘吗?想,青袍人哈哈一笑:老夫想了很久,想得要命……不行,白夫人道:摘下来的花,生机已断,会凋谢,会枯萎……那就连根拔起,移植到老夫的花园里。

也不行。

白夫人。

笑道:我喜欢生长在旷野里,自由自在,迎风招展……也喜欢狂风浪蝶……老爷子,白夫人脸色一沉,嗔道:你是狂风还是浪蝶?哈哈,老夫是只大马蜂不是。

白夫人道:是只癞蛤蟆。

也对,也对。

青袍人纵声大笑,一把抓住白夫人羊脂白玉肌的臂膀:专吃天肉的癞蛤蟆。

好啦,老爷子,别逗了。

白夫人扭扭腰肢:该谈点正经的。

谈什么?你说,怎么对付丁开?你对付不了?是的,软的硬的我都试过。

白夫人皱起眉头道;先说硬的,那么一把火居然烧他不死……老夫不信。

青袍人道:他又没成精,只不过他运气好。

然后我只好来软的。

白夫人继续道:先答应给他三千两银子,后来又加到五千两,哪知人胃口大奇大,居然定要照单全收。

哼,这小子……老爷了子,别哼啦白夫人道:你倒说说,怎么对付这个捣乱鬼。

这个青袍人道:老夫要想一想。

想?白夫人轻轻一笑:要想多久?怎么?你当我老夫怕他不成?你当然不怕他,白夫人道:可惜你却不敢出面,怕他识破了你,其实……其实怎样?听他的口风……口风?他说那夜事发之时,他恰好就在现场,而且言下之意,分明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你敢指名道姓说是老夫?这倒没有。

量他也不敢,青袍人道:这小于精得很,他不宣扬出来就是他的聪明。

老爷子,此话怎讲?他在装糊涂,也希望老夫装糊涂,他想想看,他没有指明是老夫干的,老夫当然不便出面对付他……老爷子,你说错了?错了,哪里错了?也许你是故意错的。

白夫人眨动着长长的睫毛,笑道:我的看法是他不宣扬出来,不愿找正主儿,是为了另一个人,并不是怕了老爷子你……?你在说什么?老爷子,我在说实话,小丁他……小丁青袍人道;你叫的好亲热。

哎哟,老爷子,你是在吃哪门子的醋,别人都是这样叫的。

白夫人媚眼一瞟:我要是命好的话,儿子都有他大了呢。

那就收他做干儿子吧。

算啦。

白夫人咯咯笑道:这样调皮捣乱的儿子我可不要。

你不要?不要,太淘气了。

他肯吗?青袍了哈哈大笑:横波,老夫虽已五十有五,精力未衰,咱们不如现在开始……开始什么?自己生一个。

老爷子,白夫人略咯笑了起来,笑弯了水蛇腰:我烦都烦死了,你还这么年轻。

你烦什么?怎么不烦。

白夫人道:这小丁放着正主儿不找,偏偏找我,如今蜜儿已落在他的手里,这小妮子一向很乖,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好啦。

青袍人沉声道:你当这小子还能神气多久?怎么?别人也许不知,难道你不知道。

青袍人鼻孔一哼;这十年来敢在老夫头上动土的,能有几个逃过了老夫的掌心?口气这般托大,这人到底是谁?这敢不见得?白夫人道:老爷子,并不是我故意泄你的气,那江南萧震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哼,萧震那王八蛋……据我所知,这次萧震又是没安好心,他狠狠的敲咱们一笔。

他敲,哼,他敲吧。

青袍人咬牙说:这回老夫要叫他哭。

老爷子有何妙计?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哎哟,白夫人嘴巴一嘟:人家—心向着你,替你担心受怕,你居然把我当成外人……哈哈……哈哈……青袍人大笑;老夫不想把当成外人,可是你又不愿……别瞎扯,快说。

  说什么?你不说我可不依。

白夫人绷起了脸。

好好,我说。

青袍人道:你一向冰雪聪明,难道不知老夫的葫芦里有没有药?你的葫芦里有没有药。

没有?青袍人道:你这样瞧不起老夫?我哪里敢?不敢?药有很多种,有毒药也有良药,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

白夫人道:你那葫芦里根本沒有药……是什么是—葫芦坏水。

说的好,说得好。

青袍人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大笑:当今武林没人敢在老夫面前说半句不敬的话,没想到老夫却在你这娘儿们石榴裙下。

真的?白夫人笑了。

哈哈,这还假得了吗?青袍人笑道:你瞧,你把老夫说得这么坏,老夫都不敢顶嘴:这人很有—套,不愧花丛老手。

聪明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偶尔服服低,在另一方面将可获得满意的补偿。

这个人当然深通此中三昧。

老爷子,你千万别认真,白夫人道:我说的只是气话,哪怕你对天下人坏,可没有对我坏过……果然,好听的来了。

嗯,还算有点良心。

青袍人道:看来老夫这条妙计是不能不说了。

白夫人瞅着他,嫣然—笑。

她多少年来利用她的美色在江湖上打滚。

不但揣摩透了男人的心理,一松一紧,收放自如,而且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无限风情。

像这样八面玲珑的女人,当然无往不利。

青袍人虽然也是只老狐狸,但他毕竟贪色,而且白夫人又正合他的胃口。

丁开那小子是不是去了无名山?是的,白夫人道;是蜜儿那小妮子灵机应变,想拖延一下时间,好让老爷子赶来……老夫这不是来了吗?来了这里不成,要去无名山啊!要老夫去?无名山无穷谷中乱石嵯峨,老爷子可以隐身暗处下手……下什么手?咦!白夫人一怔:老爷子,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就让蜜儿白白送掉一条小命?不会的不会?放心吧,你以为老夫不关心蜜儿。

