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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春宫无寸缕奇男惊魂

2025-04-03 08:15:04

谁知事情大谬不然,只见军士装束的人,剑法一变,登时比早先奇诡恶毒了一倍还不止。

另一方面,华柏也突然连攻三剑,剑剑都恶毒凌厉万分,把虬髯大汉一口气迫退了七八步有多。

至此战局反而缓和了。

我真不懂,展鹏飞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既然他们剑上都另有造诣,为何一直深藏不露呢?哈……我告诉你吧,华柏他们是故意诈败,好教敌人轻敌躁进而露出破绽呀!就算是诱敌之计,这代价未免太大啦,已经死了两个伙伴,多划不来!瞧华柏招招紧迫,要不是利用两人的性命,怎能得到这等反击的良机呢!华柏和虬髯大汉拼斗的情形,果然正如华媚娘所说,那华柏已占上风,剑剑不离敌人要害大穴。

不过展鹏飞却不禁连连摇头,忖道:像这等诱敌之法,只有邪教的人才想得出来……厅中一连发出两声惨叫,震人耳膜,展鹏飞忙定神望去,只见厅中只剩下两个人站着,一个是安良庄总管华柏。

另一个却是那持槊丑汉。

那个虬髯大汉倒在血泊中,动也不动。

但这景象却远不及那三个被铁槊打死的惨酷,个个都曲折如虾,一望而知身子当中那一截,连骨头带肉全部碎了。

华柏哈哈一笑,道:好厉害的槊法,兄台一定是七星教护法凶神恶煞槊简雄的门下了!对不对?持槊丑汉道:对,老子王迅,今日叫你尝尝铁槊的滋味。

看槊,嘿……他大喝一声,抡槊攻去。

华柏剑尖一颤,抖出一朵剑花,锵地一声射中铁槊。

王迅但觉敌剑一股锐劲,撕裂了他槊上凶猛的力道,心中一凛,两下各自退了一步。

华柏冷笑道:王迅兄,你好不识进退,咱们虽然是敌对之势,但究竟没有血海深仇,何必还作殊死之斗?王迅歪眼一斜,缺眉微竖,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哈……若依兄弟愚见……华柏慢条斯理地道:咱们就此罢手,各自回去报功,岂不美哉?报功?我听不懂?王迅兄,你已杀死我安良庄三名高手,这是从来未有之事,你回去报告了,必有重赏无疑……哦……这话有理……华柏走前一步,又道:至于兄弟我,也杀死了贵教一位高手,哈……实不相瞒,这功劳报上去,赏赐必不在少数……王迅皱起两道有缺口而又不平直的眉毛,显然寻思这样去做办得通办不通!华柏嘻嘻而笑,怂恿道:王迅兄,不必多想了,咱们过两天就可以一同喝他一盅,这是两全其美之计呀……王迅点点头,道:好吧,我回去啦……他话声未歇,剑光打闪,寒气侵肌,敢情那华柏突然出手偷袭。

这一剑快愈闪电,诡诈之极,刺入王迅的小腹,血光冒现。

呀……王迅负痛惨叫一声,手中铁槊当啷啷跌到地上。

双手用力抓住锋利的剑身,满面痛苦之色。

但见他双手十指间,鲜血直冒,也不知是他小腹剑伤冒出来的血呢?抑是手掌手指因握紧长剑利刃而流出的鲜血。

他面向着华柏,满面皆是痛苦和忿恨的神色。

假如他乃是比武落败遭受这致命的一剑,那是技不如人,自然无话可说。

然而他却是由于华柏的地位而相信他的话,以致猝不及防,中了暗算,这叫他岂能不恨。

这华柏乃是华家庄总管身份,在大伪门中,乃是仅次于五君子的响当当人物,故此王迅才会轻信中计,遭此暗算。

华柏的表情和王迅完全相反,得意之中还含有讥嘲对方之意。

他在长剑上已贯注着内家真力,纵是无刃之物,亦不怕王迅硬夺,何况这口长剑极是锋快,加上王迅已负了重伤,气力远远不比平时,更不怕他运力硬夺。

哈!哈……王迅兄,你还活得了么?你!你……王迅大概是想骂,但是未骂出口,已因为喉间冒出鲜血,堵住了声音。

只见他两边唇角,都淌下鲜血。

哈……哈……华柏得意地纵声大笑,现在对方已全无反抗之力了,是以他笑得更为放纵得意。

王迅健硕的身躯摇摇晃晃,华柏忽觉剑上传来一股力道,竟是硬硬拔夺长剑,当下想都不想,暗运内力,猛一收回来。

剑光闪处,王迅一双指头一齐掉在地上。

王迅同时又惨叫一声,腹部和双手鲜血直冒。

可是在他惨叫张口之际,数十缕血箭电疾喷出。

这等最后的变故,实在大大出人意料之外,奸狡如华柏这等人物,亦措手不及,急急仰头退后,面上和身上已有数处被血箭射中。

华柏惨叫一声,长剑腾手飞出,哧一声洞穿了王迅胸口。

可是他这一剑全无用处,因为王迅喷出血箭之后,双眼一翻,业已气绝,身子欲倒未倒之时,被长剑迎胸刺穿,余势犹劲,冲得仰跌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华柏双手掩面,口中发出惨号,他仅仅叫哼了数声,身子剧烈收缩,接着仆倒在地上……夹壁内的展鹏飞见了这一场惨烈诡诈的拼命,不禁泛起了毛骨悚然之感。

