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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2025-04-03 13:46:23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近,压低声音对贺文杰说:不好了老大,阮宁浪来了!贺文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环视一圈,最终又看向江潭。

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这统共也不过半个小时吧。

但未来得及细想,他立刻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便抖抖肩膀,走出门去。

有人把江潭拽起来,不知道带往了什么地方。

贺文杰身后跟着一群人,出门迎接阮宁浪。

刚刚走进大堂,两波人气势汹汹地撞在一起。

阮宁浪面色阴沉,目光如刀若刺,任谁看了都会胆寒几分。

哟,二哥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吗?贺文杰咧开嘴,笑着问道。

阮宁浪没有说话,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双方好似交锋一般,眼底杀机暗伏。

过了许久,他冷笑一声:没什么事,过来玩两局。

贺文杰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往下面走去。

落座之后,他朝身后打了个响指,一个性感靓丽的荷官走上前来,对他们莞尔一笑,随后开始用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洗牌。

阮宁浪瞥了她一眼,心头一顿,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乍一看竟和江潭有几分神似,脸型和五官都是,但是身材更丰满,气质也不同,而且江潭从来不会有这样一身媚骨。

他一早知道,贺文杰觊觎他的所有东西,什么都要明里暗里比一比,这种情况在两人之间已经演化为一种常态,是从上一辈就传下来的。

今天看见他这个复刻版的女人,阮宁浪又看不起他,又恶心他。

他和他老爹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情分毫都不差。

早年时候,他爹和贺文杰的爹争抢他妈,贺文杰的爹没抢过,就娶了一个容貌身材各方面都相似的。

阮宁浪一直觉得,他们贺家人都怪异的很,贺文杰的爹在十年前和他爹赌,赌输后,自己把自己阉了,于是由此之后心理更加扭曲,行事更加诡谲多变。

贺老大的残疾在道上是个天大的笑话,也是整个贺家闻之色变的禁忌。

早些年,阮老大有个干儿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面前提了太监两个字。

他当时没有发作,后来在暗地里动了手脚,悄悄把人做了。

阮宁浪眯起眼睛,把贺文杰打量了一番。

虽说虎父无犬子,但是贺文杰他很了解,他是个孬货,今天就是给他这个胆子,他也不敢把江潭怎么样。

这个地方有些燥热,他摘下自己的腕表,扔在桌子一角。

几轮下来,两人平分秋色,谁也没有输多少,也没有赢多少。

过了许久,他身后边的小堂突然喊了句:老大,你的表不见了!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方才一直没有注意到,再看时果然不见了。

阮宁浪面色冷淡,抬起眼皮:那就找。

小堂眼睛一转,故意大声嚷道:门都锁上!在场的一个都不能走!!贺文杰蹭地一下站起身来,两手支在桌子上,盯着阮宁浪:二哥有事说事,这个表大不了我赔你,别在这砸我的场子。

阮宁浪慢慢往身后仰去,抬脚放在桌子上,面色阴沉冷鸷。

他挤出一个冷笑,说:我的东西谁要是敢动……他扫了贺文杰一眼,他今天就必须死。

贺文杰明显一震,脸色变了。

今天之事,怕是有人一早就传达给了阮宁浪,所以他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个借口来放肆。

小堂趁这个空档,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一拨人分作两路,他带一路,孙朝辉带一路,开始极迅速地进行地毯式搜寻。

阮宁浪把手指掰得直响,周身散发的戾气越来越浓。

贺文杰不说话,一屁股坐下,两人就这样对峙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小堂带人将整个雅豪翻了个底朝天,每个角落都不放过,但过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江潭。

贺文杰面露嘲色,略显得意。

今天这是个哑巴亏,他就是要看阮宁浪生吞下去,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其实阮贺两家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给对方使刀子的时候只要不在自己地盘被抓到现行,另一方都得忍,以维持表面和平。

当初贺老大做了阮老大的干儿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阮老大却只能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所以这许多年,两家积怨之深,不言而喻。

