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气哼哼的不理他,但心里的气却消了不少,要不是现在只有珈蓝可以继承元帅之位,他就懒得管这个从小就叛逆的兔崽子了,真是的,还是珈叶可爱些,珈蓝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谢良夹在他们父子之间有些无奈,最后苦口婆心的对珈蓝解释:我们也不是逼你跟不喜欢的人结合,你要谁成为你的伴侣我们都不会反对,只要你喜欢,但现在你要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你知道的,帝国首领继承人成家立业,是确立威信和让臣民安心的责任之一,特别是在不久之后就要出征,你是帝国继承人,没有伴侣没有子嗣,是对你的臣民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
退一步讲,你在战争过后才要选择伴侣……就真的会牵涉各方利弊了,到时候真的就要考虑某些利益关系了,我跟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承担着所有的责任。
珈蓝抬起头来对上谢良的目光,眼里有什么一闪而逝,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没有说,内心挣扎了一下讷讷的点头:我知道了爹地,我会考虑的,但是你们不要让我去相亲,我的伴侣我会自己选择,大不了我继位之后再结婚,放心,我会安抚好民众的。
奥丁:你…………好吧,你要记住不忘就好。
谢良有些无奈,看一眼脸色又黑下来的奥丁摇摇头,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差不多了,再逼下去就不好了,而且是当着洛特和塞恩的面提出的,这样就够了。
说完珈蓝,谢良看向一旁的洛特三人,轻叹一下:你们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能不上心,你们都自觉一点吧。
洛特和塞恩同时点点头,显然已经习惯了珈蓝的态度和脾气,毕竟从小跟珈蓝青梅竹马的,类似的争执他们已经看烦了。
倒是安卡心里有些意外,仿佛在两位大人眼里,珈蓝就是一个不争气的公子哥,然而在他和别人眼里,珈蓝是很厉害、很优秀的,这大概就是未来元帅继承人跟普通人的区别吧。
一段小插曲后,气氛很快又恢复,为了活跃气氛,在洛特和塞恩的恶意带领下,大家开始讨论珈蓝的未来伴侣,珈蓝也不甘示弱,把他们几个那会儿年少轻狂的风花雪月事迹都抖了出来。
陈年旧事,仨竹马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做过的很多糗事连奥丁和谢良都不知道,如今说出来,简直笑料一箩筐。
特别是说到珈蓝中学时候,在一次集体活动中把同班一个弱小的alpha说成beta,涉嫌歧视弱者,后被人罩麻袋胖揍的事情,就连严肃的奥丁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件事他们作为大人在征求了珈蓝的意见后,没有过多的过问,伤势不重便让孩子们自己解决了。
珈蓝哥你简直活该,哈哈哈……安卡直接扑在洛特怀里笑得停不下来,心里有点幸灾乐祸,alpha属性被错认事关尊严,珈蓝被揍是罪有应得,他小些时候也经常看到有人挑衅哥哥,最后都被哥哥打进了医院。
珈蓝挠挠头跟着大家一起笑,笑完之后大家也颇多感慨,曾经那几个不省心的毛头小子如今都已经变成了风华卓绝的大人物了,也有很多小时候玩得好的小伙伴现在都联系不上了。
在他们看来,中学以前是最快乐的,因为中学以前,贵族子弟会隐瞒身份跟平民学子在同一个学校读书,而且还是不分身体属性的混在一起。
中学以后,成人礼过后,贵族子弟们会进入贵族学院,无论做什么都要回归各自的家族,阶级身份的差距便表露无遗。
成人礼如一把剪刀,把一条水平线裁成了阶梯,身世相差距大的人们不得不渐行渐远,身份相当的人也各自为营,踏入成人的世界,便告别之前的单纯。
想起当初他们中学毕业身份暴露的时候,小伙伴们那种羡慕嫉妒怨的眼神,那种无奈让他们心里难受,后面再见也不能敞开心扉无拘无束的的谈笑风生了……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奥丁和谢良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相互翻彼此的旧账,说一些对人生的感慨,安卡也听得津津有味。