这时大厅上已无人影,他忍不住向旁边的华媚娘说道:华柏总管好像还未死,你……你不出去抢救他吗?管他的,华媚娘懒洋洋地回答:他得意忘形,送了性命,活该!她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挨向他怀中。

展鹏飞一阵颤栗,同时泛起一股厌恶之感。

因为在这等血淋淋的场面中,她不但无怜悯之心,居然还做出挑逗的行动,实在令人感觉十分恶心。

展鹏飞冷冷地推开她,动作相当粗鲁无礼。

华媚娘讶然瞧他,喊声道:咦,你怎么啦?没有什么,我胃里难受……啊,对了,你不习惯看见死人,华媚娘马上谅解地说:我从前也同你一样,但后来瞧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过,现在要立刻就忘了这些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不,你错了。

很多事情你自以为永远忘不了,但过些时候,你会忽然发现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唔,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不?展鹏飞的人生经验有限,学识亦属有限。

他只隐隐感到这个美丽的女人,有一种颓废的消极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坦白回答:你的话听起来好像不无道理。

不过,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可是都不晓得怎么说才对!你太年轻了,她微笑一下:但这样也好,至少我对你不必太过戒惧。

展鹏飞有点儿不是滋味,因为这分明是说他太嫩太幼稚,才不必多用心机防范他。

他忽然听到一点儿声响,当下从特地钻通的孔穴中,向大厅窥望。

只见大厅上果然有两个拿着兵刃的人,看打扮是七星教的人马,两人手中的兵器还滴着血,身上也有血渍。

他们俱是壮年人,神情凶悍。

他们正在翻动那些尸首,所以发出响声。

左边较低的人沉声道:哼,这个是华家庄总管之一的华柏,原来是他,怪不得咱们的人也活不成了!右边较高的人狞笑一声,道:华家庄除了东君子华人豪之外,已经是冰消瓦解啦。

简二哥,咱们快搜。

简二哥手中的铁槊,竟和已死的王迅一样,随手在华柏面门一压,顿时脑袋迸裂,面目五官完全变成模糊一片。

搜那个小狐狸还不容易?姓简的说:这主意是归老四出的,你这副好色的脾气,什么时候才改得?归老四哈哈一笑,道:简二哥别想歪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华媚娘是华人豪独生女,咱们找到她,就等于捏住华人豪的咽喉要害!他突然停口,侧耳聆听了一阵,外面寂然无声,好像全庄之人都已死光死绝一般。

东君子华人豪自己有事走开,但也不是没有防备。

咱们这次屠庄也折损了很多人手,就是证明……当然啦,简老二不耐烦地说:华家庄本来就是大伪教五庄之一,实力不弱,哪有全无抗拒之理?话不是这么说,归老四徐徐道:二哥只看一点,那就是华媚娘由始到终都没露过面,可知华人豪早有安排,晓得这个宝贝女儿是他的弱点。

这一点足以证明捉拿那头小狐狸的重要……他舔舔嘴唇,发出啧啧之声,又道:当然啦,这个小狐狸听说擅长内媚之术,小弟我不瞒你,到时一定要尝一尝。

这是一举二得之事,对不对?简老二哼一声,道:我不管你的事,总之华家庄已没有活口,无架可打,就没有我的事。

你搜你的人,我先带我的人回去。

归老四道:好,二哥你先走也好,反正我还有人手……两人一道跨出大厅,展鹏飞这边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转头向华媚娘望去。

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有一点却可以感觉得到的,就是华媚娘似乎对于本庄之人被杀之事,没有什么反应。

媚娘,你听见没有?听见啦!她的声音仍是懒洋洋不带劲的。

华松也遭了毒手,对不对?当然啦,何止华松,连大总管华树也死啦。

展鹏飞想起早先华柏对付王迅时手段的狠毒诡诈,以及剑术之高强,听华媚娘口气,似乎华树的武功更为高强。

则这三名总管之死,无异是骇人听闻的大事了。

因此也可知道七星教犯庄之人实力何等强大。

这姓简和姓归的人是什么脚色呀?七星教的七瘟神之名,你听人说过没有?好像听过,但我……我记不清楚啦!简老二和归老四都是七瘟神之列的人物,简老二就是凶神恶煞槊简雄,归老四是夜游神归九泉,都是凶名赫赫的人物……你这一说我可想起来了,刚才被华柏所杀的王迅,就是简雄的手下。

