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后第二天,朝羽说,流景走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哪里。
连一封信也没有留下。
朝羽很反常地没有来为我庆祝,只是不断安慰我,叫我不要多想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大笑三声:没了流景,以后我就可以摸遍天下美人了!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在他身上乱摸。
朝羽没有说话。
我把他推开,佯怒道:你给点反应好不好。
朝羽突然将我抱住。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非就是给人甩了。
真的没什么。
只要不去想他,很快就会忘掉的。
朝羽走后,我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刚开门就看到那个白皑皑的面具。
面具下形状完美的唇说出了世界上最奇怪的话:眼睛肿得像西瓜。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真的很肿?泉寻非一边五根指头,用力捏住我的双腮。
真的很肿,很丑,很难看。
我麻木地看着他,声音都给他扯变形了:泥想把藕的脸也捏肿素不素?泉寻非像揉面团一样揉着我的脸。
断袖不说,还断到为男人哭。
我真想把你给捏醒!我也伸出手去扯他的脸。
你这偷窥狂!谁叫你偷看了!!泉寻非手上也不停下来,两个人的脸都扯畸形了:谁叫你砸门的啊?你就没哪天安静过,非得闹出事来让全天下都知道你给人甩了,还是个男的……说到这突然不说了。
我捏他的手松了下来。
喂,喂,喂,猪,死猪,你不会哭了吧。
我扁扁嘴,不说话。
紫苏,紫苏,喂……你是不是男人啊,动不动就哭。
咦,紫苏,死猪?蛮压韵的。
一边说一边琢磨这几个字去了。
我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我头好像有点晕,容我去躺会儿。
泉寻非抓住我的手,把我硬生生扯了回去。
我不满地拨开他。
长相和穿着这么秀气,行为跟个野蛮人似的。
他横我一眼,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就一直停在上面了。
我正准备问他做什么,他却双掌合击我的两颊,啪!发烧了,你到底还是不是妖怪啊?我气得差点呕血:你再说我是妖怪,我~~我就亲你。
泉寻非的脸色一变,后退一步,又往前走了一步:去睡。
我用力去扯他挡住门的手,居然扯不掉。
我才起来睡什么睡,让我出去!泉寻非眯着眼睛,又朝我走了一步,一下抱住我的腰,把我硬扛了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他扔到了床上。
骨头,散架了。
我指着他怒吼:野蛮人!泉寻非得意地笑了笑:在下以前可是翔龙国的一品武将,对付你这小毛孩,绰绰有余。
说完还非常幼稚地朝我做了一个鬼脸。
到底谁是小毛孩啊……泉寻非在我身旁坐下,毛手毛脚地替我盖好了被子。
翔龙国的部队杀到城里来了,不养好身体不能应战,知道么。
有点冷,我在被窝里抱住自己的双腿。
他们不是攻打边境吗?怎么又变城里了?泉寻非道:于思柔带的部队是声东击西,实际上还有更庞大的部队攻来。
现在燕国这边很艰难,皇上把主力部队都弄去对付于思柔了。
我试探道:左止绍这么卖力……是为了抓你回去?泉寻非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我摆摆手:不愿意说就算了。
主力部队会是什么人?泉寻非道:我觉得可能是维莫,他肯定想来和于思柔会合。
我蹙眉想了一会。
我总觉得来的人应该是左止绍。
泉寻非一怔,随即笑道:不可能的,左止绍为人自私狡诈,要他冒生命危险攻城,他肯定做不到。
我也笑了:那左止绍长得好不好看?泉寻非看上去不大高兴:丑,奇丑无比。
我扯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脸,翻身睡觉。
那他不用来了。
泉寻非道:喂,紫苏,不忙睡,我去给你弄点药来喝。
我惊道:药?不要!!泉寻非狐疑道:什么要不要的。
你等着,不要睡。
完全无视我的反抗,半个时辰后,泉寻非愣是灌我喝了一碗药。
我呸呸吐了几口,抱怨道:好难喝!泉寻非道:喝都喝完了,不要吵了。
我两眼一眯,伸手敲了敲他脸上的壳子:把面具取了吧。
打头一回,泉寻非没有立刻骂我。
想了许久,他的双手攀上了后脑勺。
面具取下来之后,是一张非常令人惊愕的脸。
首先,他右脸上有条极长的伤疤,斜着往左嘴角划过。
颜色很淡,似乎已经有很多年了,可是乍眼看去,还是很明显。
其次,他有一双很美很亮的眼睛,形状完美的鼻梁。
再次,即便脸上有疤,他还是比我想得好看得多。
泉寻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轻声道:很难看……是不是。
我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他的脸。
我的心肝~~左止绍那个王八蛋,居然把你给弄出来打仗,长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能去打仗,这么水灵灵粉嫩嫩的皮肤,哪里经得起风吹日晒,我的心肝好疼~~泉寻非的石化频率又提高了。
他握紧的手指关节在卡嚓卡嚓响——紫苏,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