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抱抱你。
这几个字像一剂麻醉针, 刺入姜笙言的心脏。
不止心脏, 她的全身都失去了知觉。
景宥将脸贴上姜笙言的后颈, 蹭了蹭。
姐姐, 我长大了你会离开我吗?她又问出这个问题。
你想我永远做你的姐姐吗?姜笙言亦是抛出一个问题。
不喜欢做我的姐姐吗?景宥语气中含着失落。
姜笙言转过身,回拥住景宥,在她耳边道: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她只拿我当姐姐, 我该怎么办?姐姐有喜欢的人了……喜欢的人……不可以不喜欢吗?景宥十分紧张, 丝毫没意识到那个人是她。
姜笙言拍拍景宥的肩膀, 轻声道:吃饭吧。
可不可以再抱一会?景宥把脸往姜笙言身前埋了埋。
姜笙言喉咙微动。
景宥吸口气, 道:有奶妈的味道。
姜笙言面部肌肉瞬时僵硬,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半晌。
景宥心满意足地退开,说:吃饭吧。
姜笙言坐到对面, 紧咬牙关道:以后自己照顾自己,我不是你奶妈。
景宥撇撇嘴, 姐姐要去照顾自己喜欢的人吗?姜笙言牵起面部肌肉, 勾出一个笑,我要等不拿我当姐姐的人照顾我。
景宥垂眸不语。
鼻尖还残留有姜笙言独有的馨香气味。
景宥视线落到姜笙言说话的唇上, 不自觉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
姜笙言嘴硬心却硬不下来, 拿两只碗放在一个大瓷盆旁边, 站起来盛好汤,端到景宥面前。
景宥倏然起身,向前微倾。
姜笙言眼中露出错愕。
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唇差一点就撞上, 景宥霎时拐了方向,道:我想去卫生间!说完,带着心中的小鹿一起躲进卫生间。
景宥背靠着门,两只手同时拍拍自己的脸。
她刚刚在做什么?景宥扶着门把站直身子,打开水龙头将手伸进凉水里,大脑陷入死机状态。
景宥回到餐桌的时候,姜笙言已经先行开动。
姜笙言冷声催促道:快吃,吃完我要回家了。
景宥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忽然态度转变,乖乖坐下来吃饭。
但怎么都控制不住眼睛,总是往对面瞟。
自己这是怎么了?-你们知道姜栋吗?昨天吃饭的时候新闻上报道他要出狱,我寻思着这有什么好报道的,但我爸妈可激动了,直骂他衣冠禽兽。
好像是咱们市以前的市长吧?我看到过新闻推送,说原来政绩特别好,后来犯错误进局子了。
我怀疑那个小编是他事业粉,报道的语气特别可惜。
不过他放出来怎么闹这么大动静?都过去了十五年了。
谁知道呢,指不定有什么秘闻?这也不是咱一介布衣该操心的事。
他犯什么事儿了?好像是性.侵女大学生。
这种王八蛋就该关到天荒地老!不,还该化学阉割!齐秘书咳嗽几声,说:上班时间,怎么还聊上天了呢?是不是不把我这个老板跟前的大红人放在眼里?甄经理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呵呵道:老齐你是嫌话题太沉重,特意讲个笑话娱乐大家的?甄经理你怎么回事,别打碎齐同志充满希望的梦境好不好?秘书室的话题转变成调侃齐秘书。
姜笙言手指紧扣杯柄,手背上的血管分外明显。
同事里没有人知道姜栋是她的父亲,若是知道,大概不会这样无所顾忌地谈论这个案子。
但这就是普通大众的想法,哪怕把耳朵捂住,又能如何?姜秘书。
姜秘书?姜笙言回神,景宥正站在她工位前。
老板,怎么了?姜笙言道。
景宥俯身凑近,你的嘴唇好白,是不是生病了?姜笙言弯弯唇角,没事,喝点水就好了。
她端起杯子往嘴边送,喝的时候发现杯子里已经空了。
景宥眉心微蹙,拿过姜笙言手中的杯子,帮她倒了杯水递到手上。
姜笙言抿一口水,后知后觉道:谢谢。
我该去开会了。
景宥道。
好。
姜笙言站起来,略显慌乱。
齐秘书跟我去。
景宥双手扶住姜笙言的肩膀把人按回椅子上,转身朝齐秘书走去。
姜笙言闭了闭眼睛,双手捂在脸上停留片刻,放下的时候面上又恢复平日的神情。
姜秘书姐姐!应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笙言噙着笑回头,什么事?你昨晚……应简歪歪头,过得怎么样?我昨晚过得怎么样?姜笙言笑道,这算什么问题?应简:就是想婉转问一下你和景总睡了没有。
姜笙言:我跟景总纯洁得很。
应简叹气,小声嘀咕:看来不来一剂猛药是不行的。
应秘书说什么?姜笙言道。
没什么。
应简说,我在想怎么才能为景藤集团做出卓越的贡献,让自己的名字载入企业发展史。
姜笙言轻笑,真羡慕应秘书这个年纪的朝气。
应简挑挑眉毛,那姜秘书姐姐知不知道良好的睡眠有返老还童的奇效?姜笙言:我只知道应秘书如果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就别想有良好的睡眠,我交给你的东西做不完不许下班。
