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楠变得差的脸色, 余馥还来了劲。
知道谦虚两字怎么写吗?林楠捏了捏拳头,用力的压着自己的脾气,但说话时声音中那些微的颤抖还是能够发现她是在忍耐。
余总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么些?如果您是用这种态度来和我合作的话, 我想我们接下来的谈话着实没什么必要了。
余馥其实已经有点儿心虚了, 但是表现出来显得心虚, 她便借着自己此时的动作缩了缩, 将声音和样子做的更无所谓,慵懒了一些。
林总别这么着急嘛, 和陈慕慕一样,总是不停别人把话说完,搞得一句夸奖你的话最后成了贬低你了,我剩下的话是,您并不需要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不是吗。
这话说完,林楠的脸色这才终于缓和一些, 余馥瞧着也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去迎她在沙发上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我想要见蒋胜的母亲。
林楠顿了两秒,视线在余馥的身上打量了半晌, 端起前台端进来的咖啡喝了两口 , 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浅浅的一笑,终于开了口。
怎么,难道说是我高看你们了?余总连蒋母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说话的时候, 她抬眸瞧了余馥一眼, 缓慢,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嘲弄。
如若是这样的话,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用什么条件来和余总交换了。
啧。
余馥皱着眉头,身子向后仰去,满脸的不耐烦。
林总怎么就这么会斤斤计较呢。
她抬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视线向下滑,懒得给林楠再多一份。
城郊西城疗养医院,是吧?其实林楠很多事情都猜的不错,蒋家将消息护的太过严实,他们得到的消息总得来说并不多,而且贺瑜周也有意不想让她接触这些,所以她知道的东西也就更少了。
可这件事情她清楚是一回事,被林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也正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让余馥对她的不爽一瞬间更上了一层。
她将桌面上喝剩的那小半罐可乐一口气闷了,用力捏扁,随后就见扭曲的易拉罐以一个极其流畅的弧度向一旁的垃圾桶飞去,并且无误的扔进。
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余馥的不耐烦才终于缓和了很多。
我会找借口让陈慕慕这几天不去见蒋胜,但能不能把握得住这个时间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走吧?林楠满意的站起来,朝着余馥一摆手,瞧起来甚是恭敬。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余总。
*城郊西城疗养医院正如院名,坐落在西城的城郊,这里环境幽静,战绩面积极广,几乎西边大半个城郊都是这家医院,但由于位置有些远,所以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家的长辈,一住就是小半年个把月的,因此这家医院也才没有倒闭,并且看趋势能够长久的生存发展下去。
余馥和林楠赶到的时候是在午饭好,正是一天之中最热,也是人最困倦的时刻,医院里的大部分病人都正在睡午觉。
林楠大概是经常陪蒋胜来,这里的很多护士医生都认识了她,见到她的时候还和她打了声招呼。
两人一路走,直到三楼拐角处的一间房间才终于停下,余馥抬起头来看了眼门牌号,A307。
就是这间了,你要进去看看吗?这个时间她应该在睡觉,就算不睡觉……林楠笑了一声,没把话再接着说下去,只是又问了一遍余馥的意见。
每个病房的门上都有有一块很小的窗户,余馥凑上去瞧了两眼,发现并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便点点头,同意了林楠的建议。
房间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独立卫浴,除了小型会客室外还有单独的另一个房间,应该是给家属陪床时准备的,可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轻易不会陪床,由此这一间也成了默认的一间保姆房,而蒋家给蒋母配备的保姆好像是不在,这个房间只能看到蒋母一个人在睡觉。
