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我儿,一言难尽啊!

2025-04-03 14:23:50

柏家这事解决之后, 也就到年下了。

一进正月就开始各家走年礼, 秦家分工明白,秦凤仪每天要当差, 故而, 都是秦老爷去走年礼。

这落在别人眼里, 又是一景儿, 想着旁人家都是老子忙,儿子去走年礼,到这秦家,倒是反过来了。

当然,倘有人这般嘲笑的, 倘是叫自家老子听到,必然一顿好骂, 什么, 我倒是愿意你去忙差使,老子去替你跑腿送年礼,你也得有秦探花的本事!好吧,反正, 秦探花早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先时有许多人嫉妒秦探花得陛下青眼, 而今, 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 自从陛下因着那些个流言发作了不少人家后,大家说秦探花的坏话都要小心着些了。

实在是,秦探花这绝不是一般的得陛下青眼啊。

原本那什么白鹿、白龙的流言一出来, 大家都觉着,秦探花这算是玩了,肯定不能在京城呆下去了,没想到,倒是陛下大怒,处置了不少嘴坏的人,如今哪里还有人敢说秦探花的不是,也不知这小子给陛下吃了什么**散,反正,那样的流言都不能拿秦探花如何,大家也就暂时歇了把秦探花干掉的心思了。

秦老爷各家送年礼,但要紧的几家,还是要秦凤仪亲自去的。

如他岳家,方阁老家,骆掌院府上,还有程尚书家是秦家父子一道去的。

另则,郦公府、桓公府两家公府,李镜的舅舅家陈家,平郡王府,还有柳郎中府上,严将军府以及愉亲王府,故而,秦凤仪也是忙得了不得,若是休沐日子,等闲一天跑好几家。

今年雪大,入冬就开始下雪,秦凤仪只要在家,就离不开炕了,他与李镜都搬到了炕上去住。

秦太太笑,在北方,冬天没炕过不了冬。

秦凤仪还说呢,今儿雪大,爹你别出门了,叫厨下切些羊肉,中午咱们吃热汤锅子,我把柏家的年礼送了就回来。

秦老爷道,坐车去吧。

秦凤仪道,坐车总觉着气闷,就这么几步道,我穿着大氅就好。

李镜命丫环取了羽缎的大氅,让丫环服侍着丈夫穿了,道,也不知怎么就不喜欢坐车,外头多冷啊,把帽子戴上,皮手套也带着,别冻着。

秦凤仪都应了,还叮嘱一句,等我回来吃午饭。

知道。

李镜一笑,扶着腰送他了屋门,秦凤仪道,就别送了,外头风大。

秦凤仪大雪天都跑了两家送年礼,他是个笑嘻嘻的性子,这么大雪天的去了,柏家焉能不留饭,秦凤仪笑,咱们又不是外处,出来前,我媳妇说了,叫我回家吃的。

我家里备了热锅子,我媳妇的话,我可不敢违的。

全京城都知李镜有家暴史,一听秦凤仪这样说,柏衡笑,那是不能再留你了。

亲自送了秦凤仪出去。

柏衡送走秦凤仪还说呢,我这位连襟,什么都好,就是大姨子太厉害了。

他爹柏世子瞪他一眼道,媳妇厉害些没什么坏处。

柏衡有些郁闷,柏世子道,嘴上的怕,那不是怕。

谁要是在外摆出威风八面,不拿媳妇当人,那才是蠢哪。

总之,柏衡算是有了前科,不论什么沾不沾边的事,都要听他爹念他两句。

柏衡道,我也很敬重我媳妇的。

那就好。

柏世子道,夫妻之间,既要有敬,也要有爱。

男人,威风是跟外人使,我与你娘早晚要先你们而去的,兄弟姐妹虽是一父所出,到底要各自婚娶,儿女们以后也会各自成家,到最后,陪你一辈子的,就是你媳妇。

柏衡得他爹一通苦口婆心的教导,何况,他先时经了回女人的背叛,为人心性到底稳重了些,默默听了,心下也长进不少。

秦凤仪回到家时,家里也要摆午饭了,他回屋换了衣裳,李镜问他送年礼的情形,秦凤仪笑,没见着老国公,见着阿衡和柏世子,非要留我吃饭,我说你在家等着我呢,我走时阿衡还一路送我到大门口哪。