应简:姜秘书姐姐真是个正直的人。
姜笙言:你又想说什么?应简摊摊手,大概是一种赞美!姜笙言投给应简一个快回去工作不然我要发飙的眼神。
应简转身回到自己工位上,开始整理更加深入的学习资料。
姜笙言打开邮箱,没看几行,眼神愈渐缥缈,思绪走远。
姜笙言察觉自己无法进入工作状态,揉揉眉心,提前下班回家。
住宅区里,一幢幢高楼鳞次栉比,宝石蓝色的汽车倒进停车位。
姜笙言没有立即下车,而是闭上眼睛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儿。
终于,她整理好疲惫,开门出去。
姜小姐。
这个声音……是记者温钰。
姜笙言指尖发颤,连日来积压的负面情绪冲顶。
我说过不会配合你讲任何故事,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不是来采访你的。
温钰道,之前缠着姜小姐的事……很抱歉。
姜笙言冷冷看着温钰,说道:你不要以为能用这种软化的方式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我不会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
我今天来只是想跟姜小姐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温钰朝姜笙言鞠了一躬。
姜笙言心中不解,但面上没有表露任何迹象。
很抱歉,我不接受温记者的道歉,如果你能从我眼前消失,我会很高兴。
姜笙言说完,目不斜视地快步往前走。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温钰保证道。
姜笙言没有停下脚步,面上也没做出任何表情,唯有心里疑惑更甚。
温钰推推眼镜,转身坐上一部黑色汽车。
她拨出一通电话,戴上耳机道:你让我做的事完成了,希望你答应我的也不要食言。
当然。
电话那边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一部手机平躺在玻璃桌面上。
戴着墨镜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扣住膝盖,唇角勾笑。
他指尖轻点屏幕,挂断电话。
抬头,恭敬道:Boss,您交待的任务完成了。
你们在做非.法.交.易吗?景宥面无表情。
齐秘书摘下墨镜,说:悬疑电影里都这么演。
景宥眼神里满是嫌弃,问道:那个记者尝到苦头了?齐秘书:我让她们社长把她派去养猪场做采访,亲自体验两个月猪场生活,哇,那个味道想想都上头。
你答应她什么事?景宥问道。
齐秘书:允许她铲猪粪的时候戴口罩。
……景宥叹口气。
齐秘书挺胸收腹,道:景总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吗?您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一定努力提升业务水准。
景宥伸出大拇指,齐秘书做得很好,出去吧。
好的,景总。
齐秘书将墨镜夹在领口,起身出去。
昂首阔步,英气十足。
景宥望着齐秘书的背影,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她拿起手机,点开和姜笙言的对话框,想了想,又退出来。
景宥走出办公室,下楼来到实验室。
实验室门口的工作灯是熄灭状态,意味着可以直接进去。
景宥进行面部识别,金属门缓缓打开。
陆纤随性地坐在地上拿着一张纸写写画画。
景宥走过去蹲下来,纸上是一堆化学符号。
博士在忙吗?景宥道。
陆纤:消磨时间罢了。
景宥:姜秘书说她有喜欢的人,我有点难过。
陆纤咬着笔,眉头紧锁,喃喃自语:为什么?不知道。
景宥怏怏地站起来,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鸡爪。
你干什么?!陆纤从景宥手里夺回鸡爪,你是来骗吃骗喝的吗?姜秘书说美食会使人心情愉悦,我试试。
景宥道。
陆纤:那又怎样?景宥:我会还你的。
陆纤伸出两根手指,道:两盒。
景宥:可以给我一只手套吗?陆纤丢给景宥一个盒子,自己拿。
景宥戴上手套,神色恹恹,并不多想吃东西。
陆纤放下手中的笔,问道:小景宥你怎么了?景宥:我刚刚说过一遍了。
陆纤:我没听到。
景宥盯着陆纤看了足足一分钟,道:没事。
你等等,我调一下回放。
陆纤闭上眼睛,将时间倒回五分钟之前。
陆纤伸出一根手指,啊!姜秘书有喜欢的人了!景宥捂住心口,像是心脏上被插了一刀。
陆纤又道:那我应该去恭喜她。
景宥怒目而视,道:实验室里不允许吃东西!陆纤双手抱臂,你是来找茬的?景总大概是吃醋。
应简的脑袋缓缓从解剖台另一边升起来。
景宥不禁后退几步,应秘书为什么在这里?帮博士姐姐做实验。
应简回答。
陆纤叹口气,看来我不能独揽功劳了。
