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宥在床上躺了两天, 姜笙言也把工作搬到床上,陪了她两天。
姐姐,我要吃草莓。
景宥躺在被子里, 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像只刚睡醒的小狐狸。
你是不是该起来了?姜笙言把轻薄笔记本放到一边,翻身压过去, 又不是真的做了手术, 有手有脚的,把我当使唤丫头一样, 想干什么?景宥:我腰肢酸软、手脚无力、头晕眼花。
姜笙言:我觉得你这是心理作用。
景宥一秒变严肃脸:你才说过要一辈子当我的姜秘书, 永远宠着我,现在是要变卦吗?姜笙言被这个问题噎住, 冲景宥皱了两下鼻子,轻哼道:是, 老佛爷, 我去给你拿草莓。
景宥摇摇头,勾住姜笙言的脖子:我想吃这里的草莓。
说罢,压住姜笙言的后颈, 索了个吻。
姜笙言捏捏景宥的脸, 眸子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现在怎么像小流氓一样?景宥如实回答:我觉得以前亏了,如果早点知道我们可以做这些事,就能多进行至少一千零九十六次亲吻。
姜笙言失笑:这是怎么算出来的?景宥:从我成年到现在已经超过1096天了, 我是按照保守估计每天一次计算的, 小学生的算术题。
姜笙言挑挑眉:你就那么肯定我那个时候就喜欢你, 还会每天亲你一次?景宥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这里储存了很多记忆, 姐姐在我成年之前就已经在吃醋了,但是以你老派的作风, 一定会在我过完十八岁生日之后才跟我做接吻这种亲密的事。
这么舒服的事,难道不会天天都想经历一次吗?姜笙言抓住景宥的手啃了一口,嗔道:就你歪理多!那都是你的胡思乱想,我可不是这样的!不承认也没关系。
景宥闭上眼睛,弯出一个笑,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可以让着你。
以前没发现,你就是个小坏蛋。
姜笙言俯身,将唇贴到景宥耳畔: 你还想不想得分?景宥听到得分两个字,眼睛都放出镭射光。
姜笙言倏而翻身下地,回眸勾笑:晚上睡觉之前表现得好,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话音落下,便扬着下巴出了门。
景宥腰腿也有劲儿了,手脚也能动了,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屁颠屁颠跟上狗骨头,不是,未婚妻。
-饭菜上桌。
景珍珠放下手里的刊物,摘掉金丝边眼镜放到桌上,抬眼看向姜笙言。
姜总,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好好上班?姜笙言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说:明天。
景宥愤愤地盯住奶奶:我是病号,需要照顾。
景珍珠瞥了不省心的孙女一眼: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身上没掉块肉算你命大,还敢跟我顶嘴。
老太太被景宥此前的大胆行为气得不轻。
景宥想了想,说:那我们各退一步,后天。
景珍珠懒得理她,拿起筷子自顾自吃起菜来。
姜笙言出来打圆场:奶奶,黄姨的手艺太好了,我还想多吃两顿。
我保证,后天一定回去努力工作。
景珍珠板着脸冷哼一声:抓紧把新公司带上正轨,早点回来,否则这个小白眼狼总觉得是我阻着你们腻腻歪歪呢!姜笙言笑着点点头:我会的,奶奶。
有时候,姜笙言觉得奶奶和小宥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大孩子,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又别扭又可爱。
景宥难得没有跟奶奶对着干,附和道:我也希望姐姐能早点回来,否则我们两个在家一定会把房顶掀翻的。
但是,这似乎比对着干还气人。
景珍珠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景宥:奶奶不要搞封建迷信。
景珍珠:你闭会儿嘴吧。
景宥看向姜笙言:我说的不对吗?景珍珠也看向姜笙言:你说你向着谁?姜笙言:……是不是哪里不太对,被夹在中间的为什么是我?-入夜。
景宥早早就进浴室把自己洗得白白香香。
她出来的时候,姜笙言又在床上回邮件,头都没抬一下。
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景宥的头发湿哒哒披在肩头,裹在身上的浴巾湿了一片。
什么事?姜笙言半点没抬眼,该忙什么忙什么。
姜秘书,快点给我吹头发,不然我要感冒了。
景宥提高声音命令道。
姜笙言这才慢悠悠抬起脸,合上电脑,走到景宥面前。
不是会自己吹头发了么?为什么还要我吹?姜笙言双手扶住景宥的腰,脸歪向一边,有意要逗面前急吼吼的小朋友。
景宥直白道:这是情.趣。
