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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坍塌的石桥

2025-04-03 16:37:46

1经理报警后还不到半个小时,第一辆巡逻车便在漆黑的夜里冒着大雪来到了旅馆门前。

没过多久,门外又传来了救护车的笛声。

几分钟后,随后赶来的几辆巡逻车便挤满了旅馆的停车场。

以菜穗子为首的住客们全都被留在了大厅里等候。

窗外可以看到巡逻车灯不停闪烁,一群精干的男子正围着旅馆来回忙碌,但外面究竟在搞些什么,情况到底如何,屋里的客人根本就无从得知。

至于事故的概要众人更加是完全莫名其妙。

而对情况知道的最为详细的经理和高濑,也都已经到外边去协助警方办案了。

或许是听到外边吵嚷不休的缘故,早早便已回房就寝的中村和古川也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两人都是穿着一身睡衣,外边再披着件运动衫。

出什么事了吗?中村搔着头,嗫嚅着向芝浦问道。

之所以他会选择找芝浦询问,估计是因为众人中只有芝浦的脸色还镇定一些。

除了芝浦以外,每个人的脸都僵硬地紧绷着。

芝浦扭头看了看周围,推了推脸上的圆框眼镜,低声说:发生事故了。

事故?交通事故吗?中村也跟着压低了嗓门。

一听到事故就联想到交通事故上,大概也是受了都市生活的影响。

芝浦摇头说:坠崖事故。

大木从旅馆背后的山崖上摔下去了。

大木吗?中村和古川对望了一眼。

在菜穗子看来,他们俩是在为这种时候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来而感到困惑。

古川向芝浦问道。

那现在外边都在搞些什么?不清楚……留在屋里的众人中,没有一个清楚这一点的。

或许是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的缘故,之后两人便再没问什么,到角落的长椅上坐下了身。

虽然整个旅馆里的气氛都很凝重,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快融入到众人中来。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经理打开入口的大门,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几名男子,其中的几个由高濑带着进了房间,剩下的两个则和经理一起留在了大厅里。

两人之中,一个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脸色就像是喝过酒一样的红,而另一个则梳了中分发型,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

在菜穗子看来,两人都是一脸的凶相。

之前你们就是在这里开派对的吧?矮胖男子把手插在裤兜里,开口询问道。

他的嗓音竟然如此高亢,这一点完全出乎了菜穗子的预料。

经理把两手抱在胸前,点了点头。

是的。

派对是从几点钟开始的?六点左右。

都有哪些人参加?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矮胖男子嘟起下唇,轻轻晃动了一下食指。

之后他又竖起拇指,指了指门外:这里的所有人和大木……是吧?经理眨了眨眼,连连点头。

对,还有大木。

回答问题的时候,麻烦你说得准确点儿。

对不起。

经理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估计从刚才起他就一直都在忍受着对方的这种态度了。

大木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经理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看了看众人。

当他的目光与久留美的目光相交时,只听久留美开口回答道。

大概是在七点半左右。

说完,她扭头看了看菜穗子,似乎是在找菜穗子确认。

菜穗子记得当时的时间与她所说的大致相同,于是便点了点头。

当时他说他要出去干嘛没有?矮胖男子的目光在久留美和菜穗子两人脸上来回移动。

说是要出去醒醒酒。

久留美回答。

唔,当时他醉得很厉害吗?这我就不清楚了……久留美看了看菜穗子,当时他喝醉没有?我看倒也不是醉得很厉害。

菜穗子斩钉截铁地说。

当时大木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醉相,相反,他的目光却很冷峻。

那就是说,当时他只是略微带着一丝醉意,说是要出门去冷静一下咯?差不多吧……也就只能这么回答了。

当时大木是一个人出去的吗?经理回答了这问题。

应该是的。

那么,在大木出门去之后,是否有人曾离开过旅馆呢?这问题是向大厅里的所有人提的。

众人都没有扭头,只是用目光向他人寻求着意思,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

经理打破了沉默。

从八点前后起,大伙儿就开始玩起了棋牌……所以应该是没人出去过才对。

之后,经理又详细地讲述了一下哪些人玩的是什么。

对于中村和古川在八点半左右回房,和菜穗子二人一直在看久留美与大夫太太下棋的事也讲述得很准确。

原来如此。

矮胖男子用手摩擦着下颚,看样子他对经理所说的话似乎兴趣不大。

他与身旁的年轻刑警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冲经理挥了下手,之后便走出了旅馆。

大木是从哪儿摔下去的?等刑警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之后,真琴便连忙开口问道。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经理身上。