呼——珈蓝双手枕着头往沙发上靠:说起来,以前在学校还是挺好玩的呢,当然,最好玩的是中学以前……可不是,塞恩点头,那会儿每天就知道争强好胜嘛,什么都不用管,多轻松啊。
洛特轻飘飘的撇他们一眼:我可没少给你俩收拾烂摊子,我感觉一点都不轻松。
塞恩挑挑眉:嘿,你还别说,多亏了我们,才锻炼了你超强的处事和领导能力,奠定了你这战神大人全民男神的基础。
珈蓝在一旁添火:就是就是,在学校里你的人气可真的能当饭吃了。
读书那会,不管什么阶段,洛特的武力值和处事能力都是他们仨中最强的,也是最得老师和大人们喜爱的。
洛特没好气的笑了笑:是啊,拜我所赐,你们不知道少挨了多少家法。
珈蓝想了想:诶,话说这么说没错,可是每次你帮我们欺上瞒下过后,我们的代价也很惨好嘛,那时候在学校里都成了你的佣人好嘛,塞恩,你说呢?唔……塞恩摸摸下巴,似乎是在回忆类似的情况。
洛特没反驳,安卡却一脸惊讶的说:这不是应该的吗?我小些时候做错了事不敢让哥哥知道,就让蒙克大叔给我兜着,然后那一天我就得给他做家务啊,我觉得这样的交易很公平。
洛特笑笑不语,扫了一眼塞恩和珈蓝,塞恩一听马上点头倒戈:嗯,安卡说的没错。
幸好他刚才没有马上认同珈蓝的话。
珈蓝眼角跳了跳最后也只得点头:对,很公平。
他要跟妻奴群体绝交。
从小到大都不省心,你们还有脸说。
一旁的谢良终于忍不住挤兑他们一句,眼里却是含着笑意的。
安卡八卦心正嗨得飞起,想了想又笑眯眯的问珈蓝:珈蓝哥你还记得当年给你罩麻袋的人是谁吗?后来你有报复他吗?那家伙肯定是个人才啊,居然敢给元帅大人的殿下罩麻袋,肯定胆识过人。
洛特和塞恩也看向珈蓝,那件事的后续他们忘记了,只记得是毕业放假的第二天,珈蓝被揍得不轻,他们想给珈蓝出头却被珈蓝给阻止了,真是中二时期特有的义气和气度。
珈蓝撇撇嘴,想了一会才回答:记得,生平第一次被人揍,印象深刻啊,而且那家伙下手忒黑了,真的把我给揍趴了……不过我没有报复他,毕竟是我错在先嘛,让他在学校被同学笑话,他是一个外来的借读生,后来离开帝王星的时候有给我传话道歉来着。
说着眉头蹙了蹙似乎陷入回忆里:我记得那家伙好像姓洛来着,学习成绩不错,就是每次体力活动和干架的时候都被beta压着打……alpha气息很弱,不怪我那样说他嘛……记忆有点模糊了,大概现在见到也认不出来了,当初当众说那样的话,大概也有捉弄的成分在里面吧,中二时期么,都会有一些以戏弄弱者来取悦自己的白痴心理。
安卡掩嘴轻笑:那还不错啊,我想他也原谅你了。
大概吧……珈蓝记不清了,反正当初听到传话的时候心里的坎已经过了的,期间也收到匿名的问候礼物,想想大概也是对方送的……你们有过姓洛的同学?一旁的谢良突然问,眼里充满疑惑,因为发生这件事的时候珈蓝不让他们管,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他也就没有再过问了,所以并不知道跟珈蓝有过节的同学是谁。
嗯,我应该没记错……是姓洛……珈蓝点点头,看向洛特和塞恩:你们还有印象吗?塞恩想了想:好像是姓洛的没错,我记得你说过,还叫他洛小鸡来着……洛特稍微沉吟了一下:当时中学的最后一个学年我们班来了两个外来借读生,一个姓寒,一个姓洛,打你的是哪一个我就不清楚了……珈蓝拧眉想了一会之后肯定道:就是姓洛的,我不会记错,人不记得但姓还是记得的,洛小鸡哼哼……哦……姓寒的和姓洛的……谢良点头,眼里一抹异色一闪而逝又恢复平静。
安卡看了看谢良:良叔,洛这个姓氏有什么特殊的么?安卡这一问,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过来,只有奥丁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谢良微笑一下:洛和寒都是古地球姓氏,而且在几十年前能源争夺战爆发前,还属于地球上的名门望族,跟我家有点渊源,只是战争爆发后地球族人分散宇宙各处,就很难再遇到了,所以突然听到就比较在意。
安卡了然的点头:哦,古地球的后裔啊,我也很好奇呢,因为我也是。
谢良笑笑不语,心里却暗暗遗憾,如果当时过问一下珈蓝的事情就好了,寒家、洛家、自从哥哥离开地球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后来战争爆发,他和一些亲近的人早早的来到了帝王星……据说,洛家如今盘踞在半兽星系。
