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景宥让自己演示如何勾.引人的请求, 应简只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告辞道:景总没别的事我就出去工作了。
原来应秘书也不会。
景宥面上出现一个表示你也没有多厉害的表情。
应简牵起嘴角, 景总想让我示范‘如何勾.引姜秘书姐姐’的话,我倒是很乐意配合。
应秘书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吗?景宥拧眉。
应简倏然话锋一转:这个馊主意是陆纤出的吧?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景宥目光审视。
应简:凭你的脑子也想不到。
景宥静静盯着应简不说话。
应简:那景总到底知不知道勾.引完要做些什么?景宥张张嘴,答不出来。
应简面上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这个问题说难也难, 说简单也简单。
应简叹口气。
她很为景宥的单纯感到担忧。
景宥:应秘书能不能直接说重点?应简嗤了一声,说:景总这是拜托人的态度?你怎么跟博士说一样的话?景宥道,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把这两个人凑在一起, 就没有人觊觎我的姜笙言了。
我真是聪明。
景宥为自己超群卓绝的大脑感到自豪。
看在景总这么有眼光的份上, 我可以给你点小建议。
应简挑眉:景总看过有颜色的东西吗?景宥不解:什么是有颜色的东西?应简:那你自己解决过某些方面的需求吗?景宥:什么需求?应简:那我换个问题, 你有过某些特殊需求吗?景宥:什么是特殊需求?应简揉揉眉心:就你这身体条件, 拿什么勾.引?每个字单独拆开, 景宥都能听懂, 但组合在一起就仿佛是在听天书, 不知道应简到底在说什么。
景宥坚持道:应秘书给我做一遍演示我就明白了。
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还让你现场享受视听盛宴!应简吁了口气,而且陆纤又不喜欢我。
她顿了顿, 你勾.引是情.趣, 我勾.引就是颜面尽扫、自讨没趣。
景宥: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应简打量景宥片刻, 问:你为什么那么想让我试?景宥心虚。
应简也懒得跟景宥纠结这个问题,懒懒问了句:景总和姜秘书接过吻吗?当然!景宥扬扬下巴, 像是在说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那你们接吻的时候……应简实在觉得问人家的接吻细节有点猥.琐,止住话头。
她摇摇头,说:以景总的资质, 还是等姜秘书姐姐什么时候狼性大发吧。
景总只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说一些破坏气氛的话,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景宥气愤。
她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打击。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应家的生意不小,应简没必要时时迎合景宥,现下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离开办公室。
她有点累了。
如果说景宥是一块资质愚钝的石头,陆纤就是一块油盐不进的石头。
但是,就算回应了又能怎样呢?应简自嘲地笑笑,这么多年来,她出现在陆纤身边,从来就不是以一种讨喜的方式。
这样,离别的时候也不会多不舍了吧?好歹,在按照家里既定好的路线走之前,能看到姜笙言得到自己想要的。
也算另一种方式的圆满了。
-应简出去后,景宥越想越不服气,又杀到实验室找陆纤。
博士,你去勾.引应秘书给我看看!景宥态度强硬。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陆纤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瞥了景宥一眼。
景宥:应秘书说你不喜欢她,她勾引你没用,反向推理,她喜欢你,你勾引她一定有用。
陆纤放下手中的东西,两只手掌机械地拍了几下。
真是逻辑严密的推理。
声线没有一点起伏,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
那你答应我了?景宥问。
陆纤白了景宥一眼:你觉得呢?那博士现在就行动起来吧。
景宥道。
……陆纤懒得搭理景宥,走到洗手台,用消毒液仔仔细细洗了手。
拆开一个棒棒糖,斜倚在角落,想自己的事。
