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璘没应声。
过了会儿,忽然偏过头,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没舍得用力,一点也不疼。
估计连牙印都没有。
成九叹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背:不想让我走啊?周璘闷声问:几天?定的行程是一周,成九叹说:行业会议,这不是我爸有点跟不上时代了么,得我去听着点才行。
周璘没绷住,笑了:人家怎么就跟不上时代了?成九叹说: 下次打电话的时候你问问他。
周璘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成九叹把人揽紧了些,下巴在她发顶蹭了几下:想带你去。
想着吧,周璘说:我现在是有事业的女人; 你排不上号的。
这倒提醒了成九叹。
他嘱咐道:我不在,你也得跟李三狗保持着点距离。
周璘顺手拧了下他的背:你别这么叫师父。
行啊你,成九叹也在她腰上捏了一下:为了别的男人,都能打我了不是。
没,周璘乐道:就是我一听这名字就出戏。
成九叹也笑了:他这名字,有什么说道吗?说来话惨。
提到这个,周璘的睡意都下去不少,她兴致勃勃地解释起来:师父出生时难产,差点没活下来。
他奶奶有点迷信,找跳大神的给算了一下,算完之后,人说他八字不好,得用个土气的名字压一压。
越土越有用,最好能士气冲天俗破底线那种。
奶奶大手一挥,就给赐了这名儿。
成九叹一时无语:那他也不好随便改。
周璘笑:哪儿敢改,算命的说了,一叫就得叫一辈子,不然小命就危险了。
成九叹下结论:所以,他其实还是个身带诅咒的人鱼公主么。
那可不是……周璘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她往后躲了躲,声音降了下来:你这人,正说话呢,往哪儿乱摸。
成九叹跟着靠了过来:你说你的。
说,说个狗屁还,周璘小声嘟囔。
成九叹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了会儿,把她内衣往上推了些,手直接握了上去。
周璘咬着下唇,觉得自己的力气一点点被抽掉了。
他喉结上下滑动,贴到她耳边说了句:长大了。
周璘反应了一秒。
成九叹低笑:一只手都不够了。
周璘的脸瞬间快烧起来了。
热到自燃,自焚,自爆。
闭嘴!她恼了:闭嘴闭嘴闭嘴!成九叹笑起来,把她的衣服又给拉好了,收回手:不闹了,抱会儿。
周璘以为经过这下,自己已经不困了。
没想到,眼皮沉沉地,很快就又合上了眼睛。
成九叹的手在她背上一下下轻轻拍着,哄小孩似的。
她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早上,周璘睁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重新布置成黑白灰的色调,性冷淡风的摆设。
是成九叹的卧室。
身边没人,她喊了几声,也没听见他回答。
她便起身下床,这才发现身上不知怎么的换上了条睡裙。
自己的衣服被叠好了,放在床头柜上。
拿手机一看,早过了平时跑步的时间,不过离上班还远,可以冲个澡加吃早饭。
她抱着衣服出来找了一圈,没见人。
走了?周璘生出了些失落。
真没良心,起码也要来个告别吻啊。
告别拥抱也可以,告别牵手也行啊。
渣渣渣渣渣渣渣。
她鼓着腮帮子,往他的沙发上解气地踢了一脚,然后打开房门回家。
结果电梯门在同一时间打开了。
穿着运动服的成九叹,手里拎着早餐,一看到她就笑了:醒了? 小猪精。
周璘瞪了瞪眼:你去买早饭了?是啊,成九叹走了过来,把她前额上翘起来的小刘海给压了下去。
周璘说:你再这么叫我,我报警了啊。
成九叹按着她的额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辱骂你不够,得加上耍次流氓,才正好够出一次警。
周璘笑起来:现在出警的标准提高了。
是么,成九叹低头又亲了一下:辱骂你,加上耍两次流氓。
啊突然一声惊呼。
听至响动探出头来的陈行行,立即又缩了回去,砰地一声把门给带上了。
周璘被她吓了一跳。
成九叹笑了笑,把两份早餐递给她:待会儿送你上班。
不走了?周璘的眼睛亮了一下。
