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国人比试比试◎这男主还真是……人狠话不多。
萧瑾叹服。
换作是他, 肯定没有这样的魄力,不是因为舍不得杀人,而是会瞻前顾后, 为了夏国的名声着想, 不会主动杀死一国皇帝,多半会选择让他囚禁至死,就跟李庭芳一样。
司徒恭杀完人之后, 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仍然平静地吩咐别人收尸。
一句厚葬, 大概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萧瑾猜测,若不是怕非议太多,司徒恭应该是想将尸体直接丢进乱葬岗的。
但这毕竟也不体面啊, 萧瑾小声道:其实你若实在不想留他,何不私下解决?司徒恭瞥了瞥他, 放下冷漠:愿闻其详。
这还是对方头一次请教他呢。
萧瑾抬头,煞有介事地传授经验:可以先软禁,后面找个由头让他病逝不就行了?死后再追封一二,给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既不值几个钱, 对外还能捞个好名声, 里子面子都赚了。
司徒恭:……这不要脸的做派,果然不愧是夏国, 他怀疑夏国那群人不要脸都是跟萧瑾学的。
萧瑾还道:多好的办法啊, 可惜你不用, 下次务必记好了。
司徒恭淡淡道:记着了。
萧瑾猜, 他肯定没放在心上。
真是白费了他一番口舌, 往后断不会再传授经验了, 真是对牛弹琴!齐皇突兀地去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其它齐国大臣见此,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识时务,都未曾表态。
萧瑾看向自己那位老熟人——宁尚书。
这位也没吱声,不过看着他们的目光很是复杂,眼里带着憎恶。
萧瑾哂笑,恨不恨的都已经无所谓了,既然做不到跟齐皇一起死,那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去恨别人?有本事就像留在开封府死守的大臣一样啊,那才叫真的有骨气。
这群人逃都逃了,自己主动做逃兵,就指望别人能看得起他们。
萧瑾让人将他们都请下去。
宁尚书等虽然不甘心,但他们赤手空拳,哪能敌得过蒙阳王硕等人,依旧被押着灰溜溜地下去了。
余下的人还有宫里的几位皇子。
萧瑾看司徒恭神情晦涩难懂,猜测他是不是有起了杀心。
心里替梁毅等皇子默哀一声后,萧瑾便踏入殿中了。
进去以后还惊奇地发现里头有个已经自尽的方丞相。
虽说这位方丞相也当了逃兵,但好歹人家为自己行为负责了。
萧瑾敬他是条汉子,对王从武道:也将他厚葬了吧?司徒恭不知何时也跟到过来,听他说完了这句,便道:他也配?为何不配?倘若他当真忠君爱国,当初就不该做了逃兵。
今日燕国和齐国都已经到了城门外,他才想着以身殉国,是不是太迟了些?究竟是自己想死还是被别人逼死的,谁知道呢。
一针见血,将方丞相讽刺得彻底。
萧瑾实在无话可说。
不过他没管司徒恭,仍然让人将对方给厚葬了,哪怕他是存着一点小心思在的,但他原本还是有活命的机会不是吗?舍了性命赴死,萧瑾也不想对他太残忍。
将一应事物清点好后,萧瑾便派人将各家看守住了。
这燕京往后可是他的地盘,在他地盘上的有钱人,那可得看好了,不能让他们给逃了。
至于这行宫里头的事情,萧瑾让人美化了一番,对外散播开来。
是以不出半日,外头的人也都知道这行宫中的情况了。
他们齐国的皇帝陛下已经身亡了,据说是在逃命的时候被燕国的弓箭手趁乱射死的。
这死的可一点都不光彩,比起死于敌国之手,他们更愿意齐皇是主动赴死。
说来,行宫里头愿意主动赴死的,竟然只有方丞相。
此事一传来,不少人都赞他高义,至于之前逃跑一事,也都既往不咎了。
不管怎么说,方丞相还是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回了身后名。
至于方家众人如何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府邸被夏国的军队包围之际,方家人最担心的变成了自家人的性命安危,所幸夏国人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只是抄了钱财,且也并非全部抄走,多少还给他们留了一点。
方夫人捏着家中仅剩的那一点家当,心中悲凉。
丈夫没了,家底没了,如今只剩下这点银两,往后注定只能贫寒度日了。
只好在方家如今名声极好,对家中晚辈来说,这算是唯一的幸事了。
