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消息很快传到了长宁宫。
询问了一些大概原因, 险些让得苏妤从软榻上笑的掉下来,太后能够从一众妃子脱颖而出,果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这把戏玩的可真不赖。
凤贡的猪脑子根本想不出这一点,只有太后。
啧,看着为我抱不平, 实则是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下,皇上若是不收回圣旨, 就担了一个不孝的名声,所以这圣旨,他不得不收回啊。
苏妤倚着软榻,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指甲, 笑的有些讥讽,这么一来,他又得了一个孝顺的名声,还免去被一众朝臣上书的事。
啧…真是讽刺。
她笑容淡淡,可却不达眼底。
春夏忍不住问:太后这么一来, 就不怕…您会有意见吗?苏妤挑了挑眉,慢悠悠道:在她心里, 本宫向来温婉贤淑, 就算本宫有什么意见,恐怕在她心里也不重要,你以为出了这些事,太后日后对本宫的态度还能像往常一样?春夏点点头, 也是。
隔阂存在,谁也没办法去无视。
她感慨了一会儿,想到正事,连忙道:对了娘娘,秋冬被惠贵妃带走了,大概…生死未卜。
惠贵妃的手段,她也是有所耳闻,秋冬被她带走,十有**没什么好下场。
秋冬的心啊…安定不下来。
苏妤轻笑,也了解了缘由,蓦地又道:吩咐人惠贵妃那要人,态度嚣张点,最好…能让她把你们赶出来。
春夏琢磨了一下,问:娘娘,您这是要?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岂是他凤贡说废就废?他如今想收回圣旨,也得看本宫愿不愿意。
苏妤冷笑,抛白绫谁不会?若是不给本宫一个合理的安抚,也休怪本宫也来抛一抛这白绫!春夏眼睛一亮,娘娘,您是要拿惠贵妃开刀?娘娘这是□□裸的威胁啊。
一旦皇上不肯,娘娘这边若真的抛了白绫,传了出去只怕会让得丞相府寒心。
再者,倘若镇北府的世子爷知道这事,只怕一个牛脾气上来,就能带兵踏破了京都!苏妤斜了眸子,嗤笑,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凤贡本宫都不放在眼里,她倒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
行了,本宫也有些乏了,一连闷了这么久,也想出去转转。
春夏眼珠微转,点头,是。
吩咐几个宫女太监去惠仁宫要人,两人才顺着御花园慢慢的闲逛。
天儿好,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御花园内,数十盆新开的秋菊舒展着身姿,香味不浓,却沁人。
走了一会儿,苏妤停下来,似笑非笑的看向春夏,本宫何时说过要来景明宫?这分明是景明宫附近的景致。
她笑容很淡,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看不清真实想法。
春夏有些慌,难不成娘娘不想来见霍贵妃?不应该啊。
她跪伏在地,连忙道:娘娘,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了,所以…所以才…她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娘娘已经不是当初的娘娘,不是轻易可以糊弄过去的角色。
她身边也不缺用的人。
行了,本宫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本宫一向不喜欢人自作聪明,这一点你该是清楚的。
顿了一下,发觉起到了敲打的作用,苏妤也就没再训斥,淡笑道:这一次,就算了,起吧。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下场不会很好。
事实上就如她所说,她也不是很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会过分的抬高自己的地位,而后做出一些错事。
春夏松了口气,连忙起身。
这一次,的确是她越逾了!既然来了就逛逛吧。
苏妤转过身,欣赏着难得的美景。
景明宫附近也是极美,算得上皇宫内难得的雅致地方,毕竟皇上亲自挑出来的地,自然不一般。
才逛了一会儿,迎面就撞上了出门来的霍疏和桃红二人。
四目相对,而后又都移开。
苏妤瞥了一眼霍疏,而后转头看春夏,回吧,本宫乏了。
是。
春夏忙不迭的上前。
你……霍疏有些恼,什么意思啊,她一来就回去,摆明了不想看到她吗。
她又气又恼,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
