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遭遇逼婚◎快到了皇城门口, 冯慨之再次催促:圣上,咱们快先进去吧。
萧瑾狐疑更甚。
昨晚上其实他们就已经快要到京城了,若是那会儿再多赶一些路, 夜里就能回宫。
冯慨之那时也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说什么宫外比不得宫中自在,让他委屈一下,再多走一个时辰便能回去了。
萧瑾只当他在放屁, 委屈?他都已经委屈了一天了,还不能在外头歇一歇?做什么那样紧赶慢赶地赶回去, 奔丧不成?前头又没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
昨儿晚上就这么火急火燎,现在又是。
萧瑾若是不知道他不安好心,那这个皇帝也不必去做了, 他嗤了一声,回头给予最后的警告:前头最好是没什么事等着朕, 若有的话,你就死定了。
一旦有,那必定是跟冯慨之有关,不怪他, 怪谁?冯慨之仍然满脸堆笑, 还装起了糊涂:圣上这话微臣就听不懂了, 微臣何曾跟您过不去?最好如此。
萧瑾继续往前,略行了一会儿, 便看到前头已有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在皇城门口守着了。
张丞相率领百官前来迎接圣驾。
说实在的, 萧瑾虽对自己身为皇帝这事儿没什么感觉, 但每次出远门都有人迎接的感觉, 实在是舒心。
萧瑾轻轻一跃下了马车, 快步上前, 亲自将前面几个大人都扶了起来,还跟此次的两大监国功臣——冯慨之与王从武说了两句客套话:朕外出办事儿多月,累着张丞相与王尚书了。
都是微臣应该的,哪里担得起一个累字?君臣很是客气了一番,萧瑾因为这份客气也暂时放下戒心,觉得自己方才兴许是想多了,甚至还提出自己赶路多时,有些累了,所以让众人散去,他准备进宫歇息一番。
不料话说出口,却见众人未动。
萧瑾:……??怎么着,是他不配休息吗?王从武使了一个眼神催促,后面的百官亦分毫不让,张丞相不得不顶着压力站出来。
他是丞相,眼下除了他谁站出来也不合适,尽管他站出来就意味着要失去圣心。
张崇明委婉地表示,众人还有要紧事需秉报,可否请圣上移驾前殿?萧瑾渐渐意识到不妙了。
若是寻常事情,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这回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在这儿,若不是萧瑾笃定他们忠心耿耿,兴许都要以为他们聚在一块为的是逼宫。
萧瑾的脾气一上来,也想见识见识他们内里究竟藏着什么坏心思。
他索性也不休息了,顺着他们的意思进了宫,去了议事的前殿。
这是每回大朝会议事的地方,萧瑾坐上了高台的龙椅后,见阶下诸臣子皆是一脸肃穆,瞬间就有了上朝的感觉,不禁正襟危坐,开口问道:诸位爱卿有何要事,还不速速禀明?张崇明率先开口,恭喜了一番萧瑾,一是恭喜此次茶会旗开得胜,不仅扬了国威,还成功安抚北地民心;二是恭喜萧瑾再得一良才,他们人在京城,却已经听说了活字印刷了。
此术若是流传开来,势必会让印刷业发生改天换地的大震动。
如今科举推崇百姓读书,然而民间书贵,若是活字印刷能反复多次使用,往后书本的价格必会降低,朝廷所重之教化也能落到实处了。
萧瑾被张崇明这一顿拍马屁拍得龙心大悦。
谁说张丞相不会说话的?这家伙分明很会说话,若是萧瑾不知道这只是哄他开心那就就好了。
一如他所料,张崇明给了个甜枣之后,后面的走向就略显奇怪了。
先是有人兴高采烈地禀明两广一带又得丰收,收成比去年又增了不少,如今夏国粮仓俱满,且占城稻逐渐推广到江南一带,就连临安城外也有许多人家种上了,假以时日,江南一带也的粮食产量也能大大提升。
萧瑾听着觉得不错,民以食为天,粮食比什么都重要。
之后陈疏才又紧跟其后,细数最近这段时间市舶司的买卖生意。
他所表达的不外乎一个意思,那就是市舶司最近赚了钱,朝廷为不暂时也不缺钱了。
萧瑾大为因为,总感觉陈疏才这家伙格外用了心。
如今都不用他提点,就知道主动开拓市场,看来这官位还得再提一提。
就连工部的徐庶也站出来,道工部不负萧瑾所托,已经研制出适应辽东一带开荒的工具了。
难得的是这些工具不仅好做还便宜,如今北地已经陆续有人用上了,听说反响很不错,如今只等朝廷的拨款一到,便能彻底推广来。
萧瑾不住点点头,心想这个不干事的老油条都已经这么拼了,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话说今儿到底怎么了,一个个嘴都抹蜜了,说出来的竟全都是让他高兴的话。