似乎是从石桥上摔下去的。

经理投向真琴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疲倦,也不知他好端端的干嘛要上那地方去……那座桥果然很危险啊。

江波畏畏缩缩地说,这是那地方第二次有人摔下去了吧?最好还是把它给拆了吧。

话说回来,接下来他们还要干些什么?经理。

他们打算把我们在这里关到什么时候?大厨问道。

与其说这问题是为了他自己,倒不如说是替住客们提的。

正因为如此,经理才没有冲着他,而是看了看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不能再给众位添麻烦了。

请众位就按照之前的旅行计划活动吧。

拜托了。

说完,经理深深地低下了头。

其实这事本不该由他来低头道歉的……当菜穗子和真琴回到房间时,架子上的座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旅馆外暂时恢复了宁静,那些巡逻车也几乎全都撤走了。

旅馆的住客们全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估计这会儿正刚松下一口气。

一进屋,两人便扑向了各自的床铺。

两人都累得什么也不想说,周围静得就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怎么想的?这就是真琴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怎么想的?菜穗子问。

还用说吗?真琴稍稍歇了口气,你觉得这真是一场事故?菜穗子扭头看了看真琴。

真琴头枕着胳膊,两眼盯着天花板。

她的呼吸声有些粗重。

如果不是事故的话,那又会是什么?不清楚。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比方说……自杀?菜穗子故意说出了与自己的猜测完全相反的话。

也不知是早就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把这想法给当回事,真琴沉默不语。

那……是他杀?菜穗子偷偷瞥了一眼真琴的表情。

但真琴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就只是眨了两三下眼。

当时旅馆的人全都在大厅里啊。

是啊。

菜穗子彻底把身子转朝向了真琴。

所以说,这事不可能是他杀的啦。

不对,不是所有人。

当时中村和古川两人已经先回房了。

之后从后门之类的地方溜出旅馆……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说,是他们俩杀害了大木?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罢了。

目前我们对整件事还一无所知。

那也有可能是场意外啊?当然有可能。

只不过从大木给人的印象来看,总觉得不大可能会是事故或者自杀。

对于这一点,菜穗子也深有同感。

就大木给人的印象来看,他的运动神经应该是比较敏锐的。

如果说他是因为醉酒而失足摔下山崖去的话,总会让人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此外,从他临死前的言行来看,说是自杀的话,似乎也有些离谱。

是我多虑了吗?真琴说。

菜穗子在心里说了句或许吧。

但这一切与去年公一的死又有着怎样的差别呢?睡吧。

真琴爬起身来,中止了思考。

一切就等明天再说吧。

2翌日清晨,当高濑来通知早餐已经准备好的时候,两人一把把他给拽进了屋,向他询问起了昨夜的情况。

与其说是询问,感觉两人的语气更像是在盘问。

尸体是经理发现的。

高濑从发现尸体时的状况开始讲述起来。

当时我们四处寻找,都没能找到大木,后来转念一想,就下山崖去看了看。

因为之前我们想,如果是从那座桥上摔下去的话,大致就会在崖边,沿着崖边走了一段之后,经理率先嚷了起来。

而之后我也立刻便看到了。

从他那句看到之中,众人便已隐隐推测到了尸体当时的惨状。

或许是当时那副光景深深地烙在了眼底的缘故,一边讲述,高濑一边摩擦着自己的面颊。

当时他身上的衣着呢?真琴问,是否也和他在大厅里时一样?高濑双眉紧锁,侧眼盯着半空中,喃喃地说了句:应该是一样的吧。

但随后他又抬起头来,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来似的说:不,和在大厅里时稍有不同。

稍有不同?怎么个不同法儿?尸体穿着上衣。

高濑说,在大厅里时,他下身一条宽松的长裤,上身是件毛衣,但尸体却在毛衣的外边套了件Gore-Tex的外衣。

虽然当时我就只瞥见了一眼,但绝对错不了的。

菜穗子回想起了大木出门去时的情形。

当时他身上的衣着……对,那时候他的确没有披外衣就出门了的。

听菜穗子说过之后,真琴抱着双臂沉吟了起来。

如此说来,大木是在哪儿披上那件外衣的呢?如果菜穗子和高濑没有记错的话,那就应该是他在事先便已经把那件外衣给藏到了屋外,出门后再披上了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概是想要到什么地方去吧。