李镜递盏热茶给丈夫,道,这也就是看二妹妹的面子,不然,再不与这等人家来往。

算了,我看阿衡已是改好了的。

你哪里知道他们家里的算计。

李镜随口道,他家又不是没手段,偏生不速速处置了那心大的丫环,非要等你去说了,他家才动手。

这就是想压二妹妹一头呢,这都瞧不出来?瞧不出来。

秦凤仪道,一家人过日子,压二妹妹一头做甚。

媳妇明明是该让着些的才对嘛。

这就是那等小家子气,儿媳妇进门,必要给个下马威哪。

李镜道。

可这事儿明显是柏家没理啊,而且,这么丢人的事,哪里是给二妹妹下马威,倒是柏家自己丢脸,你想多了。

可你看柏家先时硬是拖着这事不说个话,岂不就令人恼。

秦凤仪道,一桩小事罢了。

这个丫环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倘真有本事,不要知会柏公府,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这丫环呢,既担心阿衡娶了二妹妹,叫二妹妹笼络了去,自此将她忘诸脑后,又要母凭子贵,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不过是个糊涂人罢了。

这人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反是容易什么都得不到。

何尝不是如此。

李镜感叹了一回,也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倘不是这事着实令人恼,李镜不见得事到如今都要说上一两句。

倒是年前有一桩喜事,方悦得了个闺女,秦凤仪大喜,比方悦还高兴哪,一直与方悦道,以后给我家大阳做媳妇吧。

方悦笑,我倒是无妨,只是这辈份可怎么算。

秦凤仪一想,这倒也是,他比方悦还长一辈,他家大阳生下来就跟方悦一辈的。

秦凤仪颇是郁闷,李镜不理丈夫,只问方悦,囡囡还好,孩子几斤?方悦笑道,母女平安,我家大妞五斤八两,早上生的,长得像我。

秦凤仪一听这话,立刻道,那就不做亲了。

这不是长得像男人么。

方悦给他气笑,道,凭你这挑剔的公公,也不能把闺女嫁给你儿子。

我哪里挑剔了,是你说的辈分不对嘛。

秦凤仪一幅完全忘了先时跟人家方悦说亲事的事了,秦凤仪道,这孩子生得时间好,虽则现在冷了些,屋里多摆几盆炭火也就是了,比夏天做月子好。

我也这样说。

方悦喝了两口茶,起身道,我这还得去堂叔府上,洗三时你们都去啊。

秦凤仪道,放心放心,一定去的。

送了方悦出门。

待秦凤仪回屋,李镜道,你别见人家生女孩儿就要给儿子说亲成不成?好似咱儿子以后娶不上媳妇似的。

秦凤仪一幅忧国忧民脸,你哪里知道如今的行情,媳妇是越来越不好娶了,我当然得为儿子好生谋划。

李镜白他眼,我就不信凭我儿子以后就娶不上媳妇了!除非阿阳长得像我,智慧像你。

要是万一,长得像你,智慧像我,唉哟,那我不得愁死啊。

秦凤仪这话,真真叫人恼也不是,笑也不是。

秦凤仪还摸着媳妇隆起的肚皮碎碎念,儿子儿子,你千万得相貌像你爹,脑袋像你娘啊。

方悦家闺女洗三礼后便是年了,朝廷也放了年假,大年三十,女人们在厨下看着煮供品,秦凤仪跟他爹在另一间厨房间里擦祭器,祭器都是银器,都要一件件擦得锃亮才行。

李镜与婆婆在屋里说着话,她肚子大了,秦太太叫她在一边儿坐着就行,婆媳俩叙些闲章,秦太太上了年纪,爱絮叨,道,以前穷的时候,也只有买块肉,煮两条鱼来祭祖宗。

如今咱家日子好过了,阿凤有出息,多给祖宗供一供,祖宗才能保佑咱们阿凤咱们阿阳。

李镜道,母亲,老家那里,祖宗的坟莹可有人照管?秦太太道,哪里用老家的人照管,都迁到扬州了,咱家发家后买了块上等的风水宝地给祖宗安葬的,有咱们留在老宅的下人照管哪。

