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人给气晕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齐皇从未被人如此直接戏弄过。
亏他还以为这回能赚的金盆满钵, 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活的跟个笑话似的!他图什么?图一场笑话吗?!齐皇火上心头,连仪态都顾不上了,当下就写了一封国书, 日夜兼程送去临安。
第三日萧瑾便收到了。
展开一看, 齐皇在信里中气十足地把他骂了一个遍,骂是个厚颜无耻、狡猾奸诈的卑鄙小人。
这封信长了足足三页纸,每一句都是骂人的话, 每一句都是不重样的。
看得出齐皇文字功底还是十分扎实的,有些段落还写的妙语横生。
想开当皇帝这么多年只怕没少看书, 若没一点底蕴,应当也骂不出这么多的话来。
萧瑾对齐皇这种耍手段耍不过人反而跳脚的小人行径同样很看不上。
这事儿本来就他占理,那不知好歹的都已经骂到家门前了, 若不回敬一两句,岂不显得他好欺负?萧瑾提笔, 想要一击毙命,却怎么也想不好。
他可不是为了一来一回的骂战,他是想把对方给气死。
苦思无果,直到到傍晚时, 萧瑾望着天边出神, 看着看着, 他忽然灵机一动,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八宝, 拿笔墨来!萧瑾朗声道。
八宝闻言, 立马将笔墨奉上。
萧瑾笑吟吟地蘸饱了墨汁, 提笔挥了两下便成了。
简洁而不失优雅, 合该是一国之君的气度。
不错!萧瑾吹干了墨欣赏了一下, 越看越满意, 于是也叫人快马加鞭地送到齐国。
好东西自然是个分享的,更该第一时间让齐皇知道。
只是不知,那小心眼的会作何反应。
远在齐国京城的齐皇也一直在等着。
他许久没这样骂过人了,齐皇知道夏国那个小兔崽子肯定不会就这么白白挨骂的。
怕是要不了两天,夏国的书信就会送过来,反过来骂他。
齐皇这几天睁眼闭眼都在想着萧瑾会怎么回敬他,并且已经在脑中想好了如何反击萧瑾的话,他已经想的漂漂亮亮,滴水不漏。
这次不管萧瑾骂他什么,他必能更狠地骂回去!齐国皇宫平静如一潭死水,但是齐皇心中一直波涛汹涌。
待收到萧瑾回信时,已是几日后了。
齐皇明知道写信没好话,可还是迅速地躲过来了。
哼,朕到要看看这个小兔崽子能有什么样的口才?齐皇告诉自己,不管这个小兔崽子骂的再多再狠,他这回都不能生气。
若是生气,岂不是招了那小兔崽子的道了?他要心平气和地对待这封信,然后优雅从容地骂过去!到底会写什么呢?齐皇心里嘀咕着,手下动作加快,撕开信封。
一封泛着淡香的信纸被打开,齐皇定睛一看,却发现上面只有一个字。
……哦。
哦?!!一个字,几个点,却叫齐皇目眩耳鸣,差点气得晕过去。
他写了那么久的一封信,足有三张,从里到外、由表及里地将夏国跟萧瑾贬得一文不值,踩着夏国的脸捧着齐国,结果他就回了一个哦字。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兔崽子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是吧?齐皇踉跄了一下,后头伺候的太监见状赶忙上前搀着。
行动间,萧瑾的那封信滑倒了地上,太监低头一看,也看到了上面的字——漫不经心,张牙舞爪,甚至还有点丑,却又极具讽刺意味,好像他们圣上才是跳梁小丑一样?大太监回想起自家圣上这几日坐立难安,甚至夜不能寐,结果就等来了这样敷衍的一封信,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齐皇气病过去的消息不久便传开了,原本想进宫暗示一番准备要钱的众人听到这事儿,只觉得倒霉到家了。
他们并不知道齐皇晕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所以总猜测齐皇是不是因为不想还钱,所以才晕的。
要不怎么这么巧呢,他们刚在私底下商议好,准备今儿进宫看看能不能捞回一点本,实在不行,回头给分点粮食也是好的,结果这都还没动身呢,宫里那位就听到了消息,主动晕过去了。
得了,圣上这是铁了心不想还钱了。
众人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萧瑾这段时间最喜欢打听齐国的事情,听说齐国国君抱病在床,他乐的晚上多吃了碗饭。
晚上散步消食儿的时候,萧瑾还一边听着穆寒回禀齐国的动静呢。
穆寒道:齐皇赔进去的那些钱,有不少是他从官员手里‘借’的,当初说好赚了钱就还回去,如今全都砸在手上,这些日子齐国朝廷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闹起来的。
那抠门的可答应还钱了?穆寒笑道:他如今也没钱可还,国库都空得差不多了。