景宥神色苦恼,现在面临的这些事,在自己二十多年天才的人生里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晚餐时分,陆纤如约带景宥来到景宅拜访。
珍珠女士,好久不见!陆纤张开双臂打招呼。
景珍珠乐呵呵跟陆纤拥抱。
我前些天就想着请你来家里吃饭呢。
这证明咱们默契十足!陆纤冲景珍珠眨了下右眼。
陆纤对待长辈的态度向来说不上毕恭毕敬,但总能让人很舒服。
景珍珠不仅将她当成一个小辈,也有种忘年之交的感觉。
景宥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姜笙言的影子。
景珍珠看到景宥就没好气:不用找了,姜笙言出去见合作伙伴,很晚才能回来。
景宥仿佛被雷劈了一道,失去灵魂,眼神空洞。
合着你来就只是为了见姜笙言?景珍珠冷哼一声,我不认你这个孙女是对的,白养这么大了!奶奶怎么能这么想我?景宥说,如果奶奶不在我也会一样难过的。
景珍珠亲亲热热把陆纤拉到沙发上说话,将景宥晾在一边。
-吃完饭,八点多。
水晶灯璀璨,客厅圆顶洒有点点光斑,宛若璀璨星辰。
电视上放着搞笑综艺节目,景珍珠和陆纤看得津津有味,前仰后合。
景宥靠在沙发上,眼神四处乱飘。
如果是以前,景宥一定不会勉强自己坐在这里,但跟姜妈妈生活几天,她慢慢有了陪伴的概念。
恰时,外面穿来汽车引擎声。
景宥的眼睛瞬间变亮。
景珍珠余光瞥到孙女的反应,很是窝火。
正逢此时,陆纤拉景珍珠起来。
珍珠女士,我们很久没有进行过高手之间的对决了,我听小宥说那一整套游戏你还留着。
陆纤口中的对决是指以前的像素游戏俄罗斯方块,她搬去国外之前,时常和景珍珠比赛,距上次大约有十来年了。
景珍珠见陆纤兴致很高,也没拂她的面子,只狠狠瞪了景宥一眼。
-陆纤打开屏幕,将游戏卡带放进凹槽。
现在的小孩子好像不玩儿这个了,他们现在着迷的那些东西我十一点都提不起兴趣,还不如跟小白鼠玩有意思。
陆纤仿佛是个七老八十的人,充满唏嘘。
景珍珠道:我当年也觉得这种游戏机还没有我们小时候抓石子、编花绳有意思,也就俄罗斯方块勉勉强强。
但是人老了以后,真是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景藤的全息游戏我也想玩儿吧,就是年龄不允许。
全息类游戏比起普通的键盘游戏和手游,对于身体机能的要求严格许多,每个进入的玩家都要进行年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等一系列检测,以增强对风险的把控。
想在这方面增大市场份额,需要不断进行技术迭代,通过升级硬件来适应更多人群。
这是一个漫长持久的过程,为了让景藤整体有较高的容错率,就必须在新的业务和领域做尝试。
沪城的分公司,是一个重要战场。
游戏开始。
屏幕一分为二,分属于两个人的区域里,红色、蓝色、黄色、绿色的形状各异的方块掉落。
两人拿着手柄将这些方块组合拼接,完全拼合的一排伴随着音效声被消除,留有空隙的一排便成了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堆得越高,离GAME OVER越近。
不说话未免沉闷。
景珍珠开口:你父母身体还好吗?陆纤:我父亲前些年已经去世了,母亲身体还不错。
当年的事……景珍珠欲言又止,罢了,都是糊涂账,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此时,一阵音效响起。
我赢了!陆纤洋洋得意。
景珍珠撇撇嘴,再来再来,刚才是我手生。
切!陆纤嗤了声。
过去,陆纤总逼迫景宥和她对战,但景宥对这些游戏不感兴趣,只喜欢抱着书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多时候她来找景宥,景宥都会把奶奶推出来应付。
一来二去,这反而成了陆纤和景珍珠的保留项目。
这两个人能玩到一起,不知该说是景珍珠心态年轻还是陆纤少年老成。
-景珍珠被陆纤支走后,景宥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往门口跑。
姜笙言进门,刚换了拖鞋,景宥就抓住她的手腕猴急地往楼上走,拖进自己屋子里。
那模样,很像原始人出门寻找配偶,看上个合心意的,就一棒子敲晕,拖回自己的山洞。
关上房门,景宥二话不说,把姜笙言推到墙边。
姜笙言身上还带着从外面进来的凉气,景宥的体温倏然靠近,凉与热相遇,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
姜笙言鼻尖和唇畔被浅浅的热气轻拂。
淡淡的香气钻进鼻尖,那是独属于景宥的气息。
因着今天是以分公司即将上任的总裁身份去见人,妆容上,姜笙言眼尾有意拉长,唇上用了正红色唇釉,干练强势。
但现下,背抵着墙,气势弱了几分。
对视半晌。
干什么?姜笙言红唇轻启。
景宥眸色认真:我要勾.引你。
姜笙言喉咙微滚。
景宥抬手勾住姜笙言的脖子,又说一遍:姜秘书,我要勾引你,你要对我负责。
一种工作时候的、命令的、不容拒绝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