姜笙言被一口空气呛到,捂住嘴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景宥抓着姜笙言的手腕走到梳妆台前,正襟危坐。
快点快点。
她催促道。
姜笙言笑着摇摇头,颇有些无奈。
指尖穿过发丝,历历往事浮上心头。
十年前那个瘦瘦小小的豆丁,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大了呢?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吸尽了人的眼球。
如今每天像是泡在蜜罐子里一样,姜笙言都快忘了自己是如何熬过那段长久的暗恋。
每天睡觉前想着一个人,睁开眼还是想着那个人,明明天天见,却停不下来想那个人。
明明伸出手就能碰到,却要强迫自己不要去碰,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镜花水月的幻 象。
姐姐,我有个秘密。
景宥倏然抬头,将脑袋顶在姜笙言的肚子上,仰面与姜笙言对视。
什么秘密?姜笙言问。
我有一个仙女姐姐。
嗯,你还经常在梦里叫人家。
景宥张圆了嘴巴。
她以为自己不小心在梦里叫过几次才被姜笙言听了去,原来是经常么?呆头呆脑的小总裁顿时羞红了脸。
姜笙言把吹风机放到一边,两条胳膊搭在景宥肩膀上,俯身,用鼻尖碰了碰景宥的鼻尖,满含醋意:你什么时候才打算告诉我,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仙女姐姐是谁?景宥眼神躲闪,用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嘟囔:是你。
姜笙言故意凑近:我听不清。
我以前总在学校的樱花树下看书,有一天听到树背后,一个姐姐对着大树说自己的心事,我偷偷爬过去看了一眼。
景宥的声音逐渐清晰,那个姐姐很好看,声音也好听,像仙女一样。
姜笙言早就记不清有这回事了,倏然听景宥提起,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暖流冲过。
原来我的小未婚妻从小就喜欢好看的。
她调侃道。
我没有!景宥红着脸否认。
姜笙言捏捏景宥的小脸蛋,柔声道:你总在梦里让仙女姐姐不要哭,为什么?景宥摸摸心口:我看到她流眼泪心有点痛。
姜笙言不知该感动还是该笑,无奈笑言:我还以为你不懂风情,原来你从小就知道怜香惜玉。
我觉得你知道我的仙女姐姐是谁了。
景宥拧起眉头,你那么小心眼,现在还没生气,肯定有问题。
姜笙言在景宥唇角轻轻咬了一口,你说谁小心眼?景宥惦记着好好表现,求生欲极强地回答:你听错了,我让你小心点不要在别人面前哭得那么好看,不然我会生气的。
小机器人现在都学会察言观色了。
以后得提防她用花言巧语哄骗自己才行。
不过姜笙言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心花怒放,怜爱极了怀里的小傻子。
景宥站起来,转身,把自己挂在姜笙言身上。
仙女姐姐,我表现得好不好?今晚可以让我 得分了吗?你忘记了,我说过接吻这种事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姜笙言紧搂住景宥的腰,媚眼如丝,得分这种事也是一样的。
景宥脸上瞬时露出个懊悔的表情,早知道,早知道……景宥推着姜笙言往床的方向靠过去,姜秘书没有提早说明情况,让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要接受惩罚。
姜笙言节节后退,小腿肚碰到一个硬板,不能再退。
紧接着,肩膀被推了一把,膝盖打弯,身子向后倒, 落在柔软的床垫上。
老板想怎么罚我?扣钱可不行。
景宥两只脚踩在姜笙言脚上,倾身,双手贴上姜笙言的手掌,十指扣在一起,举过头顶。
我舍不得罚你,只能罚自己做一些消耗热量的运动,累坏了让你心疼。
姜笙言沉下眉头:你现在说荤话一套一套的,是不是欠打了?这里不是用来说话的。
景宥吻上去,以实际行动告 诉姜笙言:嘴的用途。
姜笙言是住在月宫里的仙女,景宥是那玉兔。
玉兔拿着小锤一下一下又一下,兢兢业业捣药 ,捣一副名为仙女姐姐的药。
……姜笙言脖子向上仰起,紧抓着被单的手脱了力。
素净的脸上被落日余晖映照着似的,粉霞莹玉。
景宥被这个模样的姐姐笼住了整颗心。
那是她此生见过最不可比拟的绝色。
比纤尘不染的仙女姐姐还要美千倍万倍。
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姜笙言。
只为她绽放的姜笙言。
-翌日。
景宥侧着身子,两只手牢牢抱着姜笙言的胳膊,睡得很熟。
口唇微微张着,随呼吸一动一动的。
昨天晚上小白兔只短暂地翻了一下身,便又被大灰狼按住摩擦,真真是累极了。
姜笙言睁开眼睛,偏头看了眼旁边香甜的睡容,噙了抹笑。
转过身来,在景宥露出被子的那一截肩头印了几个吻。
随后,便静静凝着眼前的漂亮脸蛋,怎么都看不够。