萧瑾还没诧异多久,王从武又站了出来,他说的更显奇怪,道这两个月他已经将军队操练地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开战。
等等——开战?萧瑾立马被吓住了,连忙止住了他的话:还请王大人说的清楚些,跟谁开战?王从武笑了笑:自然是跟蜀国开战了,臣等一早就听说了,那蜀国皇帝在谷城县时曾对圣上不敬,还挑拨北地商贾与朝廷为敌。
这样心术不正的人,留着终究是个祸患,不如灭了算了。
萧瑾赶忙道:蜀国皇帝是犯了些蠢不假,不过被朕捉到之后他自知理亏,买了咱们不少茶叶,也算是两两相抵了。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格外低调的礼部尚书韩仲文却持反对意见:话也不能这么说,他做恶在前,心虚在后,怎么说都是她心术不正。
何况蜀国人多奸诈,他们既能背刺咱们一次,也能做得第二次,若是留着终究不好。
如今夏国不缺军粮,不缺钱财,更不缺精兵强将。
眼下正是踏平蜀国的好时候,还情圣上早做决断,莫要养虎为患!萧瑾被唬得彻底坐不住了,这一个个的怎么这么异想天开呢?蜀国有天险,本就易守难攻,更何况就算他们攻下了,也师出无名啊。
说什么蜀国对他不敬,那都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抛到脑后了,这些大臣们竟然还都记着。
不仅记着,还如此的嚣张,想要夷平蜀国。
这确定是他的臣子?确定没有毛病?萧瑾苦大仇深:朕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你们怎么都变得如此偏激了?夏国对外一向都是与人为善,便是出兵,也是仁义之师,怎么在你们这儿就是如此的穷凶极恶了?蜀国皇帝便是有些小心思,也不至于直接灭他的国。
现金不同意出兵,才平了齐国,国内稍稍安定了一些,若是再生战事只会让百姓们惶恐不安。
萧瑾再三强调:此事到此为止,切莫再提。
王从武急了:便是您不动手,燕国也会动手的,等他们动手就迟了?到时候他们别说吃肉的,就连汤都喝不上。
最重要的是,蜀国不倒,他们如何携恩求报,让那位楚王嫁到夏国来?冯慨之都说了,圣上跟那位林姑娘相处是气氛暧昧,想开圣上定是对其情根深种,这才非卿不娶的,只是碍于彼此身份,更兼林姑娘心有大志不好开口。
可这个口圣上不好开,那就他们来开!王从武豁出去了,反正他一向说话都不过脑子:圣上,您就别装了,您跟楚王的事咱们都已经知道了。
萧瑾:……???他前半辈子无语的次数都没有今天这一天来的多。
这句话拆开了,每个字他都认得,怎么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张崇明见萧瑾还在装,也叹了一口气,决定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叫满朝文武逼到这个份上,甚至不行接受异国的姑娘当皇后,圣上也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为了皇家有后,这个心张崇明不得不操,他诚恳地规劝道;圣上,楚王的确是女中豪杰,若她能为皇后,微臣等也不必为此揪心了。
只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楚王一心铲平蜀国,只怕并无嫁人的念头,唯有灭了蜀国,才能成结两性之后。
他们虽着急圣上的婚事,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总得让人家心甘情愿的嫁过来。
若不然,只怕又是一个陈善吾了。
萧瑾听了半晌,总算是明白了他们的逻辑。
他只是有些想笑,这些人一天到晚的不干正经事都在想什么呢?朕何曾非卿不娶了?又何时情根深种了?众人不约而同抬头看着萧瑾,脸上露出了包容的神色。
小年轻嘴硬不好意思承认,他们懂的。
萧瑾额头的青筋都出来了,再次强调:朕说了朕没有!众臣:哟哟哟,还急眼了,欲盖弥彰!萧瑾有一瞬间恨不得直接骂出声来。
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油然而生,意识到自己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之后,萧瑾放弃了。
罢了罢了,多说无益,他们今儿是魔怔了,越说他们越固执。
先等这伙人冷静下来再解释吧,眼下说得再多都是白费口舌。
萧瑾拉长了脸,直接把他们轰出了大殿。
既然说不到一块去,那就滚吧,给他滚的越远越好!被轰出去的时候,众人心里还在想着,圣上连解释都不解释,这是默认了?看来,对蜀国开战已经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