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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64

2025-04-03 09:41:20

这个新婚之夜过得还算安稳甜蜜,新一年第一天的清晨秦森接到贩子的电话,说是面交的话可以,但是他们在安徽。

秦森顺势说他在江西,很近,开车过去只要几个小时。

约定的时间是一月四号晚上七点。

贩子打趣道:我们老大元旦得放松一下,他叫你好好过节。

过完节咱们再做交易。

秦森挂断电话从卫生间里出来,沈婧还在熟睡。

他穿的也是酒店的白色浴袍,露出结实的胸膛,腰间的腰带系得很随意,秦森重新躺进被窝轻轻抱住沈婧,两个人穿得像是情侣装一样。

沈婧的腰带没系好,轻轻一动,全都松散开来。

秦森撑在她上方细细观摩着她的身体。

她真的很瘦,锁骨凹凸的很明显,小腹几乎没有赘肉,可是很柔软。

她没有很傲人的身材,却十分均匀。

秦森笑了笑,帮她拢好衣服。

他爱她,她怎么样都是好的。

回南昌的高铁票是晚上七点的。

酒店隔壁有一条老街,一整条街都是买衣服和杂货的。

街头有卖串串香,沈婧买了十块钱的,边走边吃。

待在酒店没什么事做,也不想在床上,省得到最后腿软到走不动路,于是她拉着他出来逛逛。

老街的一楼是店面,二楼大概就是店主的家,两边的房屋靠很近,更像上海传统的老弄堂。

地面是方格铺砖,泥垢镶在砖的纹理缝隙里,看起来有点脏乱。

这里行人不多,卖的衣服也不是小年轻穿的。

但却看起来很热闹,几家的店主聚在门口谈论着什么,有人在追着孩子跑,有人默默坐在角落摆个小摊,卖的都是很老旧的二手货,一条裙子只要十块钱。

老街的一个小分叉口,坐着一位正在写生的画家,他把自己裹得很紧,几乎只看得一双眼睛,手被冻得有些红,手里的画笔却不曾停过。

沈婧和秦森站在他身后看他画画。

他不懂其中技法和艺术,只是觉得很厉害,画得很像。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男人收笔完成最后一抹色彩。

秦森搂着沈婧不觉得很无聊,因为这样的画面是多么宁静美好。

他也认真感受现在的一点一滴。

沈婧走上前对男人说:请问你给人画画像吗?男人在洗笔,抬头看了眼沈婧,眼睛笑得弯弯的说,说:画的。

他的声音很干净清爽,听起来很年轻。

沈婧指指秦森说:麻烦给我们画一张简单的水彩画,好吗?男人从工具箱里掏出水彩颜料,说:去那边的店借两张小凳子吧,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站着会累。

秦森说:我去借。

男人在画板上钉上新的画纸,问道: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我帮你们画吗?他并不是街头艺人,再者也很少有人会对写生的人要求这样的事情。

沈婧微微笑着,说:今天是我和他结婚的第一天,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比起相机,好像这样的画更有意义。

照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画作不一样,在这个过程里我们能感受很东西,也会深深记住现在的情景。

男人看见沈婧手上的戒指,笑着说:恭喜你们结婚。

哦,对了,我画画不收钱的。

沈婧点点头道了句谢谢。

两个人在冷风中坐了一个半小时,沈婧看见秦森的耳朵都冻红了,她伸手去捂住他的耳朵轻声问道:坐的累吗?沈婧习惯一画就坐好几个小时,这样的时间对她来说已经算短的了,可是秦森不一样。

不累。

男人把画拆下来给沈婧,还没干,拿的时候小心一点。

他画得很淡,水彩晕染得很美。

秦森又一次被惊呆了。

沈婧把晾在他的工具箱上,随后说:我们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拿。

她拉着秦森去了不远处的杂货店,问老板买了两包糖果。

秦森问她买糖干什么。

沈婧说:他没有收我们肖像画的钱,送点礼物也不算什么。

她晃着糖说:喜糖。

男人收下两包沉甸甸的糖果,说了些祝福的话。

他看着沈婧和秦森离去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动,拆开一粒糖含进嘴里,是淡淡的荔枝味糖果,又甜又香。

