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侯?冬菇看他直愣愣地坐在那,伸手推了推,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冬菇道,他只是来找我学画,过几天就走了。
学画?对。
冬菇无奈地笑了几声,自嘲道,你娘子我画技天下无双,此去安南王府送寿礼,被他们的老夫人一眼相中,硬塞给我一个徒弟。
冬菇头一直低着,手里按摩不停。
她也不是个擅于说谎的人,尤其是在罗侯面前。
他何时走。
很快。
冬菇编谎,我只教他一套绘画原理,很快的。
罗侯对绘画一窍不通,自然冬菇说什么是什么。
可他心里仍然有一丝不安。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一时无法招架。
罗慈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罗慈是他的妹妹,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他不能放她不管。
可他不会将箱子给她。
他人虽不聪慧,没有那么多弯弯道子,可也不是真傻。
他虽然不知这箱子具体有什么用途,可他知道箱子很重要,太多的人为它而死,而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为它付出生命。
他并不懂何为深明大义,可他仍有自己的本性。
袁继业,叶勉,还有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九个人。
他不会让她们的血白流,不会让她们的努力在他手里轻易葬送。
如果小妹可以回来就好了……喂喂。
冬菇抬头,沾满药酒的手拍了拍他的小腿肚,我卖力给你活血舒筋,你理都不理我。
啊……啊什么。
冬菇稍稍起身,嗖地一下亲了他的嘴,又蹲回原位,这么多天,你有没有想我?罗侯黝黑的皮肤烫起来。
冬菇做这种亲昵动作,向来都没有预兆,什么时候想到什么时候就来,他永远准备不及。
冬菇一亲之后,自己心里也放开了些。
看面前人暗自窘迫的样子,她心里软软的,也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唷,相公这是脸红了?心里边刚一放下,冬菇那不正经的想法就冒了出来。
脸红是啥意思,想我了还是没想我?我可是走了九天哦,整整九天哦。
她语气轻浮,眉角带笑。
本来罗侯是想回答的,他想她了。
可是冬菇越调笑,他脸上就越热,越热就越是开不了口。
罗侯不敢看她,冬菇舔了舔嘴唇,像一只调皮的猫。
她擦干罗侯的脚,又将自己的手洗干净,脱了鞋子,坐到床上。
来来,转过来,让娘子好好看看。
冬菇扳着罗侯的肩膀,将他拖到床里面。
冬菇也不放下床帘,就开始脱罗侯的衣服。
扒完上半身衣服,健壮的男体展现在她眼前。
肩宽腰窄,肌肉匀称,双臂强健有力,橄榄色的肌肤在橘黄的油灯照耀下,坚实细腻,流光溢彩。
啧啧,这群不识货的女人……冬菇上下其手,从脖到肩,从肩到胸,从胸到腹,上下摸了个遍。
罗侯实是想念冬菇,这么多天的思念,又让她这样一挑逗,罗侯不可避免地有了反应。
他内心窘迫,手下偷偷握住衣角,想盖在腰间。
可冬菇那是什么眼神,他刚一动手就被她一巴掌拍回去了。
挡什么挡什么,当我没看见啊。
你……饶是罗侯再能忍,也不禁道出一个你字。
他身上发烫,耳根更是红得快要透明,冬菇看他这样子,自己也是难掩欲念。
她扳过他的头,轻轻吻了上去。
手却慢慢地向下探,摸到他下腹的体毛,薄薄干干,覆在坚硬的腹肌上。
冬菇诱导他湿润木讷的舌,一点一点厮磨他的嘴唇。
罗侯的口中满是男性的气息,阳刚而燥热。
每次都是这样,冬菇最后的理智跟自己说……每次都是她先挑拨他,然后却是自己先被化掉……冬菇将罗侯推到,自己压在他身上。
说,想没想我。
我……罗侯声音干哑低沉。
你什么?还不说……不说就让你这么晾着……罗侯伸出手臂,将女人紧紧抱在怀里。
想了……我想你了。
冬菇不禁动情,他们紧紧相拥。
罗侯的身上有一层薄汗,冬菇贴过去,嗅到罗侯身上独特的味道。
我也是……我也想你了。
情意正浓,良宵不晚。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快乐能同与你鱼水交合相比。
……翌日,冬菇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罗侯醒时,冬菇仍睡得沉沉的。
他小心地坐起来,没有惊动她。
一扭头,他看见冬菇的睡颜。
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睡着的冬菇了。
未成亲之前见过几次,成亲之后她通常都是跟自己一起起床,有时甚至还比自己起得早。