当最后一拨人无功而返时,阮宁浪的脸色差到极致,他眼睛只盯着面前,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再—找。

哪怕今天把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她给找出来。

场内出奇地安静,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阮宁浪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起来,他接了这个电话,不知从里面听见了什么,神色变了。

十几秒之后,他挂断电话,站起身来盯着贺文杰,眼神中充满了讽刺。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向门外走去。

贺文杰笑了笑,翘起二郎腿,故意吊儿郎当地喊一句:怎么着二哥,连句话都不说就走了?阮宁浪慢慢停下脚步,侧脸斜睨着他,瞳孔中漆黑无比,看不见一丝光。

他转过身去,又挪动两步后,猛然回过头,朝身后放了一枪,打中贺文杰的左耳。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瞬间浸染了贺文杰半边肩膀。

他脑袋里嗡嗡作响,从座位上摔落下来,疼得蜷缩成一团,满地打滚。

阮宁浪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说:啧,打偏了。

说罢他啐了一口,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飒步离开。

江潭是被贺文杰的人扔在了两公里外的地方。

她让人丢下车时崴了脚,还把手腕擦破皮,弄得整个人狼狈不已。

挣扎着坐起身后,她在口袋里翻了一通,愣住了,这才想起来手机还在陶星月手里。

夜风冷如刀子,划在脸上生疼。

这条街偏僻寂静,连个过往的车辆都没有。

她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沿着街走,终于遇见一家还没关门的小店。

店主把自己的手机借给她,还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江潭在屏幕上输进一串数字,拨了出去,然后抬起头看今晚的夜空。

月亮正逐渐趋近圆满,成片的星光散布在周围,薄云丝丝袅袅,朦胧静谧。

与此同时,陶星月坐在医院窗前,也在望着这片夜空发呆。

她手里紧紧握着江潭的手机,时不时叹一口气,怎么待都不舒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铃声,陶星月立马抬起手机,上面仍旧是一片漆黑,她愣了半晌才发现响的是自己手机。

上面有一串陌生数字,她犹豫地片刻,点下接通。

是我。

陶星月张张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你还好吗?你还好吗?这句话是两人同时说出口的,十分急促。

说完之后,彼此都顿住了一下,过了片刻,又同时放松地说了句:我没事。

江潭问:胖子他俩怎么样?陶星月回答道:受的都是轻伤,现在在医院。

江潭嗯了一声,说:不用担心我,自己好好保护自己,具体情况等过两天我回学校再说。

陶星月很懂事地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一句话,等电话挂断后,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感觉胸膛里一颗吊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这时再看窗外,薄云已经消散而去,明灼的月亮完整显露出来,洒下一层洁白的霜。

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陶星月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江潭给她报完平安,又给阮宁浪打了电话,不过十分钟,车就到了。

阮宁浪大跨步朝她走来,眉头紧锁。

他伸出手,轻轻撩开她的头发,看见那些伤痕和微微肿起来的半边脸。

江潭轻轻别过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她不想现在这个样子,被任何人看见。

阮宁浪叹了一口气,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半晌没有说话。

他目视前方,几乎要咬断自己的牙,过了许久,才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

我会让他早点死的!后来江潭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贺文杰挨了阮宁浪一枪,被打掉一只耳朵。

但奇怪的是,两家家主这两天都没有什么动静,这种风暴前夕的沉静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孙朝辉却倚在墙上,嘴里叼着烟,淡淡地说道:这下事情就变得热闹了。

江潭没有接话,失神地望着窗外。

她的脚已经养好了,这些天同学校请过假,一直也没有回去上课。

你觉得贺家会怎样解决这件事呢?他抛出一个问题。

江潭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

她猜不到,贺老大应该算是她知道的人里,行事最无法看清的一个。

相较于他,阮家的人哪怕阮安君在内,都是勇过于谋,脾气暴躁,做事不考虑后果。

贺家不是,他们很能算计,能为了一件事隐忍多年。

论实力而言,贺家并不及阮家,但是没少让阮老大吃苦头。

孙朝辉也摇了摇头,抽身离开。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