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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书院 ◇

2025-03-22 06:35:50

◎为教育献身的文先生◎快到临安前, 萧瑾才问了旁边的马蔺:谷城县的书院修得如何了?马蔺道:已经动工了。

萧瑾点点头。

此事说来话长。

先前萧瑾只在襄阳城停留了几日,不过他那几日并非什么都不做,而是在襄阳城内例行巡视一圈。

若非被人暗算, 萧瑾应当没有这个机会亲自来襄阳城看一看了。

既然来了, 自然得看够了才走。

襄阳城之于夏国,相当于对外的第一道关口,若是襄阳城失守, 那夏国也就没有再退的余地了。

这襄阳城,一直都是军事重镇。

萧瑾听闻, 临安城内许多地方都先后拆除了坊墙,不再对商业设限,陆陆续续地, 各地商业也较从前有了不小的发展,不过襄阳城不一样, 商业比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城内管控非常严格,完全是按照军事重镇的方式来治理的。

陈真看过之后,又去了乡里转一转。

这襄阳城的郊外自然也比不得临安城的郊外, 可百姓们生活也算过得去, 加上这两年并无天灾, 所以家中也存了些余粮,今年冬天也没冻死过人。

萧瑾还听到几个农户说, 若是明年也像今年这样风调雨顺就好了, 回头再打打短工挣点钱, 就有家底给儿子娶媳妇了。

还道去年看中了一个, 不过因为家里实在没钱, 办不起酒席, 请不起媒婆,只能作罢。

前些日子他叫人打听,发现那家姑娘已经嫁了人,让家里的小儿子伤心了好久。

那人说起这个的时候也是嘻嘻哈哈,仿佛再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萧瑾听着心里却一阵难受,一时又想起来京城那边富贵子弟奢华无度的生活,别说是那些人,就连他自己不也是锦衣华服,受天下人供养吗?倒也没有立场去鄙视别人奢靡浪费了。

这世上许多事情就是这么不公正,出身好便能一辈子富贵无虞,出身不好,埋头苦干一辈子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论起身份之贵,没有比做官更高的。

可之前做官的都是同一群人,老子致仕了还有儿子顶上。

都是一群既得利益者的狂欢,哪有那么多的漏给寻常百姓捡?抡起家底之丰,更没有比大商贾家产厚实的了。

可朝廷重农轻商,寻常百姓若想经商还有条条框框限制,若无天大的机遇,怎可能白手起家?说来说去,最苦不过平头百姓了。

从襄阳走了一圈之后,萧瑾对于科举以及兴建学校的念头越发强烈了。

他是个平庸的皇帝,唯一所能做的,便是让民间向上的渠道不被卡死。

世家大族把控社会资源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如今世家虽然还能在一些小事儿上跟皇家叫板,但其实内里已经衰败了。

前几年被萧瑾弄下去的李庭芳,出身世家;如今在牢里的黄立夫,也是世家大族,说没了就没了的前礼部尚书姜明,同样是显贵出身。

这样高的门第,不也说倒了就倒了吗?可见所谓的门阀,早就没有话语权。

萧瑾一面想着事儿,一面往前,没走两步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在吵架。

他这看热闹的心思一起来,立马走不动道儿了,什么烦闷忧虑全都散得一干二净了。

王硕要去呵斥,被萧瑾拦住。

他寻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始暗中观察。

原是一老一少在拉拉扯扯。

且奇怪的是,那个年轻的萧瑾竟然还觉得面熟。

他指着那边穿蓝衣的青年问道:这人是不是从临安来的?王硕一看,浅笑道:圣上好眼力,此人是进士出身,如今任谷城县县令,貌似叫张翰之。

张翰之?萧瑾愣愣地站在那儿,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当初姜明他那纨绔儿子闹事儿,就是这个张翰之把人给绑起来了吧。

