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成九叹低着声音。
周璘趴着没动,眨了下眼睛:犯法的知道吗,你这是跌入了罪恶的深渊啊。
成九叹没作声。
他们脸还挨着脸,离得很近。
窗外的天色将晚未晚,笼着她的五官,让人看不明晰,却朦朦胧胧地诱人亲近。
他没忍住,又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然后直起身,镇定自若地说了句:起来吃饭,便出去了。
周璘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成九叹做了三菜一汤,,红红绿绿地摆在餐桌上,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周璘奇道:你是不是去新东方进修过?吃这个,成九叹夹了个丸子放到她碗里。
周璘咬了一口,松软入味。
她皱了皱眉:这个好像在哪儿吃过。
成九叹抱着手臂,笑着看她。
周璘把一整个丸子都吃下了肚,只觉得越来越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吃的了。
她急得抓心挠肺的:哪儿呢哪儿呢是哪儿呢。
又看向成九叹:哪儿呢哪儿呢究竟是哪儿呢?马来西亚,成九叹学着她之前满嘴跑火车的样儿。
周璘瞪了他一眼,然后嗷地一声想起来了:维多利亚!成九叹笑起来:这么别致的店你都能忘。
维多利亚是成九叹大学后门处的一家店。
主卖川菜,却非要起了个洋名,加上味道独特好吃,周璘虽然去过没几次,但印象十分深刻。
她也乐了:你要是说店名我一下就能想起来,让我吃菜想那个味道,我又不是狗哪那么灵敏。
你以前不是还好奇怎么取这么个名字么,后来我知道了,成九叹又给她夹了一颗笑着说店主是个大叔,娶了个外国小美女,说这店跟他们夫妻俩一样,中西合璧天下无敌。
这都可以?周璘愣了一愣:你们学校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啊?嗯?成九叹看了看她。
周璘说:我还记得你们宿舍有个哥们儿,一个人抱着一整个菠萝转着啃的。
感觉都是画风很奇特的人啊。
成九叹笑了好一会儿:外号叫大圣,他也挺厉害的,快毕业时退学了,回高三重读一年,考了个清华。
两人把话题扯开,说了半晌,周璘的关注点才回到关键问是页上来:所以你怎么会做这个菜的?成九叹把筷子搁下了,漫不经心道:学的。
他顿了顿:不光这个丸子,那会儿你喜欢吃的几个菜,我都学会了,改天全做给你吃。
周璘一时没说出话来。
成九叹的大学在南方,附近的小馆子虽然好吃,但有些菜这边做不正宗,周璘也只有在去找他时能多吃点。
总是吃不够的,又不能打包带回来。
让人牵肠挂肚得很。
和他这个人一样。
可能是睡的了,她恍恍惚惚地陷进了情绪中,理智都被剥离出去了。
心情变了几变,末了,她轻声问你学这个做什么?做给你吃么,成九叹说。
周璘没讲话,抽了抽鼻子。
成九叹看着她的委屈样儿,叹了口气:过来,我跟你说。
周璘听话地走到他身前,低着头看他。
眼睛有点红:你都不要我了,做菜有什么用啊。
成九叹怪心疼的。
看了她会儿,揽过腰把她往前带了过来。
他头贴在她腰间,声音低涩,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就是这件事。
我很怕,周璘,他说:我很害怕。
怕我一直就那么完蛋下去了,怕我再也抱不着你了。
屋里很安静。
腰上有濡湿渐渐浸开。
周璘的手垂在身侧,指尖动了动。
她的眼前蒙上了层水露。
成九叹低声说着:我真的特别后悔。
我没有你勇敢,我差点放弃了。
去掉差点,周璘硬着心思:你就是放弃了。
成九叹一手抱着她,一手去拉住她垂着的手,紧紧握了上去,像是抓住了什么最紧要的东西。
不会了,死也不会了,他说。
周璘吸了吸鼻子,手指伸进他短短的头发里:你敢再这么跟我分一次,我就敢杀了你。
成九叹把她拉了下来,坐在自己腿上。
两个人的眼睛都是湿的。
他亲了亲她的眼泪:好。
灼热的唇烙在脸上,打开了封印一般,两个人压抑着的久违渴望在身体里一寸寸苏醒。
周璘把脸仰了上去,成九叹的嘴唇压了下来。
一个真正的吻。
想念着的,埋怨着的。
痛苦,委屈,还有最底层的那点甜。
