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洗漱,齐妙坐在梳妆台前擦脸。
脂膏刚刚抹匀,便扭头看着整理衣服的独孤寒,说:哎,你过来下。
独孤寒纳闷,迈步走过去看着她,揶揄的问:怎么,让我给你画眉?没有眉笔啊。
什么画眉,你正经点儿。
齐妙抻哆着。
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呢,脸儿被人家捧着,再次深吻了一次。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这货现在亲亲抱抱,乃是家常便饭,根本不用顾忌。
齐妙无语,任他撒泼之后,指着自己的眉心处,小小喘息的说:呐,你看我这儿,这里!是不是红了?独孤寒闻言看着,伸手抹了几下放下,面不改色。
但是内心,却翻江倒海。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这也……太快了吧!齐妙看着他紧握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喃喃的说:我家搬新家之后,我在自己房里坐着时发现的。
一开始也跟你一样,以为蹭了什么东西,可后来我用湿帕子擦了也没用,还有……然后你就害怕了?独孤寒上扬嘴角,故作轻松的说着。
齐妙见他这般,心知他是不想告诉她,可这事儿不能瞒,她必须知道。
伸手抓住他的双手,郑重的看着他,仰头问:你别这样。
该有什么事儿你得跟我说。
你总瞒着我,是不行的。
独孤寒反手,捏了她素手一记,摇摇头,道:瞒你什么了?不会的,别乱想。
果然!齐妙无语,重重叹口气,翻个白眼,说:你看你看,你就是这样。
明明有事儿,还非得瞒着我。
这个是桖木簪,何殇当时给我的时候我没要,我说若是你给的我就要,后来他就说是你给的。
独孤寒本来心思极乱,听到她这席话,轻舒口气,把人拽起拥在怀里,低沉的问着:为什么我给你的就要,他给的就不要,嗯?呃……闻着熟悉的味道,齐妙有些无奈。
大哥,这会儿是说这事儿的时机吗?这……这咋就不能按常理出牌呢?!无奈的叹口气,窝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他给的当然不能要了。
男女授受不亲,我跟他又没关系,凭啥要他的东西啊!哦?那你这么说……咱们有关系?什么关系?独孤寒继续追问。
齐妙伸手,在他腰部捏了一下,翻个白眼,道:独孤寒,我跟你说过,我不是那种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
你这么转移话题,明显就是不想告诉我。
可是你别忘了,我有脑子、有思想,我会琢磨事儿。
你用两年时间换来这桖木簪让我戴三年,付出的这些事情,你要说的。
你别忘了,咱们现在恋爱呢!不可以有隐瞒,我也不想什么事儿你都自己扛着。
毕竟……呃……手腕儿被捉住,齐妙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人,咬着嘴唇,不知道哪里又说错话了。
独孤寒严肃的看着她,然后郑重的问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三年,桖木簪,谁?……齐妙语塞。
他,生气了。
生那个告诉她这些事情的人的气。
抿唇一下,理智告诉她不管咋地,都不能出卖高威林跟何殇。
故作委屈的咬唇,深吸一口气,弱弱地说:独孤寒,我想跟你一起共同面对,不想做个一无所知的白痴。
更何况这是我的事情,就是你不说,我也自己对自己的变化了若指掌,不是吗?这些日子,我都是用粉遮掩。
我谁都没说,连我爹娘都不知道,就算我见到了何殇,我也不会问他。
我只选择跟你说,因为……我只信你!一句只信你,让独孤寒严肃的表情,缓和不少。
齐妙见状没有松懈,握着他的手,继续又道:我现在担心日后这快红晕,会越来越大,最后粉遮不住,你说该怎么办?独孤寒轻叹口气,明白她是不会出卖那几个嚼舌头的。
看着那桖木簪,摇摇头,暗骂自己愚蠢。
让何殇把东西给她,再加上她现在已经出现的凤鸣印,联想一下自然也不难。
头一次发觉,找个聪明的女人做世子妃,是个多么棘手的事情。
用另外一只手,揉着她眉心红晕,轻叹口气,不再隐瞒的说:这红随着时间会慢慢凝聚,然后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形成红色水滴状,也就是传说中的凤鸣印。
凤鸣印?齐妙惊讶,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词汇。
相传火凤门的创始人就有这印记。
国师批命,说她是凤格之身、应运而生。
故而,被老祖宗强制要求嫁入皇室,成为皇后。