咳,王迅已这么厉害,那凶神恶煞槊简雄就可想而知啦……哼,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我爹若在庄中,他们岂敢前来侵犯……她伸手去拉他的臂膀,又说道:我们到房间去,那边光亮些,又有得坐……展鹏飞可真不愿去,为的是怕她纠缠。

以他受托于无邪仙女的任务来说,华家庄被屠之事,已是很宝贵的消息了。

当然他还要探听更多的消息,所以他又不大想得罪华媚娘,破坏了这一条上佳线索。

他们来得那间秘室中,华媚娘自个儿躺向床上并没有纠缠他。

展鹏飞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一边坐下。

华媚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镜子,顾影自怜地左顾右盼,双腿架起,裙子褪落到大腿根,丰满圆润。

她的姿态没有丝毫故意做作引诱之意,而是很自然地表现她那不拘形迹惯于放荡的脾气。

正因为她乃是无意,反而使展鹏飞怦然心动,热血奔流。

华媚娘自言自语道:这些狗贼早晚会找到我们……展鹏飞起初没听清楚,但迅即会意过来,骇了一跳,问道:你说什么?我说他们早晚会发现夹壁入口,搜到我们!那……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才不怕他们……噢!是的,夜游神归九泉说过,他要……华媚娘发出淫荡的笑声,道:对,他是有名的色鬼,我怕他什么?大不了陪陪他,好在我不在乎这些事情……展鹏飞皱皱眉头,真想问问她,她父亲知不知道她的放荡胡闹。

你不要皱眉头,这不是女人的错!华媚娘放下镜子,坐起了身,变得很严肃地说:你们男人千方百计的对付我们,你想想看,我们女的有几个斗得过你们男人呢?凭良心说,你们男人哪一个脑子里不打女人主意?只不过有些男人付诸行动,有些则闷在心里,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表现,哼,这个人就变成正人君子了,哈……真是可笑……展鹏飞默然不语,当然他并不是完全赞同她的看法。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有些道理。

至少,在男人方面,绝大部分是这一类的。

我知道,你们男人怕的是出麻烦乱子而已,不然的话,个个都会出现可怕的面目……展鹏飞无可奈何地摊摊双手,道:喜欢女人也不是坏事呀……华媚娘又拿起镜子,顾盼起来。

双腿一叠,裙子又褪下来。

展鹏飞自问果然很喜欢这种景色,可是他却没有胆子把这双玉腿据为己有,他暗自忖道:如果我和她随便苟合,那样跟禽兽有何区别?他很快抛开这些绮念,因为华媚娘刚才说,那夜游神他们必定能够搜到这儿来。

你担心什么呀?我正在想归九泉他们……放心!他们找的是我,你躲到床底下去,包管他们不会发现!为什么?哈……这还不懂么?我把衣服通通脱掉,他们哪里还记得别的事?万一他们对你无礼……你不必管,把眼睛闭起,耳朵塞住……展鹏飞骇了一跳,因为这华媚娘不是说着玩的,而是说做就做,立刻动手脱衣。

展鹏飞还来不及闭眼,奇景已呈现眼前,不觉一阵目眩神摇,连忙别转过头去。

哈……展鹏飞,华媚娘笑着扭着: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她的声音中的的确确含有嘲笑和瞧不起他的意味,换言之,展鹏飞别转头的举动,她并不认为这是守礼,而是幼稚不懂事,所以瞧不起他。

展鹏飞注视对方的眼睛,道:我不必瞒你,对于男女调情方面,我并不是内行!但是你的反应,好像是修炼了多年的老僧一般。

华媚娘嘟起嘴唇,媚态迫人:你心里怎样我不管,但你并不象别的男人一般……别的男人怎样呢?若是别的男人,第一步他会坐在床边,和我接近,然后……她一边说,一边以跪姿挺直了身子,于是褪到腰部的衣服又向下溜,暴露出更多的肉体。

展鹏飞果然有这种想法,男人的确没有什么可损失的,除了在道德的观点来看,这等苟合无异于禽兽的杂交。

只有这么一点,使他觉得不大对劲而已,华媚娘向他伸展双臂,展鹏飞迷惘中他伸出双手,但觉一个光滑香软的肉体,已钻入他怀中。

突然屋角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展鹏飞吃一惊,迅快转眼望去,这间秘室之内,并无其他人影。

华媚娘已在这眨眼间站起身,于是全身的衣服,都褪到足踝。

展鹏飞回过头来时,恰好把这具白皙的曲线起伏的美丽人体看得一清二楚。

他双手一伸,刚碰到肌肤时,华媚娘屈低身子,轻轻道:喂,有人来啦……哦?在哪里?展鹏飞登时清醒,回头查看。

还有一会儿工夫会才到这儿,华媚娘说:刚才你不是听到声音么?那便是他们在外头触动了机关,所以我知道有人快进来啦……媚娘,我怎么办?你躲到床底下,靠里面墙壁有一个凹槽型的暗格,可以容纳你,你且躺着不动,等敌人走了再出来。