李镜道,那与老家的人就无来往了?来往什么呀,当初那起子黑心的,还想害阿凤,我这辈子也不想再回去的。

秦太太说到老家就没什么好心情,李镜见状,也就不再多提了。

秦家虽则人少,过年该有的规矩可是一样不少的。

而且,今年还是四口人,明年便要添丁进口了。

故而,今年祭过祖先的祭肉,秦老爷也割了一大块给李镜吃,道,这是福肉,你跟阿凤,一人一块,吃吧,吃了有祖宗保佑。

秦凤仪道,拿点盐巴和胡椒粉来,不然再吃不下去的。

说来,这祭肉的味道当真一般,只是,这是长辈的好意,秦凤仪与李镜便都吃了。

李镜想着,去岁还没祭肉吃呢,今年怀了身孕就有祭肉吃了,公婆虽则待她不错,到底是更疼孙子一些。

不过,这也是李镜的儿子,李镜只是想到公婆做事好笑,一笑过之罢了。

过年更是热闹,秦家便是人少,秦凤仪一人顶二十个,晚上大家一道玩儿色子,连下人都能笑倒了去。

第二日大年初一,李镜有身子,公婆都不让她移动,拜年便是秦凤仪与秦老爷出去拜年,李镜与婆婆在家等着招呼过来拜年的亲友。

过年就是各种忙,李镜肚子大了,无非就是初二回了趟娘家,其他帖子都未赴约,便是有吃酒听戏的事,也多是婆婆出门应酬,她便在家待产了。

景川侯夫人因去岁感受到了后女婿的好处,对李镜也多了些关心,有空还过去瞧她,李镜道,要是出门吧,一家子不放心。

也只有在家里歇着了,其实还有两个月才生呢。

景川侯夫人劝她道,你这是头一胎,虽则你身子一向康健,可这生孩子可不是小事,必要小心些才好。

女婿家又是单传,亲家自然看重你这一胎,何况,这又是个哥儿。

说着,景川侯夫人都笑了,虽则与继女关系平平吧,她也是盼着继女好的。

李镜摸了摸肚子,京里自有好大夫,待月份大些时请太医诊脉,太医便说了像个男胎,李镜与婆家自然都欢喜的。

景川侯夫人又问她,产婆也请好了。

李镜道,请了打铁巷子的赵产婆来家。

景川侯夫人点头,她也是京里有名的产婆子了。

景川侯夫人毕竟生产经验丰富,这时也就不吝赐教了,絮絮的同李镜说了不少这产前的注意事项。

继母女之间多少年冷冷淡淡的关系,倒是因此亲近不少。

便是秦太太私下也与丈夫说,以前亲家太太淡淡的,兴许就是待咱们,看她待媳妇,还是极好的,又送来这许多的药材衣料子来。

秦老爷道,虽说是继母,也是媳妇幼时就嫁给亲家公的,我看媳妇兄弟姊妹间很是亲近,亲家太太瞧着也不是个笨人,本就是一家子,多来往些才亲近哪。

可不就是这个理。

虽则景川侯夫人仍是与秦太太说不到一处去吧,但瞧着后女婿与李镜的面子,景川侯夫人如今也能与秦太太有说有笑的了。

李老夫人看媳妇如今总算跟上家族节奏了,方是放下心来,想着这媳妇虽则是笨了些,到底心地是好的,遇事明白的晚些,终归也能明白。

待过了年,秦凤仪依旧是去宗人府当差,倒不是景安帝不想他到御前服侍,愉老亲王现在离不得秦凤仪了。

景安帝看二儿子如今事务也上手了,就想把秦凤仪调回御前,愉老亲王硬是不同意,说自己老眼昏花,宗室改制正是要紧时候,得有个年轻力壮的跑腿,他也看不上别人,就看上秦探花了。

愉老亲王这样直截了当的抢人,景安帝也不能不给他叔面子。

好在,宗人府现在也不忙,秦凤仪又一心在媳妇生产事务上,也顾不上去景安帝那里献殷勤了。

他因着媳妇要生产,现在每天是晚出早归,就盼着媳妇生啦。

李镜也想早点生,实在是秦凤仪每天睡前对着她肚子必然念叨一回,儿子你什么时候出来啊,都把李镜念叨的耳朵里生茧,只恨不能立刻把儿子生出来才好。

只是,这事也不是想早就能早的,直待进了二月,秦凤仪刚起床,李镜衣裳穿了一半,就觉着不大好了。

秦凤仪吓得,连忙把媳妇扶床上躺着去了,李镜道,不成,扶我去产房。

产房是一早就收拾好了的。

秦凤仪急的一脑门子的汗,他是成年男子,这也不用扶了,一把就将媳妇抱了起来,两步到产房把人放床上。

丫环已是跑去叫秦太太和产婆了,产婆到底经验丰厚,看了看便说,大奶奶这是刚发动,还得有些时候哪。

立命人煮了鸡蛋来,给李镜吃,叫她吃了攒些体力。

李镜是一阵子一阵子的疼,待她疼的好些,看秦凤仪脸色煞白,想他定是吓坏了。

李镜强笑道,我没事,你先出去吃饭吧,叫母亲陪着我就行。

秦凤仪眼眶红红的,拉着媳妇的手问,是不是很疼啊?产婆都受不了这神仙公子了,直接就把人推了出去,道,男人莫要聒噪,大奶奶胎位正的很,大爷在外等着就是,我包管大奶奶平平安安的把哥儿生下来!秦凤仪在外头也是站不住脚啊,他是来回的溜达。

一时,秦凤仪又命人去岳家知会一声,命小厮道,赶紧,把我岳父叫来,我媳妇要生啦!我可是一点儿主意都没有了!小厮跑侯府报信儿,秦凤仪是一没主意就找岳父,景川侯还得上朝哪,景川侯与妻子道,你赶紧过去瞧瞧,阿凤家人少,怕是支应不过来的。