高濑不假思索地插口说道,之后他又挠了挠头。

我随口乱蒙的罢了。

哪儿有。

真琴摆了摆手,这想法挺不错的,但问题就在于……他当时准备上哪儿去呢?菜穗子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提出了另外的问题来。

那,警方目前的判断又如何呢?高濑盯着自己交叉在桌上的手指说:他们倒也没有明确地表述过自己的见解,不过从他们说话的口气上来看,他们大概是打算以酒后坠崖来结案……昨晚天色昏暗,无法展开详细的调查,估计他们是准备今天再调查一下,就拿出结论来的吧。

事故啊……听过高濑的话,真琴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菜穗子。

然而对于这次的事,就连菜穗子自己也尚未得出任何明确的观点来。

你们两位对去年发生的那事抱有疑问,或许会认为这次的事故与去年的事之间存在有什么关联,但这次的事,却是不存在有他杀的可能性的。

或许是对真琴说的话有些在意,高濑的表情显得很认真。

相反,真琴却一脸冷淡地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在大木坠崖的时候,旅馆里的人全都在大厅里。

哪儿有人能在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下,把人给推落山崖的呢?坠崖的时候?死亡推定时刻已经查明了吗?这句菜穗子一直没有说出的话,真琴却说得就跟日常对话一样轻巧。

高濑点了点头。

准确地说,是大木坠崖的时候。

因为听说他似乎是当场死亡的,所以我想,就算说成是死亡推定时刻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大木坠崖时手上戴着表,由于跌落时的震动而停止了走动。

手表上指着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所以估计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坠崖的。

七点四十五分……真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想起了昨天夜里的情景。

当时所有人都在大厅里啊。

中村和古川的确要比其他人早回房,但那却也是八点三十分的事了。

也就是说,七点四十五分时,他们两人也有着不在场证明。

那,当时有没有谁曾暂时离开过呢?就连起来去上个厕所也算吗?嗯,这可就不清楚了。

可是要从玄关出去的话却是不可能的,大伙儿都看着呢。

可以从房间的窗户出去啊?或许从厕所的窗户也能出去的啦。

原来如此。

从窗户里出去啊?我觉得不大可能。

就在真琴准备对菜穗子表示赞同的时候,高濑插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长的话估计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吧?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是否能够顺利地把人给杀掉呢?毕竟对方可是身材魁梧,感觉就跟个运动员似的大木啊。

就算凶手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方法做到的这一点,凶手也必须立刻赶回大厅里,若无其事地与众人再次开始下棋打牌。

刚刚才杀了人的人,是否能够立刻就融入到身边的众人中去呢?我倒觉得凶手当时肯定会给人某种异样感觉,而身边的众人也一定会有所觉察的。

说完之后,高濑望着两人问道:我这样说,是否有违科学呢?没有。

真琴回答,我觉得你的见解客观科学,很有说服力。

菜穗子也持相同意见。

见两人闭口不言,高濑略显犹豫地站起身来说:差不多了吧?早餐时间已经到了。

嗯,谢谢你。

菜穗子连忙道了声谢,真琴也轻轻低了下头。

想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哦。

高濑挤出一副稍显紧张的笑容,开门走出了房间。

吃过早餐当菜穗子和真琴坐在大厅里看报时,警方的人就已经来到了旅馆外。

昨天的那个矮胖男子再次把经理叫到了身旁,这样那样地询问了一通。

尽管两人是在柜台边上交谈的,但对话的声音却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到了菜穗子的耳中。

谈话中,两人似乎还提到了住宿者名册。

情况不妙啊。

真琴在菜穗子耳畔低声说,他们似乎打算把客人的身份全都调查一遍。

如此一来的话,你用假名的事可能就会暴露了啊。

菜穗子本来姓原,但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她与哥哥公一之间的关系,所以在住宿时,她故意用了原田这么个假造的姓氏。

最后果然还是瞒不住啊?那是当然。

估计警方会对大木生前与其他客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以及是否存在有怨恨情绪展开调查。

在他们证明了并不存在这样的事实之后,或许他们就会正式提出本案纯粹只是一场事故的结论来。

就跟菜穗子你哥哥自杀的那件案子一样。

听人说,当时哥哥那件案子的搜查程序也是如此。

麻烦了啊。

现在怎么办?抵死不认也不是件事儿,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不过我们还得先找高濑谈谈。

