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景宥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身上水汽浓重,头发上却是没有一滴水珠。
她出来之前已经将头发吹干了。
身上的水汽……是特意又浇了层热水,好让自己显得水嫩些。
姜笙言正拿着平板电脑倚在床上查看邮件, 神情专注。
景宥两只手抓着浴巾边走了几步,眼见床上的人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心生不满。
姐姐现在已经对我没有一点兴趣了吗?景宥发出质问, 我们才在一起没多长时间就失去激.情, 以后几十年要怎么生活呢?姜笙言失笑,抬头:小宥都会考虑这么长远的问题了, 姐姐好生惭愧。
这一眼,春.光无限。
景宥的肩头犹如剥了壳的鸡蛋,白白润润,吹弹可破。
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交错迈步,离得越来越近。
姜笙言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伸出一只手, 掌心向上。
过来。
声音轻柔,极尽宠溺。
景宥边走边说:姐姐,我要污染你。
你说什么?姜笙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要污染你。
景宥握住姜笙言伸出来的手, 倒在她身上。
约会结束, 也该进行一些更深入的交流了。
景宥要证明,她是敢掏洞的。
任何洞都敢。
对于景宥这般主动的调.情, 姜笙言是受到了惊吓的。
这又是哪里学来的荤话!姜笙言轻嗔。
方才景宥口中所言,配合着那样的神态语气,不多想是不可能的。
景宥捉住姜笙言的手腕, 将人按倒。
这不是什么荤话,我就是这样想的。
不能光让姐姐出力,我也要让姐姐享受大人的快乐。
小孩子家家,怎么总是不学好!姜笙言从脖子到脸通红一片。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姜笙言现在看景宥,就像是看辛辛苦苦教大的乖孩子突然染上了坏习惯,痛心疾首。
景宥将重量都承在姜笙言身上,两条白皙的小腿翘起来,脚丫子前后一晃一晃轻摆。
看着就很嘚瑟。
姐姐总说我不学好,我明明学得很认真。
景宥眼神真诚,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姐姐也很开心,是不是?既然我让姐姐开心了,姐姐不该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吗?所以你今天跟我约会,就是为了把我推倒?姜笙言眼睛半眯,这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
我是你未婚妻,你不要把我当孩子。
景宥不满道,我不是说过,我长大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认为你还有成长空间。
姜笙言倏然翻了个身,两人位置互调。
景宥下颌绷紧:姐姐这是在打击我成长的积极性。
姜笙言:那又怎样,谁让我是姐姐。
霸道得很。
景宥:姐姐变了。
我只是驳回你的无理要求,姜笙言微顿,为了你的健康成长。
要有一些不同的刺激才能保持恋爱活性。
景宥一本正经,有研究数据支撑的。
姜笙言:那是针对于恋爱关系维持了有一段时间的,我们才开始没多久,不会这么快失去恋爱活性。
景宥:你刚刚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肯定是对我没兴趣了。
姜笙言:有没有兴趣,要试过才知道。
景宥摇摇头,一副抵死不从的表情:我今天一定要得分!那你可以试试。
姜笙言捏住景宥剔透的耳垂,轻轻揉了两下。
经过几次测试,这里就像一个开关。
让景宥从青涩小姑娘变成媚娆小女人的开关。
你犯规!景宥明明是愤然地盯着姜笙言,但看起来,却是眸光泛波,想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我就喜欢犯规,你能把我怎么样?姜笙言眼含挑衅,还是说小宥不喜欢这样?好像是不能把姜笙言怎么样。
……也是喜欢这样的。
景宥口唇抿成一条直线,羞恼交加。
姜笙言慢慢靠近,准备享用今晚的夜宵。
景宥的如意算盘被打碎。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景宥倏然转了话头,眼里闪着希冀的火焰。
很炽热。
如今两个人分居两个城市,委实不是结婚的好时机。