苏妤停了步,唇角微微上扬,转过头时便收了笑意,霍妹妹有事找本宫?语气淡然,眉眼清婉,配了她这一身橙黄彩绣祥云牡丹锦裙,着实美的不似尘世人。
这家伙真可恶!霍疏又想咬牙了,恨恨道:娘娘真这般小气?她觉得苏妤就是个小气鬼!她不就拒绝了她一次吗?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说一句话都像是在赶时间一样。
小气?苏妤微怔,瞥了一眼她略带委屈的小脸,心头有些想笑,弯着唇回道:本宫对待某些事,某些人自然大度不起来。
霍疏自然明白她指的什么,咬牙问:做个朋友也不行吗?苏妤直视她,一字一句道:霍妹妹,本宫是个贪心的人,达不到我想要的那个,本宫宁愿彻底远离,断绝了那些念想。
霍妹妹,若是给不了呢,那就离本宫远一点。
她抬步逼近,笑容极冷,本宫很小气,会记仇的。
冷冰冰的一眼落在了她身上,苏妤才又转身离开,淡声道:春夏回宫。
她离开了许久,霍疏才回过神来,气的说不出来话,她…她…她…太过分了吧!本宫本宫再也不理会她了,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本宫不稀罕!桃红瞥了一眼自家娘娘气成这般模样,也不敢开口,只是心里小声嘀咕。
她觉得传闻不当真,皇后娘娘哪有半点好欺负的软包模样?刚才那些气势摄人的很,她和娘娘都被强大的气场压的说不出来话。
一个人发泄了好一会儿,霍疏才咬着唇,轻声问:桃红,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我就拒绝了一次,她就不喜欢我了。
这模样,根本不像喜欢我,我看啊她就是随口一说,逗我玩呢她别过脸,轻哼,反正,我才不信她喜欢我呢。
桃红叹口气。
她心知自己若按照自家娘娘话去回,这会儿娘娘指不定得难过成什么样。
娘娘心里不觉得,只当自己一时气不平,想找回场子。
可她这个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娘娘分明也是动了心,只是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想来皇后娘娘也是察觉出来,才想着逼一逼娘娘。
她收了收思绪,轻声道:皇后娘娘心里定是有您,奴婢听说啊,就您摔倒后,长宁宫外的一条路都被皇后娘娘给下令修平整了。
关…关本宫什么事,她只不过…没事干罢了。
霍疏扬了扬下巴,别过脸轻哼,本宫打定主意了,任她怎么样,本宫也绝不理会。
桃红瞥了一眼她心口不一的模样,有些头疼。
娘娘这会儿硬气,到时候可别…后悔才好。
前脚才回宫,后脚去要人的宫女太监们都七嘴八舌的开口。
娘娘,这…惠贵妃也太嚣张了,直接把我们赶了出来。
对,还派人打了我们一顿。
娘娘,您得替我们做主啊。
苏妤瞥了一眼底下一众人鼻青脸肿的模样,也没心思管真假,这个不重要,伤在就行。
春夏,派人去皇上那里,就说本宫准备三尺白绫面见先帝。
春夏愣了一下,匆匆出门去了。
剩下的宫女一怔,娘娘,您真的要……苏妤没回答她,拧眉道:少废话,去拿!开口说话的宫女浑身一哆嗦,也不敢再说些什么,跑去外找白绫了。
没一会儿,就捧着一条白绫回来了,也不知从哪找的。
苏妤没在意,寻了个位置,坐等凤贡到来。
皇上驾到!尖细的太监声响起。
苏妤麻利一抛,掐了掐自己,声泪俱下道: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如今却连后宫的人都管不住,本宫,本宫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凤贡才进门,就觉得头疼。
苏妤寻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偏生,这事他还真的不能不管,一旦坐视不管,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还真担待不起。
想到母后的话,凤贡脸色难看,沉声道:皇…皇后快下来吧,有什么事和朕说,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放肆,敢不把朕亲自封的皇后放在眼里。
苏妤含着泪看向他,皇上…皇上还觉得臣妾是您封的皇后吗?皇上,不是说要废了臣妾吗?哪壶不开提哪壶!凤贡脸色微沉,觉得苏妤实在不会说话,心口一闷,皇后误会了,朕也是被酒冲昏了头,那些话不当真。
金口玉言又岂是胡说?苏妤苦笑,又捏了捏白绫,皇上不要劝臣妾了,让臣妾亲自去向先帝赔罪,皇上放心,就算臣妾去了,丞相府和安平候府也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凤贡脸色一绿。
这话得反着听,我死了,你就等着完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