真琴把手里的杂志放回书架,那样子感觉就像是根本没把刑警放在眼里似的,从警方的人身后走过柜台,向着走廊而去。

这个时间,高濑应该是在打扫浴室和厕所。

过了大约十分钟,真琴回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和去厕所时没有半点的差别,顺手从书架上抽出刚才的那本杂志,在菜穗子身旁坐了下来。

翻开杂志后,真琴两眼盯着黑白两色的卷首插图,小声地冲菜穗子说:我和他谈过了。

有关真实身份的情况,就向警方坦白好了。

反正这事也是瞒不住的。

而至于我们到这里来的理由,就说是想来看看菜穗子你哥哥死的地方。

之所以要用假名,则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有太多的想法。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

尽管说话的时候两眼盯着书本,而脸上也看不出半点的表情来,但菜穗子却是打心底里在对真琴表示着谢意。

要是没有她在身边的话,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法处理眼下的这种情况。

关键还得看之后的发展。

真琴的语气颇为严厉。

身穿制服的警察进屋来叫走了那个矮胖男子。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之后,刑警再次走了进来,站到与昨晚同样的位置上大声说道:麻烦大伙儿都来一下。

这种与昨晚听到的没有半点差别的高亢嗓门,让菜穗子不禁有种头皮发麻的错觉。

请大伙儿稍微配合一下。

矮胖男子的吼声不仅只是大厅,甚至整个旅馆都能昕到。

菜穗子心想,他这样大吼,或许是想把各个房间里的人都给叫出来。

除了菜穗子和真琴之外,这时候在大厅里的就只有芝浦夫妻和江波三个。

大夫两口子一大清早就出门散步去了,而中村和古川也把事故的事抛到了脑后,出门滑雪去了。

而上条则很少见地行踪不明。

矮胖男子的吼声多少还是起了那么一点作用,大厨和久留美从厨房里现身,而高濑则沿着走廊跑到了大厅里。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刑警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身后那名身穿制服的刑警使了个眼色。

穿制服的刑警让矮胖男子抢了风头,好不容易才找到显威风的机会,大摇大摆地往前一站。

很快就会结束的。

刑警的语调有些故意卖关子,不停地搓着两手。

菜穗子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历史上的名侦探波洛,但眼前这名刑警与那位侦探的形象却相去甚远。

之所以会联想到波洛,主要还是因为她曾在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场面。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拿来了一块脏兮兮的板子。

板子的长度大约有一米左右,其中的一端就像是让职业摔跤手给折过一样,卷起了毛边。

矮胖男子接过那块板子,卷毛边的一头朝上,竖在自己的身旁。

之后他沉默了一阵,看了看众人的反应。

看到众人一脸不安又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块板子,矮胖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他单手握拳,把拳心凑到嘴边故意干咳了一声。

这里有没有哪位曾经见到过这块板子?只听椅子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似乎是芝浦在探出身去的时候不留神踢倒的,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搞得他忙不迭地连连低头道歉。

这是什么?江波开口问道,感觉似乎是什么东西的碎片啊?刑警冲着他微微一笑,回答道:不清楚。

所以我们才找大伙儿询问的。

这东西是在哪儿发现的?芝浦略带口吃地问道。

刑警的措辞很稳当,然而语气却颇为冷淡:请先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

可以凑近看看吗?真琴说。

刑警看了一眼真琴,脸色铁青了一两秒,之后又立刻变回了一副大大咧咧的笑容来。

看来这问题必须得做答啊。

请吧,到旁边来仔细看看吧。

真琴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菜穗子的后背。

她那意思似乎是让菜穗子和她一起过去。

虽然周围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难堪,但两人还是缓步走到了前边。

自从穿制服的警察拿着板子进屋的时候起,菜穗子便已经感到有些震撼了。

因为这块板子和昨天早晨真琴在石桥那里发现的那块很相似。

一眼看上去,不同的地方就只是长度——昨天看到的那块长度约莫有两米——但因为现在这块似乎被折断过,所以长度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是——走上前去之后,菜穗子立刻便发现板子并非昨天的那块。

尽管菜穗子自己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昨天的那块看上去的感觉要新一些。

而此刻眼前的这块却已是朽坏不已,仔细看看,中间折断的部分已被虫子给蛀空,很容易便能折断。

真琴似乎也已看出眼前这板子并非昨天的那块,默默地冲着刑警摇了摇头。

没见过吗?很抱歉。

见刑警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菜穗子也跟着摇了摇头。

然而刑警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来,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众人,问道。