但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姜笙言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去。
姜笙言动作顿下来。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景宥左颊,向下,停在唇角。
小宥这么想跟我结婚啊?姜笙言低笑。
嗯。
丝毫没有掩饰期盼之热烈。
景宥抓住姜笙言放在自己唇边的那只手,轻轻咬了一下。
我想快点把姐姐拴起来,以后都是我一个人的。
姜笙言喉咙微颤,哪怕不结婚也是你一个人的,不需要拴起来,我也不会跑。
万一跑了呢?景宥垂下眼帘,姐姐不是跑过一次了吗?跑到这里来了。
姜笙言心上蓦然酸了一下。
她不知道,原来小宥这么在意自己来沪城这件事。
姜笙言有些自责。
她早该想到的,小宥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心里恐怕只会比表现出来得更加在意。
是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姜笙言轻声说。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是做出合理假设,没有怪姐姐的意思。
景宥嘴巴鼓了鼓。
表情一点不像嘴里说的那么淡然。
是我总把你当成小孩子,没有把你当成可以商量的未婚妻。
姜笙言认真道,来沪城工作从来不是为了逃开你,或许有过这样的念头,但那只是一时生气。
我来沪城工作,只是想以更加出色的成绩回到你身边。
姜笙言一只手贴上景宥的掌心,与她十指紧扣,我不是景藤的继承人,也没有小宥这么聪明的脑子,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做出成绩,才能真正让人信服。
我不想让别人质疑我是靠跟你的关系坐上领导者的位置。
这种心情,小宥能理解吗?景宥虽然时常在姜笙言面前表现的像个孩子,平时又不善言辞,不喜欢任何交际活动。
但是她天生就是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她的每一个决策都能极其精准地让景藤向前更进一步。
景宥不需要任何人符合亦或是认可,时间和成绩会告诉所有人,她做的是对的。
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大概都是堪称卓越的。
这样的人,注定不凡。
姜笙言能做的,只有拼了命追赶,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落下。
即便在外人眼里,她已经很优秀了。
但她自己知道,差得还很多。
自己比小宥多的,只是阅历上的那一点点优势。
两个人想要长久的在一起,光靠一时的荷尔蒙吸引远远不够,姜笙言不是懵懂的小丫头了,她深知这一点。
景宥将这句话反复咀嚼几遍,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姜笙言有些不习惯景宥一个为什么都不问的模样。
我明白了。
景宥说,姐姐想做公司的副总裁,需要服众。
我会为你加油的。
姜笙言愣了愣。
……我好像也没这么说过。
景宥脑袋歪了歪: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夸别人可爱。
姜笙言轻笑出声: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个?真是个小心眼。
我就是个小心眼。
景宥抬手捧住姜笙言的脸,我只想姐姐永远看着我一个人,只夸我好看,只夸我可爱,只给我剥虾挑鱼刺,只给我系扣子,只对我一个人做很多很多事。
姜笙言头低下来,在景宥唇上亲了一下。
那我如小宥所愿,只解你的扣子。
这回,就再让姐姐赢一次。
我下次一定会得分的。
景宥这么说着,勾住姜笙言的脖子将自己送上去。
台灯羞答答地捂住眼睛,屋里灯光熄灭。
宽大的床上似有一群小精灵在黑夜中尽情歌舞,咿咿呀呀地歌,体态纤柔地舞。
歌声悠扬,舞姿曼妙。
-周末。
姜笙言回家看父母,景宥熟门熟路跟着一起走进姜家。
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个花不能多浇水,你看给我泡成什么样了!客厅里是姜妈妈既心疼又怨恼的嗔怪声。
我好心帮你浇浇花,你不说谢谢就算了,还跟我发脾气,哼!姜爸爸扭过头去,顺带着抬手把耳朵捂起来。
门口两个人神色各异。
姜笙言心中感叹,爸爸现在这样和小宥可真像。
景宥心中也感叹,姜妈妈现在这样跟姜笙言简直一模一样!言言回来啦!姜妈妈看到女儿,立刻变成一张灿烂的笑脸。
妈。