展鹏飞这才放心,假如没有掩蔽的话,他决不肯躲到床底。

因为敌人不是寻常庸手,绝对不会大意到不查看床底的。

他一伏身,轻轻巧巧闪入床下,到了墙脚,用手一推,原来是一块长木板,漆上颜色,瞧来与墙壁一般。

此时应手而起,露出了一个长形的凹槽。

展鹏飞躲在槽内,把木板放下,随即发现板上两有个小洞,恰好在他眼前,可以窥看出去,晓得这是专为槽内之人设计的。

便把眼睛凑上去,静静地看着。

片刻间,秘室门口出现了一对穿着快靴的脚。

展鹏飞只能看见这么多,但所有的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华媚娘,你瞧瞧我是谁!呀!媚娘发出一声尖叫,表示她因赤身露体,被人闯入而吃惊。

你……你不是金睛鬼爪袁伯文吗?哈……你还记得我,真是难得……袁伯文,这是我家秘室,你……你怎会撞入来?你华家庄不过是弹丸之地,我金睛鬼爪袁伯文岂会放在心上……他仰天打个哈哈,那种声调,展鹏飞不需看见,也想象得出他狂傲得意的样子。

哈……媚娘,这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滚,滚出去,啊呀……她的惊叫,是因为衣服被夺。

展鹏飞也晓得这一点,因为衣服统统掉在地上了。

你……袁伯文,你想干什么?华媚娘,别装模作样了,你又不是规规矩矩的闺女?滚蛋,快给我滚,啊呀……她又发出惊叫,可见得已经受惊,不过程度并不厉害,因为那金睛鬼爪袁伯文双脚还站在地上,展鹏飞心中怒气渐起,暗想:我乃是堂堂男子汉,今日竟躲在床底下,看着华媚娘受欺侮而躲藏不出,日后还能称英雄好汉么?华媚娘一点儿也不害怕,娇美的面靥上还带着冶荡的笑容,挑逗得方在壮年的金睛鬼爪袁伯文眼露欲火异光。

女人就喜欢这样,表面上不肯,还大惊小怪地拒绝,其实内心却全不是这么回事。

若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则这一套可能把他吓回去。

但遇到经验丰富的男人,则她这等作态诈拒,反而更添占有欲望和愉快。

啊,不……不……华媚娘叫道:袁伯文,你敢欺负我……呀……啊!在她的惊叫声中,夹杂着金睛鬼爪袁伯文的得意狞笑声。

好吧,华媚娘,我不碰你了!袁伯文说:把衣服穿上。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这一刹那间,锐利的目光向床下扫瞥一下。

展鹏飞心中一震,忖道:这家伙好生狡猾,果然先查看床底下……金睛鬼爪袁伯文拿起华媚娘的衣服,道:华媚娘,我得四下查看一下,瞧瞧有没有别人躲在复壁夹道中……你查你的,我不管,但你先把衣服还给我!那不成,我不希望你走开,嘻……笑话,我若要走,光着身子也能走。

那就试试看,袁伯文纵声笑了数声,才接着道:外面有十几个壮汉把守着出口,你光着屁股出去,他们一定万分欢迎。

哈,我才不怕呢!好,你走啊,我袁伯文绝不拦阻,我那一群手下更不会怕你……哈……讨厌,快把衣服还给我!哈……你少安毋躁,等一会儿,咱们还未曾好好的叙叙旧呢!见你的大头鬼,谁跟你有旧……金眼鬼爪袁伯文速即闯入暗道中查看,他行动虽快,却毫不鲁莽,展鹏飞忖道:这金睛鬼爪袁伯文表现得胆大心细,机警过人,一定是邪派的著名高手……他从未听过袁伯文之名,是以不知道这人在七星教中地位如何?唉,外面有人把守,还是暂时不要走好,一切只好忍耐了……华媚娘自言自语地说,这话分明是说给展鹏飞听的,展鹏飞不声不响,以免话声被袁伯文听见。

她话声停歇一阵,金睛鬼爪袁伯文便回到秘室来。

没有人,袁伯文把她的衣服丢在地上:这倒是有点儿奇怪之事。

奇怪什么?把衣服还我……你独自在这个地方,没穿衣服,而居然没有男人,这岂不是十分奇怪之事?笨蛋。

华媚娘骂了一声:把衣服还给我,我不爱跟你多说。

你骂我笨蛋?哈哈……我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骂作笨蛋!他说到后来已有所悟,当下打个哈哈又道:我明白了,你在等人来,可是想不到我来了,对不对?我不知道,华媚娘说:反正我不是等你……金睛鬼爪袁伯文的快靴已离开了双脚,同时有两件衣服摔在地上,展鹏飞看时,竟是他的上衣。

因此这袁伯文正在做什么打算,全然用不着费心推敲。

你……你想于什么?我……哈……这还用说么?袁伯文,你真敢欺负我?闲话不要多说,嘻,华媚娘,我忽发现令尊东君子华人豪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乃是想起了你不懂武功,才联想到华人豪的。