好啦,一些陈年旧事,是谁都不重要了,奥丁开口,终结了这个话题,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谢良的手,看向洛特等人: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就不要再像个二愣子似的,该做什么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去做,肩上担负的责任就给我好好的扛起来。
是。
珈蓝、洛特、塞恩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虽然闲聊的时候可以吊儿郎当,但该正经的时候还是要正经。
临近下午,洛特三人才离开,明天安卡就要回学校了,接下来是他们三人温存的时间,安卡不在家的时候他们都各自回本家,分头处理事情,安卡从学校回来他们就回新城堡住,已经形成了习惯。
把他们送走,珈蓝挽着谢良的手往回走的时候感叹一句:安卡真可爱呢……单纯干净的外表,腹黑狡猾的内心,一本纯粮的小狐狸。
谢良勾了勾唇:是啊,很可爱,懂事又善解人意,你也喜欢这种类型的?要是珈蓝也给他带回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媳妇,他也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珈蓝想了想摇头回答:喜欢是喜欢,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走了几步后突然在花园里的亭子前停下脚步,对谢良道:父上大人,我想跟你说件事。
谢良微笑点头:什么事?还用得着敬语这样来一本正经的请示。
珈蓝咬了咬下嘴唇,又深呼吸一下才说:……那个,其实,我闻不到Omeg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嗯?谢良愣住,脸上笑意收敛,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意思?珈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在我看来,Omega身上的味道跟beta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在我的意识里,只有beta和alpha,除非是借助一些特别的药物,我才能分辨Omega和beta的信息素,您是医生,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低声问:这种事,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珈蓝耸耸肩:一开始是不敢,后来觉得是小事,再后来是不想说……你!谢良气结,好想敲他脑袋怎么办。
珈蓝微微一笑:这是一种缺陷,我怕说出来你和父亲会难过嘛。
这个秘密,他只跟给他罩麻袋的那家伙口头道歉的时候半真半假的说过一次,其他的就连洛特和塞恩他都瞒着,毕竟对于alpha来说,这种缺陷无伤大雅但却有那么一丁点的伤自尊。
谢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除了闻不到,感官上会受到刺激吗?珈蓝继续摇头:不会,在外这么多年,我遇到过不少无论是意外还是试图接近我的Omega发情,但是我依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虽然身为alpha无法感应到Omega的信息素有点尴尬,但是却为他这些年在外面行走免去了不少麻烦。
这样啊……谢良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那对于其他两种信息素呢?除了能正常分辨之外,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额……被谢良这样问,珈蓝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声回答:除了能正常我倒是会……对alpha有那么一点比较特别的感觉。
你……谢良扶额,你喜欢alpha?珈蓝挠挠头:也不是,至少目前没有喜欢的,但是,相对于Omega,我觉得我更容易对alpha有感觉。
……谢良眉头紧锁,他一直都不知道儿子有这方面的缺陷,身为一名alpha,感觉不到Omega身上的信息素气味,这是一种先天缺陷,治不了的,不过,如果珈蓝愿意,并不影响他跟Omega结合,可是,珈蓝却对alpha比较感兴趣……珈蓝似乎知道谢良心里在想什么,拉着他在亭子里坐下坦白:其实我一直没有跟您和父亲说,就是怕你们担心……这也是我一直抗拒找伴侣的原因之一,非常抱歉,我觉得我不适合结婚……谢良摇头打断他的话:你怎么可以不结婚,帝国继承者是不允许没有伴侣就继承元首之位的。
