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景宥身子向后, 缩成一团。
姜笙言面无表情坐在一边。
屋子里时亮时暗, 环绕音响发出诡异的音效声, 时不时掺杂几声噗嗤噗嗤的喷溅声。
听声音便能想象出鲜血和脑.浆四处横飞的画面。
阴森森的光打在姜笙言脸上, 宛若暴风雨夜,闪电的光亮映出恐怖别墅里的雕塑。
场景十分之诡异。
两个人此时正坐在放映室看血.腥恐怖片。
起初,姜笙言还会抱住景宥, 柔声安慰,充满耐心。
但一个多小时过去之后, 姜笙言已经进入免疫状态,对景宥的夸张反应麻木不仁。
因为景宥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被吓到一次。
景宥此时吓得灵魂出窍, 但又不敢往姜笙言身上扑。
她刚才激动之下抓了一把姜笙言的胳膊, 疼得姜笙言跟她一起惨叫起来。
一部恐怖片接近尾声, 景宥不知道自己的胆量有没有增长, 只知道自己好累。
姜笙言闭上眼睛。
她也很累。
啊!景宥看到一只断手向自己飞来,本能地跳到姜笙言身上, 窝成一团,把头埋在她怀里。
瑟瑟发抖。
一秒, 两秒,三秒……姜笙言倏然睁眼, 翻身将景宥推倒在沙发上。
这么害怕就不要勉强自己看了。
姜笙言俯身, 来做一点不害怕的事。
景宥被姜笙言的声音蛊惑,抬手勾住姜笙言的脖子,眼眸晕着烟波,姐姐, 我觉得我的胆子大多了。
主动仰头。
环绕音响的声音盖去了其他声音。
而在两人耳中,只剩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声。
姜笙言用手护着景宥,不让她从沙发上掉下去。
但两人挤在狭窄的沙发上,哪怕呼吸促急,也只是规规矩矩地接吻,并没有其他动作。
姜笙言不打算自讨苦吃。
景宥闭着眼睛,睫毛如小昆虫的薄翼轻轻扇动,不多时,沁出一层水汽。
姐姐,我好喜欢你。
景宥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这样一句话。
若是放在平时,她早都要别过脸去不让姜笙言瞧出自己的羞赧。
但现下,却是什么也顾不上,只想将满腔情意都叫姜笙言知道。
姜笙言一只手抓住沙发上的抱枕,尽力忍耐着什么似的。
姜笙言,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景宥的意识飞上云端,那里有笙箫仙乐,还有白衣出尘的仙女。
长久的缺氧之后。
我们再试试吧?景宥说话声音又细又小。
她将脸侧过去,藏住自己娇羞的表情。
姜笙言在景宥鼻尖上亲了一下:你回屋等我,我去洗手。
景宥从沙发上爬起来,脚软了一下,虚虚浮浮回到卧室。
姜笙言打开水龙头,手在水流下有些颤抖。
-姜笙言走进卧室,心脏咚咚咚咚敲起大鼓,震得身上所有经脉都隐隐发疼。
景宥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姜笙言敛下心头紧张,慢慢走过去。
她走到床边,伸手抓住被子边,稳住止不住的抖意。
而当姜笙言躺进被子,面上骤然显出惊讶之色。
小白兔已经把自己装好盘了。
姐姐,这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景宥信誓旦旦。
姜笙言握住景宥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姜笙言虽没有特意做过这方面的功课,但面对的是景宥,她靠着本能牵引,便让景宥领略何为细心呵护,温柔如水。
战火连天。
城里城外的将士们都气势汹涌。
城墙底下,投石车隆隆地向城墙轰砸,石块密密麻麻砸在城墙上;先遣士兵在城墙上架好绳索,前赴后继向上攀爬,奋命占领高地。
好一番厮杀。
城外的骑兵蓄势待发欲破城门,城里士兵一心想缴械投降。
千钧一发。
……景宥这个将军……带着城门逃跑了。
我不是故意的!景宥缩到边角,远离了姜笙言。
姜笙言一言不发。
许久。
姜笙言翻下床,默默走进卫生间。
很快,里面响起淋浴头喷洒水花的声音。
景宥用枕头将自己的脑袋蒙起来,好似自己是一只鸵鸟。
我会不会就这样孤独终老了?景宥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担忧。
-翌日清晨。
姜笙言睁眼的时候,景宥正枕着她的胳膊睡得香甜。
姜笙言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又长出一口气。
血一样的经验教训告诉她。
不要随便相信景宥准备好了这种话。
否则自己迟早要气血两亏。
景宥翻了个身,两只手环住姜笙言。
长长的睫毛扫在姜笙言脸上,微痒。
如今景宥和姜笙言同床共枕次数多了,也渐渐习惯不戴眼罩入睡。
如果戴着眼罩睡的话,就不能一睁眼就看到姜笙言了。
景宥低声轻喃:姐姐,我可以了。
姜笙言叹气,心里回道:你不可以。
景宥还没醒,姜笙言也不舍得起来,就静静躺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唇角不自觉扬起。