萧瑾不仅抄了他们的家,还把那些大臣的家全都抄了。
此处是燕京而非开封府,这些人住的地方多在一块儿,凑的近,连抄家都抄的方便。
没多久,萧瑾便赚了好大一笔。
他对外还道夏国仁善,不滥杀无辜,只是抄了些不义之财来日重建燕京城。
司徒恭听说这件事后,静默良久。
萧瑾可不知道男主对他的观感又变了不少,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念头,萧瑾跟冯慨之两个赚钱赚得可高兴了。
这里头还缺了一个陈疏才,若他再,指定更见钱眼开。
外头的官眷得了教训,至于宁尚书等人,也没讨到好。
他们早被扣了下来,等待着最后的决断。
宁尚书本以为自己要不了多久便会脑袋着地,谁想到他们进了牢房后最先被审的却是齐国可还有藏银?这若是问他们齐皇可有别的子嗣,也比问银子叫人能接受。
宁尚书只能坦白告诉他们没有。
他们逃命逃的那么急,哪有空带多少宝贝?再说了,这几个月的战事已经把齐国给掏空了,该使出去的银子早就使出去了,哪还有再剩的。
萧瑾大失所望,回头打量着宁尚书,复又摇了摇头:看来是不中用了。
不中用了?这是要杀头的意思么?宁尚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为自己活不过今天了。
谁想等到第二天过后,他却还是活的好好的。
宁尚书胆战心惊地试探了一下看守的大人,对方虽然态度不怎么好,却也没到穷凶极恶的地步。
宁尚书一看人家这个态度,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到底是要他们死,还是不要他们死呢?跟他一样心里不安的,还有同被关在狱中的诸位大臣们。
他们等了一天又一天,愣是没等到自己即将要人头落地的指令,反倒等到了大军继续北进的消息。
宁尚书同自己对面的安侍郎问道:他们这是放过咱们了?谁知道呢,对了,原先留在开封府的那群大臣如今怎样,你可知晓?宁尚书摇了摇头。
他们这一路上忙着逃命慌慌张张的,哪有空打听这些事情?不过眼下他们都还没死呢,那群人只要不激怒燕国跟夏国的人,想必也坏不到哪儿去。
又过了一日,宁尚书方才听闻,梁毅等皇子也没了。
据说是日夜思念先皇,愧疚之意不可平,一个个都主动追随先皇而去,自尽于行宫,被发现时尸体都已经凉透了,燕皇听闻立马吩咐手下将几位厚葬了。
死后还追封了不少贤王的封号,真不知是不是讽刺。
齐皇那么多的皇子,愣是一个都没留下,全都因愧疚自尽了。
骤然听到这消息,宁尚书半晌没回过来神。
方才还觉得自己小命已经保住的宁尚书,此刻再次陷入焦虑之中。
这手段这么残酷,他真的能活命吗?另一边儿,萧瑾同司徒恭已经沿途攻下了大同,又乘势扫平了余下不少州县,包括东北一带。
有燕国这样的大军开道,萧瑾跟在后面别提多轻松多爽快了。
要不是实在不合适,他都想继续往北打,打去高句丽了,反正也不比他们冲锋陷阵,自由燕国在前面挡着。
只可惜,司徒恭对那块地方并不感兴趣。
这短短一月相处,司徒恭对萧瑾的印象便出于不断幻灭又不断重塑之中。
萧瑾从不会让夏国的军队前去冲锋,每次都是轻描淡写地让人放几个炮,却常因为这几声炮而大肆邀功,似乎夏国真的厉害极了一般。
至于进城之后,夏国也频频对外放出消息,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又心怀仁义道德的仁义之师。
他们不仅不会杀人,往后还能将这座城治理得一日比一日好。
牛皮都是吹出去的,你不吹别人怎么知道你有多大能耐?就因为夏国人会吹,齐国这边普遍认为夏国更厉害些。
蒙阳被气得够呛,他们在前头拼死拼活,结果却被人家摘了桃子。
夏国战无不胜?呸,分明是他们骁勇善战,无可匹敌!夏国那群人,一个个的只知道耍耍嘴皮子!司徒恭见他又不服夏国,心中想不通他为何偏偏跟夏国过不去,但是要说夏国人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司徒恭也不信:萧瑾帐中有个叫简玉衡的年轻人,身手很是了得。
毛头小子罢了,能有几斤几两?若是有机会对上,臣定要狠狠地搓一搓他的锐气。
蒙阳不过是气愤之语,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没过五日,等东北全境被他们掌控之后,萧瑾提议办一张庆功宴。
宴中,蒙阳也终于得到了一个出气的机会。
他大可以接着比试的借口,狠狠揍一揍那群臭不要脸又该死的夏国人!也包括那个叫简玉衡的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