青袍人大笑:兵贵神速,老夫早就派人迎头截击去了。

派人?白夫人道:老爷子,你派了谁?一位少年豪杰。

少年豪杰。

少年豪杰?白夫人道:老爷子旗下几时收罗了这样一位精兵?是从江南来的。

江南?他叫萧临风。

是他?白夫人刚刚一丝欣慰之色,立刻化为乌有。

老爷子,你这人主意打的真高,居然派了这么一把好手,你知不知道,你是丁开下败将。

哦?我倒奇怪,他怎么敢去?他敢。

青袍人道第一,老夫临时教了他几个制胜决窍,还派给他两名助手。

第二,财帛动人心,老夫答应了他老爷子萧震的勒索。

第三,他收拾丁开之后,立刻就可以扬名江湖……你教了他什么决窍?名词很新奇,听来很动的人。

管用么?老夫才不管,管不管用。

青袍人大笑:只要他有胆子去就够了。

够了?白夫人一呆。

若是丁开死在他手里,算人他走了狗屎运,若是他死在丁开手里,哈哈……青袍人纵声大笑,得意之极:那就……那就如愿以偿了。

白夫人眼波一转:好一条毒计。

为何不说妙计?又毒又妙。

白夫人赞道:老爷子,你真不愧老谋深算,自己可以兵不血刃,悠游岁月,照样虎视江湖,却让萧震去找丁开拼命。

老夫不想悠游岁月。

不想?白夫人道:你想什么?老夫哦,青袍人大笑:先吩咐厨下弄点酒菜,老夫想‘孤王酒醉桃花宫’……大笑声中,探手一把将白夫人拖了过来。

白天人媚眼如丝,就势一歪。

层岳列嶂,竣连云,好一派阴恶的山势。

山谷中乱石木立,一眼望去:有的猿蹲,有的虎伏,有的如恶鬼的獠牙,有的如巨灵的手指。

这山就是无名山,这谷就叫无穷谷。

日已近午,乱石中遍地砂砾,在正烈的阳光下—闪一闪,宛如一地金沙。

砂石的热,行走其中,令人有种窒息沉闷之感。

小妞儿。

娄大钊叫道:别以为老子摸不清方位,转来转去,好像总在这个鬼地方。

不是。

蜜儿道:只是看起来差不多,因为这些石头的形状大都相同。

对,石头就是石头。

丁开说。

还是不丁懂。

也有不懂的。

丁开指着前面—座高约两丈,巍然耸立的巨石,冷冷道:这支石柱有怪,咱们第一次走过时,它只有一条刀痕,以后又留下了第二条,如今是第三条了。

他举起手中匕首一挥,就在那巨石上两条刀痕之—卜划下了第三条。

原来他早就留下了记号,这是第三回了。

蜜儿一呆,登时大惊失色。

她的确是在拖延时间,故意指点娄大钊在这片辽阔的乱石中转来转去。

因为她知道,在她落入丁开手中之时,白夫人并未远离,必会设法前来救她。

而这片嶙峋巨石,也的确像座迷魂阵,尤其在日正当中,更难摸清楚方位。

想不到丁开如此精明,居然留下了词。

哼,我早就知道了,你扯了个天下的谎。

丁开冷笑一声:如今怎么说?我……我……蜜儿结巴巴:丁……丁大爷,那个山洞……什么山洞?那个藏珠宝的山洞……哼,还想再扯次谎么?不……不是。

蜜儿牙根打颤:因为……因为……我只来过一次……别支吾。

丁开道:放下她来。

这后面一句话,当然是向娄大钊说的,放下她来当然还有下文:不文当然不妙。

蜜儿骇然惊叫:丁……丁……丁大爷……你……你是位大英雄,我……小女……她话没说完,已被娄大钊重重地掼在地止。

小丁,这回让咱来。

娄大钊浓眉一翦,大声道:老子想开开洋荤,看看刀剑划过这种细皮嫩肉到底是什么滋味……你真的想来?丁开问他。

是啊,咱馋涎欲滴,想的要命。

好,你来就你来。

丁开道:但这回不是划她的细皮嫩肉……要怎么?割掉她的鼻子。

人面五盲之中最突出的就是鼻子,割掉了鼻子,这是多么可怕的事,蜜儿听到耳里,有如晴天霹雳,浑身一震,顿时面如死灰。

真的有个收藏了大批珠宝财物的山洞吗?也许一开始她就胡说。

若真的如此,近处必有严密守卫。

若真的如此,近处必有严密守卫。

丁开压根儿就不相信,他这样做,无非想用蜜儿这条小鱼来钩条大鱼。

这大鱼当然就是白夫人。

他知道只有控制住白夫人,才能取得那批财物。

因此,他虽然装腔作势,并不想真的割掉蜜儿的鼻子,或者留下几条刀痕,他一向不干这种残忍的事,只是期待白夫人的出现。

依他估计,白夫人心肠再狠,绝不愿失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帮手。

纵然不是白夫人亲临,必然有她支使的好手前来。

所以他满白狠话,暗里正在提高警觉,运用敏锐的听觉,谛听四周的动静。

在这种乱石纵横的穷谷之中,目力已失去功效,耳朵最有用处。

果然,他听在到轻微的履声。

极轻极微,像猫捉到了耗子般一步一不逼了过来。

在这种满布砂砾之地,除非他有登萍涉水,惊世骇欲的轻功,要不然多少会弄出一些声响。

来的不止一个,至少有七八人之多,而且还在十丈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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