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间的古人,把地震叫做龙骨翻。
龙骨翻了,寓意要改朝换代,换君主。
虽没有科学依据,但在这个地方,大家信奉,也就是真的了。
齐妙坐在床上,看着眉头紧蹙的独孤寒,轻声的道:龙骨翻会有很多难民。
到时候我会带人过去,帮助当地的郎中救治。
好,一切都等明儿雨停了,然后再说。
独孤寒没有反对,而是把人搂在怀里,淡淡的说着。
时辰不早,但由于外面下雨很大,再加上偶尔余震的缘故,独孤寒也不敢睡。
就那么守着齐妙,看着她的睡颜。
一夜无话,丑时末,雨停了,一切都变得那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独孤寒穿上衣服,从营帐出来,定北伯正好过来。
看着他抱拳一下,道:世子爷,派先锋营的人出去看看,到底是那里的龙骨翻了。
军营部队,不仅要保家卫国,还要顾全百姓。
昨夜龙骨翻,必然有不少遇难的百姓,查清在哪儿,好第一时间配合官府救援。
独孤寒没有异议的点头,吩咐白润带人出去看。
有白润跟着,他能放心一些,前锋营里有一个正经大舅哥,还有一个堂舅哥。
孔杰见白润离开,站在原位看着独孤寒,轻声的道:世子爷,龙骨翻,京城里做的那位怕是……坐不住了。
如今,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只有……您打算怎么做?独孤寒明白定北伯的意思,其实就看他爹想不想反。
只要父亲有一丁点儿那意思,都会有人全力支持。
单单十七年前齐家的事情,就足以成为借口。
轻叹口气,看着他,摇摇头,说:此事暂且不议。
为今之计先把难民安顿好,然后再定也不迟。
定北伯闻言,再次抱拳一下,道:世子爷宅心仁厚,老夫佩服!独孤寒苦笑,转身回营帐继续陪佳人儿…………临近中午,捷报传来。
翻龙骨的地方是北芪的噶尔汗村儿。
离北疆有定距离,昨天下午圣天大军宿在噶尔汗村的山林里,不知怎么的就翻了龙骨。
三十万圣天大军无一生还,整个村儿都没有一个活口。
因为是晚上发生,所以大家都没有戒备,此刻那边一片狼藉。
齐妙在军营,都准备好了要带着人去治疗灾民。
可等回来的是这个消息,不禁让她失笑出声。
虽然这笑有些不仗义,可她此刻就是想笑,就是庆幸。
就连郑军医在内,听着刚刚传消息过来的黑冰的话,也忙不迭的拍着胸脯,不停地说着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军营中,到处都是欢喜的声音,有的甚至扬言要放鞭炮。
三十万大军压境,偷袭成功固然是好,失败就只有战。
敌众我寡,到时候铁定是一番血战。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以做法上就不能分什么对与错。
齐妙从军医帐篷出来,乐颠颠的跑到梁汉森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哥,可以松口气了。
梁汉森正高兴呢,见妹妹过来,二话不说,把人抱在怀里,来回转了好几圈。
兄妹之间的互动本没什么,可偏偏就被刚方便完回来的独孤寒看到了。
梁汉森察觉不对劲儿,扭头一看,赶紧把怀里的妹妹放在地上。
其他人本来也高兴、雀跃,见到一脸墨色的独孤寒,纷纷抱拳行礼——世子爷。
世子爷。
见过世子爷。
齐妙看着大家伙的样子,耸耸肩转身欲走。
不料——齐军医跟本世子进来一趟,有些事情交代你。
独孤寒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齐妙耸耸肩,颠颠的跟了上去。
梁汉松起身,来到梁汉森的身边,压低声音道:二弟,你刚才做的是不是太过了?梁汉森蹙眉,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没有吱声。
撇嘴一下,看着堂兄,说:那就是个醋桶,我干啥在他眼里都过。
正说着,李紫玫拎着一桶水回来,梁汉松见了,赶紧不管弟弟,直接过去帮着拎。
李紫玫露出甜甜的笑容,看着他说了声多谢,便把水桶交给他。
水桶没装多少,但对于没干过粗活的李紫玫来说,已然很吃力。
梁汉松一脸傻笑,拎着水桶跟她去了后面。
有些白布需要清洗,她这会儿没事儿正好洗了。
赵睿达来到梁汉森的身边,用肩头怼了他一下,说:哎,汉松这小子春心荡漾了啊!男人之间对话,永远都是这么直接、露骨。
梁汉森听了轻笑,撇嘴一下伏在赵睿达的耳畔呢喃。
接着,赵睿达哈哈大笑,哥俩也跟着过去帮忙。
洗东西要用水,还得有人帮忙。
光一个人哪够。
坏小子梁汉森上线,也足够梁汉松喝一壶的。
