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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2025-04-03 09:41:20

下午上班秦森载着沈婧一起去厂里了。

这个话题他们对持了一个中午。

最后,显而易见,以秦森的失败告终。

厂门口车间主任,班长,还有杨国平那个门卫老头站成一排,像在恭候大老板的光临。

秦森刹车,双脚撑地,侧过头对身后的沈婧说:你面子很大啊。

意料之外。

车间主任对秦森招手:还愣着干嘛,不去上班?秦森推着自行车,沈婧走在他左侧。

车间主任说:上头来打过招呼了。

这厂里也没什么轻松的活,沈小姐想做什么呢。

沈婧和秦森对视了一眼。

不得不承认,徐承航这个招呼打得很到位,真的是,意料之外。

什么职位能和...机修工接触的比较多呢。

车间主任和班长都不约而同瞥了几眼秦森,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不是他的妞就是他的妞。

这女的肯定也是大有来头,那可是董事长打电话来吩咐的,通俗点来讲,这沈小姐可是高贵在云端上的人。

在想不通秦森怎么攀上这样的人之外车间主任还在想厂里到底哪个活最轻松。

眼下又提出要和机修工接触多的。

能机修工一直打交道的无非就是机器,坐在机器旁干活的也只有女工了。

秦森说:就让她试着给衣架消刺吧,我在旁边看着。

沈婧:好啊,那就这个。

车间主任:......车间就像一个巨大的长方形仓库,屋顶是圆弧形的,距离地面至少得有十几米,两边的墙面最上方都装有排风扇,差不多一米一个。

车间货物很多,但是沈婧不觉得脏或者乱,一排排的零件箱子都装得很整齐,加工货物的机器也排成一直线,从一号车到十五号车。

地面是普通的水泥地,却很光滑平整,没有垃圾没有烟头。

这个工厂应该管理得很严格。

车间主任把一套蓝色短袖的衬衫给沈婧,这是工作服,都要穿得。

沈婧道了句谢谢,想起秦森挂在衣橱拉钩上的外套问:我没有蓝色的外套吗,只有短袖?主任:那衣服是秋装,你做临时工用不到那个。

沈婧点点头,请问卫生间在哪里?秦森:我带你去。

看到两个人走出车间,车间主任瞬间松了口气,挺着的腰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塌了。

班长说:主任,我看老秦这小子行啊,弄到个有钱人做老婆。

刚还规规矩矩在车旁做工的女工们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百变不离其中,都在问:那女的是谁啊?厂里什么都好就是那个卫生间脏得可以,秦森怕她接受不了,说:你换好就出来,里面脏。

你去过女厕所?......就如秦森所言,这个地方比菜场脏一百倍。

是很老式的蹲式厕所,一条槽到底,水箱在第一格。

沈婧关上门,不敢吸气,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衬衫。

厂里的衬衫都是统一尺寸的,最多分个男女。

沈婧瘦,穿在她身上宽宽塌塌的。

你们厂里的女员工平常就在这里上厕所?不然呢。

沈婧轻声奥了一句,跟在秦森后面进车间。

车间主任把11号车给沈婧,‘车’的机身很大,估计长度有两米多,高一米五左右。

秦森说:我给你示范一遍,你好好看着。

秦森拿过一旁的胶布在食指个大拇指上缠了几圈,这样握刀的时候不容易磨出水泡,平常要做的就是修去这些衣架的毛糙角料。

他随手拿一个衣架,指着衣架肩两侧说:两边有连个凸起小刺,把刺削掉,并且要平滑光整。

像这样。

秦森捏着衣架最边上,锋利的刀片轻轻拂过就削去了尖刺。

他说:别看着简单,做起来力道要把握好,还有,这刀比你那美工刀要锋利多了,自己当心,厂里一半人都切到过手,伤口都不浅。

这只是切的部分。

没有人会把衣架送到你面前,你看好了。

秦森按下操控机器的开始加工按钮,现在机器都比较先进,都是电子设备。

这些不懂没关系,有我。

你看,这边是塑料加工溶解,然后传送到这边刻进模子,掉出来的就是成品衣架。

你等会再带副手套,刚出来的衣架很烫,拿不住的。

秦森徒手握着刚加工出来的衣架快速削去刺,削完以后就要装进箱子,装法也很讲究,十个一捆,交叉放,一定要整齐。

这些都是要出口给外国人的。

沈婧认真的点点头。

秦森放下刀低头看着她说:每天八个小时最少完成800个衣架。

沈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厂里的女工多数都是三四十的,力气比沈婧大得多,做习惯了倒也不会有什么。