其他人有见过的吗?芝浦夫妇和江波都一言不发,困惑的目光在刑警的脸和板子之间来回游弋。

过了一阵,矮胖男子放弃了询问,把经理给叫了过去。

看来你说的没错。

我可没有撒谎。

经理的情绪似乎有些焦躁。

矮胖男子把板子递给穿制服的警察,冲他使个眼色,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看那样子,感觉就像是没有收获的话也就不必道谢似的。

两人的身影刚一消失,江波便迫不及待地走到经理所在的柜台旁。

那块破板子到底是什么啊?经理在一瞬间露出了不快的表情,可当他发现除了江波之外,所有客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之后,他才迫不得已似的开口说道。

那板子就落在大木的身旁,这事是在今早发现的。

那东西跟大木的死因有什么关联吗?真琴也站起身来询问道。

那块板子已经断裂开了,而警方同时发现了断开的另一半。

另一半上留有鞋印,经调查,鞋印与大木死时穿的便鞋完全一致。

那就是说……对。

经理一脸不快地冲真琴点了点头。

当时大木君把那块板子搭在桥上。

打算踩着那板子过桥。

可那板子就像刚才大伙儿看到的那样,早已腐朽不堪,人一踩上去,立刻就断了开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干嘛要做这么危险的事?芝浦佐纪子喃喃说道。

当她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因为方才那句话而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之后,她就跟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低下了头。

的确很危险。

经理低沉的嗓音在大厅中不停地回响。

就是因为不明白才找大伙儿询问的……据警方推测,旅馆里的人估计时常会用这种办法来过桥,所以他们才会向大伙儿确认,问大伙儿是否曾见过那块板子。

我已经告诉他们说没这回事了。

回想起经理与刑警之间的交谈,菜穗子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刚才那块板子,站在经理身后的大厨偏着脑袋说,不会是咱们以前扔掉的那些木材里的吧?经理。

或许吧。

经理似乎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之后,他冲着那些尚自还在对方才大厨的话感到不解的客人们解释说:旅馆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手工制作的,杂物间里贮藏了不少的木材,因为木材长了虫,所以我们就把它们给扔到了山谷里。

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当时大木大概是从那些木材里找了一块,打算用它来过桥。

这事你告诉过警方没有?听到真琴的问题,经理回答了一句说过。

问题问完后,客人们全都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整个大厅里的气氛沉闷得令人抓狂。

所有人似乎都在犹像,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都该做些什么。

总而言之,经理稍稍提高了些嗓门。

他这样做的目的,或许是想让沉重的气氛有所缓和,但在菜穗子他们听来,他的声音却是如此的奇怪。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给各位添麻烦了。

昨天我也说过,请各位仍旧优先考虑各自的旅行计划。

重复一遍,我们这边不会再给各位添麻烦了。

听真琴说要出去一下,菜穗子还以为她是要去散散步,结果真琴却理所当然似的拐到了旅馆的背后。

虽然旅馆后边煞有介事地拉起了警戒线,还留了几名警察看守,可当两人走近之后,警察只是瞥了她们一眼,却并没有向她们发出警告。

菜穗子心想,在他们的心里,或许早已把这事认定作了事故。

真琴似乎是想到桥边去一趟。

尽管警方拉起了警戒线,无法靠近,但她还是探出身子去张望了一通。

之后真琴用手背使劲儿擦了下口角,把嗓门压得低到只有身边的菜穗子才能听到的程度,说道:果然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不见了?昨天的那块木板。

啊。

菜穗子不禁惊叫了一声,惹得一旁的警察回头瞟了她们一眼。

回屋去吧。

真琴用劲拽住了菜穗子的手腕。

回到屋里,真琴确认过走廊上再没任何人之后关上了门。

菜穗子感觉有些紧张,却搞不明白真琴为何会如此慎重。

大木果然是被人给杀掉的。

真琴在菜穗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用宣告般的口吻说道。

昨天我们在石桥下发现的那块木板不见了,而警方却在大木的尸体旁发现了一块与那木板颇为相似的朽烂木板。

你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吗?菜穗子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真琴在桌上交叉起两手的手指,说道:那我来换个问法好了。

之前说过,当时大木是打算用那块朽烂的木板过桥,由此,就会产生出两个疑问来。

其一,就是他为什么要过桥;其二,为什么他要用那块朽烂的木板过桥。

现在我们先来说说第二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用那块朽烂的木板呢?这个嘛……估计是因为他并不知道那木板已经朽烂了吧。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光从外边来看的话,的确很难看出那饭子已经朽烂。

