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凌昊没有点灯,摸索着移开书架,推开后面掩饰极好的石门,沿着石阶下去,才点亮烛火。
四周顿时亮了起来,一张软塌,几盏灯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凌昊在软塌上坐下,望着闪烁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色的烛泪滴落,摔在地上溅出朵朵烛花。
凌昊知道,在战场上,如若不杀敌人,就会被敌人所杀,所以,即便不忍心他也不能心慈手软。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司马懿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算是个无辜的人,他无意杀他,况且历史好像已经有所改变,会不会出现司马一家夺权还未知,如果他能采取措施避开,是不是就不用重蹈覆辙了?依凌昊看来,司马懿除了喜怒不轻易表现,城府很深之外,倒也没什么可恨之处。
凌昊愣了半晌,终于起身,回到书房搬了两个半人高的花瓶放在暗室中央,为了以绝后患,凌昊还是决定给司马懿一个忠告。
重新靠上软塌,白烛已经燃了半截,白蜡在地上已经混成了一堆,书房里忽的传来了响声,凌昊估计了下时间,看来是戾渊到了。
果不其然,戾渊从石阶上走下来,后面拖着一个人,不待凌昊说话,戾渊便把人往地上一扔。
凌昊看着地上五花大绑现在不甚清醒的司马懿,不由黑线。
这个……戾渊,其实没必要把他绑起来……,戾渊无视凌昊,径自走到一旁。
凌昊无奈,算了。
从榻上坐起,地上的人有些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悠悠转醒。
凌昊看着司马懿,眼中很是复杂。
司马懿终于清醒了,凌昊暗自奇怪,这戾渊不会是直接把他打昏了带过来的吧?思及此,凌昊汗颜,这个,依戾渊的性子,很有可能……见司马懿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己,凌昊咳了声,面上已全无表情,尽是冷漠。
司马懿看着凌昊,最张了张没吐出一个字,估计还处在惊讶的状态。
半晌才道:凌兄弟?,司马大人还好?抱歉,戾渊下手有点重了。
,虽是道歉,但凌昊语中毫无起伏。
一旁的戾渊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凌昊。
凌昊又道:司马大人唤我子玄就好。
,司马懿适应能力真的很强,短短时间内,眼中已经没了惊讶与不解,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镇定。
不知在下今日对子玄有何冒犯之处,还望子玄见谅。
,司马懿低眉看着自己手上的绳子,嘴角有着不明的笑。
凌昊并不回答,司马懿看着凌昊,他再怎么也没想到凌昊会用沉默来回应自己,虽然他并不知道凌昊抓他来的用意,但是怎么说,凌昊也应该给个解释。
凌昊看着司马懿的脸色开始变得很不好,这才缓缓开口,是时候把话说明白了。
戾渊眉头微皱,显然对于凌昊的举动很是不解。
司马大人,大家都是明白人,子玄今日就把话说明白了。
,凌昊盯着司马懿,司马懿虽疑惑但依旧不露声色。
大人要篡位子玄并不反对,但是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涉及无辜,若你从一开始就只想吞并曹操,那自然是人之常情,子玄无权过问。
毕竟一国出了内乱,其原因还是要归咎到曹操身上,是他自己管理不善。
但是,子玄还请司马大人不要把心思打到他人身上,一个人的野心越大,其结果往往越可悲。
司马懿闻言脸色大变,随即望向凌昊的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他的野心只是近日才开始显露,连自己险些都未察觉,这凌子玄怎会知道?!司马懿像见了鬼一样,心中警铃大作的同时眼中已然有了杀意。
凌昊看着司马懿,子玄要说的就是这些。
,戾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懿一眼,又将视线移到凌昊身上,隐着审视与些许的好奇。
凌昊思量了一会儿,还是放了句狠话。
如若大人就此收手,总能得个善终,子玄也保证今日的对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但是大人如果继续执迷不悟,日后野心败露,被曹操追杀到主公境内,子玄估计,主公不会手软。
,司马懿一脸不可置信。
凌昊笑了:若不错,刘曹五丈原之战,便是蜀魏的最后一场大战,也是大人与我军军师诸葛孔明的对决之时,同时——,凌昊的眸子忽的凌厉起来,也是大人不久于人世之时,你——终究做不了皇帝。
司马懿已经完全失了平日的镇定,听闻此言更是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眼中尽是惊异与不敢相信。
凌昊淡淡道:其实,我今日对你起了杀意。
,司马懿睁大了眸子。
戾渊也皱紧了眉。
凌昊温颜一笑,看向戾渊,戾渊朝他摇了摇头。
凌昊话虽这么说,用意也只是吓吓司马懿。
司马兄,看好了。
,司马懿看向凌昊,凌昊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呯——,一声刺耳的声音划过,半人高的花瓶立马四分五裂。
花瓶碎片纷飞,一片迸到了司马懿脸上,在他还算俊逸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司马懿见榻上那人丝毫未动,只是抬了下手上的黑色物件,离他甚远而离自己很近的花瓶就这么碎了一地。
司马懿脑内一片空白,闪神间,右手边的花瓶伴随着巨响也碎成了片。
司马懿眼中终于有了惧意,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凌昊见威慑的效果已经达成,收回手枪,暗自松了口气。
司马兄,我想我有能力在千米之外取人性命,所以,还望大人一定要好好考虑子玄的忠告。
凌昊上前,司马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些,凌昊替他松了绑,今日冒犯之处还请大人见谅,戾渊,送司马大人回去吧。
戾渊今日也很反常,真拉起失神的司马懿往外走。
凌昊摇头,去收拾地上的花瓶碎片。
幸亏只是碎成了大片,要不然还真不好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