萧瑾幸灾乐祸,这跟他当时的境遇不是差不多吗?其实,齐国如今的困境不仅国库空了,最要命的还是人心散了。
若是上下一心,夏国还真有一些畏惧他们,可这人心散了,君不君,臣不臣,朝廷上下犹如一把散沙,这样的国家根本就不堪一击,又岂会让人忌惮?是以穆寒道:眼下不管是谁出手,齐国只怕都没有一战之力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国风光了么多年,一时半会儿还败不了全部的家底。
所以萧瑾要再添一把火,他故意又写了一封信给齐皇。
齐皇知道他不安好心,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收下了信,想看看萧瑾到底能说出什么屁话。
萧瑾还真说了些屁话,他告诉齐皇,量多则贱,齐国从夏国手上买了那么多粮食,回头次家的粮食肯定降价,到头来夏国就能以赚回来的钱去买齐国降了价的新粮。
以旧粮换更多的新粮食,怎么看都稳赚不赔!就问你气不气?气不气?贱兮兮的语气,果真把齐皇当场气晕了。
这回是真晕。
他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宫里太医倾巢出动,可几番会诊,也没人让齐皇当场醒过来。
最后在榻上躺足了一天一夜,方才转醒。
醒来时嗓音干哑,齐皇来不及喝水便先让人将方丞相叫来。
待人来时,齐皇撑着病体,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交代:齐国粮食价格决不能降!决不能让夏国得逞!绝对不能!方丞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若是没有闹这一出,他们与夏国还能相安无事,怪只怪他们这位主子太贪了,且脑子还不聪明,一次又一次的中了夏国人的奸计。
齐皇看他迟迟没有动静,一连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才艰难地问道:朕跟你说的,你记住了没有?务必要拦住夏国!方丞相反问道:手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若是非要来买粮,臣拦得住吗?那就封锁关口,若有人来,便让他站着进来,横着出去!齐皇说得嚣张,只是方丞相却没有他这样的天真烂漫:圣上,咱们的那一回怎么没有难?哪一回真的拦住了?方丞相都不知该怎么说他的好,一意孤行囤了那么多的粮食,接下来这几个月国内的粮食必定要降价,粮食越不值钱,百姓就越会急着脱手。
这会子若是夏国放出风声要买粮食,就算他们拦着不让,也会有大把大把的人把粮食偷度过去,赚取钱财的。
不怪百姓,这但不是他们应该要承担的罪过,他们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真正要怪的……是眼前这个人。
只要他当初听众人一句劝,事情也不会落到今天个地步,自作自受不是?你这是什么眼神?齐皇扶着床沿,你在怨朕?方丞相退后一步:微臣不敢。
你们还有什么是不敢的?齐皇又干咳了两声,瞧着方丞相已然有些厌恶了。
他让方成相过来是为商议的,而不是为了受气的。
你下去吧。
齐皇赶起了客,他实在不想见到这个讨人嫌的了。
齐皇躺在榻上,双目无神。
他想到自己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同他离心了,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全然不顾齐国的生死存亡。
又想到自己没了的李垣乔,那是唯一站在他这边,与他同进共退的,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结果他连自己这边的人都护不住,被别人钻了空子,真是叫人生恨呐!一时又想起齐国以往的风光日子,夏国人在他们眼中犹如蝼蚁一般,就是下过那些大臣也会求到他跟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毫无尊严。
可现在呢,一切都变了……齐皇想不通,但他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服输,凭什么他又要服输呢?他又没做错!床榻上,已经躺了一天一夜的齐皇忽然有了些生气,他决不能放弃,务必要跟夏国皇帝斗到底!夏国便是再有能耐也不过就那么些人,蜀国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可是燕国呢,燕国难道就不想啃下这块肥肉?只要能击溃夏国,齐皇什么都不在乎,与虎谋皮都行。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要把那个该死的萧瑾从皇位上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