说完之后,菜穗子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当时还是在夜里。

因为从外观上难以判断,而且周围光线昏暗,所以就没有发现木板已经朽烂——尽管这不过只是临时想到的,但菜穗子却对自己的想法颇为满意。

没错,事情肯定是这样的。

然而真琴的话却另有深意。

光从结果上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的。

光从结果来看?没人会故意用已经朽烂的板子过桥,所以你说他当时没有察觉到木板朽烂这一点是正确的。

可既然是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走过,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会更加慎重一些的才对。

比方说,大木应该会事先仔细察看一下木板是否已经朽烂,还能不能撑得住他的体重之类的。

这个嘛……也对。

换作是自己的话,或许还会更慎重一些。

菜穗子心想。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大木当时却没有这么做。

其原因何在?我觉得是因为大木早就已经确认过,认定那块木板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为何会如此认定呢?回想一下昨天我们在桥下发现的那块木板吧。

那块木板不光只是很新,从厚度和宽度上来看,应该是能支撑得住一个人的体重的。

菜穗子终于开始渐渐明白真琴的话了。

与此同时,她开始感到心痒难搔,让她觉得坐立不安。

大木当时把那块崭新的木板藏到了桥下,但后来他又把它和那块朽烂的木板弄混了……你是想这么说吗?真琴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我们就得问,他为何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呢?其实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当时他藏下的那块木板,在夜里却变成了另一块。

你是说,有人偷偷调换了木板?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尽管真琴已经尽量压抑了自己的感情,但言辞中却依就有种震撼人心的沉重感。

他杀……菜穗子开始思考起这句话的意思来。

这个词当中,隐藏着一种让她牵肠挂肚的魔力。

谜团不仅只是这一个。

大木为什么要过桥?为什么要在派对还没结束时就去?凶手又为何会猜到他的行动?这些问题眼下还都没有解开。

他到桥对面去似乎有什么事。

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给看到……菜穗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前两天夜里发生的事。

当她无法入眠,跑到大厅里去喝水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从外边回来的响动。

而在她回到屋里后,隔壁又传来了大木回房的声音。

那天夜里,大木是不是也到桥对面去了呢?我想恐怕是的。

菜穗子突然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真琴似乎却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而且还是用那块结实的木板过的桥。

石桥的对面……那里究竟有什么?还不等菜穗子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看到菜穗子兴奋表情,门外的高濑问了句:出什么事了吗?菜穗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没什么,你有事吗?嗯,说来倒也让人觉得有些扫兴……之前经理跑去和警察说,让他们别再给客人们添麻烦了……之后高濑就像是个为自己的恶作剧找借口的孩子一样,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回事?村政警部说,要找所有的住客打听情况。

还说很快就会结束……刚才他们已经找芝浦夫妇问过了。

他说的村政警部,指的似乎就是那个矮胖男子。

接下来轮到我们?来得正好。

只听身后传来了真琴的说话声,我们就去陪他们聊聊好了。

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些情报呢。

说得也是。

他们在哪儿?大厅最靠里的那张桌子旁。

我们这就过去。

高濑轻轻抬起右手来,说道:还有,我已经把菜穗子小姐和公一先生之间的关系告诉他们了。

因为之前你们说过,让我把这事告诉他们。

是吗……不知警方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件一年前的案子。

这里人烟稀少,估计他们应该是不会忘记的。

得知死者的妹妹跑来祭奠哥哥,警方又会有何反应?对方若是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来的话,自然会让人觉得不快,可要是表现得漠不关心的话,却也会让人感到心有不甘。

我知道了,谢谢你。

向高濑道了声谢之后,菜穗子关上了房门。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是否要把木板的事告诉警察了啊?真琴坐在桌旁,双手托腮地说道。

菜穗子在她对面坐下身来。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迟早会看出这是桩凶杀案来的。

只不过估计他们还得花上点儿时间才会明白过来,所以我们还能再自己做些调查。

的确如此。

如果警方动了真格的,那我们也就无法自由行动了啊。

真琴猛地一拍桌子,就像是要对这事做个了结一样,好,暂时先不告诉他们。

等到我们自己应付不过来的再和他们说。

就这么定了。

菜穗子就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想法一样,重重地点了点头。

3正如高濑所说的,身材矮胖,看上去就像是喝了酒一样满面通红的村政警部,和那名年轻魁梧的刑警并肩坐在大厅角落里的桌旁。

其他的桌旁看不到半个人影。

除此之外,整个大厅里就只有经理和往常一样,一脸不快地在柜台后边擦拭着酒具。

从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之中,菜穗子仿佛看到了经理面对刑警时的那种感觉。

看到菜穗子她们的身影,两名刑警连忙站起身来,用稍显夸张的动作向她们打了个招呼。

真是抱歉,耽误了你们宝贵的旅行时间。

尖锐的嗓音震得鼓膜有些发麻,菜穗子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然而矮胖男子却毫不在意。