齐妙闻言蹙眉,仰头看着他,不解的问:强制?那她不能拒绝吗?怎么拒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人都是皇上的子民,他想要谁、谁能反抗?更何况,皇后啊,女人至高无上的位置。
呃……齐妙无语,很想说她不稀罕。
可是,没有那个胆子。
见他不再说话,想了一下,道:那当日王文良说独孤楠跟火凤门门主有染,就是真的了?为什么这么说?独孤寒挑眉,不明白她怎么就有这样的逻辑。
齐妙耸肩,把玩着他的大掌,理所当然地说:火凤门是皇室的啊!门主又是至高无上,跟独孤楠有染不对吗?独孤寒摇头,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示意她赶紧收拾。
卢云双是个心气儿极高的女人。
她不可能看上独孤楠。
火凤门被他所用,应该另有隐情。
而且,火凤门还是个江湖组织,不属于皇室齐妙拿着粉扑涂抹额头,从铜镜里看着他,道:为什么?火凤门不是老祖宗的皇后创立的?怎么就又成了江湖组织呢?独孤寒靠着梳妆台,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轻叹口气,说:好几辈的事儿了,如今是不是真的无从考证。
听老人们说,带有凤鸣印的门主加入皇室之后没多久,老祖宗就把火凤门收编了。
经过这么多年,皇室自然容不得火凤门,一群女人能成什么事儿,直接踢出、成为了江湖组织。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火凤门被挑了。
啊——齐妙听到独孤寒这话,惊呼出声。
手上的粉扑,差点掉在地上。
瞅了独孤寒好一会儿,试探性的问道: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不然呢?独孤寒反问,冷酷的哼了一声,又说:独孤楠敢动李朝阳,我也得给他点儿回礼,让他焦头烂额才是。
更何况卢云双敢伤我,自然不能让她好过。
齐妙听到这话眨巴几下眼睛,没有吱声。
这家伙,明显有仇必报的主儿。
以后可得少惹他,保不齐啥时候呛了他肺管子,自己在惹祸上身。
正琢磨着,突然他弯腰,跟她平视之后,挑眉道:记着,你饿了我多久,等成亲之后,你就要还回来。
连本带息!啵——说完,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推门的时候,扔下一句饿了,快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妙傻乎乎的拿着粉扑,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
那个……刚才发生了啥,她咋觉得跟做梦似的呢…………由于起来的迟,再加上在屋里又磨蹭了那么长时间,早饭、午饭合并到一起才吃。
齐妙、独孤寒、高威林三个人坐在一起,闷头吃饭。
齐妙脸红,独孤寒面无表情。
高威林看着他们俩,也识趣的没有吱声。
一顿饭,齐妙跟高威林吃的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惹了这祖宗爷。
原本都答应小婵今儿去县里溜达,不过这会儿起来还去啥了,老实在这眯着吧。
独孤寒放下汤碗,那帕子擦了擦嘴,缓缓开口说:启阳,以后若是有人在妙儿面前嚼舌根,别说本世子对他不客气。
不管是谁,你、孙玉轩,都不例外。
……高威林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的点点头,算作是回应。
独孤寒把帕子扔到一旁,看着他又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齐妙面如死灰,不停地冲高威林摇头。
那意思好像再说,不是她出卖的他。
可她摇头的动作,让高威林更加绝望了。
这个齐妙,明显就是坑他的。
原本世子爷也就是怀疑,但她现在这样……耷拉着脑袋喝汤,哪儿都不敢乱瞟。
独孤寒冷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对齐妙说道:回去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
忙完,送你回家。
齐妙一听回家,忙不迭的起身往外走。
高威林放下汤碗也要走,可却被独孤寒的眼神,钉在了那里。
不说话,不作为。
高威林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怯弱的开口说:世子,的确是启阳告诉她的。
可您做了这么多事儿,为何不告诉呢?有些东西,本就该……独孤寒看着他,重重打了个唉声,道:何殇说你孤独一生,原本本世子还不相信,可是现在懂了。
你是凭实力成的童子鸡,谁也没招。
说完,起身出去,独留高威林一人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