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2025-04-03 15:20:20

男人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在青诏的脸上, 她有些不适的偏过头:我不是夏暖, 你可能认错人了。

认错人?男人俯下/身,凑过头在她耳边吹气:怎么可能。

这双眼。

他的手抚上她缠着纱布的眼睛, 顺着鼻梁往下滑,最后停在她微启的两片唇上。

意识到男人想做什么的青诏寒毛卓竖,心里一阵反胃恶心,不管不顾的抬起脚往前一踹。

男人闷哼一声松开她,捂着膝盖倒退了两步。

青诏防备的盯着他, 咬牙切齿的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如果再碰我的话,要么你死,要么我死,我说道做到。

那个人沉默的看着她色厉内茬的模样,突然满足的笑了笑:暖儿,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先休息吧, 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话毕,脚步声逐渐远去,紧接着就是铁门被拴上的声音,青诏竖起耳朵听了听,等了约摸半个钟头,没有任何动静。

青诏猜想着那人也许真的离开了,安心的从石床上爬下来。

因为眼睛看不见,双手又被铐住了, 她只能用脚探路。

磕磕碰碰的转了几圈,才发现这个地方四面都是坚硬的石壁,她现在大概是在石洞里?青诏背靠着石墙,慢慢的静下心来,大脑开始正常运转。

她想,她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不过既然他叫她夏暖,就说明他起码是看见她和解痕沙演戏了。

将范围缩小,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剧组或者藏海山庄的人,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对《夜魔》这本小说有着相当深的执念。

不,确确的说,是对将寒和夏暖这两个人物有着特殊的情感和执念。

青诏颓然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蹲下/身,好饿,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她支着膝盖,凝神静气,凝了几分钟,脸上莫名的被溅了几滴不明液体。

是水。

有水声!青诏面上一喜,朝着水声的方向挪去。

走了几步,更多的冰凉液体滴在她身上,水声越来越大,是那种从高处飞溅而下砸在岩石上的响声,哗啦啦哗啦啦的不绝于耳。

外头十有八九是瀑布。

青诏停下脚步,将脑袋往水流的方向伸了伸。

只听咚的一下,头撞在石壁上,青诏被撞得眼冒金星,鼻子一酸,郁闷了。

水能溅到她身上,说明这里的岩壁有裂缝,但是她的脑袋伸不出去,也就说明这条裂缝还不足以大到能让她逃跑。

青诏唉声叹气的坐回石床上。

她有点想念家里那张柔软的大床,也有点想念解痕沙温暖湿热的胸膛。

解痕沙,你女朋友被人绑架了呢……她将下巴搁在双膝上,垂着眸,呲溜了两下鼻涕道:我想吃可乐鸡、啤酒鸭、小酥肉、麻辣烫……她有些委屈的舔了舔有些干瘪的嘴角。

手铐太麻烦了,如果绑住她双手的只是绳子,她还能借助锋利的石壁磨断。

该死的犯人真是狡猾!她埋头安静了几分钟,终于想通的将自己最外层的裙摆一把掀开。

身上穿的还是剧组的戏服,裙摆有三层,她龇牙咧嘴的咬住第二层,想扯下一块布料来,可牙齿都快扯断了,布料也没见撕开半点。

青诏呸了一声,用舌头顶了顶右上角有些摇晃的牙齿,真他妈疼。

解痕沙要是看到她现在这幅鬼样,估计就不会喜欢她了吧?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视死如归的挪到石床边沿,手抓住裙摆两边放在尖角处,狠力磨动,来回磨了十几分钟,手都快酸麻得举不起来了才将一块a4大小的布料从裙子上撕下来。

想了想,稳妥点,又将那块布料撕成两片。

没有笔,青诏狠下心咬破自己的食指,以血为墨。

写什么呢?不知道犯人的名字,藏身地点也不是很确定,别人能找到她吗?不……青诏摇了摇头,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她将布料摊开放在石床上,拖着手指歪歪扭扭的写下几个血字:瀑布、石洞、夜魔、夏暖、将寒、救我。

布料很小,她又看不见,几个字就写满了。

如法炮制的在另一片布料上写下相同的字句,平放在岩石上等血迹晾干。

等了一个钟头,确定了血字不会被水轻易冲刷掉后,青诏将两片布料从岩壁的裂缝处里丢了出去。

如果她运气好的话,她的求助信息会顺着水流的方向飘进今泯河被人发现吧?再也抵不住夜晚逼人的寒意,青诏抱着身子缩在角落里,哆哆嗦嗦的睡了过去。

一夜未眠,二十四小时即将过去,解痕沙怅然若失的打开手机,开始联系当地警/察。

房门被大力撞开,付珂全身湿淋淋的飞进来,疯狂甩着手中的两条破布,抹了把眼帘的河水:找到了!找到了!他将布料拍进解痕沙手中:今天早上有渔民在今泯河中捞到了两条布,看颜色和纹路,应该就是何小姐身上穿的,而且上面还用血画了几个字,虽然已经被水冲淡了很多。

