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是秘密通信、对外绝对保密的军函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流到马超手上。
本来还在策划中的意图集结兵马一事还未完成就被掌握在了敌人手里,曹操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错,马超那边密信过来的时候,曹操当场脸色全白了,身子一颤就坐在了椅上。
本来还打算晚上启程去边境一趟,马超这一传话过来,曹操根本就把手上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这不可能!马超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军务信函都是由他亲自处理善后的,绝不可能有任何纰漏。
上至朝廷,下到各个地方,都是挑选的绝对可信之人,夏侯兄弟、曹仁、宗亲……这些人绝对不会有问题。
马超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密函,可是这么骗他又有什么意思?若是非要在自己这方面的环节上找漏洞……唯一可以解释的唯有这其中某个人——内部出了叛徒。
曹操表情一沉,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夏侯尚,夏侯尚和凌昊之间的事情通过曹丕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的差不离,夏侯渊在其间负责打点,要说空子,唯有他这个侄子了。
思及此,曹操不由火冒三丈,当场就起了杀心,但是由于还不清楚马超传的信是真是假,所以暂时收敛了怒火,总之,他得亲自去马超府邸确认一下。
暂且现将此事压下,如果说马超传来的消息是真的,他大可直接上传到皇帝那里,现在把他叫过去很可能只是在恐吓他,又或者是要提什么条件,总之不论说,事情还没有自己想的这么严重。
由于这件事暂时只有自己知道,曹操当即让人去准备了马匹,临走前让曹丕先把夏侯渊叔侄都叫到自己府上。
曹丕应声,只是看到曹操面色沉重,不由问道:怎么了,父亲,出什么事了吗?,没事,让他们俩立刻到府上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离开。
,曹操表情实在是差到不能再差,说完这句话就出了门。
曹丕看出来事情不一般,当即派人去寻了夏侯渊和夏侯尚。
二人到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曹操突然这么急把他们叫过来,叫过来之后还不见人。
这怎么回事?,夏侯渊没看到曹操深感疑惑,具体我也不清楚,父亲刚刚出门,只有等他回来才能知道了,而且父亲吩咐夏侯将军在此期间不能离开。
,曹丕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夏侯尚,曹操单单寻夏侯渊并没什么,这次却偏偏叫了夏侯尚,而且满脸的怒火,不会是夏侯尚有什么事了吧……让人送上茶水,曹丕将夏侯尚拉到一边,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夏侯尚闻言一愣,表情很是茫然,什么事情,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面上的疑惑看上去不像是假的,再者,曹丕和夏侯尚自小一起长大,夏侯尚什么样的人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父亲要这么生气呢?曹操此时一脸阴沉地坐在椅上,门两旁皆是奔马的装饰,堂正中央铺着一张虎皮,堂上一张暗红桌案上,檀木雕成的鹏鸟架托上静静横卧着一把银白流苏佩剑,充斥着西凉羌人的风格。
桌上是上好的茗茶,熏香也是顶级的贡香,可是这安逸的氛围并未感染到自己一分。
马超把他叫过来,然而一直只是在喝茶,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看着面前面色淡然的男人,更觉怒上心头。
曹操皱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马超闻言眸间视线稍移,看向曹操,这才慢慢放下茶盏,抚绥将军,安、郑太守,守边军队,曹丞相,上面这些人马我想你一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只是,起兵议程定下之后,这具体的时间可否也告知在下一二?。
你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马超,若是没有证据就随意污蔑,你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曹操听到这些熟悉的人名,脸色一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若我没有足够的证据今日还会让曹丞相过来吗?,马超拍了下手,身后立马就有一个垂头敛目的侍从模样的人捧着一个木盒走上前,打开让曹丞相看看。
侍从依言开了盒上的锁,而后把木盒交给了马超。
马超修长的手指划过盒子,而后拿出那封信。
镇远总启,兹于计划暂需军马,故延迟推行。
这上面的军章,据我所知,是朝廷的不错吧?上面还有您的亲笔,曹丞相想要亲自确认一下吗?,马超看着手上薄薄的一张纸笑了下,不过为了这封信能安全送到皇帝手上,今日还是不要经过曹丞相的手好了。
曹操看着那封信上卡好的红印和信封上熟悉的符号,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马超重新把信件放进木盒里锁上,你想要什么。