真琴在村政的面前坐下了身,而菜穗子则坐到了真琴的身旁。

这样的位置,是她们两人商讨过由谁来回答对方问题之后得出的结论。

两名刑警面前的桌上各放着一杯水,年轻刑警的那杯几乎还一口未动,而村政的那杯却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泽村真琴小姐和原田菜穗子……不对,应该是原菜穗子小姐吧?村政似乎是故意把名字给说错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似乎是想讽刺一下使用假名字的菜穗子,幸好菜穗子对他这手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说您是去年去世的那位原公一先生的妹妹?村政稍稍躬起背来,窥伺着菜穗子脸上的表情。

菜穗子轻轻点了点头。

您到这里来的目的,是和去年的那件事有关吗?事情的前后经过高濑早已告诉过他们,可村政却明知故问。

菜穗子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把之前和真琴商议好的话告诉了他。

照菜穗子的话来说,她就只是希望到去年哥哥死去的这家旅馆来看看,而之所以会使用假名字,也是因为不想给其他的客人造成心理负担。

两名刑警在听她讲述时一直盯着她的嘴角,但听完之后,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怀疑,仅仅只是用那种听不出半点同情的口吻说了句:嗯,您的心情倒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

大木是否也不知道您就是原公一先生的妹妹?应该是的。

菜穗子记得,之前自己并没有在大木面前提起过去年的事。

她甚至还在后悔,在他死之前自己为何连一句话都没问过他。

据说最后一个与大木交谈的人就是您,那么请问你们当时都聊了些什么呢?最后一个?话已出口,菜穗子才回想起了派对上的情形。

当时他约我东京再会,还说之后要找我问联系方式。

刑警对大木邀约菜穗子的事似乎很感兴趣,探出身手来问道:哦?那您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我当时答应了他。

原来如此。

那大木他可真是死得不值啊。

村政开心地咧开了嘴,身旁的年轻刑警也跟着笑了起来。

或许之前村政已经交待过他,这种时候,就算不好笑也得笑。

但菜穗子却一点儿也笑不起来。

之前你们有没有交谈过?前天夜里吃晚餐的时候稍微聊过两句。

当时是我和他第一次说话。

是谁先开口的呢?当时是大木主动找我攀谈的。

菜穗子的言下之意,是想告诉刑警自己是不可能会主动找大木说话的,然而刑警却对此浑然不觉。

当时你们都聊了什么呢?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菜穗子把大木问她会不会打网球的事告诉了刑警。

当时大木那种自信过剩的目光,再次在菜穗子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看来大木从第一眼见到你时,似乎就已经开始对你有意了啊。

嗯,面对这样的一位美女,又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呢?刑警的眼中充满了笑意。

菜穗子故意一脸不快地说了句谁知道。

不过听您刚才说过,大木当时还打算回东京去是吧?村政轻描淡写地问道。

菜穗子却觉得对方的言下之意,是在暗示大木自杀的可能性不大。

其后,刑警提问的矛头便转向了真琴,提的问题大致也和之前向菜穗子的相同。

只不过真琴几乎就没和大木怎么聊过,所以刑警也就只是例行公事似的随口问了一下。

您觉得大木他是个怎样的人呢?最后,刑警提了这样一个问题。

真琴当即回答道。

是个短命的人。

刑警对她的回答似乎很满意。

耽误了两位这么久,真是抱歉。

我们已经问完了。

村政喝了一口杯里的水,低头说道。

真琴起身准备离开,可菜穗子的心中却依旧难以释然,开口问道。

请问,这事和我哥哥那件案子之间,是否存在有什么关联呢?身旁的真琴一脸惊愕地望着菜穗子,而面前的两名刑警似乎比真琴更远吃惊,村政手里握着杯子,年轻刑警则握着笔,两个全都怔怔地盯着菜穗子的脸看了数秒。

之后,村政的表情终于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了……你们有没有调查过……这事和去年那件案子之间是否存在有什么联系?说句实在话,其实菜穗子一直在等对方提出这类问题来。