齐妙跟着独孤寒回到帐篷,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被他直接压在了床上。
小妮子不解,一脸纳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问:咋地了?谁又惹你了?独孤寒没有说话,俯首先吻住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看着她微眯着眼睛,说:谁惹我了?刚才你哥干什么呢?哥哥?噗嗤——齐妙喷笑出声,瞅着他伸手轻点眉心一下,说:大哥,你行不行了!那是我哥,他高兴抱我转悠两圈怎么了。
以前在家,他还背我呢,这醋也吃?你还敢说。
独孤寒黑着一张脸,狠狠瞪着齐妙。
小妮子轻笑出声,随后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说:如今天都帮我们,三十万圣天大军毁于龙骨翻中,想来北芪应该会好消停些日子了。
嗯,那倒是。
独孤寒说完,翻身躺在床上,搂着她喃喃地说,过几日估计上面会有消息过来。
到时候你回去吧,不出意外我应该得回京了。
好,那你小心点儿。
齐妙乖顺的说着。
虽然备了那么多东西最后没用上,不过能不用就不用,毕竟大家都不希望能用上。
对了,赵睿达的名字已经填上了。
他们仨我会直接带走,编入父王手里的军队。
至于其他的七家屯人,他们没说想要留下,我就不管了啊。
齐妙听到这话,高兴地翻身,趴在他的身上,点点头,说:辛苦啦。
你也好意思!独孤寒说完,在她翘臀上拍了一记。
不知情的看着他们俩,会以为是成亲多年的小夫妻。
殊不知二人自从在一起,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独孤寒信守承诺,说不动她就不动她。
虽然又是会很煎熬,但却甘之如饴。
齐妙看着他,歪头躺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好些日子他们俩没这么腻歪了。
因为圣天大军的事情,独孤寒天天早出晚归,如今想想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即便人多又如何,即便皇属军队又如何。
在天灾面前,什么都不是,全都是小小蝼蚁。
小手钻进他的衣服里,熨帖着劲腰,一脸满足。
主子,黑子来了。
白润的话落,齐妙赶紧抽回手,直接坐在了床上。
利索的样子仿佛练过功夫一般。
可是……她利索有什么用,独孤寒不坐起来,反而等了好一会儿,说:进来吧。
让人家进来,他不坐起来。
齐妙对于他的做法,气的不行。
本来什么都没做,这样一来,倒是好像他们做了什么一般。
该死的独孤寒,又这么缺德、耍弄人。
娇嗔的踢了他一下,正好白润跟黑子进来,二人见状纷纷垂首,装作看不见。
艾玛,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就在齐妙要暴走的时候,独孤寒起身,搂着她的肩头,看着黑子,道:有什么说吧。
是,主子。
黑子抱拳,再次行礼之后,说,百里营主已经把云宗主接走。
他听闻云宗主是齐家旧部,很是上心。
梁家三爷那边,最近没什么事儿。
不过他们村儿最近不太平。
赵睿达的媳妇儿在赵氏族长家的门口,上吊死了。
此事闹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齐妙突然察觉不对劲儿,盯着黑子,要求他再说一次。
独孤寒搂着她,冲黑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黑子上前走几步,看着齐妙再次行礼一下,说:回家主的话,赵睿达的媳妇儿十天前在赵氏族长家的门口上吊自尽。
此事惊动了官府,王大人亲自下来查的。
如今太和镇的附近农家,已经开始议论取缔族长一事……黑子后面还说什么,不过齐妙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只知道,魏氏没了,而且都已经入土为安。
关键是……居然吊死了在了赵来庆家的门口。
这是在无声抗议,对吗?!吧嗒……吧嗒……眼泪滴在了手背上,目光呆滞,一肚子的话想说没处说,煎熬极了。
独孤寒心疼,可也没有办法。
生死有命,治的了病,治不了命。
……魏家因为这件事,魏氏的母亲一病不起,赵家双亲本来身子就没好,顿时又雪上加霜。
梁金山他……黑子还要说,被白润碰了一下,无声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