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久话音落下,便感觉到两束炙热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想也不需要想,便知道晏且南生气了。
裴长渊很快收回视线,端出一副师尊的架子,对初久道:既然回来了,便先坐着吧。
初久赶紧应是,坐到了座位上,全程目光都没有在晏且南的方向停留一瞬。
在他们的谈话之中,初久也了解到,这次是因为归一门的大师兄意外受伤,所以得到归一门门主的吩咐,晏且南顶替大师兄的位置过来参加交流会。
反正两个月后的交流会也是晏且南过来的,这次不过是因为变数存在,导致晏且南入交流会的行程加快了不少,而既然晏且南并没有直接在裴长渊的面前揭穿初久的身份,所以她猜测这事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稍一作想,初久大概也明白了。
毕竟他是受归一门门主的嘱托过来参加的,以他的地位,根本没有办法参加交流会,在原著里,是因为大师兄受伤,而门主对他也有栽培之意,他对外的形象一直和邪剑挂勾,因此门主也是打着把他拉出来溜溜,让大家见识一下他的本事,好改变他的形象的目的。
然而若是在这里他揭穿了初久的身份,告知所有人他和九枝门门主认识,就算他一心为除魔证道,但也难免会传出对他不利的消息。
甚至可能和归一门扯上关系。
在清云观,谁都可以揭穿初久的身份,但唯独晏且南不行。
因此他才没有说出来。
初久这么想着,也觉得没有问题。
如此看来,事情大概是,他顶替大师兄过来参加交流会,顺便因为归一门长老说只有闲云君手里的药方可以救夏初然,因此夏初然也跟了过来,然而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初久,晏且南自己不能揭穿初久,以他的身份,那么只能……让夏初然来揭穿了。
初久下意识地抿住薄唇。
接下来晏且南应该会想个办法告诉夏初然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初久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地讨好夏初然。
而且她也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以夏初然这善良的性子,说不定还真会放了她一马。
初久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身上的压力轻了不少。
这时,她听到晏且南道:多谢闲云君了,那接下来这几日,得亏闲云君照顾了。
无碍,你和夏姑娘就在我这里安生住下,待我去取了药,再与她探探血。
是!晏且南抱了个拳。
裴长渊微微一笑:初久,待饭后带两位去客房,这几日便照顾着客人。
初久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看了晏且南一眼,不过转念一想,接下来只要好好地和夏初然说说就好了,不给晏且南和夏初然独处的时间,总之先拖过这几天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点点头,声音轻快许多:是!师尊!说完,便感觉到放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来自晏且南的目光又不快了几分。
她余光扫了晏且南一眼,心里委屈。
你怎么又气?我全程就没怎么说话好叭!她便也不再看晏且南,只觉得这个人和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瞪她,而且全程都盯着自己,活像自己欠他二百五似的。
好在没多时夏初然就和闲大胜端着饭菜回来了,初久赶忙上前帮忙,以摆脱这恼人的视线。
吃过一顿饭后,桌子上的饭菜都撤了下去,裴长渊起身先回,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撤离。
初久按着裴长渊的吩咐,把两人都送到客房去。
在饭桌上不好意思说话,待到三人独处的时候,夏初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冲初久笑道:好久没见初姑娘了,初姑娘在这里生活的可好?初久弯了弯眼睛:还不错,夏姑娘呢?多亏了晏修君的帮忙,我完全无碍。
夏初然说着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初久的衣袖。
初久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待垂眼时看到夏初然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眼晏且南,见他只留个背影给她们,自顾自地往前走,便松了一口气,拖慢了脚步,待距离拉开了一阵后,这才问夏初然:夏姑娘有什么事么?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你可叫我初然便是,我可以像闲修君一样叫你小久吗?初久自然地点点头:你愿意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夏初然这才笑了,弯了弯眼睛,这时又想到什么,目光从晏且南的后背上转了一圈,声音也刻意压小了一些,问:小久,你和晏修君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嗯?初久问,没有什么事啊,你怎么这么问?夏初然怀有深意地看了晏且南的后背一眼,见他的身影越拉越远,看着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她们已经停下来了似的,脚步却在几不可察地放慢了不少,她收回目光,担心地看向初久: 既然没有出什么事,为什么晏修君到现在都不和你说话呢?还不是因为立场原因?初久暗暗地吐了下舌头,还是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毕竟也不是很熟,他是归一门的晏师兄,我总不太好去攀关系。
然而夏初然却依然皱着眉头,表现出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的样子。
初久终于察觉到什么奇怪来,她顿时皱起眉头,担心地问她:是不是晏师兄对你说什么了?他……夏初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倒没有对我说什么,但我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初久心里啧舌,心想他们之间不合的气场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么?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他们立场不同,而且晏且南自小接受到的思想也不容许他对初久有任何的怜悯之心,自然也瞒不住厌恶,被发现太正常了。
然而下一秒却听到夏初然道:晏修君还是很担心你的,我很奇怪,他之前那么担心你,现在看到你好好的了,却不同你说一句话,这太奇怪了。
初久:…………你确定是担心,而不是愤恨?好吧,我收回先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