可是沈婧不一样,她没做过这种粗活,她的腰和肩也不一定能承受长时间的工作。

我试试。

沈婧戴上一旁的旧手套,学着秦森的样子削。

她晃了晃手里的衣架子说:轻而易举。

秦森叹着气垂下脑袋笑了,说:沈婧,你是不是属牛的?沈婧认真回答道:我属狗。

刘斌刚来就听说了这事,来不及去茶水间就脚下生风飞了过来,朝着沈婧吹口哨,竖起大拇指说:嫂子,这工作服你都穿得格外好看。

那啥,怎么说来着,奥!对!制服诱惑!绝对的诱惑!森哥,对吧?他两条抖来抖去眉毛要翘到天上。

混小子,一边去。

秦森挪回视线落在沈婧的身上,说:再扣个扣子,领子太下了。

一弯腰不是什么都被别人看见了。

哟哟哟,管得这么严啊!我收到一万点暴击!刘斌捂住胸口装作要倒地。

沈婧耳根微微红着,扣上扣子,脖子那边是密不透风了。

家凯,来来来,你看看,这里都夫妻档了,艾玛,可怜我们这种单身狗。

刘斌搂住黄家凯一副我很悲伤的表情。

黄家凯对着沈婧点头笑了笑,推开刘斌,说了句无聊就走了。

刘斌跟着黄家凯跑了,他负责的车也不是这一块的。

沈婧看着秦森说:你一动不动杵在这里干什么?我在这里陪着你。

沈婧坐下开始削衣架刺。

机器的温度很高,连带着周围都是热气,秦森搬来两个强力风扇对着她吹。

沈婧,就做一个月吧。

八月不要做了。

为什么。

你这个月的钱要八月才拿到,八月够花就好。

九月你开学家里会给钱的吧,不给我养你也行。

我养得起。

这些年除去给母亲寄过去的钱,自己也陆陆续续存了好几万,虽然不能给她买好东西,但是日常开销吃点好的,买件衣服也还是行的。

沈婧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再说。

秦森说:你是属牛的吧。

— —沈婧比秦森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晚上十一点下班时她已经妥妥的完成了工作数量,装订得也很规范,做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其他车上的女工也不知道是来巴结还是来讨八卦一个劲得夸沈婧能干,说秦森有福气,嘴巴一开,就像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还关不上,从沈婧几岁问到家里几亩地。

回去的路上秦森怕她不开心,闷了好一会还是说了。

你别介意,她们就是这样的人。

不坏的。

沈婧圈着他的腰,深夜,路上几乎没有行人,简陋的柏油路旁路灯也不是个个都亮着,光芒很暗淡,他们一段路是亮的一段路是黑的,反反复复。

路边还栽种着香樟树,不是几十年的老树,都是几年的小树,还不能撑起天空。

再过去就是大片的水稻田,有蛙叫,断断续续。

她说:大家都很热情。

你不介意?不介意。

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小时候,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住在乡下,周围的三姑六婆也是这样的。

后来我妈改嫁后住的是私人别墅,别说人了,就连苍蝇都看不见一只。

秦森,今天我挺开心的。

他单手骑着,另一只握住了沈婧的手,既然喜欢热闹,就应该和班里的同学多联系,打成一片也就热闹了。

不一样的。

现在只是现在,过去也只是过去,发生了变化就再也不能所有交集。

你那个生病的朋友还好吗?他似乎只见过沈婧和那个女同学有交集。

她的朋友他也会认真对待的。

秦森提及沈婧才想起来黄嘉怡应该明天要做手术了。

已经半夜了,也许黄嘉怡睡着了。

沈婧发了个短信给黄嘉怡,如果没有看到,明早她再打她电话。

她隐约觉得明天那个时候黄嘉怡是需要人陪着的。

你朋友生了什么病,问你借那么多钱,严重吗?沈婧放掉手机重新抱住他,隔着衬衫抚摸着他坚硬的腹肌淡淡说:阑尾炎,没事的。

她一个人吗?不管大病小病都是病,你好好照顾一下。

你们是朋友。

我知道的。

秦森突然想起傍晚车间主任和他说的事。

他问:沈婧,厂里下个星期要组织旅游,董事长出的钱,集体去庐山旅游,主任让我问问你去不去,他要开始订票了。

你去吗?夜空中没有星星,残月隐在云层里若有若无,西边涌来阵阵的凉风,吹得香樟树的叶子徐徐作响。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又要下雨了。

秦森开始加快速度猛蹬起来。

你抱紧点,别等会我把你摔下去。

沈婧问:你去吗?去啊,当然去。

她抱得紧了些,脸颊贴着秦森的后背,说:我也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