走进去,余馥一低头就瞧见了挂在病床床位的病历单,她拿起来扫了两眼,全是她看不懂的术语,无奈只能放下。
她在这里住了有半年了,具体时间大概是在贺瑜周收购星光的那会。
余馥想了下,那她第一次见蒋胜时看到他脸色不好,应该就是为的这件事情。
今天的林楠大概是心情很好,表达合作的诚意十足,自从走进这间病房开始就一直在不断的说话,对于余馥提的问题也大部分都给予了回答。
他们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余馥最后总结了一下林楠和她说的内容,有不少新的内容,比如蒋父从来不来这里,比如蒋胜只是一个月以来,更比如,蒋母其实一直昏迷不醒,但具体原因,她只是一笑,并不告知。
离开病房往外走的时候,林楠接到一个电话先走了,余馥和她道了别,晃晃悠悠的在医院里散步,直到看不见林楠的身影,她转身快步原路返回,推开门,拿起蒋母床位的病例一页一页的仔细照下来,又将病房里所有看起来有用的东西都照清楚之后才最终离开。
*余馥再次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贺瑜周的,她接起来,那边的口气不是很好。
你去那家疗养院了?和林楠一起?嗯。
余馥知道瞒不过他,便直接实话实说。
你说了让我帮忙的啊,今天这里是林楠主动带我来的,不算是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就被一道阴影遮去,她抬头一看,是贺瑜周。
他看起来很生气,胸口一上一下的喘息,唇线紧抿,目光像是天上的太阳,炽热,肆无忌惮的打在她的身上。
让你帮忙不是说就可以让你和林楠一起来这里,你知不知道刚刚林楠接到的是谁的电话,蒋胜,这里都是他的人,你来了这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余馥张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贺瑜周直接抱在了怀里,她的耳朵就贴在靠近他心房的地方,听着他激烈而快速的心跳,原本的理直气壮在这一瞬间也立刻变得毫无道理。
她抬起手来回抱住他,一下一下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妈妈在哄小孩子睡觉。
我错了嘛,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呀。
回应余馥的是漫长的沉默,她知道贺瑜周不是故意不理会她,她听着他的心跳声渐平,与她的成统一频率之后开口说道。
回家吧,伯父要见你。
我爸?余馥抬起头来眨巴眨眼。
他们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回来了?还不是为了你。
额……由此,余馥便不敢再问下去了,生怕贺瑜周再教训他一顿。
到达余家花了有一个多小时,一是城郊西城疗养医院有点儿远,二是贺瑜周刻意为之。
他坐在后座,先是教训了余馥一顿,她扁扁嘴,想着卖乖也没有好多少,后来他便开始解释余父突然回来要见余馥的原因,只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话不说完,非要留一手,余馥问他,他直说了两个字。
你猜。
猜个屁,她才不猜。
冲着贺瑜周不满的耸了耸鼻子,余馥双手环胸坐在床边装作看窗外风景,等到下了车,她也没给贺瑜周一个好脸色,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就往屋子里面跑,但她没想到的是,回到家,余父给她的话也几乎差不多。
别插手,老老实实的吃喝玩乐就行,这件事情他来负责。
在余馥对他的印象里,这个老头是一个极其懒,极其爱玩的老头,这个时候会说这种话不太正常,她问了好几句,戳了好几下,最终得到的就是个白眼。
你干嘛呢,当你爸是电脑键盘,戳来戳去的。
去去去,找你妈玩去,我有事要和女婿说。
瞧着两人并肩向楼上走去的背影,余馥一歪脑袋。
嗯?啥?她刚刚是听到了什么?女婿?他什么时候改的称呼?而且还是这个……唔……女婿?余母正在厨房切水果,老早就听到余馥和余父的对话了,含着笑从里面探出脑袋来喊她,馥馥,过来帮我切水果,一会儿给他们送上去。
余馥也没事情,索性答应了下来。
她最近一段日子水果切的顺手,而且也想从余母这里套点儿话出来便自觉的全部将这件事情接了过来,算是讨好。
妈,我爸怎么突然就这么勤奋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嗯,不过你过几天也就知道了。
余母伸手摸了摸余馥的脑袋,整了整她肩上的碎发,目光慈爱的看着她。
倒是我们馥馥,突然之间就长这么大了,都该嫁人了,以后啊,可不准这么贪玩,趁着年轻,身体各种机能都最好的时候生个孩子,危险性小,而且如果你们不想带,还有我和你爸替你们带。
余馥抽抽嘴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啥?啥?您说啥呢?是中国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