,曹操握紧拳头,死死盯着马超。
主动交出手上的兵权和相位,不然这封信呈上去,曹丞相,你应该知道株连九族是什么下场。
,然后呢,马超,我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如果我照做了,下场还不是一个死?你交上去也是死,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不知哪个词让马超眸色瞬间阴冷下来,本来一直淡然的表情也染上了一丝寒意。
不怒而威,明明什么都没说,然而周身的气场却是大不相同。
马超看着曹操,确实没什么区别。
你说得对,这两种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下场都是一个死,只不过不同的是,后者是被皇上诛九族,但凡是和你有关的曹姓之人,皆是一个死;而前者,死的只不过是你一个人而已,想必你也知道,我入朝等的就是手刃仇人的这一天。
今日请丞相到府上来,只不过是事先通告一声,如果明日不依言交出兵权和丞相这个位子,那么这封信就会被送到皇上手中。
曹操面如死灰,对了,劝丞相还是不要打什么其他主意,我会亲自驻守南宫,宫内御林军马之中有外心的,和各方势力纠缠不清的,作为曹丞相内应的也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无视曹操的脸色,马超起身,把木盒重新交到侍从手上。
如果曹丞相有本事在一夜之间除掉在下和吕布,那请便。
如果没那份能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在下的建议吧,毕竟如若不成功,就谋杀在朝官员这一点也是死罪一条。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自己的密函会在马超手上!曹操思绪整个乱套了,虽然马超手上只是密函中的一封,但是——单单只是一封就足可以定自己叛国篡位之罪,这些信件大都是传递完就烧掉的,除了一些暂时有用的被保存在自己以及地方官员手里,能参与自己计划的都是自己绝对信任的人,而手持密函的更是深信不疑的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不对,他还在想这些干什么,马超手上的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密函不错,死……他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头发生这种事情——如果说……,曹操声音幽幽的,马超顿了一下,我现在就杀了你呢。
,话音刚落就见曹操迅速拔出了随身佩剑,直接挥向腹部,二人距离近在咫尺,在这么短的距离想要避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本就有防范之心,但是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只来得及侧身,长剑没能刺中要害,只是不可避免,还是刺中了腰侧。
马超皱眉,紧握着剑身,手上的力度延迟了长剑继续深入,锋利的剑刃折射着寒光,掌心一片温热,黏滑的鲜血与此同时顺着剑身流下。
曹操此时已经顾不得去想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他只是想把马超手上的那封密函先销毁了再说,剑身已经没入对方身体,但是可惜没能造成致命的伤害,反手握紧剑柄,曹操抽出长剑意图再刺。
却不料马超紧紧抓着剑身,抽了一下没能抽出,然而就是在几秒钟的空档,手腕一阵剧痛,曹操本能松了剑柄后退几步。
马超眉头紧皱,亲手把曹操的长剑从体内拔出,鲜血立马溅到了地上,长剑锵然坠地的同时,拂手扫过案台上的剑台,下一秒,一抹银光闪过,白色剑穗在空中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那把本静卧于托架上的佩剑已然握于马超手里,剑尖微颤,直指曹操面门。
曹操失色,浑身不由绷了起来,伸手正要取金丝匕首,就见马超挥剑毫不留情直接砍了下来,面上几乎能感觉到剑峰带来的凛凛寒气,眼睛一闭,偏过头,肩膀处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感,长剑入骨,血瞬间殷红了整个左肩膀。
收回沾血的佩剑,挑去曹操腰间的匕首,曹操闷哼一声,捂着左臂看着马超,眼中尽是阴冷,怎么不杀了我?。
杀你不差此刻,主动交出相位或者被诛九族于我来说并无区别,今日之事我会一并算在父亲的账上,请回吧。
,曹操看着面前这个被刺伤了腹部却依旧淡漠如常似乎毫无感觉的男人,咬咬牙,也不顾地上的长剑,转身离开了大堂。
马超握紧了佩剑,剑穗贴于体侧,沾染了几点红色。
虽然有玲珑丹,不过还是去包扎一下会好的比较快。
,一直立于身后的侍从终于抬起头,视线看向马超腰间,随后将木盒放到一旁的桌上,用不用把华佗叫过来?,淡淡的口吻,清俊的面容。
马超摇头示意不用,只是持剑重新坐回椅上,于吉上前,余光扫过剑身,隐约可见寿成二字,剑鞘光滑,剑身锋利,便知道这把剑是马腾的遗物,而且被保存地很好。
你和他都是让人不省心的人,曹操那一剑若是再准一点,恐怕玲珑丹也保不了你。
如果子玄在,定会说你乱来。
,于吉不知道怎么形容马超,他只是觉得在某些方面,马超和吕布真的有许多共同点,这或许也是他们如今能站在同一战线的原因之一吧。
让人把泠儿送到吕布府上,我今晚在宫里,也许曹操会对子玄的家人出手也说不定。
,于吉点头,我去寻府上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