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夫妻俩,轻叹口气,说:夫人腹中胎儿没有问题。
不过夫人最近应该是睡眠不好,有些气血不足,这倒是个问题。
李朝阳听到这话,忙不迭的开口问道:那……可有危险?张氏没有吱声,但却紧紧握着李朝阳的手,冲其摇头。
夫妻情深,她明白他的担忧。
齐妙看着李朝阳焦虑、着急的样子,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老爹。
难道说东陵王朝的男人,都是情种?想了一下,摇摇头,咋舌道:放心吧李大人,离生产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
趁着现在温补一下,生产不会有问题。
李朝阳听到这话,重重松了口气。
张氏看着夫君这般,心里特别的暖和。
他们夫妻自从那件事离开京城,便一直都相依为命。
好不容易有孩子,他自然不希望娇妻出事。
孩子与娇妻,他都无法割舍。
齐妙拿着纸笔,眉头微蹙,琢磨着如何下药方。
张氏有孕,而且还是孕晚期,用药需格外小心。
补过了不行,补不够还不行。
用毛笔杆敲打着鼻子,眼睛微眯,紧咬下唇,迟迟没有动笔。
李朝阳起身,欲给齐妙倒茶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动作。
这……张氏见夫君停顿,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瞅了一下,心里顿时咯噔震了一下。
这是……巧合?齐妙低头,只管唰唰唰……的写药方。
方子写好之后抬头,看着他们夫妻俩笑眯了眼睛,说:李大人、李夫人,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每天用一只老母鸡熬煮半个时辰。
不用吃肉,喝汤就行。
李朝阳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接过来,盯盯的瞅着齐妙,半晌都没有出声。
齐小妙被看的有些懵,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歪头问道:李大人,可有什么不懂得?啊,没,没有。
李朝阳忙不迭的摇头,视线回到手里的药方,看着上面字迹,不禁佩服地说:才短短几月罢了,姑娘竟然学了写字?齐妙不好意思的点头,掖了掖鬓角的碎发,道:以前不懂事儿,我爹教我的时候,我都没好好学。
后来我哥去当兵,没人陪我玩了。
所以也就安心跟我爹学认字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李朝阳悻悻的说着,将手里的方子叠好。
张氏看着齐妙,想了一下,开口问:令尊会识字?会一些皮毛。
齐妙自谦的说着,听我爹说,是以前主家教的,怕他目不识丁被人蒙了,嘿嘿。
李朝阳扭头看着门口,略抬高声调的说:李嬷嬷,你进来。
屋门推开,李嬷嬷走进屋,屈膝行礼一下,说:老爷,您吩咐。
李朝阳把药方交给她,沉稳的开口道:带齐姑娘下去休息,晚饭摆在饭厅。
至于药方上的事儿,你问齐姑娘怎么做。
此事,你全权负责。
是,老爷。
李嬷嬷应完走上前,看着齐妙礼貌的道,姑娘,请!齐妙起身,把药箱背在肩上,冲李氏夫妇再次行礼,跟着嬷嬷出去了。
李夫人等房门关上之后,看着李朝阳略有些惊呼的说:夫君,你也看见了,对吗?她像,特别的像,真的好像。
是是是,我看见了、看见了。
李朝阳略微激动的握着娇妻的手,久久不能平静。
张氏看着丈夫,带着他的手,附在自己的肚子上,道:夫君,年三十儿世子爷来家里那次,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事儿?李朝阳听到妻子这番话,猛然想起大年三十那会儿,独孤寒来家的事情。
那件事儿加上刚刚齐妙的动作……张氏见他不说话,小声的又道:夫君,我们该如何问呢?一会儿吃饭就问?我有点儿等不及了,想现在就去问。
李朝阳看着媳妇儿的样子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赞同的说:不行,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想来世子爷也只是怀疑,不然不可能那天会如此说。
这样吧,晚饭之后我会……然后回屋休息。
到时候……李夫人听到夫君的一番安排之后,轻叹口气,蹙眉说:一定要这么麻烦吗?小心驶得万年船。
府衙上下,除了师爷跟李嬷嬷,其他人我一概不甘心。
李朝阳说完,重重叹口气。
在娇妻的肚子上摩挲了一会儿,又说:如果真是我们心中所想,那就只能这么做。
替他们好好掩护。
话落,坚定的看着媳妇儿,示意她一定要稳住。