姜笙言笑着走过去,弯腰和母亲抱了一下。
你眼里只有妈,爸爸呢?姜爸爸身板挺得笔直,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怎么会忘了爸爸呢!姜笙言上去抱了爸爸一下。
姜爸爸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许多。
你小时候明明跟爸爸更亲的,你刚会说话的时候可是先学会叫爸爸。
姜爸爸念叨着。
你怎么睁着眼睛就开始说瞎话,言言小时候明明先开口叫的妈妈。
姜妈妈嫌弃道:你年轻的时候说话有条有理,出口成章,口不多言,站在那里就是一个翩翩公子。
现在上了年纪怎么啰啰嗦嗦的,还不说真话。
你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我关心你你也嫌我啰嗦,想跟女儿说几句话你还嫌我啰嗦,看我不顺眼就直说!姜爸爸脸上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姜笙言笑着摇摇头,颇觉无奈。
明明两个人昨天还在视频里秀恩爱,今天就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闹别扭。
怎么跟小年轻谈恋爱一样!景宥懂事地上前安慰:爸爸不要难过,姜笙言也经常这样嫌弃我,习惯就好了。
电视剧里说女人总爱口是心非的。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姜笙言眉角轻抽,你这孩子怎么瞎话张口就来!我记性很好,姐姐要我数出来吗?景宥说。
你倒是说说你都在你的小本本上记了我什么不好。
姜笙言拽了景宥回屋,我们慢慢说清楚。
姜妈妈瞪了姜爸爸一眼:你看,都怪你,两个孩子闹矛盾了吧?关我什么事!姜爸爸嘴巴撇了撇,什么叫矛盾,人家那叫情.趣。
你还有理了!姜妈妈拍拍脑门,差点给我搅合忘了,我正跟你算花的账呢!姜爸爸:这都过去几茬了,你这个老太婆心眼怎么这么小!姜妈妈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老太婆?!你说我是老太婆?!姜爸爸面上一僵,随即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我这是爱称,爱称。
谁要听你叫老太婆!姜妈妈用眼刀剜了姜爸爸一眼,谁爱听你叫老太婆你跟谁过去!还爱称,谁喜欢听这种骂人的爱称?!我觉得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姜爸爸冷哼,你是不是嫌我碍事了?你要是这样想,明天我就到天桥底下要饭去。
姜妈妈:去去去,赶紧去,现在正好天凉气爽,就适合裹个大棉袄坐在天桥底下睡觉。
姜爸爸: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
寒冬腊月的,你让我去天桥下面睡觉,是想冻死我你好找小鲜肉吧!姜妈妈摇摇头:有些人,果然就是该活在回忆里。
你现在已经把我对你的美好印象都砸得稀碎了。
那个时候你就是出尘不染的谪仙,现在……姜妈妈斜觑了姜爸爸一眼,掩不住的嫌弃。
控制着轮椅转身往卧室去,想眼不见为净。
老婆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看我现在也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
姜爸爸追上去,两只手抓住轮椅把手,拖住。
轮椅无法继续行进。
……姜妈妈回头:松手。
多大点事啊,我受点委屈不要紧,把你气坏了可怎么好!姜爸爸拍拍姜妈妈的肩膀,乖,降降火。
听这意思,你挺委屈的?姜妈妈眉毛往上挑了挑。
姜爸爸弯腰,压低声音说:在孩子们面前给我点面子。
姜妈妈想了想,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一盆花罢了,她也不是那么小气量的人。
姜妈妈呼了一口气: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你以后不许乱弄我的花。
策略成功。
知道了知道了。
姜爸爸直起身,嘴角勾出一个得逞的笑。
-屋里。
景宥耳朵贴在门上,密切注意着外面的声音。
姜笙言:你这是在偷听爸爸妈妈说话?我没有偷听,景宥脑袋不抬,我不是在当着姐姐的面听吗?……这就不算偷听了?姜笙言:你干嘛非要听爸爸妈妈说话?景宥:我想知道姐姐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姜笙言在景宥脑袋上拍了一下,逗道:你是觉得我爸爸妈妈老了?我等下出去就告诉他们。