过了一阵子,景宥也醒来,睡眼迷蒙。
姐姐,以后你就要对我负责了。
景宥说。
负什么责?你对我负责还差不多!姜笙言声音里带着气。
你都对我做了那种事,为什么不负责?景宥看着姜笙言,眼神宛若是看着一个负心人。
姜笙言蹙眉,不可思议:我对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想想你对我做了什么事!撩完就装可怜,让我气血郁结!景宥呆滞了几秒,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在做梦!嗯?姜笙言像是在听天书。
景宥:我梦到你完成了我们亲密关系里的最后一步。
姜笙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口唇不禁呈现出O字型,喉咙里久久没有蹦出一个字。
她用那样的眼神盯了景宥许久,声音缓缓流淌:把我晾到一边成了肉干,你自己在梦里舒服?景宥:我做什么样的梦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姜笙言只觉怒火攻心,自己现在就是个火人。
我现在都想赖床了。
景宥若无其事地把脸埋到姜笙言的肩窝里,我以前从来不赖床的。
我以后要严格遵守奶奶定下的门禁,不惹她老人家生气。
姜笙言推开景宥,下床,冷冷看了她一眼,让梦里的人对你负责吧!说完,扭头就走。
景宥眼睛眨了几下,很是不解。
怎么早上起来就这么大火气?她回忆起之前姜笙言有过发起床气的先例。
现在也是因为没有睡醒才这样吗?-陆纤听景宥讲述完自己的失败案例,先是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哈的笑声,随后,以充满同情又十分复杂的眼神注视景宥许久。
博士,我认为,如果我能成功将自己催眠,像梦里那样,就没那么害怕了。
景宥神色认真,努力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陆纤摸了摸下巴:上天既然将你造成这样,为什么要让你碰上姜笙言呢?你应该独自发光才对。
景宥:博士,姜笙言已经两天没有理我了,如果我再不克服恐惧,她说不定会跟我退婚的。
陆纤:我要找精神恋爱的文献来看一看,这似乎是个很有趣的研究课题。
精神恋爱最长能维持多久呢?景宥:我现在已经能盯着桌上的眉笔看三十秒了,我练到五分钟的时候,肯定可以的。
莫名又有了自信。
五分钟?陆纤停顿片刻,姜秘书是个好人,你还是放过她吧。
你在说什么?景宥皱眉,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未婚妻是个好人。
陆纤:我的重点是让你放过她。
景宥:你不要打我未婚妻的主意。
陆纤:等你练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再去祸害姜秘书吧,她这个岁数的人不容易。
景宥:姜笙言比博士小好几岁呢。
陆纤:可是我不需要大人的快乐。
景宥用看智障的眼神觑了陆纤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实验室。
陆纤望着景宥的背影,发出感叹:姜秘书可真可怜呐!刚送走一个难缠的,又来了一个难缠的。
应简提着一个保温盒走进实验室。
陆纤,我给你带了吃的来,我亲手做的。
应简笑眼弯弯,没有再掩饰眼中的感情。
无论如何,应简还是想让陆纤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叫阿姨。
陆纤只回应了应简的称呼。
应简没有理会陆纤的话,只抱着手里的保温桶,脑袋轻歪,与陆纤对视。
陆纤:实验室里不能吃东西,这是对科学的不尊重。
应简:你在实验室吃东西的次数还少吗?陆纤:这里是我的地盘,规则随我制定。
这里说是实验室,其实只是一个外间,供陆纤无聊消遣的地方,真正需要密闭的实验空间还要再过一个无菌通道。
在真正的实验室里,她会敛去所有玩笑的神色,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一个,更别说吃东西了。
应简眼含期待:我辛辛苦苦煲了很久的汤,你就尝一口好不好?我很挑食的。
陆纤摆摆手,一般的食物入不了我的口。
……这话说出来心不亏吗?应简没有再废话,直接打开盖子,香气四溢。
陆纤转动眼珠子往保温桶里偷瞄了一眼。
就跟有透视能力一样,看出里面有肉质肥厚的鲍鱼、鲜嫩清爽的脚骨笋、油脂丰润的老母鸡。
应简把保温桶举到陆纤嘴边,你尝尝。
香气顺着陆纤的鼻子爬进去。
不知道应简在汤里放了什么,陆纤还闻到淡淡的花香。
我不饿。
陆纤抬起一只手将挡应简的保温桶挡回去。
是你逼我的。
应简望着陆纤,目光幽深。
杀人犯法。
陆纤提醒。
应简用汤匙舀了一勺醇美的鲜汤,送入自己口中。
陆纤心想,我是不会因为看到别人喝汤就流口水的。
口中,清涎却是越来越多。
应简踮脚对上陆纤微凉的唇。
陆纤一惊,眼睛撑大几分。
应简退开。
你尝尝。
她道。
陆纤抿抿唇,眉头微皱。
终于生气了么?不管喜欢还是讨厌,我只想要你对我多一些情绪。