她的内心之中,早已对刑警淡忘了哥哥的事感到不满。

半晌,村政似乎才回过神来,冲着她连连点头。

您有什么证据的可以证明,两件案子之间存在着关联吗?不,这个……菜穗子手中没有任何的证据。

眼下,她手里的牌就只有坚信公一不是自杀的和确信大木是被人杀害的这么两张。

而且有关大木的这一张,之前她已经和真琴商量好,暂时还不要把它给拿出来。

见对方不知该如何作答,村政的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随后,他一脸理解地说:一连两年都遇上这种不幸的事,我们也能理解您觉得两件案子之间存在有关联的心情。

然而这样的巧合却也会常有发生。

估计过不了多久,外边还会传说这家旅馆让死神给盯上了呢。

矮胖男子似乎对自己说的笑话颇为满意,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年轻刑警也照例跟着赔笑。

然而菜穗子的胸膛里,却涌起了一股滚热的怒火。

等她有所觉察之时,那股滚烫的怒火早已从她的口中迸发了出来。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警察成天这副样子,所以才会接二连三地死人的。

菜穗子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只能任由着它去说。

一股热血正以飞快的速度涌向脑门。

然而此刻的她,却早已再无法管束住自己的身体。

村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菜穗子的脸,表情比刚才还要惊愕。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目光也变得凶狠起来。

而菜穗子也并未表现出半点的畏惧。

女孩和矮胖男子之间的气氛骤然间变得紧迫,两人相互瞪视着对方。

刑警深呼吸了一口,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话我可不能就这样充耳不闻啊。

刑警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要低沉许多。

您的意思是说,大木是被人给杀掉的?除此之外,去年您哥哥的那案子也并非是自杀……?一丝后悔与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情轮流支配着菜穗子的内心。

自己刚才才和真琴约好,说是过一阵子再向警方透露情报的。

自我厌恶的心情也在不断地向她袭来。

既然菜穗子你已经下定决心,那也就没办法了。

真琴也像是彻底放弃了一样,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之后,她正视着刑警说道。

大木他并非是死于事故,而是让人给杀了的。

真琴……见到菜穗子一脸愧疚地抬头望着自己,真琴冲她挤了挤眼睛,说道:与其在背后搞小动作,还不如于脆彻底说出来算了。

村政一时间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任由着目光不安定地在她们两人的脸上徘徊。

你们是说……你们知道些什么吗?对。

真琴接着说道,大木是让人给杀掉的。

可昨晚你们却说,除了大木自己之外,就再没人出门去过的……莫非这话也是在撒谎吗?之前的那些敬语一时间全部消失不见,村政此时的狼狈可见一斑。

真琴摇了摇头。

不,那话并没有撒谎,而是凶手用了一招巧妙的手法。

随后,真琴又把刚才在房间里对菜穗子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面对如此口齿伶俐,思路清晰的一番讲述,刑警就只剩下侧耳聆听的份儿。

刚才所说的,是我们认定大木是被人杀害的证据及其杀人手段,你对此还有什么疑问吗?村政微微睁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开口挤出了一句话。

原来如此,之前被害者在桥下藏了一块用来过桥的木板,结果却让凶手给换成了一块朽烂的板子啊。

嗯,的确可以用这样的办法……他扭头冲着身旁的部下飞快地点了几个人的名字,下令让那些人立刻赶到这里来。

事态的突变虽然让年轻刑警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连忙走出了大厅。

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后,村政扭过头来望着菜穗子她们,脸上的表情也变回了方才那副中年男子特有的狡狯模样。

这些事本希望你们能再早些告诉我们的,但毕竟你们也告诉了我不少的情况,这事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你们的意思是说,既然这次的案件是场凶杀案,那么去年那件案子,其实也是一场伪装成自杀的凶杀案咯?可能性很大。

菜穗子在措辞中留了几分余地。

但如此一来的话,杀害你哥哥和大木的凶手就是同一个人了。

他们两人之间是否存在有什么共同点呢?这个嘛……见菜穗子不知该说些什么,村政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改口说道:嗯,这些事本来也是该由我们来调查的啊。

这里两年前也曾经死过人。

真琴突然说道。

村政忽然屏住呼吸,过了好一阵子才回答了声嗯。

他屏住呼吸这一下,引起了菜穗子的注意。

也就是说,这里已经三年连续死人了,而且还都是在同一个时期里。

巧合这东西真是有够可怕的啊。

不,真琴盯着刑警的脸说,如果这一切并非巧合的话,那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