景川侯夫人饭都没吃完,放下筷子就要过去,崔氏立刻道,我服侍着母亲一道过去吧。

李老夫人也想过去看孙女,只是,家里得有人看家,还有寿哥儿呢。

而且,李老夫人毕竟是上了岁数,家里人都不想她过去跟着着急。

于是,便是崔氏服侍着婆婆,一并大车小辆的过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家出什么事了呢,秦凤仪一看,没瞧见岳父,还说呢,我岳父呢?景川侯夫人道,你岳父又不懂生孩子的事,你也别在外转悠了,有我呢。

秦凤仪一想,也是,岳父也不会生孩子啊,倒是后丈母娘,生产经验丰富,秦凤仪握着后丈母娘的手就交待开了,我看阿镜疼的脸,丈母娘你可好生安慰着她些。

哎,这有什么我能做的没?我可是急死了。

景川侯夫人哭笑不得,道,你老实在外头守着就是,别个啰嗦了。

说着就带着儿媳妇崔氏进屋去了。

这半日的煎熬就不提了,秦凤仪简直心肝肺都似被这漫长的光阴碾过一遍又一遍,直待里头传来一声婴儿啼哭,秦凤仪撒腿就往屋里跑,一脑袋就撞门框上了,他急急的推开门,就听产婆报喜,恭喜太太奶奶,喜得贵子。

秦凤仪到屋里时,乳母已是抱了孩子去清洗了,产婆正在帮着李镜收拾,秦凤仪去看媳妇,李镜脸色微白,汗湿鬓发,眼神却是喜悦的,此时看向秦凤仪,秦凤仪扁了扁嘴,一幅快哭出来的模样,李镜轻声道,莫不是高兴傻了。

秦凤仪很是抽了一鼻子,道,咱们以后可是不生了,吓死我了。

大家听这话皆是哭笑不得,乳娘将孩子洗好用小包布包好抱过来,笑道,哥儿整六斤,这孩子生得,可真俊啊。

秦凤仪一看儿子那相貌,就更想哭了,张嘴便道,咋丑成这样哩。

跟个小老头儿一样,皱皱巴巴哒。

产婆笑道,大爷有所不知,这是一层胎皮,待褪了这胎皮,孩子就饱满了,听我的没差,这可是个极俊俏的哥儿。

瞧这眉眼,跟大爷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秦凤仪都有冲动再去照照镜子了,秦太太还跟着满面喜色道,可不是么,跟阿凤小时候一模一样。

待李镜这里收拾妥当,乳娘还说呢,哥儿一看就有福气,肩上一个胎记,瞧着跟条小龙似的。

原本,听这话大家也没觉着如何,孩子包着放到李镜枕边,李镜已是有些倦了,问,哦,在哪儿?乳娘掀开小包被一角给大家看,秦凤仪仔细瞧了一回,道,还真有点儿像。

正赶上景川侯夫人端了燕窝进来,一见那胎记,直接手里的燕窝就掉地上了,景川侯夫人是个没心机的,惊道,青龙胎记!景川侯夫人都傻了,好在,她到底是大家大族出身,回过神来,立刻就命人将产婆请下去歇着,屋里丫环收拾好都找间空屋子呆着去。

景川侯夫人直接就两眼冒火了,问秦凤仪和秦太太,哥儿身上怎么会有青龙胎记啊!秦凤仪还糊涂着,想了想,才想起青龙胎记的典故来,秦凤仪道,难不成大皇子家小皇孙的胎记就是我们大阳的这样啊?秦凤仪这一看就是个不知情的,倒是秦太太那面部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疑。

景川侯夫人可是出生郡王府嫁到侯爵府的女人,哪怕笨些,于皇室秘辛却是听说过不少的。

景川侯夫人立刻对崔氏道,去叫大管事把你父亲叫回来!崔氏现在也是惊的六神无主,忙跑出去吩咐丫环打发管事找公公过来了。

秦凤仪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儿子身上怎么会有什么青龙胎记啊?难不成,他家祖上原不姓秦,该是姓景的~唉呀,那他家不也是宗室啦~秦凤仪想七想八想了一堆,问他娘,娘,咱家不会是祖上与太\\\\祖皇帝有什么血缘关系吧。

景川侯夫人怒道,当初跟太\\\\祖皇帝八杆子搭不着的穷亲戚都封官的封官,赐爵的赐爵,请问你家是哪一支啊!秦凤仪看向他娘,他娘长叹,我儿,一言难尽啊。

景川侯夫人简直要气死了,屁个一言难尽,你家不是跟晋王先太子有什么关系吧!MD,简直叫姓秦的坑死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