小宥,我曾经偷偷祈愿你能永远做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孩子,因为我没有办法想象你依赖别人,亦或是成为另一个人的肩膀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愿去想这个可能。
很自私是不是?姜笙言戳了戳景宥的鼻子,可是爱情就是很自私的,我什么都可以和别 人分享,只有你不行。
你的眼里心里,还有小脑袋瓜里,都只能有我一个。
其实你每次冷冰冰拒绝其他人勾引的时候,我很开心。
你让我处理烂桃花的时候,我很开心。
只有我能进你的家门,我也很开心。
姜笙言脸上绽出一个少女般娇羞的笑,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你独一无二的姜秘书,可是还是忍不住贪心,想要比秘书的距离更近一点,比独一无二的感情再多一点。
姐姐跟别人说情话都喜欢偷偷摸摸的吗?景宥眼皮皱巴巴地睁了睁,透着迷蒙与困倦。
你什么时候醒的?姜笙言老脸一红,差点咬了舌头。
我的小脑袋瓜里只有你一个。
景宥眯出个懒洋洋的笑,我就说姐姐是个小心眼。
姜笙言嗔道:得到分就不乖了是不是?景宥拿脑袋在姜笙言颈窝里拱了拱,声音软糯:我觉得自己有点像人了。
……这话感觉 没法接。
姜笙言胳膊绕过景宥的脖子,手扶在她后脑勺上揉了揉:你原来觉得自己不像人?景宥语气颇有些自豪:我原来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姜笙言挑挑眉:那你是觉得变成人受委屈了?景宥摇头:感觉很好,人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
姜笙言:比如说?景宥:牵手拥抱亲吻交欢……姜笙言直接捂住景宥的嘴。
景宥哼哼道:你手上有细菌。
姜笙言:你不说话的样子最美。
景宥:那你用其他地方堵不行吗?姜笙言轻轻用额头在景宥额上撞了一下,应她的要求,堵上讨厌的嘴。
-半年后。
在干什么?我在想你。
景宥靠在工作椅上,脸上堆满小女人的甜蜜笑容。
她面前亮着屏幕,里面是以酒店房间为背景的姜笙言。
姜笙言正在国外考察最后一个项目,结束后就可以回晏城了。
景总。
齐秘书在门口敲了敲门,该去开会了。
景宥脸上表情一秒消失,抬眼,目光像一支带冰的箭,直直飞向门口的人。
齐秘书打了个冷颤。
景宥软着声对视频那边的人道了别,利落起身。
齐秘书下意识后退两步。
景宥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去。
齐秘书小声嘀咕:同样是秘书,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你说什么?景宥回眸,眼神冷气森森。
和姜笙言的通话被打断,她肚子里还憋着气。
没事,齐秘书挺直身子,为总裁服务!景宥继续踩着高跟鞋往前走,在外人面前,仍是那个严格的机器人总裁。
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多了许多柔情。
只给一个人。
-陆纤躺在实验室的解剖台上,望着天花板。
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无聊的丧气。
松饼、舒芙蕾、糯米桂花小圆子、鸡汤鱼汤老鸭汤……陆纤嘴里低低念叨,什么都不给我送了,真是个不孝女。
这半年里,应简一次都没来过实验室,失去了投喂的陆纤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劲。
近两个礼拜,陆纤时不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对门的动静,但每次出门偶遇想蹭车一起走,都被无情拒绝。
让我来找一找小妹妹的电话在哪里。
陆纤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拨出一通电话。
我快饿死了。
电话一接通,陆纤 就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小陆啊,小简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晚点让她给你回过去。
电话那边是应妈妈的声音。
好的阿姨。
陆纤犹豫了一下 ,问道:她干什么去了?应妈妈:也没什么,就是出了点车祸,现在在医院。
陆纤脑海里迅速将这句话逐字分析了几遍。
出车祸叫没什么?!陆纤翻身跳下来,疾步往外走:哪家医院?第一急救中心。
我现在就过去,阿姨再见。
陆纤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表情依旧淡然,动作也没有任何慌乱。
但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现在该立刻赶到小妹妹身边。
-一阵冷风猛灌进来。
是病房门被推开了。
应简猝不及防被吓到,打了一个小嗝。
她斜靠在床板上,一只脚打了白色绷带,翘得稍高。
床边,妈妈手里拿着一颗葡萄,正要往她嘴里送。
陆纤关上门,两只手揣进口袋,露出一个尴尬而疑惑的微笑。