应简灼灼地望着陆纤清冷的脸。
要是能再多那么一点点盐就好了。
陆纤说,味道有点淡。
我刚刚亲了你。
应简不想陆纤无视自己。
刚刚那算亲了我?陆纤面带讶然,你不是要我尝汤吗?应简向前一步,不许陆纤闪躲:我喜欢你,所以亲了你。
你如果喜欢我,该觉得欣喜;如果不喜欢我,该觉得嫌恶;如果讨厌我,甚至可以觉得恶心。
只要有一点点回应就好。
我如果觉得恶心,你会难过的。
陆纤摸摸应简的头,小姑娘,别以为坚强是什么优秀的品质,我看那都是以前统治阶级为了鞭策奴隶造出来的词。
应简怔愣。
陆纤从应简手里接过保温桶。
里面的好东西这么多,浪费的确不好。
阿姨就笑纳了。
应简垂眸:你这些年是不是都觉得我是在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从来不戳穿。
明明知道我的那些恶作剧是想引你注意,却连气都不愿意跟我生。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心里装得东西太多不利于成长。
陆纤叹口气,就算你知道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断了念想的,阿姨不想你难过而已。
就一点可能都没有?应简仍是不愿死心,眼中含着希冀。
我不光不会喜欢上你,任何人我都不会喜欢的。
陆纤耸耸肩,你可以把这个理解成为一种特殊的人体构造。
应简咬着唇不说话。
大不了,我为你这些年的喜欢向你道谢,谢谢你对我产生这种美好的感情,你的心意我都认真收下了。
陆纤说着话,当真颇为正式地给应简鞠了一躬。
好不好吃?应简倏然转变话题,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陆纤尝了一口汤里的鲍鱼,入口Q弹多汁。
很不错,你有当厨娘的天赋。
她评价道。
应简:我在里面放了泻药。
陆纤立刻抬手要去抠喉咙。
应简急道:我骗你的!陆纤将手放下,我逗你的。
心里得意,终于整到你一次了!应简舔舔唇。
陆纤唇瓣的余味还在。
像薄荷一样,清凉,又微涩。
静默无言。
气氛怪异的空间里只剩陆纤喝汤的声音。
应简低头看着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气凝固了一阵之后。
你信奉的恶魔之主会保佑你的,陆纤冲应简挑挑眉,说不定你的婚约很快就取消了。
我什么时候信奉恶魔之主了?应简为陆纤前半句话疑惑不已。
你那么喜欢恶作剧,信奉的不是恶魔之主吗?佛祖、观音、耶稣上帝要忙着保佑被你整的人啊!陆纤指指自己。
应简又注意到陆纤的后半句话,问道:你怎么能保证我的婚约会取消,取消不了你会带我私奔吗?陆纤:那可不关我的事,问你的神明去。
应简:我看你是在实验室待久了,有中二病!说完,抢走陆纤手里的保温桶,甩手离开。
我还没吃完呢!陆纤气恼。
你不配,我要供奉神明去!应简的声音越来越远。
给神明喝我剩下的东西,太不虔诚了。
陆纤摇摇头,还好我先吃光了肉。
身后的门刚一关上,应简就抱起保温桶咕咚咕咚把里面的汤全喝了。
喂狗都比喂你强!不对,你不配跟狗比!应简回头咒骂了一声,气愤地迈着大步离开。
如果说应简之前还想过妥协,现在则是完全被激起了斗志!迟早让你喵喵叫!应简的眼睛里迸发出邪恶的光芒。
一夜叫七次!-宾利车开进一个靠近郊区、环境静雅的小区里。
齐秘书从副驾驶下来,打开后座车门。
景宥跨出一只脚,抬头问道:齐秘书我看起来形象可以吗?齐秘书:景总看起来非常正式。
景宥:我的头发有没有乱?齐秘书:齐齐整整。
景宥:我身上有没有脏东西?齐秘书:纤尘不染。
景宥:衣服颜色合适吗?齐秘书:特别棒,一看就是五彩斑斓的黑。
就这三个问题,不,刚才不止三个。
类似的问题景宥问了齐秘书一路。
齐秘书心中叹气,再多问几个,自己的成语积累就要被掏空了。
磨蹭许久,景宥总算完全从车上下来。
见面礼带了吧?景宥问道。
报告老板大人,妥妥的。
齐秘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礼盒。
景宥深吸一口气,向前迈步。
景宥来的这个小区,是姜笙言给父亲租住的地方。
-齐秘书抬手刚要按门铃,景宥一拳打在他手腕上,就像练过截拳道一样。
景宥:你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齐秘书:别等了,再等天黑了!他勇敢地挑战老板权威,直接按下门铃。
景宥顾不上跟齐秘书生气,挺胸抬头,身子站得笔直。
没等多久,防盗门向里拉开。
开门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侧身让开。
请进。
景藤集团总裁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姜栋也看到了。
认得门口这个是女儿的未婚妻。
其实姜栋入狱之前,同性婚姻并未列入法律,那时候几乎没有看过女人之间公开订婚的新闻。
虽姜栋出生于一个传统的书香世家,但他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倒是比寻常人家还要高得多。