是个有良心的小伙子。

他暗暗偷.窥,对面两个人浑然不知,还在争执。

张翰之都快被这人烦死了:说了多少遍,学院早晚都会建的,只是如今钱不够。

有钱修路没钱建学院?如今已经是年底了,明年朝廷还会开科取仕,这学院早一日修建起来,底下的童子便能早一日入学,这样利国利民的事,还比不得你那一条路?那能比较吗?修路不也是为了百姓?张大人,您有您的考量,只是学院这件事也拖不得。

张翰之叹了一口气:行了,你说的我记下了,等有钱就建。

说话的那人听到这句一顿,眼睛狐疑地上下扫着张翰之,面上摆出一副早已看清的表情。

张翰之这话,他已经听了许多遍了,从他来谷城县当县令之后就听说了:每每问及都是缺钱,县衙若是一直缺点,这学院就一直拖着不建?张翰之无可奈何:文先生,总得有个轻重缓急吧,本官身上担着的是整个谷城县百姓的生计。

若不修路,百姓的粮食菜蔬想要运往襄阳城,谈何容易啊?底下百姓想要赚钱,卖粮食卖蔬菜卖果子才是最方便的。

只是固阳县路不好,若不修整,那些东西根本运不出去。

文良学也知道他说的在理,但赚钱这是一件没有止境的事情,因为赚钱耽误教化,怎能教人不痛心?张翰之急着去看那边的桥修的如何了,实在没空多逗留,甩掉他的手说:下回有空再与先生讨教讨教,今日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张翰之带上草帽,跑得飞快,就跟背后有鬼在追似的。

要说这位文良学也的确是个人才,但他目前还用不起这样的人才。

张翰之能不知道教化的重要性?可如今的谷城县担不起这个费用啊。

建学院要花钱,若按照圣上的意思,不论家境高低都能读书,那学费肯定不能高了。

这么一算,学院每一日的开销都要县衙自己贴钱。

他还得建设谷城县,哪有那么多的闲钱?文良学今日堵人无果,驻足半晌,仍是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萧瑾看了全程,等人走了之后才问王硕:这个老先生是谁?这位是文先生,在襄阳城也算是个名人了,听说他那一手好字在城里颇受追捧,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拜入他的门下。

这文先生原本家中富裕,只是好教书育人,且看见家境贫寒的学生会主动贴补,钱财便渐渐贴进去许多,如今才这样落魄。

这人很有本事?大本事没有,不过听说教书很有一套。

这先生之前还放言,若要让他做山长,定要教出一群肱骨之臣来。

还是个狂生,那便让他做山长好了。

萧瑾乐了。

王硕一怔。

萧瑾道:他无官无爵,尚能为教化百姓忧心至此,朕身为皇帝怎能做得还不如他?朕会从私库里拨出一笔钱给来,给谷城县建造书院。

怕此事被旁人知道怪他厚此薄彼,萧瑾还吩咐王硕:这件事别叫外人知道了,对外随意找个由头,只是别说是朕叫人建的。

王硕会心一笑:放心,臣明白。

看完了谷城县,第二日一早,萧瑾才动身离开。

如今已经走了十来日了,临安近在眼前,谷城县的事儿萧瑾也只问了这么一句。

他也不指望一个小小的书院真的能给他交出多少人才,也没指望那个文先生真的是旷世奇才,是个教书育人的好手,只是单纯的看他一把年纪还忧国忧民,觉得心中有愧,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罢了。

最后能不能有什么结果,其实萧瑾也不是那么在意。

他这随手一帮,却叫远在谷城县的文良学受宠若惊。

王硕叫他面露迟疑,似是不信,便使了激将法:文先生之前还到自己要带出天下第一的书院来,如今机会摆在眼前,您怎么还怯场了?胡说,老夫怎会怯场?文良学也不管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可他如今的的确确是山长了。