景宥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应简歪歪头,笑道:景总,那些学习资料好用吗?景宥:博士,你出卖我!陆纤看向应简,语气郑重:小妹妹,你不会告诉姜秘书的,对吧?应简露出个俏皮的笑,眼睛眯成一个月牙,我跟博士姐姐关系更亲密。
言下之意,她会好好保守她们的秘密。
景宥回想起姜笙言的话——喜欢一个把她当姐姐的人。
应秘书总叫她姐姐的。
景宥看向应简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应简走近几步,景总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博士,我走了。
景宥摘掉手套,转身往外走。
景总不想引诱姜秘书姐姐了吗?应简在她身后喊道。
景宥语气不善:关你什么事?应简:景总是不是觉得我整理的学习资料用起来还不错?景宥退回来,道:那可以让她忘了喜欢的人吗?应简:景总不希望姜秘书姐姐喜欢你?景宥:她喜欢的不是我。
应简:那你觉得她喜欢谁?景宥冲应简冷哼一声,再度抬脚往外走。
应简过去挡住景宥的去路,眉梢微挑,如果我告诉你姜秘书姐姐就是喜欢你呢?景宥有些烦躁,道:她都说了,她喜欢只拿她当姐姐的人。
都说得这么明显了。
应简不敢置信道,你的脑袋是拿钢筋焊死的吗?景宥:你也知道她喜欢你?陆纤惊讶道:姜秘书居然喜欢她?!应简和景宥对视许久,又把视线转到陆纤脸上。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是正常人类。
景宥冷冷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烦我。
说着,就要绕过应简出门。
叫她姐姐的不是还有景总吗?应简道。
景宥:那又怎样?应简:那她喜欢的为什么不能是你?景宥:我没有只拿她当姐姐,她还是我的姜秘书。
应简拍拍脑门,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景宥眯眯眼睛,应秘书怎么会知道我叫姜秘书姐姐?应简愣住。
我在公司里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应秘书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私下的关系?景宥逼问。
我可不相信是姜秘书告诉你的。
应简不显慌乱,只勾起唇角笑笑,说:景总都觉得姜秘书喜欢我了,那她告诉我点小秘密有什么奇怪的?姜秘书不是那样的人。
景宥斩钉截铁。
好吧,应简耸耸肩,尤茵是我表姐,她跟景藤合作之前调查过你们。
景宥狐疑道:那你进景藤有什么目的?应简十分坦诚,回答:为了捉弄一个人。
捉弄谁?景宥的目光中充满审视意味。
陆纤。
应简不闪不躲地对上景宥的视线。
为什么?陆纤道,我跟你有那么大的仇啊!应简揉揉太阳穴,说:你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姜秘书喜欢的真的不是你?景宥绕回到方才的话题。
应简摆摆手,这个游戏太难了,我退出,你们自己玩儿吧!说完,敲着脑袋走出实验室。
人走了好半天,景宥和陆纤还在消化知识点。
姐姐喜欢的是我?姐姐喜欢的是我?!姐姐喜欢的是我!景宥推开陆纤,躺倒在解剖台上,双眼发直。
姐姐喜欢我……仙女姐姐喜欢我……她喜欢我……她真的喜欢我吗?陆纤也在一旁喃喃自语:小妹妹为什么非得跟我过不去?我小时候给她留下的阴影有这么大?……陆纤走到解剖台旁边,把景宥推下去。
这是我的地盘。
景宥恍恍惚惚往外走,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棉花海,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景藤集团召开临时董事会。
自几天前,便有媒体把姜笙言和姜栋的关系挖出来,还详细捋出了景藤资助姜笙言上大学并将其培养为总裁秘书的时间线,生生将景藤和姜栋扯上关系,推测在姜栋入狱前就存在政.商勾结的腌臜。
如今人们接触到的信息日益庞杂,哪怕不是真的,经过铺天盖地的新闻不断洗脑,也会在人们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次媒体风口集体吹向景藤,恐怕与其他竞争公司脱不开干系。
董事长,现在媒体硬是为了博眼球把咱们景藤跟那个案子联系在一起,这样下去对咱们的品牌形象很不利啊!我的建议是咱们悄悄撤了姜秘书的职,冷处理这件事。
我赞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一个秘书而已。
没错,人言可畏,我们景藤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绝不能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叫人抓住把柄。
……董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发表看法。