毕竟历史上这类事情并不少见,书读得多了,视野开阔,并没有多难理解女人之间的感情。
更何况从网络上的报道便能看出,景藤这个小总裁的态度非常严肃,也没有因为自己入狱就对女儿存在偏见,反而处处护着女儿。
他这个做父亲的倒是该以最周到的礼数对小姑娘才是。
世上许多父母都认为有人嫁进自己家亦或是娶了自己家的孩子是占到了什么大便宜,仗着自己是长辈,总带着颐指气使的态度对待孩子的另一半。
殊不知人心换人心。
做家长给对方一分的好,或许对方就会给你的孩子十一分的好。
伯父好,我叫景宥,今年21岁,家里有个奶奶。
景宥一紧张,把《第一次见女朋友父母一百问》里面的答案给顺着背出来。
齐秘书倒抽一口凉气,自家总裁也是太不争气了。
姜栋面上表情明显僵了一下,点点头,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
我知道,快进来坐。
景宥刚要抬脚,顿了一下,从齐秘书手里拿过见面礼。
伯父,第一次登门拜访,略备薄礼,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齐秘书心道:老板不愧是老板,把网上搜来的拜访词背得一字不落。
谢谢。
姜栋接过景宥手上的礼盒,提在手上。
景宥看着光洁的地板,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不知该不该直接进。
抱歉,我一个人住,平时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
姜栋说,直接进去坐吧。
好的,谢谢伯父。
景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姜栋心中讶异,这孩子礼数可真周到。
齐秘书从未见过老板如此模样,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他也跟着老板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姜叔好!你好,请进。
姜栋只笑了笑将人招呼进去,没有开口询问小伙子的身份,也能猜想出是秘书或者助理一类的人物。
齐秘书跟着景宥走进客厅。
齐冠岩父亲是个酗酒成性的醉鬼,一家人没钱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去努力赚钱,亲戚朋友都被他借了个遍,以至于最后谁都不搭理他们一家。
后来他妈妈实在受不了,在儿子四岁大的时候就离婚改嫁了。
齐冠岩可以说从小跟着奶奶一起长大。
齐冠岩十岁那年,奶奶走在路上跌倒了,伤得很重,但是送到医院没有钱缴费,得不到救治。
年幼的他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那天姜栋去医院探望病人,看到一个小男孩儿跪在护士面前求她救救他奶奶,但小护士什么主都做不了,只能躲得远远的。
那时姜栋还不是市长。
其实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倘若真的见到一个帮一个,恐怕倾家荡产也帮不完。
但姜栋看到小男孩眼里的怨愤,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不光是为一条人命,还为一个孩子的未来。
姜栋有种强烈的感觉,若是当下没有一个人愿意对他抱有善念,他以后有可能会堕入地狱,变成一个魔鬼。
齐冠岩的奶奶如今已不在人世,不过是头两年寿终正寝走的,无病无灾。
老人家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孙子要记得去报恩。
齐冠岩这些年为景藤卖命,有一半是因为姜笙言。
齐冠岩总觉得,命运的绳索无形地将他带到景藤,成为齐秘书,大约就是为了等待后来的姜笙言。
当年姜家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个十七岁的穷学生,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成为景宥的秘书。
哪怕景宥有时候是个让人抓狂到怀疑人生的老板,齐冠岩也愿意当她的左膀右臂,奋勇冲锋。
因为,她是他见过最纯善的人。
只要她需要齐秘书一天,他就会在一天;鞠躬尽瘁,金戈铁马。
仗剑斩去她前行路上的一切荆棘野草。
他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拜见岳丈,而是想和姜栋商量。
提起上诉。
-姜爸爸倒上热茶放到两人面前。
他看得出景宥拘谨,开口问道:言言最近怎么样?景宥回忆自己背过的问题,好像没有这一个。
她脑子一懵,答道:吃得好睡得香,还胖了两斤。
一旁齐秘书差点把嘴里的茶呛出来。
怎么张口就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