冬菇的睡相很好,她睡得很安稳,整晚将罗侯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翻身都很少。
罗侯赤着身子,静静地坐了一会。
也许是因为这几日奔波劳碌,冬菇的脸色不是很好,眉头也微微皱着。
罗侯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的手与冬菇的肌肤相错,黑白明显。
罗侯像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将手放在冬菇脸旁,又挪到脖颈处,然后发现自己比冬菇黑了很多很多。
坐了一会,冬菇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罗侯不得不起身,他要给冬菇准备早膳。
因为冬菇睡在外侧,所以罗侯要是想下床必须要跨过冬菇。
这对其他人来说很简单,可对他来说却得费些力气。
拧着身子,轻轻一跃。
摔倒地上是不可避免了,不过他有准备,轻悄悄地触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虽然姿势很狼狈,但是好在没有声响。
罗侯将衣裳穿好,拄着拐杖出屋。
刚刚将屋门关好,门口便传来清脆的叩门声。
罗侯一愣,随即想起昨夜冬菇与他说的事。
安南府小王爷……罗侯撑着木拐来到门口,将门打开。
来人自然就是安勍。
安勍手里提着一个盒子,没有带侍卫,只是自己一人前来。
看见罗侯,他温和一笑。
罗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罗侯没有说什么,侧开身子,他让安勍进来。
安勍走进,打量整个小院落。
这是冬菇的家,是她生活的地方。
冬菇呢?罗侯道:她尚未起身。
安勍点点头,想来是前些日过度劳累,让她多睡一会吧。
他拎起手里的盒子,我带了些饭菜过来,你们还未用早膳吧,你要先吃么,还是等她?罗侯看着那个食盒,等她。
也好。
安勍四周看了看,放进屋子里吧,不然等下凉了。
罗侯撑拐走过去,想接过食盒。
安勍看他辛苦,道:哪里是火房,我送过去就好了。
罗侯手里一指,安勍走了过去。
罗侯的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安勍刚走出来,卧房里就传来冬菇的声音。
罗侯————罗侯罗侯罗侯————迷迷糊糊地叫唤声,耍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是听不到回声决不妥协的坚决。
罗侯早就习以为常,他当然不会回她,每次都是直接过去。
可现在……罗侯看了一眼安勍,后者负手立在院中。
她在唤你,过去吧,我在这等着就好。
罗侯不知要同他说什么,只点点头,然后去屋里找冬菇。
冬菇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闷着声音,还在不停地叫罗侯。
罗侯坐在床边,拍了拍被子。
没声音了。
可人也没出来。
罗侯迟疑地伸手,想把被子拿开,可冬菇裹得很紧很紧,根本拉不开。
……冬菇。
嗯。
冬菇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出来。
冬菇不动。
罗侯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思,他也没说安勍来了,冬菇不动,他就坐在一边等着。
可怜安勍堂堂一个小王爷,就在清晨的寒风里静静干站着。
最后冬菇被闷的喘不上气,呼啦一下把被子放开,坐了起来。
呼————她深深呼吸,脸上被捂得红彤彤的。
相公,你不管我死活啊。
……罗侯不语。
冬菇靠在他身上,浑身懒洋洋的。
这觉睡得好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懒过床了。
恩。
罗侯稳如泰山,冬菇靠得特别舒服,一时间不想动弹。
又过了一会儿,等觉完全醒了,冬菇摸摸肚子。
相公,我饿了。
罗侯扶着拐想要站起来,我去拿早膳。
冬菇按住他,别麻烦了,我马上穿好衣服,等下我去拿。
好。
罗侯又坐了回去。
冬菇往身上一件一件套衣服,一边套一边同罗侯闲聊,你什么时候起的?也是刚刚。
啊,那你早饭做的好快啊。
没有。
冬菇笑道:啧啧,别谦虚嘛,贤惠的好相公。
冬菇穿好衣服,凑过去冲着罗侯的脸啪地亲了一口。
罗侯道:没有谦虚,饭不是我做的。
冬菇一愣,恩?不是你做的?罗侯点头。
小王爷来了。
啥?小王爷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你睡醒前。
人呢?院子里。
……冬菇嘎巴着嘴,你……你就让他一直在院子里站着?罗侯道:是他自己要站的。
喔。
冬菇点点头,那就好。
穿好鞋子,冬菇推开房门,果然看见安勍站在院落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