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满口答应,梁汉森一脸宠溺的瞅着她,轻叹口气。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对于这个妹妹,他是打心眼里疼。
只要是她想的、她要的,他都毫无招架能力的帮她。
没法子,谁让打小爹娘就告诉他,要爱护妹妹,保护妹妹。
至于曾经发生的那件事儿……说来说去,他也有责任。
如果早早能发觉,也不至于让奶奶王氏有机可乘,最后竟……哥,哥——什么?齐妙的轻唤,让一直沉浸过去的梁汉森缓神。
瞅着一脸懵然的妹妹,轻笑一下摇摇头,说:没事儿,想了点儿过去的事情。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房歇着吧。
齐妙没有回答,继续瞅着他,试探性的说:哥,你真没事儿?没事儿,放心吧。
梁汉森说着,习惯性的摸着她的头。
齐妙见他貌似真没事儿,这才放心的跟着从书房出来。
院子里很亮,倒是省了点灯笼的蜡烛钱。
仰头望天,月亮又大又亮。
都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今儿也不小呢!齐妙看着月亮,拽了拽梁汉森的胳膊,喃喃道:哥,你说月亮上有嫦娥、玉兔吗?啥玩意儿?梁汉森有些惊呼,不解的瞅着齐妙,伸手摸她的额头,好一会才道,胡说啥呢?呃……齐妙语塞,看着瞪眼睛的哥哥,摆摆手,不再说了。
果然有代沟,神话故事都是代沟!梁汉森瞅着齐妙,深吸口气,说:回去早点儿睡,明儿得早起。
我一会儿嘱咐厨房,明早煮鸡蛋,咱们拿马车上吃。
知道了,我走了啊哥。
齐妙说完转身欲走,突然又扭头看着哥哥,贼兮兮凑上前,说,哥,你去侯爷家可看到阎婉莹了?滚蛋——梁汉森脸红,呵斥完伸手作势要打,满意的看着齐妙落荒而逃,这才收手。
想想在侯府的惊鸿一瞥,轻笑一下摇摇头,转身朝自己住的听雨轩走去…………齐妙一路溜达,很快就回到了水云居。
赶紧院子,黑冰就走过来,行礼说:家主,楚嬷嬷来了好几次,刚才又来了一回。
说啥了吗?齐妙不解。
楚婆子是娘亲身边伺候的人,没事儿不会来这边。
来了好几次,那只能说明有事儿。
黑冰摇头,老实的回答说:属下问了,可是她不说。
对了,主子来了。
嗯。
齐妙点头,她料定那家伙会过来。
想了一下看着她,又道,如果一会儿楚嬷嬷还来,你就告诉她,我歇息了,明儿得进宫,不能打扰。
是,家主。
黑冰点头应下。
齐妙迈步回到屋子,独孤寒正坐在圆桌前,不知道想什么,眼神放空。
小妮子走到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打了记响指,见他回神之后笑眯眯的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说完侧身坐在他的腿上,一系列动作很自然,也很熟练。
独孤寒满足的搂着,轻舒口气,道:没什么,就想明儿那些人会说什么。
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他们准备的应该很足。
齐妙闻言耸肩,靠着他的肩头,不在意回答:准备啥样都无所谓,反正我会医就行了。
太医院伯父说交给我,那我可得好好用了啊!嗯,你想怎么样都行。
独孤寒实力宠妻,不管她什么要求,他都跟梁汉森一眼,全力支持。
齐妙坐直身子,直视他的眼睛,满意的在他唇上啄了一记,道:明儿一过我可就开始了。
到时候你把黑炎、黑子都给我,谁惹事儿、直接扔出去。
行。
独孤寒颔首,随后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蹙眉不悦地道:刚刚谁打过你?啊?齐妙木然,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
伸手摸了摸,纳闷的回答说:谁能打我啊!我是府中的小姐,没人敢……哦,想起来。
刚才哥哥跟她说话的时候,伸手捏了她的脸儿。
一直观察她面部表情的独孤寒,抓着她的手,问:谁捏的?……我哥。
齐妙没敢隐瞒的回答,随后忙抽出手,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又说,他担心我,所以一时气急。