阿姨,小妹妹被什么车撞了?应妈妈看向陆纤,把葡萄盲塞进女儿嘴里:今天我跟小简去逛街,一个外卖小哥的电瓶车开得特别快,我就把小简往后拽了一把,然后就崴脚了。
小陆你是没看到,那电瓶车开得跟F1赛车似的!……陆纤微微欠身:对不起,打扰了。
话音一落,转身就走。
出了病房门,陆纤立刻扶着墙大喘气。
刚刚有一个十字路口堵车,她是下了车跑过来的,跑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开始腿软了。
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
陆纤颤颤巍巍走到过道里的长椅上坐下,拿出纸巾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病床上,应简原本还有些期待的眼神瞬时黯淡,我想睡一会儿。
说着,自己把床板降下去,背过身躺下。
应妈妈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门口,也只能无奈地将手里的果盒放到桌上,起身:我去办手续,你要没什么不舒服咱们就能回家了。
嗯,我睡醒了就走。
应简低低应了一声,眼眶 渐渐变成浅红色。
过了一阵,病房的门传来响动。
应简闭上眼睛,努力克制住情绪。
不就是失恋么,被妈妈看到自己哭 鼻子就太丢人了。
进来的不是应妈妈,而是陆纤,手里提着刚从门口买的果篮。
陆纤见屋子里只剩床上一个人,好像在睡觉,便轻手轻脚把果篮放到桌子上。
环顾四周,疑惑应妈妈去了哪里。
应简以为是妈妈怕吵到自己睡觉才特意放轻了脚步,没察觉出来进来的人不对。
陆纤靠近床边,低头,眼中映入小妹妹娇小的侧影,睫毛又直又长,微微打着颤;鼻头小小的,有点可爱;嘴巴紧紧抿着,像两瓣袖珍的红心柚。
陆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没什么异动。
可是……腰好像越来越弯了,慢慢下压的脑袋也有点不受控制。
陆纤微凉的薄唇印在软嘟嘟的脸上,像吃了一口棉花糖。
应简眉心鼓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包。
陆纤直起腰砸吧两下嘴,觉得缺点什么味,又弯腰嘬了一下熟睡之人的唇角。
应简的眼皮霎时弹开,瞳孔震了几下。
我在干什么?偷摸吃东西的人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应简坐起来,我也想知道你在干什么?蕴藏着巨大的愤怒。
不知是为陆纤的行为愤怒,还是为自己不争气乱掉的心跳愤怒。
你醒啦。
陆纤不客气地坐到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脚还疼不?出去!应简此刻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人多说。
陆纤怔了怔:生病的人脾气大一点我是可以理解的,你不用感到抱歉。
应简使劲在陆纤肩头推了一把,恼道:我让你出去!她想知道陆纤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想要陆纤主动解释刚才的亲吻,想要陆纤抱住她哄一哄,可是这个讨厌鬼只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纤挠挠头,听话地走出去,头都没回一下。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陆纤在门口沉沉叹着气。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心脏是不是跳得快 了一点?陆纤捂住心口,眼睛睁大了些。
她陡然转身,再一次打开病房门,几步走到床边,捧住小妹妹的脸。
应简没有料到陆纤会去而复返,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擤鼻涕,眼泪还在脸上挂着。
这一时刻,只觉得五雷轰顶。
丢脸炸了!你摸,这里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陆纤抓着应简的手腕放在自己心口位置,面上展露着与往日不同的笑。
除了小,应简没感觉出其他什么。
应简抽回手,狠狠瞪了陆纤一眼:都让你出去了,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陆纤试探着问:或许,你现在说的会不会是气话?应简感觉气血直冲头顶。
要不是脚上打了绷带,她就跳起来打人了。
陆纤低下头,轻声问:如果我现在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你了,还来不来得及?来不及,滚!应简躺进被子里,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陆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