他真是有先见之明的人,故意不传你武功,这样,你就永远不会死在男人手底下了……我听不懂,你再解释来听听。

你想想看,天下人人都知道你不懂武功,则纵然和你家人有仇,也不会轻易动手杀你。

例如我金睛鬼爪袁伯文,宁可从你身上获得快乐,也不愿做那焚琴煮鹤辣手摧花的勾当,哈……这就是华人豪聪明之处,也可以说,他老早看透了人性……这一番话,连怒气勃勃的展鹏飞也认为讲得很对。

华媚娘,你不要装模作样了,老实说,你如果侍奉得我心花怒放,我就不会伤你一根汗毛。

但反过来说,哼,我袁伯文可不是面慈心软之人。

华媚娘嘤咛一声,果然不再说出反抗顶撞之言。

华媚娘被这个男人饿虎擒食般攫住,齐齐向床上倒去。

可是那金睛鬼爪袁伯文却像弹簧般弹起来,迅快转身,以蹲着的姿势蹲在床上,向床外望去。

只见床边有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剑眉虎目杀机重重,手中拿着一把长刀,精光耀目,显然十分锋快。

这口长刀就是袁伯文自己的,这个年青男子则是展鹏飞,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做那缩头乌龟,是以迅即爬出来,夺刀在手。

你是谁?金睛鬼爪袁伯文虽然手无寸铁,却毫无惧色,声势汹汹地叱问。

展鹏飞心头微微一震,已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因为他与对方近在咫尺,刀气森厉追射,而对方居然能行若无事,这一手已显示出他功力之深厚了。

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展鹏飞是也……嘻?你就是展鹏飞么?听说你的武功很不错!金睛鬼爪袁伯文说:你别忙动手,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这袁伯文暗示他晓得展鹏飞这个人一点,展鹏飞并不奇怪,但他趁机一瞥那缩在一角的华媚娘时,见她并无惊讶之色,心头恍然大悟,暗念:敢情华家庄之人,亦是已知道他的底细啦!有什么重要消息?本教教主对你似乎很欣赏,有意把你收为弟子……晤……你听清楚了没有,他要把你收为弟子,这是万世难逢的奇遇呢!展鹏飞嗤之以鼻,道:你的教主是谁?我见都没见过,哪能谈到这等拜师收徒的大事?展鹏飞,袁伯文的话可没有夸大,如果真是七星教教主不夜城主高晋要收你为徒,实在足以轰动武林了。

华媚娘说着,她在两个男人面前,虽然一丝不挂,却毫无不舒服不自然的样子。

哈!袁伯文,你们找错人了,展鹏飞厉声道:我展鹏飞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一个展鹏飞……什么?你不是展鹏飞?金睛鬼爪袁伯文大感迷惑:难道还有人假冒你的名字不成?假冒倒是没有,我只是不拜你们教主为师,呔,看刀……登时但见刀气如雪,电寒风劲,疾抹袁伯文的脖子。

袁伯文左手一推,劲道如山。

抵住展鹏飞凌厉的刀气,同时之间,叮的一响,展鹏飞的长刀为之一震,荡开尺许。

展鹏飞瞧得清楚,敢情那袁伯文左手小指的爪甲长达半尺,平时卷曲成小小的一团,这刻却斗然伸展弹出,爪尖弹中了刀身。

由于使的是巧劲,故此展鹏飞刀势虽是悍猛,也禁不住爪尖轻轻一碰,便荡开去。

这便是袁伯文的平生绝艺鬼爪了,无怪他虽是手无寸铁,面对来势汹汹的展鹏飞竟然毫无惧色。

展鹏飞沉叱一声,长刀化为沾泥飞絮之式,削向敌人膝盖,这一招本来是攻向敌腹,不过目下因为袁伯文是蹲在床上,所以刀光所指,正是他突出来的双膝。

只见袁伯文右手已捞住了赤身裸体的华媚娘,呼一声把她拖到前面,变成一具肉盾牌,那如雪的肌肤,起伏的曲线,眩人眼目。

展鹏飞急急收刀退了两步。

袁伯文,你这一手不大漂亮吧?哈……哈……袁伯文发出邪恶的笑声:怎么?她还不够漂亮动人吗?放下她,咱们决一死战!袁伯文在床上站起,将华媚娘挡在自己身前。

展鹏飞目光从她的裸体移到她的面上,只见她不但没有惊恐之色,反而露出挪揄的笑容。

展鹏飞心头泛起了被人玩弄的忿恨,忖道:这个可恶的淫荡妇,她一定以为天下男人都是可以戏弄的……展鹏飞,袁伯文暴戾的声音响起来:你若是有意与我决一死战,那就再退几步,待我把衣服穿好……不要听他的鬼话,华媚娘的声音,仍然含有懒洋洋的味道:袁伯文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哼,华媚娘,你最好闭住你的嘴巴,不然的话,我袁伯文先教你吃点苦头。