回到酒店的房间沈婧收拾好东西准备和他去虹桥火车站。

顾红娟的电话打破了沈婧愉悦的心情。

她知道父亲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顾红娟又气又急,你怎么敢私自去登记!你们现在在哪?现在赶快去把婚离了!我不同意你们的事,听到没!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了,就算离婚我和他也永远都有着这一层的关系。

秦森坐在沙发上看着沈婧,他不希望她和她妈妈起太大的争执。

顾红娟说:那也得给我把婚离了!沈婧淡淡道:我不愿意,你也没有这个权利。

顾红娟还想再说些什么,正在客厅和徐承航聊天的徐平突然提高音量叫徐承航的名字,让他站住。

顾红娟拿着电话走近,大屏幕电视上正放着一则交通事故的新闻。

标题是金盛连锁饭店公子李峥昨日凌晨不慎车祸死亡。

徐承航捞起外套往外跑。

顾红娟对着沈婧说:小婧...快回来,出事了。

沈婧不明所以,以为这是顾红娟的说辞,她打算挂电话。

顾红娟抢着说:李峥死了!你快回来!沈婧的神色在那一刻呆滞。

隔了好久,她按下挂断键,对秦森说:我可能得晚点回去。

她说:李峥他......最后两个字说不出口。

事发突然。

秦森走到她身边,高大的阴影笼罩住她,他能感受到,沈婧现在似乎很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李峥怎么了?沈婧没有眼泪,抬起头与秦森对视,依旧凉薄的嗓音,说:李峥走了。

她对李峥其实没有太多的感触,他们之间的交流好像都停留在李峥的主动上。

沈婧甚至想不出任何关于他们两个之间比较平和的事件或者对话。

她对他的印象太淡了。

可是李峥在她生命里还是存在了好几年,以一种阳光坚强的面貌徘徊在她周围。

秦森同她一起沉默许久。

他退了和沈婧回南昌票,打算三号去九江找下陈胜然后直接开车去安徽。

——沈婧从新闻上看到,说是李峥酒驾高速公路上追尾,造成一死七伤。

一月三号,他的葬礼在上海最大的殡仪馆举行,来的人很多,沈婧一个也不认识。

偌大的灵堂里,她只看到坐在角落的徐承航,还有在室外和陌生人聊天的徐平以及顾红娟,顾红娟的眼睛有点红,但是在那边摆着最标准的微笑。

沈婧和秦森把白菊放在李峥棺材旁。

李峥化了妆,穿着黑色的西装,看起来仪容得体,风流倜傥。

沈婧想过去和徐承航说说话,秦森去外头抽烟。

徐承航好似变了一个人,他身上的戾气更重了,泛白的手指骨抵在额头上,他在低头在逃避。

沈婧在他身边坐下,说:李峥他...不知为何,竟然无从开口,也许是她和徐成航交流的次数太少了,怎么开口都很别扭。

徐承航抬头看向沈婧,他的眼窝深陷,苍白的唇有些脱皮,眸子犹如幽幽的寒谷,又像枯死的干枝。

他沉静的说:那天晚上我有接到他的电话。

他说让我陪他一起喝酒,可是我当时正在和我的未婚妻吃晚餐。

这听上去就像一个故事一样,就像所有结局一样,活着的人永远都是后悔的。

沈婧第一次听他这样和她平静的讲话,此时她也愿意做一个聆听者。

徐承航说:这段时间他有点奇怪,我问过很多次,他不松口。

我想他是知道了你们在一起的事情所有很伤心。

我想,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沈婧低头。

她知道的,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秦森把那段陈年往事原原本本的讲述给她听了。

她想李峥是太心痛于他哥哥的死去。

他又说:死去的人多轻松,只留下活着的人去痛苦。

后来徐承航顶着沙哑的嗓音讲了很多,他和李峥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他们一起去旅行的事迹,他们为数不多的彻夜长谈。