一直以来的心愿得以实现,文良学一扫几日的苦闷,立马精神振奋,想着该好好大展拳脚了。

总不能白白辜负了这得来的书院吧?事实证明,文学良的狂是有狂的资本的,教出来的学生也叫萧瑾目瞪口呆,这是后话。

另一边,早在福宁殿候着的张崇明一干人等,也终于见到了归来的萧瑾。

这回萧瑾失踪,对外说是抱病在床,如今他回来,张崇明也没好在城外相迎,只是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守在福宁殿罢了。

萧瑾悠哉悠哉地踏进了殿内。

一眼扫过他的重臣们,发现他们……貌似都瘦了。

一别数月,如今骤然见面,冯慨之跟陈疏才都坐不住了。

萧瑾一露面,这两人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要知道他们之前甚至都以为萧瑾没命了,寻常认识的人突然失踪都会坐离不安,更何况萧瑾还是他们效忠的皇帝!他们对萧瑾,那可都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天地可表!圣上,您终于回来了!您失踪这些日子,臣都快担心坏了,每日坐立难安。

冯慨之难掩情绪,还没等张崇明开口,自己就先说了一句。

陈疏才本来还跟他你好我好,听到这句话忽然好不起来了,合着就你一个人会担心么?他不乐意地挤出来道,截了冯慨之的话不让他独占风头:都怨那该死的林甫,圣上您都瘦了,这一路上没少吃苦头吧?冯慨之见他打断自己与萧瑾的话,顿生不爽: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圣上分明被王将军照顾的极好。

陈疏才撇了撇嘴,口不择言:也不一定是王将军吧,王将军一个男子怎么会照顾人?萧瑾敏锐地察觉不对。

再一看,陈疏才也自知失言,赶紧闭嘴。

他们圣上跟那位平阳县主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拿出来说道确实不该,万一他们圣上脸皮薄,非要不承认平阳县主照顾过他了可怎么好?萧瑾仔细一琢磨,就知道他是什意思。

他恼羞成怒,这些人脑子里就没一点正经的玩意儿吗?再一看周围,好啊,这群人都暗搓搓盯着他呢,贼眉鼠眼的,一看就心思不正!岂有此理?!萧瑾怒目相对,张崇明王从武几个立马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

可萧瑾还是决定自己被冒犯了,他今儿非要治一治这群正经事不干、只知道胡思乱想的狗东西!冯尚书,你户部税都收完了吗?冯慨之冷不丁被发难,愣在了原地,收应该是收完了,只是他这些日子忙着整治齐国,还没来得及看账本。

萧瑾嫌弃:看样子就知道你不靠谱,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蹦哒!他转头:陈大人,你那市舶司这几月收益可增多少?之前还吹嘘要扩大衙门,如今钱都没有,朕看你如何再吹牛。

这段时间忙着跟冯慨之耍阴谋诡计的陈疏才:……他怎么突然被喷了。

萧瑾转头又把矛头对向张崇明:此番朕遇难,京城守卫不力也是实情,丞相还不自省?张崇明沉默半晌,最后道:是,微臣自省。

萧瑾冷酷地对着王从武:军中能顶上的军官不够,别说跟燕国比了,就算跟蜀国比也不得。

王尚书还是多上点心吧。

若是明年还没有立得起来的将军,那就别怪朕无情了。

王从武张了张嘴,最后啥也没说。

……他方才不该笑的,这不就遭报应了吗?一来二去,一圈看热闹的人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报应。

等目光落到韩攸身上时,萧瑾忽然心里一动。

韩攸是个有本事的,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如今重要的位置都没有了,把他放在如今的朝中难免施展不开。

若他有心思,放他去江陵府那边跟蜀国皇帝朱庭玉斗法不妥当不妥当。

这么一想,萧瑾忽然露出了笑脸:朕正好有事找韩爱卿呢。

方才都得了冷脸的诸位大臣忽然眯起了眼睛,大家都被骂了,为什么韩攸还能得个笑脸?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