解痕沙喜上眉梢,丢下手机,立刻将布条摊开,仔细查看。

瀑布、石洞、夜魔、将寒、夏暖、救我?他连续默念了几遍,眉头深皱,表情从疑惑不解到豁然开朗的过程只用了一分钟。

他迅速的扑到桌边,拉开抽屉,将没用的东西丢到地上,从最深处捧出一本珍藏版的《夜魔》原著。

他蹲在地上,眯着发红的双眼,勾起嘴角,势在必得的翻着书页。

付珂噤若寒蝉的看着他动作,突然就觉得这个人的表情有点恐怖,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解痕沙从书上撕下几页纸,打开手机搜索了几个关键词。

是1986年棋圣赵治勋的轮椅对局!他突然说道,脸上现出明亮亮的属于胜利的微笑。

付珂目瞪口呆:那是什么?解痕沙啪的把书合上,别过脸眼神犀利的看着他: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叫上几个人跟我走。

铁链抽动,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青诏睁开眼,望向那人:你什么时候才会放我走?那人不说话,将红布铺在岩石桌上,又在上面放了几株花瓣饱满的月季。

他从箱子里拿出几十支红蜡,沿着石洞一圈点上。

当然了,这些青诏都没看见,她只是觉得寒气逼人的石洞瞬间变得温暖了起来而已。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走进了石洞。

青诏一惊,犯人居然不只一个!刚走进来的那人走到青诏面前,伸手解开她眼上的纱布。

青诏缓缓的睁开眼,许久不见光,视线有片刻的模糊,她别过脸,避开强光,定情一看。

是你们!她惊呼出声。

眼前长身而立的男人穿着一身繁华的大红喜服,泼墨的长发用一根缎带高高束起,面色清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除了谭烽还有谁?他身后的张悦正蹲在箱子边整理衣物和头饰。

青诏汗流浃背,往后挪了挪,警惕的看着谭烽:你们想干什么?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我们好像只见过一面,并不存在感情纠纷吧?暖儿。

谭烽含情脉脉的望着她的脸,答非所问:今日,我们便要成亲了,你可高兴。

青诏:???高兴个屁啊!鬼才会被人绑架了还高兴。

青诏很紧张。

也不是没听说过,有些作者写小说写得太过疯魔,得了臆想症,把自己给搭进去的,但眼前的这位似乎颇为严重,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了吧。

现下的情况是他好像想和她在这石洞里拜堂成亲?怎么办?谭烽没等青诏想出对策,就吩咐张悦道:你帮她把嫁衣换上,我出去拿坛女儿红,成亲不喝交杯酒怎么行?谭烽走后,张悦抱着一袭做工精美的火红嫁衣走到青诏身边,默默无言的解开她的外衫。

青诏扭动身体挣扎了一下:你脖子上那个伤口是他咬出来的吧?为什么要帮他犯罪?张悦搁在青诏腰间的手一顿,苦笑道:你不懂,我的命都是他给的,又有什么是不能为他做的?她的目光在青诏脸上扭了一圈,安慰道:他人很好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怕,他也不是一直都这样精神失常,是从那个人离开以后才变成这样的,你就当做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完成他的一个小心愿,给他冲冲喜,说不定他的病就好了。

青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帮忙,这是犯罪。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张悦拿了一条干净的白布包住青诏的嘴,在她后脑勺紧紧的绑了个结。

青诏支支吾吾了几声,说不出话了。

你最好安分点。

张悦威胁道:谭先生把你当成夏暖想和你成亲,我也不介意再给你打一记麻醉药,让你糊糊涂涂的和他成亲洞房,听话点我还能保你清白不毁。

张悦将那件大红喜服套在青诏身上,顺便给她梳了个美丽端庄的流云鬓,细细画了眉型,涂上少许胭脂。

在大片烛火的映照下,那张清丽的脸宛如彼岸之花,美艳绝伦。

张悦拖着腮帮子,满意的点点头,将一方喜帕盖到青诏头上。

谭烽拎着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回到石洞,拍开木塞,将酒倒进桌上的青瓷杯中:准备好了吗?张悦抓住青诏的胳膊,拉着她往前走,笑道:主人,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