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讲到最后倒在沈婧身上睡着了。

秦森抽完烟一直在远处候着,看见沈婧招手,他走过去扛起徐承航往旁边的休息室走,将徐成航安放在沙发上。

对徐承航这样的人说,可能李峥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挚友,他对家庭对父母几乎没什么感情,她不了解他的过去,只知道人如果失去了最爱或者最重要的人,那一定是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死去的人死去,活着的人痛苦。

顾红娟虽然一直跟在徐平身边,可是那双眼睛时不时瞟向沈婧和秦森。

看着他们同进同出,顾红娟真的受不了了,打了声招呼就去找沈婧。

他们刚从休息室里出来就遇上顾红娟。

她瞪着沈婧说:你给我过来。

没有看秦森一眼。

顾红娟把沈婧拉到不远处的花坛边,寒风凛凛,沈婧却一腔汹涌丝毫不畏惧。

顾红娟说:李峥的葬礼你把他带来干嘛?那孩子以前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和他是夫妻,一起参加朋友的葬礼是应该的。

夫妻?顾红娟冷笑一声,除了法律,谁会承认你们是夫妻。

妈一直觉得你是个冷静的人,怎么和他认识以后做事就那么冲动了!再这几天处理完李峥的事情,你就和他去民政局把婚离了!沈婧说:法律承认的就够了,只要合法就够了。

顾红娟气得说不出话。

最后把全部责任怪在沈国忠身上,他真是脑子糊涂了,居然把户口本拿给你登记!爸爸如果真的糊涂就不会通知你了。

顾红娟见到了她人就没打算放她走。

两个人争执的面红耳赤。

秦森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走过去试图劝两句。

沈婧拉着他就走,顾红娟把主意打到秦森身上,说:你也和我谈谈。

就像老师做教育一样,要单独教育。

顾红娟说:事情这样了,我也阻止不了什么。

但是我对未来女婿有两个要求,第一,你以后得和小婧生活在上海,所以你必须在这里有一套房子。

第二,什么机修工的肯定不行,你想办法换个体面一点的工作。

秦森坦白道:上海的房子我买不起。

顾红娟说:那是你的事情,我不能让小婧嫁到很远的地方。

希望你也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

秦森说:我工作换了,过段时间会在九江稳定下来,也打算和她在那边定居。

听到是记者后,顾红娟对他的看法稍稍变了些,但还是抹不去心里的疙瘩,她说:我的两点要求不会变。

如果做不到我永远不会承认你这个女婿,相信你家人那边也会因此有看法。

秦森点点头,算是明了她的想法。

他看了眼时间,来不及了,他要赶回九江。

沈婧靠在休息室外的墙上抽烟,秦森说: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回南昌要小心点。

我知道。

秦森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他低眉凝视着沈婧,说:你妈也算半推半就同意了,看来我得更努力工作了,你说在上海买房怎么样,买个二十几平方米的二手房,再贷贷款,实在不行我找老高借点钱,以后慢慢还。

沈婧反握住他的手,说:我不想在上海生活。

秦森嘴角弯着,说:那等我回来再定夺。

别再和你妈妈争执,我看得出来,其实她很关心你。

沈婧把他送到殡仪馆的门口,她拥抱了他,以一种妻子的柔软声调说:我在南昌等你回来,然后我们再一起规划。

秦森也抱紧她,说:我会尽量在你六月毕业前攒很多钱,然后回老家举行婚礼。

然后...生孩子。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笑了,松开沈婧,帮她拂去被风吹起的发丝。

今天是阴天,空气中总隐隐飘着一层灰色的尘埃,他背着光,身后的阳光被遮在浅淡的云层里,他的轮廓被渲染得很柔软。

她凝视着他,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里。

良久,沈婧踮起脚尖送上轻轻的一吻,她说:这是丈夫出门前妻子的离别吻。

你没有穿西装,我就不帮你打领带了。

回应她的是秦森深深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