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轻声道:你还记得你的家人么?只等过些时日,身子恢复了,我便与哥哥将你送回去。
不,不要。
苏流紧紧地抓住妇人的手,惊恐地道:不要送我回去,我已经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万万不可送我回去。
那老父已死,苏府已经不覆存在。
若是这山林之中能容有一席之地方,她情愿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
妇人轻笑,道:好,好,你若不想回家,就在此留下。
日后哥哥也会照顾好你的。
只是你先告诉我,叫什么名字?苏流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怯懦地道:我,我难看么?那一副丑貌,就连饿狼都能吓退。
更何况是人?妇人吃惊地看着苏流,那一张嫩白的小脸,比初春的鲜花还要粉嫩万分。
一双眼睛更是带着几分灵气,尽管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稚气,可以依然挡不住那倾国倾城的妖娆。
世间,再无一张脸能生得如此的俊俏。
这样的一张脸,世间已无完美的语言去描绘,怎会说丑?苏流轻声道:我原本是苏太傅家的四小姐苏流,可真切说来并非苏家之人。
我有母无父,只因被大王误认窝藏逆党发派边界,不想路遇风雪,才会沦落荒野的。
妇人猛然一惊,道:你,你说的是哪个苏太傅?苏流苦笑一声,道:三朝元老,苏举,苏太傅。
想到老父衰死雪地,几乎忍不住落泪。
妇人的一双眼睛几乎要突了出来,惊道:苏举,你说的可是三朝之前的苏举?苏流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父乃三朝元老。
只是后来因受了逆党之罪牵连,冻死荒野。
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无奈地摇头道:没想到,宵灵没把我咬死。
妇人紧张地吸了一口气,疑惑地道:此时,已是敬王朝,难道你父亲真的是幽王朝的苏举苏太傅么?苏流点了点头,道:正是,可是苏府已经不覆存在了。
妇人不相信地摇头道:你可知道,你说的苏家,从幽王到现在的敬王,已经过了多少年?苏流奇怪地看着妇人,道:多少年?难道我在雪地中昏睡了很多年么?妇人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孩子,幽王朝到现在,已经三百多年了。
啊?苏流吃惊地叫出声来,颤声道:三百多年,这,这怎么可能?那冬春交替,最多也不过数月,怎可能自己一睡便是三百年?那蚩龙正低头洗鱼,听到母亲的话,脸上带着深沉的微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妇人摸着苏流的头,柔声道:你好生休息,也许那个典故太过深入人心,你自小便受之熏陶,又被雪崩所压,才会让记忆如此混乱。
如此也好,现正值乱世之道,你随我母子远居深山,还算比较安全。
你留下来,蚩儿正好有个伴了。
说完,扭头朝着门口正在清洗鲤鱼的少年轻唤道:蚩儿,日后你要好生照顾好流儿。
少年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
他双目一亮,脸上闪过一丝轻笑。
快速地翻动手中的青铜匕首,挖鳃去鳞,不多时已洗杀干净。
妇人点了点头,道:我们本是凰城之人,只因蚩儿的父亲在战场上失去一腿,才搬离凰城。
此地虽然稍有偏远,却也离镇子不远。
蚩儿的父亲沙场有功,朝廷也避去了诸多税赋。
你若是不嫌弃,日后就认我做娘。
蚩儿自小随父学习武艺,打猎度日,自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