姐姐跟妈妈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景宥咋舌。
你想说什么?姜笙言语气里含着警告。
奈何景宥不知道掂量掂量,不怕死地说道:就像现在这样,因为奇怪的事情发脾气。
姜笙言两只手缠住景宥的腰,将人使劲向后一扯,箍在自己怀里。
景宥背对着姜笙言,耳朵贴到姜笙言侧脸上。
姜笙言的脸有点凉,贴着很舒服。
我因为什么奇怪的事发脾气了?我觉得你是在借题发挥。
姜笙言在景宥耳朵上咬了一下。
景宥偏过头,偷瞄姜笙言一眼:如果我们早点结婚的话,我可以像爸爸让着妈妈这样让着你。
姜笙言态度骤变,在景宥下颌上滑过一串吻。
你怎么这么可爱?为什么可爱?景宥闭上眼睛,放松地倚在姜笙言怀里。
傻得可爱。
姜笙言吻住景宥的唇。
景宥本能地想要转过来回抱住姜笙言,却是动弹不得。
景宥发出哼唧声:姐姐总是这样不让我好好享受。
怎么就不让你好好享受了,姜笙言的唇若即若离,原来你现在不享受,那就不亲了。
故意作弄似的,不叫景宥轻易够到。
你讨厌!景宥一副要咬姜笙言的表情。
不能没大没小,要叫姐姐。
姜笙言在景宥唇角印了一个吻,又退开,否则以后不让你亲。
坏蛋!景宥彻底没了气势,俨然是个溺在恋爱春水中的小女孩儿。
我就喜欢当坏蛋。
姜笙言弯唇,小宥受欺负的样子更可爱。
我才是老板!景宥倏然用力,挣脱了姜笙言的钳制。
电光石火间,便转身把姜笙言推到床上,来了一个不能轻易被打断的吻。
分开之后,景宥还留恋地又在姜笙言额上、鼻尖上、下巴上分别落下几个吻。
姜笙言气息微颤:这是在家里,你想做什么?景宥眨眨眼睛:我什么也不做,你想到哪里去了?姜笙言心知自己的确是多想了,羞恼道:你这么重别压着我,起来!你看,现在跟妈妈刚才跟爸爸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景宥得意地挑挑眉毛,所以说,我现在好好学习爸爸跟妈妈的说话方式,以后就可以轻松应对上了年纪的姐姐。
姜笙言咬咬牙:你觉得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景宥:我每年的体检报告都很正常,身体很好。
姜笙言正想说话,门突然开了。
我……好像进来的不是时候。
姜爸爸顿了顿,但是我敲过门了。
姜笙言利落地爬起来站好。
面上一派淡然,实则心里已经尴尬地想找个洞钻一钻。
姜爸爸摸摸鼻子,轻咳两声:饭好了,你们……我和你妈先吃,你们啥时候想出来吃都行,不着急。
说完,关上门出去。
姜笙言立刻丢下景宥追出去,煞有介事解释道:我们刚才什么也没干。
姜爸爸摇摇头:不用告诉我,我没兴趣。
爸爸你不要跟妈妈乱说话。
姜笙言交待道。
以她的了解,恐怕等一下爸爸就要在饭桌上拿这件事做文章。
什么乱说话!姜爸爸站定,我一定实事求是地跟我老婆复述看到的原貌,绝不会添砖加瓦,搞虚假主义。
姜笙言:爸,我是不是你亲女儿?姜爸爸:那你得问你妈去,我怎么知道。
……心挺大!姜笙言放弃跟爸爸解释,晃到餐桌边,成为第一个落座的人。
过了一会儿,景宥才走出来。
幽幽地出现在姜笙言身后。
姐姐对我做完那种事,丢下我就跑,好过分。
景宥咬住下唇,模样楚楚可怜。
姜笙言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也顾不上心动,澄清道:我没对你做什么,你说什么呢!姜爸爸啧啧两声,吃干抹净就不想负责,可是一点也不像我的血脉,是不是亲生的还真不好说。
景宥:还没结婚就这样对我,结了婚岂不是要我洗衣做饭,当牛做马。
姜爸爸:很多人结婚前和结婚后是两副面孔,可要仔细别上当受骗。
景宥:我好可怜。
姜爸爸:没关系,爸爸帮你教育她。
姜笙言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你们讲相声呢?我们这叫一见如故。
姜爸爸冲景宥抛了个眼神,对吧,小宥。
景宥点点头:爸爸是个博学多识的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姜笙言站起来,和这两个人拉开距离。
也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总感觉自己是这个家里多余的那一个。
怎么开饭也没人叫我?电动轮椅转着轱辘过来,姜妈妈盯着姜爸爸等他解释。
姜爸爸:我们这边这么大动静,还需要叫啥,你自己这不是过来了么。
姜妈妈:刚回来的时候把我当个宝,现在就觉得我是草了。
呵!姜笙言点点头:这就是男人。
姜爸爸拿出长辈的威严:怎么能这样说爸爸呢?姜妈妈:你吓唬谁呢!好了好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
吃饭,吃饭。