张氏紧咬嘴唇,好一会儿才重重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夫君晚上出去的时候,可要万事小心。
李朝阳伸手,把人搂在怀里之后,重重叹口气,道:如果真是我们心中所想,也是妹妹在天有灵,定不能让她吃苦受累。
嗯。
……一切的安排都亦如一年前。
还是那个客房,还是那个丫头。
一年前跟一年后,虽然只有一年的时间,可对于这副身体来说,却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年前的齐妙,懵懂、无措、前途堪忧。
一年后的齐妙,精明、果敢、前途无量。
齐妙把药箱放下,李嬷嬷给她盛了碗热汤,轻声的说道:姑娘,喝一碗吧。
这是夫人吩咐的,喝点暖暖身子。
齐妙已经不冷了,刚才在那屋差不多已经暖和过来。
不过这肚子,倒是有些饿了。
坐在圆桌前,拿着碗喝汤。
喝完以后看着李嬷嬷,说:这药每天早上炖鸡熬就行。
分早中晚吃饭的时候给夫人喝汤,不用多,一小碗就行。
是。
李嬷嬷点头,认真记下。
齐妙不放心,又说了些其他注意的事情。
张氏如今八个多月快九个月,孕期一共四十周,过了三十六周,随时都有可能生产,她作为郎中,自然要好好嘱咐一下。
李嬷嬷边听边点头,时不常的还问一些。
二人说的正欢,房门推开,丫头站在门口行礼说:嬷嬷,饭厅已经开始摆饭了。
李嬷嬷闻言点头,齐妙也站起身,小巧的抻了个懒腰,说:我暂时不走,这几天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好。
李嬷嬷侧身比划个请的收拾,又道,姑娘,请。
饭厅内,圆圆的桌子摆了一桌的菜。
齐妙看着五花八门的菜品,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跟一年前招待她的饭菜,明显不一样了。
品种太多。
菜码虽然不大,可三个人吃不了,浪费!用这么丰盛的饭菜招待她一个村姑,好像有些过了!身后传来声响,小妮子忙转身,见李朝阳扶着媳妇儿进来,恭敬地侧身行礼一下,道:李大人、李夫人。
张氏跨过门槛儿,忙上前走几步,伸手把人扶起来之后,说:齐姑娘莫要多礼。
快快起来,入座了。
张氏这会儿再看齐妙,满脸慈爱,仿佛母亲看女儿一般。
齐妙挽着她的胳膊,三个人入座之后,李朝阳看着齐妙,笑呵呵的道:齐姑娘,上次世子爷说你的‘qi’其实不是本官认为的那个‘奇’,对吗?呃……咋还提这事儿呢?!齐妙有点儿不好意思,略微挠了挠后脑勺,笑眯眯的说:就是……就是觉得‘齐妙’好听,正好还有这个姓氏,也就用来。
李朝阳呵呵一笑,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随后又说:是啊。
其实这个姓氏,真的很好听。
姑娘安心在这儿住下,十五那日,让李嬷嬷陪着你一起去赏灯。
齐妙没有拒绝,点点头,笑眯眯的答应了。
过来这边也是打算看花灯,人家有此安排,自然再好不过。
是。
全听李大人安排。
我跟母亲说了,正月十六回去。
张氏听了,夹了块鱼肉放在她的碟子里,道:急什么呢!多住些日子吧。
等您生产时我再来。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您有事儿的。
齐妙坚定的看着张氏,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三个人正吃着,外面管家进来,抱拳行礼一下,说:老爷,镇上二老爷家的大公子来了。
给您送上元节的节礼。
李朝阳听了微微蹙眉,随后跟夫人互换下眼神,点头道:也好。
让子言进来吧。
许久未见了。
是。
管家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带着李子言进了屋。
齐妙早就知道李军山跟李朝阳有亲戚,没想到来的会是李子言。
管家不是说大公子吗?她本来以为来的会是李子台。
果然嫡庶尊卑有别。
在外人的眼里,嫡子永远都是大公子。
不管他在家,到底排行多少。
等人进屋,于情于理,齐妙都要起身行礼。
侧身微微一福,柔声地道:见过李公子。
齐姑娘。
李子言没想到齐妙会在,忙抱拳行礼一下,彬彬有礼。
张氏看着二人的样子,轻笑着说:哟,言儿认识齐姑娘?回大伯母的话,认识。
李子言起身,又冲李朝阳抱拳行礼,说,年前祖母有病,就是紫儿去七家屯请的齐姑娘。
哦?还有这事儿?李朝阳挑眉,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李子言坐下。
看得出来,李朝阳很喜欢这个侄子。
虽然不是亲的,倒也颇为欣赏。
齐妙见他们夫妻俩都很好奇,便将自己第一次救李夫人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张氏听了,不禁感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