华媚娘突然转过身子,和袁伯文面面相对,她转动之时,袁伯文但觉她身子滑如鳝鳗,无法扣挟得住。

因此目下虽然仍旧扣住她,风光旖旎,但他心中毫无绮念,只有震惊。

看来她要从我怀中脱滑出去,不是难事……袁伯文一念及此,立刻把华媚娘推开。

那床铺通共才不过四尺宽,华媚娘被推后退,已到了床沿边。

只见她有如摇风摆柳似的前后晃了一阵,仍然没站稳,向后仰跌。

展鹏飞伸手一推,把她推回去。

华媚娘迅即坐下来,爬到里面床边。

袁伯文跨落地上,冷冷道:展鹏飞,来,待本人把你擒杀之后,再穿衣服不迟。

展鹏飞不再打话,挥刀劈去。

他气势迫人,刀法凶悍,一连四五刀,把金睛鬼爪袁伯文迫到角落。

这时他刀法突然一滞,武功陡然减弱。

袁伯文冷笑一声,趁机反击,双手忽抓忽拍,手法诡奇之极,招招都是近身肉搏的打法。

一眨眼间,袁伯文反而已把展鹏飞迫得退到对面角落。

展鹏飞急切间还未醒悟何以形势大变,还以为是人家武功比自己强胜太多,所以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他正在苦苦支撑之际,耳中忽然听到华媚娘那股含有慵懒意味的声音,道:展鹏飞,你手中之刀在这斗室内,无从发挥威力,反而成为累赘。

你最好把刀丢掉,用拳头跟他拼斗……展鹏飞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起先出手攻敌之时,气势不盛,突然迟滞减弱,敢情是因为两边墙壁形成的角度,使他刀法施展不开。

哈……哈……华媚娘,你的警告已经太迟啦!袁伯文说到这里,话声忽然变得十分狠恶暴戾:呔,展鹏飞,纳命来……喝声中鬼爪挺伸如剑,哧哧连划。

展鹏飞刀势施展不开,抵挡不住,又见他的鬼爪颜色青紫,生怕附有奇毒,不敢让他划中,更觉难支。

袁伯文一口气疾攻了十六、七招,宛如狂风骤雨一般,直把展鹏飞打得透不过气来。

拼斗中的两人,其中一个突然闷吭一声,砰地跌倒地上。

华媚娘一看走到床边的是金睛鬼爪袁伯文,当下耸耸双肩,道:果然不愧是七星教七瘟神中人物,那大孩子死了没有?她明明很关心展鹏飞的生死,但表情和口气都淡淡的,她奇怪为何要小心伪装?这不像她一向的作风。

在我鬼爪之下,从无幸存之人,你不知道么?她的心为之一沉,恨意陡生。

不过却不表现出来。

因为她若要暗算这金睛鬼爪袁伯文,必须和他亲近,才有机会。

你实在不该杀死他,因为你我双方目的一样,都想从他口中打探一些消息……我知道,袁伯文面泛淫笑,目射邪光,死盯着华媚娘。

现在一切问题已经解决。

故此占有这个著名尤物之心,油然而生。

你要是对我好一点儿,我不但保你平安无恙,还可以把三阴教的消息奉告……哦?你的消息从何而来?确实?确实与否就不得而知,因为来源就是展鹏飞!他?他几时把消息告诉你了?还没有,哈!哈!他没有死,因为我不是用鬼爪伤他啊……说了半天.原来他耍了华媚娘一记。

啊,那好极了!华媚娘心情一松,大感欢愉。

展鹏飞恢复知觉时,耳中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鼻中闻到污浊闷热的空气。

因此还未张开眼睛,已经知道处身在小市镇上简陋的客店中了。

昏暗的油灯光线使他眼睛不感到刺激,并且很快就看清楚自己果然是躺在一个简陋的客栈屋中。

金睛鬼抓袁伯文诡邪地注视着他,两人对望了一阵,袁伯文才道:展鹏飞,我想知道你是聪明人呢?抑是傻瓜?我希望我是聪明人,他一面猜测,一面回答:怎样做法才是聪明人呢?很好,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这就是聪明人了。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都不成问题。

怕只怕你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告诉我,你奉谁的命令到华家庄来?是三阴教主无邪仙女!真是无邪仙女么?展鹏飞一听他口气,便知话中有因,不然的话,无邪仙女就是无邪仙女,有什么好怀疑的?当然是真的,在下平生不打诳语,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哼,我上哪儿去打听?无邪仙女鬼主意最多,说不定你见到的,不是她本人!这倒不难查出真假!不难查出真假?好大的口气,我请问一声,怎生一个查法?袁伯文实在十分怪讶,是以口吻也客气起来了。

请问二字不敢当得,在下只不过有个小小的意见。

那就是请你把无邪仙女的特征,告诉我,我再回想一下,便知真假了!他看得出对方浮现失望表情,不禁暗暗得意,像金睛鬼爪袁伯文这种老江湖,实在难得有机会耍他的花枪。

废话,如果无邪仙女有明显的特征,我还用得着问你?只要问一问那个把你的消息通知与我之人就得啦……哼,哼……那人怎么说?他认为是不是无邪仙女本人呢?他的确感到莫大兴趣,很想早点儿弄清楚这件事。