全部喷薄而出,交织在一起。
他起初是温柔的,缓慢而熟练地把舌尖探了进来,纠缠着她。
渐渐就失了力度。
把她的脑袋更用力地按向自己,动作急切,呼吸渐重。
周磷被他吻到缺氧,任凭他的手探进衣服。
掌上的薄茧在裸背上划过,激起一阵颤栗。
她搂紧了他的脖颈。
成九叹的手掌在她身体上四处流连,最后停在了内衣搭扣上:要么?周璘气息不稳:我说不要的话,你停吗?成九叹在她颈上轻咬了一口。
然后看着她:没关系,我都憋习惯了。
瞳仁黑沉,嗓音低喑,眉眼间全是没收拾好的意乱情迷。
周璘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真他妈的性感。
她想起了什么,捏起来他的下巴,问:你有没有跟别人做过?成九叹笑了笑,在她凹下去的腰线上掐了一把,没讲话。
周璘被他的沉默搞得有点没底儿。
她又问了遍:有没有? 六年,这中间,你有没有找别人?成九叹握住她的手:有。
周璘简直想直接掐死他。
他眼睛眯了眯:跟梦里的你,做过很多次。
要不要脸!周璘叫了一声,耳尖热了起来。
成九叹笑着,在她手背上捏了捏: 下来吧大小姐,再在腿上坐会儿,我就没谱了。
周璘松开手,又凶巴巴地补充:你要是敢骗我,我也杀了你。
嗯,成九叹懒洋洋地:命给你了。
菜已经冷了。
成九叹端着放到微波炉里给加热,自己进了卫生间。
在哗哗的冲澡声中,周磷把热好的菜吃了。
做得很好,完美还原了那个洋气的维多利亚家的味道。
她冲浴室喊了声:喂,你这菜在哪儿学的?成九叹没回答她。
好半天,才裹着条浴巾走了出来。
大概是这些年知道健身了的缘故,不再像大学时那么瘦弱,他身上长出了些肌肉成熟的、充满力量的线条勾勒出个宽肩窄腰来。
周璘赶紧移开了视线:衣服呢!一身油烟味,换一个,成九叹说着,往卧室里走,又拿出套新的换上了。
周璘咽了口唾沫,戳着盘子里的菜,小声咕哝: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洗个澡洗这么久,菜都又凉了。
成九叹走了回来,坐下夹了口菜:还行,温温的。
他看了看周璘,又补充了句:我在干嘛你不知道?周璘窘得跳脚:那是个语气词,不是个疑问句! 谁要管你干嘛了!成九叹笑起来,安静吃饭。
周璘瞥了他一眼,继续咕哝:整天跟个精神分裂似的,一会儿一个德行。
成九叹佯作未闻,问她: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周璘便又问了一遍:你这菜学得很正宗啊。
那是,成九叹说:我是去店里跟着后厨学的。
什么时候啊,周璘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有这时间。
大四,成九叹说:本来是想退学的当时,我爸死活不同意,我就在学校又呆到了毕业,心里空得难受,闲下来的时候就丢跟着学学。
周进皱了皱鼻子:哦。
直到成九叹把碗筷收拾起来,她都没再讲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成九叹走到椅子背后,两只手伸出来兜着她的下巴:怎么了?周璘往后仰着脑袋:是不是很辛苦?成九叹的心又软了下来。
他在她下巴上挠了挠:你不能这样宝贝儿。
什么样?周璘问。
成九叹说:把你的喜欢都收好了,少给我点。
以后我疼你。
周璘的脑袋靠在他身上:那你能有多疼我啊?成九叹笑着低下头:你想让我多疼你啊?周璘弯着眼睛乐了会儿:成九叹你现在可真肉麻。
成九叹拍了她一下:爬起来,去客厅沙发上等我。
做啥,周璘一张嘴,又打了个哈欠出来。
哎哟可给你困的,成九叹说:是不是被猪精附身了。
滚蛋!周璘站了起来,恼道:一秒钟前我还是宝贝儿,一秒钟后就成猪精了,你有没有良心的,成渣渣。
成九叹搂着她的肩膀把人推到了客厅,按到沙发上:不是猪精不是猪精。
等他把厨房收拾好,周璘又快睡着了。
挺迷糊的,还记着问刚才的问题:等着你干嘛?解解馋,成九叹倚了上去,把她困在沙发里,抱了过来。
周璘的意识又模糊起来,刚要飘远,听到成九叹的手机响了,他压低声音应了几声。
怎么了?周璘问了句。
成九叹把手机顺手往地毯上一丢,胳膊圈了回来:明天得回去开几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