倒也没用力,我都不觉得疼,真的。
独孤寒没有说话,就那么搂着她。
眼睛里倒是闪出一抹异样,微微泛寒。
与此同时已经躺下的梁汉森,阿嚏——打了个喷嚏。
随后揉揉鼻子,双手垫在脑后,想着明日御书房该做的事情。
楚嬷嬷一刻钟后又来了水云居,黑冰早早的就等在那里。
见她端着托盘过来,迎上前行礼,说:嬷嬷,家主已经休息了。
吩咐说您如果有事儿便告知属下。
明日家主起早进宫,所以歇息的早。
楚嬷嬷闻言愣住,随后把手里的托盘交给黑冰,道:没什么,就是提醒下小姐,人多嘴杂,切勿让人说去了闲话。
闲话?!黑冰不解,但也点点头,端着托盘微微福身,说:是。
明日一早,属下便会告知家主。
嬷嬷请回。
嗯。
楚婆子没再逗留,转身离开。
都是聪明人,黑冰把话带到足矣。
相信小姐的聪慧,一定能明白话里的意思。
至于夫人那边……她按照吩咐做了,想来夫人也不会再说什么。
只要小姐注意,别让老爷发现,就万事大吉。
黑冰目送着楚婆子离开,身后传来黑晴的声音——她那话是什么意思?黑冰端着托盘转身,看着黑晴摇摇头。
撇嘴一下进屋,放在圆桌前,将刚刚楚嬷嬷的话陈述了一番。
齐妙仍旧坐在独孤寒的腿上,看着托盘里两碗莲子羹,顿时了然。
黑冰仍旧不解,见齐妙冲她摆手,小妮子微微福身离开。
对于她跟黑晴来说,主子每天晚上过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当然不会多想。
但是齐妙跟独孤寒就不同。
没等齐妙开口说话,腰上便骤然一紧,耳畔传来熟悉的温热——婚期定的太远,要不明日我跟父皇说下,提前吧。
都不是傻子,两碗莲子羹,再加上那句意有所指的话,什么意思一猜便知。
即便独孤寒每天小心谨慎的出入,府里上下那么多双眼睛,总会被人无意间发现。
一来二去,行踪暴露,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不在乎,可是他不能不在乎他的女人。
若是不过来……更加不可能!他可不愿委屈了自己,更加不想夜夜独守空房。
齐妙扭头看他,撇嘴一下,说:提前?是你等不及还是我等不及?你还嫌我现在名声不好听?独孤寒瞅着她的样子并没理户,把人公主抱在怀里起身,来到床边轻柔的放下,道:随你怎么说。
反正让我晚上不过来,不可能。
嘿,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齐妙无语,起身坐在床上看着他,即好气又好笑的说:大哥,你能不能讲点儿道理?好歹我是个女儿家,你总不能……你是我的女人。
独孤寒认真的看着她,郑重的提醒。
对于宣誓所有权这事儿,他从来都不会含糊,一丝一毫都不含糊。
齐妙认栽,伸手把人拽到床上,不悦地道:睡不睡了?明儿一早我得进宫去,你不睡我睡了。
独孤寒脱下鞋子,一个翻身来到床里,大刺刺的躺下。
齐妙一边给他盖被子,一边吐槽的说道:这是我爹还不知道。
我爹要是知道,看你咋办。
不把你扔出去,我都跟你姓。
快了。
啊?齐妙不解,什么玩意儿快了?独孤寒瞅着她,单手垫在脑后,揶揄的说:你嫁过去自然要灌夫姓,迟早的事儿。
你——无赖!齐妙实在找不到什么言语来说了,最后只能背对着他,无声的抗议。
什么人嘛!她是为他好,他竟然还不领情,活该被扔出去。
身后再次被贴上,齐妙本能的想外旁边挪,奈何被他紧紧搂着,耳畔传来——如果伯父真把我扔出去,我就把你直接扛走。
为什么?齐妙没有回头,闷闷的问着。
自己走就走了,还把她也带走,凭什么?独孤寒另一只手放在齐妙的脖颈下面,紧紧搂着她,慰藉的舒了口气,道:用心换来的人,自然要用心好好对待。
如果可以,把你天天带在身边,不离不弃才好。
甜死人的情话,齐妙听得身心荡漾。
轻咬嘴唇,放纵的往后面倚靠,满足的闭上眼睛没有吱声。
但她的举动说明一切,也让独孤寒高兴不已。
用掌风将蜡烛打灭,拉高被子,满意的搂着佳人儿闭上眼睛。
至于圆桌上的两碗莲子羹,二人谁都没有动、谁也没有喝。
提醒归提醒,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儿。
经过西南战场的事情,他们二人对生命、对珍惜,都有着常人无法理解到的深意。
战场上的生命是脆弱的,稍不留神就会阴阳相隔。
与其等事情发生、追悔莫及,倒不如珍惜眼前,每一天都认真的对待,也不至于浪费人生……。