他认为是无邪仙女本人,可是我还不敢相信!为什么?那人不可靠么?因为已经有不少人上过当了,以为她在某地时,结果她却在数千里以外出现。

所以我得设法问个明白!若是没有特征,实在不大好查!展鹏飞说:纵然是真的,你也不会相信!还用你说么!他忽然发觉跟展鹏飞这样扯法,简直不是审讯,反而让他套去了不少内幕消息,心中大为不满起来。

闲话少说,你告诉我,瞽天罗范泛替那无邪仙女招请了多少兵马?展鹏飞一想,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

因为他所能够见到的人,必定已有人通知了袁伯文。

于是一五一十数了出来。

这小家伙居然没说谎。

袁伯文想道:跟我得到的消息一样,但等我诈他一诈看看……喂,展鹏飞,你分明漏了一个人没算进去。

哼,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自找没趣……漏了一个?没有呀!他翻起眼睛,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没有,真的没有,要不然就是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和态度,使老练如金睛鬼爪袁伯文也相信了。

好吧,就算是漏了你自己没算进去……他开始感到为难,怎样处置这个青年呢?是杀了他?抑是当真送给教主?若是杀了他,真可惜这一份根骨人才。

若是送给教主,日后他的成就,可能高于七瘟神,这个想法使他不禁生出嫉才之心。

展鹏飞忽然问道:袁老兄,华媚娘呢?她么,也在这儿!你们为何要把她掳走?听说她是个不懂武功的女人……华家庄已被我们放一把无情火,烧为平地,她不到这儿来到哪儿去呢?他说到这里,已想出了如何处置展鹏飞的主意了。

不过,说实在话,这个妞儿实在是个累赘,我正在考虑取她性命!展鹏飞吃惊地望着对方,其实他心中才不为她的生死而吃惊,因为这个妖女既放荡,同时对他没安着好心。

杀死一个无力反抗的弱女子,将来定会受天下英雄耻笑!那是我袁伯文的事,用不着你担心。

不过假使你答应一件事,我也可以不杀她。

什么事呀?你替我看管华媚娘,三天之后,我办好一件事回来,就释放你们两人!我展鹏飞自然千肯万肯,只不知华媚娘怎样想?她为何不肯?我不让她穿衣服,这样她一定逃不掉。

你三日之内,把她管束住,不许她离房一步,若是做得到这一点,我答应把她送回她父亲处,至于你,则送到本教主那儿,包你不受半点儿伤害!袁老兄如此慷慨,反而叫我感到难以置信了。

你不信也不行,李武何在?外面有人应一声,走入房内,却是个凶悍大汉,腰佩长刀。

李武,把展鹏飞的外衣脱掉,只留内裤,然后送入华媚娘的房内。

可把门窗都锁住你和林功两人昼夜把守,三日之后,我还未回来,便租一辆车,把华媚娘送给华人豪去……是,这展鹏飞呢?他是教主所要的人,送他回总坛就行啦!展鹏飞心中暗慌,因为那华媚娘容貌美丽,身材又丰满迷人不过,叫她身无寸缕,同居一室达三天之久,不被欲火烧死才怪呢。

袁伯文笑眯眯道:这样可以了吧?等一等,这样不行。

为什么不行?金睛鬼爪袁伯文讶问:不行也得行,除非你不想活!展鹏飞毫无办法,不久,他已处身在另一个房间内,门窗果然都被锁着。

他活动一下,感到袁伯文的点穴手法十分高明,他不但还能行动自如,而且毫无虚弱之感,只不过真气提聚不起来,暂时失去武功而已。

深垂的帐子突然掀起,一个白色的人形滑下地来,虽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仍然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赤裸的华媚娘。

啊呀,展鹏飞,真是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华媚娘奔过来,卷起一阵香风。

展鹏飞赶快闪开,道:别过来,你回到床上去!怎么啦?她停下脚步:我身上有刺儿不成?也差不多了。

展鹏飞苦笑一声:咱们得好好的动动脑筋,瞧瞧怎生逃出他们的罗网。

华媚娘没有依展鹏飞之言回到床上,因此展鹏飞眼睛大大受到刺激。

他不高兴地挥挥手,道:回到床上去,听见没有?华媚娘耸耸双肩,你用不着不高兴呀!展鹏飞道:你这样子站在那儿,叫我如何能想事情?华媚娘大为欣然,因为他这话已证实了她的媚力,于是退回床边,坐在床沿上,用帐子遮住全身,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