姜爸爸过来帮妻子调整好轮椅位置,摆好餐具。
姜妈妈:你不要欺负我女儿,我也不欺负你。
姜爸爸:……呵,女人!这时,一阵门铃声响起。
屋子主人谁都不知道谁会在午饭时间到访。
我去开门。
姜笙言率先站起来。
-外门打开,门口是之前被姜妈妈轰出去过的姑姑姜倩。
姜笙言面上没露出什么泄露情绪的表情,淡声道:姑姑怎么来之前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正准备吃饭。
姜倩:正好我也没吃,多一个人多一副碗筷的事。
说着,十分自觉地绕过姜笙言走进去。
之前被母女俩赶出去的事,她可要好好跟哥哥说道说道。
姜妈妈没有特意提过,姜爸爸也不知道她们之前有过不愉快,看到妹妹,愣了一下,笑道:怎么来之前也没提前说一声,坐吧。
虽然这个妹妹自小跟他没有长在一处,乡野习气颇重,但以往父母自认没有照看好她才让人贩子拐走,心有亏欠,他这个当哥哥的便也没亏待过她。
姜倩没好气地说:我要是提前说一声,恐怕有人不想让我来呢!姜爸爸眉心微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言言,给你姑姑拿副碗筷。
姜妈妈神色淡然,就好像她们之前没有过任何不愉快。
姜笙言从小家教很好,自然也不会当众掉脸子,泰然自若地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
-如果没有这位不速之客,这必定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宴。
但姜倩今天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姜爸爸给妻子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显摆道:你尝尝,我觉得最近手艺突飞猛进,再过一阵就能自己开间餐厅了。
姜妈妈小声嘀咕:开间餐厅你的老腰受得了么!姜爸爸沉声道:我可听到了。
姜妈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姜爸爸碗里:多补充点维生素。
姜倩阴阳怪气道:我听这意思,是哥哥做的这一桌子菜。
嫂嫂怎么还嫌弃呢?连块肉都舍不得给哥哥夹。
我喜欢吃素。
姜爸爸笑着打圆场,老婆这是疼我。
我今天是特意来恭喜哥哥的,我就知道你不是做坏事的人,我得敬你一个。
姜倩目光在桌子上扫了一圈,就是这桌上没酒。
姜笙言看着父亲说道:上次的酒还剩一点,我去拿。
姜倩:侄女儿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只能喝剩下的酒?从这个人一进门,景宥就感觉到对方对姜笙言目光极其不友善,但姜爸姜妈在旁边坐着,不好发挥。
此刻听到这句话,解释似的说:那瓶酒是奶奶在拍卖会上买的,只有身价很高的人才能喝到,招待贵客才会拿出来。
景宥话音刚落,姜笙言就跟没听到一样,改口道:是不该让姑姑喝剩酒,家里还有其他酒,我去开一瓶。
姜倩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但是姜爸爸听出来了。
这是说姜倩不够格喝那瓶酒。
他的女儿他最清楚,不会无缘无故讽刺别人。
姜爸爸没有说话,只低头吃了口菜,神色不明。
姜笙言给姜倩和父亲面前放上小酒杯,倒上酒。
爸,您最近血压有点高,只能喝这一杯。
姜笙言嘱咐道。
如果非得有个恶人,那她这个女儿自然要跑在妈妈前面,省得这个姑姑去跟人家编排自己嫂子。
姜倩冷哼:大人喝酒,小孩儿插什么话!姜爸爸冲女儿笑了一下:好,就一杯。
姜倩脸色变了变,举起杯子说道:哥,你妹夫和侄儿事业忙,今天我就全权代表我们家来跟哥哥贺个喜。
本来前阵子就想来,但是……姜倩欲言又止,目光在姜妈妈和姜笙言身上扫了一圈。
算了,不说那些不愉快的。
姜倩笑道,虽然哥哥现在做不回市长,但是人好好的就行。
妹妹敬你!说罢,将手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姜爸爸喝下敬酒,把小酒杯倒扣在桌子上,确乎没有再喝的意思。
姜倩拿起筷子,看向姜妈妈:我上回给笙言介绍那个包工头,嫂嫂还有印象吧?人家现在已经娶媳妇儿了,好像媳妇儿都怀孕了。
不过也不可惜,现在哥哥现在也沉冤得雪了,就我侄女儿这条件的,青年才俊还不是随便挑,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怕人家看不上。
姜倩来之前没联系过哥哥家,也没有经常上网的习惯,还不知道姜笙言已经订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