送完你回来再走,成九叹说。
啊,周璘发出了个自己也不晓得是代表着什么含义的声音。
成九叹搂了她一下。
周璘扁着嘴进了屋。
陈行行贼得两只眼睛跟几干瓦的大灯一样:夜不归宿啊周璘同学。
周璘问:你几点回来的? 也没叫我。
陈行行啧了一声:我没叫你? 你这么说,我家羊都要气得长翅膀了。
她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故意借睡觉之名,行流氓之实?扒着人成九叹的沙发,死都不松开。
强行过夜啊你这是。
周璘愣了:我没有。
陈行行拿过豆浆喝了一口,吧砸着嘴:你们这些小年轻儿啊,哎,就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
周璘一头黑线地去洗澡了。
出来时,陈行行又蹲在阳台喂羊。
周璘这会儿想好了有力的还击方式,她也蹲了过去:你羊的爸爸呢?陈行行的手顿了顿:在羊圈。
周璘笑起来;得了吧,上次我都听见了,这羊是万野给你的,对不对?陈行行看了看她,心虚地说:我给了他钱的。
那也是他给你的,周璘说:之前还说他是人形番茄鸡蛋,这才几天啊,就能私下进行这种可怕的交易。
她站起来,摇了摇头:小年轻啊,哎。
成九叹不在这边的日子倒也平常。
周璘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不过老天不小了,两个人忙工作都是应该的。
并且他一闲下来,就会发消息打电话过来。
所以也还好。
反倒是霍晓钱见不到他来接送周璘,先不适应了。
周璘去茶水间泡咖啡时,还听到她跟同事小声议论着,说周璘是不是把这只小狼狗甩了。
周璘乐得不行,当即就给成九叹发了条微信。
正是会议时间,也没指着他回复。
到晚上七点多,成九叹才回了电话过来:我这小狼狗当得一点也不名副其实。
没事,当狗名副其实就行了,周璘正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去机场接母亲,也没敢跟他怎么贫。
成九叹笑了笑:很放肆啊小丫头片子。
周璘撇嘴:我还放五放六放风筝呢。
刚说这么两句话,听到那边有人叫他的名字。
成九叹应了一声,说道:应酬去了,你路上小心啊。
嗯,周璘说:只准跟男的应酬,女的看都不能看。
成九叹笑着:不敢看,我命还在你手里捏着呢。
收了线,看了看时间,周璘稍微加快了点速度。
本来时间是正好的,路上堵了会儿,现在就有点赶。
到机场时,航班已经落地了。
周璘小跑着到了出闸口,刚站没两分钟,人堆里就走出个熟悉的人来。
周母气质颇佳,走起路来目不斜视,很有画家妻子的风范。
周璘挥了半天手;,她才往这边看了一眼,笑起来:哎哟,我的周大璘!周璘迎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打开一看,脸垮了下来:怎么又是爸爸的画。
周母也挺无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大山那自恋德行,非让我带着送给你朋友。
她安慰地拍了拍周璘:没事,回来你在网上开个淘宝店,咱们都给卖了,赚点私房钱。
这是有历史的。
从周璘记事起,每次父母吵架,或者母亲要买什么父亲不同意的东西,周母就会趁周大山睡着时,溜去书房偷两张画,再私下找人卖出。
干的次数多了,周大山气愤至极,直嚷嚷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然后给书房单独配了个钥匙。
不过并没有什么显著效果。
因为恰好此时,周璘长大了。
母女二人便联合起来。
一个在周大山跟前撒娇拍马屁,说想看看爸爸作画时的飒爽英姿,趁他专心忘我之际,顺手牵羊。
另一个就在外接应,拿到后立刻转手,卖得的钱两人五五分。
周璘便笑起来:我爸又要骂我们是投机分子了。
Let it go ,周母潇洒地摆了摆手。
然后她往周围看了一圈:大璘,你不是说交男朋友了,没来吗?周璘心虚了一下。
男朋友的事,还是之前家里非要介绍她跟母亲朋友家儿子认识时,她说的借口。
当时的语境下,指的是万山。
现在,换了个人。
不过,周家父母对成九叹的态度一直很微妙。
周璘想了想,觉得这得回去慢慢说。
她挽住母亲的胳膊:男朋友出差了,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