对了,谢谢你……我很奇怪那金睛鬼爪袁伯文为何不杀死你!华媚娘说:这个瘟神杀人无数,他绝不会是为了慈悲而饶你一命,对不对?展鹏飞点点头,在狭小的室内踱起方步,过了一会道:他有没有说要把我们怎样?华媚娘哼一声道:他说的话当作放屁好了!展鹏飞坚持地道:他说过什么话?他说要把我带回去,迫我父亲降服!你父亲会降服吗?当然不会,华媚娘冷笑一声,一方面表示看不起金睛鬼爪袁伯文这个主意,一方面又表示她对父亲的信心,意思说袁伯文不但不能使东君子华人豪屈服,还将因此而吃大亏。

展鹏飞缓缓道:老袁会不会杀死你?华媚娘摇头道:不会!为什么?他怕令尊吗?怕是谈不上,我刚才不是说过,他想拿我来要挟我爹吗?展鹏飞不以为然,道:你虽然有此价值,但如果金睛鬼爪袁伯文认为没有要挟令尊的必要,又将如何?华媚娘突然把帐子掀开,露出她那具赤裸的胴体。

不过她马上又恢复原状,只露出头颅。

展鹏飞还在等她的回答,她低低咕噜一声傻瓜,才道:老袁暂时还舍不得杀我!为什么舍不得,她认为,用不着说了。

不过看展鹏飞那样子,好像还不明白,为了免得他再追问,只好索性说出来:他是男人,我是女人,他要我,你知道了没有?展鹏飞这时倒怕她再说下去了,忙道:我明白啦。

华媚娘道:他不杀你才是奇怪的事!展鹏飞道:他说要把我送到他们教主那儿!哦?华媚娘惊异得睁大双眼。

他还没有觉察她过度惊奇的神色,沉吟道:就算金睛鬼爪袁伯文说的是真话,但他为何把我和你关在一起?你既是他欲得之人,又何以要将你衣物完全脱掉?换言之,这当中不合情理的是袁伯文既是喜欢华媚娘,自应视她为禁脔,岂有不呷醋不说,还亲自将她送给别的男人之理?这个推论是基于人之常情,显然袁伯文的布置安排,大是反常,既是反常,其中必有原因。

华媚娘寻思一下,突然泛起了忿然之色,道:哼,可恶,老袁把我华媚娘当作什么人?我可不是娼妓,任他支使……她目光转到展鹏飞面上,又道:你大概没听说过,七星教那些杀人魔王们,我说的是鼎鼎大名的七瘟神,没有一个是顶尖高手……这话怎说,我瞧他们厉害得很呀!华媚娘道:你听我说,这七瘟神都是当代凶人,自然是一流高手,但在七星教中,却只有一个不出手杀人的人,才是顶尖高手,这个人就是他们的教主不夜城主高晋。

展鹏飞十分惊讶,问道:七星教以暴戾嗜杀著名,他们的教主竟然不杀人么?原来展鹏飞奉命来华家庄之前,三阴教主无邪仙女虽然告诉过他有关大伪教和七星教的人物,当然也提过七星教不夜城主高晋这人,但是无邪仙女认为展鹏飞绝对不会遇到不夜城主高晋,所以没有加以详述。

这不夜城主高晋自然也不是慈善之辈,亦不是从不杀人,而是他不像七瘟神以及其他教中高手那么暴戾。

照道理说,七星教的秘传武功是越暴戾越精深越高强,但奇怪的是不夜城主高晋表面上并不暴戾,不像别人动辄詈骂出手……她寻思一下,摇头道:我也想不懂一件事,那就是那不夜城主高晋虽然态度不暴戾,可是在我印象中,他仍然是个暴戾凶残得十分可怕的人。

展鹏飞听得有点儿糊涂了,道:可能是他时时下令杀人,当然他不必亲自动手呀,你见过他吗?华媚娘迟疑了一下,才道:没有见过,他也很少下令杀人。

哼,那七个瘟神那么爱杀人,只要教主微露不悦之色,他们就抢着下手了,哪里还用得着他下令呢!展鹏飞走过去,到了床边时,月光已能透过帐子,看见了她。

他惊讶地发现她缩在被子里,藏起她那付令人泛起邪念的裸体。

不要那么大惊小怪,你以为我不脱衣服就不能活么?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么你是什么意思!我……我……不知道……他想不出什么话来搪塞,而他到底是忠诚坦白的年轻人,所以终于不再掩饰。

哈……哈……你且坐下来!她等展鹏飞坐下了,才又道:如果老袁果然要把你送给不夜城主高晋,这是你的福气,因为你有机会成为天下三大邪教之一的掌门人了……展鹏飞点头道:我不一定接受,但我须得承认你的话不错……你当然要接受,七星教势力强大,高手如云,占据地盘最广,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展鹏飞微微一笑,道:我从没想到这个问题,也不羡慕……华媚娘道:好呀,你这种骡子脾气的人我不是没有见过。

不过,你纵然不羡慕教主的权势荣华,但你的武功还不行,我见过你出手,凶悍有余功力不足,刀法也不精妙……展鹏飞只笑一下,不说什么话,心里却想:你本身不懂武功,虽是听你父亲讲过,但究竟是耳听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