珈蓝却微微一笑:我可以不做帝国继承人的。
谢良瞪他:简直胡闹,你不做谁来做,你父亲经历了一次战争,难道下一次战争还需要他经历?珈蓝表情不变的回答:大哥啊,他拥有完美的基因。
谢良嘴巴抿成一条线:你简直胡闹!珈蓝不语,嘴角噙着微笑,突然低头靠在谢良身上:对不起,父上大人,我辜负了你和父亲的期望。
谢良伸手拍拍他:这只是小问题而已,无伤大雅,不过是身体属性而已,喜欢同属性的人大有人在,帝国法律也没有规定继承人的伴侣一定要是Omega……你喜欢就好,我不会干涉,也不允许别人干涉,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拿你的幸福去做赌注跟利益交换的……没有感情的婚姻,很辛苦的。
珈蓝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蓦然泛起一股暖意,又有点酸楚,其实在跟谢良坦白前,他有想过把自己的情况隐瞒下去,到了无法逃避的时候好好结婚,毕竟除了在某些特殊情况没法助兴外,对其他的并没有太多影响,他不说谁也不知道,可是如今说出来,得到谢良的理解,心里却又打消了将就婚姻的想法。
想到这里,瞥见谢良微微拧起的眉头,不由得想起另一个一直想问却都不敢问的问题,悄悄压低声音:爹地,我还有一个一直想问你却不敢问的问题……你跟我父亲在一起,你觉得辛苦吗?如果不是因为大哥你会跟他在一起吗?辛苦啊,谢良回答:当初他嚣张得要死,一个帝国少帅像个强盗头子,我们结合的初衷因为利益,我需要帝王星的势力和新人类基因变异的生物科技,他需要我手里的晶石和一些资源,一开始,我们之间充满了利用……可是后来……他对我还不错,我们是例外,珈蓝,在我跟你父亲的磨合期那会儿我就发誓,无论如何,我永远不会勉强你跟珈叶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要你们从一开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而不是靠千辛万苦才能养出来,懂了吗?尽你所能就好,不要有任何负担。
嗯。
珈蓝很用力的点头。
谢良拍拍他的肩头补一句:我爱你的父亲,他也爱我。
曾经的酸甜苦辣,如今想想都那么可贵。
那就好。
珈蓝露出微笑,对于这个问题他心里一直带着不安,谢良一直都很温柔,小时候不懂,长大了就会害怕谢良是不是因为身处权利中心而一直在委曲求全,担心温文尔雅的人有一天会爆发……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突然就觉得轻松了。
谢良叹了口气收敛心神:珈蓝,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这些算是陈年旧事了,无论以前多么委屈,他现在也都不介意了。
珈蓝想了想还是点头:是听大哥说的哦,大哥说在他没有出生前,你经常抱着他哭,说一些很难过的话……谢良一怔,想起多年前的场景,垂首笑了笑:……原来他听得到……珈蓝也笑起来:他其实知道,只不过是泡在改造基因的药水里醒不过来,大哥能说话的时候,每次我去看他,他都会跟我说很多关于我们出生之前的事情。
谢良不再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有点甜腻,如果不是有那么个寄托,他又如何撑得过那段坎坷愁苦的岁月呢。
关于珈蓝的问题,晚间的时候谢良找机会在书房里跟奥丁说了,奥丁只是有点意外和惋惜,但也并没有太在意,对于珈蓝隐瞒这么久也表示理解没有苛责。
珈蓝的婚事就暂时搁着吧,解决了禁区和半兽星系的事情后再说不迟,反正在战争正式结束前我们也不能离开。
谢良端着茶杯在奥丁办公桌前的沙发上语气淡淡的说。
奥丁扫他一眼,宠溺的笑答:夫人说了算。
没个正行!谢良啐他一口,又想起珈蓝说的话,心里一动说道:儿子长大了,会体贴人了呢。
奥丁挑挑眉:哦?跟你说了什么吗?谢良微笑,如实回答:他问我这些年跟你在一起累不累。
奥丁眼角抽了抽:兔崽子欠收拾是不是?谢良见他懊恼,戏谑一句:怎么?戳你痛处啦?奥丁放下手里在处理的文件,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到谢良旁边拉住他的手:知道是我痛处你还让他戳。
谢良嘴唇一勾往他肩膀上靠: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