一群老家伙说了半天,总裁和董事长都一言不发。
会议室慢慢静下来。
说完了?景宥的表情很不好看。
景总,我知道你很看重姜秘书,但现在绝不是可以意气用事的时候,当年那件事实在闹得太轰动,他不是一个普通人犯罪那么简单。
姜秘书是姜栋的直系亲属,很容易就会连累到我们整个集团。
一个董事看着景宥说道。
景宥眼皮轻抬,听黄董事这话,你也知道我不会同意革除姜秘书的职务了?景总,虽然你才是执行总裁,但是在公司发展重大问题上,我们这些董事是有表决权的。
哪怕是总裁犯了错误也一样要被革职。
景宥冷笑道:那我倒要问问姜秘书犯了什么错?底下董事都没有说话。
景宥声音抬高:错在她生错了家庭吗?!景宥目光凌厉,在座的好几个董事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景总,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公平,父亲犯错,她这个女儿只能处处掣肘。
说话的董事针锋相对,去哪里,都是一样。
好。
景宥道,撤掉姜秘书可以,干脆连我这个总裁一起撤掉。
景总觉得我们景藤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当总裁的人吗?另一个稍温和的董事对景珍珠道:董事长,景总年轻气盛,这件事还得是您来定夺。
景珍珠浅淡一笑,道:各位老伙计还记不记得咱们景藤当初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底下董事不明其意,面面相觑。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过年前,老东家发不出员工工资,老板跑路了。
那个年大家都过得特别惨。
我们家也特别惨,全靠我丈夫人缘好,拉下脸跟邻居借了几斤米。
景珍珠娓娓道来,后来我们一拍脑门,说自己创业吧!靠着原来的人脉和政策支持,还真就让我们成了。
景藤能发展起来,要我说,就是靠大家一头扎进去不管不顾向前冲的狠劲儿!那叫什么,叫狼性。
景珍珠顿了顿,继续说:现在大家伙老了,都怕把自己的养老本儿折进去,这我能理解。
弃车保帅的道理我也懂,一个秘书换景藤的安宁,值得。
坐得最近的董事附和道:董事长,还是你明事理。
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景珍珠端起茶杯吹了吹,喝口茶,笑道:姜秘书是我们景藤一手培养起来的,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被妄加指责?让我想想,古代有连坐之罪,一人犯法亲属邻里皆要受罚。
所以说她父亲十几年前入狱,如今快出来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得替父亲接着受处罚,听起来也很合理。
这话一出,几个董事的脸色微变。
当初要感谢各位对我的信任,让我当这个董事长。
景珍珠站起来,我今天来不是定夺什么秘书的去留,区区小事何须董事长亲自决定呢?正好,我早就把董事长这个位子让出去,好回家颐养天年。
各位看看谁想坐这个位子,还是想一起坐,我都没意见。
董事长,您这玩笑可开大了!是啊,咱们今天讨论的是姜秘书的去留,您这是唱哪一出啊?底下董事都有点慌了神。
景珍珠就是景藤集团的镇海神针,可以说现在愿意和景藤做生意的公司里有一大半都是认准了景珍珠这个人。
当初若不是她力排众议,景宥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坐上总裁的位置。
所有董事都清楚地知道没人能取代景珍珠,要是她真的离开景藤,那才真是会墙倒众人推。
景珍珠收起笑容,掷地有声:姜秘书是我选进来的人,我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怎么护住景藤几千几万的员工?还当什么董事长?景珍珠目光在所有董事脸上逡巡一圈,缓声道: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门外,姜笙言眼眶泛红,里面董事长一席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姜笙言本来是想进去说明她早就提交了辞呈。
会议的结果很明显,没人再敢提出异议。
董事长助理把门推开,景珍珠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转身离开。
景宥起身跟上。
景珍珠路过姜笙言,脚步没停,道:姜秘书跟我来。
好的,董事长。
姜笙言敛下情绪,快步跟上。
景宥偷偷瞄了姜笙言一眼,两个手心都沁满了汗。
得知姜笙言可能喜欢她之后,景宥就下意识躲着姜笙言,不知道该如何表现。
景宥回忆方才在会议室的场景,五官都打了褶。
风头全都叫奶奶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